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飞弹(2)
穆秀珍极少看到木兰花的脸色沉得如此可怕的,是以她立时伸了伸舌头,不敢再说下去,等候着木兰花对她的责骂。
但是木兰花却没有责骂她,只是叹了一声,道:“秀珍,你应该为你刚才的话,而觉得心中惭愧的!”
穆秀珍扮了一个鬼脸,并不在乎,大庭龙男反倒觉得十分僵,他忙道:“兰花师姐,或许你应该在湖边静养,不应该——”
木兰花不等他讲完,便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刚才看了资料,那飞行体有多少长?应该是有纪录的。”
“是的,记录说,它在五尺六寸至五尺十寸之间,那是一种小型的飞弹,据推测,它的发
台,也不会十分庞大的。”
木兰花又来回踱了几步,才苦笑着道:“在东京,一定是在东京发
的,在东京那样的大都中,要隐藏一具不是很大的飞弹
台——”
她讲到这里,突然住了口。
穆秀珍和安妮,都立时向她望来。
她们两人都知道木兰花的习惯,如果木兰花在讲话讲到一半之际,突然停了下来的话,那么,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
大庭龙男也在这时,
了一口气,道:“东京自然是最理想的隐匿地点,但是对方要发
飞弹,就一定要在没有阻隔的地方,我们是不是要注意所有大厦的天台,和区内的空地呢?”
“这正是我刚想到的!”木兰花说“你可以动员多少人,大庭?”
“那得看需要,如果有这个需要的话,我可以动员全东京的警员,再加上其他的力量。”大庭十分有信心地回答着。
木兰花点着头,道:“那么,就立即动员一切人力,去搜查所有屋子的天台,和市区内外的空地,并且注意每一个工厂的烟囱,但是调查必须以别的名目进行,例如假借检查工厂烟囱的高度是否适合等等,立即进行,这必须你亲自去布置!”
大庭龙男用心听着,这将是一个极庞大的搜索计画,为了这样的一个搜索计画,至少要动员上万的人,是以大庭的心中,虽然赞成,但是也不免有点疑虑,他道:“那样的搜查,是不是会有所发现呢?我看┅┅”
他并没有再向下讲去,而只是发出了一下苦笑来。
木兰花立时道:“是的,这样的搜查,只能劳师动众,一无所获,但是你要知道,敌人一定也在极度注意我们的动静,敌人方面见到我们在展开那样大规模的搜索,他们的心中也必然会发慌,就算他们隐蔽得再好,他们也会想到:在这样地毡式的搜查之下,是不是会暴
目标呢?那么,他们就会有一些新的行动,我们也就有可能获得一些新的线索!”
大庭龙男肃然起敬,道:“兰花师姐,你这种为了获得成功,不惜一切代价的工作态度,令我十分佩服!”
木兰花只是问道:“你驾来的小型直升机,可以容纳多少人?”
“四个。”大庭回答。
“那很好,你留一架给我们,还有,我要随时和你联络,你刚才用的那‘烟盒’,是无线电通讯仪吧?我也要这个通讯系统和你联络。”
“当然可以。”大庭拍击着手掌二个男子走了进来,大庭吩咐着他,道:“我要三副女式的无线电通信仪,快去拿来!”
那男子出去之后不一会,便走了回来,他手中提着一个手提箱,他将手提箱放在桌子上,并且打了开来,取出了三个相当精致的粉盒,和三只女装表,道:“这是我的设计,将通讯仪和接命通讯的信号,分离开来,我们有时,可能面对着敌人,那么当我们接到信号的时候,就可以托词说是闹钟发出的声音,那就不会使人起疑了。”
木兰花笑道:“那是很聪明的设计。”
大庭龙男受了木兰荷的称赞,显得十分高兴,木兰花取过了一副无线电通信仪,放在身上,将那只“手表”戴在腕间。
她反倒催促着大庭,道:“你可以去了,我们明天一早,便立时展开行动,你有什么消息,要立即通知我。”
大庭大声答应着,匆匆走了出去。
大庭龙男走了之后,木兰花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任何人一看她的情形就知道,她是完全陷入了沉思之中!
