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乒…乓!
看着莫妍彤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宗御宸气恼地将房内所有立着的东西挥落在地。
“这是什么?”他冲过去一把抓起宗宇
刚在画的东西“谁准你画她的?”
“呜…”兀自哭得肩一耸一耸的,宗宇
哽咽得无法回话。
大力将画像撕碎,任由碎片飘飘落地,宗御宸冷瞪着他“以后不准再让我看见你画她。”
撂完话,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宗宇
的房间,留下一片狼籍。
小小的身影缩在房间一角,许久许久。
“妈咪…”由刚开始的厉声哭嚎到闷声啜泣,宗宇
哭声渐歇。
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他像游魂似地
向大门口,对于身边来往的关心视若无睹,反正那只是义务
的,从来没有真心。
选定一个地方蹲下,宗宇
无神的大眼痴痴地望着门口,隐约闪着等待的光芒,任凭旁人叫破喉咙也不应声。
守卫没办法,只得由着他去,反正在门内也不可能会出事,就随他吧。
叶可晴刚回来所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
像只被遗弃的小猫似的,红通通的鼻子,大眼犹自闭着泪光,一看就知道刚哭过。
她忙不迭地冲到他身边“小
,你怎么了?”该不会是他
那个没良心的爹又骂他了吧?
真是的,难道他就没有其他正经事好做了吗?成天在家欺负儿子他也高兴。
喃喃在心里咒骂着宗御宸,叶可晴掏出面纸拭去宗宇
脸上的泪痕“怎么了,告诉姐姐,嗯?”
他的泪水又无声无息的狂
“妈咪…不要小
了…嗝…爹地不要妈咪了…呜…”
啊?谁不要谁?谁又要谁?他边哭边说,又语焉不详,叶可晴听得一头雾水。
“走,我们进去里面,你再慢慢跟姐姐说。”叶可晴起身牵起他往内走,她可不想陪他在外面喂蚊子。
大厅中空
的,静得吓人,只有经过的佣人制造些许人气,长久住在这里,没发疯也会变自闭。
砰…铿!玻璃碎裂的声音让宗宇
瑟缩了下。
“什么声音?”皱起眉,叶可晴四下梭巡,却发现门内的人对这个异声都当成没听见。
难不成他们都聋了?
铿…又来一声?站起身,叶可晴决定去看个究竟。
循声来到一房门口,房门半掩,叶可晴偷偷由门
往内瞧,不
倒
了一口气。
天啊,里头简直是比台风过境还要惨。
碎酒瓶四散不说,照片洒得满地都是,跟没喝完的酒和着糊成一团,
,她真同情打扫这房间的人。
原来在里头发酒疯的是他们高高在上的门主啊,难怪人人充耳不闻,全当无事发生一样。
既然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那她当然也要跟着闪远点,免得无辜扫到台风尾。
“谁?”正当她想要悄悄退开时,房内突然传来暴喝,跟着一支酒瓶砸了出来。
呼!幸亏她闪得快,不然她的玉脚铁定破相。
“滚出来,不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再来一支。
躲不掉了,叶可晴眼一闭、牙一咬,走进去准备赴死。“是我。”
“你在外面做什么?”醉气醺然的宗御宸晃了晃头想看清楚来人,却无奈人影总是在他面前一分为二。
“我…”叶可晴脑海里飞快转着各种
身借口,总不能说是她好奇心太旺盛吧?叮
“你…是你!”拎着酒瓶摇摇晃晃走近她,恍惚中他将她与莫妍彤的身影重生“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他大力拽住她扯向自己。
“啊?”她什么时候没良心了?“门、门主,你喝醉了,我想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不要得罪一个喝醉酒的男人,更不要去惹恼一个可能正在发酒疯的男人,所以她只能尽量陪笑,以求逃生之路。
“我醉了?”宗御宸冷笑出声“我才没醉,你以为我醉了神智不清,就曾轻易放过你吗?”想都别想。
耶耶耶,不要说得这么可怕吧?什么不会轻易放过她,她又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得罪过他。
“门、门主,动用私刑是违法的,你可不要
来…”跟一个醉鬼讲理不晓得有没有用?
答案显而易见。
“跟我讲法?”他面
不屑“难道跟了我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说的话所代表的就是法律吗?”
她什么时候跟过他了?
