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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半个小时后,展辛纯蹲在西门闹区的骑楼内,和徐明皓各自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蚵仔面线吃着。她作梦也没想到会吃得这么辛苦,她以为他会去高级的西餐厅或饭店吃饭,万万没想到会将就在路边摊,而且还是没桌没椅的地方吃,他硬是拉她也吃了一碗。

 “老板,再来一碗!”他吆喝着。

 “老天,你已经吃了三碗了吧?!”

 “这家面线特的!”他一边吃着,一边指着四周“你看,一堆人都来吃,我在美国想吃这个想的都快疯了。”

 “是吗?”她不太习惯穿着一身正式的套装,蹲在路旁,不雅地吃面。不过,在这么冷的时候,有碗热呼呼的面线吃倒也不错。

 她见他扯松了领带,卷起了袖口,狼虎咽的饿死鬼模样,不笑了出来。

 “你看来活像被饿了好几天了。”

 “在美国,不是牛排,就是汉堡的,吃的腻死了。你待在台湾真是幸福。”

 “呃!”她放下吃光了的碗,用手托着下巴,仰望外头的天色“下雨了。”那雨丝在阴沉的天色里,越变越大。“你有伞吗?”

 “没有,而且也没有现金。”他朝老板大声问道:“老板,收不收支票?”

 那又壮又黑的老板,投给他一个怪异的目光,用力地摇摇头。

 于是他又问:“那美金呢?”

 “我来付好了!”她拿出皮夹,算了刚好的钱数,起身正要付给老板时,他擅自从她皮夹里出一张百元钞多给了老板。

 “太好吃了,多给点小费!”他说着,见那老板笑咧了嘴,乐不可支。

 她瞪他一眼“你可真自动啊!”“放心,我不会让美女破费的。”他从外套里出一张面额不小的美元进她口袋里。

 她一惊,想拿起来还他,被他伸手制止。那褐眸有些霸道地瞅着她“留做纪念吧!”然后他突地抓住她手腕至他眼前,瞧着她腕上的表“有些晚了,我们走吧!”这才松开她的手。接着,他用那双炯炯有神又肆无忌惮的眼眸,像会看穿她任何心思似地凝视着她“你吃了吗?”

 她开始觉得他一定是个恶魔,她的心很久没有如此烈地跳过,而他有些认质又有些轻佻的凝视,竟可以起她的反应!她到底怎么了?太久没被男人追了吗?她深口气,抬眼瞄他“这话该我问你才是。徐先生,你『终于』吃了吗?”

 他仰头笑了。“你真幽默!”

 她苦笑着。认识她的人,可从没人觉得她幽默的,通常是觉得她乏味。当然,她也曾是十分风趣的女人,可惜,嫁人后,她已渐渐丧失了风趣的个性。

 他撑开大衣,拉她过来躲在大衣底下“我们跑去街口搭车吧!靠近一点,别淋着雨了。”

 她合作地手撑起另一边的衣角,这会儿,闻到他身上那淡淡的刮胡水味,她的心像雨丝般了起来。

 他们一股作气地跑向街口。

 他淋了不少雨,而她依在他强壮的身旁,一滴雨也没淋到;他配合着她穿高跟鞋的步伐,并没跑得很快。

 展辛纯早忘了这种被保护、被疼惜的感觉;她一直得坚强地照顾酗酒的丈夫和年纪尚小的女儿。

 被照顾的温暖令她有难以言喻的深深感动。

 这男人,虽只是个不太的男人,但他教她在这一刻,记起了她还是个女人的幸福。

 她竟不再觉得那么冷了。

 O。O。O。

 这天下午,难得脸的太阳降临这冬日。

 施燕燕满意地瞇着眼,慵懒地坐在软垫上望着面前,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她特地带上山的臭豆腐的玉泉老和尚。

