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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在皓腾清醒后,他恢复得极快。没多久他已经能自行站立、行走,伤口也结痂,不再血,只是体力街不足以应付攀上崖顶的负荷。

 他们只好继续留在山谷,白天他们一起在谷中闲晃,夜里则并躺着仰望满天星斗。

 荭凝发觉自己竟希望他们永远被困在谷底。

 与世隔绝的生活似乎卸除了他的心防。他变得开朗、友善,有时她甚至可以捕捉到他热情的目光。

 她真怕回去之后,他又会变回那个严肃而残酷的男人。她会受不了的--

 吃过几餐的果子大餐之后,他决定担负起觅食的工作。

 “光吃果子是不可能有体力爬到崖顶的。”他这么说道。

 荭凝心里想那最好,可是她什么也没说。

 皓腾站在潭水中。他曾向她保证,他可以徒手捉鱼。荭凝则坐在潭边看着他。

 只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他除了全身透,不断地诅咒出声之外,他的双手还是空空如也,而潭中肥美的白鱼依然自在地在水中悠游。

 庄凝努力地克制自己的笑声,怕引来他杀人的怒气。但显然她的努力不够,他已经好几次瞪着她涨得通红的小脸,而她一律以无辜的眼神回应他。

 她看着他又一次将手入水中,片刻后他痛呼出声,迅速将手出水面,手指赫然有一只紧咬着他不放的溪蟹…

 荭凝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甚至倒卧在地上,开心的大笑着。

 “这就是我们的晚餐吗?哈哈…哈…”皓腾怒视她,甩开那只可怜的螃蟹,大步向她走来。

 “很好笑吗?”他咆哮。

 荭凝笑着往后退,她可不想让他捉到她。

 她纤丽的身影在他眼前轻摇款摆,乌亮的长发因快跑而飞扬,银铃般的笑声让他的怒气消逝无踪。

 他追赶着她,不过不是因为要惩罚她的无礼,而是有更强烈的东西…

 他终于捉住她的身子,双臂紧紧钳住,她面对他。

 她仰起头,眼底闪着笑意,一张俏脸散发惑人的光芒,颊上的嫣红使她白皙的肌肤看起来更是明亮动人,她弯起的是如此鲜滴,仿佛等待着被采撷、被掠夺…

 ******

 荭凝趴伏在他身上,懒洋洋地用指尖轻划他沾满汗水的古铜色膛。

 他们还裎着,阳光依然璀璨,空气也仍然凉爽,四周的单木依然立,微风吹过,它们像群叽叽喳喳的孩童般包围着他们。

 他应该推开她穿上衣物的,可是却一点也不想移动。

 和她赤地躺在草地上似乎是再自然、再舒服不过的事了。他佣懒地微笑,轻抚她柔细的发丝。

 她靠着他,间逸出足的咕哝声,像只温驯的猫儿。

 不知过了多久,萝凝抬眸,含笑的盯着他。

 “刚才真不错。”她的脸上犹带绋红的光采。

 陆皓腾怔了一下,他从没想过女人会这么大胆的说出这种话来,不过奇怪的是,她的坦率竟令他心情大好。

 “只是不错吗?”他故作恼怒地瞪她一眼,他的手掐紧她的纤。“你这不知足的女人!”

 荭凝咯咯娇笑起来,倒在他前。

 “只是不错吗?”他又低吼的追问着。

 荭凝摇着头,躲避他搔她的大手。

 “唉啊…不要啦-求你…”他终于停下来,注视着她的眸子盈满柔情。

 荭凝在他的注视下颤抖,一种期待在她的臆间蔓延,也许他终于肯正视他对她的感情了…

 她炯炯有神地盯着他,自信的微笑令她的俏脸发亮。

 “你曾如此热情的要过云心吗?”

 他的眸子瞬间暗沉,角的笑意僵住。荭凝虽然很不安,但她拒绝放弃。

 “说啊!告诉我,是我好还是她比较好?”荭凝注视他阴沉的脸孔,心跳如擂鼓。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抿紧薄,轻轻地推开她,起身着衣。

 又来了,他又想逃避了。

 荭凝突然间怒气发的冲到他面前“告诉我!”

