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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心境

 九月中,风云牧场正举行着一年一度的贺月夜宴。

 “说故事,说故事!”眨眼间,十来个小萝卜头便纷纷挤到蓝涛跟前,兴致的一起喊道。

 正抱着老婆想要偷偷亲热的蓝涛吓了一大跳,脸红脖子的道:“你们要做什么?”

 “说故事!”男女孩童再次大喊。

 嘻!他们才不怕这个嘴巴好凶,可待他们却粉…好的主子呢!

 蓝涛向来对小孩…有一种很奇怪的吸引力!

 “抱抱!”一名小女童很自动的扯住蓝涛的衣袖,圆滚滚的眼好奇地看着偎在蓝涛怀中的水亲亲,鼻头一皱,小小的身躯忙挤了过去。

 “抱抱!”小女童争宠地攀住他的胳臂。

 “啧!”蓝涛以近乎恐怖的眼光瞧着被小女童口水沾的衣袖。

 水亲亲噗吓一笑,温柔地抱起小女童“来,抱抱。”

 小女童嘟起嘴巴“抱抱,他,抱抱。”

 “我抱抱你,他抱抱我,这样就是他抱抱你了啊!”水亲亲软软的甜笑很有说服力,或许是她那份纯净有如稚子般的甜笑让小女童很有“同伴”的感觉吧?总而言之,小女童果真乖乖的任水亲亲抱在怀里,眼珠溜溜地直打转,含入嘴中的大拇指得滋滋作响。

 “快下去啦!”蓝涛可一点也没有“博爱”之意,他只想把小女童踢出老婆的怀里,那里可是他专用的“宝座”谁都抢不得的!

 “涛,没关系吧?”水亲亲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眨呀眨的。

 “哼!”看在水亲亲这么开心的份上,他就勉强忍耐这一回吧!

 “还有,”水亲亲得寸进尺的要求“说故事。”

 “说故事!”一见有人声援,小孩们更起哄了。“说故事、说故事、说故事、说故事、说故事…”

 “说故事、说故事。”水亲亲也跟着呐喊,小脸上漾满了期待。

 她也想转蓝涛说故事耶!

 蓝涛朝她吹胡子瞪眼的骂道:“你这个女人…”

 “说嘛!”她的水眸立即蒙上一层薄雾。

 蓝涛看得心口一跳,好啦好啦!抹一抹脸,清清喉咙,他开始说:“从前从前,有一个仙女叫嫦娥…”

 “不对,嫦娥是跑到月亮上后才变成仙女的。”马上就有人挑语病。

 “嫦娥不是用跑的,她是用飞的。”一名胖胖的男孩接,一双手臂当翅膀似的扑拍,活像一只小。“飞呀飞呀飞…”

 “飞呀飞呀飞!”更多双小翅膀加入行列,每个小孩脸上的表情都很认真。

 有得听就好了,还嫌弃那么多?“好啦!嫦娥是飞到月亮上后才变成仙女,她是住在…”

 “广寒宫!”又是一阵合唱式的回答。

 “你们都知道了嘛!那何必要我说?”蓝涛想乘机身,岂料,小孩子们才不放人呢!他们一个个都扁起小嘴,一副“你要抛弃我啦”的委屈神情,教人看了哭笑不得。

 “好好,嫦娥就住在广寒宫,身边有只玉兔,每天都…”

 “咦!嫦娥是不是只有一个人住在广寒宫啊?那她会不会变得很寂寞啊?”又有人提问题了。

 “好好,她很寂寞…”一则“嫦娥奔月”的古老传说,在杂七杂八的天真疑问中总算落幕了。

 正当蓝涛暗吁一口气,想把额际上的冷汗抹掉时,缩在他使中的水亲亲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

 “我还要听‘吴刚伐桂’。”

 “你…”蓝涛还来不及阻止她,孩童们就掀起一阵声雷动的叫声。

 “对对对!还有‘蜈蚣伐桂’!”

 “是‘吴刚’啦!笨蛋。”

 “我也要听。”

 “我也要!”

