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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怀疑悠朗有别的女人!”

 香织劈头撂下的一句话,让夜遥喝得正开心的果汁口而出,直直洒在纯白的桌巾上。幸好香织利落、迅速地往旁边一闪,否则她这一身精心打扮的衣裙就要往干洗店报到去了。

 “这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啦。”香织摆摆手。先仔细挑选菜,再决定餐后甜点和搭配的饮品。

 “你下午有没有空?这里的下午茶和午餐一起点的话,有优惠折扣,你要不要也来一份?”香织一点都没察觉夜遥脸上忐忑不安的表情,还兴致地建议她点套餐比较划算。

 “随便哪一样都好。”夜遥比较想知道香织对于悠朗近的行为有什么惊人的新发现。

 于是香织点了一份西合璧的奇特料理…辣鱼子意大利面。一面吃得津津有味,一面开始告诉夜遥,悠朗这些日子令人怀疑的怪异举止…

 “我们已经一个礼拜没做了!一个礼拜耶!那个好的野兽悠朗居然有办法捱过一个礼拜,鬼才相信咧!他肯定是背着我有别的女人了!”

 “确实很不寻常。”开口说话的是夜遥没听过的陌生女声。

 吓一跳,这个正一脸兴味着果汁的高中女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夜遥循声瞥向旁座,才发现不知何时旁边竟然坐了一个人;这陌生女孩不但笑嘻嘻地喝干香织的果汁,还伸手偷袭她的可乐蔬菜饼。

 “真希!你又跟踪我了!”香织一掌打红真希白皙的手背。得寸进尺想偷她的东西吃,等下辈子吧!

 “她是谁呀?”夜遥看真希缩回被打疼的手,两眼巴巴地望着她的盘子,只好切一块可乐饼,分给她吃。

 捏着那块香的饼,真希像只得到骨头的小狈一样,开心地咬了起来,脸上足的可爱表情令人忍不住想买下整座餐厅好让她痛快地尽情吃个够。

 “一只狗。”

 香织觉得自己最近麻烦不断,一下子得担心悠朗出轨,一下子还得照顾这个途高中女生。也不晓得最近是怎么回事,这家伙居然黏上她;就像三秒快速胶一样,过了起头三秒不甩掉,她就注定跟你一辈子了。

 “你…不用上学吗?”夜遥忍不住问真希。

 “堇说用不着上学,就可以赚好多钱,如果我不想跟她们一起赚钱买漂亮衣服和皮包,那我也不用去学校了。咏美说如果我去上学的话,她会让我后悔。”真希一下子就解决了手里的食物,她用手背抹抹嘴,看夜遥因她的话而停下刀叉,便开口问道:“你不吃的话,我可不可以替你吃掉?”

 夜遥将整个盘子推到她面前。“这些都给你吧!”

 “不想一起实践援助际,就会被团体排挤踢出去,她的例子倒是还好,只要转学或者不去学校就行了;有些人则是不被活活死,事件根本就无法结束,无论逃到哪里都一样。”香织说。

 这个现象在日本存在已经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集体凌事件层出不穷,乐观一点把事件画成漫画“GTO”大家轻松看一看也就算了;严肃一点就变成新闻画面,然后一堆学者研究讨论了老半天仍然不见改善,只能广开心理辅导课程,亡羊补牢罢了。

 “她们不是好朋友吗?”怎么翻脸像翻书一样?

 香织一叉子卷起一大口面往嘴里。“好朋友到底如何界定?当利益冲突时、当感情变质时,一句好朋友就能将问题解决吗?就拿我和你来说吧!假若今天悠朗向你示爱,而你也对他有相同的强烈感觉,你会因为我们是好朋友,而放弃一段可能十分幸福的感情吗?”

