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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想象中的残酷刑罚并没有一如预期的降临在南宫嫃身上,相反的,一路上过于礼遇的被对待着,反而使南宫嫃在反复猜测间变得更加惶惑难安。

 表面上,他始终维持着新罗国君主的骄傲,男子般的坚毅,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副威仪、不示弱的模样;可一旦背对人,惆怅悲酸便悄悄笼上明媚的五官。

 她没有机会再见到完颜徽,但每当感觉背部发麻,产生一种的教人透不过气来的窒息感时,他知道那家伙又躲在暗处偷偷地观察他了。

 为了不让他看穿自己的脆弱,南宫嫃强迫自己总是杆,随时随地保持从容不迫,准备慷慨赴义的神态。

 令她吃惊又佩服的是他的弓弩铁骑部队,其机动力与战斗力着实远远超出她的想象,难怪草原上的国家要称这支军队为“黑色风暴”其如开闸洪水、锐不可当的攻击力,让比新罗国大数倍的兀惹国在不到半天的时间内崩溃瓦解。令人气愤又不得不折服的是,这完颜徽灭掉兀惹并不是预谋,而是因为完颜徽嫌绕道回女真太远,向兀惹借道又太麻烦,而干脆就把它给灭了。

 当兀惹国君主的头颅戏剧地飞离他的身体,又刚巧飞过南宫嫃眼前时,她再度忍不住发出惊心动魄的尖叫,第二次晕倒在完颜徽怀中,虽然这次她很快就醒来,但当晚她明显感觉到完颜徽凝视她的眼光中添了几许戏谑。

 她并不知道完颜徽把她带回女真国,优渥地软起来是何用意。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完颜徽似乎并没有杀她的打算,不想杀她,难道是要一辈子把她软起来吗?如果这成了事实,那么自己是否该配合他安排的命运,孤伶伶地在女真国度过一生?

 安排给她住的“紫极殿”是座崭新的宫殿,虽然窗明几净,却因为主人消沉的心情,而使得一切都像少了灵魂般,没有活气与神采。

 南宫嫃沿着被霜雪覆盖的鹅卵石步道漫无目的地走着,飘零的心境使得步伐也失去应有的精神。

 月忽明忽暗,看起来就像完颜徽暖昧的眼光以及他难以臆测的心思,令人感到憎恶。

 如果他以为把她安排在紫极殿,衣食按照新罗国君主应有的待遇来对待她,她就会感激涕零的话,那他就打错如意算盘了。

 他休想从她眼中看到一丝感恩的光芒。

 为了让几乎每晚潜入紫极殿偷窥她一举一动的完颜徽知道她有多么怀念故国、多么憎恨女真国,她在所有可能的地方都留下或骂或贬女真的话或怀念故土的诗句,看能不能怒他,趁早了结自己的生命。

 其实结束生命也很容易,如果有多那么一点勇气的话,她自己便能动手,只可惜,她没有。

 隐约中,总还盼着有一天能重回故土,这大概就是女孩子特有的脆弱吧!

 背后沉重的存在感一直如影随形,他这么偷偷观察着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面具戴久了,所有的行为都习惯性地变成见不得光?

 幽灵般地跟随着他,实在是有点窝囊,完颜徽挫败地想着。

 可他无法止自己的脚步,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当繁杂的政务暂时告一段落时,南宫宜的容颜便堂而皇之地盘踞在他的脑中,进一步主导他的肢体,让他变成一个有偷窥狂的人。

 自己总是莫名其妙地想来关心他,他既达观又充满悲伤的身影,总是让这幽静的夜增添几分人的光彩,那种光彩来自于他以真面目面对任何冲击的勇气,他激动地想要了解那份勇气后深刻的背景,那正是他所缺少的。

 但是他又不敢太靠近他,怕他过度女化的特质会发自己心中强烈的情感,那种情感是他引以为且强烈批判的。

 就像现在,一阵冷风刮过,见他颤抖地抱紧双臂,他便会不自觉地希望代替那双手臂,给他他不希冀却实在需要的温暖。

 每当这样想时,强悍的理智又会跳出来拦住他的脚步,于是躲在黑暗中便成了他继面具之后,另一个悲惨的宿命。

 “哈啾!”南宫嫃着冻得发疼的鼻子,忍不住咒骂:“该死的!这女真国怎么这么冷啊?这仿佛聚集了天地间所有寒气的鬼天气,就跟的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温暖的完颜徽一样讨厌!”知道他就站在暗处,正不动声地观察她,她就故意要这么大声的咒骂。她倒是要看看这家伙能坚持到几时?

