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空气中弥漫著一股山雨
来风满楼的气氛。
骆尹俊习武多年,功力极深,因此能在嘈杂的天籁之音中,听出来者正施展著不凡的轻功由远而近,最后停在书房门前。
“进来,杵在外面干什么?”来人一落地,他马上出声。
“哎呀,我以为凭我这几年偷偷练的轻功,这一次一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你身边,结果还是让你察觉了,亏我还特地挑了个风大的日子来找你,仍然输给你的听力,叫你一声师兄,我心服口服。”
神剑山庄少主庄永清推门而入,看着了埋首于书案中,连头都懒得抬一抬的师兄一眼,然后就像回到自己家中一样,拿起桌上的茶喝了好大一口,然后夸张的叹道:“嗯,好茶!”
他们两人同年,也同时拜在神虚上人门下,但只因为他晚了一个时辰拜师,就得一辈子称尹俊师兄,否则,如果能让这个皇上的亲侄子、功勋盖世的骆王爷叫他一声师兄,那真是说有多痛快就有多痛快。
“废话少说,我托你查的事结果如何?”尹俊抬起脸冷冷的问。
“真是的,你一
代,我就马不停蹄的到江南走一趟,结果回来后你一句谢谢也没有,奉茶也不会,就连说一声‘亲爱的师弟,一路辛苦了’都吝啬,真不知道我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抱怨完了没有?快说。”尹俊不耐烦的道。
“算了!要你那张脸笑一笑,简直比登天还难。”庄永清无奈的看着他。
他回想起,好像是四年前,师兄坠落山谷失踪了三个多月,后来奇迹似毫发无伤的回来以后,就再也没有笑过了。
没有人知道那三个多月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从那以后,尹俊那张原本就冷冽的俊脸,就像蒙上十二月的寒霜,从没有解冻的一天。
庄永清走近一步看了看他,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唉!真不知道你这副死样子,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美人争先恐后的想引起你的注意,连京城第一花魁范玉娘都死心塌地的跟了你。”
尹俊终于离开书案,走向庄永清,冷冷的看着他“永清,你什么都好,就是话太多了。”
靶受到突然近身的
迫感,庄永清赶紧切入正题。“你要我去查的那个村落,没有什么不法的情形,也不是什么绿林人士聚山为寇的地方,只不过是一群善良的老百姓生活在一起,互相照顾罢了。”
他顺了顺喉咙,继续说下去“据说,刚开始时是一位女神医在那里免费替人看病,慢慢的,有一些需要治病的人携家带眷搬到那附近住,结果愈聚愈多,大家互相照顾,种田织布自给自足,过著平静的生活。”
“既然如此,你明天就随我进宫面圣,当面向皇上禀报。”尹俊笔意这么道。
庄永清一听,夸张的猛摇头。“喔!不了,明天你自己去就好,恕我不奉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讨厌皇宫里那一套。”
他将文件放在桌上,转身就要走出房门,突然想到什么,他看了看尹俊身后的那幅仕女图,然后开玩笑的说:“那位女神医长得还真像你身后的画中佳人,如果她不是个带著三岁男孩的寡妇,我还真会以为她们是同一个人呢!”
说完,他推门而出,瞬间不见人影,只听见他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这一趟的花费我会再跟你算的!”
庄永清无心的一席话,却让尹俊的表情起了变化。他转身望着画中的美人,喃喃自语著“信儿,会是你吗?”
毖妇?带著三岁的小男孩?他这么一想,急急的打开桌上的那份文件,随著翻阅,脸上的表情愈来愈凝重。
“信儿,如果真的是你,我绝不轻饶。”
像是决定了什么事,尹俊朝门外喊了一声。“青风!”
一名壮硕的男子马上推门而入。“王爷有何吩咐?”
“马上准备两辆马车,带几个人手,我们马上出发前去江南。”
“王爷,敢问您是要出趟任务吗?”