“门主,这个…我想你可能认错人了。”她多无辜啊,成了代罪羔羊。
那个对他没良心的人跑哪去了?自己犯的错不要让别人替她受嘛,这样很不道德的。
“哼,真是个好借口。”他冷不防将她搂向自己,炽热的
便印上去。
唔…浓重的酒味霎时袭来,薰得她晕头转向,腿双一软,差点站不住地往地上瘫去。
他他他…他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又吻她,她今天可没欠他钱,没义务任他予取予求。
想是这样想,当然她也想要很有矜持地将他推开,可惜无论是先天或后天,她的体力都无法与人家相抗衡,再怎么挣扎都是多余的。
“等…”力气不如人,只好出口抗议,却没料到更给对方趁隙而入的机会。
执意纠
她退却的香舌,对于她的挣扎,宗御宸根本不痛不
,放肆的
舌一再掠夺,百般挑逗。
城掠地的范围一直往下移,很快地便来到高耸的双峰间,突来的凉意使得叶可晴的神智钻进一丝清明,她猛地将宗御宸推开“你要干什么?”
兴头上被打断的宗御宸微显不悦,向来冷然的眸中满是情
氤氲“你搞什么鬼?”
拜托,她才想问他在搞什么鬼呢!
慌乱地将自己被推高的衣服拉好,她真庆幸今天不是穿衬衫,不然她那不试曝制的手指可能会扣不好扣子。
心跳失序,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的脸,今晚的一切都
轨得离谱,她与他,原本应该不再有任何
集的不是吗?
就算因为小
的缘故而偶然
会,那也只是电光石火的一瞬,根本不可能成就永恒,有的只会是单纯的主雇关系,那么眼前的一切自然不应该发生。
当然,以上所有理论,都得要门主大人认同才行。
“门主,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口中那个人…”绝对不会是!
虽然眼前的男人可能已经醉得失去理智与判断力,但她依然要试着自救,总不能乖乖地失身吧?
“过来。”他醉眸微眯,神色略显不耐。
才不,她会傻得去羊入虎口吗?
“我说过来。”这回语中多了些警告意味,并趁她犹豫之际快速过去攫住她的手。
“你到底要做什么啊?”二度受擒的叶可晴开始歇斯底里地挣扎,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屈服在他的
威之下。
“我要你。”说罢他便不由分说地封住她的
,并将她的双手反剪于身后,
火已被挑起的他可没那么多耐
陪她耗。
他将她打横抱起,重重地丢到沙发中,并迅速地走到门边去将房门落了锁。
醉是醉了,但一向重隐私的他可没兴趣去表演给别人看,因此还有锁门的意识。
被毫不怜香惜玉地摔到沙发中,即使材质再怎么柔软,仍是免不了一阵头昏眼花,再听到锁门的声音,更是令她有一种必死无疑的绝望。
手忙脚
地想要自深陷的沙发中爬起来,没想到宗御宸颀长矫健的身躯以更快的速度
上来,突如其来的重量让她气一窒,差点
不过气来。
“别想逃,今晚你是逃不了的。”霸道地宣告完,他便狂鸷地吻住她,丝毫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他讨厌被拒绝,且绝对不接受拒绝,她最好明白这一点,并且牢牢记住。
jjjjjj
唔…
酸背痛。
低低呻
了声,叶可晴原本打算翻个身继续睡,却没想到这么一翻身便直接翻到地上去,与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来个见
…还是没穿衣服的那种。
“哎唷…”抚着被摔疼的
股,叶可晴一边奇怪她的
怎会无缘无故变成单人
,一边手脚并用地想爬上
再睡个回笼觉…
…
?!奇怪,她怎么那么自
,明明有
不睡还睡沙发,
眼睛,她溜下沙发想走回
上去睡个痛快,却被人眼的景象给吓得睡意全失。
大办公桌、书架、电脑、传真机还有…宗御宸?!
“啊…”震耳的尖叫声自宗御宸书房里传出,其凄厉之程度如同命案现场,不过可没人敢去敲门关注。
又不是不要命了,谁敢?