穆秀珍和安妮两人,也不敢去打扰她,只是在一旁等着,等了十来分钟,穆秀珍便觉得不耐烦了,她打了一个呵欠,低声说道:“安妮,我们去睡了!”
安妮道:“秀珍姐,我还不困,我要等候兰花姐。”
穆秀珍心知安妮如果不想睡,拉她去睡也是没有用的,她又打了一个呵欠,道;“好,由得你,我可得去睡了!”
她站了起来,向里走去。
她们现在所住的,是一幢纯日本式的房子,她移开了门,门外是一条走廊,在走廊外,有两个人站着,都是大庭派来的守卫。
穆秀珍并没有走出走廊,因为她的睡房,就在走廊左侧的第二道门,她来到了门前,向走廊外的两个守卫,挥了挥手。
那两个守卫,身子倚着假山石站着,其中有一个,还是面对着走廊的,穆秀珍在走廊中走动的时候,又不是蹑手蹑足,而是大踏步走向前来的。当穆秀珍走动之际,她看到那两个守卫,只是呆立着不动,心中已有点起疑了。
这时,她向那两人挥着手,可是那两个人,却仍然像是未曾看到一样!因为他们仍然是一动不动地站着!
穆秀珍不
呆了一呆,心想日本人都是十分懂礼貌的,自己向他们两人挥手,他们明明看到了,为什么睬也不踩自己?
她一面挥着手,一面又道:“嗨!”
那两个人仍然不出声,也不移动!
穆秀珍的心中陡地吃了一惊,她已经知道那两人一定是已经发生意外了,而在那刹那间,穆秀珍只不过呆了一秒钟!
她呆立了那一秒钟的原因,是因为一时之间,她决不定是立即奔过去看视那两人出了什么意外,还是立即去讲给木兰花听!
而就在那一秒钟之间,事情却又生了变化!
在穆秀珍不注意间,她的睡房门,已被悄没声地移了开来,等到穆秀珍决定先去告诉木兰花,再一起来看视究竟,身子才动了一动间,自打开的门
中,已经伸出了一只手来,而那只手中,又握着一柄
,
口正对着穆秀珍的面门。
穆秀珍陡地吃了一惊“飕”地深
了一口凉气。
房门也在那时候,全被移开,穆秀珍看到在她的面前站着一个人,那是一个欧洲人,面上的皮肤,十分之
糙,最令得穆秀珍奇怪的是,当她一看到那人的时候,她第一个感觉便是:她是见过这人的,一定是见过的!
可是,那人在她的记忆之中,却只是一个十分淡薄的印象,她虽然肯定自己见过这个人,但是却无法想起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的。
而房门才一移开,那人伸手便来抓穆秀珍的手臂。
穆秀珍在那刹那间,身子陡地向下一矮,同时左足突然飞踢而出,踢向对方的小腹,穆秀珍是估计对方不敢开
惊动别的人,是以才大胆回击的。
可是她那一脚才一踢出,那人的身子向后一退,却立时扳动了
机,发出了“卡”地一声响!
在那一刹间,穆秀珍当真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的身子连忙向侧倒去,但是,自对方的
口中
出来的,却并不是子弹,而是一蓬极细的
雾,穆秀珍的身子晃了一晃,跌倒在塌塌米上。
她身子倒地时,发出颇为沉重的一下声响,而在那片刻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转眼之间,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穆秀珍倒地时,所发出的“蓬”一声响,木兰花并未曾注意,因为她正在沉思之中。但是安妮却立即听到了。
她忙大声问道:“秀珍姐,怎么了?”
