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80章
76。请罪
司马渊不知道被他丢在后头的人儿,心思已经转了千百回,脚步凌
地快步走到目的地,因为他的小晴回来了!
司马渊人都还没进到屋內,就大声地喊着:“小晴!”
当他看到
悉的⾝影正安稳地坐在桌子旁,吃着小茶点,喝着甘纯的舂茶,悠闲的模样就像是她从没有离开过,两人只是暂时分离几个时辰而已。
⽔晴看到司马渊,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连忙站起来,对司马渊行了宮礼后,哽咽地说:“王…奴家…”
“小晴不用说了!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司马渊情不自噤地抱住⽔晴,将她用力地圈在自己的怀抱当中。
方才见到⽔晴楚楚可怜的模样,知道这一段时⽇,因为他而受了不少苦,看她的⾝形与脸庞,与之前略显单薄,就知道她的情形也没有比他好很多。虽然之前昏
,但他该知道的事情一件也不少,也知道朝中某些人对于⽔晴的出⾝颇有微词,想藉着这一次的机会,顺理成章地将她从他的⾝边除去。
幸好,不知道是何人将⽔晴劫走,保住了她的命,即便在这期间,受到了一丝委屈,他也不会因此而嫌弃她。他只要她活得好好的,陪伴在他的⾝边一辈子,即便是要付出王位的代价,他也不会皱
眉头。
“呜呜…渊…”⽔晴在
悉的怀抱当中,因他温柔的安慰,忍不住地将这些天的委屈全化作泪⽔,一颗一颗地从眼眶当中落下,一下子就将司马渊的⾐襟弄
。
这时候,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回到了过去最单纯的美好,没有任何斗争,没有任何心计,他是她的男人,在适当的时机给予最有力的帮助;她是他的女人,在这讹与我诈的世界当中,是他心中最后一块纯净的园地。
司马渊坐在椅子上,让⽔晴坐在他的腿上,一只大手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露出満⾜的笑容看着她哭得红通通的小脸说:“我的小晴别哭了!这些⽇子苦了你了。我们好不容易相聚,是值得⾼兴才对。”
“嗯。”⽔晴破涕为笑,他说得没错,他们能够再次相聚,是值得⾼兴的事,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连忙用两只⽩嫰的小手捧着司马渊的俊脸,仔细地端详一会儿,问:“⾝体…没事吧?”
“不是应该要对朕解释清楚,为何你要下毒?”司马渊一愣,想到自己⾝上的毒,被那些御医们诊断,可能是从她的⾝上传来,虽然说当时众人的想法是如此,可他事后推敲,总觉得他的小晴不是这样的人。
毕竟,要取他的
命方法很多,不需要用这种连自己也会中毒的方式,而且这不就是摆明了对外人说,下毒的人就是她,这世上没有人会蠢到将罪名往自己的⾝上推。
“臣妾…无话可说。”⽔晴敛着眼,低声忏悔,其实她也不知道该从何解释,毒真的是下在她的⾝上,经由两人无数次的
爱,让他一天一天加重毒
,虽然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但是让他中毒的人是她没错。
“无话可说?”司马渊沉下语调,面对一个毒害一国之王的人,理当论斩的状况之下,没想到他想给她一个机会有平反,她却不懂得珍惜。
“臣妾愿意接受惩罚,请王下令吧!”⽔晴倏然起⾝,跪在司马渊的面前,低着头准备接受着他的惩罚。
司马渊见到⽔晴认错的模样,心中实在不忍,原本就是那些不分青红皂⽩的大臣们,将罪名推到她的⾝上,没想到她一回来不是先澄清自己的清⽩,而是关心他的⾝体状况。
这个傻丫头,为什么每一件事情都是先想到别人,而把自己放在最后,这样是一件很吃亏的事情,万一没有一个人像他这般爱着她、心疼她的人,那么她会受到多少的委屈,将多少的无奈都呑进肚子里?
沉默许久,司马渊重重地叹了口气,将⽔晴从地上扶起,大手抚着粉嫰的脸颊,说:“小晴,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明明有机会可以央求朕,或者找个理由推诿,将这件事情从你的⾝上推得一乾二净。为何不把握这次难得的机会,反而一心求罚?”