 暗夜里传来一声细微的嗤笑,被骂而无法动怒也是他可悲的宿命之一。

 “唉,这天气又让我想到秦始皇。”她中气不减的继续她的谩骂:“那狂傲自大的家伙总是幻想自己无所不能,自以为能像霜雪一样地覆盖它所想要覆盖的土地,也不想想吃不下去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被噎死。哼!有些人哪,就是执不悟地想要变成他…哈啾!”

 完颜徽的眉峰一挑,倒不是为了那些损人的话,而是他在风中瑟瑟抖动的身体。

 “何不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样才能保持旺盛的骂人精力呢?”

 看不下去的他终于由暗处走出,以十步之遥与被冻僵的南宫嫃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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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嫃黑眸里呈现的已不尽然全是憎恶,大概是被丢进空的紫极殿太久了,忽然看到一个可以跟她对话的人,纵使这个人是她极端憎恶的人,也能够带来像冬日太阳般的微弱温暖。

 月光下的完颜徽,以一袭黑貂大衣,一顶黑貂帽,一个与皮肤紧贴的黑色皮制面具,神秘又张狂地朝她走来;一头及的长发闲散地披于身后,晚风一吹,拂起几绺至面前,更增添了几分森吊诡的气息。

 南宫嫃目光一亮,不得不承认,—身黑的他,虽然令人有迫感却很玄妙地具有某种致命的吸引力。

 他的黑貂大衣瞬间敞开,像一片黑色布幕,正确无误地将她笼罩,那庞大又厚重的大衣穿在她身上,更加凸显出她的玲珑娇小。温热立即穿透皮肤,温暖了冻结的血,她异样的察觉到,原来这就是那冷冰冰家伙的温度啊!

 身子虽然暖和了,可嘴里吐出的话依旧维持既有的冰寒。“想不到你这家伙也会做这样的事?”

 “哦?”他一笑,同样冰寒的语气让人感受不到怒气或这举动里应该包含的关心“我说过,你的生命属于我,任何人,包括这大自然,都不能代替我取你的性命。”

 呵!果然是幻想自己是无所不能的狂妄家伙。

 他既然现身了,当然免不了要接受她的冷嘲热讽。

 “我不知道…原来鬼鬼祟祟也是你的习惯之一。”

 “也是?”他敛眉“愿闻其详我的其他习惯。"

 “哼!习惯掠夺不属于自己的土地,习惯依自己的喜好杀人,习惯依自己的兴趣任意兴起战事,习惯视人命如粪土,习惯奴役你治理下的百姓…”

 她话未说完,完颜徽即抚额大笑,笑得十分开怀,乌亮的头发在背后抖动如微波。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被他骂,总是觉得很好笑,是因为他生起气来就变得清脆动听的声音,还是因为那张一愤怒就会跟着脸红的脸孔特别动人的缘故?

 总是控制不住地想来看他,就算明知道看他的结果无非就是换来一阵狗血淋头的咒骂,他还是会着了魔的想来。

 笑声歇止,金眸闪动着和煦又复杂的光芒.将那柔弱却兼具韧的面容尽收眼底,就是这愤怒又脆弱的模样深深的吸引着他。

 他强烈地推翻这种吸引所意味的情感,而强悍地把这种情感归究于他身上与自己相同的特质,让他的关怀与怜惜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南宫嫃无法了解那令人意外的和煦光芒究竟代表什么意思,而心底深处因这光芒而导致的微悸又意味着什么。但有一点她是很清楚的,当他笑的时候,身上那种令人生畏的暴戾气息会暂时消失,也可能是因为卸去盔甲的缘故,更有可能是因为温柔的月光使他今晚看来特别亲切。

 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他深植于自己内心的暴君形象。

 她清清嗓子,化去那抹光芒所带来的异样感觉。“如果你今晚现身在我面前,是想来告诉我,我的死期已至的话,我会很乐意见到你的,完颜徽。”

 他敛起和煦,换上饶富兴味的光芒,有趣地着下巴。“如果不呢?”

