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安分地在庄里待了两天,念儿的脚又
了。
从前脚
是为了想下山看热闹,现在脚
则是因为想去
地看他…叶恨生。
她实在不想叫他恨生,这名字听来就觉得悲哀伤感。
“唉…”躺在又软又暖的
上,她脑海里净是他那忧郁、孤傲的表情。
他的眼睛炯亮有神,但眼底却是无穷无尽的恨意。
其实怪不了他,被困在那种地方二十年,任谁都会变得愤世嫉俗、
情乖戾。
“唉…”又翻身叹气,她心湖更添涟漪。
不行,她怎能躺在这儿唉声叹气呢?
“花点儿。”从
上一跃而起,她伸手抱起睡在一旁的花点儿“这回全靠你了。”
人家说老马识途,虽然花点儿不是马,好歹也是只老猫,这识途的本领应该不会太差强人意吧?
带著花点儿偷偷溜到后山枫树林前,她把花点儿一放,好言利
它。“花点儿,你要是过得了阵,我让王妈烧一道西湖糖醋鱼奖赏你。”
喵呜。花点儿像是听懂了似的,一转头就往林子里钻。
果然,这老猫的功力不差,不多久就带著她钻出了树林,来到木屋。
门板仍是虚掩著,而屋里并没有他的踪影。暗忖一下,她决定四处看看。
沿著木屋外围绕到屋后,入目的是一条几乎淹没在草丛中的小径。她想也不想地就往里面钻…
不一会儿,她走出了草丛。
“咦?”这地方还真是别有
天,处处是惊奇,
她没想到草丛出口处,竟是一条横
而过的山涧,水
幽缓,清澈见底。
“又是你?”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让念儿注意到从一旁钻出来的恨生。
他光著
淋淋的上身,看来像是刚冲了个凉,晶亮的水珠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闪闪发光,十分耀眼。
从未见过男子
身的她红了面颊,但不惊慌。她常想,自己肯定不是普通人,哪个女孩子家看见男人棵身不尖叫躲避的?
“不是叫你别来了吗?”他叫起浓眉,神情微愠。
“我…”他冷冽的目光、严峻的表情、强势的防备…让她完全震慑。
不理会她,掉头转身,他拖著沉沉的铁链却步履轻快的往小径走。
她尾随在后,仔细打量著他宽阔的臂膀及身形,丝毫不觉惊羞失措,只因他的身形是那般美好且无懈可击。
长发凌乱地散垂在他肩背上,他浑身透
著一股野兽般的气息。
不知怎地,他那种冷冷的、
惊的气息深深吸引著她…
出神的同时,她已远远的被抛在后头。“喂!等等。”她急忙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臂膀。
“别
著我!”他脸一沉,狠狠的甩开了她的手。
他脸色阴沉,像是不喜欢人家触碰他似的。
念儿一怔,木木地望着他。
好家伙,这世上除了她爹,他可是第一个凶她的人。
她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掏出一包王妈做的杏仁糕,笑意盈盈地道:“喏,给你。”
看见她那甜美可人的美丽笑颜,他心头一震,眉心更是深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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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长记
以来,她是他所见过的第三个人。
包早之前,他脑袋里还偶尔会出现一些陌生又熟悉的脸孔,但随著岁月的流逝,那些脸孔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像一场梦。
他再也不记得谁,只知道冷酷将他囚
于此的黑
刃,还有和蔼可亲,教他读书识字的王夫子。
与外界隔绝二十余年的他,根本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接触,即使遇上这个一头热接近他的姑娘,他还是将自己封闭起来。
这个姑娘充满善意,一脸好奇的想接近他,却为他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困扰及
惑。
她是那幅图上的美人,而他对图中的美人有著一种不知名的蠢动,当她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他的身体像是著火似的难过。
“你一定没尝过这种糕点吧?”她拉起他的手,硬是将那包杏仁糕往他手心里
“我是特地拿来给你的。”
他微怔,一股熟悉的、遥远的味儿飘进他鼻息里,令他想起多年不见的王夫子。
“我吃过。”他说。
“咦?”她一怔“你吃过王妈做的杏仁糕?”
“是王夫子带来的…”提及王夫子,他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一些,像是在回忆著什么。
王夫子?不会是指多年前去世的王老爹,也就是王妈的丈夫吧?
既然如此,那王妈对这后山的事会不会也略知一二?
“你说的王夫子是不是长得圆圆的,眼尾有点下垂,说起话来老是像在笑的老爷子?”