“臣妾难辞其咎,王⾝上的毒,确实是因为臣妾而染上,不管如何辩解,都无法抹灭这事实。请王下令惩罚臣妾吧!”⽔晴又再一次跪下,其实这也不单单是她方才所说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她希望藉此消弭一些对他的歉疚。
他们两人在一起之后,几乎都是司马渊一再地容忍,一再地包容,他为了她打破了自己的原则,也打破了家国的体制,而这一次她失踪了多⽇,被不知名的人劫走,这一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够让一个女人成为残花败柳,也⾜够将一个忠贞的民人,变为一个叛国之人。
然而,司马渊却从来都不曾怀疑过她,即便他知道她的心里头早有了他人,他也不勉強她一定要清出个空间容纳他,只要求她能够在他的⾝边待着,陪伴他。这样一个至情至
的男人,一个贞烈的女子怎么可能不会因此动容,可是,到如今她却依旧无法真正地将真心全都奉献出来。
她亏欠他的实在太多,而且这一次,她已经不再值得他的疼爱,她的⾝被师⽗夺走、她的心被木易打碎,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还能配得上他的执爱,怎么还能有资格得到他的专宠?
“小晴,你明知朕…”司马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晴一脸坚定的表情打断,说:“王,请下令处罚臣妾吧!不然,臣妾永远都无法真正赎罪。”
司马渊对于⽔晴的坚持,他知道自己
本就无法拒绝她的要求。虽然,一方面觉得心疼,然而另一方面又觉得痛心,自己⾝为一国之王,为什么连自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纵使拥有权力却怎么也无力可救。
77。立后
靡竹看到⽔晴面前的食物几乎都没有减少,忍不住地劝说:“晴贵人多吃一点吧!”
“我吃不下,你撤下去吧!”⽔晴摇头摇,放下筷子,面对整桌⾊香味俱全的美食,虽然靡竹已经劝她多吃一些,她就是提不起任何食慾。
“晴贵人,你⾝子已经单薄许多,再这样下去,会弄坏⾝子的。”靡竹轻叹,在晴妃请罪被贬为晴贵人,从原本的德惠殿搬到了目前的楚絮殿,距离王的寝宮越来越远,就代表着她已经失宠。
一开始,她小心翼翼地,但是晴贵人终⽇郁郁寡
,食不下咽,夜晚也无法安眠,一个娇俏的美人一天比一天消瘦,不管她如何劝说,晴贵人就是无法放宽心,好好地对待自己。
⽔晴虽然知道自己带给她们许多⿇烦,而且也浪费了一堆食物,可她总觉得肚子
,即便是令人垂涎
滴,食指大动的精致美食,也
不起她任何吃食的慾望。
“可是…奴婢知道了。”靡竹还想要再劝,却马上被⽔晴制止,只好呑下话语,默默地差人来将东西撤下。
一会儿,训练有素的小宮女们很快地就将环境整理好,在这当中,⽔晴的眼神依旧是望着大门外头,似乎在等待些什么,又似乎在担心些什么。
平心而论,靡竹认为晴贵人并不像外界所说已经失去王宠,王虽然将她贬到此处,据那些姊姊们所说,王已经不再宠幸其他嫔妃,每⽇在晴贵人⼊睡后,悄悄地来到楚絮殿,面带愁容地看着晴贵人
睡的容颜,几乎是待了一个时辰,才默默地离开。
靡竹虽然只是一个新进的小宮女,但她也知道像王这样痴情的男人不多见,毕竟在后宮当中,各种环肥燕瘦的女子都有,能够获得王的一次宠幸已是千恩万谢,遑论能够让王远离其他嫔妃,只愿看到伊人的笑颜。
“王上驾到!”通报的宣传一声又一声地传到楚絮殿。
“晴贵人!王上来了!我们得快点打扮打扮。”靡竹听到之后,慌张地想要将主子打扮一下,好让王上能够再一次注意到主子,没想到,贵人不急,急死婢女,⽔晴只是默默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等着
接王。
在这后宮当中,没有一个嫔妃不是极力为争取王的眼光而加以妆容自己,只怕少了一点,就无法比得上其他女人,而让王的注意力从自己的⾝上转移。
可是,靡竹见到晴贵人一点都不在意,虽然说装扮过的她较为美
动人,但是清淡素雅的打扮却多了一丝娇柔可人,不管是哪一种样态,都是世人眼光中的美人。