说实在话,她会这样也是她咎由自取,谁要她明明门主已经在发脾气了还不闪远些,不知死活地前去一探究竟,送她两个字…活该。
“闭嘴!”被宿醉所苦的宗御宸已是头痛
裂,她还补以高分贝噪音,简直是火上加油。
以她生平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叶可晴才不去在意他火热的视线有没有胶着在自己身上,现在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躲回她的房间去。
“等一下。”宗御宸在她离开之际叫住她,让她身体猛地一僵。
本来想当成没听见门打开拔腿就跑的,但一想起在这里他是老大而她又很不幸地为他所雇时,腿双便很孬地停了下来。
“门主还有什么吩咐吗?”她连最珍贵的身子都献上了,也该够了吧?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他承认自己醉得不轻,也因此脑中的影像都像浮扁一样掠过,令他摸不着头绪。
说到这个她就有气!
叶可晴愤然转身,然后大步走到他面前,在他
上戳戳戳“你还敢问我,我明明跟你讲你认错人了,你偏不相信我,硬…”说到这,她嘎然而止,脸上飞上两朵红云。
总而言之,她是那个很无辜、很倒楣的受害者,而他…
竟然还在笑?!
一反平
的漠然,宗御宸很难得地在
边挂上笑痕,虽然认错人是真的有点过意不去,不过她那太过
昂的反应也实在很有趣。
有多少女人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地跳上他的
,更是百分之百
他认错,绝对不会有她这种愤愤不平、避之唯恐不及的反应的。
老实说,他现在的心情很不错,因为她。
“那你希望我怎么补偿你?”只要她说得出,他便给得起,他一向不小气。
补偿?说到补偿,叶可晴便想起毁了她清白的那一夜,那侮辱
的五千加币。
“不必了。”傲然地转身,叶可晴很有骨气地要离去。
虽然什么都不要是太便宜了他,可是要了又会让她觉得自己在卖身,与其这样,倒不如当成是普通的一夜情,船过水无痕。
当然,这前提是双方都得同意才行。
“你真的什么都不要?”宗御宸拉住她的手臂,不相信真有如此淡泊财富的女人。
叶可晴翻了翻白眼,这人听不懂人话啊?她说得够清楚明白了吧,还问。
“不,我想要一个东西。”脑中灵光一闪,她突然回身看着他,笑得有点谄媚。
“你说,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他很阿莎力地说道。
“我想要的东西是自、由。”唯恐他听不清楚,她咬字十分清楚地说着。
“自由?”宗御宸一愣,像是突然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可以搬回我以前的小套房。”她没说要辞职已经很仁至义尽了,其实是她也不忍心丢下宗宇
不管。
“休想。”他直觉地便
口拒绝。
话一出口,宗御宸自己也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怎会以这么
昂的言词反对。
“咳…我的意思是,你的工作是二十四小时的,全天候负责小
的作息。”他找了一个很烂的理由来牵拖。
“我记得我的职务是家教吧?”有二十四小时制的家教吗?
“少罗唆!”他不自在地再度板起冷脸“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什么跟什么嘛…叶可晴在心中嘟嘟嚷嚷,财大气
的暴发猪,真以为全世界都踩在他脚下啊?
“你可以想想别的。”心情不错,宗御宸难得有耐
地大方说道。
若是平时,他才不会花那么多时间去听一个女人的要求呢,肯定是直接将她给轰出去,或许是她淡然的态度引发了他的好奇心吧,想知道她是否真如她口中所说的一样清高。
“你是不是宿醉还没醒啊?”叶可晴偏着头狐疑地打量着他。
虽然还是一样霸道,可是却温和得不像平时的他…不
不不,也不能说是温和,只是比较有属于人的温度罢了。
直到冷冷的目光又
了过来,她这才收回打量的视线,
盖弥彰地干笑“呵呵,你可以当我什么都没说。”
收回前言,要他有属于人的温度,恐怕南北极的冰山要先融才行。
“再不说的话,你就没机会了。”
眉心,宗御宸走到沙发坐下。
或许真如她所言,他宿醉未醒,不然怎能容忍她一再拖延呢?他一向不怎么有耐
的。
“其实我是真的没什么想要的,所以我也不会狮子大开口…”她的废话止于宗御宸愈来愈冷的脸色,直接跳到重点,
“我希望你能对小
好一点。”
什么?“我对他还不够好吗?”衣食无缺,要什么有什么,更有贴身的家教与佣人随侍在侧,物质生活能与他相媲美的小孩恐怕没几个。
“我所说的不是物质上的,而是精神上的,他已经没有了母亲,你这个当父亲的理所当然要多多关心他、多花些时间陪他,有助于他人格与身心的健全发展,这不是家教或保母所能代替的…”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她迳自叨叨絮絮了一大串。
“说完了吗?”宗御宸的指关结因握紧而泛白,唯恐一个压抑不住便掐死她。
她以为她是谁?有什么权利评论他的所作所为?
