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清晨的微风透入了未合紧的门窗,轻轻驱赶着屋内沉睡的空气,微薄的阳光叠上了
铺上人儿的
背。轻咛一声后,秦红毓的嘴角漾起了浅浅的笑意。
是作着好梦吧,好久不曾这么安稳入眠的她,放纵自己在如真似假的梦境里悠游,断断续续、停停走走的片段,陪伴她的,始终是一个男人带着璀璨笑意的脸庞,她抱紧身下的被褥,更躲进了梦和现实相接的朦胧地带,好久了,真的好久了,她没有作过这样的美梦了,
接她的不再是宿醉的头痛,不再是噩梦的追逐,她蜷缩着身子,舍不得醒来。
梆地,她脑海里那对含笑的眉眼转为冷峻地
近她,美梦瞬间转为噩梦,她一惊,眼眸倏地睁开,除了看见满室的阳光,屋内并无任何的人影。
没有人,她暗骂自己的恍惚,右手伸向项间的链子,习惯性地借着那金属的触感来安抚自己起伏的心跳。
自从遇上他后,孤单再也无法驱逐她,她也不再感到无边的寂寞,她的和思绪全被一个人所占领,整
思索的就是如何让他爱上她。
但,他蜕变得太过彻底,除了五官不变,个性却像重组了般,判若两人。她几次的约见,都只换来他秘书的礼貌推托,这算什么,是他没有胆量来面对她的挑战吗?还是他以为几次的拒绝,她便会知难而退。
秦红毓轻哼一声,
的眉眼闪着坚定的执着,既然上天注定他俩再相逢,不管他如何地冷淡拒绝,她定要他…爱…上…她。
秦红毓—踏进公司,
接她的,是公司内部员工不可置信的低呼声。她纹眉一扫,在众人故作忙碌的举动中,走进了她的专属办公室。
耙请她真的太少来公司了,少得连公司的员工都忘了称她一声副总,她坐进了宽大的办公椅,偌大的桌子,连一件公文也没有,干净得像是不曾使用过般。
“副总。”跟进来的秘书林怡半带惶恐地望着秦红毓那绝
的脸庞,她并不常见到副总,但每每一见,连她这个女人都会被副总的那张脸给炫了眼,更因为不常亲近,所以面对副总时,她有着戒慎的情,而公司内部的同仁也大都如此。
秦红毓随意一应。“公司运作得如何?”她虽然是副总,但真正管理公司的另有其人,母亲给她的头衔,只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职称罢了,况且,她当初回来台湾的目的,并不在此,这个挂名头衔,只是她在台北商业圈、上
社会走动的身分罢了。
“公司营运一切正常,副总想看上一季的财务报表吗?我去整理。”林怡恍然大悟,原来副总难得的到来,是为了查帐。
“不用了,我只要你去帮我查一件事。”她对那些冷冰冰的数字并无兴趣,只是心血来
,想过来公司看看,是否有她可利用的资源。
“请副总指示。”
“去查公司是否和雍达集团有生意往来或合作机会。”那天,她当着他的面,撂下话要证明自己没说假话,可只换来他一句:我拭目以待。那
儿不信的姿态,气得原本还有些心虚的她,
不下这口闷气,骨子里倨傲的血
起异样的澎湃。
可是他从不给她机会,愈没办法接近他,她的斗志便愈是高昂,高到即使是利用公司的资源也无所谓。
“副总,雍达集团是公司最大的客户,公司的货长久以来几乎大半都是雍达集团底下的雍电科技公司吃下。”林怡不用查便直接回道,即使今
她不是秘书,只是一般的员工也能回答这个简单问题。
秦红毓眉眼
转,姣好的五官透着对于自己的自信。“帮我约个时间和雍维京见面。”终于让她有个名正言顺的机会了,这次,他不能再推托了吧。
林怡的胜为难地看着她。“可是…”
秦红毓放下届。“可是什么?”
“要预约雍先生的行程很难,李经理预约了不下十次,都还不曾见到他。”每次预约的结果,雍氏都只派个经理来开会,想亲自和雍先生面对面真的很难。
“他的气焰真盛。”秦红毓想起他冷敛的眉眼,有着旁若无人的傲气,这更
起了她骨子里的反抗。
“帮我拨个电话到雍达的总公司,就说我想和雍先生讨论有关调高产品价格的问题。”她就不相信这种关系到公司获利的问题,他还会只派个经理出来应对。
“这…”林怡犹豫了下。
“有其他疑问吗?”
