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笔随意走文集 下章
笑中有泪泪中有笑
   竹子很早便打算出香港,所以她在大学四年读的是会计专业,这对她来说在香港比较容易找到工作。

 我便没有这么幸运,因为我在决定和竹子相爱之前,从来没有为生计忧虑和作慎密的打算。

 我和竹子在深圳安了家,开始时我并不知道自己找什么工作好,因为我之前一直在机关里担任秘书,这写文案的,又涉及特殊工作专业环境的工作,一时也不好找,在机关时所读的专业,在这里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我有点茫然,竹子每周未才由香港过来相会,我只有每天将报纸的招聘栏木都细细读遍,将与自己的能力与经验相配的广告都剪出来,贴在一个本子上,然后逐一打电话去约见,一个月下来,见了几份工,但不是公司设在离市区个多小时的郊区,便是英文的水平要求特别高,那时,我那些可怜的英文水平,读完大专也并不见出色!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怪只怪自己在此下的功夫不够!

 见了不少工作都不成,我有些丧气,往日心中的一份傲气大受打击,这时,有一份是当“经济导报”杂志的推销员的工作,我本不抱希望的,却有了回音说要请我去见工,这份工作的方式是低底薪加提成。

 见工的人多得把小小的房间给挤满了,我好不容易才填好了申请表,好不容易才见了负责人,不料在面谈的时候经理便立即决定用我,这样一来,我便由昨天一名国家干部,变身为一名初出茅庐的杂志推销员。

 每天一早,我就要早早起,弄简单的早餐,然后便拿着杂志及订单出门,去按一间间写字楼的门铃,由于都是不相识的,所以闭门羹吃了多少也不知道,只知道由早到晚地走,脚走酸了起泡了皮了,汗浃背了口干舌燥了,饿了便买一个面包,一瓶矿泉水在街边站着吃,我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水人龙,没有谁留意我!有时累得脚都提不起了,那种茫然,令人想起都心酸!

 我一连在外跑了几个星期,订单签了可怜的几份,这下子我才明白往日当干部时的自豪和优越感,也明白了做一名推销员的难处。

 回到家里,我常常会累得要虚

 这天我去了一幢新的写字楼,我在三楼的一扇豪华的办公室门前按响了门铃。

 门前接待的小姐用对讲机问:

 “先生,请问你找谁?”

 “你好小姐,我找你们经理呢。”

 “我们张总她正忙着,你有什么事?”

 “对了,我跟她约好了见面,请你去通传一声。”我撒了一个谎!

 “你贵姓?”

 “免贵姓凌,我是经济导报的。”

 “那你请等等。”这位小姐匆匆走了进去。

 很快,她和一位大约有三十岁的女人出来。

 这女人看来很精明。

 “您好张总,我是凌剑龙!”我说。

 “我们真的有约会吗?”一双凤目在上下打量。

 “对呀,贵公司的生意蒸蒸上,若是更上一层楼,相信很快便可以在同行里手执牛耳,我是经济导报的,我想给你说说可以带来更多生意的门路,只要你几分钟的时间!”

 “嗯,那你进来我的办公室谈!”

 我随她进了办公室,在她的对面坐下。

 她说:

 “凌先生,不瞒你说,你们的经济导报本公司已经订过了,但今天看你斯斯文文的,谈吐不俗,所以想听你说说你的高见!其实象你这样文质彬彬的人,为何要做这份跑腿一样的工作?”

 “这工作有什么不好呢?可以自食其力!”我说。

 “我可没有说有何不好呀,只是好奇而已,嗯,你介不介意我问你一下,你有女朋友了吗?”想不到她忽然转换话题。”

 “什么?”我惊诧。

 “我是说,我是个单身的女人,要是你没有女朋友,咱俩不妨个朋友。”

 “啊?…我…你…”我不知如何回答。

 “别急着呀,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喏,这是我的名片,你拿回去,好好想想,再回复我也不迟,我在等你的电话咯!”

 我有点蒙了,怎么才相识便问我这样私人的事情?是不是发花痴了?真是神经病!

 我一把接过她的名片,谢过,便匆匆地告辞了。

 经此一事,我忽然对这工作没了兴趣,一来是因为没有什么收获,二来觉得这也不是很适合自己清高气傲的品,所以我很快便辞了职。

 接着我又每天在家读报剪报,然后是一份又一份地去见工。

 差不多又过去二个月了,还是没有找到一份合适的,我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煎熬!

 我想,如果现在的处境,被珠海的朋友和家里人知道了,岂不羞死?

 没法子,我只有打电话给在深圳的老同学陈明,陈明知道我的情况,也很着急,他很快便给我找到了一个机会,那就是在一家贸易公司当业务员!

 我把简历给这公司传过去,然后应约去国贸大厦去见公司的人事经理。

 虽然我从来没有做过贸易,但我们的见面非常成功,彭经理相信我假以时,一定会胜任有余,他当场决定聘用我。

 就这样,我在深圳市最著名的国贸大厦里找到一份搞贸易的工作,而我的一颗心,也随之安定了下来。

 这算是我真正涉足商海的开端。

 我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竹子,她喜出望外,紧接着也在深圳横岗,一家香港公司开的厂的找到了工作。

 这样我们小两口见面的机会便多些了。

 夫在一块生活,我在滨江时所学的厨师手艺,便真正地派上了用场,每天下班的路上我都会去买菜,回家烧了饭,等远在横岗上班的竹回家,然后一起吃饭。

 每逢周未周,我俩总要结伴去市场里买菜,一对恩爱的小夫,过着十分平实的匹夫匹妇的生活,我煲的汤,竹子做的盐焗,味道都非常的好。

 我们常常一起去看电影或逛街,深圳许多影院,街道店子都有我俩的身影。

 我们跑到和平路的九龙海关歌舞厅唱卡拉OK,还在青少年宫里找到舞厅,周未去跳舞,竹子还把香港的一些朋友带来家里吃饭聊天,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清贫而快乐。