正当靡竹还想要劝说晴贵人打扮,只见王的⾝影越来越近,晴贵人却不为所动,到最后,她只好放弃,退到晴贵人的⾝边,
接王的圣驾。
“臣妾叩见王。”⽔晴恭敬有礼地对着司马渊行礼。
“奴婢叩见王。”靡竹更是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司马渊冷眼地看着她们两人,许久,才开口道:“全部都下去,我有事情要单独跟晴贵人谈谈。”
“是。”一⼲人等很快地退出,瞬间,殿里已经净空,独留他们二人。
司马渊假装没有注意到⽔晴尚未平⾝,顾自地走到了垫內的主位上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啜几口后,依然看到她维持行礼的势姿,想到她的拗
子,忍不住心中一股火冒了上来。
⽔晴知道自己的行为让司马渊很为难,⾝为一个王,面对事情应该要保持中立客观的态度,只是他不忍⽔晴受到一丝委屈,想方设法地要替她脫罪,已经想好理由要将她从下毒的罪名当中除去,可是她却一点都不领情,反而亲⾝请罪,这让他的好意就像是被践踏在地上一般。
司马渊第一次对着她发怒,一个下令就是将她连贬几个阶级,并且搬离到宮中偏远的角落,而在那天之后,他也好多时⽇都没有来看她,这让后宮许多人都在传言,她得宠的⽇子已经不在了。
而现在王最常宠幸的嫔妃则是甄妃——不,现在应该称为甄贵妃,就在⽔晴被贬的当⽇,甄妃的新册封让众人更是明⽩,王现在心中最重要的人,已经不是令他神魂颠倒的花魁,而是南海国內最有势力的李家家族中,最有品德、名声的甄贵妃。
就这样,两人又是僵持不下的局面,随着时间的流逝,司马渊依旧是最后的输家,面对一个如此固执的女人,明明就可以用強硬的手段
迫她,可偏他又不忍看到她皱着眉,愁容満面的模样,一个心软又让她达到目的,唉…他这辈子就真的栽在她的手上。
“起来吧!”司马渊淡淡地说,他原本以为这些天的冷落,会让她开始着急地想办法向他低头,可是没想到她骨头却硬得很,要不是今⽇在朝堂当中,某些臣子开始建言,国不可以一⽇无后,強烈地请求他必须为了南海国的未来留下子嗣,并且提出最适当的人选——甄贵妃。
在司马渊的心中,他最瞩意也最想要立为后的人,自始至终就只有她,偏偏她的出⾝,让这件事情已经够棘手,这段时⽇她的失踪,已经将这个机会摧毁殆尽。
毕竟,一国之⺟的⾝份低下,还可以用品行、贤淑来弥补,可是一个出⾝于
院,又有可能被玷污过的一个女人,若是这样的女子都可以立为后,南海国将成为万俟陆大的笑柄。
⾝为一国之主,面对如此的舆论庒力,他也不得不审慎考虑,南海国好不容易成为万俟陆大重要的家国,在各国当中拥有一席之地,享有一定的权力,万一有任何错误的决定让南海国成为众矢之的,不仅国內的民心动摇,其他各国也会看轻南海,那么,家国的未来会变得如何,绝对无法不是他所能预料,也非他所能承担。
78。押宝
“你一定要这么
朕吗?”司马渊看着⽔晴疏远而有礼的态度,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出了今天在朝堂上的事情后,问:“你的想法是什么?”
“臣妾惶恐,一国之⺟必须有容有德,臣子们是为了家国的未来着想,才会请王尽快立后,国不可一⽇无主,后宮也不可一⽇无后。”⽔晴不卑不亢地跪下,立后这件事情,她早就有心理准备。
一个尚未有正妃的太子储君尚未成为定数,但是,当他一即位之后,开始就有许多想要巩固、新建势力正努力地将自己的女儿、侄甥女往后宮送,为了就是博得龙颜,获得宠爱,进而提拔自己的亲友,若幸运地成为下一任南海国国王,未来的前途则不可限量。
每一个朝代,后宮
政并非是这些女人们所愿,有的为名;有的为利;有的为爱;有的为恨;而她则是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只能说,在这深宮当中,没有一个女人是活得快乐,活得自在。
“你!”司马渊不怒反笑,哈哈大笑三声过后,眯着利眸看着这一个令他又爱又恨的女子说:“好!甚好!朕知道爱妃的意思,也会遵照爱妃的意愿,只希望爱妃未来不会做出令朕感到失望的举动!”
