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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二天,刘庆换了部全新的重型机车,是日本本田刚出厂的SR,开始了白天睡觉晚上追遂的日子。不过他总是等到思鴒入睡后才出门,他不想自己不正常的作息惊扰到她,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才知道,看似温驯的思鴒也是会发飙的。

 开始玩车以后,刘庆慢慢上机车的一切,举凡车体、马力、引擎、气缸,无不拆开来研究透彻,连型号及出厂年份都不放过。以他对车子能的了解,加上他天生运动神经发达,很快地,毒玫瑰已不是他的对手。

 你以为这样毒玫瑰就会乖乖束手称臣吗?

 错!简直错得离谱!毒玫瑰最恨男人自视太高。在她的眼里,世上没有人配得上她,她是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

 所以当刘庆耀武扬威的骑在她前头时,毒玫瑰马上予以反击,从手中打出她的独门武器…一种弹钢丝线,牵制住他的行动。

 前一秒刘庆还得意的笑着,后一秒却感到一股来自后的拉力将他往后拉。

 奇怪,在这高速行进中,怎么可能有人拉他?难道是鬼挡墙?

 随即,他了解到这不是鬼挡墙,而是被毒玫瑰暗算了!胜哥曾提及毒玫瑰身怀诡异的武功,这手法定是毒玫瑰搞的鬼!

 那股拉力巧妙的将他拉离车座,眼看就要连人带车摔个鼻青脸肿,刘庆当下做出保护自己的姿态,收起手肘,头部缩到肩膀以下,弓成球型,俐落的在地面滚了几圈,然后以一个畅的动作跳了好几下才站了起来。

 好一朵毒辣的玫瑰!

 意外的,刘庆听见不远的前方,自己的SR发出“砰!”的一声后,终于,毒玫瑰停了下来。

 她回头冷笑一阵,才说:“你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手吧?得意没有落魄的久,记住这句话。”

 说完便骑着她的车扬长而去。

 这是刘庆第一次听见毒玫瑰的声音,感想还是那两个字…感!感得要命!没人可以把打男人的话说成这么感的。

 这一摔,换得毒玫瑰不甚温柔的问候,绝对值回票价!

 三天后,修好机车的刘庆意再度挑战毒玫瑰的诡异手法,想不到伊人却失去踪影。

 由于毒玫瑰特立独行,从不曾见她与任何男人和平相处,所以有人谣传她应该是个同恋。

 在她失踪的这段期间,有人说她终于恶有恶报,被男人施暴恨,弃尸荒野。也有人说她飙车飙出问题,跌断了腿,正在休养,甚至有人说她强暴了女生,被关进了监牢。

 距离刘庆和胜哥约定后,已两个月,刘庆还是无法将他朝思暮想的美人儿给带来,于是他与刘庆重新约定一个期限…

 “如果不能在半年内将毒玫瑰征服,那么抱歉,我得下格杀令了,不想死就回我身边吧!肥缺永远等着你。”胜哥下了最后结论。

 胜哥的话,让刘庆紧张了起来。

 叫刘庆回血山盟不是什么难事,但呼吸到自由空气的鸟又岂会心甘情愿的回到鸟笼里呢?他已经好几年不曾这么自由过了,叫他放弃现今的自由,实在万万舍不得呀!

 又一个月后的某个深夜,刘庆照例带着两名小弟在飞车惯常出没的集散地等候,这时远远传来引擎的怒吼声,他认出是毒玫瑰的哈雷机车,马上吆喝兄弟发动引擎再度挑战美丽的毒花。

 只是这次上场的不只是毒玫瑰而已,另有一辆全新的FZR机车骑士与她同行,她的姐妹们则照例在毒玫瑰与人“轧”车时,远远被抛在后头。

 刘庆看到对手,不假思索就冲上前去,肾上腺素在一瞬间提高了好几倍。

 “嘿!兄弟,新面孔哦!我是鹰眼刘庆,请问贵姓啊?”刘庆轻松的骑在骑士的旁边,不慌不忙的向他搭讪。

 这名骑士不像一般飞车那样着一颗头在冒险,反而戴着一顶漂亮的全单式安全帽,身穿线型的骑士服,像个神秘的外来客。当他看到刘庆时,非常惊奇的瞪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须知以这种高速度前进是需要全神贯注的,想不到一个普通的飞车骑士竟有办法轻易的追上他,并与他高声攀谈。