“你见过他?”他惊疑地望着她。
“嗯…”她点头,支吾地“不过他…他老人家已经…”
“王夫子怎么了?”他激动地掐住她的肩膀“你干嘛支支吾吾?”
“走了。”她小心地回答“走了几年了。”
“走?”他一时没会意“他离开山庄了?”
她摇摇头“不,不是…老爹死了!”
“死了?”他一震。
“是,我十岁那年死的,有七年了…”她说。
他松开了手,神情落寞又悲伤。好一会儿,他沉默的伫立著。
双臂一垂,他静静地返回木屋,背影有点寂寞。
她跟上去“喂。”她又拉他,而他依旧甩开了她的手。
她噘噘小嘴,在他背后扮了个鬼脸。
真是
木头…不,是石头。他就像颗硬邦邦又冷冰冰的石头,怎么也软不了、暖不了。
不过,她可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他相应不理,她就来个死
烂打…
“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念儿。”她跟进屋里。
他在桌边坐了下来,斜瞥了她一眼。“不管你叫什么都不关我的事,快点离开,别再来了。”
“为什么?”她迳自在他对面坐下“你不需要伴?不需要朋友?”
“不需要。”他不假思索地回道。
“我不相信。”她轻扬起两道秀眉“人是群居的,都需要伴、需要亲人、需要朋友。”
“我从没群居过,我没有亲人,当然也不需要朋友。”
“骗人。”她轻哼“方才提到老爹时,你明明那么紧张的。”
他眉心隆起,神情微带愠
,有种被拆穿戳破的窘迫。
“我说得没错吧?”她有几分得意的睇著他。
看见她那副得意样,他浓眉一叫“你…”“你先别生气。”她打断了他,一脸笑咪咪的“我在庄里可是人见人爱,跟我做朋友,包你开心快乐。”
人见人爱?她恐怕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只被黑
刃送入虎口的羔羊吧?
见他盯著自己发怔,念儿眨眨眼睛,也注视著他。
其实他也没多可怕,虽然是冷漠了些、凶恶了些,但碰上她,他好像也没辙…
“对了,你可以告诉我一件事吗?”她好奇地望着他。
他睨了她一眼“又想问什么?”
“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关你啥事?”他没好气地瞪了她一记,把头一偏。
“我好奇。”她诚实地回道。
“那是你的事。”
看他那跩得二五八万的样子,金枝玉叶的她也忍不住动了气。
要不是“有求于他”她才不受他的气呢。
“算罗。”她霍地站起“你不说,我下次再来。”说罢,她转身走了出去。
他望着她的背影,心底有一种他不愿承认及面对的失落。
二十多年了,他从没想过除了黑
刃跟王夫子,他的生命里还会蹦出个“念儿”
他本以为她只会因她所谓的“误闯”而出现一次,却没料到她会再来第二次,而且还要“再来”
她难道不知道她每次出现,都像在“自投罗网”吗?
黑
刃说他是个带著罪恶出生的
恶之子,这样的他不是很可怕、很吓人吗?既然如此,那丫头为什么不怕?
怔望着桌上那包杏仁糕,他不自觉地幽幽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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觑了个没人的时候,念儿偷偷地溜进王妈的房里。
“王妈?王妈?”为防万一,她假意唤了几声“王妈?”
确定王妈不在,她开始翻箱倒柜,找寻王老爹留下的手札。
既然王老爹曾到后山与恨生相处,一定会在手札上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她绝对要查出恨生的来历,以及他被囚
的原因。
不一会儿,她发现一只装满书本及册子的木箱。掀开一看,竟只是王妈的食谱及葯膳册子。
“到底藏在哪儿?”她失望的咕哝著。没想到王妈平时有些糊里糊涂的,藏起东西却一点都不含糊。
突然,走廊上传来她娘亲跟王妈的声音。一时情急,她往
底下钻…
门一推开,她就听见王妈的叹息。
“唉,每回见著柔姑娘,我就想起恨生那孩子…”
“王妈!”骆婉急忙制止她,并慌张地关上房门“小心让人听见。”
王妈自知大意,表情有点抱歉。
“我知道不该提,不过恨生可是我带了五年才到后山去的,这二十年来,我总是惦著他。”
“王妈,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过恨生是咱们庄里的一大
忌,谁都不准提的。”
“夫人,我知道…”王妈又是一叹“只是看见柔姑娘那种郁郁寡
的模样,我就忍不住可怜他们母子俩无法相认…”
骆婉长声一叹“都怪造化弄人,谁教恨生是那魔头的骨
呢!”