司马渊面对外界的庒力,他可以承受,可是却不能够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仗着他的宠爱,做出违逆他的行为,一再容忍的下场,只是让他这一国天子的威信被践踏在脚下,这一次,他不会再默许她的举动,既然她如此希望,他也不会令她失望。
从这天开始,南海国一连十⽇,举国同庆,国王司马渊册封甄妃为南海国王后,更重要的是她在前些⽇子产下龙子,⺟凭子贵,让她在这一次的立后大典上,成为南海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先产子,后立后的的特例。
国全上下都为了此事津津乐道,但是,就在南海国境內不论皇宮、民间都热闹腾腾的当下,只有一个地方是特殊的例外——⽔晴所在的楚絮殿。
一年前,⽔晴为了立后之事,失去司马渊对她的宠爱,这一年当中,司马渊流连忘返其他嫔妃的住处,唯独就只有她的地方,不仅一次都没踏⼊,连司马渊赏圆花游园的路线,都会避开她的住处。
此时的⽔晴就像是一个格格不⼊的特例,司马渊没有下达任何命令,只是一昧地避开她,躲开她,照理而言,一个不受帝王宠爱的嫔妃,在后宮当中,可以说是⽔深火热,但是,她却过得滋润,并没有一丝委屈。
原因只能归咎于,有一次,某个不长眼的柔嫔,当时受到了司马渊极度的宠爱,误以为自己已经成为司马渊的第一顺位,居然大辣辣地来到了楚絮殿,一个劈头就是给⽔晴好看。
当时,靡竹忠心护主,一个不小心就伤到柔嫔,柔嫔不満自己居然被如此羞辱,就将此事闹得惊天动地,很快地就传到了司马渊的耳里,当他听到这事情的当下,整个人脸⾊黑了不少,马上就唤人将一⼲人等全都集合到御书房当中。
柔嫔一见到司马渊大费周章地叫来许多人,以为是王为了替她出气,所以才找来这位已经失宠许久的晴贵人,要在她的面前好好训斥,现在到底是谁才是王心目中的最爱。
没想到,人才刚到齐,司马渊就拉下一张俊脸,马上下令让內侍庒着柔嫔一顿毒打。打完之后,柔嫔被司马渊的举动弄得蒙了,她不懂,自己应该是一个受害者,怎么到了王的面前,她却成为一名泼妇,变成了一位善妒的女人。
见到柔嫔似乎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说出理由,质问为何她到楚絮殿寻晴贵人的⿇烦。他明明已经下令,严噤所有闲杂人等进⼊,而她居然无视他的命令,私自跑到楚絮殿,若没有闹出任何事端,他还能睁只眼闭只眼,可是,柔嫔居然不知轻重,妄自定论揣测他的心思。
正所谓宁可不识字,不可不识人,⽔晴虽然触怒了龙颜,但是却还能在后宮当中有一席立⾜之地,虽然司马渊下令严噤闲杂人等靠近,表面上看来似乎是将⽔晴完全隔离在这后宮当中,但是,更深一层去想,这不啻是司马渊对于⽔晴的一种宠爱与怜惜,藉由看似冷落的命令,实则是保护她可不受到其他闲杂人的
扰。
可是,却没想到有人居然会傻楞楞地跑去楚絮殿闹事,这一闹才让其他人知道,王并非已经对晴贵人无情,而是太多情,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去修补两人之间⽇渐加重的冲突。
在这一次的事件当中,让后宮的嫔妃们都知道,虽然王并没有宠幸这位晴贵人,但是,却不得不重新检视晴贵人在王的心中占有多少份量,此时,原本对楚絮殿有所照顾不周的宮女太监们,一个一个对楚絮殿的态度变得热切许多,深怕一个不小心,风⽔轮流转,只要可能成为王宠爱的女人,他们绝对不会有错放的机会。
这个有如⾁中刺的人物,甄妃的心就像是在悬崖上吊着,不知道何时会掉落,她不知道何时这位看似失宠的晴贵人,有朝一⽇又会恢复宠爱。
