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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下班,到超市买了该买的材料,卜嫱便飙着她那辆一二五机车直接到韦辉的家。

 和他约好了今天亲自下厨做一顿家常菜的,居然忘得一干二净。

 提着一袋蔬果,匆匆走进韦家的花园别墅,一路下来碰上的人都礼貌地打着招呼,似乎已经习惯她的出现。

 这是韦辉用心的结果,说是只要是他的朋友,身为这栋房子里的一分子,就应该知道,更何况她还是他的…另一半。

 想起那天他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前这么介绍,她的双颊就又烧出两团红晕。

 他的大胆与直接,总是让她手足无措,但出奇的温柔和细心,却又让她无法自拔地深陷进爱情的漩涡里,不想爱上他都难。

 一名菲佣帮她将东西提进了十数坪大的厨房,放眼一尘不染的欧式厨具,她反而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了。

 以前在乡下,小小的厨房连进她和妈妈都嫌窄哩。

 今天准备的,都是简单又美味的菜,像鲜笋排骨汤、闷茄子、葱爆牛和炒空心菜…

 因为要求了不让其他人帮忙,所以偌大的料理空间里,只见一抹娇小的身影东钻西窜,忙得不亦乐乎。

 等到三分之二的菜上桌,厨房门口乍时多了一道人影,是韦桢。

 “韦桢?你下来了,一定是闻到我的菜香,忍不住想先尝尝,对不对?”她朝她绽出一笑,但对方却不怎么领情。

 和韦辉交往以来,她到他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回几乎都会见到这个漂亮的小女生,但是她却从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而且很奇怪地,每回见到她,她手上总会带着一本印着维尼熊的小册子,还不时摇着铅笔在上头涂涂写写。

 就像一名对着白老鼠做笔记的研究生,而那白老鼠…

 呵!懊是她多虑了。

 如果不是韦辉跟她说了,他那妹子近来变得有点古怪,不在外人面前说话,或许她还会以为她有什么毛病哩。

 可能…是不得她的缘吧。

 不过纵使是如此,她却对这个目光充满智慧的女孩有着一股亲切的感觉,就好像她早就认识她一样。

 韦桢不吭一声地踱到饭桌旁,盯着冒烟的菜若有所思。

 其实她对卜嫱一直存有很大的疑惑,首先是她的名字…补强?

 真是无巧不成书,难道卜嫱这个名字到处都有?不会呀,但是她的发音偏偏就和那个与自己通电话的大姐姐一样!

 再来,是她的声音。不特别,但少少的鼻音却又那么似曾相识,几个月不下十数次的对谈,她应该不会认错呀。

 年纪又在二十五上下,而且还养了一只小鲍狗。

 这…这些巧合…啧!如果不是她已经接受大姐姐的建议,改变策略为“以静制动”或许她早劈哩啪啦问上一大堆了。

 晤!可是还是不可能,无底下的人那么多,怎么就这么刚好,对她“倾囊相投”的大姐姐就等于她老哥的新任女友呢?

 “这些家常菜,你还喜欢吗?”

 卜嫱将最后一道撒着香菜屑的茄子端上桌,但韦桢似乎仍无兴趣,迳自拉了把椅子,在长桌前坐下,了鞋的两条腿盘到了椅子上,目光毫无忌地飘在饭菜与卜嫱之间。

 “啊!原来你也跟我一样,喜欢盘腿坐,这么坐很舒服,只是不太雅观。”卜嫱也拉了把椅子坐下来,依样画葫芦。

 韦桢斜睨了卜嫱一眼。

 真的还假的?居然连坐姿也有得巴结?她老哥要看到一定会吐血!不过看她动作俐落,似乎真的和她一样,很享受哩!