“副总,这样贸然调高产品的价格,恐怕会引来反弹。”
“我只是要和他谈谈,不会骤下决定的,你去拨电话,我亲自和他谈。““是。”林怡退出她的办公室,但仍然丝毫不懂她为何处积虑地想见到雍先生。
冷清的室内只剩秦红毓—人,她绝
的脸庞缓缓
出笑意,那唯美的笑容里翻跨着好胜和无比的坚决。不管他变得难以捉摸也好、冷漠也罢,她秦红毓立誓要得到的爱情,绝不轻言放弃,他愈是冷硬神秘,她愈要亲近他,挖掘他的一切,棋逢敌手呵,这一场爱情游戏开始了。
“总裁,秦氏通路来电,秦副总想和你谈论有关产品价格的问题。”邱秘书透过内线向上呈报。
电话另一端的男人,半垂的眼有着深沉的诡光,没想到多次的挫折失败,还不足让她知难而退,看来他得彻底杜绝她的纠
。
“邱秘书,把电话接进来。”
“是”
“我是雍维京。‘他雄浑的声音里听不到任何的情绪。
一听到他冷淡的声音,秦红毓的跳竟难以克制地加剧,明知他听不到也看不见她的模样,但俏脸还是无法自制地红了。
“秦副总?”那夜后,他便
代炎志去调查她的背景和身分,秦红毓…台北上
社会里的花蝴蝶,虽年轻却风情万种,视男人为股掌玩物。
“我是。”她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宽带着一丝微颤的紧张。
“听说你有事要和我‘亲自’讨论。”她不甚畅快的紧绷嗓音,让他的眼绽出黑色的冷光,那夜,她哭泣的眉眼让他有瞬间的
惑,这次,她又想以这种纯真羞涩的方式来接近他了吗?
“对,我想和你讨论有关产品的价格。”她寻回自己的声音,小翼翼地
下不该有的兴奋。
“不再试图勾起我过去的回忆了?”雍维京冷嘲。
“但也要你给我这个机会才行啊,否则我一个人怎么勾起我们之间那份‘爱的回忆’。”她皮笑
不笑地回道,暗地里诅咒着他的明知故问。
“在电话里吗?”
“什么?”她愣了下,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你不想和我面对面地讨论吗?”他放低了嗓音,轻轻地拨弄她的听觉神经,眼里卷起一阵黑
,藏着对她的算计。
她的脑子停顿了两秒的运作,他低醇的声音引发她全身的热烫,她不自觉地捂起脸,喉咙竟是干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秦红毓不曾体验过这种酥麻,思绪近于忘我的空白,
惑人者反被人
,她竟这样被他一句低沉亲昵的声音给
拨得不知如何是好,就像个不懂情事的少女般。
“你还在听吗?”雍维京的长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眸炯亮锐透得像监控逗弄着猎物一举一动的鹰隼。
饼多的拒绝与挫折,能看出一个人的意志坚定与否,他多次推拒她的接近,显然并没有击败她,她像是打不败般,屡挫屡战,甚至搬出公司来当自己的筹码,他真该为她的不懈与努力鼓掌一番,他嘴角的笑意更炽了。
“当然。”她干笑一声,试图恢复该有的神智,努力地在他布下的
咒中挣扎,醒醒!你是猎人怎反成了被盯上的猎物,她不断提醒自己。
“什么时候?”她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暗骂自己刚才不该有的羞窘。
“明早,在我的办公室可以吗?”雍维京停下了手指的敲击,看了眼腕上的表,准备中断这场谈话。
“可以。”她急骤地回道,快到几乎咬到自己的舌。
“那明
见了,秦副总。”
听到了电话的嘟嘟声,泰红毓才恍然地挂上电话,事情顺利得让她感到惊讶,她近于傻气地微笑,只差没有起来手舞足蹈一番。
虽然历经了一番挫折,但总算是攻下了滩头堡,这难得的胜利已让她等了好久好久。
等着吧,雍维京,我秦红毓一定让你彻彻底底地爱上我,她握紧了颈上的链子,眼底的那抹自信闪亮得连阳光都黯然。
***“林怡。”
才刚将电话接给副总的林怡在听见声音后,忙不迭地回过头。“李经理。”
李新一进公司门,便接获副总到来的消息。“副总她和你说些什么?”李新一向平稳的脸庞透着一丝的紧张。
“副总要我帮她预约和雍维京先生的会面。”不疑有他的林怡如实地回道。
“她有说什么缘故吗?”李新呼吸停了两秒,才又急切地问道。
李经理紧张的模样,让林怡皱起眉。“副总好像要和雍先生谈论产品价格的问题。”
李新倒
口气,豆大的汗珠从额际冒出。她,发现了吗?否则怎会一进公司就…“李经理,你怎么了?”林怡看着他灰败的神情,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你先去办公。”他挥挥手,勉为其难的
出一个笑,却是难看至极的笑。
在冷冷空调的屋内,李新却汗
侠背,他微颤地整理原已十分整齐的领带,深
口气,别紧张,她不会发现的,他拼命告诉自己,稳下,以平常去面对。
李新刚举起手要鼓秦红毓的办公室门,可手还没落下,门却先打开了。
“李经理。”秦红毓打开门,看见的便是一脸紧绷的李新。
“副总,你好。”他收回手。不敢直机她明媚的眸光。
“有事吗?”
