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死神来了吗

　台北早晨的阳光已经探进病房的窗户，加拿大的长夜却还没结束，小薰随手抓了几件衣服进行李箱里，在墙上贴了一张纸条通知室友，就匆匆忙忙开着车到机场，一边开车，她一边打电话给Chanel。

　Chanel的电话才接通，她高八度的声音就从电话那传过来：“林婉薰！你干嘛三更半夜打电话来！你不要以为你是我妹妹哦！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我就宰掉你！”

　“Chanel！”小薰一边开车一边严肃地代：“你听好哦，我现在要搭飞机回台北，李威中了！你帮我请个假，然后帮我跟爸妈说一声。”

　Chanel愣愣抓着话筒，惊讶地说：“什么？真的假的？李威中了─”

　小薰没等Chanel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再拨阿庞的电话，但是电话零声响了许久，阿庞却没有接起电话。

　阿庞正趴在裴琳的边做恶梦，突然被手机铃声惊醒的他，一身冷汗接起电话，这时裴琳也已经被吵醒了，她缺乏血的脸上浮着一层不健康的青灰，看起来叫人心疼。

　裴琳好奇地盯着阿庞讲电话，一等到阿庞讲完电话，裴琳马上问：“阿庞，谁打电话来呀？现在是凌晨五点钟ㄟ！”

　阿庞接到小薰的电话，虽然很高兴，但是他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地说：“裴琳，小薰说她要回来了。”

　“什么？”裴琳原本病厌厌的躺在上，但是一听到阿庞这么说，马上精神一振坐了起来：“薰要回来了？真的吗？她怎么说的？什么时候的飞机？我可以去接她吗？”

　裴琳一边问，一边想要自己穿上外套，一副准备到机场接小薰的样子。

　阿庞忙着按住裴琳的手，威胁地说：“裴琳，你如果不赶紧躺好，我就不告诉你哦！”裴琳听了，马上忙不迭的乖乖地躺好，焦急地说：“我已经躺好了，你赶紧讲啊！”阿庞笑着叹了一口气：“小薰说她已经买到机票了，大概傍晚就会赶回来。”

　“小氓有救了！只要薰回来，小氓一定会醒过来的！”裴琳一边说一边闭上眼睛，自言自语地说：“只要睡一觉，张开眼睛就可以看到小薰了。”说着，她又不放心地问：“阿庞！你没有骗我吧？这次薰真的会回来了对不对？”

　阿庞帮裴琳把棉被盖好：“你放心，这次她真的会回来。”但阿庞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裴琳已经沉沉地睡着了，阿庞不知不觉出微笑。

　这时大刚好走了进来，他刚刚在走道上听见裴琳和阿庞的声音，以为是裴琳肚子饿，或者是身体又不舒服了，他关心地问：“裴琳怎么了？要不要叫医生？”

　“嘘！她睡着了，我们出去谈好了，我有事跟你说。”阿庞对大招招手，然后率先走出去。

　大奇怪地跟着阿庞出去，一走出病房，大就问：“怎么了，是不是裴琳的病情有问题？”

　阿庞摇摇头：“不是啦，是好消息，小薰要回来了。”

　“真的吗？”大有点兴奋地说，眼里闪过意思亮光，似乎也很快的又黯淡下来“她现在回来有什么用！威爷都中了，她能回来帮威爷开刀吗？”

　阿庞叹了一口气：“大，我知道你很关心李威的伤势，但小薰也是我们的朋友啊，更不要说她回来对李威、裴琳的重要了”

　大恶狠狠地撇着嘴：“我不管！小薰她害威爷伤心那么久，现在威爷出事了她才回来，我”大一时说不出话，只是气呼呼地盯着天花板。

　“大，你听我说”阿庞还想讲些什么，却被大打断：“你不要说了，”大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威爷赶紧好起来，其他的事他都不在乎，也不想管，他扔下一句：“威爷的手术还没结束，我去看看！”说完，就迳自走开了。

　阿庞只有跟着出去：“大！等我一下，我也跟你去！”