 陆皓腾狠狠瞪她一眼“我跟云心根本没圆房。”他僵硬地开口道。

 荭凝不信地张大嘴“为什么…”

 “她还只是个孩子…”

 “她和我一样大!”荭凝立即反驳。

 陆皓腾皱紧了浓眉,她的话似乎已挑起他一直极力避免碰触的奇异心事,他觉得自己好像赤的呈现在她面前。

 他转开身子,仿佛厌倦了继续跟她说话。

 “她根本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小,她已经是个成的女人了。你一直不碰她,是因为在你心中一直只把她当成妹妹,你对她根本就没有望。爱一个人不可能没有望的,因为你不爱她,所以才不想碰她,对不对!?”

 “够了!”陆皓腾一脸阴沉的打断她。“我警告你,别再谈论我和云心的事!”

 荭凝昂首直视他的怒气,一脸的倔强。他紧咬牙关,双手掐紧了她的肩。

 “如果你要当我的妾,就别再管其他的事,只要做好你分内的事,至于我和云心,你无权过问-”

 荭凝傲慢地回瞪他一眼,转身走开。

 “回来!”他对着她的背影吼。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她总能起他狂炽的情绪?他既想好好惩罚她的不驯,又该死地想狠狠地占有她。而现在看着她柔光滑的姣美身躯,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陆皓腾大步跨上前,一个猛力将她扯入怀中。

 “不要!”她挣扎着,她不想再屈服在他怀里,不是现在!他刚刚才用那种轻蔑伤人的语气斥责她。

 陆皓腾放松了抓着她的手劲,却没放开她。

 望着荭凝眸中隐约的泪花,万般委屈的咬着粉办,却硬足不肯让泪下的神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绷紧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给你答案!?”他痛苦而压抑地喊道。“我接受你了,云心接受你了,这样还不够吗?为什么你还不知足!?你到底要什么!?”

 她要的是他绝对而专一的爱。荭凝无声的呐喊。

 “不要太贪心。”也许是看出她的渴盼,他的脸变得阴沉铁青,冷冷的警告。“接受我所能给你的,也许我还容得下你。”

 语毕,他终于放开她…

 第三天,终于有人想到要下山谷来找寻他们的行踪。

 荭凝被一群兵士的吆喝声惊醒。她坐起身,但陆皓腾的动作儿她还快,他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她的赤

 “快穿上。”他将她的衣服递给她。

 荭凝红着脸,快速地将自己整理妥当。

 在转眼之间,有二名士兵攀在垂降下来的绳索上看见他们。

 “将军!夫人!”他们又惊又喜地向他们跑来。

 在询问过他们之后,士兵们协助他们爬上绳索。虽然手伤未愈,陆皓腾依然坚持要亲自背负荭凝,他不想让别的男人碰她。

 就这么结束了吗?这与世隔绝的美好时光…

 荭凝让陆皓腾缚在背上,望着他结实有力的颈项,心里却有种怅然的失落。

 如果能一直待在谷底,多好!

 如果一直只有他们二个人,多好!

 如果他不再见到云心…多好…他们回到军营时,这场战役早已经结束了。军队之所以停留在原处,是为了继续寻找将军的下落,现在这个理由不存在了,于是他们拔营准备班师回朝。

 军队里的每个人都对这位将军的二夫人礼遇有加。不只因为她动人的美貌,更暗自佩服她的勇气。

 荭凝赢得所有人的尊重和爱慕。每当她出现,就会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和献殷勤的对象。

 陆皓腾从不让她离他太远,只要有人试图靠近她,就会领受到来自将军杀人般的怒目。荭凝取笑他的占有,但他绷紧了脸,根本不觉有何好笑之处。

 这他们在林中扎营,荭凝依然不顾陆皓腾的反对,兴冲冲地跑到伤兵的营帐,帮忙照顾伤患。

 她可不像大多数的女人见了血会晕倒,在她半哄、半强悍的作风下,每个伤兵都忘却了身上的痛楚。

 而那些没受伤的士兵,恨不得自个儿在身上划上几刀,以求得美人的疼惜。

 陆皓腾靠在帐口,冷眼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为那些莽汉擦汗、熬葯,在他们痛苦的时候柔声安慰他们。

