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节 禁止露马脚
阿青只憋出半句“这样不妥”便一直处于无语状态。
“这边两位都是女子,只要你不转过眼来,有什么关系?”我说“事情解决之后,再请监国褒奖这位姐姐就是!”“实在太失礼了…”阿青小声嘀咕着。
我把宮女的⾐裳跟自己换一换,马上打了个寒战,这是为了显⾝材还是怎地?大冬天,她穿这样少,我倒是一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下温差大了。
看阿青还在念叨,我哆嗦着,打趣道:“唉,阿青顾忌那么多,不如好事做到底,再脫一件⾐,给这位姐姐披上吧?”
他小心翼翼地回头,见我俩穿戴整齐,才放心大胆地转过⾝来,责备道:“莫非你打算将人就这么丢在这儿?”
“是啊。”我回答得特没心没肺。
“太胡闹了!”
阿青不自觉地提⾼了音调,我急忙伸手去捂住他的嘴。
“急什么,不还有下文么?”我说“既然认为将人留在此处不可,劳烦阿青先守在这儿,又怎样?”
一把拉下我的手,阿青坚决道:“不妥!不亲眼见着你进去,我不放心。”
“嗯…也可。”
我低头看看那位倒霉的宮女,阿青明⽩我的意思,脫了外⾐下来,覆在女子⾝上。拾起食盘,我随手磕了磕泥土,又拎了汤碗放在上面。盖好盖子。
“刚才都弄洒了,没关系么?”阿青问。
“无妨啊。”我笑笑“又不是真要给监国送吃的去。你先替我看看,发髻挽得对称不?”
准备妥当,我正
钻出屋底,突然又听见脚步声沿着头顶的木板一路过来,急忙再缩回去。
宮女们送餐回来,轻声议论这这几天发生地事情,走得太快。我在地板之下听不全信息,只大概捕捉到了诸如“真可怕”“嫡妃也是…”之类的短语。
确定人**了,我急忙钻出去,爬到走廊之上。随后理了理裙角,端着食盘往前殿去。
刚走两步,
面拐角转出三名巡逻的內侍,我低着头,伪做自然地与三人擦肩而过。
刚越过去不到五秒,三人之一突然在我⾝后喊:“喂,你!”
我动作一滞。停下脚步,平稳地转过⾝,依然低着头。
“怎会有落单的宮女?”另一人对喝止住我的內侍疑惑道“不是都关在侧殿么?”
我小退一步,用怯生生的口吻解释说:“诸位小哥,这汤是殿下传的…只煲得久了些,这才送来…”
“喔。”
三人彼此看了看,推出其一,让他领着我送汤菜去主殿。
到殿门处,我发现看顾大门的又多了四人。似乎双方正在
接。押送我来的內侍上去说了一声,便径直推了殿门,放我进去。
里面真暖和啊。
我小步慢踮着走到屏风內侧,见东宮随口叫地菜肴摆放在四个小案上,另有一壶酒,正搁炉上热着。
东宮背对着我坐在案前。连筷子也没拿。单手撑着头。
“殿下…”我张口想报个汤名儿,突然想到要是东宮听不出我的声音,回一声没要过那菜,我就糗大了。于是悄悄回头看看紧跟着我进殿的內侍,再对东宮柔声道:“殿下,空腹多⽇,暴饮暴食伤⾝,还请先进点清淡粥品。”
东宮闻言。回眼看看我。
我适时抬起头。对他眨了眨眼,又马上躬低⾝子。将食盘放在案上。
先是一怔,东宮吃惊地猛转回⾝,一手按在桌上。
该不会把我认作他家假太子妃了吧?我用后背挡住內侍的视线,悄悄抬手,指指⾝后那几人。
“…”似乎会意,东宮对我扬声道“你过来伺候,其余人等退下!”
一名內侍上前,
怪气:“监国大人,总管还在等你的书信。您进膳的功夫有的是,这信就先写出来,别再耽搁了!”
东宮并不恼怒,笑道:“送去长青宮的手谕,不细细琢磨怎么行,退下吧!否则,到明⽇,也还是⽩纸一张呢!”
那內侍听了,骤然再向前一步,被⾝边的人拉住。
“如此,只得请殿下慢用了!”后者咬牙切齿道“小人告退!”
我低头没出声,直到听见后方传来关门的声响,这才回头扫视一下殿內,似乎没别人。又到门口去看看窗上地人影,贴着门扉听听谈话声,确定无人注意,才回到正殿中心。
这期间东宮也一声不吭,跟着我移动。
看见他狐疑的眼神,我拢了拢袖口,轻声道:“殿下心有疑问,请先吃些东西再谈吧。”
说完,我将案桌上的盅子盖子一一掀开察看,盛了小半碗不知什么粥还是汤或者羹之类的糊状物,放到东宮面前。见他不动调羹,又把筷子连同筷枕一道搁在他手边。
东宮张开五指,按住碗口,庒低嗓音问:“四姑娘?”
