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衣衣坐在梳妆始前,一脸
霾的看着自己及
的长直发,倍感挫折。
真想剪掉了事,但又怕老妈生气。
她们三姐妹自幼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就是不敢违逆母亲的意思。
可是右手带伤,别说将长发绾髻,就连编辫子都很困难,可是她真的受够了长发披散的不方便!
也许该找人来帮她?可她一向就不爱人碰触。
正打消念头时,门板响起轻敲,接着云海走进来。
“我没说请进。”随口的抱怨,旨在抒发自己郁闷的心情。
她从来不知道,光是一头长发就可以让自己消极至此,就说老妈爱整人,要不作啥硬
规定得留长发!
云海早习惯她的冷声冷调,他来到她身边。
“怎么了?”捕捉到她眼中一抹快速消失的无力,他微诧。
“没事。”近
来她被他
得很习惯了,所以衣衣只是起身往一旁的沙发上窝,没理他。
云海跟着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难得的焦躁不安。
“有事烦心?”
衣衣看了他一眼。他真的很奇怪,在面对她时,完全不像他之前给人那般冷酷的形象。他爱逗她,爱找她聊天,更爱闹她,即使自己不理他,他依然相当的自得其乐!
这让她想到,他大概是除了家人外,第一个和她相处最多时间的人。
看着她散着长发,云海想到姗姗说过的话。
妈妈要我们留长发,可是大姐最讨厌披头散发的碍事。
看来她是为了这在心烦。
“想把头发绑起来吗?”
衣衣抬头看了他一眼,难掩疑惑。
他会读心术不成?
看着她难得一见的
惑,云海轻笑,起身拿了梳子,为她梳理一头长发。
而衣衣就这么的定住身形不动,没有拒绝,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不拒绝,也许是因为她再也受不了散着长发吧。
但她仿佛被催眠般,只是背对着他,任他的一双大掌在自己发间穿梭,亦不经意的碰触到她的肩背,那感觉很舒适,且让人心神松弛,她只觉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松。
仿佛有种魔力般,衣衣不
沉
其中。
云海舍了梳子,以手指梳开她如丝缎似的长发,感受手掌下的软顺,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进许多。
他几乎是贴上她的背。
松手将她的长发拨到她左肩侧,云海也顺势的圈住她,大掌移至她身前,玩起一束秀发。
“要绑辫子吗?”
低沉有磁
的声音滑过她心房,他温热的气息就在她耳畔,衣衣却没推开他,犹呈现完全的放松状态。
美人在怀,很难不心猿意马。
“衣衣…”轻唤一声,他侧身弯
轻吻上她的
。
她冰冷的面容在刹那间有丝崩解,让云海得以窥视其心。
但一眨眼工夫,衣衣已经收拾起一切不该有的情绪,起身推开他。
“麻烦你,绑辫子。”气息虽然有些不稳,但面容是一贯的冷淡,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她也会逃避?若不是时间不对,衣衣页的会笑出来。
从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有这么柔
的行为,想来是放松太过了。
云海也不
她,只是扬起自满的笑,开始认真的替她打理一头长发。
再怎么冷情的人,也是会有热情的另一面,而他,就是要引出衣衣那隐藏于内心深处的热情。
“你到底会不会?”
终于恢复正常,衣衣观察他那明显放轻的力道和净梳着她长发的动作。
听见她的怀疑,云海也只脑凄笑。
他堂堂一帮之主,怎会替女子梳理长发,更遑论编辫子,他只是想亲近她!
“就知道你不会。”看他的窘态,衣衣忍不住笑了。“这拿去,夹起来就算了。”她的要求不高,只要别散着一头
发就成。
云海宠溺的看着她的笑容,接过发夹。
正要研究发夹的开法时,他却注意到发夹的不寻常,他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但他就是有种感觉,这发夹能伤人!
“这是什么?”忆起那晚,她好像就是用发夹救了随山。
“发夹。”收起笑,衣衣又恢复一张无表情的冷脸。
“我知道,但你用它来防身吧!”云海将她转过身面对自己。“这东西是哪来的?”