 “那就恕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请回吧!”

 这道逐客令再度惹得完颜徽满腔的笑意飞窜,仰面再度大笑。

 南宫嫃既惊异又气愤,关于他的许多传闻里,并没有提到他非常爱笑这一件,怎么好像她说什么他都觉得非常好笑,一种被羞辱的感觉,使她双颊染上绯红。

 “如果你以为一直笑我会令我觉得十分难堪的话,你可就打错如意算盘了,我不会对你的任何举动有任何感觉。”生气归生气,在言语上她绝对不会忘记持续保持锋利。

 “哦?”他忽然止住笑,月光下依旧闪亮的金眸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她。

 又是这种让人猜不透的目光,她最讨厌他这样不言不语的看着她,那会让她的心跳莫名的加速。

 忽然,毫无预警的,他俯身凑到她耳边感的道:“如果我说你脸红红的样子很是人,你应该不会感到难堪吧?”

 她一惊,像躲怪兽似的,立刻退离他好几步远,又讶异又难堪,脸上的红晕无法控制地染到耳边,在月光下,显得十分人。

 人?完颜徽想到这个词时不一楞,脉搏随之加快,他怎么能认为眼前的南宫宜很人呢?这是一个忌的字眼,如果不及时制止,心中那段忌的感情很有可能就随之被发出来了。

 金眸一凛,重新染上冰冷,压制这段感情的方法就是冰封,于是语气变得没有感情,换上原有的寒。“有些事情,我想你可能没有搞清楚。

 第一,你并不是以客人的身份住进紫极殿的,所以鬼鬼祟祟这名词并不适合用于我身上,我想我有权利在任何时间来看我的囚犯;第二,正因为你是囚犯,所以你没有权利说你不想见我;第三,我是你的主人,你最好时刻牢记这点;第四,身为一国君主,最忌道听途说,对你所控诉的诸多我的暴君习惯方面,我想,在没有亲自证实之前,你有必要修饰你的言词。”终究,他还是在乎他对自己的看法。

 很好!她就喜欢他恢复惟我独尊、狂妄自大的样子,这表示持续怒他的结果将很快帮助自己接近死亡,于是她脸上带着更加轻鄙的微笑,豪不放过任何讥刺他的机会。

 “我不知道原来你也在意别人的控诉是否为实?在你杀了我新罗国数万百姓之后,你暴君的地位已经将更加巩固,无人可及,不仅远远超过桀纣、始皇之,更可预期的是,未来也不会有人超越你…”“被你这么一说,我当真是忧喜参半,一是高兴自己早已胜过什么桀纣、始皇之,二是为了肯定我将来必会无人可及,我是否真该下令将新罗国人民一举杀个光呢?”

 他这么一说,果然让南宫嫃的脸色为之一变,情急地追上他即将远离的脚步。

 “等等!完颜徽,你、你的意思是说…你还没杀新罗百姓吗?”

 得到的只是一句不置可否的冷哼,他并不打算停下脚步。

 “那么、那么皇室呢?皇室后宫是否也…”

 她脑海里浮现的是皇兄南宫宜虚弱的面容,声音大失冷静。

 “后宫?”完颜徽止住脚步,重复这两个感的字,略转身斜睨着他。“后富有你喜欢的妃子?”