 这个惊人的假设,让夜遥差点跌下椅子!若是香织知道悠朗曾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难保她不会命丧香织忿怒的叉子下,死得冤枉。

 “好烂的假设,我们根本不会喜欢同一型的男生。”夜遥只好顾左右而言它,极力装傻到底。

 “如果呢?我是说如果。你会不会为了爱情背叛友情?”真希着手指头问道。

 懊死!她已经没东西可以拿来住真希那张可怕的馋嘴,才让她逮着机会问出一个这么直接命中要害的犀利问题。

 “我想我是不会,因为我觉得比起爱情,还是友情来得可靠长久。”夜遥的答案与天下大多数女子的答案相同,只是这些人不见得真正遇上足以消磨理智的疯狂爱情,所以答案虽然如此正义凛然,却是假设成分居多。

 “如果是我,我会!”香织挥舞着她手里的银色叉子。“如果他不幸地爱上我,那么代表你就得不到幸福,既然如此,还不如让我和他一起幸福,也还给你重新追求幸福的自由。”

 香织的幸福论,引得一旁的真希猛点头,夜遥却沉默不语。

 若是自己的幸福是建立在好友的痛苦上,那么这份幸福也就不如预期来得快乐了,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我横刀夺爱抢走悠朗的话,你还是愿意祝福我们?”夜遥提起勇气问出口。

 “我也好想知道,你会祝福我们吗?”悠朗赫然出现,并且大方地由背后搂住夜遥纤细的颈项,把夜遥吓得差点疯狂尖叫。

 他想干什么呀?居然在香织面前这样亲昵地搂着她,简直找死嘛!

 “你休想!”

 香织用力摔掉手里的叉子,银叉一离手“刷地”一声垂直钉在桌面上;夜遥心惊跳地盯着那把小凶器,完全没注意到脖子上黏着的悠朗已经被香织拎着耳朵带走,强迫他坐在她身旁陪笑。

 “你这家伙真无,脑筋居然动到夜遥头上,她才不会看上你这轻浮的狼!人家风间学长比你强多了,又体贴又专情,夜遥配他才不会可惜浪费。”

 悠朗着发红的耳,还得忍受香织的密集炮轰,于是他悄悄将脸别过,瞥见对座的松原真希,眼睛马上为之一亮:“咦?新面孔?”

 “初次见面,我是松原真希,请多多指教。”虽然这样回答,但是真希的一对大眼焦点全放在背后那个巧的蛋糕冷藏冰柜,瞧都没瞧悠朗一眼。

 “小妹妹喜欢吃什么蛋糕?大哥请你吃。”

 “可以吗?”

 “爱吃什么尽管拿,看美少女吃下午茶也算是一种视觉享受。”

 听到悠朗的话,真希的笑就像松饼上浇淋的蜂一样甜甜腻腻地在脸上漫开来。

 不过他这番话,又让他脆弱的脑门再挨上香织一记铁拳。

 “你知不知道自己那副德简直和街上寻的变态怪叔叔没两样?”

 “大哥哥为什么最近都没和小香上?有新吗?”真希一面大口啃着满碟的精致小蛋糕,一面由牙里迸出吓死人不偿命的话语。

 害得悠朗差点被嘴里的乌龙茶呛死,咳个没停。

 “你不用故意装酷,乌龙茶出来没关系啦!反正刚才夜遥已经用柳橙汁将这块桌布染了,再一点乌龙茶也不会有人发现,倒是你呛死了就太好笑了。”香织一开口就取笑悠朗。

 “你笑我?要不是你大嘴巴,到处宣扬我们两人的事,我也不会这么凄惨落魄呀!”悠朗作势要掐香织的颈子。

 “再不认真对待香织的话,小心她到外面找男人喔!”夜遥笑着吃真希盘里的“马芬”这种叫马芬的小蛋糕松饼日本人做得特别美味,回台湾时她打算打包一些带回去。

 “我才不怕呢!打着灯笼都很难再找到像我这样的好男人了,用过的都知道,不信你问夜遥…”

 夜遥想都想不到,悠朗竟然会这么神经大条地将他们的一夜情口而出,这个笨蛋!大笨蛋!她真是有够背的!生平唯一一次的一夜情就碰上这种大嘴巴男人,跟他上过一次就要被他叨念一辈子,她真是倒霉透顶!