 “唔,好吃,真够味!”这刻,光头老和尚早忘了他修禅人该有的严谨教养。

 “妈妈,我还要…”跟着母亲上山来的月燕,早已把她盘内的那份吃个光。她捧着磁碗,嘴馋地央求着。

 “好!”施燕燕绽开慈祥的笑容,挟了些盘里的臭豆腐给她。

 小燕欣喜地凑过嘴去在妈妈颊边亲了一下,说道:“谢谢!”然后又继续和碗里的臭豆腐奋战。

 施燕燕撑着下巴,侧着脸,足地望着小燕的吃相。她眼底满溢着为人母才有的慈祥光辉。

 而这一幕,吓坏了老和尚,他“砰”地一声,用力放下碗筷。惊得施燕燕连忙抬起脸来。

 他指着她,目光严厉。

 “咪咪,不!施燕燕,你跟我进禅房里一下。”

 她心虚地瞄他一眼“是!”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随老相尚进了老旧的禅房。

 玉泉和尚踱到木制窗框前,莫测高深地遥望窗外那片云雾蒙的景致,双手握在身后。他又低又厚的声音响起“你下山一个月了,对于人类的生活还喜欢吗?”

 “老实说…”她浮现一丝笑意,坦白道:“喜欢极了!我和其它人一样,学会了喝下午茶;在美丽的像宫殿一样的餐厅里用餐;当然,我还不太习惯人们晚上睡觉,白昼行动的习,但,我想,我已渐渐能够适应。我还常去看电影,那真是我做猫时都没想过的神奇事…”

 她欣喜地手舞足蹈地解说:“你只稍睁着眼坐在那,哇,全世界各地的新奇事就会在一块白布上动着,多奇妙啊!当然…”她滔滔不绝地说着:“我也不再只吃生鱼了,我发现人类有些东西比生鱼好吃多了。当然,他们也吃生鱼,不过,他们管它叫『沙西米』,是沾一种绿绿的酱料吃的,哇,真是好吃极了,我还…”

 “咪咪!”他打断她的话“你还记得你的身分吗?你是谁?”

 她原本快的面容,瞬间黯淡了下来。她想说她是施燕燕,但,她不是。“我是只猫,一只千年的猫妖,我没忘!”讨厌,他干嘛扫她的兴!

 “是的。”他转过身来,双眸锐利地似会看穿她任何心思。“你是只猫,无论你有多恋人世的事物,两个月后,你都得舍弃的…”他走向她,停在她面前,严肃地警告着:“你可以喜欢成为人的新鲜生活,但绝不可以沉,也不可以对人有感情,那样是很危脸的,你明白吗?”

 当他如此说时,她第一个想到太令她沉的,是展文锋的温柔,和小燕天真、依赖她的笑容。他们全都亳不怀疑地深信着,她就是那个他们所挚爱的女人…燕燕。

 两个月后,一旦她突然地离施燕燕的身,这施燕燕将会和一个月前一样,是个毫无生气的植物人。他们一定会受到相当大的打击;他们待她如此的好,她又怎忍心教他们心碎?这是何等残忍啊?

 “咪咪!咪咪!”老和尚的声音唤醒发起愣的她。

 “我知道…”她不情不愿地垂下美丽的脸庞,那上头早已没了之前来探望老和尚时的欣喜。她淡淡地,小声地自语着:“我明白。”

 “唉!”

 她听见老和尚的叹息声。突地,她憎恨自己是一只猫,而不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见咪咪一脸的愁容,老和尚不忍地收起严肃的面容,和蔼地放柔了声音“好吧,你明白就好。我们出去聊吧!免得盘里剩下的那一丁点臭豆腐都被那小女孩吃光了!”

 施燕燕勉强地抬脸挤出微笑,然后和老和尚走回大厅;小燕早已等得不耐烦地喊起嘴了。他们三人围坐着闲扯,老和尚应小燕的要求,说了一些古老的故事给她听,施燕燕则在一旁比手画脚地帮腔。

 “玉泉师父!”小燕稚的声音听来格外悦耳。她拉拉师父的袈裟,一脸认真地突然道:“你是不是什么事都知道?”小燕一副很崇拜的模样。

 这玉泉和尚不晕陶陶地抚了抚又白又长的胡子“应该是。”说着端起热茶喝了一口。

 “那我家有一只妖,你知不知道?”