 “我也想听…”

 蓝涛发出重重的息,不期然的又看见水亲亲眸内隐约的水光。

 好啦好啦!他实在是拿她没辄。

 “从前从前,有个人叫吴刚…”

 一记奇特的嚎叫声惊醒了水亲亲。

 她迟钝地以手肘支撑起身子,这才发现身旁的位置已空,半敞的窗前多了一道硕长的身影。

 “涛?”她立即完全清醒,有些笨拙地将脚丫子挪到冰冷的地板上。

 “噢呜…”一记嚎叫声响起。

 “汪!”立即有狗吠声相应。

 “噢呜呜…”一波接着一波的嚎叫声此起彼落。

 “汪汪、汪汪!”狗吠也大声了起来。

 “噢呜…”前头的余音尚存,后面的新声又起。

 “汪汪汪!汪!”

 不多时,整个夜空都充斥着这种令人骨悚然的恐布声响。

 “涛?”水亲亲害怕的立即跑到蓝涛身边,很自然的圈抱住他。

 “乖。”蓝涛没有正眼看她,只是轻轻吐出慰抚她的一字真言。

 水亲亲这时才发现,他正以一种冷峻又专注的眼神看着窗外,全颈后的发都直恕起来。

 “噢呜…”

 水亲亲浑身一颤,口中那句“那是什么”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狼。”蓝涛仿佛有猜心术似的开了口,正好给了她答案。

 “狼?”是那种体型很大,形貌似犬的残暴动物吗?

 “那是它们的叫声?”她见他颌首。“它们…就在外头吗?”

 “嗯!”他的语气虽然漫不经心,但是,水亲亲却可以感觉到他全身肌的坚硬舆紧绷。

 “少爷!”门外传来花大仕的叫唤,声音显得异常的严肃。

 “加一倍巡逻人员看守马厩,特别注意羊圈,牧羊犬统统放出去,主屋内的火炬全部点燃,不到天明不准熄灭。”蓝涛立即扬声回答,同时出被她抱住的手臂。

 “你要去哪里?”水亲亲见他抄起外袍,急忙上前询问。

 “外头。”

 又是一句简单的回答,这让她顿悟到他的心神已经不在这个房间内、不在她身上,而是在外头更大、更重要的事情上。

 “你…”她咬了咬下“自己要多小心。”她最后只能挤出这句话。

 “我会差人来陪你,或者你去碧阁和娘做伴也好。”蓝涛对她的叮咛只是随意的点个头。

 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匆匆代完自己的吩咐,便拉启门扉跨步到外头。

 蓝涛与花大仕的背影像旋风似的远离了水亲亲的视线。

 唉!水亲亲担心的目送他许久,才退回房内阁上门,她真的不喜欢这种有事却不知道情况的感觉。

 不成!水亲亲匆忙地换衣服准备出去,她一定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才行。

 “嫂子,”又有人来叫门了“是我小橙,我可以进去吗?”

 “小橙!”水亲亲立即跑去开门。“你怎么来了?你有看见涛吗?他去哪里了?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来吧!咱们要去碧阁,边走边说。”小橙手中拿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让她带有英气的脸庞隐含一丝凝重的气息“没什么,阿涛哥去处理一些小事,马上就回来了,但是在那之前,我们得去碧阁和姨娘待在一块儿。”

 “是‘狼’怎么了吗?”她担心的问。

 小橙“唉!”了一声“阿涛哥和你说了吗?”

 “没有。”水亲亲坦承道:“他什么也没告诉我,你能解释给我听吗?”她可不想当井底之蛙啊!

 小橙思索了一下,尽量以轻快的口吻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边这一带本来就有狠群,但是,平时牧场戒备严格,狗儿也很机伶,那些狠是不打紧的。”

 在草原上居住有利也有弊,狼群是草原上最凶狠无情的强盗,它们聪明如人,来去彷如疾电,是牧场的一大隐忧。

 今夜反常的狼嚎正代表有一群狼的首领已死,它们之间正蕴藏着暴动,非得经过一番相互的厮杀,直至新的首领推出,才会告一段落。

 “好残忍。”水亲亲听完,不口而出。

 “是啊!”小橙应道。

 两人已经来到碧阁,蓝花氏正在那儿等着,一脸的担心在见到她们时才又如释重负的笑开。

 “来来来!亲亲儿、小橙,我这孤老婆子正好睡不着,来陪我聊几句吧!”她右手挽住水亲亲,左手正去牵小橙,小橙却礼貌地退后一步。

 “不好意思,姨娘!我还是想出去帮大家的忙,就不留下来陪您了。”小橙一副跃跃试的表情。

 “好,你去吧!”蓝花氏体贴地点点头。

 “谢谢。”小橙立即转身离开,那种自信又健朗的步伐让水亲亲感到钦羡不已。

 “娘,小橙要去帮什么忙?”她忍不住问。

 “她要去参加巡视牧场的行列,他们会骑着马、举着火炬,让狗儿领头驱逐侵犯牧场的狼,以保护‘光庄’。”

