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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

 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在黑夜中行走,最后停留在牢房外。他伸手推开牢房大门,门板移动的嘎响声惊醒了正坐在椅子上打盹的狱卒。

 狱卒一见来人,顿时双眼一睁,显得十分有精神。他连忙站起身,敬畏地唤道:“岛主。”

 独孤残生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往内走去,然那轻轻的一瞥,却已将那名狱卒的魂吓去了一大半。

 不知她现在是否醒着?独孤残生在心头问着。

 越往里头走,他感到自己的心跳越加快速…对于这种无法抵制的情绪,他着实懊恼万分。

 他的脚步最后在柴可人的牢房前停住,发现她正躺在上安睡。

 见此情况,他不由得松了口气,脸上的刚硬线条也渐渐柔和,深情的眸子投向她的睡容,再无法移开…

 在将她关入牢房的那一刻起,他似乎也将自己的灵魂一同关了进去。

 他无法休息,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睛,她的倩影就会自动在他脑海进浮现,不论过往或现在,她的笑与泪、她的喜或忧,在在敲击着他的心,令他难以成眠。

 “为什么要背叛我?”独孤残生嘎声问。

 这也不知是他第几次这样问着自己,却始终想不出原因。他明白能给答案的人只有她,但心中又害怕她说出非他愿听到的真相。堂堂的一岛之主竟有这种怯弱的逃避行为,令他自己都感到羞

 可是,他是真的怕呀!

 “唉…”叹息声无预警地在他背后响起,独孤残生眸光一凝,再度回复之前的冷。

 他可不记得身后的牢房有关着任何人!

 “明明心里对她挂念得要命,却又狠下心将人家关在这没人住的地方,我说岛主啊,您何苦如此为难自己呢?”戏谑的语气似不将这人人畏惧的独孤残生放在眼里。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独孤残生抿了抿嘴。不须费时猜想身后的人是谁,因为在这座岛上,敢这样对他说话的人,只有一个!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冷声问。

 “嗯…让我想想我在这里做什么…“

 “索…情!”独孤残生语带警告。

 “哎呀,岛主你可说错了,我再怎么大胆、多情,也不敢向可人索情啊。”索情犹不怕死地说着。

 “你!”独孤残生转过身,狠狠地瞪视着牢房里的他“谁凖你这样叫她?”

 索情轻笑一声“当然是她本人准许的喽。”

 独孤残生心头顿时燃起一把火,握紧的双拳发出了“喀啦喀啦”声。

 “别气别气,只是个名字嘛,又不会要了你的命。”

 “你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唔…我算算…前天吧。你后脚一踏出,我就借了这间牢房来住住了,顺道打发打发时间。”

 “你倒逍遥的…”

 “嘿,不然我怎能称为‘逍遥公子’呢?”索情笑道。

 独孤残生忽地扬起了恶意的微笑,看得索情心头发

 “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没什么,只是要你到海上逍遥几天。”

 “哦?”索情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渡船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不会吧…你要我这二当家的去当船夫?!”

 “你这二当家的既然可以闷到进牢房打发时间,那当个船夫替下属们分担劳务又有何不可?”

 索情好半晌不吭声,最后才耸耸肩“算了,又不是没划过船,还怕你不成。”

 说完,他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接着走到牢门边,将他之前绕在门上的锁链取下,潇洒地走出牢房。

 才一站定,索情却突然伸手往独孤残生脸上一抓,神速地撕下了一块皱褶紊乱、凹凸不平的假脸皮,顿时出了独孤残生的真面目。

 那仍是一张如八年前一般俊逸非凡的脸庞,原本受伤的右颊,早已完好如初,曾经冒出鲜红血的伤口,并未在他脸上留下残酷的疤痕。这都得归功于索情的师傅施展他妙手回的本领。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在他的右额近发际处,却有一块形状特殊的伤疤,任人如何医治,就是无法消除。疤痕沿着发缘,形成了弯月形的记号。

 一轮残月,如同他的心。

 索情扬了扬那张假脸皮“我曾警告过,在我面前不凖贴上这块假疤痕,不然就表示你藐视我师伯的医术。”

