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早上醒来时,高凡发现身边的关琳不知在何时己悄悄起身离去,他躺在熟悉的大
上,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空虚感。
她走了。空气中仿佛还残存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香气,提醒他,关琳的确在他这里过夜,那不是他的幻想。
挣扎着起身梳洗一番,高凡换上他惯穿的LV西装,心里却还是挂念着偷偷离去的关琳,他想找她、想见她,可是却发现自己连她的电话都不知道。
“二少爷,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避家尽职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高凡提醒自己,画廊里还有正事等他办呢!他怎可像个思
的少年似地为只有一面之缘的关琳忧愁呢?
“我马上下来。”他今天不想自己开车。
?凡深呼吸一口气,试图挥去关琳留给他的美丽回忆。那谜一般的神秘女郎,她在哪儿?何以不告而别?她心里究竟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发誓,他会再见到她的。
**
必琳匆匆忙忙回到自己的寓所,经过昨晚那令她困窘的突发场面之后,她着实不知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再接近那幅梵高的画?
她原来是预计偷偷观察那幅画放置之处后再择机潜入想办法带走,但经过昨晚,她明白事情绝非能如她所想象般简单,高凡不是她原先以为的有钱绣花枕头,他太聪明了!
这下她该怎么办呢?眼看十天的期限就要到了!
必琳其实不是没有想过用所谓的“美人计”引
高凡从而骗到她要的画,但在认识他之后,她害怕了。他似乎对她有种奇妙的影响力,他看她的热切眼神让她不愿伤害他,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老天!她居然和他接吻,甚至在他舒适的
上和他共度了一整夜…
不行!关琳把自己快要沉入遐想的心思强行转回正题…偷画。清醒啊!她怎么可以对一个根本和她属于不同世界的男人有幻想呢?而且她还想偷他昂贵的天价名画哩!
“醒醒呀,关琳,不可以的…”她闭上眼试图忘却高凡温柔俊逸的模样,结果反而想起更多有关他的事,他怎么注视她的?他好听的低沉嗓音、他眼角飞起的笑意…
她完蛋了!
“铃铃铃…”一阵电话声响起,正好打断了关琳的思绪。
会是谁打来的,绑走她父亲的歹徒吗?
一想到那人威胁她的声音,关琳顿时感觉全身都极不舒服。
蹦起勇气,她接了电话,但心情是忐忑的。
“喂?”她一颗心不安地悬着。
“关琳吗?我是皮耶,你待会过来我这儿一趟,我想当面和你详谈画展的事…”
听到经纪人皮耶的声音,关琳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她之前曾和其他巴黎新世代画家一起合办过沙龙画展,也办过小型个人画展,但这次皮耶帮她联系巴黎知名画廊,想帮她举办较正式的画作展览。
“可以延几天吗?我最近很忙。”
以她现在所遭遇的状况,她实在提不起劲来专心准备自己的画展,她想先解决父亲的事。
“延?!Juliet你别开玩笑了,我花了好大心思及工夫才帮你约到和这位画商…”
皮耶一急,法语说得更快了,连她的法文名Juliet都
口而出。
“皮耶,”关琳打断电话那头汹涌待发的抱怨“我晕眩的毛病又发作了,我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阵子,你不是不知道我的状况…”
必琳晕眩的毛病是在就读巴黎高等美术学院时开始的,原因是她自我要求太高,时时刻刻都在鞭策自己凡事要尽善尽美,再加上能进这间学校的学生大多艺术天份高超,同侪之间竞争压力相当大,她长期患得患失,便得了晕眩这种不稳症状。
“不行啊!”皮耶在电话那头大伤脑筋“这位画商可不会随便见客的,你这主角若是缺席,怎还能谈得上有合作机会哩?请你一定得亲自来一趟,不能全数交给我负责。”
“可是…”
“别再可是了,快换上你最好的一套衣服,化点妆,我跟人家秘书约中午在花神咖啡馆见面,你非到不可,这是我好不容易帮你争取到的大好机会!”
一听皮耶这么说,关琳开始觉得自责了,人家经纪人干么没事这么忙。还不是为了帮她安排画展的事,她又何苦为难皮耶呢?