“没错,我要去抓一名逃犯,非常重要的逃犯。挑选爱内十位高手,我们即刻出发。”
“是!”青风领命而出,清楚的感受到王爷的愤怒,但是在愤怒之外还有一种他不太熟悉的感觉,好像是强烈的情感。
怒气贯穿全身,尹俊深
口气,尝试著平息激动的情绪。
他必须冷静的思考,做些计画,想着怎么夺回儿子,并惩罚那个该死的女人。虽然他还不知道该怎么惩罚她,但是他跟自己说,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她从手中溜走。
“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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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柳信儿刚从病患那儿问诊回来,愈接近家门,就愈觉得不对劲。
一种本能让她知道有事要发生,就像四年前那次,她莫名其妙的走进溪谷救了那个人一样,直觉告诉她应该远离,但是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往前跨去。
推开房门,里面黑漆漆的,连盏灯都没点。她皱了皱眉,心里纳闷著,王大娘怎么没点灯,难道她还没带俊儿回来?
就著窗口
入的微弱月光,她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端坐
沿。
“谁?是谁?”她惊慌的大声急问。
那人不吭一声,一动也不动,但是柳信儿觉得他的目光似乎就要
穿她。
当她正想夺门而出时,对方突然出声,吓得她无法动弹。
“怎么,不认得我了?”男子冷冷的说道。
听到记忆中熟悉的声音,她忽然身子虚软,几乎要倒下。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在这里,她一定是在作梦。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是她听错了。
突然,咻的一声,室内灯火大亮。就著亮光,她终于看清楚出声男子的面貌。
说不出是什么样复杂的心情,让她一口气就要
不过来。
她两脚终于站不稳,眼看就要瘫软在地,但是预期的窘态并没有发生。
焕然间,她发现自己已坐在
上,被一个她永远都忘不了的男人紧紧抱住。
她的头轻轻的靠在他
前,发髻不知什么时候已被取下。
他的下巴轻轻的摩擦著她的头顶,大掌由上而下温柔的摩抚著她的青丝,眼神温柔无比。
突然意识到不应该沉溺在他的怀抱中,柳信儿开始挣扎。
感觉到她的抗拒,尹俊脸色丕变,双手突然一放。
柳信儿正挣扎著,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放手,因此重心不稳,一
股跌坐在地上。
“哎呀!好痛!要放手也不先通知一声…”她抱怨著,但抬头望见尹俊杀人般的眼光后,接下来要骂人的话全都
进了肚子里。
“说!这四年来有没有人碰过你?”尹俊将她像小
一样的拎起,让她坐在桌子边缘,腿立即夹住她的双脚。
他一手制住她的
,让她动弹不得,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清清楚楚的看见他的愤怒。
“怎么没有,就算没有上百,也有好几十个。”刚刚被扔下
的委屈,加上不服输的个性,让她这么
口而出。
“你…你这
的女人,看我怎么处置你!”
一想到可能有别的男人碰过她的身子,他就失去理智,愤怒得想杀人。最好不要让他知道真有那些人存在,否则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急怒攻心下,尹俊一手抓住她挣扎的双手钳制于后,另一手
暴的撕裂她的衣裳。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我教你放开我,你听到没有!”尽管她觉得好委屈,眼中盈泪,仍然倔强的不肯屈服于他。“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对我,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尹俊本来因为看见她眼眶中兜转的眼泪而稍平息的怒火,又因她的话而重燃。
“我是什么人?我是唯一有资格对你做这种事的人。”
他再也顾不了心疼的感觉,扯下她的抹
,低下头张口咬住她粉
的
尖,用力的
著,另一手毫无预警的伸入她的亵
内,放
的
著她的私处。
“不要!放开我!不要…”柳信儿的眼泪终于沿著面颊一颗颗滴落。
感觉到手臂上的
意,尹俊抬起头,看到她泪
满面,一脸委屈,心头就像被针刺一样难受。
他轻轻的捧起她的小脸,温柔的亲吻著她的泪痕。“乖,别哭了,谁教你要故意说那些话惹我生气。为什么要骗我?我刚刚已经检查过你的房间,也早就派人打听过,你根本从来都是一个人带著俊儿住在这里,对不对?”
听见他提到俊儿,柳信儿防卫的拉高了音调。“不要那么亲热的俊儿、俊儿的叫,他不是你的儿子!我怎么会没有男人?没有男人,俊儿又是从哪里来的?”
