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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就不再提
 四儿低垂的眼帘中似乎有光闪了闪,虽依然不语却慢慢的伸出手把饯荷包接了过去。瑞珠精神虽已比前几天都大好了许多,可毕竟躺在上又没别的事可做,所以就学着前几天的样子继续昏昏睡,结果等到过了晌午,太医过来进行了例行诊脉以后,瑞珠听到了让她感觉如同大赦一般的好消息。

 “王爷的身子…康复的速度的确快得出人意料…”女太医闭着眼睛细细的诊了一会儿脉,停了停,才睁开眼睛客气的笑着对瑞珠说:“属下就在这里恭喜王爷的病体已经初愈了。

 这样一来,总在上躺着反而会伤了筋骨,王爷明天就可以试着在院子里走走,活动活动筋骨。不过请王爷也不要太过劳累身子,还要再好好将养几天才是最好。”

 “这么说…?”瑞珠的眼睛亮了亮。那个太医笑了笑,转过身对一旁的四儿低声说:“今天开始就不用给王爷喝那种药了,那种药虽然可以增强体质怯风摈

 但喝多了会让人有嗜睡的症状,王爷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多多活动筋骨,躺太多对身体反而不好。”

 四儿低着头低低的应了,瑞珠在心里打大呼果然是那个药的问题,她就说她不可能成天跟猪一样吃完就睡,太医大概还要把瑞珠已痊愈的事禀告女帝,所以又代了几句留下另一个强身健体的方子就走了,瑞珠在心里激动了半天,四儿把新的药方交给侍童叫他们下去准备,瑞珠吃了陈皇父送来的燕窝甜羹又嚼了多半块的栗子糕以后又被四儿服侍着躺了下,临睡前她还在有点惋惜的想明儿一定叫女帝也送她一个饯荷包。

 那种饯果子酸甜不腻,以后带在身边,哄人用。***早上女帝过来看瑞珠时瑞珠还没醒,大约是这几天睡得习惯了所以人也跟着变懒了,女帝代了四儿及几个侍童几句就又离了开,瑞珠一觉醒来知道自己已得女帝亲口同意了的大赦,心里自然高兴,让四儿拿来清盐漱口,瑞珠一边漱一边回想自己昨天似乎梦到了什么。

 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漱完口那个梦的事也就跟着被抛到脑后面了。四儿本想着这是第一天,只要扶着瑞珠到院子里稍微走一走就可以。

 但瑞珠不干,说什么也非要先洗个澡再说,虽说瑞珠知道这凤栖国的人不管男子女子,十天半月不洗澡是常事,家境富裕一点的大约还能逢初一十五彻底的来个沐浴更衣,若是贫穷人家,半年一年兴许都不带换身衣服的,可瑞珠却受不了这种腌拶。

 好在她穿越成的是王爷,想怎样就怎样,身边的人又是个个爱干净的,所以才没成天闻着普通人身上那种香油与体臭混成的怪味。

 四儿见瑞珠一心想洗个舒服澡,也没提出异议,只教人搭了架子把沐浴用的大桶从净衣处抬了来,又弄了几个大屏风里里外外的挡了,屋子里热水一倒,温度倒比外面高出许多。

 几个侍童放下了准备好的干净衣服,全都一语不发的出了去,只留下四儿一人拿着丝布站在一旁,瑞珠坐在边坐着,看了他好半天。

 虽然想问问他‘你不出去么’,可看人家眼帘低垂正经八百的样子,好像站在这里是理所应当,瑞珠坐在上想了又想,终于还是没说话的站起身,拖着鞋踢踢嗒嗒的向浴桶走去。

 浴桶外有屏风半挡着,新倒上的水干干净净的冒着热气,瑞珠一看那水嗓子眼里就了一下,又回过头犹豫的望了一眼跟在身旁的男人,试探着慢慢解了几个扣子。

 四儿头也不抬的依然低垂着眼帘,瑞珠见他依然不躲也不脸红,心想着这大约是宫里的规矩。

 虽然她自从到这世界以后听到的都是关于男子贞洁之类的话,可就像她那个世界帝王家虽然洗澡的是男皇上的、但侍浴的却是宫女一样。

 规矩到这里只要反过来就是了,她只要就把那人当成是个宫女就可以了。瑞珠心里这么想着,手里也就不再犹豫,爽快快的把亵衣一出病得有些伶仃模样的身子,踩着矮凳泡进浴桶里。

 四儿在一旁依然低着眼帘一动不动,只在瑞珠衣衫尽褪之际有些僵硬的咬了咬嘴,瑞珠泡在热水里舒服的长长叹了口气,随即憋了一口气把整个脑袋都浸在水里,再探出头时脸上已不自的带出了笑意。

 四儿一语不发的送上有点像香皂的粉白色膏脂,瑞珠伸出手挖了一块,抹在头发上,她今儿全了才发现,自己这几天竟然瘦得几乎成了骨头,原本她就是穿上长衫亦男亦女的模样,如今这上的又少了几两,更看着像个哥儿了。

 瑞珠心疼万分的看着自己瘪了一圈的身子,头上的香膏沫子到了眼睛里,瑞珠闭着眼向外伸了伸手,四儿把手里的丝布递了上去,瑞珠一抓,手指扫到四儿有些冰凉的手,四儿神色古怪的僵了一僵,瑞珠抓过丝布,抹干净眼睛,回过头望了望四儿,四儿犹豫了一下,一语不发的提起小水桶,登上矮凳,给瑞珠冲头发。