“只是想看看是否有需要我效劳的地方。”
“不用了,这些事
代林秘书就够了,你去忙吧。”
她随意地挥挥手,便
离去。
李新如释重负地点头,底像卸了块大石般。
“副总,我送您下楼。”
“不用了。”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李新终于松了口气。没事,没有被发现,只不过他的动作得加快,否则他的前途将毁于一旦了。
***翌
…窗外的鸟鸣声,细细碎碎地传送睡梦中人儿的耳内,她倒过身,聆听那清脆、属于清新早晨的声音,这附近有鸟儿吗?秦红毓微微掀开浓密的长睛,眼眸探向窗外那玲珑小巧的身躯。
未曾早起的她,初次发现自己窗外的访客,她着
地看着那小小的身子在金色的阳光下轻轻跳跃着,细细碎碎的声音像是带着无比的
欣与喜悦,她弯起红
,笑意盈满了眼。
披上了晨缕,秦红毓下了
,赤
的足踩上桧木地板,脚底传来冰凉的冷意,她却不觉寒冷。
她的带着一整夜的期望,只为今
与他的会面。
几乎忘了清晨空气的清新与甜馥的秦红
,深
口气,一并
进活力四
的朝阳。
难以言喻的快乐从昨
挂上电话后,便开始蔓延。
昨夜,看着天上的星光点点,那闪烁的星子竟让她想起他冷凝的黑眸,幽冷而美丽。
不由自主地,她从相逢的那天开始想起,重温他说过的每一句话,看着她的每一个眼神,还有,他昨
那情人般呢哝的嗓音,甚至…甚至比五年前那一吻还令她头震颤。
吻…她的手抚上自己的
瓣,似乎在等待情人的吻般,想像他微凉的
覆上她的
,她的灵魂在想像中燃烧,她的身子又传来阵阵熟悉的酥麻。
突来的一阵风吹散了她的想像,她张开不知何时闭上的眼,像被人窥伺到她所有的想像般,脸颊羞得如同变
的枫叶,透着醉人的嫣红。
她到底怎么回事?竟像个初次约会的女孩般,只因想到一个男人而
了自己的情绪。
带着些许的懊恼,她走进了设有三温暖的浴室,让水冷静她燥热的头脑和身子。
几次的冷热
错,她的肌肤更加粉
,宛如能掐出水般,她满意地将身子沉下已放满水的圆形浴白内。
玫瑰花瓣在水面上飘过,清澈的水下是一具年轻美丽的身躯,秦红毓较闭上限,掬了一手水,让水慢慢地滑下她的脸庞、她的赤
。
氤氲的空间里,静寂的空气团着香味,她几乎因这慵懒的闲适而睡着,混混饨饨的脑子里,没有边界。
渐渐地,她的
角绽出丝丝的笑意,眼眸微张成
惑的弧度,眼泪
转间,连身上的玫瑰花瓣都相形失
。
她不否认,让自己呈现最完美的模样,最终目的,就在于想让他惊
得移不开目光,进而掳获这个难以捉摸的男人。
这次,她定要他神魂颠倒。
***电梯里,一个身穿
红色衣裳的女子,清妍的脸庞只有
瓣上有着淡淡的蔷薇红,她记得他说过她的脸不需要其他颜色的装饰。
电梯门一开,邱秘书便趋近。“秦副总,您好。”总裁昨
代过她,今早秦氏集团的副总会来访。
秦红毓颔首,在瞧见对方惊
的眼眸时,
畔抿起了自信的笑意。
“请跟我来。”首次见到秦副总的邱秘书,没想到她竟生得如此美
动人,连身为女
的她都会心动。
“总裁,秦副总来了。”邱秘书轻敲过门,便依指示让秦红毓进了门。
秦红毓一走进门内,
见的是一大片透进屋子里的阳光,和背着光的高大男人,阳光让她微眯起眼,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秦副总,喝咖啡吗?”雍维京走向她。
她点头,他的迫近让她不自然地退了一步。
“邱秘书,两杯咖啡。”他走到她身前,话虽对着邱秘书说,可眼却没离开秦红毓半分。