　当大、阿庞两人走到手术室外时，却意外地发现关颍和燕萍已经等在门外，似乎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关颍一见到大和阿庞，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我们听说李威好像还在动手术，你们可以告诉我他现在的情况吗？”关颍着急地问。

　“我们也不知道李威现在的情况，不过应该蛮危险的。”阿庞老实地说，却被大瞪了一眼。

　大冷冷地问关颍：“喂！你怎么会知道威爷的事？”

　“是元浩的手下告诉我的，刚好燕萍也在找你，我们就一起过来了。”关颍说完，燕萍也走上来挽起大的手，她温柔地说：“大！我一直打你的电话”但是燕萍的话却被大暴地打断。

　“你们女生很烦哦！”大很不客气地横了燕萍一眼，燕萍尴尬地放开了手。

　“李威已经动了好几次手术，所以大他有点冲。”阿庞赶紧解释，但燕萍难过地站到关颍身旁，和大保持距离。

　“你从昨天就不见了，也不接电话，为什么？”燕萍努力保持平静地问，大却沉着脸，摆明了不肯回答。

　必颍安慰燕萍：“大他心里一定很着急，你不要跟他计较。”

　燕萍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这时手术室的门却突然打开，大马上丢下他们上去，燕萍也暂时放下和大的不快走上前去，大家几乎将医生围了起来，大首先鲁地问：“医生，威爷现在到底怎么样？”

　医生有点迟疑的环视着大家焦灼的眼睛，缓缓地说：“他的伤在口，我们只是暂时止住内出血，情况不算太乐观，还要再观察”

　大火大地抓住医生：“还要再观察？到底怎样你直接讲好不好？他手术两次了，到底是怎样啊？你讲清楚嘛！

　医生无奈地摇头，大双脚一软，像是突然没了力气似的，阿庞紧张地抓住大：“大，你怎么了？”

　“威爷如果真的出事了，我怎么对得起雄哥。”大喃喃地念着，医生看到大的模样，想出声劝解，但是却言又止，只能先行离去，旁边的护士们也都不忍地离开。

　大勉强按捺住自己，对着那些医护人员发作似地说：“都是你们害的！如果威爷有事我就找你们！”

　必颍温和地拉住大：“大，相信我，李威不会有事，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要替他相信他会没事的，你要相信他会好起来！”

　大不耐烦地甩开关颍的手：“我听不懂你讲那些有的没的，我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威爷要是死，我就跟着死，只是我大死以前，绝对会让很多人不好过就是了！”大说完，匆匆走到旁边去抽烟，来掩饰自己脸上的泪痕。

　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李威被推出来，阿庞和关颍、燕萍都急忙上去，大也急着过来帮忙，把李威的病推回加护病房去。

　在病房里，李威一无所感的面孔让人动容，李威元很温和俊美的面孔平静得像是一池死水，好像永远不会再泛起笑容了，大忍不住试探地在李威的耳边叫着：“威爷！你听到了没？威爷？起来啊！回答我啊！”但是李威却仍旧昏不醒，大呆呆看着他沉睡的模样，忍不住红了眼框，连阿庞、关颍和燕萍在病房外看到这一幕，都为大觉得难过。

　一个护士走了进来，对大说：“请问是李威的家属吗？这里有一份手术同意书，要你签一下！请跟我一起来。”

　大强忍悲伤擦了擦眼泪：“好，我马上过去！”他依依不舍起身，又回头看了李威一眼，才毅然走了出去，阿庞穿上无菌衣，到李威的边仔细端详，李威就像是睡了一样，对外界的声响完全没有反应。

　必颍没找到裴琳的身影，忍不住问：“阿庞，裴琳呢？她怎么没来啊？”

　“她身体不舒服，好像是那个来了，”阿庞说完，又赶紧补充：“她有血友病，所以要打针吊点滴，免得失血过多。”

　必颍听了，默默点头，这些事来得太快、太多了，难怪大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阿庞，我先去找燕萍好了，待会儿我们可以轮陪李威，免得你们太累。”

　“关颍，我帮大对燕萍道个歉好不好？大他只是太难过了，要不是李威出了这种事，他不会这么凶，我知道他是无心的。”阿庞呐呐地说。

　“放心，我知道，燕萍应该会懂的。”关颍回头张望“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我先去找她，待会见！”说着，关颍就走了出去，留下阿庞陪着李威。