 老和尚一听,差点没把口里的茶出。

 施燕燕亦惊得差点打翻手边的茶壶。她一时眉心冷汗直冒,僵硬地冲着小燕笑笑“女儿,你说什么啊?”

 “妖啊!”她大声地回道“是一只千年蜘蛛,是妈妈你告诉我的啊!你忘了呀?”

 施燕燕松了口气,抹去额心的汗。“那个啊!”她见老和尚狠狠瞪了她一眼,于是尴尬地耸耸肩。

 “师父!”小燕不死心地着老和尚直问:“到底这世上有没有妖啊?”

 “呃!”他咳了咳,白眉一揪,又瞪了一眼已红着脸的施燕燕,才低头耐心地向小女孩解释着“这世上的确有妖的存在,可是不一定所有的妖都是坏的,也有好的妖,努力地修行,并做许多好事啊!”“那是不是蜘蛛?还有啊,也说妈妈是狐狸呢,那到底是不是嘛?”

 “呃…你我想她…”

 “啊!”施燕燕故意地推落一只杯子,打了岔“唉…我真不小心。”她站起来,捡起杯子的碎片,然后一把拉起小燕“唉,天色不晚了,打搅了这么久,我们也该回去了。”

 “可是,妈妈!”小燕不情不愿地嘟着嘴。

 “好啦!痹。”她摸摸女儿的头,弯身安抚地轻声道:“师父累了,也该休息了。我们下次再来,听话。”

 “可是…”

 “师父,您累了是吧?”她求助地望向、老和尚。

 玉泉师父这才起身,走近小女孩面前,慈祥地弯身摸摸女孩的头“下次再告诉你,好不好?”

 “好吧!”小燕虽失望得不到答案,但仍听话地点点头。

 “那我们回去啰!”施燕燕感激地朝老和尚笑着道:“下次我会带更多的臭豆腐上山的。”

 “那太好了,慢走吧!”他替她们推开沉重的庙门,并目送她们上路。

 当那一大一小的身影逐渐地走远时,他大声唤住那小女孩。

 “小燕!”

 那女孩停住了脚步,和妈妈一同转过了身子。

 “记得师父说的,妖也有好的,记住哦!”他见那小女孩用力地点点头,并和她妈妈一起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才依依不舍地继续迈开步子。

 一大群因施燕燕的到来,而聚集在庙外的猫儿们,见她离去了,这才各自奔离玉泉寺。

 老和尚轻轻关上大门,转身走进殿里,他缓慢地点香朝神坛上的菩萨恭敬地拜了拜,然后将香轻轻进香炉内。随即盯着那尊菩萨,重重地叹气。

 “唉!菩萨啊!”他摸了摸胡子,自语道:“这劫数我看是躲不过了,万物皆有情啊!”他捏指算了算,烦恼地摇了摇头“这只猫妖,恐怕是通不过考验,修不成正果了。”

 O。O。O。

 当施燕燕牵着女儿的手,愉快地踏进家门时。厅内长沙发上意外地坐着一位她并不认识的女子。

 那女人手里抱着一只名贵的白色波斯猫,亲密地挨着黄清敏的身子。她穿着剪裁细致的丝质黄纱裙,画着妆的脸上,有一股冲着她而来的敌意。

 “你回来了!”她扬眉随便地招呼一声,随即望着小燕,拿起桌上金色包装的盒子,扬了扬,讨好地道:“小燕,你瞧阿姨带了什么给你?”

 小燕离开妈妈的手,又蹦又跳地往她那奔去,兴奋地拆开礼物“哇!是瑞士巧克力耶!”她开心地嚷着。

 “瞧,你王阿姨多疼你啊!”黄清敏瞧也不瞧施燕燕地抱起小燕“她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疼呢!”

 这句话引起施燕燕一阵反感。她迈向她们,很自然地弯身一把抱过女儿,揽在怀里。

 这举动令黄清敏不悦地皱起眉头。

 “乖女儿,你今天玩的高不高兴啊?”她问怀里的小燕。

 “高兴!”她笑嘻嘻地搂着妈妈。

 “那你现在回房去睡个觉,晚点妈妈再叫你下来吃饭好吗?”