就去吧!顶多是谈谈画展的事,不会花太久时间的,她干脆快点把这件事给办完,省得让皮耶老是催她出面。
“好吧,我会赴约的。”关琳终于答应要出面和那位画商见面。
“太好了,我也会去的,中午在花神咖啡馆见,Aurevoir!”皮耶这才高高兴兴的挂上电话。
**
中午时分,位于巴黎闹区的花神咖啡馆里气氛十分热络,许多人偕伴在此用餐。
必琳听从皮耶的建议,换上了一套圣罗兰的咖啡
套装,也把一头长发绾起,化了淡淡的妆以掩饰她苍白的脸色,现在的她看起来不像是画家,反而像那些在职场上无往不利的巴黎新女
,优雅中带着干练的味道。
她看看腕上的表,差十分一点,这表示皮耶和他口里声称的某大画商都迟到了。她已经一个人单独坐在咖啡桌旁等了半个多钟头,那半杯牛
咖啡早就凉掉了。
就在她拿不定主意是否该打个电话给皮耶之际,一位侍者走到她身旁客气地询问她是不是JulietQuin?
“我是。”她有些讶异。
“有您的电话留言。”
说着,那侍者递给她一张写着法文的字条…
Juliet,因突发状况无法赴约,对方仍会依约定时间到场,抱歉,要靠你自己美言了!
皮耶
必琳愣了一下,突发状况,皮耶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啦。
“请再给我一杯Cafeaulait!”
必琳请侍者再帮她送上一杯牛
咖啡,她心里揣测着皮耶声称的大画商到底会迟到多久?她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当高凡英伟的身影进入花神咖啡馆时,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关琳,心情马上雀跃不已。
“关琳!”
他随即迈步走向她占据的那张小桌子,他没料到这么快又能再见到她。
“你…”乍见高凡,关琳睁大了眼,一下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在这里出现。
“我约了人在这里见面,不过我已经迟到很久了。”
读出她眼底的疑惑,他微笑地为自己的出现解释说明。
她心中浮现不好的预感,连忙开口问:“你约了谁?”
“一个画家和她的经纪人。”他环视整个咖啡馆,努力寻找与他有约的人。
她在心中惊叫,不会吧?!难道他就是皮耶好不容易找到的大画商?
“你呢?怎么也在这里出现?”高凡不急着问她今天早晨为何只字不留就悄然离去,他不想太过急切反而把她吓跑了。
“一样,我也约了人。”关琳不知是否该单刀直入询问他是不是就是皮耶说的大画商,她知道高凡主持的画廊声誉非凡,每次的展览都吸引了巴黎主
媒体大幅采访报导,蔚为艺术界盛事,更是每位画家梦想能展出自己作品,步上成名之路的捷径。
“谁?”高凡反
地关心询问,他想知道有关于她的每一件事。
“一位画商。”她观察他的神情,她发觉他似乎很喜欢微笑,他有着温文儒雅的绅士气质,但又带了些英
的锐气。
斑凡牵动一下
角,随即漾开一个灿烂的笑容“JulietQuin我怎么没想到会是你?”
“我也没料到皮耶说的画商会是你。”关琳藉不停搅动咖啡来安抚自己内心翻腾的情绪,他才刚出现不久,但他已经又在不知不觉中左右她的心情。看着他阳光般的笑容,她竟冲动地想伸手去抚摸他
满好看的嘴
。
“我看过你的画,非常
!”高凡毫不掩藏他的赞赏之情,他万万没想到巴黎新进杰出画家JulietQuin就是关琳!他早就注意到她的才华,但却不曾看过她的照片。
“谢谢!”关琳有些腼腆。她一直都是以JulietQuin这个法文名字发表画作的。
“我喜欢你明亮的处理景物跟细致的落
及笔法,那种仿佛看得见却又很模糊的焦点,让人意犹未尽,想看穿画家的心与意象…”
斑凡滔滔不绝地谈起他个人对关琳画风的看法,除了理性分析,更多的是毫无保留的赞赏。
除了学校的指导教授之外,从来没有人曾这么深入分析她的作品,早已习惯孤单作画的关琳乍听他至情至
的赞许及言谈间所表达出的了解,不
感动不已,像遇到少见的知音。
“怎么啦?我说错了什么吗?”高凡发觉她的眼眶似乎红红的,便不再说话。
“没什么,只是…我觉得很感动。”关琳眨眨眼,想阻挡可能的泪水,她不想在他面前掉泪,然而泪水已然盈眶。
“毋需压抑自己的情绪,我不会笑你的。”说着,他从西装口袋掏出手帕,递到她的手里。
“对不起…”关琳闭上眼,想起下落不明的父亲,想到孤单的自己,伤感的泪珠默默滚落,颗颗都是她的苦涩、她的无奈…
斑凡望着,心中再度升起想要拥抱、想要保护她的情愫,他希望自己能将她留在身旁,他对她有种不一样的感觉,自从小彩走了后,她是第一个。
“跟我来!”