 这样的猜测让他很不舒服,脸色也变得晦。

 她动嘴,显得难以回答,眉目问出现自她被俘以来最浓的忧伤。

 那抹忧伤莫名地刺目,相对的带起了完颜徽的怒气。

 “后宫有你宠爱的妃子?”他重复再问,如天神盘诘的语气,语气里难以掩藏的在乎,连他自己都感到相当讶异。

 她面挣扎之,似有难言之隐,到最后无奈地垂眸,眼里居然蓄着泪水。

 完颜徽无以名状地感到愤怒,一张脸如覆霜雪,下达着寒彻人心的命令:“看来后宫真有你宠爱的妃子,不论是谁,她都活不过明天了!我要下令烧了新罗后宫,不论妃子女,一个也不许遗漏。”

 这道命令震了她的心神“等等,完颜徽…皇上!皇上…”

 被抱住的右脚无法再走,完颜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跪地、匍匐在自己脚边,泪水成串的下,这让他益加怒火中烧,他宁可见他敛容朝他破口大骂,也不要见他这副摇尾乞怜的模样,而且这还是为了一个宠爱的妃子…金眸闪着寒光,他的心像被离了他的身体一样的难受。

 “求你…皇上…”她哽咽地低声下气“不要伤害新罗国的任何一个人,我愿意被你处死,用任何方式处死我都可以,甚至被你永远的囚,我都毫无怨言,就是请你…请你放过新罗国的百姓,放过我皇室所有的人。”

 “也包括后宫,包括你宠爱的妃子?”

 她咬,沉默地点头。

 金眸闪着血腥的光芒,极其冷漠的问:“你有什么资格求我?嗯?你不过是我的一个囚犯,凭什么跟我谈条件?你的命算什么?它一点也不值得我改变任何主意!”

 “皇上,皇上我错了,我不该与你为敌,不该辱骂你,请你原谅我,请你放过新罗国吧!”

 她两手撑地,拼命磕头,额头都被糙的鹅卵石磨出伤口了,那样子让完颜徽又怒又心疼。

 “我错了…”磕头的同时,她没有停止哀求“之前我以为你必杀新罗百姓,所以我绝望的拼命怒你,是希望你早点送我归西,现在我知道你尚未杀他们,不管那是否为你一时之仁,我都诚恳的求你,就当是你施恩于我们新罗国吧!请你、请你放他们一条生路…求你…”他伸手握住南宫嫃的肩,以强大的力量阻止她令人心疼的举动,金眸里净是苦涩。

 他真当那是他一时之仁吗?是为了他啊!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为他做了多少莫名其妙的事了。他夜所思,净是这别错置的人,冒着被指责为鬼祟也要来看他一眼,绝不承认自己对他有任何荒谬的情感,却在一知道新罗国有他系念的人之后,所有的冷静与理智瞬间消失无踪,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莫非真的是…

 “我再问一次,你的答案将决定我是否饶过新罗国所有人,新罗有你在乎的人?”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怎么回答你才会放过他们?”

 “不要揣测我的心意,照实回答。”

 她深了一口气,注视着他雪亮的目光缓慢的回答:“是的,有我非常在乎的人。”

 此语一出,完颜徽置于她肩膀的手顿时毫无力气地下垂;心中百味杂陈,嘴角漾出自我嘲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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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沉默出现在两人之中,南宫嫃始终低着头,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犯一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又听到完颜徽如冰的声音白头顶传来。

 “南宫宜,人人都说你爱民如子,当在攻城之时,你枉顾百姓死活,拼了命也要辱骂我,今却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如此低声下气,这种行为岂不自私?”

 她软弱的回答:“我在乎我的百姓,我更在乎我所挚爱的人。”

 “挚爱的人?”他痛苦地重复这句话“胜于你自己的生命?”

 “是的,他的命比我重要几千、几百倍,其实我、我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人啊,皇上…”

 完颜徽并不了解这番话背后深沉的涵义,他只觉得这让他浑身血都在逆。什么人的命会比自己的重要几千、几百倍?什么人会让当那个心高气傲,什么都不在乎的他此刻盈满卑微的泪水?什么人?不就是挚爱的人吗?