 他想起在谷底她也曾这么温柔的对他说话。他不能怪那些男人全把她当成救世观音,因为她确实给人这种感觉。

 她忙得汗水淋漓,几缯发丝滑落颊畔,她完全不像他在凝香阁见到的那个江南名,此刻的她却比那时更美…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的观感已经改变。

 本来以为她是冷傲骄纵的,但她不是。

 本来以为她是心机深沉的,但她不是。

 若说她有什么缺点,只能说她太过坦率、莽撞,视礼教为无物,才会引起这么多非议。

 想到这里,突然被自己的思绪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开始他竞这么喜欢她了!?刚刚有那么一秒钟,他几乎忍不住要拥抱她了。

 是!他不但想抱她,还想把她藏在任何人也找不到的地方,将她囚起来,只供他一个人享用…

 天!他真是疯了!

 “夫人,我好痛苦…”有个士兵向庄凝伸出于。

 她匆匆走向他,想也不想就把手放在他额上。

 “你发烧了。”荭凝皱起眉。“别慌,我去叫大夫过来!”她柔声安抚他。

 叫来大夫之后,荭凝开始用沾了的冰凉布巾为那伤兵擦拭。

 陆皓腾见到这一幕,马上双眼冒火。她居然用那双‮摩抚‬他的手去碰别的男人!

 “够了。”他几个大步冲到她面前,一把抢走她的布巾,将它丢在地上。“跟我回主帐!”

 “你做什么?”荭凝挣脱他的手。“你没看见我还有事要做吗?他需要我!”

 他早该知道她绝不可能乖乖听话的,陆皓腾狠狠地凝睇她,他想不到的是她竟敢在众人面前公然反抗他!?

 “回主帐去!不准你再出来!”他额上青筋暴凸,恼火地吼道。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握紧拳头,眼中出怒火的朝他吼回去。

 陆皓腾看她扭离去,那人至极的曲线竟马上引起他的反应。

 她的话回在他脑中--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又惹他生气了。”

 当荭凝像一团狂风似地卷进主帐时,陆展逸斜靠在帐边,眼眸进出一丝嘲弄又有趣的光芒。

 “哼!我才不在乎呢!”荭凝忿忿地挥挥手。“反正他总是生我的气,无论我做什么,他都讨厌我。”

 展逸摇摇头。

 “他不是生你的气,他是在生他自己的气。”他的面容变得严肃,眼里还有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懊恼。“他气你对他的影响力。可能是爹的影响吧,大哥一向很重视责任感和道德观,他从没怀疑过自己对子的忠实,直到你的出现,扰了他…”

 “我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力。”荭凝不信地嗤道。

 展逸不语,但表情明显地不赞同。

 “我不管你和他之间如何,我只希望云心能继续安稳而快乐的生活下去。”

 荭凝挑眉。“你很在乎她。”这句话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刹那间陆展逸脸上出现慌乱,她的话像一枝利箭刺穿他的内心,一种被看穿的难堪令他不红了脸。

 荭凝冷哼了声。“分析别人很简单,但牵涉到自己就不是那样了。”

 没等他回答,她就转身进内帐了。

 她早知道再回到陆府,一切都会不同。

 果然,一回府,他就不曾找过她。

 山谷那段日子,似乎已经离她好远、好远了…

 除了他之外,府里的人倒是渐渐对她亲切了起来,连一向爱挑她毛病的陆老爷,也在听完她是如何不顾一切地救了皓腾之后对她赞许有加。

 但就算所有人都喜爱她,她依然是哀伤、郁闷的,只因他,她在乎的只有他。

 另一个令她哀伤的理由是她怀疑自己有孕了。从山谷回来以后,她的月事一直没来,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他。

 噢,他的家人一定会欣喜若狂,尤其是婆婆,可是茳凝却犹豫着不敢说--

 因为她知道,让她受孕是他唯一会进她房门的理由,一旦她有了,会不会他就再也不来找她了!?

