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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日子里没有主题的胡思乱想
 拿着笔想在稿纸上写些什么。这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与昨天十几个小时的黑夜,我都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中,有许多想法,说不清楚。我想我是个喜欢思考的孩子,可是有时如何把自己的思想清晰地表达,却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一直想着的是我的家在哪里。这不是说那个我依附着她而生存的那个温暖的家,而是一个大的概念,那种灵魂归属的失乐园。

 表面上我是个温顺的孩子,不前卫不张扬不叛逆,有着单纯的眼睛安稳的微笑。不会说伤人的话,不会做令人意外的事,过马路不闯红灯,不说脏话不BF。是个听话且低眉顺眼得过分却符合一切长辈眼中所谓好孩子的标准的孩子。却没人能够看见那表面掩盖下的东西,那个绮丽得近乎诡异的世界,那里有璀璨然而易逝的烟火,有破空的凛冽的歌声,有灵魂宁静前一刻发出的嘶竭呐喊与惆怅叹息。星辰在闪烁,荒芜大地开满大团白色花朵。

 没人知道我是个多么渴望的孩子。就那么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世界尽头,天荒地老。在想象中那是个王家卫式的单薄画面:一个人站在渺无人迹的土地,头顶悬着那个惨白的月亮,在空旷世界中显得异常冷漠。那影子拖在地上长长的,就那么尖锐地刺进了心底最感的地方。这时候音乐就轻轻响起了,应该是朴树的《旅途》,那个男孩子苍白的声音呢喃低徊:这是个旅途,一个叫做命运的茫茫旅途,我们偶然相遇然后离去,在这条永远不归的路。

 说那么多近乎跑题的话是为了引出我真正想说的话。我想说的是我在内心深处并不是一个安分的孩子,不能做到一辈子待在同一个地方,一辈子守在一个人身旁。就像我的一个远在荆州的网友说过的:我们习惯在内心深处流离失所,永远没有方向。我想我就是这样。在我的概念里小的家是让我温暖的地方,而那一个大的家则在远方,某个不定地不断散发魅力吸引我的地方。

 很早就欣赏的一句话:生活在别处。这句话有很多人喜欢,被长时间地传诵。我觉得它很有味道。它被漆在巴黎大学的围墙上,直到今天还清晰可见。我不懂法语,印象中那是一种好听的语言,有着变幻的音节起伏的韵律。我想“生活在别处”这句话在法语中被念出来一定也有着好听的发音,可以让人联想起阳光明媚的法国清晨街道上梧桐叶子里发散的温暖香气。

 与此异曲同工的有一句诗:我的心在高原,我的心不在这里。相信不用我说也一定有人知道这是艾青老人的名句。听说它时比“生活在别处”要早得多,是十三岁?十二岁?我知道自己是个有点特别但不太显眼的孩子,很平淡的样子,所有心情在暗地里风起云涌。我想这种性格在很早就形成了,也许就是从这一句诗开始,记得那天偶然读到了它,蓦地就怔在那里,也许是被这简单一句话轻轻柔柔地触到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这里有一个小曲。有一天我和妈妈谈到这首诗,我说这真是句好诗啊,毕竟是艾青的诗。不知是我没说清楚还是我妈理解错了,反正当时我就看到她错愕的表情,她就那么诧异地看我,像望见外星人似的,然后就吐出那两个令我想要撅倒的字:爱情?!MyGod!我发觉,有时与大人沟通真是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跑题。跑题。我就是这么爱在胡思想中写字,控制不住手中的笔。

 有时在心里“家”的意义就渐渐幻化了。只要是一个能吸引自己的地方,向往着想要去到的地方,就可以令灵魂得到宁静。这样那一个概念就变成了广大无极限的东西,每一个远方,每一个心中的天堂,都是对我来说重要的地方。