 “韦辉说,韦桢上的是私立小学,但是真正到学校上课的机会并不多,大部分是请家教到家里来教?”卜嫱撑着下巴说。

 她对韦桢的兴趣十分浓厚,因为不知怎地,她总会让她想起最近一阵子不再打电话给她的神秘女孩…珍妮。

 同样年纪,同样失去双亲的背景,而且还有一个条件这么好的大哥…

 这…应该没那么巧的事吧?不过珍妮若等于韦桢,那岂不好!起码知道她过得很好,而她的大哥是爱她的。

 韦桢没回答,两只眼睛故意定在看起来很人的菜上。

 “嗯,韦桢不喜欢我提这个,那我赞成你大哥让你转读公立中学的事,你一定也没兴趣了。”试探的语气。

 灵活的大眼珠急急转向。

 “我是觉得,还是让韦桢多些同年龄的朋友比较好。想想,我以前的国中同学到现在多多少少都还保持着联络呢,见了面还可以聊聊小时候荒唐的事,拥有共同回忆的感觉不错的,错过了真的会遗憾。”

 想起国中、高中同学会的情况,卜嫱就不住窝心笑笑。

 然而韦桢却非常地讶异“为什么”三个字差点口而出。

 敝了!从头到尾她都没给她好脸色看过,她为什么还要帮她、关心她?

 但是,天知道她有多想和一大群同学一起学习、一起玩乐,而不是像个即将绝种的人类,被关在密不通风的实验室里,妄想着长大了对这个社会做出什么样的贡献。

 就算是爱因斯坦、贝多芬、达文西,也有童年的呀。

 呵呵!如果老哥能答应让她走出这个无趣的笼子,那就太了,说不定她感谢眼前这人还来不及哩。

 浑然不觉地,她又替卜嫱加了分。

 卜嫱从回忆里回神,抬眼看见韦桢对住自己的期盼眼神,心头忽然高兴了下,但当她想深入探询的时候,韦桢却匆匆收回目光。

 她拿起桌上的一副筷子,故作嫌恶地挑着盘子里的食物。

 愣了一会儿,卜嫱终于了解小女生的心理。

 她是高兴,但被人道中心事后,却别扭得紧,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这个样。

 “不喜欢这些菜吗?”她打趣地问。“没关系,我有法宝!”

 只见卜嫱从一边的购物袋里捞出一个油纸袋,让人闻了会滴下口水的香味瞬间扑鼻而来。

 “盐…酥…,韦桢一定从来没吃过,不过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她将东西到韦桢手中,等着她动手。

 可她犹疑半天,仍迟迟没动作。

 不是她的鼻子有问题,而是她老哥从来不准她碰油炸的食物,说什么回锅油处理出来的东西吃了会致癌。

 “怕你大哥骂吗?没关系,我们只要在他回来之前将证据湮灭,就没事啦!”她拿出长竹签,叉了一块鸭血往嘴里送。“嗯嗯!好吃,所谓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这些东西吃了虽然不太好,可是没吃过的人,可枉费来这世上一遭了。”

 “哪有人这么比喻的,骗小孩呀?”听了,韦桢忍不住小小声应了回去。

 虽然她只有十二岁,可是好歹也晓得那句话的用法。

 不过惑当前,而她的肚子又刚好饿了,只吃几块应该没什么关系吧?顺手拿竹签又起一块黑轮,送进渴望已久的馋嘴。

 “嗯嗯!好吃,真好吃!”抵抗不了香味,又吃了和炸四季豆,赞声连连。

 “嘻嘻!韦桢终于肯跟我说话了,那代表你还不是太讨厌我。”利虽然只比威胁高竿一点点,但成绩还算令人满意。

 凡事都有第一次,开了头应该就不是太难了。

 卜嫱恍若无事地咀嚼嘴里的美食,接着说一句:“唔…可是很奇怪,我怎么觉得韦桢的声音跟我认识的一个女孩很像?她叫做珍妮,韦桢有没有英文名哪?”

 珍妮?

 “噗!”“辉!等等我嘛!”

