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景
尹子建给沈念洁打电话说要走了,她说好,不送了,迅速的按掉通话键,让电话这头的尹子建怔怔的发了一会呆。大概是沈念洁不爱他,从来不爱。尹子建有时想起也怀疑,那么,当初他们的交往,是他的糊涂还是因为她单一的目的呢?
这个八月,太阳已暗淡不少。七月
火,躁气重。此时竟已云淡风轻,这一段事,可以结束,也可谓暂告一段落。沈念洁那么冷淡的语气,想必定是极无所谓的。
数月前老友聚会认得时,她也是如此,在人群里不多言,不笑。也不显得是拒人于千里外。尹子建经过她身边,忽觉她那清
的直发丝丝遮掩的面孔竟有几分熟悉,似乎是像从前的某个人,但一时却也想不起那人的姓名了。人的年纪越大,能够记起来的人和事就越少了。说都是老友,面孔隐隐有些陌生了,或者有人闲,或者有人忙,但平
无事,谁也不会突然惦记到谁。况且也确实不全是老友,像沈念洁,便是被崔雪硬拉过来的。
崔雪后来在他和沈念洁好了后私下里跟他说,当时就是想在这帮尚未结婚的人里头给沈念洁找个对像的,说你要好好待她,她是不错的。不错是什么呢?一个女孩子,诚实稳重,温柔贤淑,极适合相夫教子。尹子建当时就是笑。
其实从开始到结束,和沈念洁的交往都是平常又困难的。尹子建觉得就是走不到她心里去,不晓得她想的是什么,温
的像白开水。不晓得要怎样才能让她惊讶欢喜。男子总是矛盾的,吵闹的小女孩子虽然有时让人心烦,不过要哄她开心不是难事,像沈念洁这类女子,虽然温柔,可总是让人自觉不自觉的拘束起来。起初还天天打电话给她,说不了三句话就一定有个人沉默,但都握着不挂。渐渐的电话就少了,三二天打一个,说你在干嘛,你在哪儿,吃了吗,结束,彼此无话。沈念洁想,都不很年青了,不是那种傻乎乎青涩涩谈恋爱的年纪,再如此下去一两个月,不是分手,便要谈婚论嫁。
尹子建还是没有这个打算的,但是却听崔雪提醒了,隐约是沈念洁的意思,说要合适的时候去见见家长。他一听就不自主的恐慌起来,虽然心里知道迟早有一天要结婚,可是一想到要和沈念洁就心慌了起来。平
的接触是很少的,一个星期见一二次面,吃饭看电影,平常男女的事情。可要一辈子对着她常不动声
的面孔,怕也单调无聊。匆匆几句话应付了崔雪,他便细细考虑此事。若真的结婚也未尝不可,平
的各种浮躁,在她面前也能淡定下来。况且,似乎她也真的会是贤
良母。没有别的女子的浮华,也不会有什么抗拒不了的
惑。如此思量半
,还是下不了决心。
便一
拖一
,日子细长如
水。两个人似乎不为了刻意要见上一面都想起联络。尹子建不是此地人,城南有他租的一套一室一厅的小窝。沈念洁早知道,却也没有去过。崔雪早和她细说过尹子建的背景经历。说有意在此地买房。沈念洁便不多说,崔雪是善解人意的,知道她不说不代表她不想问。如此,最主要的事情便清楚,就等尹子建向她表态了。她太想把自己嫁出去了。这个男人,长相,工作,谈吐都算是不错,已经是符合理想了,嫁给他,应该不会让那两个整
争吵老人再添烦恼,自己也可以搬出去,安静生活。
但是就这么悄悄的越来越少联系了。尹子建借口工作忙,其实多少是怕考虑此事的。沈念洁又那么矜持的一个人,又怎么会主动说出口。如此时间一长,两个人都隐隐觉得可能就如此散了。
有一天沈念洁从商场出来,正碰到尹子建和一个笑面如花的女子一起进去。许久未见,尹子建一时有些发怔,却见沈念洁微微点头,微笑,从容从他身边过去。心里顿时是千般滋味。借用一句话,此女子,可能亦如
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看看身边的女子疑惑的眼光,他竟有些迷茫。
从此便真的断了,崔雪看尹子建的眼光就有些鄙夷了。似乎觉得他颇有些不认好孬。尹子建也不作解释,男女之事,其间的微妙又岂是一两句可以说清,又岂是千百句可以道明的。何况,他自己也颇难弄得清楚分明。何况结局已定了,都成了前尘往事,再说无益。
再后来,工作调动,尹子建要到另一个省负责区域销售这块,算是公司给他提升了。便要离开,走时收拾这些年的家当,和一些人告别,又想起沈念洁来了。自己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对她不起,还是因为曾经是很有可能走在一起一辈子。谈不上是缘份错失,但却终于要俞离俞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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