　阿庞看着李威惨白的脸庞，忍不住出声说：“李威，你知道吗？关颍其实是个好女生，可惜你心里早就满小薰的影子，再也不能接受别人了”

　没想到门口传来裴琳的声音：“那有什么不对？李威本来就是小薰的，谁都抢不走，我要帮小薰看着他，不让想氓被关颍抢走！”

　阿庞回头一看，裴琳自己扶着点滴架站在门口，手闭上还着几营养针，他惊讶的扶裴琳进来坐下：“你不是答应我要睡觉等小薰回来吗？”

　“可是我要帮小薰看着小氓啊！我要帮小薰看着小氓，不让他随便死掉！”裴琳倔强地说，阿庞叹了一口气“好吧，那你先帮我陪着李威，我去看大事情办得怎么了，可以吗？”

　“当然OK啊！因为我就是专门来帮李威赶死神的！”裴琳理所当然地说。

　阿庞哭笑不得，摸摸裴琳的头，走了出去。

　李威静静卧在上，阿庞和大正在病房外商量手术的问题，裴琳一个人坐在沿，整间病房非常安静，裴琳眼里有一点泪光在打转，但她勉强忍耐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关颍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在裴琳身旁坐下。

　“裴琳，李威会没事的。”关颍低声说。

　“你进来干嘛？”裴琳赶紧擦了擦眼泪。

　必颍却没有被她不礼貌的口气怒，她关心帮李威调整好睡姿：“我觉得李威现在需要我们陪在他身边，所以就来了。”说完，关颍拉了张椅子坐在李威的边，好像准备要待着不走似的。

　裴琳尴尬地看着别的地方，故意很尖酸地说：“你不用陪元浩吗？他们们现在被人盯上了，难道你不怕元浩也被杀吗？”

　必颍被裴琳的口气吓了一跳，但是她想了一想，反而又镇定下来，她认真地问：“裴琳，难道你不觉得，元浩他们家的事，就和李威家的事一样吗？”

　裴琳奇怪的看着关颍：“哪里一样？人家李威他们的青龙帮是好氓，林元浩是坏氓，他─”

　必颍淡淡地说：“元浩迟早会懂得黑道的可怕，就像李威的哥哥一样，想走却不能走，到最后必须用自杀来结束自己。”说到这里，关颍诚恳地看着裴琳：“你知道吗？我其实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元浩他一直这样在道上混，我早就想过有一天他会被人追杀。”她重重叹了一口气“所以我很早就告诉自己，喜欢一个这样的黑道太子，本来就要有随时失去他的心理准备”

　裴琳想不到关颍竟然会这么坦率地剖白自己，吓了一跳，但是好强的她偏偏嘟着嘴，不服气地问：“你不是很喜欢李威吗？你想跟小薰抢李威对不对？”

　“我只是对李威和小薰很好奇，李威从黑道太子变成今天的他，不都是为了小薰一个人吗？其实我很想当小薰，把元浩变好，只是，我恐怕做不到了。”关颍想到幼稚天真的元浩，心里有点黯然，不知不觉鼻酸了起来。

　裴琳被关颍话中的诚挚感动，她有点不好意思：“喂！抱歉啦，我刚刚口气不太好。”

　必颍按着裴琳的肩：“没关系，你赶紧把身体养好就好了，我觉得不论是阿庞、大或李威，他们每个人都很疼你，你要赶紧好起来，让他们放心。”

　裴琳不可思议地说：“你真的有点像小薰你知道吗？除了她以外，你是第一个敢当面对我说教的人！”

　必颍笑了起来：“我扶你回去好不好？回去躺一下吧？”

　裴琳柔顺地点头，关颍搀着裴琳走到病房门口，大看见裴琳竟然肯让关颍扶，觉得有点奇怪：“裴琳，你今天真的转了哦！”“哼！我跟关颍好干你什么事？”裴琳不甘示弱“你这个胖子，还不来扶我？”大听了裴琳的话，不知道该敲她一下还是该扶她进去休息，阿庞连忙走过来背起裴琳，对关颍说：“关关，你进去陪李威吧，我把裴琳带回去就好了。”说着阿庞就背着裴琳离开。