尹俊极力的克制住想要掐紧她脖子的冲动,他深
一口气,平息怒气,最后,在看到她那张既害怕却又倔强的小脸时,不
轻笑了出来。
他不懂,为什么在别人眼中冷得像冰一样的他,只要碰到她,总会热得像火一样,恨不得让两人焚烧殆尽。
而且,不但怒火轻易的便能被她挑起,连他一向认为自制力很强的
火,只消她一个眼神,就会让他按捺不住的只想带她上
,尽情的翻云覆雨一番。
就像现在,她脂粉末施,仅是衣襟微敞,他就觉得下腹急速充血,疼痛不堪。他告诉自己,她既然是他命中的克星,那么,不管用什么方法,他是要定她了。
像是决定了什么,他迅速的恢复冷静,从容的坐下,然后像看着猎物般的看着柳信儿。
“不是我的儿子,那么为什么俊儿看见我时一点都不陌生,连王大娘看到我,也毫不迟疑的就将俊儿
到我手上?王大娘只是不解,为什么你要跟别人说我已经死了。”说著,他从怀中取出一幅画,摊在桌上。
柳信儿看着画像,当场刷白了脸,心想他连王大娘那儿都去过了,那么俊儿…
“你把俊儿怎么了?”她着急的问。
尹俊欣赏著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微笑着说:“他是我儿子,我怎么会对他怎么样,只不过是要人好好照顾他罢了。”
“他不是你儿子,我只是不想让人家觉得俊儿来历不明,所以画了你的画像,告诉大家你就是俊儿的爹,以杜众人攸攸之口,那不代表什么。”
听她急于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尹俊脸色丕变“不代表什么?你这该死的女人,让我皇室的血脉
落在这种穷乡僻壤,更剥夺了我跟我儿子三年相处的时间,我告诉你这代表什么!代表你将受到处罚,从今以后,除非我允许,否则你别想和我的儿子见面。”
“你的儿子?他是我的儿子,我跟俊儿相依为命三年多,你并不知道有他的存在,何来剥夺之说?况且如果你要儿子,多的是女人愿意替你生,你又何必老远的跑来跟我抢俊儿呢?”
抓到她的语病,尹俊微笑着说:“终于承认他是我儿子了?”
“是!他是你的儿子,我承认了,所以能不能请你好心的将儿子还给我?”
“不行。”他一口回绝。
柳信儿虽然纳闷他是如何知道俊儿的事,但是眼下最让她担心、害怕的是他所说的惩罚。她知道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加上他的权势,她根本连一点胜算都没有,要如何跟他争取俊儿?
想到可能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俊儿,她就觉得有种深深的绝望
得她快
不过气来。
“我求求你!将俊儿还给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只求你不要将我和俊儿分开。”
“你求我?”他的口气转为嘲讽。“当你偷偷的生下他,将他藏起来这么多年,你心里就应该对这一天的到来有所准备,难道你认为我是一个允许我的骨
落在外的人吗?”
尹俊伸手托起柳信儿的下巴,让她抬头清清楚楚的看着他的眼睛。
“这一路上我一直想着,该怎么样惩罚你,想到这些,我心中就舒坦多了。”
“你有病!”她惊喊一声。
“或许吧。”他苦笑着回应,心里想着,其实从四年前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病了,从来没有痊愈过。
“告诉我,俊儿在哪里,让我看一看他,然后你要怎么惩罚我,我都无所谓。”柳信儿着急的说。
“你看不到他了。他现在已经在前往京城的路上。”
到此地步,她已经完全绝望,脸上的哀戚再也藏不住,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滴落。
“你好残忍,连让我跟他说再见的机会都不给我。”她控诉著他的不近人情。
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尹俊的心又痛了。
他多想将她拥在怀中,告诉她,他不会这么狠心,但是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是来惩罚她,不是来疼惜她的,她在乎的只是她的儿子,从来不是他,那么,他也不要在乎她,从此以后,她只会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不再特殊,而且,他也不会再放任何心思在她的身上。
“我没说永远都不让你跟俊儿见面,但是有个条件。”尹俊冷冷的说。
“什么条件?该不会是你得了不治之症,需要我医治吧?”怨恨让柳信儿口出恶言。
“你真的这么想我死吗?”
