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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隔天一早,两人在餐桌上碰面,耿靖怀细心的留意到,她的脸色比起昨又苍白了许多。

 “早安。”她轻弱地打着招呼。“心妍。”他轻蹙着眉审视她。“你还好吧?”

 杜心妍视他,突然低声轻笑。

 “你笑什么?”他都满怀忧心了,她还笑得出来。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从初见面到现在,你总是在说这句话。”

 雹靖怀微愕,认真去回想,才留意到她所言不虚。

 “是你太令人担心了。”他叹了口气。“我是认真的,你别和我说笑。”

 “那就有劳耿大医师喽!”她眨眨水灵的眼,将手伸向他。

 尽管她口气故作轻快,耿靖怀仍多少看穿她的强颜欢笑。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轻笑。“小姐,虽然我学的是西医,不是中医,但别以为你要我用诊脉法就难得倒我。”

 说完,他指尖当真按上她手腕,轻巧地在她血管动脉间移动,神情凝肃专注。

 “真的假的?”她有些傻眼。

 “我没告诉你吗?我爸是著名的中医师,《本草纲目》我国中时就已经倒背如了。”

 “喔!”她突然有些后悔了,想回手又没勇气。谁晓得他这么博学多闻哪!

 好一会儿,他们都没开口说一句话,悄然沉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窜。直到杜心妍再也撑不下去,将手回。

 “心妍…”他神色凝重地低唤。

 “什…什么?”她几乎没勇气应声。

 虽然明知他不可能这么神奇,不靠任何先进仪器就能悉一切,但她仍是不安,难以探知他究竟理解了多少,对于他的优秀,她是从不怀疑的。

 “你健康状态不甚理想,你清楚吗?”

 她眼神游移,闪烁其词地,就是不敢看他。“唔…还、还好啦!”

 “找个时间,我陪你到医院做个彻底检查。”他冷不防地开口。

 “什么?”她惊跳起来,一时失态,没踩稳步伐,撞上身后的桌椅,痛呼了声。

 “你小心一点!”耿靖怀皱了眉,将她按回椅中。“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

 “我…不是,我是说,不必这么麻烦,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很清楚,真的不要紧的。”她心慌不已,连声拒绝。

 他深思地望住她。“你确定?”

 “当然,当然!”

 “既然这是你的决定,我也无法勉强你,但是…”他沉地低叹,接续道:“你至少把我的话听进去。你体质虚弱,抵抗力不佳,我初步猜测,应是血方面的问题,例如白血球所引发的诸类病症,以至于降低身体的防卫系统,比一般人还容易受到外界病菌的侵袭。”

 说不意外是骗人的,她没想到…他的初步观察,居然拿捏得分毫不差!

 “怎么不说话?情况很糟是不是?”见她恍惚失神,不言不语,他关切地轻抚神色极差的她,这才留意到细肌肤所散出的不寻常热度,探手覆上她额际,他顿时脸色一沉!“都烧成这样了怎么不早讲!”

 突来的斥骂声吓着了她,她微张着嘴,呆滞地无法反应。

 惊觉自身的失态,他按按额际懊恼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心急,你明白吗?”

 杜心妍愣愣地点头。“呃,没关系。”

 “你先把早餐吃完,如果还是坚持不上医院,没关系,我走一趟,去帮你拿葯,你别跑,回房好好休息,等我回来,知道吗?”

 她眨了下眼,他一连串的代下来,她根本来不及收,只能顺着他的安排,将眼前的食物一一送进口中,再傻傻的看着他拿走她入口的鲜理台倒,并且动作利落的冲了杯温度适中的牛放到她手中。

 “感冒不能喝冰的,这杯牛将就着喝。”

 杯内还泛着淡淡的烟雾,透过玻璃杯,浅浅余温自掌心泛延,直暖入灵魂深处…

 “快喝呀,凡么呆!”耿靖怀拍拍她面颊。

 她幽幽抬眼,望进他幽邃瞳眸里所漾的极致温柔,凝眸相望中,她深深地知道,他已在她心田扎,再也无法移除。

 ?