 哇!听起来好伟大喔!可是…

 “那不是男人们的工作妈?”水亲亲又提出另一个疑问,她不懂小橙怎么可以加入呢?

 蓝花氏似乎明白她的疑惑,轻拍她的手背道:“在这里,女人若有能力和男人一样能干,就可以像个男人一样的表现自己,这里和南方的作风完全不一样,女人不必当个可有可无的花瓶…”突然发现自己像是说错话了,她赶紧亡羊补牢。“我说这些没什么意思,亲亲儿,你可别误会了。”

 “我知道。”水亲亲勉强笑了笑,偷偷藏起眸中的失落与沮丧。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什么都不会、什么忙都帮不上!以前在“花满楼”时,除了一般丫头的工作外,她什么也不懂…

 这样的她怎么配得上蓝涛?

 “你一定累了吧?好好的睡一觉,不会有事的。”蓝花氏见媳妇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脸白如纸,赶忙安慰道。

 “不,我也想要帮忙。”水亲亲突然这么说,小脸上显现一片坚决的神色。“一定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这…”蓝花氏一时无法接口。

 “夫人、夫人!”有丫头在叫喊:“有人受伤了!不得了,有人被狼给咬伤了!”

 “什么?”蓝花氏大惊失,赶紧跑出去一探究竟。

 侧厅内一片闹烘烘的,拼凑的长板凳上躺着两名鲜血淋漓的伤者。

 两名年轻的牧工正痛苦地手脚痉挛,他们的大腿与手臂上有着被咬得稀巴烂的伤口,令众人纷纷不忍卒睹地别过头。

 “快快快!去准备烧酒、针线、热水,还有干净的布条。”蓝花氏立即调兵遣将,指挥全愧的人。

 东西很快的便送上,蓝花氏立即颤着手,试着穿针引线,可她浑身发抖,怎么样也对不准细小的针孔。

 “可恶!”蓝花氏的老眼都睁大得快掉泪了,线仍然穿不过去。

 “请让我试试。”水亲亲突然出现在蓝花氏身边,声音出奇的镇定。

 蓝花氏不自觉的退开,任她拿过针线,由她接手。

 水亲亲深一口气,俐落地穿针引线,抓起酒壶往嘴里灌,再将含在嘴里的酒“噗”地滚在伤口上。

 “啊…”伤者尖嚎一声,开始挣扎起来。

 “按住他。”水亲亲命令道。

 立即有两名年轻力壮的牧工前来按住他们的同伴。

 “啊!”很快的,那名伤者只再发出一声叫喊,便又昏厥过去。

 水亲亲开始专心的合那些令人怵目惊心的伤口。

 噩梦般的一夜终于在乍现的曙光下结束。

 “总算结束了。”小橙抹掉额上的香汗,一夜的人狼对峙,让大伙儿全都累得筋疲力尽。

 “是啊!总算结束了。真是他娘娘的!累死人了。”蓝涛觉得自己累得像一条老狗,只想趴在地上息。

 或许是这些年都没有“清理”这片荒原的缘故,狠群衍育的数量多得吓人。

 “小橙,以后轮守夜的人手要加倍,天一暗就点亮各处灯火,牧羊犬也全都放出来。”蓝涛边策马往“光庄”的方向走,边一一代下去。

 “我会的。”小橙点点头,她是蓝涛的左右手,牧场的工头,她知道应该怎么办。

 骑在主人后头的牧工们也在接头耳,谈论著昨夜人与狼剑拔弩张的紧张情势,也谈论著那数名受伤轻重不一,先行被送回牧场的同伴。

 蓝涛一样也在挂心着那些受伤的同伴,还有他的亲亲儿,不晓得她会怕成什么样子?哭成什么样子?