 渡边来自日本跃马集团,是个已退休的赛车手,年初开始被派任于台湾机车市场的开发,今晚一时兴起,便骑着公司未发表的新车上路。

 想不到半路遇上一名让人血脉愤张的辣妹,于是尾随在她身后,让眼睛吃吃冰淇淋。但想不到原来辣妹是个高手,他使出了看家本领才能与之并驾齐驱;最想不到的是台湾高手辈出,没多久又飙出另一名更顶尖的飞仔,轻易的追上他磨练多年的实力与技巧,毁了他大日本国的崇高自尊心。

 眼看前方是宽广的直行路,骑士马上向刘庆提议“鹰眼刘庆,可以借一步说话吗?”他掀开面罩,大声的向刘庆叫道。

 “不行耶,我的女人很小气,男人女人约我都得经过她的同意。”刘庆指指毒玫瑰说。

 渡边不得已,只有转头又问了毒玫瑰一次“小妞,请你停一下好吗?我要和你男朋友谈点事。”

 台湾男人怎么那么奇怪?什么事都要女人来参一脚,还说什么“听某嘴,大富贵”说穿了就是惧内嘛!一点男人的威信都没有。

 “我不是他的女人,还有,再叫我一次小妞,我就让你再也无法骑车!”毒玫瑰冷眼看着前方,仍是甩都不见两个臭男人,但随即慢下速度,停靠在路边等着她的姐妹跟上来。

 渡边回过头来,以一副值得玩味的神情道:“原来还没把上啊!要不要试试我的方法呀!”两人也跟着毒玫瑰在路边停下。

 这一区腹地广,又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商店,相当多骑上把这里当做集散地。

 鹰眼在道上本来就享有盛名,如今转行当飞仔,俨然成为他们的老大;当他靠边停下,马上有一群小弟拥上前嘘寒问暖,递烟送饮料。

 鹰眼靠着车身,了口烟,这才道:“说说你方法吧!欧吉桑。”

 渡边帽的动作卡了下,但仍顺利的了下来。

 他疑惑的问:“你看得出我是欧吉桑?”

 毕竟他戴着安全帽,身材也没有走样,而飙车可以说是年轻人的专利,不是吗?

 “嘿!请你看着我的眼睛。”刘庆指着自己锐利的双膜“我叫鹰眼,天生视力比别人强,你的眼睛周围都是蜘蛛网耶!欧吉桑!”

 这时,刘庆看见几公尺外的毒玫瑰动手揍了一名不自量力的小表一拳,出拳的速度快得叫人咋舌,换做是他,一定也躲不掉。

 渡边随着他的目光回头看了眼,这一看,差点让他回不了神。

 毒玫瑰真是朵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玫瑰,异常的美,异常的独特。

 “嘿嘿嘿!回神,欧吉桑,你还没说你的方法。”刘庆弹弹手指,把渡边的注意力唤了回来。

 渡边尴尬的一笑“其实女人都崇拜英雄,如果你成为英雄,铁定能赢得美人心。”

 “英雄?要除强扶弱还是打击犯罪?我自己就是黑社会出身的。别跟我说英雄救美那一套,你也看到我们这位美人可以把英雄打成狗熊了。刚才那一拳,连我都躲不过。”

 那个臭小表如今被朋友拖到一旁,但仍痛得站不起来,可儿毒玫瑰是打对了地方。看她力道并不强,造成的效果却那样惊人,果真是诡异!