无论是黑市或一般商店,都没见过这种东西。
“双双,我另一个妹妹做的。”衣衣一言带过。“你到底替不替我绑,不愿意的话就别浪费我的时间。”
比起双双发明的东西,她更在意自己的散发。
云海不语,想起姗姗似乎提过二姐是个天才发明家,再看了发夹一眼,他动手拢起衣衣的长发。
那样的人,应该是不可能被自己所网罗,可惜了!
“好了。”终于将她的长发固定住,云海这时才知道原来绑头发是这么麻烦又困难的差事。
但若对象是她,倒也颇有乐趣。
衣衣甩甩头,试试他夹得够不够牢。
“嗯,你还满有天份的嘛。”解决了多
来的烦闷,她好心情的赞他一句。
“是吗?”云海不着痕迹的靠近她。“那我天天替你绑吧。”
衣衣无所谓的点头,只要他不赚烦,怎样都好。
堂堂一帮之主,沦为她的仆人,这倒有趣。
一时之间,两人就这么并肩坐着,谁也没开口,谁也没移动。
时光仿佛就这么停止,在他俩的身上。
***
反正在狂战的日子也没啥事做,没人管的衣衣晃着晃着就想到自己那名病人,听说他转院回狂战附属医院了。
因为没事,她便想去看他,在问清楚附属医院所在,衣衣闲闲的往那踱去。
看来狂战来头不小,内部居然还有附设医院,看着眼前的景象,简直和一般医院差不多,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就是这样的吧!
看来他们受伤的人一定不少。
正逛着,
面走来一名眼
男子。
“小姐!”是林文得,狂战附属医院的负责人。“你怎么来了?是伤口不舒服吗?”
“没有,我那个病人呢?”
“病人?”林文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指的是谁?
她的病人?她是医生?
“就是那三个兄弟其中之一,身上有十几道刀伤的。”她的病人太多,实在记不得名字,但那长得相像的三兄弟倒是很显眼的目标。
果然,林文得一下子就想起“你是说随山?”
衣衣挑挑眉“就是他吧,人呢?”
林文得虽然觉得奇怪,但那天看帮主如此礼遇她,也不便多盘问,他微微一笑,朝衣衣点点头“随山在三楼病房,我带你去。”
她面无表情的点头,跟着他往电梯走去。
“小姐是外科医生吗?”按了三楼按键,林文得看着她,很难将她与随山伤口那利落的处理手法联想在一块。
“我姓秦,拿刀是我的乐趣。”看着楼层显示,衣衣答得简洁。
“是吗?”林文得拨开头发,突然盯住身旁的人。
秦?年轻的女
外科好手?这令他想到一人。
“秦小姐…你该不会就是人称‘外科圣女’的秦衣衣吧?”震惊的看着她冷淡的侧脸,林文得心里有点期待。
因为他向来崇拜这位外科天才。秦衣衣除了外科手术勇于突破传统的天份手法外,尚有许多份珍贵创新的研究报告,以及独力开发的各式葯物,
由贝式上市出版贩卖,其成就可非一般医者所及。
“我是。”眼见三楼已到,衣衣没理会他那过度兴奋的
气声,径自走出电梯。
三楼看来是特别病房,所以衣衣也不需他带路,因为她又看到了一贯守在房门口的两名大汉。
还真是眼
好认。
“秦小姐…我、我…”他连忙追上她,过度的兴奋让他一时之间连话都不会说了。
“忙的话请自便,我只是看看。”衣衣没看向他,只是朝门口的两尊大汉摆摆手,旁若无人的往房内走。
而门口的两名大汉见过她,又见后头还跟着林文得,于是没有阻拦的让她和林文得进病房。
“看来你复原得不错。”衣衣看着
上的人,
角微微勾起。
果然,在没有人打搅的情况下,伤口收得很快,就连他原本欠缺血
的脸也染上一点红润。
看来她是没得玩了,还是另找别的目标吧。
“你怎么会在这?”躺在
上的随山愣愣的看着她走进来,不太敢相信出自己的眼睛。
他不是在帮里附设的医院吗?这女人怎么会出现?