 “什么话?”黄清敏不满地板起脸“菲雯难得来看小燕,你却叫小燕上楼去睡觉?太没礼貌了。”

 “,你别生气。”小燕乖巧地自妈妈怀里下来“我真的也想睡觉了。妈妈,我上楼去了!”她最喜欢的还是妈妈。

 “乖!”施燕燕欣慰地摸摸她红的面颊。“快去吧!”

 小燕拿起桌上的巧克力,听话地飞快上了楼。

 王菲雯卸下那一脸的亲切,不悦地盯着她“好久不见了,施燕燕。真奇怪你竟还会醒来。”

 “你是?”

 “王菲雯啊?你竟忘了我?大概睡了五年睡傻了吧!”

 黄清敏啜了口清茶“这五年要不是她替你照顾文锋和月燕,我真不知要如何是好。”

 “伯母快别这么说了,这是我应该做的!”王菲雯一副温柔娴淑的模样,真教施燕燕反胃。

 她冷冷地望着她们,觉得厌烦极了。

 黄清敏很是故意地又说道:“我们文锋本来就要和菲雯订婚了,他们郎才女貌多相配啊!可惜…”

 “伯母!何必说这个。”王菲雯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文锋虽爱我,但以他重情义的个性,当然,现在只好娶施燕燕了。我不会怨他的…”

 “我们展家真是太对不起你了。”黄清敏紧握住菲雯的手,诚心地如此说道。然后瞧了一眼施燕燕,严厉地轻斥着命令:“你还不快谢谢菲雯这样体谅你。”

 “噢,”施燕燕戏剧地,向她夸张地绽了一个又大又甜的笑容“真是太谢谢你了,当了我的『替身』这么多年…”

 她的话让王菲雯铁青了脸。

 施燕燕向她们扬眉甜甜笑道:“你们聊吧,我要上去找我那亲爱的文锋了。天,怎么才分开一个下午,我就好想他了。”说着,她径自朝楼梯走去。

 “你给我等等!”黄清敏愤怒地喊住她“你告诉文锋,王小姐来了,叫他下来招呼招呼菲雯,不要连这点礼貌也没有。”

 “噢!好吧!”她耸耸肩,随即瞪了一眼王菲雯怀里的那只猫。突地,那只原本温驯的波斯猫竟张爪朝牠主人美丽的衣服狠狠猛抓。

 “BABY!怎么了?该死的臭BABY!”

 王菲雯尖声嚷着拍打她的爱猫。

 “老天,这衣服破了!”黄清敏嚷着,慌了手脚。

 活该!施燕燕得意地没理她们迅速地爬上楼梯。

 即使当她是只猫时,她亦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可楼下那两个趾高气扬的女人,也实在太不懂分寸了。她可没那本事还去对她们和言悦的。竟还敢要她叫展文锋下去陪那女人?搞清楚,展文锋可是她的…她的…

 她美丽的眼睛困惑地瞇了起来。

 她的什么?她直觉地竟认为他是她的“爱人”认为他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她竟对他存起占有的情怀。这该是愚蠢的世人才讲的情分,她是只不惹世事,本就无情逍遥自在的猫妖,可她竟对这展文锋动了尘念。难道玉泉师父早已看出她的非分之想?

 她眨眨眼,甩甩头。管他的,她只是尽情的放纵自己,让自己得到最大的快乐。这没什么;到了她该回去时,她还是会回去的。

 她在书房里找到正埋首于桌前的展文锋。他专心地不知正在设计些什么?不停地用笔在白纸上低头画着。他没察觉她的接近,因为她的脚步轻的就像是只狡猾的猫儿。所以当她溜到他身后,突地一把搂住他时,他着实吓了一跳。