 “不是这么老套的情节。其实我是日本跃马集团的代表,看到台湾飙车族有这么杰出的表现,想来场地下活动。你知道台湾赛车是非法的,但重型机车的市场即将开放。公司的对手也在做市场测试,如果你骑我们公司的车出赛获胜,那么重型机车市场就是跃马集团的了。到时候你得美人心,我得好业绩,怎样,是笔不错的生意吧?”

 “说的倒比唱的好听。”刘庆一口烟吐在渡边脸上,渡边避也不避,非常有自信刘庆会接受的样子。“飞车是玩命的游戏,我为什么要为了你的事业卖命?即使为了毒玫瑰也不行,我的命还有别的用途。”比如说让思鴒幸福。

 如果说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一个目的,那他的目的一定是带给思鴒幸福,这点刘庆从没怀疑过。

 他们已是生命共同体了,少了一方,都会失去生存的意义。

 “这么说太见外了!”渡边不以为意的拍拍刘庆的肩膀,却被刘庆锐利的眼神瞪得缩回手。他假咳两声,才道:“奖金一百万,由冠军独得。我想,这些钱够鼓舞你去募集选手了吧!”

 “一百万?”

 一百万对刘庆来说并不算多,这两年来在工程弊案上涝的油水有好几百亿之谱,扣除一些成本、买通官员的费用,以及胜哥应得的,他的花红也有几千万。

 不过赚得多花得也凶,请兄弟及贪官吃饭嫖不是笔小数目,搞到最后,他还能剩下八位数字的存款已谓奇迹,这都得感谢思鴒的理财有方。

 如今他全力追击毒玫瑰,一钱的收人也没有,思鴒上个月还频问他薪水哪去了?他只好以借人来搪,这一百万算不无小补吧!

 听渡边对他期望的语气,想必看出他有过人的潜质,好像他已是内定的冠军得主一样。

 原来自己天生就是头头的命啊!难怪在胜哥那里当小弟,怎么都不习惯!

 想到这里,刘庆不由得又臭了起来。

 他咧着嘴笑,不可一世的道:“好吧!我先问问兄弟的反应,两天后给你答案。”

 两星期后,凌晨雨点,台湾举行了首次地下非法赛车,声势空前壮大。

 虽然天公不做美,天气阴沉沉的,但是热情的机车及飙车们仍将现场挤的水不通。

 这种大场面,毒玫瑰竟然缺席,真是让人诧异。

 赛事进行到一半时,远处隐隐传来闷闷的雷声。

 刘庆心里暗暗叫苦,这场雷雨来得真不是时候,不只比赛还在进行中,万一思鴒被雷声吵醒后到处找他怎么办?她会哭吧!真不忍心看到她伤心害怕模样。

 越想越担心,不由得将油门催到底,许多不曾做过的危险动作都很自然去克服,没多久,刘庆的车子已和后面的车子有了相当的差距。

 在离终点不远时,雨开始下,刘庆一举冲过终点线,顿时一阵闪光灯此起彼落,但他没有减速稍做停留,直奔回家。

 奖金不是问题,到时再找渡边领就对了,相信他不敢赖他的帐。可是思鴒要是受惊就糟了,她可能连续好几天作恶梦、睡不安稳,再者,他又如何向她代行踪呢?

 当刘庆赶回自己家中时,各房各厅早已是灯火全开,思鴒却不见人影。

 “思鴒!你在哪里?”刘庆用力关上门,焦急的大喊。

 厨房里没人,房间里没人,厕所里没人,客厅里没人,这丫头到底躲到哪里?

 “思鴒!回答我!懊死的!”刘庆心急的口不择言,连咒声都出笼了。

 静待一阵雷声过后,他听到他的房里似乎有微弱的声响,马上冲回自己的房间。

 刘庆找了会儿,终于在他的壁橱中找到思鴒瑟缩的纤细身影。

 思鴒全身颤抖僵硬,刘庆自责的想把自己的头剁下来

 赎罪。

 他温柔的抱起她,轻轻的按摩她的掌心、关节等处,耐

 心的等她的手脚和脑子恢复机能。

 “傻丫头,你在里面干么?里面有宝啊?”刘庆心疼的

 说。

 “我怎么知道?我只记得自己跑来找你,但是你不在,

 接下来就没印象了。”思鴒动动已恢复的手,连忙抱住刘

 庆。

 “你这样下去怎么行?这么多年了还是没进步,像个

 长不大的小孩以的,真不知道我当兵时你是怎么过的。”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过的。”她幽幽的道。

