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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根本没有这个人
 当我们回到酒店之后,她进了自己的房间,道:“表姐夫,我想睡了。”

 我安慰着她,道:“明天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他的了,你不必着急,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彩虹苦笑着,点着头,关上了房门,我回到自己的房中,我叹着气倒在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直到我被一阵拍门声驾醒,睁开眼来,才知道天色已经大明了。我连忙开了门,彩虹已是满面埋怨之,站在门口,道:“表姐夫你忘记我们要做什么了?”

 “记得,记得,”我连忙说:“我是立时可以出发的,但我们去得太早也没有用,你吃了早餐没有?”

 “我吃不下。”

 彩虹摇着头。

 我匆匆地洗了脸,我的动作已经够快的了,但是还被彩虹催了六七次之多,我们一齐走出酒店的大门,门童替我们叫来了车子。

 四十分钟之后,我们又在昨天晚上到过的那两个岗亭之前了,我向卫兵解释着,我们要找一个人,他是在这个军事某地中工作的,他叫伊乐,并且告诉他,昨天晚上我们已经来过,我们希望能见联络官。

 一个卫兵十分有耐心地听完了我的话,他回到岗亨去打电话,另外有一个卫兵,用对准了我们,那出租车的司机,吓得面色发,身子也在发抖。

 那卫兵在五分钟后,又来到了车旁,道:“麦隆上尉可以接见你们,但是你们不能进基地去,没有特准的证件,任何入都不准进基地去的,这是最高当局的命令,谁也不能违反。“

 我问道:“那我们如何和这位上尉见面呢?”

 “在前面的驻守人员宿舍中,另有一所办公处,是联络官专用的,你们可以到那里去见他。而且你们也不能再到这里来,这种行动是不受的。”

 我苦笑着,道:“如果我们找到了要找的人,你想我们会喜欢到这里来么?”

 那卫兵没有说什么,挥着手,令我们快快离去。

 驶到了那小镇的尽头处,在一所挂着“联络官办事处”的招牌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我和彩虹下了车,走进那房子去,一个年轻的军官拦住了我们,在问明了我们的来意之后,他便将我们带到了一间办公室之前,推开了门。

 在那办公室中,坐着几名军官,一名女少尉抬起头来,那年轻军官道:“这两位,就是想见麦隆上尉。”

 “上尉正在等他们,请进。”

 女少尉说。

 我和彩虹走了进去,那女少尉用对讲机将我们的来到,通知麦隆上尉,然后,我们又被带到另一扇门前,敲了门,等里面有了回答之后,才走了进去,见到了麦隆上尉。

 麦隆上尉的年纪也十分轻,大约不会有三十岁,态度和蔼。

 我们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我又将彩虹和伊乐间的事,详细向他讲了一遍。

 麦隆上尉的耐心也十分好,他用心地听着。

 最后,我提出了要求,道:“所以,我想请阁下查一查,那位伊乐先生究竟是在基地的那一部份工作的,并请你通知他,请他和我们见见面。”

 在听了我的要求之后,麦隆上尉的脸上,现出了十分为难的神色来他沉了半晌,才道:“卫先生,高小姐,我十分愿意帮助你们,可是这件事,如实在太为难了。你们或者不知道,我们这军事基地,是需要特别保守秘密的----”我道:“上尉,天下大约也没有不需要保守秘密的军事基地。”

 “是的,但是我们的军事基地是特殊的,基地中的人员,甚至是不能和外界人士接触的!”

 我摇颠道:“不致于吧,基地中的人员,也有眷属,这小镇不是全为他们而设的么?”

 “是的,但是所有的眷属,都经经严格的审查,两位远道而来----”麦隆上尉礼貌地住了口,他不必讲下去,我们也可以知道他的意思那是他说我们的来历不明,要求又奇特,实在是十分可疑的人物。

 我早已料到了这一点,是以我摊了摊手,道:“上尉,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没有别的证件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但是阁下不妨和贵国的最高警务总监联络一下,向他了解一下这种证件持有人的身份。”

 我一面说,一面将一份证件,放在他的面前。

 那是国际警方发出的一种特殊身份的证明,世上持有这种身份证明的人,大约不会超过六十人,我因为在不久之前,曾帮助国际警方对付过意大利的黑手,事后经过我的要求,得了这样一份证件。

 那证件上,有五十几个国家最高警务负责人的亲笔签字,而持有这证件的人,在那五十几个国家中,都可以得到特许的行动自由,但麦隆上尉以前显然未曾看到过这样的文件过。

 所以,他好奇地看看这份证件,看了好一会才道:“好的,我会打电话去问,请你们到外面去等一等。”

 我和彩虹退了出来,在外面等着。

 足足等了十五分钟,上尉办公室的门才又打了开来,他笑容可掬地请我们进去,道:”卫先生,你的身份已经查明了,警务总监和国防部也通过了电话,我们将会尽一切可能帮助你,我立即和基地的档案室联络,请坐!”

