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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放在这儿
 原本就不希望自己又这么睡着的瑞珠一下子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强打着精神睁了开眼。目光与男人的眼相对,瑞珠看到那人平静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四儿弄醒王爷了?”男人低声问,瑞珠在相当近的距离之下细细的望着面前那张端正清秀的脸。

 之前几天她不是烧就是睡,几乎没怎么好好看过这个一直在她身边伺候的男人,如今细细的打量之下,瑞珠才发现眼前的男人虽然是平眉平眼。

 但眉平而娟秀,眼平而内秀,鼻端口正,嘴薄而小,泽粉润纯正,不媚不妖,若细说那张脸上有什么特别好看的地方,恐怕让瑞珠想破脑袋也说不出来。

 但若想找出那张脸的不好来,却也是件万难的事,若说那张端正清秀的脸上唯一有些惹人眼的地方,大约就是男人额头的上的那点红痣。

 那点痣若长在眉心,只怕那张脸便会长得刁钻妖媚了去,但那点红痣却端正的长在眉心上的三分,额头上的正中,倒给那张脸又平添了几分端正内敛的感觉,只是…

 “你多大?”瑞珠盯着男人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看了半天硬是没看出他的年龄!四儿低下眼帘,语气平淡的低声回答:“二十四了。”瑞珠有些惊讶的怔了怔,居然比航还大。

 “王爷还是多歇歇吧,一会儿还有药要吃呢。”四儿垂着眼帘轻声说,瑞珠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她这几天除了睡就是睡,想她刚附身那会儿明明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却没两天就生龙活虎一般了,可今天她连坐都没坐起来。

 只和人说了几句话,就累得打瞌睡了,难不成她真的病得那么厉害?仿佛明白瑞珠心里的疑问,四儿垂着眼帘低声说:“王爷之前病得十分凶险,太医说虽然王爷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大碍。

 但其实是内火急冲伤了心脉,若是一般身子差的人只怕会落下口眼歪斜、手脚不勤的毛病,但王爷吉人有天相,生生的熬了过来。

 只是这一病把之前细心调养积攒下的根基都消耗光了,所以还需要好好滋补一下才不至于落下不实之症。”

 瑞珠小心的咽了咽口水,滋润一下自己干了的喉咙,所谓的口眼歪斜、手脚不勤不就是中风吗?

 呵呵,看来她的确是从鬼门关又溜达了一圈,如果没溜达好的话,没准她就又去见骷髅先生了…那样,还真是对不起骷髅先生送她的这个好皮囊啊…“把叔父留下来的那个什么汤拿来,我要润润嗓子。”瑞珠躺在枕上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食盒。

 她要大补,多多的补,以后她也要注意一定要多吃什么燕窝银耳人参鹿茸之类的东西,一定要把身子调养得壮壮的,她还要心宽阔、少生气,要不然如果她真中了风。

 那不死也惨啊,想想看她那时只能成天歪歪扭扭的躺上,想要说话,没出声口水却先下来了,先不说别人觉得怎么样,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王爷大病初愈,胃口还浅,不宜吃太多东西,”四儿低着眼帘,平平静静的说“陈皇父拿来的羹汤虽是贵重东西。

 但越是珍贵的补药此刻王爷就越不应多吃,若是吃得太多,虚火炙了,反对王爷身子不好。”“你懂医?”瑞珠听四儿话讲得头头是道,叫人找不出一点毛病,不免有些惊奇。

 按凤栖国的规矩,男子守内女子持外,学习医道本是只有女子可做的事,但这四儿天生好学,尤喜雌黄之术,加之认字,所以就私下找来医术自学自看。

 后来女帝知道他这点喜好之后,曾找来御医指点他,但那御医却因他是男子又系女帝身边之人,既不敢不教、又不愿认真要求,终只是草草敷衍了事,他心中自是明白,所以这医道他自觉只懂皮,如今听到瑞珠口气中的惊讶。

 他虽不是多想之人却也只觉得瑞珠是在看不起他。瑞珠见那四儿只把眼帘遮了眼睛,半天没说话,想了想皱眉道:“那有没有什么吃下去不沾地儿的东西,我嘴里苦。”

 “…”四儿略略抬了抬眼,望了望上的瑞珠,他之前也曾有几次见过这位纳兰小王,虽说皇上对她如对其他皇女一般在边疆封了地,却只把她一人留在了身边。

 那几次短暂的一瞥,这位纳兰王爷在他心中并无任何的留影,倒是这几天的朝夕相处让他对这位原本相传子温的王爷有了一种相当深刻的印象。

 虽然最开始的几天瑞珠一直烧得神智不清口中胡话连篇,但只有他这个全天不离左右的人才知道。

 那个人只在身旁没有别人的时候才会反复的重复一个名字,如果说她的神智是清醒的,可人烧到嘴上起泡眼睛也睁不开了、神智却还能清醒那这人简直就不是身凡胎了,可若说她是糊涂的,皇上太医以及一干人等来看她时她虽也满口胡话却绝对不吐那名字一字,所以看了几以后他心中也明白。