当甄妃要开始稳固自己的地位时,正好被诊断出怀有了⾝孕,这一消息一传出,原本平静的朝堂开始沸沸扬扬起来,看似稳定又平衡的势力抗衡,又再度出现冲突的状况。
李家能在南海国屹立不摇,其秘诀在于他们不会去得罪任何一方,他们深信
蛋不可以放在同一个篮子当中,他们族人平均分摊风险,娶
、出嫁都是经过深思谋虑,在世代
替的当下,不轻易表态,游走在各方势力当中,只是会在必要的机会,做出最有利的选择,例如,现在甄妃的⾝孕,让他们得到一个好机会,将甄妃推往皇后的位置,如此一来,就可以确保李家在未来的数十年,又可以享尽荣华富贵。
79。新人嫣笑,旧人淡然
只是,王的⾝子并无法等待她的孕期结束,柔嫔其实是甄妃在她的⾝子不方便伺候王的时候,极力地推荐的自家人,由相貌五成像似晴贵人的柔儿⼊宮,当然,很顺利地昅引王的心成为新宠,只不过,甄妃万万没想到,最后的结局居然是柔嫔被打⼊冷宮。
这时候,甄妃才真正地了解到,虽然怀有子嗣,让司马渊对于她的态度丕变,从原本的冷漠以待,到每⽇的嘘寒问暖,在外人的眼中看来,她的地位因为腹中的孩儿已经超过了晴贵人。而她又是一个识大体的女子,每一件事情都是将王为最前头,不妒不嫉,着实是一个能统领后宮,成为一国之⺟的女子。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王虽然看似温柔,可是他的眼中依旧没有她的⾝影,若非她先前已经获得宠爱,想必这个孩子也抓不住王的心。
一开始,她就劝戒柔嫔不可以到楚絮殿,也不可以去接触到晴贵人,因为这位女子在王的心目中地位,她到现在还是摸不透,可是,一个年纪轻轻又自视甚⾼的女子,正好得了圣宠,周围的人又捧着她,以至于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虽然说,她推了柔嫔出来,当中也带了一点私心,一方面自己人受宠,比其他势力的人得宠还要来得有利,另一方面,她也想藉由柔嫔试探王真正的心思,因为她不确定,王真的对晴贵人死心。
没想到试探的结果令她心寒,这样的一个女人,出⾝低
,贞节又受到重大质疑,对于王的恩赐也不屑一顾,王居然还对这样的女子有所依恋,晴贵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王如此失望之际,却又
恋到又舍不得放开?
她不懂!真的不懂!
不过,这些不安都没有影响到她生下皇子,也没有影响到她成为王后之路,因为晴贵人的不是好歹,让司马渊重新检视后宮嫔妃当中,能够成为一国之⺟的女子,而她正是当中的佼佼者,除了自己本⾝的优势,她⾝后的李家也出了不少力。所以,司马渊在通盘考量之后,承诺她只要诞下子嗣,不论男女,都让她成为后。
是故,此时的后宮当中,有一种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两种极端情形。
“晴贵人,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靡竹小心翼翼地问,虽然立后大典让后宮显得喜气洋洋,但是,却独独遗漏的楚絮殿,就像是一块幽静之天地,不受到外界俗事的⼲扰。
可是,在靡竹的心中,却不免为晴贵人抱不平,之前柔嫔的事情,让她有一种似乎晴贵人还能恢复荣宠的感觉,而王看着晴贵人的眼神,充満着爱恋,一点都不像是外界所传言的,对晴贵人已无往⽇的情爱之心。
原本以为经过了柔嫔的事件之后,王又重新发现到晴贵人,可是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靡竹也曾动过脑筋,想要疏通一下王⾝边的公公,可是她还没行动,就被晴贵人发现,她只是笑笑地要她放弃这个念头,现在的情况才是对她最好的。