 镇困在这些恼人的思绪中,荭凝唯一的寄托和发就在每固定的晨骑。她很珍惜在马上骋驰的快,因为她知道,一旦她肚子大得无法掩饰时,这项唯一的娱乐就要被迫停止了。

 这她方从马房出来,正好遇见段云心。

 “庄姐,你又要出去骑马了吗?”她好奇地问,一跛一跛地走向她。

 “嗯。”荭凝点头。

 段云心打量着不断气的高壮马儿,忍不住摸摸它光滑的发,无比钦羡地说:“我好羡慕你喔,荭姐。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像你一样骑在马上。”

 那马儿十分温驯,甚至云心的手掌,让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骑马没什么的,只要你肯下工夫学,你也可以做到。”

 “我不行。”云心失望地瘪嘴。“皓腾不会答应的。还行,我的脚…”

 “胡说!”荭凝嗤道。“你的腿只是行走秸有不便,一旦上了马,还不是跟平常人无异。更何况,你何必让别人来规定你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段云心犹疑地眨眨眼。

 “荭姐,你是说真的吗?像我这样也可以骑马?跟正常人一样?”

 “有何不可?”

 段云心的眼眸整个亮了起来。

 “哇!太好了!荭姐,你可不可以教我骑马?”

 “我!?”

 “是啊!拜托你嘛!你是唯一一个认为我可以做到的人了。如果去求皓腾或展逸,他们一定把我骂得很惨,求求你!”

 荭凝本来不想答应的,但看见云心一副渴望恳求的脸竟有一丝不忍…

 “家里的人都把我当成易碎的花瓶。”云心苦恼地说。“我要做什么,他们都反对。可是荭姐你不同,我真的只脑瓶你了…”

 荭凝为云心感到不平,就算身有残疾,但也不应被剥夺人生的乐趣,她想要的只是骑骑马罢了。

 “好吧。”荭姐终于点头答应。“不过你可得一切听我的哟!不可躁进,不能逞强,懂吗?”

 “我懂!我懂!”云心狂喜地猛点头。

 荭凝带云心回马房挑了一匹温驯的老母马。

 “二夫人,这不好吧!要是将军知道了…”马房的小厮虽然跟荭凝很了,也不要为她的决定感到忧虑。

 “将军不会知道的。”庄凝瞪他一眼。“只要有人别多嘴--”

 “可是--”

 “别可是了,还不去帮大夫人上马?”

 “是。”畏于荭凝的气势,小厮只好摸摸鼻子,乖乖地执行她的命令。

 “荭姐,哇,好,我在马上了耶!”

 看见段云心天真烂漫的笑容,荭凝也忍不住微笑。

 “好,现在我和你并骑,你别太紧张,这匹马熟悉路径,让她载着你前进就好了。”

 代完了,荭凝和云心缓缓离开马房。

 那小厮苦着脸看她们的身影没入林中,脑中浮现万一这事曝光了,倒楣的不会是二夫人…而是他!天哪!

 思及此,小厮浑身窜过一阵冶颤。不行!他得赶紧去告诉将军!

 为了顾及云心,荭凝将速度放得极慢,她们只在林中的空地绕圈圈。

 “荭姐,这绕好无聊,咱们到林里逛逛好吗?”云心忍不住抱怨。

 “不行!”荭凝马上拒绝了。“你才初学,还不行!”

 云心失望地垂下头,这和她想像的驰骋差太多了。

 “那我可不可以要马儿旁旗点?怎么做?是不是甩缰绳?”一抱着最后一丝期望,云心问。

 “别碰缰绳!你还不--”

 荭凝还没说完,一回头,看云心将缰绳举起--

 “不要!”她骇然地瞠大眼。

 然而来不及了,马儿受到?然的惊吓失控地往前冲出去。

 荭凝脸上的血全失,霎时只感到恐惧和晕眩。她马上策马朝云心而去,希望能拉住马儿…

 云心的马儿失控的直往林里冲,一处上石的隆起阻碍了它的前进,就这么马儿马上站起--

 “啊--”段云心尖声叫道。

 荭凝想也不想地翻身下马,冲到云心落地之处。

 砰地一声,云心下坠的身子在荭凝身上。荭凝痛苦地闷哼出声,感到尖锐的石头刺入体内,产生灼热的疼痛。

 无暇顾及自身的疼痛,她翻转云心的身子。

 “云心,你没事吧!?”