 瑞珠把大半个身子爬在木桶上,尽力把所有头发都搭到肩膀一边,热水细细的从头顶直泻而下,冲下沫子的水就全进了下面的木盆里。

 冲干净头发,瑞珠又坐回浴桶里,旁边矮凳‘咚’的一声,瑞珠转过头,却见原来是四儿下凳子时没站稳,稍稍滑了一下,瑞珠望望稍稍有一时狼狈的四儿,相处这几天下来,瑞珠已经十分清楚眼前这人是个安静沉稳得有一定水平的角色,所以见他这失措的摸样稍微有些好奇。

 那四儿稍稍扶了一下浴桶,低着的脸飞快的闪过一丝别人察觉不出的微红,摆正歪到一边的矮凳,四儿又恢复原本表情的站到了一边,瑞珠瞧了瞧他看他与平时无异。

 就又专心的泡起澡来。瞧瞧她这身子,白得都不像话了,皮肤白虽然是件好事,可是白得这么惨惨的就不见得好看了…瑞珠一边怜惜着自己的身子,一边从稍稍变凉了的浴桶里站了起来。

 四儿面无表情的展开手中丝布,瑞珠一把拿了过来把自己裹了个严实。[还好他一直低着眼睛,虽然她叫自己把他当宫女,可是就这么大模大样的着在一个男人面前站起来。

 她还真是不习惯…]用布胡乱的把头发擦到半干,瑞珠飞快的穿上亵衣亵,其过程大部分是背着身子半窥视着站在一旁的四儿完成的,见四儿真的从始至终都未抬过眼睛,穿上一层衣服以后的瑞珠终于放下心来。

 有些挑剔的看了看摆在一旁的干净衣服,瑞珠心里念叨着看来还是怜香和惜玉审美能力强点,这儿的衣服都得可以,还是套带荷花的裙装。

 她看她那个皇姐每天英气发的长袍大带,不知皇姐要是穿上裙子会是个什么样儿。穿上新衣,瑞珠坐在梳妆台前,仔细打量着铜镜里的人影。

 只见镜子里那人原本是一张鹅蛋般的长圆脸,如今一瘦就瘦成了棱角分明的三角脸,脸型一变,眉角倒更显的开阔了许多,往日温的眼眉被这一瘦瘦出了几分锐利模样,脸色虽好不太好看,却也是该红的地方红、该白的地方白,看得瑞珠在心里一阵感叹。

 心想着老天就是不公平,长得好的人病了也照样好看,哪像她以前,病了一场以后只病得脸更肿、嘴更阔、眼睛更加睁不开,半夜自己强撑着去厕所,结果还把强住进她家的同伴兼好友吓得叫‘有鬼’。

 四儿默不作声的站在瑞珠身后,拿着梳子和干布细细的箅着瑞珠的长发,瑞珠看了一会镜子,忽然眨眨眼睛低声说:“今儿我不出院子,头发也别正经的梳了,遍个辫儿就得了。”

 四儿低着眼睛低低应了一声,片刻之后已把瑞珠两边的头发杂着银线各编了一串,又拿了个红榴石的盘扣在脑后把两串辫子归在了一起,其余依旧是散着,瑞珠左右照了照镜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觉这镜子里的人一身花衣服倒和这不不素的头配。

 感觉这四儿虽然少言寡语不过梳头的手法和怜香惜玉的不相上下,所以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四儿一眼,见他依然是一副低垂眼帘的样子,就自己笑了笑,起身往外屋走。

 走到外屋,下人们已经把浴桶搬了出去,一群侍童正跪在地上拿软布沾干地上的余水,瑞珠被挡得停了一下,其中一个侍童见瑞珠要出去,连忙起身让出了位置,一瞥间那侍童看到瑞珠,脸突然一下烧似的红了起来。

 其余几个也跟着起身让路,一个个看到瑞珠也全是一副又羞又愣的样子,看得瑞珠自己也有点发傻,不明白那些男孩看着她怎么一个个全跟她那个世界小女生见到偶像似的,却不知那些侍童年纪又小,受得调教又严,平里只见一堆男妃,连女帝的面都没见过两次,更不要说是见别的女,这段日子虽被女帝安排到了这里服侍瑞珠,做的却是一般使的活儿,连内室都没进过,只隐约明白内室里的人病得沉重,只有四儿一人贴身照顾,其余一概不知,如今突然见了瑞珠梳洗一新鲁鲁莽莽的走了出来。

 又是一的品貌,心里哪有个不羞的?从此以后那几个侍童夜夜最私密的梦里只出现一个人影儿,这是题外话,就不再提,只说那瑞珠出了屋,被那正是晌午的阳光一照顿时觉得身上暖了许多。

 心想自己今昨两天只差一,气力却差了许多,昨天她还必须让四儿扶着去厕所,今天却已可以自己做出屋,可见她昨天停吃的药恐怕不只是会让人嗜睡,说不定还加了什么软骨散之类的东西,让她只能老老实实的在上睡。

 四儿一直沉默不语的跟在瑞珠身后,瑞珠走下台阶在院子里左看看右看看,忽然指着不远处挨着垂柳的小空场说了句:“搬把短榻放那儿。”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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