 “夜遥用过悠朗?什么意思?你们上过?”真希闲闲地发问。

 “吃完了?再来一盘吧?大哥哥请客。”夺过真希面前的空盘子,悠朗起身预备落跑。

 香织手脚更快,一把狠狠揪住他的领口:“想跑?你先给我解释清楚,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对呀!不是香织你推荐他带我东京一游吗?他真的好,带我去了好多很有趣的地方哟!‘用过的都知道’,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吧,悠朗?拜托你以后说话可不可以不要用这种会令人误解的暧昧字句?你不想活,我可不想死在香织的铁拳下咧!”

 夜遥费力牵强解释完之后,便起身拉着真希再去挑选一盘免费的甜点。

 就算请世界上最伟大的催眠师来将她催眠,夜遥也绝不会将自己和悠朗那错误的一夜和盘托出,更何况她此刻意识还清醒得很!要她亲口承认自己和悠朗有一腿,她还不如勇敢一点先让香织打断她一条腿算了。

 一旦香织知道真相,怕会将她整个人都撕成碎屑吧?哪里只是断一条腿这么简单!

 “真的好暧昧呀!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

 真希捧着粉颊,天真无地笑眯了眼,完全不理会夜遥和悠朗投来足以杀她一百次的凌厉目光。

 “你刚刚差点将一切说出来了,是故意的吧?你真的会害死我的,你知不知道?跟你上已经够令我后悔了,你还说你对我有感觉?”

 在厕所前堵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但是夜遥顾不得这么多了,她现在只想将悠朗狠狠痛骂一顿,然后拿强力胶将他的大嘴巴紧紧黏起来,以免他再胡言语危害她的性命安全。

 “你来找我说话耶!我真不敢相信。”

 悠朗快的语气令夜遥气,她是在凶他耶!他怎么当她好像是来和他打情骂俏的呢?

 “听着,从今以后,你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一夜没有,现在没有,往后也不会有,你懂吗?”

 他根本不理会她的怒目相向,径自拉过她指在他鼻尖的手指头,放在手心把玩。“我们有关系?你还记得呀…你这样冷淡对待我,我还以为你老早将那一夜的回忆给彻底遗忘了呢。”

 他怎么能够将语气说得这么埋怨,好像她是个负心的王八蛋似的。他凭什么抱怨她的冷淡?当他的身份明明还是她好朋友的男朋友时,他怎能奢望得到她热切回应?

 抢不下手,只好当做一切不曾发生过,至少她还拥有一个难得的好友。

 “如果‘忘记’,真像你说得那么容易就好了…”

 悠朗大手一捞,一把将夜遥搂进怀里。“对不起,我又让你伤心了。都是我不好,那天原本只是好心想送你回家而已,没想到却不起你一句到爱情宾馆共度一夜的无心引…”

 他的话引发夜遥握拳捶在膛上。

 “你…”“说真的,那一晚,我真的没打算和你上的,只想掉你那双高得离谱的厚底鞋罢了。”夜遥闻言,噗哧一声忍俊不住大笑起来。她用食指抹净眼下溢出的泪珠:

 “好一个烂到极致的蠢借口!你常用这一套来骗和你上的女人吗?真的有人上当吗?‘小姐,我真的没预备和你上,只想掉你身上那件过时得可怕的洋装。’,你当真以为女人都没脑袋吗?”