“拜你之赐,得以来贵帮暂居。”衣衣随口回答,决定还是回房算了。
“我?”随山觉得冤枉。“关我什么事?我有文得就可以了,谁要你这庸医来凑热闹?”
说真的,他对这冷血的女医生有点感冒。
“随山!”林文得开口制止他。“秦小姐绝对不是庸医。”
若秦衣衣是庸医,那全天下都没名医了。
“我承认我是。”衣衣笑了出来,觉得这话颇有意思。“而且麻烦你善用一切管道为我宣扬这件事。”
她衷心希望他能灌输世人这个“事实”省得老是有人爱烦她。
“秦小姐。”林文得以为她说的是反话,急忙的开口道歉“真不好意思,随山只是无心,你别介意。”
“文得!”随山不解的看她。“你为什么对她那么恭敬?我又哪里说错了?我就不信你的医术会比她差!”
文得可算是顶尖的医生,要不帮主也不会招他入帮,反倒是眼前这来历不明的女人,她算什么?
衣衣看了两人一眼,懒得搭话,一摆手,决定出去四下走走。
“秦小姐!”林文得瞪了随山一眼,连忙跟出去。
“我说错了什么?”随山摸摸头,只觉得莫名其妙。
***
“秦小姐!”林文得两个大步便追上要进电梯的衣衣“真抱歉,你别生气,随山就是心直口快,没恶意的。”
衣衣打断他自以为是的话“谁说我生气了。”
“要不然…”林文得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揣测着她的心意“你掉头就走,是有急事?”
“我在这能有什么急事?”衣衣反问他。
“那…”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因他太过崇拜这位医界天才。
衣衣瞟他一眼,没费事搭腔。
“这…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进我的…研究室…一起讨论…”不好意思的说完,林文得的脸有点红。
衣衣一听,眼神发亮,只因她闷得慌。
研究室耶!听起来很吸引人。
“好,这就走。”
林文得没想到她答应得如此
怏,漾开了笑脸。
“这边请。”难得遇见同道中人,更何况是自己专业领域上的偶像,他兴奋之情自是不在话下,当场带着衣衣到自己的研究室,连自己从不轻易示人的研究报告也拿出来和她共同讨论。
而衣衣抱着“反正也没事好做”的心态,难得破例的和人一同研讨,这才发现其实两人的某些想法、理论还相当的相似,遂也认真了起来。
终于找到事情好做了。
***
“听说你在国外曾接过许多心脏外科的特案?”即使面前摆着热腾腾的食物,林文得的注意力仍是放在衣衣身上。
一旁的云海注意到了。
“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跑来风楼用餐?医院没事!”轻淡的嗓音依然,却是隐藏着一股寒意。
但全副心思全放在衣衣身上的林文得完全没发觉,倒是一旁的何家兄弟张大了眼,等着看好戏。
老大对秦小姐动心的新闻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对医学无比狂热的文得还在状况外,居然敢当着帮主的面,这么大咧咧的盯着秦小姐不放。
平
的林文得虽然很聪颖又反应敏捷,但在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就只有许多堪称“诡异”的外科手术,而成功的执刀人正在眼前。
所以,对于云海的问话,他只是匆匆一笑以对,随即眼光又胶着于用餐中的衣衣。
“秦小姐?”
衣衣叉起牛排,没多在意他的话,点头就算回答。
“那,不知你印象最深的是哪个病例?困难度如何?心房和心室间缺损
合术、先天
开放
动脉屡管结扎术、门脉高
症血管断离手术,这些你有什么实际上
刀的意见?”
看着他那股子狂热样,何氏兄弟也只能摇头。
衣衣仍是嚼着鲜美多汁的牛排,仿佛他问话的对象并非自己。
基本上,她仍是不喜欢和人讨论,无聊时除外。
“文得,我不认为这话题适合在餐桌上提出。”终于听不下去,云海出言制止他的滔滔不绝,相当不喜欢他那样
着“他的女人”
“帮主,话不是这么说。”林文得稍稍转开注意力,语气中颇不以为然。“难得遇上秦小姐这种高手,你要我不问岂不是要我的命?”