 独孤残生之所以一直贴着那块假皮,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时时警惕自己曾受过什么样的伤害,一报不了仇,就一不恢复真正的面貌。

 这点索情当然知道,但为了尊敬他的师伯,于是只要求单独面对他昌不凖贴上假皮。只是这会儿他也不想想,是他自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独孤残生面前,可不是人家故意挑舋。

 独孤残生眉间一锁,以更快的速度将那块脸皮从他手中抢回。

 空着的手尴尬地举在半空中,索情只好活动活动那五手指头,耸了耸肩。

 “快滚出去。”

 “是…不打搅你‘窥视’了,我马上滚。”索情坏坏地扬起嘴角,接着转身离开。当他才跨了三步,却又突然停下,微低着头,似在思索某件事。

 独孤残生见状,只是冷眼看着他的背影,并不开口询问。因为他知道用不着他问,索情也会自己开口。

 “唉,虽然你对我如此狠心又无情,但我这个人对你可是有情又有义的,所以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索情先捧了捧自己后,才道:“别再让你的可人儿待在这儿了,她的身子状况并不好,除非你是故意要折磨她,让她死在牢里,不然还是趁早将她带出去,免得到时候病得七八糟。就这件事了。”

 索情说完后,便踏着轻快的脚步离去。

 不一会儿,只见狱卒紧张地从前头奔来。

 “岛主,二当家说您有事找小的。”

 独孤残生闻言嘴一抿。好个索情…

 等不到岛主出声,狱卒心里感到十分惶恐,一对眼睛直盯着自己的脚,连眨都不敢眨一下。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好不容易,独孤残生终于说话了:“开锁。”

 一声令下,狱卒赶紧掏出挂间的钥匙,解开柴可人牢门上的锁链。

 独孤残生弯进入,来到柴可人边,不再犹豫地小心将她抱起。然才一拥她入怀,从她身上传来的不寻常体温便令他皱起了眉头,他低下头以额抵住她的…

 “该死的索情!”独孤残生轻咒着。他敢肯定索情绝对知道她在发烧,却故意不明白告诉他。

 不再耽误时间,独孤残生旋即抱着柴可人离开这昏暗的牢房。

 九霄厅的后方是一座牢院,大门上没有题字的门匾,只单单挂了一块以金黄镶边的红色弯月,岛上的人皆不敢轻易踏入此地,因为这里是岛主的住所,人称“绛月阙”

 当独孤残生抱着柴可回到绛月阙时,发现原该一片漆黑的屋子,此时却都亮了灯火,而专门服侍他的两名婢女小容、香儿早已站在他房外的花厅等候,一人手捧了盆水,一人则捧着一套干净的衣服。

 独孤残生暂时不理会两人,先抱了柴可人进房,将她安顿在上后,才转身看着她们。

 “进来。”

 两人闻言马上走进他房里。

 “岛主,二当家刚才已经吩咐我们煎葯了。”香儿开口道。

 又是他!

 独孤残生暗自咬了咬牙。索情是看凖了他定会将可人带出来,并把她安置在自己的住所…对于心思被看透,他可不觉得好受。

 “岛主,这套衣裳是要让夫人换上的。”拿着衣服的不容接着说。

 夫人?独孤残生心头一缩,淡淡地吩咐了句:“替她更衣。”

 说完,他便走出房间,站在花厅等候。过了好一会儿,当他再度进来时,已将适才被索情撕下的假疤痕重新贴上。见小容和香儿为柴可人换好了衣服,便出言遣退。

 “你们先下去。”

 “是。”两人收拾好原本穿在叶可人身上的衣服后,便静静地退下。

 房内是一片寂静,倒让柴可人的呼吸显得急促又沉重

 独孤残生无言地坐在沿,一手握住她在棉被外的手,温柔地抚着她的掌心,指尖传来了也手掌细的触感及炙热的体温。柴可人的手掌渐渐收紧,将他的手指握在手中,接着足地叹了口气。

 “你心里可明白,你此刻握着的…是谁的手吗?”