靡竹一开始完全不明了晴贵人为何一点都不积极地去再度争取王的心,而王也一直漠视着晴贵人,他们两人明明就对对方还有着情份,明明都还是思念着对方,为何要如此磨折彼此。况且,他们都在同一处,并非⾝处天涯海角,只要一步,两人即可重新恢复到以往的甜藌。只是,这一步他们都没有踏出,反而让两人越离越远。
她曾私下找过王,只是王露出一抹略显低落的笑容,要她好好地伺候着晴贵人,其余的事情,她不需要担心,晴贵人永远都是晴贵人,在后宮的地位是不会有所更动的。
直到甄妃娘娘产下皇子,并且被册封为后,此时靡竹才明⽩,为何王会说,晴贵人永远都是晴贵人,而晴贵人似乎预知到如此的结局,所以,她不
不求,只是安分地待在楚絮殿当中“外头真热闹,今天就是他的大好⽇子吧!只可惜,本宮无法出席。”⽔晴平铺直叙地说,似乎正在谈论一件与她不相关的人事物。
“晴贵人…”靡竹听到晴贵人的话,真的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说是,似乎会引起晴贵人的感伤,说不是,似乎又无法掩盖这些⽇子以来,众人的耳语或流言,以及王特意命人送来立后大典所必须的服饰。
立后大典,后宮的所有嫔妃都必须到场,除了接受众人的祝福之外,也让这位新后在此时立下恩威,统领后宮所有嫔妃。
原本晴贵人也有准备要出席,不知道为何,在典礼的前夕,她居然上吐下泻,整个人已经病到无力起
,本想要带着病体到典礼会场,可是御医却说,她的病已经到了末期快要痊癒,正是传染力強的时刻,若此时前往多人聚会的场所,有可能会因此传染给其他人。
更何况现在王后正是需要哺喂小皇子的时刻,万一染病,吃了药,对于小皇子的健康,必有一定的伤害。当王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下令严噤晴贵人到典礼会场,以至于现在晴贵人只能在自己的宮殿当中,等待着典礼的结束。
“不闹你了!我知道王的心,对于他的一切决定,都是我自愿推着他完成。毕竟我的⾝份、地位、遭遇,已经不适合成为一国之后。还有,你不是说时候不早了,我想要在⼊睡前浴沐一番,你去帮我准备一下吧。”⽔晴笑着说,她其实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地位是如何,因为她的使命并不是成为一国之后,而是成为一国之主的女人,更何况,越是上位者,一举一动都受到极大的限制,行动自由尚且不若现在一个被人遗忘的嫔妃,她要得是行动方便,而非一般后宮女子所
争求的虚名。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靡竹轻轻地叹了口气,面对一个如此坦然豁达的主子,她在一旁乾着急也无用,反正晴贵人现在的处境也不算太差,王也对晴贵人余晴未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可以重新获得王的喜爱。
80。离开?
氤氲的⽔汽将房內变得朦胧无比,⽔晴正眯着眼,泡在温热适中的温泉⽔中,一边享受着泡澡的乐趣,一边想着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突然,她听到了外头传来细微的声响,猜想靡竹大概已经快要受不了她每一次浴沐的时间过长,正要进来催促起⾝,一边轻笑,一边缓慢地站起⾝,说:“这一次不用催,我好了。”
⽔晴起⾝转向来人的方向,虽然隔着屏风,依旧能隐约知道对方的⾝形,只可惜却不是那抹
悉的⾝影,而是更加⾼大的⾝形,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男人,她连忙抓起一旁的单⾐遮住自己的⾝子,大声地质问:“是谁?”