 苏菲亚娇滴滴的声音忽然在餐厅外响起。

 于是从韦桢嘴巴里飞出的一小块食物从卜嫱脸边呼啸而过,却没引起多大的注意,她俩急急放下盘着的腿,四只眼睛全转向门口进来的两人身上。

 “我家你不是没来过,请自便,管家会接待你,或者你要跟我们一家人一起用餐?”韦辉不耐烦说道。

 从公司一直着要他陪她吃晚餐已经很伤脑筋了,还踉到他家,吵着进来,甚至祭出不让进来就哭的狠招。

 天!她要不是天生泪腺发达,就是情感脆弱,要不就是演技一

 珠泪满腮的女人虽然别有一番韵味,但使用太过领繁,效果自然也就打折,可惜正哭得梨花带泪的人儿却不自知。

 “一家人?你说韦桢吗?平常你加班,她一个人吃不也习惯?而且都几岁了,这么粘着你是会被人家笑的…就当陪我散散心,好不好?”

 擦着眼泪,努力制造我见犹怜效果,但一见餐厅里头的人,苏菲亚却吓了一跳,表情立即一换…

 “哎呀,韦桢,你在呀!你大哥怕家里人少吃饭寂寞,特地拉了我过来热闹热闹呢。”真是见鬼了,刚刚说的话不知她有没有听到?

 苏菲亚笑得自然,只是脸颊上的泪水仍怪异地挂着。

 哼!谁人跟她比?前后两秒判若两人,有人相信才怪哩!韦桢嗤笑。

 “就是!一定是寂寞,所以连公司的小妹都找来陪…你…”随意瞥向卜嫱,一秒钟,发现奇怪。“小妹?辉!鲍司的小妹怎么跑到你家里来了?她…

 “我不是公司小妹。”

 “她不是公司小妹。”

 卜嫱和韦辉异口同声,只是前者是笑着解释,后者却是一脸的受不了。

 苏菲亚的“阶级歧视”是广告界有目共睹的,像卜嫱一般“平民级”的职员,她连理都懒得理。

 “你好,我叫卜嫱,是公司的企划员,今天早上见过的。”基于礼貌,她自我介绍。

 但苏菲亚只有更怀疑。

 “企划?一名企划怎能登堂入室?辉,她跟你什么关系?”

 “情人。”他答得毫不考虑。

 “朋友。”她应得小心翼翼。

 答案不一,两人不面面相觑。

 苏菲亚听了十分讶异,提高音调问:

 “你们说…什么?”

 “我们在交往。”

 “我们是旧识。”

 “What?”又一次不同,这次换成韦辉和苏菲亚异口同声。他不解地望向卜嫱,而卜嫱只是回以轻松的笑,于是他接着说:

 “你说我们是…男女朋友。”

 “普通朋友。”卜嫱答。

 “我们两情相悦。”他说。

 “臭味相投。”她跟。

 “互补个性。”

 “互助互信。”

 “接吻牵手。”

 “点头握手。”

 “牛郎与织女。”

 “七爷和八爷。”啊…她又在说什么?

 听到这里,韦辉脸色已沉下。

 “卜嫱!”

 “总裁…”

 僵了!僵了!气氛僵了!聪明如韦桢,当然看得出来,只是她刚刚发现的惊喜,怎么容许这样就破坏了呢?

 还是想个办法先将“程咬金”遣走再说。

 她突地回头对满脸雾的苏菲亚招招手,待人走近,她在她耳边呓呜道:

 “我有话对你说,你跟我到客厅来。”

 说完,更给了一个满分的笑容。

 “有话对我说?”很讶异,因为她虽经常进出韦家,且常常带一些女孩子喜欢的小东西巴结韦桢,但却不曾听过韦桢主动跟她说过一句话,甚至对她笑。

 虽然她不怎么喜欢这个人小表大的女孩,应该说…讨厌,但讨到她的心,想获得韦辉的认同也就事半功倍了。

 韦桢态度的改变,让苏菲亚有即将夺取天下的快

 只是,事情却彻底出乎她的意料。

 两人到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苏菲亚笑脸盈盈地等着下文,而韦桢则伸手从衣服里摸出她的随身手册。

 她翻了一页,送给苏菲亚洲览,一下子,只见苏菲亚的脸由笑脸转成惊讶,再由惊讶转成不悦。

 “这些是你写的?”