 “唔…”柴可人喃喃低语,声音细微得让人听不到。独孤残生倾着身体,将耳朵贴近她的想听她说什么,但她却合上嘴不再说话。

 带着遗憾的心情,他轻啄了下她的

 在等待葯端来的这段时光中,他只是握着她的手不放,痴痴地看着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的脚步声阻断了他的沉

 “岛主,夫人的葯煎好了。”来的人是小容。

 “拿进来。”

 “是。”小容捧着葯碗走进。

 “葯放着就好,下去休息吧。”

 “可是…”

 独孤残生看了她一眼,小容知道自己无法违背他的意思,只好道:“那小容先告退,岛主请早点休息。”

 待她出去后,独孤残生才起身去拿葯,回到边,却发现柴可人正幽幽转醒。她惘地看着四周,眉头微蹙,当视线对到他之时,她微微愣住,最后扯动嘴角,扬起了最美的笑容。

 两人就这样无言地对望,直到他察觉手中的葯快凉了,才轻声地说:“你生病了,把这葯吃了。”说着,便舀了匙汤葯来到她嘴边。

 柴可人配合着他,眉头不皱地一口一口将整碗葯全喝下,那对蒙的眼睛自始至终一直看着他,未曾离开过他的脸。

 独孤残生用手指揩去她嘴角余下的一滴葯汁,将它移到自己边,尝着那苦涩的味道…

 她最怕吃苦的,不是吗?为何此时她能面不改地喝下它?

 见她疲惫地眨着双眼,他柔声道:“睡吧。”

 她若有若无地摇头,似是想再看着他。

 独孤残生见状,伸手抚着她的脸、她的发。“睡吧,我会在这里陪你。”

 纵使有他的低喃细语及轻柔爱抚,仍无法使她满意地闭上眼睛,她执意要看着他…望着他…

 时间慢慢地流逝,记忆却向过往倒去,渐渐回到了两人相遇之初…

 八年前

 独孤青赶忙跑着,急甩掉身后那三人。

 “在那里!”

 刻意低的声音指引另外两人凖确地追着前方那道青色身影。

 四个人就在巷子胡同里追逐着。也幸得这梅州够大,街道巷子够多,才能让那三人在一时之间抓不到独孤青。

 “今天是走了什么霉运?谁不撞着,却偏偏遇上他们。”独孤青边跑嘴上边念着。刚在大街上和那三人遇个正着,他想也不想马上转头就奔,连头都不敢回,进了巷子,在里头东绕西绕地想甩开他们,但怎么都甩不掉。

 又跑了好一会儿,独孤青知道了那三人的难,心下有了决定。

 他来到了一个多岔的路口,双足一蹬,轻盈地跃过一道漆红的高墙,隐去他的身影。

 独孤青原本是计划在里头蒇个一时半刻,等那三人死心离去时再偷偷溜出去。毕竟私闯民宅不是件好事,更何况他越过的这道墙甚高,定是城中大户,要是被裹面的人发现,事情铁定闹大的。

 只是,计划归谋划,现实归现实。

 独孤青怎么也没料到,当他才一落地,视线就正好对上了一双清澈灵秀的大眼…

 时间在那一瞬间停止。

 大眼的主人讶异地看着这份从天而降的“惊喜”没有惊叫,也不见慌张,只是愣愣地盯着那张离她只有几寸之隔的俊秀脸庞。

 独孤青呆住了。

 这种出乎意料的意外让他脑筋一下子转不过来,尤其两人之间的距离是这么地近,近到他可以贪婪地取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甜香。他的眼睛无法自她水漾般的眼眸移开,那粼粼湖水好似有种吸引力,不停地在召唤他,让他不由自主地沉溺…

 胶着的目光中暗自传递着奇特的电,心头不稳定地跳动,让他们更深切地凝视着对方。隐隐约约中,他们仿佛知道了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就要降临在两人身上…

 “啊!你是谁?!”

 女子惊惧的声音打断了两人视线的纠,独孤青心头一凛,暗叫不妙。果然,墙外马上传来卫声音。

 “找到了!在这道墙内!”