 每次打雷之后,她总有几天过得浑浑噩噩的,意识全

 无。白天还好,阳光总会提醒她温暖的所在,但要是碰到

 晚上,连旁边有没有人她都搞不清楚。

 这一切只因思鴒小时候受过创伤,雷声会唤起她曾是

 .个受儿的事实,所以她一直都很怕打雷。

 “庆哥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在房里睡觉?”思鴒找到他

 安全的怀抱,渐渐有了质疑能力。

 “我…去买宵夜。”问题来了,刘庆支支吾吾的回答。

 “宵夜呢?”思鴒儿不信他的推托之辞。她记得庆

 扮今晚吃的可多了,凌晨三点多不睡觉跑去吃宵夜?鬼才

 信他!

 刘庆无耐的看着天花板,他早知道思鴒没那么好骗。

 思鴒见他不答腔,微微推开刘庆,一脸不平的看着他。

 “庆哥,你常常半夜出去是不是?为什么瞒着我?难

 敝我有一次睡得迷糊糊时听到…啊!”突来一阵雷声打断思鴒的话,她惊跳着重新抱紧刘

 庆。

 她可怜兮兮的道:“明天再问你,你给我想清楚借口!”

 刘怯谫时松了口气,上了,习惯性的抱着她睡。

 思鴒已经十六岁了,早到了该有男女授受不亲认知的年龄,但不知道为什么,刘庆一直没强迫她戒掉这个习惯。他喜欢她依赖他,喜欢她不能没有他。

 这时,刘庆只想谢谢雷公大人,感谢他多给他一天的时间想借口。

 隔天思鴒放学回家,饭也不煮,只是在客厅里等着,要刘庆给个解释。

 从前,她会在午休时间打电话到刘庆的办公室查勤,但自从他离开血山盟后,阿样总是告诉她庆哥到工地去了,往后至少半年都会如此,所以她后来就很少打了。

 但,想不到这背后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刘庆先是告诉她,胜哥派给他一个任务,必须晚上出门才可以。

 思鴒很想相信,但直觉告诉她没那么简单,于是找了一天去问阿样。

 阿祥起初左闪右躲,硬是和刘庆口逞一致,直到思鴒威胁他要将他偷藏私房钱的事告诉他母亲,他才肯松口。

 “毒玫瑰?怎么会有人取这种封号?八成是个心理变态的女人。”思鴒听完阿祥的陈述,一口咬定毒玫瑰不正常。

 庆哥虽然交往过许多女人,但没一个让他大费周章的。俗话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毒玫瑰越难追,庆哥就陷得越深,她不喜欢庆哥太注意别的女人,注意到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

 “毒玫瑰这个人的确与众不同,不过她的不同不是心理变态,而是她可以让每个男人‘站起来’!连我都哈她哈得要死,鹰眼哥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阿祥涎着口水道。

 “站起来?”思鴒不解的问。这个问题需要一点念,天真无的她还听不懂双关语。

 “哎呀!小女孩不要问那么多。总之,你别告诉鹰眼哥是我告诉你的哦。就说是阿猴说的好了,那个瘦皮猴白天老是头重脚轻的,最容易说错话,你就当是他说的好了,他不会记得的。”阿祥把一切罪状推给另一名兄弟。所谓兄弟是干什么用的?就是用来互相陷害的啦!如果被陷害后还能当兄弟,那才是真兄弟。

 思鴒得到正确解答后,回家再和庆哥对质一次。

 当时刘庆正全神贯注的在打电动,不管思鴒问什么,全都不经考虑的回答,只要她别妨碍他破关就行。

 但刘庆不知道,他的“诚实”是有后遗症的…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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