 有一次,跳完了舞,我骑单车载竹回家,竹子不知怎样把脚伸进了车轮,后跟一大块被削下了一半,顿时鲜血直,我急忙地把她送到附近的医院去包扎针。此后竹子要卧,我每天上班后便回家照顾竹子,还背着竹子去给伤口换药,直到她可以重返工作岗位。

 回说我的工作进展得比较顺利,我所负责销售的卫星信号接收机,销量不错。

 我的老板彭先生是汕头人,他在那边与海关的人事关系很好,公司所有进口的东西都由那边办理手续。

 我的工作是负责找买家,谈好了货价,货期,付款条件后便将客户请来公司签约,签了约,便交给老板安排进口,然后我来安排发运给客户。

 生意不外人情,我在深圳有些老同学,老同学又介绍我认识一些新朋友,每天上班我便是不断地打电话找客户,有兴趣的便约见,渐渐地我也学会了两头收回佣,不知不觉间我赚了颇大一笔钱,那时原始股票正当旺,所以我偷偷地拿这笔钱去买了很多股票,我想,等自己的股票赚了大钱之后便给竹子来一个意外的惊喜,谁知道天不遂人意,股票的投资失败了,血本无归,我的梦想终于没有实现,竹子也从未不知道有这样一段故事,而这使我对买股票有了惨痛教训,从此以后绝不沾染!

 赚了钱,周末上街时看见漂亮的东西,我总是喜欢买下来给竹子,美丽的衣裳人穿起来就是美和有品位,竹子的身材修长,我喜欢看见她穿得漂亮!记得有一次她看中了那件丝绒手绣的旗袍,试在身上正合,那朵朵兰花清雅别致,人就更高贵了,竹子很高兴,我便怂恿说要给她买,她说:

 “这么贵,你疯了?还是发了达?你那工资够用吗?你那一点钱,可别都花在我身上,留一些给自己!”

 “你喜欢就买吧,你穿上特别美,钱这方面,我心中有数,我自己少用点就行,看你穿着漂亮,我不吃也了!”我逗她。

 “就是会说,真是要被你气死,你呀你,要是钱用光了找我要,看我不揍扁你!”

 “要是真用光了,你是我老婆,不找你找谁?莫非去找红颜知己?”

 “哎呀,你原来是金屋藏娇,有了红颜知己,怪不得今天对我这么****,快老实代:这女人是谁,在哪?看我不扒了她的狐狸皮!”竹子咬牙切齿地说。

 我笑她吃醋,她死活不认,说才不吃你的醋呢,哼你要是找了一个,我就找他十个!跟你对着干!

 “来来来,傻女人,不过说说笑而已,看把你急得,好像见到了仇人!”我哄她。

 竹子装着生气,我便走过去,轻轻把她拥进怀中。

 “你是我最香的米饭,最好吃的盐焗,我这一辈子呀,吃定你了!”我又哄她。

 “这才像我老公嘛!”竹子笑得很甜,脸放桃花,竟像是一个怀的小姑娘,娇羞着。

 当然,我也有很傻的时候,有一天我在国贸上班,中午吃饭时,一个男人拿着两只金佛,说是在家乡挖地挖到的,但因为家中小孩子生急病需钱用,又不懂得怎样出手,问我可不可以帮他?能否以三百元现金来换,以解他救孩子之急!

 我一听到他小孩有急病,心就软了,也顾不上他的话的真假,便立即去银行拿出三百元给他换金佛,心想,这两块金子,一定不止这价钱,为人为己,何乐而不为!

 回到家里,我小心奕奕地把金佛取出来,放在衣柜,夜里睡觉时才悄悄地说:

 “哎老婆,你猜今天我碰到了一件什么样的好事?”

 “何事这么高兴?说来听听!”

 我便将今天的经过给她说了,然后我俩从上爬起来,把金子取出,竹子说: 好重呀,这该值很多钱了吧?夫妇俩想起金子的值钱,越说越兴奋,象是天降下了横材,这下子要发达了!

 第二天一早便不及待地去卖金,好不容易找到了打金的铺子,谁知道那金子是假的:原来是在元宝的铅面上,镀上了一层金漆!

 真是太蠢了,哈哈,哈哈哈,真是蠢极了!哈哈,哈哈哈…我俩面面相窥,沿途忍不住哈哈大笑而回,我笑自己的愚蠢贪心,真是他妈的,真是越穷越见鬼!

 竹子说:我说嘛,哪里有这么大一只青蛙在街上跳呢!

 我从此再也不敢轻信途人,而我俩却是一提起此事,就笑不拢嘴,她对我说:你呀你,这件事,多少次我的话都到了嘴边,想告诉家里的人,但是言又止,忍得我好辛苦呀,你这个大傻瓜,哈哈哈…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转眼间都快一年了,一对小夫,在深圳的闹市中,过着平实愉快的生活。

 我渐渐地在商场上摸到一些赚钱的门路,渐渐地有了自己一个很好的关系网,也狠狠地赚了一些钱,在成绩而前,我的信心比以前便更足了,心情也更舒畅了。

 竹子说等我一到香港,有了自己的家,就生养一个可爱的小孩子。

 我想:只要自己到了香港,竹子就不用这么两地来回的奔波,而我俩一起过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这样的日子没有大风大,但是两人一起来面对平实的生活,笑中有泪,泪中有笑,平淡而深远。  m.pIngGxS.COm
上章 笔随意走文集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