她一面问,一面控制着轮椅,来到了门前移开了门,可是,她手一移开了门,一柄
口便已对准了她,令得她发出了“啊”地一声!
那人的动作,十分之快,立时转到了她的背后,
口对准了她的后脑,同时,推着轮椅,向前走了两步!
这时候,木兰花自然也已惊觉,看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安妮既然已完全在对方控制之下,木兰花却也无法可施!
她只是抬起头来,看着那人。
在那刹间,她的心中,是十分吃惊的,这幢屋子的附近,守卫得极其严密,木兰花是知道的,而那人居然直闯了进来!
由此可知那人不但身手十分了得,而且也必然有着过人的机智!
面对着这样的一个敌人,又是在自己处于下风的时候,最要紧的,自然是保持极度的镇定,所以木兰花仍然坐着不动!
而且,木兰花立时想到,来人定然是和大庭龙男的那件事有关的,是以她非但面上没有丝毫惊惶之
,还十分从容地道:“你终于出现了,那很好,我早知道你一定会来的,请坐!”
木兰花的话,使那欧洲男子怔了一怔。
他微笑着,在那一刹间,木兰花也觉得这个人,自己以前是见过的,一定是见过的!可是她却想不到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了!
她立时又道:“我们原来是早已见过面的,那更好了,是不是?”
木兰花的确感到自是见过那欧洲人的,是以在她来说,那样说法,实在是十分普通的话,可是她的话,却令得对方吃了一惊!
只见对方的脸色,白了足有一秒钟之久!而他的身子,也震了一震,接着,便听得他道:“我们见过面?小姐,你在说笑了!”
在那刹间,木兰花更是心念电转,她迅即问了自己好几个问题:为什么自己见过这人,却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见的?为什么他一听得自己说见过他,便如此之震惊?为什么他以为自己未曾见过他,这是为什么?木兰花心知回答了这三个问题的话,一定可以使整件事都
出曙光来了,但是这三个问题的答案,还是一个谜!
木兰花一面迅速地转着念,一面轻描淡写地道:“哦,那或许是我记错了,我们可能根本末曾见过面,但是阁下的面貌即给我十分深刻的印象!”
后一句话,木兰花是特地说的。
她那样说的目的,是为了再一次引起对方的恐慌,会
出马脚来!
那男子果然又再一次现出了不安的神色来,他勉强的笑了一下,道:“不会吧,你见过我,那除非你曾┅┅”
他讲到这里,突然住了口。
而他刚才的话,也分明是一时失言讲出来的。
这令得木兰花的心中陡地一动,几乎“啊”地一声,叫了出来!那人的话,虽然未曾讲完,但是木兰花已可以知道,自己确实是见过他的了!
而且,木兰花还可以知道,见到对方的时候,一定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场合,所以便对方觉得惊讶,觉得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然而,那究竟是什么场合呢?
木兰花苦苦地思索着,她像是已经捕捉到了一些什么,可是,她却无法将她已经捕捉到的那一点灵感具体化起来,而她的思路也立时被那人打断,那人发出了一下听来十分
诈的笑声,道:“让我们来讨论一下比较实际的问题可好?”
木兰花沉着地点着头道:“好的,你是谁?”
“小姐,你是在明知故犯了,你是应该知道我是谁的,大庭龙男一定已将一切对你讲了,对不?我现在想知道,你是不是多管闲事!”
“我是最喜欢管闲事的人,先生。”
“小姐,我看不出你有管这件事的理由。”
“有的,”木兰花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大庭龙男,是我的师弟,他来向我求助,我怎能不管他么?”
那男子呆了片刻,才道:“哦,原来是这样,那的确算不得是多管闲事,只怪我们事前的调查功夫,做得不够透彻。如果我们早知和兰花小姐有这层关系的话,那我们也不拣日本下手,而转移目标,去找墨西哥政府了!”
木兰花听得对方这样讲出,心中又是一动,她立时反问道:“噢,原来你们的飞弹发
基地,已经进步到可以随时移动了么?”