我心下一惊,如果承认是四姑娘,只要东宮困境得脫,接下来的⿇烦可不少。单是对四姑娘行踪知情不报,就够东宮把我埋怨出満⾝弹孔了。于是头摇,道:“殿下错认了,在下非是四妹。”
“哦。”东宮失望地叹了声,再仔细打量我。他小啜一口碗中的汤⽔,突然问道:“真的么?”
我好气又好笑:“殿下,你饿了两⽇。先不要怀疑在下的真假吧?”
噘了噘嘴,东宮将手中地餐具一放,拎过手巾擦擦,轻声说:“本宮不信。四姑娘,你是受秦晏嘱托前来的么?”
“殿下!”我无可奈何道“就算你无心进食,也先谈正事,好吗?”
东宮继续纠结于他认定地事实:“秦晏能找着你,为何却一直对本宮隐瞒。是四姑娘已经婚嫁?难道在他眼中,本宮是強人所难的人?”
“殿下,别闹了!”我差点没起⾝跟他拍桌。
谁知东宮马上回道:“在胡闹的是你!还拒不承认吗?”他说着,忽地伸手,按在我的脖子上。
肌肤的热度,以及相贴的感触,再再提醒我一个被遗忘地要点----
宮女地装束,⾐领太低!
坚持是秦晏的话,他应该能看见、摸到的喉结,却是拿不出来的东西…
东宮得意地顺手揩油:“自称是你兄长。还
嘴硬,怎么,现在没词了?”
我闭上眼,认命地微微点头,将东宮的手拉开,沮丧道:“殿下,请自重。”
“承认?”
“殿下洞察秋毫,民女拜服,再強撑也是无济于事。”真倒霉,看来“秦晏”见东宮的时候免不了挨顿削。罢了,这都是小事,正事要紧。“不知殿下对皇城內中形势,了解多少?”
“你兄长在外打听,知道多少?”东宮反问。
----主动权又不在你手上,你那么急着问我做甚?
“殿下也许不知。这一朝一夕间。停留在京的东宮舍人大多被投⼊囹圄,虽设法营救一时也脫⾝。”
东宮并不意外,喔了一声,又问:“除此以外,还有谁⼊狱?”
“曹少师,以及数位与之
好的朝官…”
我将自己得知地情况向他说明,但只讲述皇城外地部分,也隐去帛
地穿针引线。每提到对立方地动作。必然连接着叙述定国公方面的对策----当然,是秦晏建议定国公采用的对策---借以定安东宮的情绪。
东宮恍然:“秦晏只对本宮提说留意数位皇弟。原来难言之处,情势是如此…”
我笑笑。
“倒是让他辛苦奔走了。”东宮难得有句体贴话,然而,接下来又很讨打地问我“牢里的也就罢了,你兄长打算什么时候救本宮出去?本宮在这里被宦官看管着,已将近三⽇,不能再拖!”
我心生不満,瞥他一眼。
----你在丹华宮只是饿了饿,何况还能要挟着别人送吃的,又没什么大不了,牢里的才会受苦好不好?
“兄长说了,请殿下少安毋躁,尤其是多顺着胁持者的意思…”原以为这句话会造成他反弹,我抬眼看看,他毫无动静只是盯着我,我心下诧异----莫非是饿久了反应迟钝?于是自行接下去解释:“首先,殿下平安要紧,一切退让都是暂时的,请勿要记在心上;其次占据丹华宮地人马,势单力薄,并不⾜以为惧,只要殿下好颜相待,施以薄恩,许以重诺,不愁策反不了这些小人,届时…”
独自一人说这么多,不见东宮表态,更没受到打断。
我更觉得异常,抬头轻声唤到:“殿下?有在听么?”
东宮猛然回神:“啊?你说了什么?”
可恶,居然给我发呆去了!
我忍住青筋爆蹿的火气,用四姑娘的柔声和气,对东宮道:“还是请殿下一边用膳,一边听民女道来。”
东宮点头,道:“四姑娘,你与秦晏实在相像!”
我心里一动,莫非他起疑了?还是我不知不觉露了马脚?
“…嗯,兄长与民女是同胞双生,自然比一般兄妹更为相似。(这是胡扯)”我一面说,一面快速在脑中搜索可能导致穿帮的因素,猛然想起手上那三条抓痕,急忙将右手蔵在袖里。再瞥东宮一眼,他似乎并没注意到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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