 “嗯哼。”“你知不知道这样很没礼貌?”不是没礼貌,简直是该死的讨厌!

 “知道。”

 “那你还…”

 “那只是个人意见,仅供参考。不过,你觉得我写得不像吗?”

 编号七号,假人苏菲亚。

 鼻子假,眼睛假,嘴巴假,连下巴都假。

 还有,声音假,围假,部假,连股都是…假的!假假假,懒得写了!

 喜欢欺负新人,唯“钱”是图,脚踏条船。

 等级:不予置评。

 这些评语,算是所有她编过号的人中,写得最贴切的一个了。

 “像?这些哪一点像我了?我可是许多公司重金都挖不走的当红模特儿,今天你大哥的广告公司会有这么好的成绩,全都是我的功劳!你知不知道?”

 平常被称赞惯了,因此任何一句批评的话,无论程度如何,在她听来,都比拿刀割她的还要难受。

 “我会这么写,自然有我的道理,喏。”从小手册的内页出一张纸,递给咬牙切齿的苏菲亚。

 苏菲亚细眼一看,差点没瞪凸眼珠子。

 “这些…你哪来的?”发抖的手上,是写着满满整容美容纪录的清单,和她背着韦氏所属广告公司和其它业者签下的合约书内容。

 “全拜现代科技之赐。”一部功能不错的电脑,加上一颗比一般人要优秀的脑袋,她原本只想查查她老哥那些“追求者”的资料,却不小心让她挖出了这么多叹为观止的秘密。

 天意吗?喔,不,应该算是不经意。

 “你除了这些,还知道什么?”这些资料若出去,那她可就毁了。

 “没了,就这些,你拿去吧。”

 将清单收起来,原本想装作没事,但一把怒火却烧上了心头,苏菲亚怒瞪着没事人似的韦桢。

 “你这个臭小表到底有什么企图?居然抓我的把柄,想威胁我吗?还有,在韦辉面前,你是不是说尽了我的坏话?难怪韦辉怎也不理我!”

 居然说她脚踏条船?!纵使那是实话。

 再也顾不得韦桢是什么身分,对她的攀龙附凤计划有着什么样的利害关系,她的法腔中文骂人可溜了。

 “别叫我小表。”这是她的忌。

 “我偏要叫!如果不是你这个臭小表,也许你大哥早是我的了,说不定以后你还要喊我一声大嫂呢!”

 转眼间,韦桢精致的脸蛋沉了下来,驾定的神情,让她看起来像大了十几岁。

 “那是不可能的事。没有我,我大哥也不会看上你。”

 其实她并没有拿这些资料去害人的念头,所以才会好好收着,直到今天,今天她想帮卜嫱和老哥一个忙,所以才拿出来,想试试会不会将她这个程咬金气走。

 没想到话才说了几句,苏菲亚自己就原形毕了。

 “哼!男人与女人的事,你这个小表哪会晓得!”她是尤物,每个男人都无法抗拒的漂亮宝贝,将所有男人踩在脚下的女王耶!

 “但是很可惜,我老哥跟一般急的男人不一样。”

 “男人就是男人,有什么不一样?迟早的事罢了!”苏菲亚很不以为然。

 “真的吗?那你再跟我来。”韦桢站起来,又回到餐厅门口,不信的苏菲亚则跟在她后头。

 “还要我看什么?”

 “他们。”美美的大眼望向餐厅里的两个人。“如果我大哥喜欢你,他就会以那种眼神看你,但是我知道,他从来没有这么看过你,所以,这就是差别所在。聪明点,别浪费时间吧。”

 瞟向韦桢指的两人,苏菲亚登时困惑了。

 “差别…所在?”