那人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哼”地一声,道:“看来你已知道不少?”
“还不够多,但是在奄美列岛附近的海底火山爆发事件中,空中雷达侦察站,却摄得了三张相片,使我们知道你们所用的方法。”木兰花从容不迫地说着“不过令我不明白的是就算你们的飞弹发
设备,已经是
巧得可以随时移动的了,又有什么方法,可以随意带进一个国家的国境中去呢?”
“那是我们的秘密,小姐!”那人再度
笑着“如果给你知道了这个秘密,那我们的工作,自然也无法再进行了。”
木兰花道:“我相信这一点,现在,你来看我的目的是什么?可是劝我不要理会这件事,快离开日本?”
“是的。”那人坦率地承认。
木兰花沉默了片刻,才道:“抱歉得很,我难以做到这一点,我已经答应了大庭龙男,要帮助他,找出你们的飞弹基地来。”
那人耸了耸肩,道:“在五天之内?”
“五天之内!”木兰花再强调着。
那人
了一口气,道:“兰花小姐,如果你执意与我们为敌的话,那我感到荣幸,但是我要提醒你一点,现在,你的生命便已我的掌握之中,不但是你,你的妹妹秀珍和安妮——”他用劲向前指了指,安妮的后脑被
口指得生痛。
木兰花摇头道:“先生,我发现你对形势估计错误,你只是潜入来的,而这幢屋子的四周围,全是保护人员,你看看你的背后——”
木兰花讲到这里,故意顿了顿。
通常,在那样的情形之下,听到了这样的话的人,总免不了要回头望一下的,可是那人却绝不回过头去反而笑了起来。
他道:“兰花小姐,这是八百多年前的把戏了,怎么你也来玩这一套,你这样一说,那未免使我要修正对你的估计了。”
木兰花叹了一口气,道:“原来你以为我是在玩把戏么?那也难怪你,你本来就看不到背后的情形,好了,事情结束了,你放下武器投降罢——别
他的要害,我要他的口供。”
木兰花说这句话是大声讲的,而且她也站了起来。在那样的情形下,那人的身子不能不震动了,可是他仍然不回过头去,反倒伸手抓住了安妮的肩头,手中的
,对准了安妮的后头。
木兰花心中也暗自佩服他的镇定,但是她却仍然笑着,道:“先生,我们对这件事,本来可以说是一点线索也没有,你来节外生枝,那是自投罗网了!”那人冷笑着,道:“你这样说,未免言之过早吧!”木兰花的笑容更加自然,道:“也不早了,安妮!”
她突然叫了一声安妮,那人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安妮却早已迫不及待了,安妮的手指,早已按在一个掣上,一听到木兰花的呼叫,她手指用力按了下去。在那人根本还未曾觉察到发生了什么事之际,在安妮的那张轮椅之后强力的弹簧,已经将一块木板,向后疾伸了出去!
云四风在设计那块弹簧木板的时候,所用的弹簧,弹力达到一百磅,是以等于在不到十分之一秒中的时间,有一百磅的力道,向后撞击了出去,而那人正站在安妮的背后,而且,他还自以为是控制了安妮,进一步可以威胁木兰花的!
刹那之间,只听得“砰”地一声响,自轮椅后面伸出的那块木板,正撞在那人的
口之上,令得那人的身子打了几个旋,向后跌去!
其实,这一切,是早在那人一到了安妮的背后时,就应该发生的了,但当时,当安妮想按下那个掣的时候,她却看到木兰花向她使了一个眼色。
木兰花不想安妮立时出手,只想在对方的口中,多套出一些内幕来。但是当她看到那人正要对安妮不利之际,她立即命安妮按掣,那人做梦也没有想到,安妮的轮椅,实在是极之厉害,可以有多种用途的一件武器!
那人一向后倒去,木兰花的身子便向前一扑而出!