 “你知道我是很认真在跟你谈论那一晚的事,我不希望你当它是一场错误。”

 悠朗出乎意料的认真语气和态度,将夜遥的笑意一扫而尽。她先是被他的话震退了一步,当他想靠近时,却忿怒地扬起手指着他的鼻尖,骂道: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吃了就可以将讨厌的事情完全遗忘的特效葯的话,告诉你,和你到‘BabyBeach’的第二天早上,我就算倾家产也一定会冲到葯房买个十瓶,好一口气掉!就算噎死也不在乎,只要能把你的脸从我的脑海里完全抹掉!”

 对于悠朗,夜遥怀抱着莫名的情绪。没错,她是爱他,但是无法忍受他坦率直言爱意,他不应该这么轻易就忘记,他现在还是香织的所有物呀!

 谁知道,他不怕她的破口大骂也就算了,居然还浅浅一笑,擅自将她颤抖的手指用他温暖的掌心一把包住,结实地握在手里,目光灼灼地瞅着她。

 “我知道你爱我一如我对你的直觉反应,承认吧!我们彼此互相吸引。”

 他掌心的温暖微微渗入她的皮肤,她感觉体温正在急速攀升发烫。真的涸其张,只是握着他的手,竟比在她身上放一把火还要令她煎熬难受!

 夜遥完全明白这是什么缘故,因为她已经深深深深地爱上他了…

 她也许欺骗得了别人,却无法对自己说谎。

 “风间,你这小子真不知好歹!女朋友一个接一个换,上次喜欢纯情玉女,这次就换一个呛辣妹,你的胃口也好得太离谱了吧?”藤村晴彦拍拍正忙着将录影带上架的风间雾肩膀,指指身后美丽的访客。

 香织一脸笑盈盈地和他打招呼:“嗨,风间学长,好久不见。”

 风间雾以点头代替招呼,眼光却放在香织身旁那位睁着一对水汪汪大眼的高中女生身上。

 他从没见过一个女孩拥有如此绝尘洁净的气质!她无垢得宛如落入凡间的天使,仿佛她只要伸手轻轻触碰天际,白昼就会瞬间取代黑夜一样。

 “她是松原真希,今年高一。真希,这是我高中学长风间雾,他人很好,你如果需要什么的话,尽痹篇口找他。”

 这是什么介绍辞?好像他是一颗拥有法力无边的许愿星似的。

 风间雾还没来得及开口抗议,香织已经匆忙丢下真希,一个人拔腿往大门跑去。

 “喂!你忘了带走你的朋友!”风间雾开口呼唤落跑的香织。

 “她忙得没空理我,白天要工作,晚上还要留意悠朗的异状,根本没有时间陪我玩。好无聊,风间大哥,你请我看电影吧!”

 喝着藤村晴彦献殷勤奉上的特调饮品,松原真希微笑地把玩着书包的背带。

 “你想看什么电影?大哥哥请你看。”对美女最没免疫力的藤村晴彦,口水只差没泛滥成灾,放着柜台的工作不管,光顾着围在真希身边团团转。

 “你不用上课吗?整天就拿着一个书包在街上四处晃,不觉得无趣吗?”风间雾冷冷的语气像冰一样,让四周的温度瞬间下降。

 “就是无趣,所以来找乐子呀!”

 不顾风间雾的冷淡,真希径自走到“恐怖惊悚片区”兴致地挑选被骇人的影片来刺心脏。

 “没有更可怕的吗?最好全片都是活生生血淋淋的变态谋杀画面,挖心剖肺断手脚割鼻子…”她的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风间雾牢牢捉住,直直将她往大门口拉去。

 “放开我!”

 真希的挣扎起不了丝毫作用,只能任由风间雾将她拉上机车,驰聘上路。

 “哇…”

 风驰电掣的滋味令真希疯狂尖叫,她紧紧搂住风间雾的,尽情放声嘶喊。

 “好痛快!如果我现在摔下车去,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真希闭上眼,着风大口大口地呼吸。

 “这比游乐园的任何一项游乐设施都要好玩得多了!我现在可以了解为什么会有暴走族的产生了!”如果可以,她巴不得现在就弄张驾照来,自己体会与风竞赛的高速刺

 真希兴奋地放开手,沉甸甸的书包和烦恼便随手抛到宽阔的车道上,真希一转头便看见疾速呼啸的车辆毫不留情地将它辗过,于是更加开心地忘情叫。

 “哇…太了!好过瘾呀…啊…好痛!”