 餐桌前,韦辉和卜嫱仍僵在各自不同的想法里,数分钟,皆未再说上一句话。

 但韦辉认真的眼神,却让卜嫱之前的坚持不萎退。

 她这么做,他一定不会高兴,他不喜欢她总将两人的背景挂在心上,刚才的情况,肯定是犯了他的大忌了。

 “那个…菜快凉了,先吃饭吧。”她认为避避风头应该会好一些。

 然而他却不给她机会。

 “先不吃了。”他拉着她往外走,根本没去注意门边站着的两个人。

 被他拉着,卜嫱有点忐忑。

 “不吃饭,去哪里?”

 “散步!”

 餐厅外是后门,大咪就柱在后门边的狗笼子旁,笼子里养着的就是大咪想“把”的雌德国狼犬。

 牵着大咪,两个人由后门走了出去,转了几个巷子,进入“平民区”

 韦辉的手一直是拉着卜嫱的,有点紧,但不至于让人感觉迫。

 一直到大咪吵着要在路边的电线杆撒占地盘,两人才稍微停了下来。

 街灯下,韦辉背着光的脸上,只瞧得见两只晶亮的眼眸,眸里闪着的星芒虽柔和,却盯得卜嫱有点心慌。

 他在生气吗?

 虽然从没见过他生气时的表情,但这么沉默,还是头一回。

 “我…”

 “你…”这个关头,两人的默契依然契合得不像话。

 “你先说。”他松开了她的手。

 “对不起,为我刚刚的举动,你没不开心吧?”

 “坦白说,是不开心。但是我知道,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不多,但能影响感情的,应该就只有一个。”

 大咪完了,两人又被动地被它牵引着继续向前走,像狗在溜人。

 “我只是不希望因为我,让你原来的生活起变化。”人人皆知“人言可畏”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不在乎,但她还是不得不谨慎。

 “如果你在意的是这个,那我只能说,我的生活老早已经起了变化,因为你。”他拉住她,她拉住大咪,大咪不太情愿地停下来。

 这时两人一狗已经来到卜嫱住处的楼下。

 “已经?你后悔了?”卜嫱眼底的担心立即溜了出来。没办法,她总藏不住情绪。

 见状,韦辉想都不想,拳起五指,拿他拱起的中指、食指往卜嫱的脸颊上一夹…

 “啊!好痛!”她呼痛,即使她常常闪神,而这个动作已经成为他叫她回魂的习惯动作。

 “因为你说错话,所以我罚你。”

 “我说错…”唔!一个巴掌忽地往嘴巴上贴。

 她…好像真说错了话,不该猜测的。

 一直以来,韦辉就像个贴心的情人,和她谈天说地,无所不聊。

 聊两人的出身,聊两人的成长过程,聊两人的家人、朋友,聊两人的观念和兴趣…

 因为没有上一辈的压力,在两人的世界里,他们无所羁绊,能畅所言。

 正因为如此,他们之间的感情才能窜升得如此之快,甚至有着相见恨晚的感觉。

 然而造就她今快乐的功臣,应该就是直觉敏锐、主动又敢于全心付出的他,可是她刚刚却怀疑他…

 如果真要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缺点,应该就只有令她心生喟叹的不凡背景吧。

 “知道说错什么了?”他问,大掌留连于前一秒被他捏红的地方。

 卜嫱点头,带着歉意。“我道歉,可是有些话却非得说不可。”

 “你说。”

 “与其说你太好,倒不如说我自卑,我怕跟不上你。”终于,她说出心声,那股埋在心底最深处的挣扎。

 因为他耀眼,所以她自卑于自己的黯淡,这是人之常情吧?

 “这是人之常情。”他切中她的心思,一如她的想法一般。“但是你知不知道我之所以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否跟得上我。外在条件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总有一天要放手,可是你却有着我所没有的特质,就像缺氧的人需要氧一样,我需要你,独一无二,就是你。”

 所以说,应该是他跟不上她。

 如果她的朴真是引人陷落的陷阱,那他就是一头栽进陷阱里的无趣石块,努力地碰碰撞撞,期盼那个陷阱能分给它一些愉的共鸣。

 脸颊上持续传来韦辉掌心的肤触、卜嫱望着他,眼眶边泛出感动的泪水。

 女人是情感的动物,说得还真对!