 独孤青猛然抓住她的手“我叫独孤青,你呢?”情急之下,他也没想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不便宜。

 “柴可人。”她没有任何迟疑?*鲎约旱拿帧?br>
 “柴可人…”独孤青轻声重复,然后认真地道:“我会再来找你。”

 说完,他轻轻一蹬,人就跃到了围墙上,外头立即响起了叫喊声:“在那里!”接着他便消失了身影。

 柴可人愕然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式。这么高的墙,他竟然轻易地就跃上…

 我会再来找你。

 他是说真的吗?柴可人两手覆在自己的心口,那裹冲撞的力道让她不红了娇颜。

 她在期待。她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期待那天的来临…

 水潺潺,在这炎炎夏日中,可让人暂时忘却那股令人烦躁的闷热。

 节奏分明的水声以往总有畅的琴音伴随,然近来这几,琴音却如石子打水,叮咚几声便停止,不再是一首首动听的曲子。

 水池旁小亭中,柴可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琴弦,微锁的眉头中,有着难以解的愁绪。

 原来,思念是这么苦的一件事。

 仅那视线的,竟能让她思夜念。两人之间除了名字之外,对彼此没有再多的认知,但…她就是无法不去想他。

 我会再来找你。

 为了这句话,她已经等了他一个月。最初的期待随着时间的过去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失望,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虑。

 他不会再来了。柴可人在心中对自已道。可是在心底深处,却仍有一簇微弱的火苗犹自跳动着…

 “小妹。”

 沉稳的呼唤声响起,柴可人抬起头看着向她走来的人。

 “大哥。”

 柴来到她身旁坐下。在一边服侍柴可人的丫环为他倒了杯茶后,便被他遣开。

 “大哥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找我?”

 柴先喝了口茶。“小妹言下之意,是在提醒我已经忽略你好一阵子?!”

 “我怎么敢。”柴可人笑道“大哥平忙着处理府中事务,别累着自己就行了。”

 柴家是经商的,由于柴家二老在早些年前已离开人世,柴家的基业便由长子柴接下。他本不热衷此道,但基于一股责任心,他不得不强迫自己掌管这一切。

 前些日子,因为付的货品出了问题,柴为了解决那件事,有好几天都忙到了深夜才入睡。

 “忙归忙,我倒不觉得累。”柴轻松地说道,接着便直盯着她那张秀雅细致的脸庞。

 柴可人被他瞧得不自在,大眼也往他脸上看去。“大哥,你在看什么?”

 “看你。”

 “我当然知道你在看我。只是…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有心事。”

 柴可人闻言马上转移视线,柴见状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可以告诉大哥吗?”他问。

 柴可人抿了抿嘴,摇摇头。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勉强。”柴伸手点了下她眉心,淡笑道:“只是大哥希望你过得开心一点,别再愁眉不展的。”

 “嗯。”“待会儿有位重要的客人要来,大哥不能再多陪你了。”

 “不要紧的,大哥慢走。”

 柴可人送走了柴后,不知不觉地来到遇见独孤青的位置上站定,仰望着当时他离去的方向,失神地低喃:“柴可人,难道…你就这样被他困住了吗?”

 夜晚,绛香楼里,柴可人照惯例在丫环点上桌上的灯火后,便要她先行退下休息。

 她坐在椅子上,手中拿了本诗词的册子,然才看了一会儿,她就一脸苦笑地将它合上,起身来到琴案前坐下,双手放在琴上,却动也不动,径自发起愣来。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开启,但沉浸在思绪中的柴可人并没有发现。

 那人进来后,也不立即开口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她。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琴音拉回了柴可人飘散的心神,原来是她的手指头无意识地拨了下琴弦。忽地,她察觉到房里的异常气氛,直觉地抬头看向门边…

 猛然屏住气息,她不敢相信此刻出现在眼前的人。

 “我说过我会再来找你。”独孤青柔声道。

 柴可人只觉喉咙被勒得紧紧的,口仿似纠成一团,狂跳动的心撞得她好疼…好疼…

 独孤青一脸紧张地走到她身边,曲膝半跪着,一手扶着她的肩,一手抚着她的脸。“别哭,你别流泪啊…”哭?谁在流泪?

 直到他的手拂过她的脸颊,脸上传来凉的感觉,她才知道自己的泪已泛满双颊。

 “你为什么哭成这样?”独孤青心头一阵慌张。该不会是她不愿意见到他吧?