没有太多的犹豫和考虑,高凡牵起关琳的小手,领着惊讶的她步出咖啡馆。
**
坐在黑色的积架跑车里,关琳不敢问身边驾车的高凡他们要去哪里?她还能感受到刚刚他宽厚的大手传来的温度,那温度正热热地熨烫着她的心,她喜欢这样的感觉。
黑色跑车正快速地驶离繁华的巴黎闹区,映入她眼廉的是美丽的金黄麦田,夏日午后的微风阵阵吹来,甚是舒服。
不久,他们在一处农庄前停下,关琳略带迟疑地跟着高凡下车,他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他牵着她的手,绕过一排排的白杨树,来到一处河岸旁,清澈的河
里映照着晴朗的蓝天碧树。
斑凡挑了岸旁的一块大石,示意关琳和他一起坐下,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静静地望着河面,感受夏日的光线透过白杨树暖暖地照着自己,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久许久之后,他才开了口“每次我心烦或不想见任何人的时候,就来这儿。”
这座农庄是他送给小彩的订婚礼物,但他们注定今生无缘,他只能在心底默默怀念着她。
“你也会心烦?”
话才刚出口,关琳马上就后悔了,她像个没礼貌的女人似的,居然问这种问题。
“我也是人,你会心烦,我当然也会呀!”高凡对她突兀的话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回答。
“只是…很难想象,我是说以你的身份地位,应该没有什么能难倒你才是。”关琳小声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很难说,至少我就不明白你为何一早就不告而别。”他眼睛里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芒。
“我…人家会不好意思!”一想到和他同
共眠了一夜,她到现在还会心跳加速、双颊绯红,头都低下来了。
“我喜欢你把头发放下来的样子。”高凡没再为难她,主动换了个话题,他忘不了昨晚让他惊
不已的她。
“盘起来工作比较…”
底下的方便两字还没说完,她便感觉原来绾起的秀发正如飞瀑般披在肩上。
“好看!”高凡赞赏着,他手上还拿着她的发夹。
必琳的脸又是一阵绯红,她乖乖地让他拨弄她的万千发丝,心头小鹿
撞,忐忑不安。
“你怕我吗?”他一边抚摸她绸缎般的黑发,一边温柔地问。
必琳害羞地缓缓摇了摇头,她不怕他,她怕的是自己对他的异样情愫,而这情愫似乎又开始不停地滋长着。
斑凡靠近她,以
触及她的发,之后滑过她光洁的额头,轻吻着她颤抖的眼睛。
“别害怕…”他以再
人不过的语气说着。
当他缓慢地将
往她的颈间移去时,关琳慌乱而不知所措,本能地自喉间发出细细的呻
。
“抱住我。”高凡的声音里满是令人无法抗拒的
哄,他的手正忙碌地解开她上衣的扣子。
必琳的双手本能地紧抱住他宽阔的肩膀,两人顺势倒往青
的草地上。
“唔…”当她
前的盈白丰润与他的衣衫摩擦时,她紧张而无助,全身轻轻颤抖着,不知该如何面对这陌生的愉悦。
“你真美…”
斑凡的手抚过她柔软的丰盈,
惑着不解人事的关琳,他知道自己的热吻与抚触已让她的情
苏醒,他可以感觉到她肌肤的滚烫温度。
热烫的呼吸吹拂在她颈间的细肤上,她用力咬着
,却还是制止不了溢出
间的低微细
,从来不曾有人这么亲昵地碰触过她,他的吻、他的触摸像是火烧般地为她带来前所未有的强烈狂喜。
“不…不要…”
当高凡一手捧起她的浑圆,以舌尖
弄那粉红色的蓓蕾时,关琳无助地抗议着。
他发现她羞涩的反应,知道太过急切的情
会把她吓坏,因此他打算一次一次慢慢攻占她的心和她的人。
望进她慌乱失措的眼里,他有点坏坏地跟她要求“吻我。”
必琳无法说出任何言语,她只想要快点逃开这个令她尴尬的情况,她扭动着身子想起身整理凌乱衣裳,但他高大的身躯却
着她,不让她起身。
“吻我。”
斑凡故意逗她,他要她放开矜持,主动吻他。
“不行…”
她羞怯地拒绝他,她想逃得远远的。
“不行?”