 下一秒,她立小巧的鼻尖便狠狠地撞上风间雾结实的背。

 他猛然煞车,将机车和她安置在路边,整个人就笔直无惧地往车汹涌的大马路上走去。

 她看着他好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好几次她仿佛看见他置身血泊而不忍地闭上眼睛,然而当她再度张开眼睫时,却发现他已经安然地站在她眼前,轻轻拍打她破烂书包上沾染的尘埃。

 “拿好!因为我不会再为你捡第二次。”

 他将书包还给她,然后发动机车,再度上路。

 即使是捡那么一次,也够了,太足够了。

 真希搂着风间雾的,她的脸贴着他的背,角浮上一丝微笑。

 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这样好呵!

 独自闭眼沉思,睁开眼才赫然发觉,怪哉,这条路的景怎么愈看愈眼

 “我们要去哪里?”真希忍不住攒眉发问。

 “你的学校。”风间雾话一说完,车便停在校门口了。

 “很无聊耶!都说了去学校一点都不好玩,干嘛还带我来?”真希赖在风间雾的车上,像一只调皮壁虎死命趴着墙不放,任凭风间雾怎么拉扯,她依然不动如山。

 “真希?你怎么好几天没来学校?大家都好担心你耶!”摇曳着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天野咏美领着一队人马向校门口近。

 “原来是捡到一枚好货,所以才把我们这票姐妹都给忘得光了。嗯,长得是不错,但你要晓得男人是天生坏胚子,劝你还是及早离开他吧,我才不相信他买得起PRADA的皮包给你,而外头那些老头子绝对不会吝啬这一点钱,像你这副无辜可怜的清纯高中女生最受他们青睐了,你快回来加入我们吧,不要再堕落下去了!”

 大桃堇领着一票人,一起向真希发布归队通缉。

 “拍大头贴的时候缺了一个,感觉好寂寞喔!真希,你一直都站在我旁边的位置,你一走,我周遭的空气都跟着冷了起来咧。”天野咏美发动温情攻势。

 “年纪轻轻就当起老鸨,不大好吧?把别人的老年安养基金都骗去买名牌皮包,不会良心不安吗?要就自己去工作攒钱,否则就别整天痴心妄想买那些你们用起来既老气又没格调的高档货。”

 风间雾很少开口嗦,一开口就这么犀利,累的!看来训完这顿,他大概至少得休息个三十分钟了。

 “我们姐妹说话,你少在一旁放干!”大桃堇的火爆脾气连男人都怕她三分。

 “他说的正是我想说的,你们要继续援,我管不着,只是我不干了。”真希跳下机车,拍拍两手:“我要退出!”

 “你真的要退出?你有没有仔细用大脑想清楚?一退出就玩完了哟,会很惨很惨的哟!”

 天野咏美试着挽回颓势,因为一旦真希退出,势必会令她们失许多客源,瘦了大家的荷包,她岂能够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呢?何况,真希的客人大多出手大方,慷慨得不得了,她们自然不可能让真希这棵摇钱树说倒就倒。

 “我不会后悔的,这是我自己的决定。”真希拎起风间雾为她拾回的书包,向一行人潇洒地摆摆手,哼着歌跨进久违的校园大门。

 “上次你带我去的那些地点,我已经整理好,撰写成一篇游记,预备下个星期登在台湾的报上。”夜遥让悠朗在她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才推开车门。

 这一个星期以来,夜遥几乎每天都和悠朗见面;为了增广她的见闻,提供她写专栏的题材,悠朗常跷课带她去尝鲜。

 像是前天他们就去了和歌山一家很有趣的拉面店,料理的味道不怎么样,店内的设计倒是绝的,因为店里的地面是完全倾斜的,汤碗放在桌上会自动由右滑到左,连老板娘自己都死命抱着一柱子,否则根本无法站稳在店里记帐。这么好玩的店,也只有悠朗晓得带她去见识见识。“是吗?可以让我看看吗?”

