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四方皆动
上了船,刘冕背剪着手站在船头,
着湖风眺望九州池的景致,心情颇为放松。反倒是他身后的武三思、明等人满脸的郁闷,恨不能将刘冕推到湖里淹死了干脆。
一直到走进御史台监狱,武三思等人也未有多言,恨恨的瞪了刘冕几眼扬长而去。
刘冕所住的,可是关押高级政治犯的单独囚室。四周皆是厚实无比的石料彻成,
壮的铁柱监栏,非常结实。室内只有一张石板
,固定在地上的。
上铺了些破败的棉絮和稻草,光线比较昏暗。
刘冕摸了摸鼻子暗自想道,时隔七年再度光临这样的鬼地方了…还真有点怀念啊!
正在这时,过廊上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牢前走来一人。刘冕打量了一眼,是个身着绯袍的宫员,看着有点眼
应该是在朝堂之上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名字应该是御史台的官儿。
那官员走到牢门前,都没有抬头正眼打量刘冕,反倒是拱手弯
拜倒下来:“卑职左肃政台监察御史万国俊,见过晋国公。”
“哦,万大人。”刘冕点了一点头“有何伺教?”
“万不敢当。”万国俊偷着空儿瞟了一眼刘冕,马上又移开了视线,卑恭的说道“得闻晋国公来了御史台,卑职特意前来伺候。不知晋国公有何需求,不妨向卑职提出。卑职一定竭尽所能
足晋国公。”
刘冕稍事一愣:还有这种好事?我可是来坐牢的。不是公费旅游地。
“那…”刘冕也就装模作样的环顾了一眼囚室内,说道“先给我弄一副舒服点的软榻来,垫在那石
上。那些破絮烂草都清理一下。最好是派两个人来给我打扫一下,薰一点檀香。一股子霉味,闻得难受。”
刘冕以来,自己这样的要求已经很过份了。岂料万国俊毫不犹豫满口就答应了下来:“是,卑职马上去办。晋国公还有何要求?饮食消谴方面的,都可以提。”
“嗯…近
吃得太油。饮食安排得清淡一点。小菜清汤即可。酒也要清淡地。不要腻肥地食物。”刘冕心里直犯乐。却又一本正经道。“还有。给我弄点书来。最好是轻松娱乐一点地轶志杂谭。最近天天看那些兵法圣言。都要看得头疼了。”
“好。这个容易。卑职马上去办。”
刘冕轮了几下眼珠子:“最好是能叫个人来。会下棋地。有空陪我下两盘旗解解闷。”
万国俊马上道:“那晋国公看。卑职可不可以?只要晋国公不嫌卑职旗艺
陋。卑职非常乐意奉陪。”
“行哪!”刘冕呵呵地笑了起来。这万国俊可是和来俊臣一样。出了名地杀人不眨眼地酷吏魔王。没想到今
在我面前如此乖巧恭顺。就跟兔子似地。
“晋国公还有何吩咐。卑职可一并去办理?”
“嗯…”刘冕很想试探一下底线,说道“你安排两个
艺俱佳的艺伎或是宫廷伎师,来唱个小曲弹个琵琶来听听,让我解解闷吧!”
“这…”万国俊终于是犹豫了一下,
吐地低声道。“只要不让她们在此过夜…其他的,都好说。”
刘冕真想大笑,可是忍住了,一脸严肃的道:“你当我是何等猥亵之徒?我只是想听听乐曲罢了!”
“是是是,是卑职糊涂了。只要晋国公想听,卑职就马上去安排!”
“唔,暂时就这些。你去吧!”
万国俊抱恭敬敬施了一礼。退走了。负责看守的狱卒都离牢门十步开外。没人靠近来吆五喝六摆威风。刘冕坐到了囚
上,一阵发笑。
万国俊走出了监室。马上叫来了几个属下安排他们去办刘冕
待的事情了。其中一个下属疑惑的道:“万大人,咱们丽景门什么时候变成了消闲享福之地了?那刘冕可是来坐监的。不是来作福的!”