 从医院取葯回来后,杜心妍正睡得昏昏沉沉。

 雹靖怀倒了杯水进来,轻轻呼唤。“心妍,起来吃葯了。”

 “唔…”她一向浅眠,小小的动静便容易惊醒。“你回来了?”

 “嗯。把这包葯吃下去,会睡得舒服点。”

 杜心妍听话地服下葯丸,就着他的手饮尽杯中的水,看着他将空杯摆放一旁,体贴入微地替她盖上被子。

 “闭上眼好好睡一觉,醒来之后就没事了。”温柔的长指拂开她鬓边发丝,守候姿态是这般地教她感动。

 “靖怀。”

 “嗯?”他怜宠地低应。

 她发现了吗?这是她头一回喊他,这个名字由她轻柔的嗓音唤出,感受是前所未有的美好,他一点也不怀疑,就算是听上一生一世也不会令他厌倦。

 她像要说些什么,呐呐地张口,却又以无声作结。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累。”她别开眼,关上心门,阻绝水般涌来的千丝万绪。

 幸福,多遥远的字眼哪!注定与她绝缘。她不该以为那顷刻间臆的柔软情绪便是永恒,她已失去拥有的资格。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记得叫我。”如果他曾留意,将会发现她眼中掠过淡淡的哀愁,可惜他没有。他所有的心思,已让忧虑之情所占满,再也容不下其他,包括她那无法宣之于口的忧伤。

 ?

 一整天,杜心妍反复地睡睡醒醒,耿靖怀不敢走远,做任何事总挂念着她,时时进房探询她的状况。

 她精神太过虚弱,醒时他便陪在她身边,两人偶尔交谈几句;有时是各做各的事,偶尔眼神会,会互换一记浅笑,使对方安心。

 无须言传,单单只是温馨的心灵交流。

 等她入眠后,他也得再三确认她安好无虞,才敢稍离。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

 直到入夜…

 临睡前,他不放心的又去了她房里一趟,这才发现她浑身透着高热。

 “心妍、心妍,你醒醒!”

 “唔…”细若蚊蚋的自她口中逸出。

 “心妍!”他焦虑地迭声喊着。“你在发烧,你知不知道?快醒醒,把退烧葯吃了。”

 又过了一阵子,见她仍是昏昏沉沉,耿靖怀心里真是又慌又急。

 他没想到一场普通的感冒,发生在她身上竟会这么的严重,看来她孱弱的体质比他原先所能预计的还要令人忧心。

 “冷静、冷静!雹靖怀,你不能慌,发挥你的专业素养呀!”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事不关己,关己则,相识不过短短时,她在他心目中,却已经变得那么的重要了…

 他连连做了几回深呼吸,让自己稍稍平静下来。然后将葯锭拧碎,融入水中,小心谨慎的灌入她口中,直到确定葯水入她喉内,才稍稍松下一口气。

 他片刻都不敢掉以轻心,下楼找来冰枕和用来替她擦拭身体、帮助散热的酒

 放置冰枕倒是容易,但是用酒擦拭…

 俊容微微泛起热,尽管已极力避开重点部位,但光是碰触到她凝雪一般的白肌肤,就够他耳发烫了。

 解了两颗扣子,前若隐若现的美景,比没穿更人,他心惊地不敢直视,撇开头草草擦拭,没想到反而不经意的碰触到下方的…

 天!

 他倒了口气,惊跳起来,连连退开好几步。

 就算是不小心,他还是觉得自己该天打雷劈!