 我们又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他拿起电话,接通了基地的档案室,要他们查伊乐这个人,一查到之后,立时打电话通知他。

 然后,他放下电话,和我们闲谈着,彩虹几乎没有讲什么话,她只是心急地望着办公桌上的那一只电话。

 麦隆上尉显然是一个忙入,几乎不断有电话来找他,也不断有人来见他。

 每一次电话钤响起来,我都看到彩虹的脸上,现出了充满希望的神色来,但是在上尉讲了几句话之后,她就又变得十分失望。

 我们足足等了四十分钟之久,那是十分难捱的四十分钟,彩虹已然焦急得不耐烦了,终于,又一次电话铃响了,麦隆上尉拿起了电话:“是的,我是麦隆上尉,你们的调查结果怎样?”

 我和彩虹两人,立时紧张了起来,但是我们都听不到电话中的声音,只听得麦隆上尉在怔了片刻之后,道:“不会吧,怎么曾查不到?是的,他叫伊乐,你肯定基地内根本没有这个人,请你等一等!”

 他抬起头来,道:“档案室已查过了基地上所有工作人员以及士兵的名单,卫先生,没有伊乐这个人!”

 彩虹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十分苍白,她紧抿着嘴,却是一声不出,但是我却可以看得出,她是随时可以大声哭出来的。

 这样的结果,对于我来说,却不觉得是十分的意外,因为我早已料到过“伊乐”个名字,可能只一个假名,因为伊乐的工作单位也未曾告诉过彩虹,彩虹寄给他的信,自然是放在食堂中任人自己去取的,那么,他用一个假名,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如今,基地所有人员之中,既然没有这个人,那么,他用的假名,这一件事更可以肯定了。

 我心中突然对这个“伊乐”恨了起来,他竟是如此无卑鄙的骗子,竟用一个假名字来和彩虹通信,令得彩虹对他神魂颠倒,这家伙,我绝不能那样轻易地放过他的!

 事情发展到现在,看来已经很明朗化了,伊乐是一个假名,使用这假名字的人,一定是在那军事基地之中,只过他的真名叫什么还不知道,但是要查出他的真名,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忙对麦隆上尉道:“请你让我直接和这位档案室的负责人讲几句话,可以么?”

 上尉向着电话,道:“中校,那位卫先生要和你讲几句话,是的,请你等一等。”

 上尉将电话到了我的手中,我首先道:“我是卫斯理,对不起得很,我可能打断了你日常的工作,但是我一定要查到这个人。”

 电话那边是一个相富诚恳的中年人的声音,他道:“我是谭中校,真对不起,我们查遍了所有单位的名册,都没有阁下要找的那个人可是,他一定是在基地之中,伊乐可能是他所化的一个假名。”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谭中校为难地回答:“我又有什么办法,知道谁是假化了伊乐这个名字的人呢?基地中有上千名人员!”

 “我却有办法的,你愿意帮助我们么?”

 “请你相信我,我们绝对有诚意帮助你的,国防部曾引述警务总监的话,说你是一个特殊的人物,要我们尽一切可能帮助你。”

 中校这样说,我倒真放心了,我又疸:“三年来,写信到基地中,写着伊乐的名字,不但信有人收,而且每一封信,都有回信,收信的那人,自然是在食堂的信中取到来信的,对么?”

 谭中校略停了片刻,才道:“我想是的。”

 “那就很易办了,我们再寄一封信来,和以前的信一样,那信也必然被在食堂的公共信之中,只要你派人监视着食堂,就可以知道,那封信是什么人取走的了。”

 谭中校沉了一下,道:“你这个办法不错很有用,但是…但是这样的监视,和我们军队的一贯传统,知是不相符合的。”

 “中校,”我说着:“在基地中,有一个人格可称是十分卑鄙的人他虽然未犯军纪,也没有触犯法律,但是他却用十分卑鄙的手段伤害了一个少文的心灵,我想,如果有机会给他叛国的话,他一定不会迟疑的,这样的一个人,你总也想将他找出来的!”