“放肆!闭嘴!”万国俊大怒,
眉倒竖怒目而瞪喝道“晋国公的名讳也是你叫地?人在御史台,就要多做事、少说话。否则脑袋搬了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众人吓得一阵惊颤,作鸟兽散去办事了。
万国俊长吁了一口气,暗自摇头。他想起了刚刚觐见皇帝时的情景。刘冕要被押来御史台监狱,皇帝特意秘密招见了他,给他
待了几句话:刘冕要什么,就给他什么。现在你就当他是到你家里做客了。除了放他离开和会见未经允许探监的人,其他的要求都要
足。
还有御史台的头儿来俊臣,离开神都外出公干的时候,也特意
待过他。说,假如哪一天刘冕被押到了御史台监狱,可千万不能得罪他,得像爷爷一样地伺候着。
万国俊连叹数声,自言自语道:“得,得,得。我就当一回孙子好了…”鸾凤阁里,武则天正对着一群臣子发愁,非常头疼。
必于刘冕一案,为了谨慎起见,暂时还没有拿到朝堂之上进行公议。今
,她也是卯足了
气神大胆的将阁部宰相与一些重臣们召集起来,准备用一个推举的方式,挑选一批人来组成团队对刘冕进行公审。这既是为了表现她的公正无私以挽回之前失掉的颜面,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管是谁,也无法独力承担审理此案的重责,这几乎是无须证明了地事实。梁王武三思现在已经是当朝第一红人了,可他拿刘冕一点辄都没有。其他地人当中。还有谁能独立扛下这样的重担呢?
绑部地宰相们除了留守西京的狄仁杰,其他地都到齐了。武三思、李昭德、岑长倩、宗秦客、魏元忠等人,外加六七名北门大学士和数名重要的将军,一共二十余人汇集一堂。
虽然没有挑明了说,可这已经是一次实际意义上的御前会议。向来,御前会议只是皇帝明文召集宰相重臣们参加,专门讨论事关社稷江山的重大事宜。没想到今
却专程用来讨论一个刑事案子。
这些人当中有许多是政见相对的,其间自然免不得有些争论。二十余人七嘴八舌,每人说一句都够人受的。召开这种会议时皇帝也不能拿出君威来不让人说话,只好任人畅所
言。武则天感觉自己地头都要被吵炸了。
这真是糟糕。
“众卿、众卿!”武则天终于忍不住,拍了两下龙桌“稍安勿躁,安静一会儿。朕的头都要裂了!”
吵得正
的众人这才稍事安静下来。
武则天轻吁了一口气。说道:“朕刚才听了众卿的议论,发现难以讨论出一个结果来。在众卿推举地人当中,从阁部宰相到地方刺史都有提点。朕
摸估计了一下人选至少有五十人。这可如何是好?既然如此难以挑选,就不如让朕来乾坤独断,拍板定案。”
皇帝都这么说话了,众人自然也无话可说。于是都静悄悄的竖起耳朵来听。
“刘冕一案,牵扯到皇亲国戚,又是杀人凶案,不得不慎重对待。”武则天说道。“因此,朕挑选两名宰相领头来办理。这两名宰相,就是武三思与李昭德。众卿可有意见?”
“臣等无异议。”这是意料之中的决定。刘冕的敌人友各挑一个,以示公允。
“那便好。”武则天接着道“既然是凶杀案,就需要大理寺的协助勘察。朕就提点大理寺卿参加进来;另外事关皇亲和朝臣。那宗正寺和肃政台(御史台)也有职责。因此就让宗正卿和左右肃政大夫一同参与审理此案。另外为了以示公允,可令鸾台(原门下省)谏议大夫从旁监督和史官秉笔旁录。众卿以为如何?”
“陛下英明,臣等无异议!”众人一起附合。这可是最公允、最符合章程的做法了。谁还能提出异议呢?
“那就议到这里吧。”武则天摆了摆手“朕累了,众卿且退。”
众人退出了鸾凤阁走出万象神宫,马上三五成群聚到一起讨论起来。
“你说奇怪不奇怪,皇帝居然用这样一个极度公开公正的方法来审理刘冕一案了?”