可是,那人的身手灵敏,实在有点不可思议,他的身子,分明是在狼狈之极的情形之下,向后倒了下去的,可是在突然之间,只见他的身子向上一
,已经疾弹了起来!木兰花绝未曾想到这一点,是以在那人的身子弹了起来之后,木兰花仍在向前冲去!
那人在疾弹而起之后,立时扳动了
机!
一蓬细雾,直
木兰花的面门!
木兰花一看到那蓬细雾
了出来,便可以知道那是极其强烈的麻醉剂,她连忙屏住了气息,一掌向那人的
前砍了下去。
那人身子一闪,可是这时候,安妮早已控制着轮椅,转了过来,大叫一声,又按下了另一个掣,三粒铁珠,疾
了出来。
那三粒铁珠,一齐
在那人的右腿,令得那人的身子,突然侧了一下,木兰花一下赶了过去,右手已经捞上了那人的肩头。
同时,木兰花左手突然向外一格,正格在那人的右腿之上,令得那人的手指不由一松,手中的
雾
,也
手落在地上。
本来,在那样的情形下,木兰花是一定可以将那人抓住的了,可是尽管她屏住了气息,强烈的麻醉剂,还是起了作用,她的左手,纵然已搭上了那人的肩头,可是五指僵硬,却已使不出力道来了!那人用力一挣,单脚向外,跳了出去。
他的右腿虽已被三粒铁弹
中,可是他的行动,仍然十分灵敏,只见他连跳了三跳,已经跳出了门口,到了走廊之中。
而木兰花在这时候,已经是摇摇
坠了,她向前踏出了一步,叫道:“安妮!”安妮忙道:“兰花姐,你怎么了?”
木兰花勉力挣扎着,道:“别理我,千万别让人走了,快┅┅快┅┅去追┅┅他!”
木兰花身子一慢“砰”地一声,跌在地上。
安妮连忙捏制着轮椅,转了过去。
当她转过去时,那人已到了走廊的尽头了!
安妮按下了扶手上的攻击掣“砰砰砰”连
了三
,
声一响,那人的身子,便伏了下来,连滚带爬,向外滚了出去。
他一滚出了走廊,便立时没入了黑暗之中,看不见了。而前后只隔了几秒锺,只见两个人奔了进来,道:“什么事?什么事?”
安妮认得他们是大庭龙男的手下,忙道:“快吩咐所有的人搜查附近,有人混了进来,是一个欧洲人,一定要捉到他!”
那两个人立时转身奔了出去,刹那之间,屋子外面立时人声嘈杂起来,强烈的灯光,来回照
着。安妮先去看穆秀珍,穆秀珍和木兰花一样,也昏了过去。安妮俯身把了把她们两人的脉,知道她们只不过是昏
,这才放下了心来。
大庭龙男是在两小时之后赶到的。
那时,医生早已来了,木兰花和穆秀珍也醒来了。
屋子附近的搜寻仍然在进行着,但是即一直未曾找到那欧洲人,而且,他们也知道,找到那人的可能
,是微乎其微的了。
因为,屋子是在琵琶湖边,十分冷僻的地方,四周围全是林子和小路,一个身手灵敏的人,要逃过搜查,是十分容易的事!
而且,安妮最后那三弹,也显然未曾
中那人,因为在走廊的尽头处,根本没有血迹,最早被派守在走廊口的两个人,也是被麻醉药昏
过去的,他们也无法知道那人是从何而来,根据他们的说法,那个人,是“突然出现”的!
大庭龙男赶到之后,向木兰花、穆秀珍和安妮三人,不住地道歉,和申斥着他的部下,但是木兰花却止住了他,道:“你不必责怪他们,这个人
了面,倒使我们的工作,容易进行得多了,这个人,真可以说是自投罗网,来帮助我们的!”
大庭龙男苦笑着道:“你得了些什么线索?”