 眼前倏地浮出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蓝涛恨不得立即就赶到水亲亲的身边。

 “少爷回来了!”守卫朝门内大喊,不一会儿,众人涌了出来,欣这队归来的战士。

 “辛苦了!”

 “饿了吧?大婶这儿熬了小米粥,快趁热来喝一碗吧!”

 “咱们一整夜都在担心呢!”

 递热布巾擦脸、端食物上桌,有人甚至主动过来帮他们捶肩膀捏褪,伺候这些战士。

 “我娘呢?少夫人呢?”一去沉重的衣袍,蓝涛便急着想见她们。

 “两位夫人在侧厅里,还在替受伤的人伤口呢!”一名丫头边替蓝涛拿来热布巾,一边如此的回答,语气中有说不出的钦佩。

 “哦?”蓝涛微微一挑眉。“也真是辛苦娘了。”想必那些伤口也让蓝花氏忙了一整夜没合眼吧?

 “不!”小丫头语出惊人的道:“是少夫人在替他们伤口哩!”

 “哦?”小丫头的话不仅令蓝涛抬起头,全场的人也都听到、吓到了。“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呀!”小丫头与有荣焉地抬起头“你们都不知道,少夫人可真厉害耶!大柱子、阿三、老白的伤口全都是少夫人好的,阿木、阿才的伤也是她上的葯,她好从容、好镇定,我怕得哭出来时,她还亲自安慰我呢!”

 小丫头一番滔滔不绝的赞美声在众人间引起一连串“意想不到”的反应。

 “真的吗?”

 “真是没想到啊!看起来那么瘦弱的少夫人…我还以为她见到血就会哭、就会吐了…”

 “对呀!”

 “我也是这么想…”

 众人七嘴八舌的,显然对这位新进门的少夫人大大的改观了。

 蓝涛二话不说,迅速往侧厅走去。

 可能吗?他那动不动就爱哭的亲亲小子,居然敢拿针线在人的身体上去?

 但侧厅中的景象回答了他。

 只见蓝花氏正在替坐在椅子上的伤者上葯;而水亲亲则正背对着门口的他,弯替躺着的伤者伤口,她一脸的专汪,手中的线正随着一针一针的动作而飞舞。

 蓝花氏的上葯工作告一段落,抬头看见儿子,双眼发亮地了上来。

 “涛儿,”蓝花氏急急的拉住他的手,搜寻着他身上是否有受伤。“你没事吧?娘可是担心了那么一下下哩!”

 见到儿子安全无恙的站在她面前,憋了一整夜的气方才得以舒缓,也总算有心情说笑了。

 “嗯!”蓝涛一直盯着水亲亲的背影。

 蓝花氏见状,会心的一笑。

 “不是娘在夸她,亲亲儿的手可真巧,将大柱子他们的伤口得漂亮极了,如今他们都安安稳稳地在睡呢!”接着她又感慨的一笑“娘前一阵子还真是小看了她,以为在京城中长大的姑娘个性比较温驯…”

 “温驯”是好听啦!蓝花氏真正想说的是“软弱”唉!她的老眼可真是看偏啰!

 “她一整夜都没睡?”蓝涛不可思议的问道。

 “是啊!”蓝花氏理所当然的点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蓝涛就觉得大大的不对了,他心疼死了,他的亲亲儿怎么可以如此的操劳疲累?她瘦弱娇小的身子怎么得住这样的折腾?

 一针又一线,水亲亲好不容易结束伤口的合。

 “呼!”她才一起背脊,因长时间的弯驼背让她产生了一阵头晕目眩,摇摇晃晃地差点往后倒。

 “小心!”一双大手及时护住她。

 “涛?”水亲亲一时之间回不了神,只是呆呆的瞪着他。

 “呜…”小嘴倏然一扁,她马上放声大哭起来“呜…涛,好可怕,好多的血…呜…”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疑问的大眼瞅着他“你呢?你没事吧?你没受伤吧?你没…”

 “我没事,放心,我没事!”蓝涛轻抚着怀中激动的小人儿。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

 蓝涛以他唯一知道的一百零一招堵住她的嘴。

 唉!这方法真是屡试不又轻松快乐啊!蓝涛得意地思忖,不自觉的凝视着她已嫣红的脸蛋。

 被他吻得七董八素的水亲亲果真忘了哭泣,沉醉的双眸氾着美丽的光彩,让蓝涛痴得忍不住又开始亲吻她。

 咳咳!他们不会不好意思,旁观的人都都不敢再看下去了呢!