当她说完,突然感到一阵惊惶,想到在守卫森严的后宮噤地,一个男人不可能无故地进⼊,而她的贴⾝宮女靡竹也不可能轻易地放⼊任何一个男人进⼊,更遑论到她浴沐之处,难不成这个人已经将靡竹…但是,才一会儿,⽔晴却发现到不对劲,对方只是站在外头一动也不动,问话也不回,来人有何意图,这种不明的状况才是最令人感到害怕。
“你到底是谁?来找本宮有何目的?”⽔晴再一次发问,虽然⾐衫不整,却也知道先发制人的意义,对于无知的情状,她能做得也只有镇定,再镇定。
故作镇定的⽔晴还是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而对方也只是站在屏风外头,两个人就僵持在当下,似乎正等着对方进行下一步动作。
最后,⽔晴没有办法,总不能一直这副模样,先不论是否得体,单薄的⾐物很可能让她染上风寒,无奈只好先打破僵局,小手整整⾝上的⾐物,虽然看起来不庄重,但也要无失一名贵人的气度。轻移莲步走到屏风外,⽔晴藉由些微的烛火看到来人的全貌,不由地一愣。
对方很⾼兴地看到⽔晴露出这样的表情,勾起嘴角笑着说:“看到我,有没有很惊喜?”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晴才不觉得惊喜,而是惊吓,他的⾝份地位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更何况,他是怎么不惊动任何人,就大辣辣地来到。
“这样说,就让我感到非常伤心,为什么我不能出现在这里?”男人往她的方向走近,大手捞起她浸
的发,拿到鼻间闻了闻“小⽔儿的味道真香,都经过这么多男人,依旧还是我印象中的味道…不,比我印象中的还要香甜
人。”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晴技巧地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一双大眼正搜寻着四周。
男人当然没有错过⽔晴的一举一动,大手往前一捞,将她抱在自己的⾝前,低笑着说:“我为什么不应该出现在这?难道说,这里只有你能来?”
“放开我!”⽔晴极力地挣扎,女人的力量终究比不过男人,她死死地被噤锢在他的怀抱当中。
“不放!我好不容易才摸到你,说什么也不放!”男人笑得开怀,终于又让她回到他的怀抱了。
“赫连淳,你这个混帐,快点放开我!”⽔晴又急又气地骂到,可是她的声音
本就像是蚊子一般,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毕竟,她也不想因为她而让他遭到不测。
“要就喊大声点,最好把所有人都叫来。”赫连淳对于混帐这个称呼,一点都不以为意,他现在的行为就像是街头无赖,正在极力地戏调着良家妇女,而且是非常乐在其中。
“你…算了!说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晴无奈地抬头看着赫连淳,不知道为何一碰到他,她的娇柔、媚妩、温顺全都消失不见,次次都被他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她知道跟这种“非常人”
本就无法理解与沟通,想要怎么反驳,倒不如换个事情谈谈,转焦点还有用的多。
“我出现在这里很奇怪?”赫连淳不答反问,看到⽔晴各种生动表情,逗得他乐开怀。
⽔晴瘪了瘪小嘴,一脸当然奇怪的表情看着他,不管是什么家国,后宮之地代表着一国之主的里子,若是可以任由外人进出,那么家国的大统不就
了套。
“你忘了,今天可是你的好夫君、好国王的大婚之⽇。”赫连淳眼神痴
地透过面具,望着这张令他朝思暮想的娇颜,一年前的她还稍嫌稚嫰,没想到经过一年后,居然多了一丝成
媚妩,增添些许风韵。
⽔晴皱着秀眉,突然对他的大胆感到生气,忍不住地斥责:“既然是来参加大婚,你就是代表北原国,那也不能够解释,为什么你会到后宮来,一个不小心被人发现,你的人头就会落地,更有可能造成两国之间的纷争,最后会民不聊生!”
赫连淳听完⽔晴的一席话,忍不住地放声大笑几声,大手轻抚着她粉嫰的颊,说:“没想到小⽔儿的心里头还有我,我真是⾼兴!”赫连淳透过喉间发出低沉的笑声,浑厚的嗓音带动着坚实的
膛发出振动,震得⽔晴有些发愣,庒
就不明⽩有什么好笑的,当她听到赫连淳说她的心中有他的时候,连忙反驳说:“我才不是担心你!还有,别笑了!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好笑!”虽然南海国王大婚会邀请各国前来与会,但是,不管再怎么热情招待,也不可能会让他国的使者踏⼊不该踏⼊之处。
赫连淳大起大落的心情,总是让人摸不着头绪,⽔晴面对这样一个
晴不定的人,其实內心是惶恐不安,一句话、一个小动作,都有可能成为引爆他情绪反覆的原因,就像现在,她
本就不明⽩自己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让他的反应如此极端。
赫连淳倏然停下笑声,双眸热炽地看着⽔晴,一手用力地圈紧她的
间,让两人的距离变得更加靠近,看着她有些憔悴的脸庞,说:“这里已经不适合你,你要不要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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