　自从李威中后，元浩在第一时间就被林桑派人带回林家大宅，元浩才刚兴致搬到李威家而已，却马上又被带回林宅，而且不准他踏出家门一步。

　元浩被紧迫盯人的大矛和阿全看得牢牢的，被闷在家里得他忍不住拿大矛来出气：“搞呀？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不是？竟敢对我动手动脚的！你说李威帮我爸挡了一，我要去看他不行吗？”

　“浩哥对不起，林桑有代，他说不行。”大矛战战兢兢地说。

　元浩站了起来，脑筋里打着鬼主意：“大矛，我要去找李威，我命令你掩护我走，而且只要我爸发现，我就唯你是问。”

　大矛紧张起来：“不、不行啦，浩哥，这样不好啦！”

　这时林桑却从房间跺了出来：“小浩！你要干什么？”

　“我去看李威啊！”元浩咕哝着，但是看了林桑的脸色以后，识相地坐了下来，林桑沉重地走到元浩面前，耐着脾气问：“事情事冲着我们来的，你还要去害李威是不是？”

　元浩耸耸肩：“爸！你太胆小了啦，我们家大势大，还怕他们吗？而且我是去医院看李威，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们不能就把他丢在医院不管啊，关关也在那，我刚好去把她接回来。”

　林桑冷冷哼了一声：“对我开的那个杀手，就在外面等我们出去，你那么想出去挨，不如我叫阿全ㄅ一ㄤ你一下！”说完，林桑居然真的一挥手，阿全应声亮出手上的，当场把元浩吓了一跳“看到没？我是说真的！”

　元浩收敛起嬉笑的神色，换上一副正经的面孔：“爸，事情真的有这么严重吗？不过是一个小杀手在那边耍狠，李威比较衰，被他打中了而已”

　林桑听了元浩这种不负责任的话，火上心来：“你说什么鬼话？李威的生死都是我们家的责任，反正你给我安分一点就对了，一切都等你哥回来再处里。”林桑说着，就带着阿全离开，但林桑前脚才出门，元浩后脚就溜了出去。

　大矛开着车到医院门口，元浩跳下车，还不忘叮嘱着：“大矛，你先回去，这样我爸才不会怀疑，只要我的车跟你都还在家，他就会以为我也在家，知不知道？”

　大矛有点不放心的样子，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元浩却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安啦！我爸是紧张过度，什么杀手？现在经济不景气，哪里会有杀手全天候在等猎物的？”

　说着，元浩重重关上门，示意大矛赶紧将车开走。

　这时一台计程车在路边停下，小薰下车，她因为急着进医院，差点撞到元浩，小薰转过头说：“对不起”却发现元浩的身后有辆车疯了一般向他们冲来：“小心！”

　小薰尖叫，赶紧把元浩推到一边去，在元浩还来不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那辆不怀好意的车已经迅速地转了个方向扬长而去，从驾驶应变的速度看来，刚刚所发生的事并非是一桩意外，惊魂未定的小薰才站稳，元浩就一边骂一边站了起来：“靠！这是怎样！”

　罢好经过医院门口的关颍也看到了这一幕，她冲过了过来：“元浩！幸好她就了你，要不然你一定会被那辆怪车撞到的！”

　元浩拍着身上的灰尘：“我知道、我知道，”他冲着小薰说：“喂！我等一会儿再谢你，我现在要赶紧调人来，关关，他们是想来真的，想把我撞死─”说着，元浩拿出手机，关颍很气地推开元浩的手机：“元浩！你难道不知道这种是应该请警方处里吗？”

　元浩不高兴地说：“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家的事还用得去找条子吗你要笑死我？”关颍却沉着脸硬是不让元浩拨电话，在一旁的小薰丢下他们，迳自走进医院，现在她只想先看到李威，只有先看到他，她才能够真正放心。