 “嗯…有人、有人在看啦!”水亲亲试着自蓝涛的怀抱离,整张小脸也不知道是羞红,还是被吻红的!

 蓝涛这才稍稍收敛一下自己,眼光却很“鸭霸”地扫视周围,其他人只能摸摸鼻子掉过头去。

 “好啦!”他满意地点个头,突然将她一把抱起,大摇大摆地便要离开。

 “对了,”他突然一停,扭头咧出一抹自大的男笑容“我和夫人要去‘休息’了,不到午膳时间千万别来‘打搅’。”

 “哈哈哈哈…”众人先是一愣,而后“轰”地一廷,爆笑四起。

 “涛!”水亲亲恨不得能挖个地躲进去。

 “你终于上道了,儿子。”蓝花氏是笑得最大声的那一个。“咱们来点掌声鼓励鼓励!”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应蓝花氏要求,现场马上响起一阵最热烈的掌声,几乎掀掉了上头的屋瓦。

 “谢谢。”蓝涛既大方又正经的领受了。

 水亲亲呻一声,突然希望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人了。

 虽然表面上和众人一样舆高采烈的目送蓝涛夫妇离去,但是,在别人没看见的时候,那双眼睛却闪过一道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看来,是到了再下手的时候了。

 “哦…呼…”

 响亮的鼾声在她耳边响起。

 “哦…呼…”

 咦?原来自己的打呼声这么大啊?连睡着了都还听得见?

 “哦…呼…”

 奇怪,她的耳朵怎么的,好似有一团的球在扎着她柔软的皮肤?

 “哦…呼…”

 不得了!有一股热热的风渗进她的耳朵里了!

 水亲亲睁开眼睛,一时之间睡意全都跑光了。

 没办法,她还是很不习惯一醒来就面对一张大熊脸…哦!不是,是蓝涛的脸啦!

 “唔!”鼾声突然中断地鼻头,蓝涛翻了个身,顺势将怀中的她给带到膛上。

 哎呀!水亲亲忽然发现这种男下女上的姿态好“威风”仿佛她可以把他的一切都“一览无遗”

 她微勾出一抹调皮的笑容,亮晶晶的眼珠动呀动的,娇羞地将自己的瓣覆盖在他的大嘴上。

 “嗯…”润的丁香舌小猫也似的舐着,尝着他口腔内的热度,也品味着他嘴角周围的肌肤。

 有点儿糙、有点儿碱涩。

 还…还满对她的味的耶!水亲亲有些心猿意马地决定了,她喜欢他。

 她喜欢他的嘴、他的眉、他的眼,就连这一整副庞大而结实的躯体,她都喜欢。

 羞怯地捂住眼,但水亲亲仍然忍不住一路往下瞧…

 “哇!”原本应该是睡中的蓝涛,突然睁开眼睛。

 “哇!”水亲亲吓得光溜溜的身体倏地往后一倒。

 “小心!”蓝涛及时拉她回来。

 “呼!”水亲亲余悸犹存地死命搂住他,也顾不了羞不羞,只想聆听他浑厚有力的心跳声来稳住自己的情绪。

 她愈想愈不安,纤细的双臂搂得更紧。

 “咳!”这么一来可就苦了蓝涛,他膛上的平坦头被两团丰腴的玉挤得硬如石,他已血脉愤张得快忍不住了。

 “快下去。”入睡前他才把她“累”得动弹不得,所以,现在他决定表现出体贴的态度。“赶紧下去!”

 “为什么?”人家她还在害怕,他居然这么不懂得体贴地要赶走她?水亲亲不满地嘟起小嘴。

 可是,她才一抬头,便看见了他发亮深邃的眸子,忘了自己究竟要说什么。

 “别那样看我!哦…去他娘娘的!”蓝涛一把拉她低下身,一掌按着她的后脑勺,狠狠的将那张小嘴再亲个够,一掌则捏着她软的身子,恣意把玩起来。

 “坐上来,”他扳开她的腿,圈上自己结实的际,整个男深深的埋入…

 “青阁”内又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呻息声。

 可是,却没有人敢不识趣地前来打搅,只能任这小俩口恣意地享受愉的好时光。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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