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翳,我们去长安看牡丹
回忆是留不住的
长,一旦握紧,便会荒凉。
而在同一轮的相思明月当空之下,你在天涯的这端,我在海角的那端。
(一)
我想,是在我十五岁那年,我才意识到我和哥哥已经无可挽回地长大了。
跟这个朝代里任何一位及笄女子一样,我有一对慈祥和蔼的爹娘,但比她们多一份幸运的是,我还有一位允文允武出色优秀的哥哥。
爹爹和娘亲长年累月在外奔波经营生意,无暇
神顾及我们,便把我和哥哥寄养在祖父祖母家里照料。可以说,在我整整十五年零七个月又十三
零五个小时的生命里,哥哥是我生命里除了爹娘之外中最最重要的人。
可能是因为娘亲长期不在身边的缘故吧,我并没有像时下流行的女训女戒的标准里所形容的那样:走路是莲步依依弱柳扶风的;吃饭是正襟危坐轻嚼慢咽的;举止是仪态端庄含蓄矜持的,更别提什么动若
兔,静若处子,那统统是离我很遥远的词汇。我甚至想,这辈子我跟它们是无缘了。
祖父祖母连连叹息,实在不明白严肃刻板的家规下怎么还有我这么顽劣不改的
子诞生且还不知悔改?我自己其实也
纳闷的,不就是不喜欢
练女红外加实在装不来故做羞涩的扭捏样么?至于把我形容成社会风气败坏,人民财产堪舆的混世魔王么?
如果说我这个反面教材算是王家之‘
’的话,那优秀自律的哥哥则是王家之荣了。
从容不迫,温文有理,冷静自持,从来都清楚自己要什么,而且往往一旦有所决定,就没有事情能阻止他。
他是属于那种,即便是在人
汹涌中,也能因自身的光芒而被一眼捕获的人。
这样的人只适合被昂视。
祖父是个军人,年轻时曾参与战事,对于战争,他永远有最直接的感慨,他曾经说过,战友,就是在战场中能把后背交给他的人。
如果人生也属于战场,那么在我的生命中,哥哥亦是扮演着这样的角色。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哥哥不仅仅是只有哥哥这么简单,他是我小时候闯祸时最佳的避风港,只要有他挡着,就不怕
的
掸子;他也是替我收拾烂摊子的不二人选,因为从小都优秀自律的他任谁都要卖他一个面子,进而舍不得斥责我。难过时,第一个想到的倾诉对象就是他,高兴时,最想要告诉的人也是他。
我从很久以前就领悟到,如果人的一生中是有什么是无法代替的,那么对我来说,惟独哥哥,他是独一无二,无可复制,不可取代的。
小时候我常和他粘在一起,感情好到形影不离,邻居郭大娘一看到就笑:
“云翳,你这么
着子磊,还寸步不离的,将来他长大了娶了媳妇,那你怎么办呀?”
我懵懂不解:“他娶了媳妇,我就不能跟他在一块了吗?”
“当然不能了,你们是兄妹呀,他将来要娶
生子开枝散叶,你也是要嫁人的,怎么可能永远粘在一块?”
兄妹?我歪着头思考,郭大娘的语意我仍然一知半解,但潜意识里的占有
让我从没有像此刻般,如此反感兄妹这个字眼。
我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占有
代表什么,但隐隐也知道,这已经渐渐超出了兄妹可以到达的范畴,而永远不能为外人所道也的。
(二)
这种本能的不安和恐惧在时光
转里被我刻意地忽视掉了。记忆里那个年代的天气总是很不错,天总是瓦蓝瓦蓝的,风总是清清
的,可我却很少留心一年的四季变幻,所有的目光都锁定在哥哥身上,辜负了那片瓦蓝的天,也浪费了那阵清
的风。
等到那片天像书页一样翻过去,那阵风像本吗一样闪了过去,我已经十五岁了。
哥哥二十二岁。
那年的夏天,高家大宅里来了一位祖母内家的外甥孙女,因为祖母怜她幼年丧母,便把她接来小住一阵子。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喜欢那个名叫秋棠的女孩儿,尽管她也如名字那般娇柔秀美,楚楚可怜。
初来的那几
,我没有对她怎么着,一个女孩儿,十六岁就失去了母亲,谁忍心欺负她?也曾得意于她对哥哥的频频注目。好比私下收藏价值连城的宝物,有人对它争相观赏,总是值得骄傲自豪的事。
可越到后来,我就越觉得奇怪,就算再好看的古董,一天瞧上个几十次,到最后也倦了吧?哪有像秋棠那么夸张地天天看,时时用眼角偷瞄?
女人的第六感让我拉高警觉,哥哥倒还好,他对谁都是斯文有礼从不逾越,他的举动也没有因为秋棠的存在而改变,但是秋棠就不同,周围人迹越少,她就变得肆无忌惮,投注在哥哥身上的目光就更加灼烈。
几乎是本能的不舒服,我再迟钝,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不得不提心吊胆。
处理这种事,我没有经验,也不可能在哥哥身边建道八尺围墙,把所有女人全部隔开,尽管我很想这么做。可是那首诗怎么说来着?
满园
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如此如此,也就乐于把对她的反感挂在脸上,但秋棠依旧我行我素不改其行。时间一长,情场上女人本能的敌意让我们之间的嫌隙越来越深,战况直接升级。
秋棠是个弱质女子,像是风一吹,就会东倒西歪,跟她比起来,我在气势上就显得强悍。所以我和她相处,所说的每个字句,在又心人翻译起来,都像是在侍强凌弱。
比如说我曾无意中说过,祖母喜欢
季时初开的槐花,秋棠自己爱现爱讨好,自己爬树摘花,难道我能阻止她不成?说到底,这关我什么事啊?可第二天就有从她厢房里传来的闲言说我明明知道她怕高,还
她爬到树上摘花?
还有一次是秋棠自己在哥哥面前说自己身子体质太弱,还说羡慕我们能走能跳,我好心建议她每天提满一缸清水,可以提高身体机能。可她倒好,表现得好象是我强迫她提水劳作一样。为此,祖母还特意责备说我不懂得到待客之道,秋棠弱质芊芊,连提桶水得费半天劲,我竟然让自家的亲戚去厨房劳动干活。
你说我呕不呕?
如果说这些都能忍耐的话,那她三天两头就往哥哥的书房跑,不是送茶水,就是送甜点就让我极其郁闷了。
不是我肚量小心
窄,所谓水滴石穿,在情场上,要问哪一种女人杀伤力最强?十个女人里会有八个会说:那就是外表赢弱,看起来楚楚可怜像小媳妇那样的,因为赢弱,所以会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保护,男人一样,女人也是,男人对这种女人的纤弱会多一分心怜,怜着怜着,感觉就走样了;而女人会因为她的柔顺而轻敌,认为她成不了气候,最后大意失荆州,为时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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