“第一,”木兰花道“他们的飞弹发
装置,是十分轻巧的,随时可以移动。第二,听他们的话,他们似乎有一种十分巧妙的方法,可以令得他们的飞弹和飞弹发
装置,毫无阻碍地进入他们所要进入的国家之中!”
大庭龙男摇着头,道:“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的。”
木兰花道:“可是我们非相信不可,因为事实上,他们已成功地将飞弹和飞弹发
装置,运到日本来了!”
大庭龙男沉声道:“那对事情并没有帮助。”
木兰花道:“还有一点,这个人,我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的,当我提及这一点的时候,他表示十分震惊,并且不相信。”
“我也见过他的。”穆秀珍抢着说。
“我也是!”安妮紧蹙着双眉“我也见过他的,我好像还十分熟悉他的神情,可是我却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的!”
大庭和穆秀珍两人都张口想说什么,但是木兰花突然一扬手,道:“等一等,你们都别出声,让我想想!”
这时候,木兰花只觉得在听了安妮的话之后,犹如千头万绪的线头之中,找到了一个线头,她必需立时握住这个“线头”要不然,她就会失去它了!
这个“线头”是什么呢?
这个“线头”便是,她、穆秀珍和安妮三人,都曾看见过那个不速之客,但是她们三人,却都又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的!
当然,她们三人共同相识的人十分之多,要在那一方面的记忆中去找出那是什么人,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那么,应该从哪一方面着手呢?为什么自己三个人,都会觉得这个人面
,而又想不起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来呢?
木兰花明知道,只要想出了那人是什么人,那么,也就可以得到整件事的关键了,可是不论她怎样想,却都不得要领!
就在这时,两个男子走了进来,向大庭报告道:“湖边发现有杂沓的脚印,我们要找的人,可能潜水由水中逃走了。”
大庭望向木兰花,道:“兰花师姐,我还不免有些疑问,我从东京来,是搭直升机来的,如果有人要跟我而来的话,那该用什么交通工具?”
木兰花笑道:“大庭,你想想,对方既然有着发
飞弹的设施,一架小型的,可以在水面降落的直升机,还成什么问题呢?”
大庭点着头,道:“那么,照你的看法,这个人,已经回到东京去了?他到这里来,特地是来警告你的?”
木兰花道:“我想是,他们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在他们的想像中,以为我一定会接受他们意见的,而那人也十分聪明,他在一知道了你是我的师弟之后,他就知道说也没有用,是以,也没有再说什么劝我别理的话了。”
大庭道:“可惜我没有见到这个人——”
安妮忙道:“不要紧,你拿纸和笔来,我可以将这个人的大致轮廓勾画出来,看看你可认识这个人。”
大庭用不信的目光望着安妮,但木兰花却立时道:“那是安妮的特殊本领,她非常易于捕捉人脸型上的特征,画出来也是维妙维肖的。”
大庭立时回头向身后的人望了一眼,那人也立时走了出去,不一会便拿了纸和笔进来,安妮在纸上,慢慢地动着笔。
不到三分钟,她已经以十分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了一个人脸来,她看了一看,又略为改动了一下送到大庭的面前。
大庭还没有说什么,穆秀珍已叫了起来,道:“是他!”
大庭龙男皱着眉,道:“这人我也见过的!”
大庭用手指叩着他自己的前额,不住喃喃地道:“我是见过这个人的,我的确是见过这个人的,好像是最近!”
大庭龙男是在自言自语,但是木兰花心中又陡地一动,她立时道:“大庭,我们四个人,是最近才在一起的,是不是?”
大庭愕然道:“自然!”
“而我们四个人在一起的场合也不多,我们都见过这个人,但是又都在当时,对他不是十分注意,你想想,那是在什么地方?”
木兰花显然是已想到了什么,是以才会那样问大庭的,而她在发问时,那种兴奋的语调,也正证明了她已想到了什么!