 “在我的房间里,你要不要…”夜遥没将邀请说得完全,毕竟,请悠朗到屋里坐坐这个主意实在不大好。

 她的迟疑,悠朗全看在眼底。

 “下次吧,我还得去接香织下班,你也晓得她的脾气,要是去晚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总是为她的犹疑找借口,不让她为难。

 算是交往吗?这句话悠朗一直没问出口,像是一种默契,他们亲吻、他们拥抱,他们的关系建筑在一致的沉默,绝口不提爱与将来,好像只要他们不说,这段感情就不算真的存在;好像这样一来,不堪的背叛与欺骗也就不予成立。

 “是呀,香织一定在等你和她一起晚餐,你快走吧!”

 夜遥目送着悠朗的车离开视线,才转身推开公寓的大门,回到她单调孤寂的房间。

 一进门,连地灯都还来不及开,手机铃声就响了。

 “喂?”

 “这次没被电话线绊倒了吧?”风间雾的笑声由话筒另一端传来。“吃饭了吗?我们这里有新菜,要不要过来一趟?”

 “又有新片子了?你要请我吃饭吗?”听见风间雾的声音,就知道准有好康的事。

 “只要你来,爱吃什么随你挑。”

 风间雾店里供应的餐点正好足夜遥饥肠辘辘的肚皮,每次他都会给她免费的套餐还附赠一卷影片观赏,她只要晚上无聊就会往他那里跑。

 “那你先替我挑一部片子,我想看轻松的爱情小品,大概再一个小时我就会到了,你要等我,不可以自己先下班把我丢给藤村那个牛皮糖哟!”

 “我保证一定等你,放心吧。爱情小品?那就‘双面情人’好了。”

 “你决定就好…”夜遥点起一盏地灯,晕黄温暖的灯光像悠朗的笑脸。

 “你…最近有什么好事发生?”

 “为什么这样问?”

 “你的声音在跳舞呀!”

 “什么?”他不多话,可是一出口,总是令人诧异。

 “光听你说话,就觉得你整个人都处于精神雀跃状态。况且,你好几天没来店里,一定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对吗?”

 吓死人!他怎么能够猜得这么准?

 夜遥于是伸手去翻开坐垫、掀单,怀疑风间雾趁她不在的时候,在她的房里装设监视器,否则他如何知道她总是点着那三盏美丽的灯,一个人坐在屋里傻傻地笑,只因为悠朗说真心爱她?

 “叮!你答对了。我和悠朗在一起了。”她学猜节目主持人的语气宣告正确答案。

 然而,话筒的一端迟迟没有传来夜遥预期的祝贺声,她于是开口问道:

 “风间?你还在听吗?”

 饼一会儿,她听见他略为沙哑地说道:

 “我还在。原来你和他在一起了,你看吧,我不是老早告诉过你,勇敢地选择,不要犹豫不决,你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日本人真的有一套自己的幸福论,开口闭口就是幸福不幸福,夜遥忍不住轻轻地笑了。

 “那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谢谢你的建议,我现在感觉真的好幸福。”

 “那就好,只要你觉得幸福,一切就足够了。”

 现在他的难题无疑是必须说服自己去相信,悠朗不是一个负心汉,并且衷心祝福夜遥能够得到快乐与幸福。

 唉,自己对她的爱意,还来不及等她发觉就落个断念下场,看来,他只好找一天夜里,偷偷地将对她的强烈感觉全部扔进东京湾去了。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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