斑凡的指尖拂弄着她赤
的浑圆,她因陡然窜过的感官刺
而轻颤,一张俏脸涨得更红了。
“吻我,我就放开你。”
他耍赖地提出
换条件,他喜欢捉弄她。
必琳望进他深邃的黑眸,别无选择地,她只好伸出双手环着他的颈部,闭上双眼,快快地在他
感
满的
上轻点一下。
“那不是吻,”高凡沙哑地道“这样才是…”
说着,他俯首迅速攫住她的香
,反复地
纠
着她,一直吻到她神智
离,两人都
情得差点
不过气时,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她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他饶富兴味的眼眸,她连忙惊慌地撑起身子,顺势推开了他,她仍因刚刚前一分钟的
情而
息着。
“要我帮忙吗?”
见她手忙脚
地想扣上衬衫的钮扣,高凡忍不住开口询问。
“不…不用了…”
必琳羞窘地别过身去,不敢与他的视线接触,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有这般亲昵的行为,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和他的吻…
“在想什么?”他的
不知何时偷偷游走到她的耳畔,轻轻地吹出灼热的气息。
一阵奇异的快
传遍她全身,她急忙想把扣子扣好,但心里愈急,手就愈笨拙。
斑凡轻轻扳过她的身子,让她和他面对面,然后细心的把她衣服上的扣子一个一个扣好。
“谢谢!”关琳发现自己没有办法看他,她满脑子都是刚刚和他的
情场面,如果可能的话,她真想当场挖个地
把自己埋起来算了,太丢人了!
“我们再到处走走,嗯?”他平静而温和的微笑里透
出绝佳的自制力,他很自然地搂住她娇弱的肩膀,好像早已习惯这么做似地。
必琳就这么羞答答地任他揽着自己,一起走向远处的麦田,她的心里有着喜悦,但也有害怕失去的不安。
**
这一个下午,高凡就这么陪着关琳在农庄附近散心。
在言谈之间,他察觉出她似乎多所保留,不愿多谈她的家人,只说她很小的时候便跟着父亲移居巴黎。
“哦,那么待会送你回家时就可以见到伯父了?”
斑凡想看看是怎么样的一位父亲才能把她教养得如此清灵脱俗、才华洋溢。
“呃…我爸…他…”关琳结结巴巴地,好不容易凑出一句“他去意大利了。”
“真不巧。”他并没有错过她的面有难
。
“是啊!”关琳试图转移话题,谈她父亲太危险了“对了,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要经营一家画廊?”
望着她那不甚自然的微笑,高凡心中不免产生疑惑,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又试图掩藏什么?
为何才短短的几分钟,他就觉得与她之间产生了遥远的距离?她似乎不再是那个与他共享
情的羞怯女子,她替自己筑起一道看不见的墙,而那道墙正阻挡着他进一步了解她。
“高凡?”关琳试着唤起他的注意力,他似乎若有所思。
“嗯?”高凡从自己的沉思里醒来“你刚刚是说画廊吗?”内敛的他马上收拾起自己刚刚的情绪,平静地回答她提出的问题。
“我从小就喜欢艺术方面的东西,特别是绘画,不过不太有像你这种天份就是了,大学念了艺术理论,觉得很有意思也就一路念完了博士,刚好家中经济状况许可,就试着往画界发展了。”他平淡地描述自己选择经营画廊的过程,好像那不足为人所道似的。
“你太谦虚了。”关琳很清楚巴黎大学的艺术史博士学位不是那么好拿的,她欣赏他不夸耀自己傲人家世的温文态度。
斑凡没有多说什么,他望着她,知道自己的心已逐渐被她挑动,他明白如果自己现在撒手,一切都还来得及。
但他一点也不想那么做。
他暗自决定要陪久违的爱情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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