　小薰握着阿庞抄给她的病房号码，大步地走到李威的病房前，却发现房间是空的，大和阿庞也不在，小薰正在纳闷时，却听见大的声音，大口气暴地叫嚷着，似乎在和谁吵架，小薰急忙地赶过去，正好看见大、阿庞和裴琳围在一张病前，而上躺着的就是李威！

　大很火地对着医护人员吼：“你们这家医院是怎样啦？李威在这三天就进出手术室三次，你们到底会不会医？”

　医护人员只是默默推着李威的病，似乎正要将他推进手术室去，阿庞阻止大再恶言相向，他沉稳地说：“大，你不要好不好？李威现在很危险才要送紧急手术。”

　护士也无奈地说：“你们不要这么多人跟着好不好？”

　裴琳却睁大眼睛说：“我管你啊！我要跟小氓一起到手术室去，我要帮薰看着他，帮他赶死神！”

　小薰上前去，阿庞惊喜地叫：“薰！”

　裴琳叫了一声，冲到小薰的身边，又哭又笑的拉住小薰到李威的病旁边：“薰！小氓快死了，你赶紧跟他说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不走了！”小薰看见李威躺在上，忍不住捂着哭了起来：“李威，你怎么”薰的话还没有全说完，护士们仍旧不停的将病推到手术室里，准备把小薰等人锁在门外，小薰急忙跟上去，她紧紧握着李威无力的手，不忍放开。

　当手术室的门紧紧关上时，小薰终于放声哭了出来，裴琳也哭了，而这时关颍却和元浩争执着一路吵来，元浩不耐烦地说：“好啦！我现在不跟你讲这些，我是来看李威的，听说李威又要动手术，妈的，他不要挂了就糗了”

　大在一旁听见元浩的话，马上气红了双眼，他过去就给元浩一拳：“你说谁要挂了？”

　元浩突然被打，也马上想还手，却被关颍紧紧拉住，元浩气过了，反而笑了起来：“好，没关系，算我对不起，大，如果不是看在李威替我爸挡了一的份上，你这一拳要付很大的代价！”说着，他突然发现站在裴琳身边的小薰，他好奇地打量着小薰，奇怪地问：“喂！难道你就是李威的那个住在国外的马子？你不错嘛！刚刚你算是救了我一命，我会记住的。”

　大和阿庞根本不知道刚才小薰救了元浩的事，听元浩对小薰道谢，只能一头雾水，面面相觑，关颍知道元浩并不受，她对元浩说：“元浩，你走吧，我要跟他们在这里等李威醒来。”

　元浩不高兴地甩开关颍的手：“不行，你跟我回去，要不然我就要留在这里，不过，如果我‘不小心’把杀手引来，害了大家，那我就不好意思啰！”元浩说到这里，坏坏地斜瞄着关颍，看她怎么抉择，关颍气极了，但她知道元浩说得是实话，如果元浩留在这里，小薰等人只会更危险。

　“我走，但是林元浩我告诉你，我真的很讨厌你！”关颍说着就往外走，元浩丢下一抹不在乎的笑容：“我们走啰！再会啊！”元浩气定神闲地跟着关颍离去。

　眼看元浩、关颍离开，裴琳奇怪地凑近小薰，问：“薰！你怎么会救到那个小败类啊？”阿庞也紧张地问：“薰，你没被他吓到吧？”

　小薰仍没回过神，李威无助地躺在病上，双眼紧闭的模样，仍然盘踞在她的脑海里，她喃喃地自言自语着：“我也不知道，李威他，他竟然”

　裴琳抱着小薰叨念着：“薰你大概被吓到了，不怕不怕，回来了就好，一切都不会有事了，死神你滚开哦！你滚开噢！薰回来了！不要惹我们！不要惹我们！走开走开！薰回来了！我们又要在一起！我们不怕你！”

　阿庞好笑地摸了摸裴琳的头：“裴琳，你干什么啊？”

　裴琳认真地说：“我在赶死神！”她的神情也让小薰破涕为笑了起来，阿庞也泛出微笑，只有大一个人远远站在一边，似乎对小薰的回来完全无动于衷，他一直闷闷躲在一边，避免和薰正面相对，听见小薰和阿庞的笑声，大霍地起身：“裴琳，你和她留在这儿，我和阿庞去买饭回来，我看这次等威爷手术完，不知道要等到几点。”大说着就拉着阿庞走开。