 在我心底最神圣的一隅藏着两个我曾经异常希冀的远方。一个是海边。一个是西藏。我不知自己今后是否有机会可以亲身游历,那是遥远的将来未知的梦景。她们在我心里是圣洁的领域,前者有着我最爱的浅淡蓝色,那样广博的襟。后者则是由于那美丽的雪山,那般千年冰封晶莹地白,我想站在她的脚下向上望去一定会是十分伟大自己渺小的感觉。那里最好是没有人烟的地方。海边有沙滩有贝壳有落最好没有漂浮的游泳圈。雪山有苍鹰有白莲有山涧最好没有爬山的运动员。一直觉得有人的地方或多或少都会破坏自然的美感,也许这样想有些自私,但在人类所至之处自然千创百孔是不争的事实。希望着自己看到的风景是没有被人玷污的绮丽——尽管自己也是那种被叫做人类的生灵。有时想想,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了,美则美矣,然而却又会是一种怎样难言的孤寂。

 人总是善变的生物。童年稚的我单纯得一无杂念,只是固守着自己金色的美丽生活。长大了开始变得不安,不能再安于这份一成不变的温暖。就开始渴望,渴望自由,一直想一直想,想到眼睛模糊心中疼痛。

 曾经见过真正的者。有人把他们与乞丐混为一谈,这是个荒谬的论断。他们可能一样满面风尘衣衫褴褛,然而其中意义迥然不同。就像我见过的那个者,我没有和他说过话,只是偶然地匆匆经过。他就那么坐在街角,静静地冷冷地,拒绝人们对于他近乎侮辱的施舍。他的眼神凛冽淡漠,仿佛可以刺穿一切。我认为是一种超凡境界,那样不顾一切,拥有的财宝只有忘我地自由。很多人做不到这样。他们放不下名利放不下世俗放不下感情。他们在红尘中纠不休,为那些不断牵扯的是非欢笑和痛苦。佛家有句话叫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或许是形容那些的人们最恰如其分的方式。《红楼梦》的最后宝玉就是这样做了,他义无返顾地跟着一僧一道走了,雪地上留下他们的足迹“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我想站在那种高度来看俗世中的人们会怎样,是否会像得道的神仙,对着那些不停忙碌的小人物浅笑或者怜悯。

 很多时候我更羡慕三,她的人生,她的自由,她的爱情。我觉得三是一个特别的者,曾经梦想成为像她一样的人,但又清醒地知道不可能。因为无法挣脱的束缚以及不自由,知道不可能也就放弃了梦想。但是三还是死去了,她的爱人离开她了,她的结束了,于是她的人生也就失去了意义。那天偶然翻到《三全集》才发现原来已到了三逝去的第11个年头,想来她的灵魂大约也可以在另一个世界自由地飞翔了。

 在纸上随手画的联想游戏。第一个词是飞翔,符号是翅膀。横线后是自由,空白。第三个词是,背起背包去远方。——发现自己是那样不自由的人。一成不变的生活之后是向往。向往之后是苍白——没有,没有,发现一无所有的感觉是没有感觉。麻木。孤独。心痛到不知道疼痛的时候,以为没有了知觉,却仍然清醒地望见自己不能抓住的那个宝物,它走了,在风里远去,看见将来的情景仍是一样,那个生活,那条无法改变的人生轨迹,不知何时背上的翅膀,沉重得不能飞翔。

 写着写着有些混乱。写字是一种自我放逐的方式,我以为。很多时候沉浸在内心幻想的氛围里,不停独白,所有在阳光下掩盖起来的思想从这一刻开始爆发出来。想写些快乐的东西,那些从故事中散发出的夏天润的青草味道,让人觉得幸福。然而不能。那些像青苔般雨季般连绵的句子就这么一直从钢笔踏过的格子里淌出来。我是在写自己,所以真实,所以心疼,茫然思绪蔓延在空气里,感伤侵扰不能自已。

 我有想要去到的地方。我有希望获得的生活。我有很多却又简单到可怜的梦想,这么说是因为我跟一些人谈起它们时,他们有时说你想要这么多太贪心了吧。有时说孩子啊孩子,你能不能多一点信心多一点希望呢。

 他们没有回答。我对自己说很多话,问一些苍白的问题,没有答案。自己知道,没有答案的答案是,生活没有改变,一切还要继续。

 我的性格有点复杂。有双重性格与一点点封闭的倾向。我在黑夜里想很多事,想到就要流泪,可是早晨醒来在明媚或者霾的天气里我依然可以无所顾及地微笑,仿佛对于伤痛没有了记忆,眼神纯粹表情快,一切灰暗情绪在曙光乍现的一瞬消退得了无痕迹。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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