 段云心无法回答,她的眼睛紧闭着,粉的面颊变成惨白。

 她晕过去了。

 荭凝正惶然不知所措之际,由远而近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不久,她感到一个庞大的身影挡在她身前。

 一抬眸,她对上陆皓腾狂怒狰狞的脸。

 “云心没事,只是吓晕了,我--”

 荭凝还没说完,陆皓腾已从她怀中将段云心横抱起来。

 他的双手护卫着她,眸中盈满焦虑关爱,仿彿待她是最珍贵的宝物。

 “皓腾…”荭凝颤声唤他。

 陆皓腾怒视她,眼光锋利而冰冷,毫无一丝怜惜。

 “我警告过你,别碰我的子!而你居然伤害她!”

 他犀利无情的指责,像利刃刺伤了她,荭凝面如槁木死灰般惨白。

 “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要伤害她…”

 他不想听她的解释,此刻陆皓腾眼中只有昏的云心。他丢下荭凝,抱着云心,大步往府里奔去。

 荭凝呆若木地坐在地上,有某种黏腻的体自伤处不断滴下来,然而她已感觉不到任何痛楚。凝睇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仿佛有什么东西,也随之失去了…

 荭凝在云阁外守候了一夜。

 陆家几乎每个人都彻夜未眠,只因为担忧段云心的伤势。

 她看着他们匆忙地进进出出,请大夫的请大夫,熬葯的熬葯,就是没人理会她,他们全用一种责备的眼神无言地挞伐她。

 荭凝不想解释什么,她只想知道云心伤势如何,毕竟此事的发生她也有责任。

 天亮了。

 荭凝的身体被水沾,冰冷地贴附在身上。

 云心的房门终于打开,她看见陆皓腾一脸疲惫地走出来。

 她站起来,‮腿双‬却瘫软得几乎撑不住。

 “云心怎么样?她醒了没有?”荭凝扶着墙,困难地支撑住身体。

 陆皓腾抿紧了。他看见了她的苍白憔悴,在她快要软倒下去的那刻,他几乎想伸手抱住她。然而想起了云心,他的眸子霎时转为冷硬。

 “你不觉得这问太虚伪了吗?”他僵冷着俊颜,语出讥讽。

 荭凝脸白的像纸,一颗心被他的话扎得鲜血淋淋。

 “我不是有意的…”她含泪摇首。

 “我不要听-”他暴怒地打断她。“以后你别再靠近云心!”

 从他的目光中,荭凝知道他已定了她的罪。再多的哭泣、解释都没有效。

 他在乎的只有云心…

 他的云心…

 “我知道了。”她木然道,听起来空空的。

 陆皓腾眯起眼,奇怪,在见着她含泪的表情,他中蓦然一紧,不知为何竟有些躁郁不安。

 “你回去休息吧!”他声吼道。“全身脏兮兮的,成什么样子!?”这句话还是了他的关心之意。

 荭凝没说什么,甚至没再看他一眼,黯然地转身离去。

 只留下陆皓腾一个人,目视她的背影,眉纠结着…久久…

 荭凝回来的样子把杏儿吓了一大跳。

 “荭姐,你怎么了?天哪!快进来,杏儿帮你擦擦!”

 无怪乎杏儿心疼,荭凝看来确实狼狈又憔悴--长发凌乱,衣衫上犹有脏污,更别提一脸的倦意。

 杏儿将荭凝置于温水浴盆中,褪去她的衣衫时,倒了一口凉气。

 “荭姐,你受伤了!?”

 荭凝雪白的背上有一道污秽的血痕,那是凝结了的血块混合了泥土和小石子。

 荭凝茫然地注视着杏儿。

 “荭姐,你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吗?怎么还在外面待了一夜!?你真是…”杏儿红了眼眶,又急又心痛。

 “我不知道…”她摇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整个人往前倒…

 “小姐!”杏儿尖叫。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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