　裴琳不满地追问：“大你是怎么了？怪气的，薰回来也没看你跟她打招呼，你是不什么嘛？”小薰正要阻止裴琳说这种挑的话时，大却突然回过头，对小薰说：“小薰，我很高兴你能回来，但是对不起，我觉得你回来得太晚了。”

　大说完这些话，眼中似乎有泪，他又转过身，一劲儿个往前走去，阿庞轮看了看愣住了小薰和大的背影，赶紧跟上大，只留下气鼓鼓的裴琳，和苦笑着的小薰。

　阿庞在路边的面摊上点了些面和饭，准备带回医院给小薰和裴琳吃，大却叫了啤酒，一口一口的往肚子里灌，他喝得很快，桌上已经有两三支空瓶，阿庞才买了东西回来，大又正好才开了一瓶。

　阿庞握住大手上的酒瓶，阻止大再继续喝下去，他苦口婆心地说：“大，你别这样好不好？李威还在动手术，你却喝那么多酒干嘛？”大摇摇头，脸上出平时少见的郁闷神色：“阿庞，小薰现在回来，又有什么用？威爷如果真的死了，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活下去”

　大说到这里，突然猛地站了起来：“雄哥！我敬你！”然后将瓶中的酒全部干尽，大擦了擦嘴角“你如果要带威爷走，别忘了带大！”大突然将酒瓶往头上一砸，阿庞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看着鲜红的血染红了大的额角，旁边吃菜、喝酒的人看见了，以为出了什么事，纷纷一阵騒动，阿庞赶紧拉大回医院。

　阿庞好说歹说的，先带大去包扎伤口，然后才回到手术室前，小薰和裴琳正在枯等手术结束，阿庞提着食物上前：“小薰，我买了炒面和羹，你大概很久没吃到了，趁热吃吧！”

　大一脸醉意，额头上包了一圈纱布和绷带，他自愿意的在旁边坐下，小薰和裴琳都注视着他，她们都知道刚刚一定发生了一些事，裴琳瞄了大一眼：“死大，过来啦，我看一下你的头！”

　大动也不动地坐着，眼睛只看着天花板，裴琳正要过去，小薰按住裴琳，自己走到大面前：“大，想信我，李威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熬得过去的！”大没回答，但眼眶渐红，掉下眼泪。

　大哽咽地说：“小薰，你都不知道，威爷他，他因为你走了、雄哥走了，他真的好惨，你真的应该早一点回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大终于哭了出来，他第一次在大家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担忧和恐惧，小薰抱着大的肩，坚定地说：“不会有事的，李威一定不会有事的”

　林桑听说元浩在医院外被杀手袭击，非常生气，足足训了元浩两个钟头，又叫手下亲自把关颍护送回淡水，此时林家的大门口外，直站着四个保镳，除了林桑同意，绝不放元浩出门，屋里也坐满了林桑的小弟，整栋豪宅里，弥漫着一股草木皆兵的感觉。

　林桑此时正在和大儿子元隆通电话，一向待在东南亚的元隆，听说父亲和弟弟都受到攻击，已经决定搭机返台，林桑正在讲着电话，元浩却故意在旁边赌气看电视。

　林桑挂上电话，似乎有些话要对元浩讲，元浩却把电视的音量加大，故意百出一副痞子样，林桑动手把电视“啪”地关上，元浩却不高兴回头盯着父亲，没礼貌地说：“你干嘛？我连看电视的自由都没有啊？”

　林桑却没元浩预料中的然大怒，他平静地说：“元浩，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准备收山了。”这句话让元很意图挑的元浩顿时愣住，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然而任谁也无法解释，黑道要回归正常，为何总得付出血和泪的代价。

　当年青龙帮解散时的悲剧正要重演。

　没多久，林元隆在家门口遭人持击毙，而林桑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心脏病突发，躺在上动弹不得 　ｍ.ＰＩｎＧＧｘS.Ｃ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