“夫人,你是见过恨生的,那么可爱体贴的孩子怎会有什么魔
?”王妈语带哽咽地说“虽然他身上
的是那魔头的血,但只要好好教养他,他应该会是个好孩子的,这么困著他,再正常的人也会变得乖戾…”
“王妈!”骆婉拍抚著她的肩,安慰道:“
刃有他的考量,你心里可别怪他,再说…二十五年之约就快到了,你就别难过了,好吗?”
“嗯。”王妈点点头,抬手拭去眼泪。
“念儿前几天忽然问起
地的事,还说那里是不是藏了什么呢。”骆婉说。
“啊?”王妈一怔“她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我也这样想,不过她不懂武功,更不懂得五行八卦之术,不可能进得了枫树林…”骆婉微微蹙眉“我想她应只是一时好奇,如果她向你问起什么,切记别漏了口风…”
“是。”王妈忠谨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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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尽管老爹的手札没找著,却让她意外的发现了恨生的身世之谜。
原来在山下带发修行,长伴青灯的柔姑姑,就是恨生的娘亲。
柔姑姑是她爹的同门师妹,年纪轻轻就进了尼姑庵;她常跟她娘亲到庵里用斋,却从来没想到,柔姑姑跟后山的秘密,有著如此的关连。
不过,她娘亲跟王妈口中所说的魔头,又是何方神圣呢?
恨生长得一点都不像柔姑姑,那他肯定是像那个魔头罗?
如果魔头真是长那样,还真是
倒众生呢!
只是,身为武林正道的柔姑姑怎会跟魔头在一起,甚至怀了孩子?恨生说他姓叶,现在看来并不尽然。
魔头姓谁名谁?如今又身在何处?
这件事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她该把这件事告诉恨生吗?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心里又怎么想?
“唉…”她往
上一瘫,蓦地涌起一股无力感。
仔细想想,她还是先别将实情告诉他,他心里满是仇恨,她不必在此时雪上加霜。
当前她该做的,就是全力消弭他心头的仇恨怨憎,她要代替父亲补偿他,她要将他失去的,一样一样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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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生,恨生…”沿著草丛小径朝山涧奔去,念儿嘴里大呼小叫著。
远远地,恨生就听见她那银钤似的声音,不消说,她真的又来了。
“你果然在这里。”她从草丛里冲出来,一眼就看见泡在水里的他。“瞧,我又带糕点来了。”举起手中那包桂花糕,她笑得灿烂。
望着她,他眼底有一抹淡淡的欢喜,但出了口的仍是冷漠。“不是叫你别来了吗?”
“是啊,不过我的脚拗得很,完全不听我的苦苦劝告耶。”她一脸耍赖的笑着。
他别过头不看她,费心培养著“不为所动”的情绪。
他走上来,抓起一旁的衣服披上。
“恨生…”念儿挨上来,一脸讨好地唤道。
“别叫得那么亲热,我们不
。”他实在无法习惯她的叫法,黑
刃向来都连名带姓的叫他“我叫叶恨生。”
她嘟嚷著“你怎么知道你一定姓叶?”
“什么意思?”他神情丕变,警觉地瞪著她“我不姓叶,姓什么?”
“我…”
“快说!”他攫住她的胳臂,像拎小
似的把她提起“你知道些什么?”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惊慌地道“是你说自己无父无母的,既然无父无母,又怎脑葡定姓叶?你可以姓王、姓林、姓呆,或者…”
“有人姓呆?”他眉心一拧。
这丫头片子根本是在跟他抬杠,谁姓呆?
“好像没有…”她眨眨无辜的眼睛“你吓坏我了…”
他一怔,倏地松开了手。
他想自己是多疑了。她只是个丫头,不可能知道什么…
“你不可能知道…”他喃喃自语地在石头上坐下,又是不理不睬。
念儿看着他,庆幸自己刚才没让他掐死。
睇著他,她有点出神。他那裹在
衣下的
实体魄,冷峻的侧脸,突出的喉结,还有那深邃忧郁的黑眸…唉,他实在是太
人了。
她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家,不应如此大胆的盯著男人看,但是…美好的事物总是吸引人的目光。
感觉到她专注的目光,他斜瞥了她一记,发现她正肆无忌惮的盯著他瞧。
“看什么?”
“看你啊。”她诚实又天真地回道“我喜欢看你。”
“你害不害臊?”
“呵,”她撇
一笑,促狭地“是谁头一次见面就叫人
衣裳的?”