 他拚命地告诫自己,往最正气凛然的方向去想,他努力让自己目不斜视、心无旁骛的接续方才的动作,最后庄重地扣回她的衣扣、拉好衣服。

 心妍依然沉睡着,高烧未退,他的心也始终悬浮着,无法踏实。

 他不敢合眼,就这样守在她边,寸步不离。

 一直到后半夜,体温才逐渐控制住。

 他酸涩的眉心,退到一旁的小沙发上小憩,以便随时有什么状况才好就近照料。

 就在他陷入半梦半醒状态时,上的她,传来似有若无的呓语…

 “不,我还有太多、太多的牵挂…欢迎,你在哪里,快点来呀,我怕我等不到你了,欢迎…”

 雹靖怀被那一声比一声更为清晰的呢喃所惊醒,赶忙奔上前去。“心妍,心妍!你怎么了?醒醒!”

 没多想,他握住那双蠢动不安的柔荑。

 他不知道她口口声声呼唤的“欢迎”是谁,也不清楚这个人对她有什么重要,他只知道,她非常的惊惶,而他却无力抚平。

 “不,放开我,别带我走…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不认命,我不要、不要、不要…”她开始剧烈的挣扎,一颗颗豆大的冷汗自额际冒出。

 “是我,心妍!你睁开眼睛看看,这里只有我。”

 “不…”声嘶力竭的呐喊一出口,她同时睁开了眼,神情狂。“放过我,放过我,别我走…”

 “心妍!”他不假思索,展臂将她搂入怀中,牢牢地、绵密地拥抱她。“不会的,不会的!有我在,谁都不能迫你什么,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不,你不懂,你不会懂的…”她好慌,好怕!时时面临着死亡的迫,几乎令她心力瘁,她已经不晓得还能再撑多久。

 “清醒点!心妍,你只是在做噩梦,没人会带走你的,就算有,我也不允许。”坚毅的臂弯圈锁住她,一如他牢不可破的信念。

 “不可能的,你根本就办不到…”她闭上眼,栖靠在他壑间,像颗了气的皮球,扯动着角,喃喃低诉他难以捕捉的声

 “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样的梦,带给你这么大的恐惧?”见她逐渐平静下来,他稍稍松开她,心怜地拭去她脸上的意,分不清是汗是泪。

 这一刻的她,脆弱的像是一碰便会随风散去,他看得好心疼。

 “谁要带走你?又要带你到什么地方?”

 杜心妍陡地一颤,更加偎紧他,将脸埋进他厚实的怀,汲取柔柔淡淡的温暖,说服着自己,她是安全的。

 雷同的梦魇,周而复始的纠她,传达着同样的讯息:她本就不属于这个尘世,如今生命已到尽头。

 她不懂,也不愿懂,因为一旦懂了,便是黄粱梦醒,红尘缘尽时,她宁可被说成痴儿,贪恋尘世一晌情。

 一回又一回,她抗拒着,不愿妥协,就在刚才,一波波挥之不去的无形压力,在虚无缥缈的空间中回绕,困锁了她的意志,迫她追随,她无力挣脱,无力息,长久以来撑持着她的意念,一直是欢迎,而今,多了他…耿靖怀!

 若非耳畔焦切的殷殷呼唤,她真的不晓得,她是否还醒得来。

 思及此,她惊惧地抓紧他。“别走,留下来陪我…”他的怀抱,像是最安全的羽翼,教她深深眷恋。

 “好,我答应你,一步都不走开。”他柔声给予承诺,五指与她密密

 “你保证?”她仰起盈盈如雾的水眸,风姿荏弱。

 “当然。”他温柔地环抱住她,给予最深的呵怜。“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嗯。”有了他的承诺,她再度安心的合上眼。

 其实,她并没有真正睡着,在他怀中,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与踏实,她不舍得睁开眼,破坏这份美好。

 他就躺在她身畔,她感觉得出来,他一夜未曾合眼,甚至不敢稍作移动,就怕惊扰了她;那双怜惜的大手,时而轻抚她的发,她的脸,她的肩,她的背,像在呵护着易碎的珍品,漾满了柔情。

 她真的情愿就这么沉溺下去,不愿醒来。

 环在她际的手了开来,呵怜的气息退去,她心头一慌,倏地张开眼,惊喊。“你去哪里?”