“是啊…那她此前为何要将他软
私审呢?莫非现在是迫于压力的无奈之举?”
“皇帝的用意很深啊。我等且能轻易揣透?”
李昭德和魏元忠走在一起。听耳边众人言语,各自相视一眼。无语快步而走。到了僻静之处,李昭德快语道:“奇怪。皇帝居然没有启用一向最善审案查案地狄仁杰!”
“在下也正寻思此事。着实蹊跷。”魏元忠也很是不解。眉头皱起寻思而道“看来这一次,皇帝的心思的确隐藏得很深。她究竟要将刘冕怎么样呢?做这一切,又究竟是为了什么?”辆新漆的马车缓缓停下。守门的小卒快步上来习惯的喝道:“何人车驾?”
车夫跳了下来,拿一份贴子递过去,也没有多作言语。
小卒翻看一眼,眼睛一挑就
拱手来拜。车夫摆了一下手道:“太平公主殿下可在府中?”
小卒忙道:“公主殿下午时过后就离了府,至今未归。贵客如有要事,可到府内等候,在下进去向总管通报。”
“你且稍等。”车夫回到车上向车内之人请示了几句,回来道“罢了。我等稍再来。你且将帖子递上太平公主殿下即可。”
新漆地马车正
离开,刚巧身后巷角转进来一队人马。十余名甲兵护卫着一辆紫金色的宫闱马车开进过来,听闻车中人言:“去看看,是谁来到访?”
太平公主回来了。
新漆马车的车夫急忙跳下车来快步跑到太平公主车驾前,向领头小校说明了情由。太平公主不假思索道:“跟我来。”
于是太平公主的车驾在前,新漆马车在后,鱼贯进了太平公主府。旁人尽皆退去,太平公主和马车上的人才各自下了车。
“婉儿,你怎么来了?”太平公主很惊讶。
来人正是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穿一身雪白的出行宫服,头戴一顶垂沿宫纱帽,快步走到太平公主面前施了礼道:“殿下,还是找个清净的地方说话吧。”
“好,跟我来。”
二女快步而行,来到了湖心小筑。此时夜
渐黑,于是点上了烛火。上官婉儿取下了宫帽来放下,一脸忧急神色。
太平公主看了她一眼道:“看来你也是为了刘冕一事而来?可是你不在神都为何又来了西京?”
“这么说公主殿下也都知道了?”上官婉儿咬了一下嘴
,秀眉轻颦道“皇帝扣押刘冕地时候,将我支了开来,后来又放了我半月假期回乡省亲祭祖。我在半途听说了消息,于是调马往西京而来,专程找公主殿下商议商议。”
太平公主婉尔一笑,上前拉住上官婉儿地手轻轻拍了一拍:“好婉儿,难得你如此有心。急坏了吧?来,先坐。我们慢慢道来。”
上官婉儿略感惊讶。在她的印象之中,太平公主一向是一个性子比较急躁地人。她与刘冕的感情如何,自己不问也自然清楚。眼下她怎么会如此稳重淡定,不急不躁呢?
二女坐定下来。太平公主言道:“刚刚我在府门外遇到你地时候,正是从右卫大军的军营里回来。”
“去军营?”上官婉儿疑惑道“殿下去军营何干?”
太平公主微然一笑,将为何去军营的原因简短的说了一下,无非是要稳住马敬臣不让他带头闹事。
“殿下睿智。这种时候的确不能让军队再出问题了。”上官婉儿再问道“看来殿下与狄公已经知会商议过了,不知得出了什么样的结论?在下看得出,殿下智珠在握不急不忙,莫非已经
悉天机?”
“
悉天机不敢说。这一切,全靠狄仁杰的提醒点拨。这个人可真是不简单!”太平公主于是将她与狄仁杰的谈话,详细的说给了上官婉儿听。
上官婉儿一直紧皱的眉头渐自舒展开来:“如此说来,皇帝陛下并非是要拿下刘冕,而是别有深意?”
太平公主肯定的点头:“听了狄仁杰的话,以我对母亲的了解来分析,的确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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