 “文锋!”她沙哑地在他耳边轻唤着。

 “你吓了我一跳!”他抬头把她揪进怀里。那多情的眼睛,被银色镜框的眼镜阻隔了。

 “你在干嘛?”她伸手摘下他的眼镜。双手不安分地‮弄抚‬他前的衬衫。

 “工作。画设计稿。”他抓住她那不安分的手儿“待会再陪你,好吗?”他低头吻了一下她边的朱砂痣。

 她美丽红滟的儿轻轻勾起“好吧!”很干脆地起身离开。这反使他一时觉得有些空虚。

 “我很快就好了。”他保证着,拾起眼镜戴上。要命,他真舍不得放开她柔软的身子,但他又急着把设计图校好。当他重新拿起针笔,正准备把了的思绪拉回工作时,但见她轻巧地吹着口哨绕到他对面,双手霸道地撑在那张黑亮的大画桌上,住了他手下的设计稿。于是他又抬起头来。

 “你这样我不能专心工作!”他努力地装出严肃的面容。

 她一副毫不理会地,偏头站在那儿。

 “是吗?”她又轻又缓地问着。

 他扬眉瞪着她。她真的美丽!除了美一丽之外,他亦发觉到病后的她,浑身散发着令他不可思议的感。

 她骄傲地,轻咬着红,眼底燃着对他亳不隐瞒的渴望,就这么伫立在他面前。敞开了些前襟的白衬衫,雪白高部若隐若现地惑他,紧裹着她姣好圆润儿的牛仔,告诉着他,她是活生生,人的女

 “你为什么不能专心工作?”她明知故问。

 而且,该死的,她竟爬上桌来,蛮横地坐在他那呕心沥血,花了一下午画出的设计稿上。不但不觉内疚,还一个劲地冲着他绽开恶又死人的笑容。她伸手摘下他的眼镜拉住他颈上深蓝色的领带,轻轻将他拉至她面前。

 “你为什么不能专心?”

 “因为…你坐在我的稿子上了。”他试着存一丝理智。

 “是因为这样吗?”她轻启红,伸舌了他鼻尖一口。“还是因为这样?”她偏头了他的耳垂。像猫儿戏弄着老鼠般地玩着他,折磨他逐渐沸腾的火。“你为什么这样热呢?”她的手轻巧地探进他领口游移‮弄抚‬着,着热气的还不肯停,沙哑地低声叹着:“我好想吃掉你哦!”“该死的!燕燕!”他终于按捺不住地起身狠狠吻住她,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儿。“你要为这付出代价的!”他瞪着她,狠狠地警告着。

 她非但不怕,还仰头咯咯笑了起来。他趁势吻上她柔软的颈子,脸埋在她的粉颈问。并用那有力的双手将她固定在桌上,好让自己伫立在她的‮腿双‬间。

 她止住了笑,深深呼吸,闭了闭眼睛,了好大一口气。她深刻地感受到他火热的望。他的嘴润而细腻地在她前。

 他一刻也没停地动手解她的子,并费了好大的劲拉扯下它。当她双手勾住他的颈子时,他分开了她的‮腿双‬,并将她的身子往下拉了些。然后解开他长的拉炼;压抑在他心深处的情绪,此刻完全爆发出来,原始而且疯狂。他早忘了他的工作,他的设计图。他抬头,一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她,坚定狂野的黑眸里,有火花在迸。然后,突然间就一把将她推进怀中,飞快地吻进了她,并准确地将自己猛地推入她体内。他听见她没在喉内的呻

 她弓起身子,兴奋地几近疯狂地将他拉向自己,愈来愈深,肌肤紧紧贴着,感受他猛烈的冲刺,像着火的猛兽。

 他看着她心醉地夹住他的‮腿双‬,感受她的润,和自己的滑,双手紧抓她的部,再一次用力往上一冲,然后她背一弓叫了出来,整张脸亮了起来,眼睛更深,身体也更灼热了。

 那合是非常紧密的,他努力地挑起他俩一波又一波的愉,他的冲刺迫使她无力地攀住他,像是把生命系于其上。他对她的喉部一连串灼热的吻,迫使她的头向后仰去,垂在肩侧。

 他们沉溺在那无止尽的愉中,亳不保留地释放出自己全部的热情。直到他最后猛烈的一个冲刺,并打起颤来,然后张开嘴抵住她的,她下了他暴烈的吼声,和他一样烈地气。他们紧搂着彼此舍不得分开。

 好一会儿,他才站直身子朝她笑着轻斥:“狡猾的女人…我的设计图全毁了。”他瞄了一眼她下早皱成一团的稿子。

 “再画就好啦!”