 撇去说话人的诚意,光就字面上的意思,她就已经笨笨地被哄出幸福的眼泪。

 要不要被泛滥中的情溺毙呢?

 不知道,她全都不知道了!

 “兹!”她不雅但有效地将人中上的鼻水倒,哽咽说了:“我…太感动了,只是…这些话,你是从哪一本情书大全中背下来的?”

 她居然说他侵犯别人的智慧财产权!他现在可是在跟她说真话耶!

 毫不考虑,他又重施故伎,准备对她的脸颊施刑,但幸好卜嫱反应快,对他祭出一道百分之百诚心的笑容。

 “我…我是开玩笑的啦!真捏我?”

 闻言,韦辉皱起眉。

 “好可恶!”他将她抱了个满怀,强壮的下巴顶着她的脑心用力磨蹭,低沉喃语:“怎么办?我好像发现我愈来愈…”

 “什么?”只听见头顶一声咕哝,于是急着想抬头听清楚。

 但他却紧抱着她,轻轻喟叹;“…爱你。”

 爱这个字,平常就在身边飘来去,无心的人,只当它是无趣之物,只是当爱人出现时,它攻陷入心防的速度,却又是如此之快。

 就像现在一样,感觉对了,那就对了。

 久久…

 “…辉?”

 感地察觉到,小肮前,他身体的一部分急速变化,她一阵困窘,接着连动都不敢动,像是被武器架着的人质。

 “怎么办?我想要你。”头项突然传来他压抑的沙哑嗓音。

 他也不清楚自己的望何以来得这么迅速、来得这么汹涌,该是气氛所致,也因怀中人是他梦寐以求的女孩吧。

 满满的,相当难耐。

 卜嫱脸上转眼麻烫。

 “辉,我…”嘴巴还来不及作答,双脚便已离了地。

 而当脑子还着婚前行为、先上车后补票、未婚生子、奉子成婚一大堆问号之际,她人已经被韦辉轻而易举地抱上了阁楼住处。

 房门一合上,韦辉绵密得让人窒息的吻便对着卜嫱当空撒下,他发烫的身体着她紧绷的身子,在尺寸有限的单人上躺下。

 一双渴望的大手在绵柔的间缓缓蠢动,他一颗颗解去她窄身衬衫的钮扣,出女人引人遐思的内在美…

 而另一双小手,则略带徘徊地停在他结实的后背,感受他魅惑的肩胛,因动作而拱起落下…

 指腹下是彼此渐渐攀升的体温,耳中听到的是衣料摩掌的细微声响,和架不太能承受重量的低低哦。

 理智悄悄蒸发。

 他,想要她、想爱她!在碰触她小而坚房、引人遐思的肚脐和羞涩的腹下丘时,他在心间许诺。

 而她爱他,应该…也想要他。在她凝进他深情且坚定的目光时,她的心头只得这么一声回应。

 忘情之间,望的帘幕静静揭起,两人几乎已瞧见愉的源头,只是…

 “汪呜…”

 窗外一声怪叫,瞬时惊扰了阁楼内的旎风光。

 脸偏向窗户处,眼珠子瞅向半掩的水蓝窗帘。“是大咪,我忘了将它带回笼子里了。”

 “别管它!”

 想当然尔,韦辉又将卜嫱人的樱扳回自己面前。

 3秒钟…

 “汪呜…汪呜…”

 “还是别管它?”她刚刚发的热汗好像开始变凉了。

 “Ofcourse!”

 “但是…”她有极不好的预感。

 丙不出所料。

 “汪呜…汪吗…汪鸣…”眨眼间,号角绕梁不绝。

 包惨的是,一阵阵狗吠声中,隐约听到几声奋力拉开窗户的声音,接着一声怒骂…

 “么寿喔,谁人的狗半瞑放在楼下哭夭,想擦西朗喔?”

 这…?

 “辉,我不能不管耶。”

 “我知道。”咬牙切齿。

 “那…”

 沉默一会儿。“虽然我是绅士,但是迟早我一定会修理它,狠、狠地…”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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