 那个被她只在无人时候反复叫着的人只怕是她心中挚爱,而即使是在发昏的时候也懂得避开人那就应该是她出于本能的一种反应,懂得把伤痛隐藏于心底最深之处不肯示人。

 如此看来,这位纳兰小王倒也有几分坚韧的子,和她姐姐…总是有些相似地方的…瑞珠见四儿依然一直不说话,心里也没有办法,只想着等着身子一有了力气就非要找些好东西填填肚子不可。

 她就不信这皇宫里只有汤汤水水,一点实在点的东西都没有!正想着,瑞珠忽觉闻到一种酸甜味道,抬眼一看,只见四儿已把一包荷包装得小零细拿了出来。

 瑞珠看着他打开荷包取出一个细纸包的小球,打开纸包,把其中腌制得黑亮亮的东西拿起来送到瑞珠嘴边。

 瑞珠也不客气,张嘴就把那送到嘴边的饯含了过来,顷刻间酸酸甜甜的味道溢了满口,瑞珠被酸得皱了好一阵的脸,才口齿不清的赞了一句:“好吃…”

 “这是经药炼过的饯果子,可止咳化痰,去心火,王爷若是爱,多吃几颗倒是无妨。”四儿低着眼睛说了,顺手把那个装饯用的荷包在瑞珠的枕头底下,瑞珠被嘴里的饯酸得只顾眯眼睛,也顾不得回他的话,四儿见了就默默的退到一旁,瑞珠躺在上含了那颗饯半天,才有些恋恋不舍的用舌头顶着拿牙尖磨着吃了它,刚刚被她强下去的那股困意又袭了上来,瑞珠有点怀疑是不是她喝的药里加了什么东西才让她总这么想睡。

 翻手从枕头下拿出装饯的荷包,瑞珠放在鼻前狠狠的嗅了嗅,然后就咽着急涌出的口水,抱着那荷包睡了过去。***

 以后的三四天里,瑞珠就和那个让她闻闻便会出口水的荷包一起在睡多醒少中渡过了,瑞珠也没想到自己这一病身子竟会虚弱得如此厉害,只在上躺着时她到没觉得什么,可一等到她想下地,却发现那‮腿双‬软得仿佛不是她的了,如果没有四儿在一旁扶着。

 她连去个厕所那两三步路的距离都会累到得心悸。这三四天过得安静,每天只有女帝、陈皇父以及太医三个人轮的来看她,其中最受瑞珠喜欢的当然还是陈皇父,陈皇父多是带著名贵的补品甜羹来看她,每到这时瑞珠便要拿出撒娇的手段来骗那已过风华却依然俊秀非常的男人向她那可以颠倒众生的妩媚笑容。

 其次也很受瑞珠的就是女帝,躺在上没别的事可做的瑞珠最爱的事就是翻个身,把上面的身子软软的爬在女帝腿上,任她用手捋顺她的头发,耳朵里听女帝说些围场打猎或者异国进贡等等无关紧要的事儿,透过光滑的衣料可以隐隐的感觉两个人的热气混在一起,瑞珠有时想如果自己真有个姐姐。

 那感觉应该不会比她现在和女帝的这种感觉更好,血浓于水,她的魂魄虽然不是那个瑞珠的。

 但身子却是,所以这个有时会在不经意间出雍容冷淡气质、对她却是真心疼爱的君王,便是她的姐姐,她可以真心所向的人。

 “听太医说你的身子好得比她想像中的快,也许再过几就可以下地四处走走了。”一女帝来看她时,忽然这么说,瑞珠听了心里大喜,原本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见女帝目光一转,不经意般的扫静立在一旁的四儿身上。

 “你一直带着的那个饯荷包哪去儿了?”女帝漫不经心的低声问,站在一旁的四儿沉默了一下,低着眼帘静静的低声回答:“前儿里面的东西吃完了,所以荷包就放下没再带。”

 女帝听了也没再说话,又转过头跟瑞珠说了些不关紧要的事才在起身要走之前又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四儿,低声说:“明儿我再叫人给你送些来。”

 四儿静施了一礼,轻轻的说了句“谢皇上”两人就再没多说的分了开,躺在上的瑞珠看在眼里,心里琢磨着这伺候了她这么多天的人该不会是皇上的那个啥吧。

 但若真是皇上的那个啥,女帝又怎么会叫他来每天衣不解带的服侍她?瑞珠虽然猜不透其中的缘由,但既然已经听明白那个被她霸占了好几饯荷包是女帝赐给这个四儿的东西,现在就不应该再继续霸占下去。

 瑞珠从枕头下翻出那个已经半空了的饯荷包,把其中的饯全‘哗啦’一声倒出来,把个空荷包向四儿递了过去。

 四儿望着上面目虽然憔悴消瘦精神却已大好的瑞珠,静了许久才低下眼帘说:“王爷若是嫌弃,就扔了吧。”

 “…”!瑞珠眨眨眼睛,望着面前似乎没有打算接过荷包的男人,想了想,又把刚才倒出来的饯又尽数装了回去,接着又把荷包递了过去,道:“这是皇姐给你的东西,放在我这儿,不好。”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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