“说、说完了。”
了一口口水,叶可晴的手悄悄握在门把上,打算苗头不对便先溜为快。
完蛋了!她在心中哀嚎着。
说得太顺口,她熊熊忘记眼前这个人是小气霸道又冷血的宗御宸,随便动动小指头便能将她碎尸万段的开
门主,她早晚会被自己的大嘴巴害死,呜…
“少自以为是了,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家教,只要做好你份内的工作就好,其余的不关你的事,滚!”重申一次她在门内所扮演的角色,并要她认清本份,宗御宸凛着脸下逐客令。
一得到特赦令,叶可晴以最快的速度打开门便溜得不见人影,仿佛背后有可怕的怪物在追赶一样。
呼,好险,她还以为他八成会宰了她。
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宗御宸的
角不自觉地漾起一抹微笑,心跳的频率不寻常地加快着。
即使心里不愿承认,但这个为了小
而勇于顶撞他的女孩,勇气可佳,而且她对小
无求的疼爱更是令人
赏,连他的亲生母亲都无法做到那么多。
于是,冷冷冰冻起来的心扉出现了一丝裂
,正如同她的名字…可晴一样,暖暖地逐渐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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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昨天教的诗背给我听听。”一大一小窝在宽敞的客厅里,叶可晴手里拿着本唐诗三百首要宗宇
背。
虽然是身处加拿大,但自己国家的渊远文化可不能不知。
“可是飞天小女警在播了耶。”宗宇
的视线恋恋不舍地胶着在那超豪华四十三寸平面电视上。
“不行,背完才能看。”叶可晴将遥控器收到自己身后。
“可是…”皱着小脸,宗宇
巴巴地看着叶可晴,满脸乞求。
“不准讨价还价。”叶可晴板起脸。
“好嘛。”扁起小嘴,宗宇
很委屈地屈服在她的
威之下,他背完后,卡通一定播完了啦。
“快背。”对他皱巴巴的小脸视若无睹,叶可晴晃着手中的唐诗三百首要他快背。
“嗯…”支吾着,宗宇
拼命在脑中想那首什么江雪的怎么背,却偏偏一点头绪也没有。
“背不出来?”叶可晴斜眼睨他“可见我在上课你都没在听?”
“姐姐…”宗宇
谄媚地坐到她旁边,整个人腻上去“我保证我下次一定会好好听课,你先给我看飞天小女警好不好嘛?”
“你这么不乖,信不信我罚你不准吃饭?”她努力装出一脸恶婆婆的凶相,可是却吓不了恃宠而骄的宗宇
。
“你才舍不得。”宗宇
整个黏进她怀中。
“舍不得?”叶可晴抓着他搔起
来“你说,我舍不舍得?”
“哈哈哈…不要…姐姐不要…”宗宇
左缩右闪地躲着,却仍躲不过叶可晴的魔爪,笑得眼泪直
。
“咳…”一阵轻咳打断他们间的玩闹。
宗御宸那终年不融的冰脸一站,整间客厅的温馨气氛全
然无存。
“爹地…”连忙坐直身子,宗宇
怯怯地叫道,
不敢直视他。
“你们…在干什么?”他有点不自在地开口问着,明明想知道,却又装出一脸无关紧要。
“姐姐在教我背唐诗三百首。”宗宇
必恭必敬地回着话。
“唐诗三百首?”宗御宸匪夷所思地看着叶可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她竟然在加拿大教他儿子念唐诗三百首?
“中华文化博大
深,我们当然不能忘本。”接收到他询问的目光,叶可晴答得理直气壮。
“那你们慢慢背。”说罢,他便转身往门外走去。
“他吃错葯啦?”叶可晴打起一阵冷颤,回头问着宗宇
。
真难得他竟然会对他们在做什么有兴趣,该不会是天地要变
了或有异象发生吧?
“不知道。”耸耸肩,宗宇
也是一脸莫宰羊。
“那好,来,继续背。”叶可晴回到正题。
“还要背喔?”宗宇
一阵哀嚎,他根本就想不起来,怎么背?
江雪啊江雪,没事江上下什么雪嘛,简直是害惨他了,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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