 “你不该挑逗我!”

 “承认吧!你喜欢得不得了呢!”她瞇着眼没半点害臊地直言着。

 他失笑地指控“你不该像只猫一样,舐去我的理智…”

 “你喜欢猫吗?”她双颊绋红地问着。

 他正要回答,门口却传来一声惊呼…

 他俩同时转头,见到掩起眼和捂住嘴的黄清敏和王菲雯。

 “我的天…”王菲雯惊喊着转身奔下楼去。

 “你们…你们…”黄清敏气的说不出话,又羞又愧地重叹一声,转身追王菲雯去了。

 施燕燕直觉地耸耸肩:“她们可真忙!”

 他笑了出来“别理她们。”他穿好子,并替她整好衣,一把抱她下来。“我带你看样东西。”他垃她走出书房,进了他俩的卧室。他打开大衣柜,弯身提出一只雕着金玫瑰花纹的美丽行李箱。他将它轻放至上。

 “什么呀?”她好奇地问着。

 他在她面前打开那只箱子,里头是一件缀满‮丝蕾‬的白纱新娘礼服。他轻轻拿礼服出来,摊开在上。

 那是件很美丽又华丽的衣服,和她见过的所有衣服都不一样。她猜若穿上了它,她可能会笨重的走不了路,尽管它真的很漂亮,所以她没多大的惊喜。

 他坐在那件礼服边,仰着脸深情的凝视她“你的新娘礼服,五年前你本就该穿上它,参加婚礼的。没想到,那场车祸…这礼服在箱里一放就是五年,这五年,我拚命地想着你穿上它,成为我新娘的模样,每想一次,心就像被刀割了一次,那样的痛…”

 她望着他,望进他黑眸里那股因曾失去爱人的痛楚。奇异地她竟能深深体会出他这五年的痛苦。那黑眸有些模糊,有些蒙。她听着他有些哽咽地诉说。

 “我不能没有你,再也不准你离开我半步,不准你出任何意外,我要一刻也不停地紧紧盯着你,守护着你。”

 她望着他。他是如此的深情啊!她怎能告诉他,两个月后,他会再一次失去她…不,该说是他所苦等、所深爱的施燕燕根本就没有醒来过。她怎能告诉他,诚实的告诉他这个残酷的事实?她不忍,但也不想欺瞒如此纯情的人。她多希望她真的就是施燕燕啊!她竟也泪眼蒙。

 她下衣服,扯下子,在他惊讶的目光下。换上那件,真的施燕燕一直无缘穿上的礼服。为了安慰他,为了了他一桩心事。她惊觉为了他,她甘愿做任何事,只要他高兴!她甘愿是施燕燕的替身,是她的影子。永远丧失了她的真面目。

 她提起裙摆,强挤出笑,转了一圈,然后蹲在他膝前。

 “真美!”他叹息着凝视她“你真美!”

 她仰脸,无声地伸手轻抚他的面颊。我一点都不美…我又丑又黑,是一只黑绒绒的猫儿。而且坏心地利用了你爱人的身躯,只因自私地想尝尝当人的滋味。没想到见你沉于重获爱人的愉悦,反倒苦了自己。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她轻泣了起来。

 “为什么哭?”他将她拉进怀,亲吻她颊上的泪珠。

 “因为高兴!”她含糊道。不,因为痛苦…

 “傻瓜!”他拥着她,下颔抵在她头顶上。轻摇晃着她的身子。“我们再也不分开,下星期我要举办盛大的婚礼,正大光明的把你娶进展家。”

 “嗯!”她还是止不住泪。“你还没回答我,你喜不喜欢猫?”

 他失笑地搂搂她“我还是比较喜欢狗!”

 她哭的更大声了…

 当然,他不知道为了什么,他不知道。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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