“我…我…”她无法告诉他,她怎么会希望他死,她天天都向上天祈祷他无病无痛,尤其当他远赴沙场时都能平平安安,毫发无伤的回来。
“算了!反正你的愿望短期内是无法实现的,所以你最好仔细考虑我的条件,否则你这辈子别想见到俊儿,而且等著俊儿叫别人娘吧。”
“什么意思?快说你的条件到底是什么。”她不耐烦的问。
“听清楚了,我要你当我的侍妾,替我暖
,如果我觉得你伺候得好,或许就让你和俊儿见上一面。”
看着她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愉快的继续说:“换句话说,以后你就属于我,而我就是你的主子。”
“主子?”柳信儿提高了音调“你要我做你的专属
女?”
“没错。”他微笑道。
她怒视著他,从他的眼神中,她清清楚楚的知道他是认真的。
“你疯了!我不可能这样糟蹋自己。”
“我想你别无选择,如果你还想跟俊儿在一起,除了这条路,你没有别的路好走了。你可以待在这里,握紧拳头诅咒我下一刻突然死去,下十八层地狱;或者接受我的条件,成为我的侍妾,那么你就有机会接近俊儿,甚至能偷偷的将他带走。”
尹俊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她重燃希望的小脸,接著说:“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如果你有办法从王府中将俊儿带走,我就放你自由,随你爱带著俊儿去哪里都可以,我绝不阻止。”
“此话当真?”柳信儿有点不敢相信的问。
“永远不要质疑我的话,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可以告诉你,王府所有的人都对我忠心耿耿,他们是不可能帮你的,所以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说完,他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从容的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条斯理的闻著茶香,然后轻啜一口。
他看着她对他怒目而视却一筹莫展的表情,心情大好,突然觉得,将来的日子有她相伴,他必定不会无聊。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为难我,四年前那三个月的相处,你我都知道,我们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只除了…”
想到那三个月的情况,她心跳加速,知道自己一定脸红了。
“上
。”尹俊帮她接下她说不出口的话。“我们永远要不够彼此,对不对?除了我养伤的那个月之外,接下来的两个多月,你永远知道,当你采葯回来,打开门的刹那,我是多么狂野的等著你。”
他的表情忽然转为严肃“或许只有我觉得不够,你却厌烦了,对不对?你早就知道我是谁,所以当你想摆
我时,就找人通知我的部属来接我,你甚至连当面跟我说再见都不愿意,只留下一张字条,说我们两人不适合就不见人影。”
“我是那天进城卖葯草时,知道皇上为了你失踪的事心急如焚,派出大批人马到处找你,才决定通知他们。”她无奈的解释。“我一向不喜欢道别,所以才会只留字条,而且你似乎也是毫不迟疑的马上起程回王府,可见你跟我的感觉一样,我们是不适合的。”说著,她勉强挤出一丝苦笑。
“当然!”尹俊轻蔑的抬高下巴。“你在我心中,就如我在你心中一样,毫无地位。”
柳信儿觉得
口一阵刺痛。“那我毕竟是做对了,我们两个之间除了…那个,就什么都没有了。与其等到相看两厌的时候才说再见,不如趁回忆还美好时分开,你不这么觉得吗?”
“你怕我会不负责任的抛弃你吗?”他不解的问。“我不是跟你承诺过,你的清白既然给了我,我就一定会带你回王府,照顾你一辈子,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摇了摇头,心想,男人永远不了解女人要的是什么,尤其是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更是自大的以为他给的就是最好的,理所当然可以
足全天下所有的女子。
他不知道,如果她追求的是荣华富贵,那么今天她就不会在这穷乡僻壤替人看病了。
“我相信你,但是我不会跟你回王府,也不会成为你众多侍妾之一。一辈子跟那么多女人争同一个男人,那不是我要的生活,我要的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
“所以你选择离开我?你的自由竟然比我还要重要?”他的浓眉突然蹙起,一脸严肃。
接著,他无所谓的一笑“不过,看来你还是不得不放弃你的自由,跟我回王府。你自己考虑清楚,我不会勉强你,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作准备,我在外面的马车上等你,一刻钟后准时起程,不管你有没有同行。”
说完,他决然的走出屋门,似乎再也不愿意多花一点心思在她身上。
柳信儿只考虑了一会儿,便再无犹豫,随便收拾了一些细软,带著葯箱,走向未知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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