 “两…”柴可人的喉咙像哽住般,话说不太出来“两个月…我…等了你…两个月…”

 一种情感猛烈地冲击他的心,那股震撼教他忘情地拥她入怀,在相拥的那一瞬间,两人的身体竟同时一颤,心裹有说不清的激动,像是彼此皆寻到了此生惟一的依靠。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满怀歉意地道。

 柴可人紧紧地抱着他“你好可恶,让我等那么久…”

 “对不起。”

 “你好可恶…”

 “对不起。”

 “你…唔…”她的被他封住。

 四片炙热的瓣火热又生涩地辗着…直到两人都受不了口近几窒息的压力,才不舍地拉开彼此的距离。

 柴可人满脸嫣红,上的热辣使她下意识地抿嘴滋润,却尝到了他余留的味道。

 “你…”“我…”

 两人同时开口,也同时噤声对望着。不需要言语,她从独孤青的眼神中看出了他让她先开口说话。

 “你…你为什么过那么久才来?”这个答案她非知道不可,好让她对苦等了两个月的心情有所代。

 原来独孤青那跳出柴家大墙后,为了一劳永逸,以防后再被那三人追赶,于是他便逃离了梅州。

 他花了好几天时间,从这个城奔到另一个城,从另一个城,又再奔到另外一个城,最后来到苍邑城。

 在苍邑城停“留的期间,他从城中老百姓口中听闻在城外西郊的苍邑山里有个“狂风寨”寨里的山贼无法无天,只要遇着他们,非但财物被洗劫一空,有时还会被杀、被掳,稍具姿的女子,则会被他们捉回山寨享乐。所以除非必要,不然他们绝不会西行,若真要西行,那也必定绕个好大的远路,宁愿多花点时间,也不愿不幸去遇上他们。

 独孤青当时听了只觉一股莫名的热血涌上,想去会会那群山贼,看看他们有什么本领,于是便只身前往苍邑山。

 到了山下,却正好见到有人在打斗,一群绿衣壮汉持刀对付几名红衣男子。看清民政部后,他明白了那几个红衣男子是行经此地的镖师,而那群绿衣人,不用想也知道是狂风寨的山贼。

 他不说二话地上前去帮忙,很快就击退了那群山贼,他当时认为狂风寨也不过尔尔;待那些镖师向他道谢后离去,他便上山打算挑了狂风寨。

 山上途中,一道黑影如狂风般向他袭来,独孤青不由分说便和那人打了起来。对方强劲的功力让他感到讶异,他不敢分心,使出所有的看家本领,专神应付。一时间,双方你来我往,打得不分上下。

 过了上百招,对方已渐败象,独孤青正想乘胜追击,却不慎踩到松动的土石,他连忙移稳住身体,然就在那松懈的一瞬间,对方锐利的刀尖已刺进他的左肩。

 当他想还击时,却发现自己左半边已不能动;刀上有毒的念头才一闪逝,他便昏厥过去。

 后来,他才知道那名黑衣人原来就是狂风寨的寨主叶训,而自己之所以没死,是因为叶训解了他的毒。

 但叶训会这么做,并不是良心发现放过了独孤青,而是想慢慢地折磨他。

 叶训并没有让他饿着,每逃讪凖备好三餐让他吃,只是每天中午过后,他就会到牢房里拿起鞭子,狠狠地鞭挞独孤青,复一,让他身上的伤永无痊愈的一天,也教他无法轻易地死去。

 那时的独孤青心中只得下两件事,一是对叶训的仇恨,另一件则是那对柴可人许下的承认。

 无论如何,他都得再见她一面!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件事如此执着。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看守独孤青的人见他病奄奄的,一点威胁也没有,所以就渐渐放松了戒备,夜里睡得呼声连连。独孤青看凖了时机,轻而易举地解开了牢门的锁,而那名看守的人也在睡梦中丢掉了性命。

 悄悄地离开牢房后,他先躲在暗处,观察寨里的情况,知道除了守夜的人之外,其它人早已入睡。于是,待五更将过,守夜的人精神最松散之时,他一把火烧了厨房,厨房燃起熊熊大火一下子就延烧到了其它房舍,没一会儿叫喊声四起,独孤青便趁逃出了狂风寨。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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