 这个再清楚不过的答案瞬间痛击他的心,多亏了南宫宜现在低着头,没有看见他悲痛的神情,他自己也可以假装毫不知情。

 注视着那张让他情绪行为都变得极端异常的面孔,他冷冷地丢出话:

 “既然如此,那么你有二个选择,一是让你的百姓活命,二是让那个比你生命重要几千、几百倍的人活命。”

 南宫嫃一震,黑眸不仅重新恢复憎恶的神情,现在又加上无比的痛恨,痛恨这个置她于如此挣扎境地的人。

 但是,她没有思考,几乎是立刻就口而出,毫无力气地道:“我选我的百姓。”若是皇兄。一定也会这样说。

 他选他的百姓,却涌出更多的泪水,孰轻孰重,答案已不言而喻。南宫嫃站了起来,绝望与求死的意念重回她忧伤的乌眸,双眼锁定完颜徽,虽然是无言的凝视,却让完颜徽觉得再度被骂得狗血淋头。

 “又想骂我是暴君?”完颜徽嘴里的轻松跟脸上紧绷的神情完全不搭。

 “不!”南宫嫃神色凄惨地苦笑“皇上,你不是暴君,至少你赦免了我新罗国的百姓。”

 他不骂他,却让他痛苦得想哭。

 金眸无力地向他充满恨意的眸子,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在意他的看法?为什么不能像处决一般战俘那样的处决他?为什么就算现在被他充满恨意的目光凝视,自己也一点都无法对他动怒?

 “完颜徽,还有一件事求你。”

 他诧异地看到他收泪,目光中出现解的神情。

 “请把我的遗体送回新罗国。”

 他闻言,膛像被炸开了一样,五脏六腑都给撕扯出来,愤怒地向前握起他的下颚,意外的发现那双眼已毫无反抗或生存的意志。“你想死?”

 南宫嫃沉痛地闭眼,心力瘁的回答:“一直想死,只是没有勇气。”她正视他,已经没有丝毫恨意的眼,反而更令人震惊。“我累了。”

 那种毫无生气的表情令完颜徽感到剜心的疼,光想到这双眼睛有朝一不再睁开,或怒或恨的看着他,内心就感到无以名状的恐惧。

 “你…你不许死!”他连命令的语气都掺杂了害怕的情绪。

 她没有一如往常的顶嘴,一个对生命完全失去期待的人,连嘴角都懒得掀。

 她想死,真的想死。

 其实这几她一直在思索怎么个死法,但就是没有勇气去尝试。今初闻完颜徽还没有对新罗动手时,曾让她的心整个活了过来,但那喜悦瞬间又被即将而来的悲痛击得粉碎,她再也没有力气承受了,于是求死的决心突然倍增,她确信自己真的有勇气了结自己的生命了。

 “听着…”完颜徽原本专制霸道的语气,却在出口时成了几近哀求的低

 “你不许死,因为我是你的主人,你的生死只能由我操纵!”

 被他的大掌托起的双颊传来阵阵温暖,但那热度却无法阻止逐渐冻结的心,她不想再说任何话了,一个真心寻死的人不会对任何话有任何感觉。

 偏偏有人就是有办法在槁木死灰上投上火炬。

 而且还在瞬间让它熊熊燃烧。

 “南宫宜你听好!你活着,我还会考虑看看心情,决定要不要让新罗百姓及你所在乎的那个人继续活下去,可是如果你死了,我就没有心情考虑了。”真可笑,他居然要求一个应该被处死的战犯努力活下桌.

 什么?这一番话立刻扫去她所有的黯然,脸上出现愤怒的光彩,眼中迅速燃起二团火簇。

 “完、颜、徽!”她一字字暴跳如雷地道。

 “嗯?”他双手错于,回答的却是一脸异于平的温柔。

 她指着他狂吼:“你这随心所的暴君!反复无常的家伙,身为一国君主,你怎能一再反复?”

 “呵!”他闲散地用另一手去垂落的长发,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的畅快。“随心所?反复无常?呵呵…”金眸凝视那代表生机的两团火焰“所以我说你还是不了解暴君的定义,这本来就是名列暴君之所必备的嘛!”

 “你!”她快气炸了“你这样是在自食恶果,自取灭亡,自掘坟墓,自…唔…”接下来的话全被他的嘴给堵住了。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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