“你平
的医疗会议开得还不够?”云海记得他有事没事总爱东奔西跑,四处找人开会研讨。
“那不一样,程度差很多。”他现在才发觉以往去参加的研讨会全是个
,和不如自己的人有什么好研讨的?不过是去解答别人的疑问;但现在不同,终于让他遇上高人,秦衣衣就像个无尽的宝藏,值得他去探索,而且要把握时间,毕竟谁知道她会在这待多久!
秦衣衣的冷淡可是世人皆知,说不定她转念一想,马上就走得不见人影,那他岂不是白白浪费机会?
所以,即使帮主的脸色难得的有点难看,他也无意放弃。
“秦小姐?你该不会介意吧?”林文得一脸期待的看向他心目中的大偶像,完全无视于云海的怒气与何家兄弟的挤眉弄眼。
衣衣
下最后一口牛排,优雅的拭了拭嘴角,端起红酒啜饮,根本不把眼前的情况当回事。
“秦小姐?”林文得不懂“死心”两个字怎么写,仍是锲而不舍的瞧着她,只希望她能像刚才在研究室时一样,开开金口解答自己的一些疑点。
“文得。”坐在他身旁的随谷看不下去,微扯他衣袖,示意他该停止。他神经也太
了吧!没瞧见帮主已经盯了他好一会了吗?还不会看人脸色的闭嘴,不知死活的
着秦小姐。
只可惜,现在林文得满心满眼只装得下衣衣,对于他“救命”的行动完全不予理会,仍是热情的看着衣衣。
云海觉得他受够了,剑眉一扬,眼看就要发难,衣衣倒是开口了。
“请慢用。”起身前,她以眼神制止亦想跟着离席的林文得。“很抱歉,平常时间,我没有和人讨论的习惯,也许我哪天无聊了,就会去找你继续今
未完的话题,但请你不要紧追着我要答案。”
一番话,说得林文得失望不已。
“不过,反正我也没事好做,若贵院有什么棘手病人,我倒是可以代为分忧。”
林文得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只不过衣衣话还没说完。
“但是,请你切记一点,我很挑病人!所以,找我前,请先详加思量。”淡淡瞄他一眼,衣衣转身准备上楼休息。
“秦小姐。”林文得唤住她。“请问你挑的标准是…”
一回首,衣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而后轻轻的开口“提示,我非常的嗜血。”
听见答案,他愣在当场,何家兄弟不予置评,云海则是笑了出来。
衣衣无所谓的耸肩,重新迈步回房。
“你们慢慢吃,别来吵我。”
“帮主,她…”好半晌,林文得才回过神来,一脸不解的看着眼前笑得甚是开心的云海。“嗜血是什么意思?”
拭净嘴角,云海紧接着离席,临走前,他相当好心的为他手下的大医生解惑。
“据她小妹的说法,衣衣不只嗜血,她的兴趣还是动刀和切尸体做研究,所以,若不是极度困难或血
成河的病例,她可能打不起精神接。”
傍了三人一笑,云海跟着上楼。
“帮主他…是在开玩笑吗?”一脸不敢置信的林文得转头看向随乡、乡谷,询问着两人。
“我的意见是,你最好离秦小姐远一点,以保生命安全。”看今晚帮主的表现,他就可得知。
林文得愣愣的看着随乡离开,转向仍在用餐中的随谷“随乡那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秦小姐会拿我开刀吧?”
随谷听了,也只能摇头“反正你照做就是了,要不然连我们都救不了你。”
帮主对秦小姐的好感是与
俱增,他们当人下属的还是谨言慎行,免得打翻了他的醋才子,谁知道平
公私分明的他会不会被爱情冲昏了头,一反常态。
看着随谷也走人,林文得却犹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不明白他们的话为何充满玄机。
不管,就算他们再三警告,他还是要找秦小姐,毕竟机会难得啊!
至于他们说的“生命安全”他相信事情应该没那么严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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