 正准备下的耿靖怀错愕了下,回头给了她安抚的微笑,倾下身轻拍她写满慌乱的小脸。“你别紧张,我只是去给你准备早餐,再半个小时你吃葯的时间就到了,不先吃点东西不行。”

 她呐呐地垂下手。“噢!”

 那股显而易见的依赖,令他满怀窝心,声音不自觉放得更柔。“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目送着他消失在门扉的另一端,乍然而来的空虚,竟令她兴起淡淡的惆怅。

 天哪!她对他已经难舍到这种程度了吗?

 必上心门,阻绝纷的思绪,她不敢再想下去。

 ?

 这场病来势汹汹,连着五天,时而发烧,时而梦魇不断,耿靖怀不眠不休,悉心照料下,终于逐渐控制住病情。

 在上躺了数,难得精神转好,她下了榻随意走动,望向角落被她遗忘多的宝贝宠物。

 “贝儿来…”她伸出手。

 “喵…”猫儿咿唔叫了两声,像是有所不满,没等她靠近便一溜烟的跳开。

 “贝儿!”她在后头追着喊叫,猫咪却完全不买她的帐,在偌大的屋子里横冲直撞,最后奔了出去。

 “贝儿,你别跑呀!”一路追到院子里,却不见猫影。

 “贝儿乖,快点出来,不要躲了哦!”她弯低身子,找遍院子的每一个角落,草丛、花盆角落,无一放过。

 “心妍?”耿靖怀一进门就看到她了。这丫头病都还没完全好,不乖乖在房里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他好笑地按住她的肩,取下她发间的一片树叶。“你在做什么?”

 “贝儿不见了,它一定是怪我这几天忽略了它。”她抿着嘴,口吻可怜兮兮。

 雹靖怀来不及答话,头顶隐约传来稀疏的声响,他仰首看去,发现那只顽劣猫儿正舒舒服服的窝在树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神态,似在嘲笑着主人的狼狈。

 雹靖怀了口气,拍拍她的肩。“交给我。”

 说完,他卷起衣袖,二话不说的攀爬上树。

 他早就看它不顺眼了,他非抓下这只皮的猫儿,狠狠的教训一番不可!

 “靖怀,你小心一点…”

 像是嗅到一丝危险气息,贝儿喵呜一声就要落跑,但是耿靖怀棋高一着,在贝儿畏罪潜逃前,动作利落地抓回了它。

 看你跑到哪里去!

 雹靖怀乘机拍了它的头一记。“蠢猫,你给我安分点!”

 就在他一脚踏上地面时,却因猫儿的再度逃,而重心难以平衡的往后栽。

 “小心!”杜心妍一见,急忙伸手扶他,却无法承受重量,而一同投向地球表面的怀抱。

 “唔…”她闷哼一声,摔得头昏眼花。

 “心妍,你没事吧?”一回神,他马上关切地询问她的状况,拂开她略微凌乱的发丝,认真地凝视她。

 “我…”在那般深切的凝眸下,她说不出话来,只觉灵魂已被牢牢附。

 气氛感了起来。他就在她上方,两人的身躯亲昵叠,他没移动半分,视线未曾稍离,就只是静静的望着她,仿佛可以绵延一生一世…

 他低低地叹息了声…为她的美好。

 双手轻捧住她细致的小脸,他轻柔地、温存地攫住了她的

 刹那间,世间万物离他们好遥远,她无法思考,脑海呈真空状态,全心全意,只感觉到他真切的爱怜,她几乎以为她会永无止尽的醉于其中。

 “妍…”他低了声,更为深入的探索、纠,汲取她不可思议的甜美。

 他确切的明白,这一辈子,他是再也放不开她了。

 “喵呜…”一声猫鸣,成了坏他好事的元凶,杜心妍惊醒过来,神色惊地推开他,抱着贝儿慌张进屋。

 “心妍!”他急喊,换不来佳人回眸。

 柔柔的风仍是吹着,空旷的庭院,只剩他怔愣的孤影。

 ?