“是的。”邱秘书退了出去,宽敞的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几乎不敢呼吸,两人距离太近,一呼吸便会闻到彼此的气息。雍维京的
扯出诡异的笑意,他恶意地倾向前,让自己的高大压制住她的娇小。
“请坐。”话一说完,他便转身落坐,仿佛没发生事儿般。
心绪被彻底翻搅的秦红毓,顿时发现他是有意地捉弄,她拧起柳眉,气愤地瞪者他的背影。
“秦副总?”已安坐在沙发上的雍维京,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强迫自己恢复原先的笑脸,姿态优雅地走向他,她会记着这一笔,从来只有她戏弄别人,没有人敢玩
她。
“雍先生…”
“不再叫我‘迈’了?”雍维京看着她原本傲气冲天的表情转为错愕。
秦红毓用尽所有的力气,才
下想扑过去槌打他的冲动。这男人在三两句话间,皆是对她的嘲讽,一股无名火随着他毫不顾忌的眼神,开始窜烧,没有人敢当面嘲笑她,他又有什么资格这般狂妄?
她深呼吸了下,绽出最美
的微笑,款款地走向他,纤细的双臂搭上他宽大的肩侧。“迈,你想要我这么唤你吗?”吐气如兰的芳香吹拂向他。
雍维京深邃的眼锁住她挑衅的眸,
直鼻梁下的薄
缓缓地弯起,这女人压抑怒气的方式实在拙劣。
他的大掌不客气地搂住她的纤
,俯低的脸庞几乎是贴着她的颇。“你想怎么唤,都可以。”
秦红毓的消脸挑上一层红霞,玲戏的身子在感受到他男
气息时,手不自觉地抓紧他的手臂,来支撑自己软降的身子,为什么?为什么在对着别的男人时,她都无动于衷,甚至还能冷眼旁观他们的呆样,但一遇上他,她就没了法子,活似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般?
雍维京欣然地搂住有着玫瑰香味的身子。“原来这就是你证明的方式。”他嘲弄着她的主动人怀。
秦红毓闻言,下意识地想推开他,但她抬起头,刚好望见他微薄的
,那优美的
形勾起了她的想像,粉碎了她已淡薄的神智,一股想轻触的举动让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对不起!”
一声女
的惊呼让她回过神,望向发声处。
她的手还停留在他的
畔,眼却呆愣地望着正端咖啡进来的邱秘书。“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火速地放开手,几乎是用跳的离开他的身躯。
太不知羞了!她克制想用手揣住脸的冲动,可剧烈的心跳仍不放过她,一下接着一下地提醒她的糊涂,丧失理智的她竟被他所
惑,非但没有听到敲门的声音,还作出轻薄他的举动!
在邱秘书放下咖啡,尴尬地退出去后,秦红毓马上干笑两声。“怎么样,有没有想起来?”她将错就错,手不自然地拨着发。
雍维京挑高了眉,修长的指抚着自己的
,将她慌乱的表请纳入眼底。“是吗?”
“当然。”看着他暖昧地抚过薄
,扬起眉的她,脸庞又开始燃烧了。
“可我还是没有任何的印象。”他一把拉近她的身子,单手擒握住她的两只手臂。“能不能再来一次,这次用你的
,不要用手。”他伸出手,长指点住她的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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