“那是因为…”该死的丫头,她根本不知道黑
刃要将她送给他。
想起他其实随时可以要了她,他的
口就一阵激动。
王夫子曾告诉他所谓男人跟女人的事,他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即使心里没有任何遐想,身体还是会有反应及冲动。
将她描绘得栩栩如生的那幅图,曾让他心思浮动,而她的出现,更考验著他的自制。
虽然他可以要了她,但他并不想那么做。
“怎么了?恨生…”见他发怔,她扯了扯他的胳膊。
“别碰我!”他神情凶恶,仿佛遭到电击似的甩开她的手。
她一怔,木木地望着他。
他恨恨地瞪著她,却…心如擂鼓。
对于这种突然涌至的情绪,他一时间无法排解,不知所措。
他霍地站起,一阵风似的走进草丛。
“恨生,等等。”她追上前去,不断叫喊他的名字。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身体就像要烧起来似的灼热。
他一直都憎恶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字总让他不得不认为自己真是带罪而生。
可是当她叫他恨生时,他一点都不厌恶。
她甜甜的声音、愉悦的语调、满满的热情,同时灌注在“恨生”两字里时,他的名字就不再罪恶、不再卑微。
“喂,”她追上他,一把
住他的手臂“干嘛走那么快?”
抬起眼帘,她发现他的脸“红了”
“你的脸好红…”这真是稀奇了,冷得跟冰霜一样的他会脸红?
“真的耶,连耳
都红了…”说著,她伸手去捏了下他耳
。
“住手!”他羞恼地拨开她不规矩的手“不准再碰我!”他十分严厉地下了最后通牒。
看他真的动了怒,念儿不甘心的一哼。“不碰就不碰,小气。”
“你该走了。”他冷漠地道。
“走就走,了不起。”她哼地一声,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她停下脚步,回头。“ㄟ,你难道不想跟著我一起走?”
虽然她是很想把他继续困在这里,然后慢慢的“感化”他,但见她随时自由来去,他难道一点都没动过跟著她走的念头?
他看着她,冷然一笑“走?”
“我可以带你出去。”
“你以为黑
刃是个笨蛋?”他冷哼一声“我脚上的脚镣是他请一名西域人打造的,即使是他引以自豪的战天剑都斩不断,而且…”
“而且什么?”
“他让我吃了一种名叫『十里逍遥』的毒葯,只要我走上十里路,便会毒发身亡,解葯在他身上,他还我自由的那一天才会给我。”
听完他的话,念儿神情一沉。看来她爹为了囚
他,还真是招数使尽。
那解葯若是在其他人身上,她一定拿得到,但在她爹身上,她是连想都不用想。
“走吧,别再来了。”他说。
她看着他,一脸坚定地道:“我还会再来。”
眉心一拧,他恐吓著:“你再敢来,我就告诉黑
刃!”
她朝他扮鬼脸,天不怕地不怕地说:“直管告诉他,让他打死我好了。”说完,她扭头就走,一转眼就没人林中。
“该死!”他低声咒骂一句,但骂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至于为什么骂自己,这大概只有他自个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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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万籁俱寂,风在窗外呼啸著,扰得他无法成眠。
但他心知肚明,扰他睡眠的不是风声,而是她的身影。
自从她闯进
地后,他的生活也因为她的闯入而失序了。
她来时,他觉得心思紊乱;她走后,他的思维也不见沉淀。甚至…他想念起她来。
她会微笑的弯弯眉毛、慧黠灵活的大眼、粉
犹如花瓣的双颊、均匀婀娜的体态,还有那
润的
…多么不可思议,他居然会想着“报仇”以外的事。
没错,他要报仇。
黑
刃囚
他二十年,他绝不会就此罢休,待明
获得自由,他会走遍天下,寻访名师,习得一身高超武艺,来挑战黑
刃。
在打败黑
刃之前,他必须心无旁骛。但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出现竟扰
了他…
“噢!”他低吼一声,愤而翻身坐起。“该死!”
他使劲地耙抓著自己的发,而那一
散
的发丝蓦地化做念儿的纤纤十指,放肆且狂纵的在他脸上、颈上、肩上,背上纠
。
他从
板的夹
中,一把抓起那卷画轴,然后恨恨地往墙角一摔…
他怎能有心思去想一个女人?他怎么可以?
他懊恼也挣扎,那些像狂风巨
般的情绪折磨著他,让他无法冷静下来。
他无父无母,身世不明,他失去了自由,更无尊严可言。
是的,他一无所有,包括这简陋木屋里的一切都不是他的,除了…
懊死,他多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事实上,这里唯一属于他的,竟只有那卷画轴。
突然,他冷静下来了…
下了
,他走向墙角,捡起画轴,幽幽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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