 在那回双方情不自的深深拥吻之后,杜心妍明显的在躲他!辨避他的目光,拒绝他的碰触,甚至避免与他独处。

 雹靖怀被她扰得心神大。如果她对他无意,那的确是种冒犯,她若怨他,他无话可说,但问题是,她没拒绝呀!他甚至感觉得出,她眸中有着酸楚的依恋…

 “靖怀、靖怀!”

 “啊?”他恍然回神,发觉杜承霖正子着他。

 “在想什么?瞧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呃,没什么。”他心虚的别开眼。总不能告诉杜教授,他是为自己与他女儿似有若无的情暗涌而伤神吧?

 低垂下头,他专注的整理手中的资料,努力让眼前的文字脑海。

 白血病又称作血癌,这种疾病会使血或骨髓内白血球不正常的过度增,一般可分成急与慢

 由于白血球不正常的增生,会影响血内其他正常成分的生成,导致贫血,对疾病、细菌抵抗力减弱及出血等现象发生,而造成死亡…

 其症状多为牙龈出血,脸色苍白,容易疲倦,皮肤上出现紫斑,以及高烧不退。此时,绝不能单以感冒处理,一般感冒,正常发烧是三天,但白血病斑烧则会超过三天…

 无法理解看到这段文字,心中为何会突生莫名的惶惑,像是…很不祥的感觉。

 “教授似乎…特别致力于血癌的研究?”他困难的挤出话来。

 “你也发现了吗?”杜承霖笑得有些苦涩。“没错,这是有原因的。”

 他暗暗地倒一口气,神色惊疑不定。“不…”

 惊悸、恐惧,化成一张大网攫住了他,干涩的喉头久久发不出声音。

 “不,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对不对?告诉我,不是心妍,不是!”手中的纸张有如片片云朵,无声而飘然地散了一地,像要抗拒什么,他跌退数步,直到抵靠墙面,他无力地闭上眼,拒绝思考。

 “我也不希望是心妍,但,遗憾的是,那是事实,她脆弱的生命,不起一丝冲击,这些年,我为她造了个安全的温室,将她捧在手心中呵宠,深怕一个大意,她便会随风散去…”

 “够了、够了!别说了,我不想听。”

 “如果你介意…我是不该再说,毕竟,我们无权要你去接受一段随时会消逝的生命与感情。”

 雹靖怀怔忡地仰首。“你…”“我都活到这把年纪了,你们这点小儿女的心思,瞒得过我吗?如果不是互相吸引,你们会连夜相拥而眠?如果不是被感情冲昏头,你们会在花园里旁若无人的亲吻起来?”

 “你…你怎么…”

 不等他发言,杜承霖接续道:“别想歪了,我可没有偷窥的癖好,只是你们太投入了,忘记我这间书房刚好正对着庭院。”

 妍妍生病那几天,他正好为一个大手术而忙碌,每回夜里忙中空回来探视女儿,总会见着靖怀温柔地将她放在怀中呵护,那时他便明白,再也没有比将女儿交给靖怀更令他放心了。

 “我只问你一句,知道这一切后,你介不介意她的病?还肯不肯爱她?”

 “不可能不介意的…”他失神地低喃。“那种痛,不是一个不介意的人所须承受的…我只知道,爱就是爱了,没法折扣,不管她人生的尽头在哪里,我都要陪她走完!”

 “好!”杜承霖动容地重重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知道妍妍是爱你的,她一向很理智,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没想到碰上爱情,她反倒盲目了起来,我想,那是过于在乎你的缘故吧!”

 “我懂。”耿靖怀深了口气,心中有了决定。

 这一回,他不会轻易任她逃开!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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