 我的话说到后来,声音已相当激动。

 谭中校也显然给我说服了,他立时道:“好,我亲自去监视谁将会取走这封信,你去投寄这封信好了,请留下你酒店的电话号码,我将会直接和你联络的。”

 我将酒店的名称和我住的房间号码,告诉了谭中校,谭中校挂上了电话。

 我也放下了电话,转过身来,道:“多谢你,上尉,多谢你的帮助麦陆上尉的两道浓眉紧蹙着:“卫先生,高小姐,我们的军队之中竟有那样卑鄙的无聊人,连我也觉得难过。”

 我苦笑了一下,彩虹望着窗外,她的声音听来很不自然:“没有甚么。”

 麦隆上尉道:“一星期之后,我会有半个月的假期,如果你们还未曾离去,我愿意陪你们一齐参观游历我们的国家,也算是----我的一份歉意。”

 我忙道:“上尉,你又没有做什么事损害了我们,又何必表示歉意?”

 麦隆上尉叹了一声:“可是使得高小姐伤心的人,却和我在同一部队。”

 麦隆上尉的话才说出口,彩虹已突然转过身来,她道:“我没有伤心,上尉,那不值我伤心!”

 必再写什么信了,我们回去吧,就富从来也没有这件事发生过好了。

 “我立时道:“不行,我非得将这小子从基地中揪出来给他吃一难苫头,他别以为那样做,不必负什么责任,法律或者将他不能怎样,但是我的拳头,却不会放过他,你快写!”

 彩虹叹了一声,道:“表姐夫,他一直在愚弄看我,而我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他也不能再愚弄我了,还生甚么事呢?”

 我大声道:“不行,你快写信封,一定要将他找出来!”

 彩虹显然也不知道我执拗起来,也那样难以被人说服,她望了我一会,按钟咐吩侍者拿着信纸信封进来,她对着空白的信纸发呆。

 我道:“不必写信了,写了一个信封,一张白纸进去,也就可以了。”

 彩虹又呆了半晌,她显然是想到了她以前和伊乐通信的情形,是以心中难过。

 以前,她在写信给伊乐的时候,可能不住地在幻想,在她的幻想中伊乐可能是一个风度翩翩,学识丰富,热情诚实的青年人,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但是现在,幻想如完全被残酷的事实所粉碎了,伊乐是一个化名,是一个不负责任,没有人格的骗子的化名了!

 彩虹呆坐了好久,才写好了信封,我连忙随便摺了一张白纸,了进去,亲自到邮局,将那封信寄了出去,在寄出了那封信之后,我就开始等待谭中校的通知,我估计那封信,至迟在第二天早上,就可以寄达军事基地了。

 那也就是说,最迟到明天中午,我就应该接到谭中校的电话了。

 我一步也不离开我的房问,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一时左右,电话铃果然晌了起来,那边才“喂”了一声,我便已听出那是谭中校的声音,我忙道:“中校结果怎样?”

 “我看到了那封,信卫先生,它一早就被在信中,但是午饭已开过了,所有的人都应该到过食堂,可是并没有人拿走那封信。”

 我不呆了一呆,这件事,倒颇出我的意料之外,我和彩虹到了这里,并且向基地方面调查过伊乐,这件事,伊乐是不应该知道的。

 伊乐既然不知道我们已在调查他;那么他就没有理由不去取那封信!

 我呆住了不出声,谭中校又问我,道:“卫先生,你看这件事应该怎历办?”

 我道:“让那封信仍然留在信中,或许那家伙不想在人太多的时候取走它,中校请你继续进行监视,直到他取走信为止。”

 谭中校说:“好的,看看情形发展如何。”

 我放下了电话,向彩虹看去,彩虹的眼皮还有点肿,但是她的神熊却是镇定了许多,她走向窗口,望着街上,道:“表姐夫,我们该回去了。”

 我道:“你可以先走,你离开学校太久了,也不十分好,但是我却要留在这里,继续查下去。”

 彩虹略想了一想,便同意了我的建议,道:“好的,那我一个人先回去。”

 我连忙向航空公司查航机的班期,当天下午,就将她送上了飞机。

 送走了彩虹之后,我的心中轻松了不少,因为我本来最怕彩虹受不起那样的打击,她想到了回家,想到了学校,那我可以说已没有什么顾虑了。

 那样,我就可以全心全意地来对伊乐这臭小子了。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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