大庭、穆秀珍和安妮三人同时一呆。
但是他们三人,却只不过呆了半秒钟!
接着,便听得他们三人,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道:“马戏团!这个人是在马戏团中的。”
安妮更尖声叫了起来,道:“我记起了,完全记起了,他就是大炮
人表演中,那个用火把点燃大炮,
出小丑的那个人!”
木兰花陡地站了起来。
每一个人都望着她,只见她
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道:“现在,一切全都再明白也没有了,那马戏团!”
可是大庭、穆秀珍和安妮三人,显然还有些不明白。
他们都望定了木兰花,即并不出声。
木兰花用十分快的速度讲着话,她是很少用那样快的速度来讲话的,她道:“事情实在是再明白也没有了,那马戏团就是歹徒组织的大本营,一切疑点都解决了,我们都见过那个人,但是我们却都认不出他来,因为我们见他时,他脸上有着夸张的化装,而那座
人的大炮,毫无疑问,就是飞弹的发
台!”
大庭骇然道:“有这个可能么?”
“为什么不可能?那人已提及他们有可以随时移动的发
台,而且,他们还几乎可以毫无困难地进入任何国家,你想想,挂着著名马戏团的招牌,他们自然可以周游全世界,谁会怀疑一座表演‘
入’的大炮?”木兰符挥动着手。
大庭等三人面面相觑,因为木兰花的话,虽然很有说服力,但是,那究竟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难以想像了!
穆秀珍开口想说什么,但是木兰花却已经立刻接着道:“而且,我敢说,马戏在中午二时,是
场表演
人的时候!”
安妮吃惊地道:“兰花姐,你是说,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将飞弹
了出去?”
“是的,有谁会想得到是引致火山爆发的飞弹,他们将飞弹的外观造成人形,而涂上和小丑衣服一样浓烈的
——彩,这便是照片上飞弹是彩
缤纷的原因,而飞弹速度极高,一出帐幕,便已直
入云层之中了,这可以说是最大胆的犯罪设计!”
大庭立时道:“那我们——”
“大庭,”木兰花转过身去,对着大庭龙男说“你用最秘密的通讯方法,通知你最得力的部下,去包围那马戏团的场地,但是要记得,在我们未赶到之前,绝对不能有任何行动,以免打草惊蛇,再要找他们就难了!”
“是的,”大庭回答“我们的大规模搜索也应该继续,便对方以为我们仍然不知道他们的真面目,那样,他们会疏于防范。”
穆秀珍已急急地道:“兰花姐,我也要去。”
她是知道木兰花会不让她前去,所以才这样要求的,可是她得到的回答,却仍然是一个“不”字,木兰花道:“你和安妮在这里等我,我想,明天中午之前,我就可以回来了,你们在琵琶湖边休息的计划,依然不变!”
这一次,是穆秀珍和安妮一齐叫了起来。
但是木兰花却坚决地道:“你们实在不必去了,因为已没有什么别的事,他们被包围,我们一去,将包围圈紧缩,那就全然解决了。”
木兰花的话,对于十分失望的穆秀珍和安妮,并不能起安慰的作用,她们两人,仍是嘟起了嘴,表示不快。
大庭笑着,道:“兰花师姐,我看——”
“不,大庭,有我一个人参加行动,已经是不十分适宜的了,如果参加的外人太多,是会影响们特种工作人员的声誉的。”
大庭对于木兰花设想之周到,心中十分感激,他只好向穆秀珍和安妮两人,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木兰花道:“大庭,你快去下命令,我们该走了。”
大庭立时走了出去,木兰花在屋中来回地踱着,大庭在五分钟之后就回来,和木兰花一齐走了出去,穆秀珍和安妮两人,早已赌气去睡觉了。
木兰花和大庭龙男用直升机返回东京,那种小型的直升机,速度十分之快,当他们在秘密的机场降落时,天才刚亮。
一下了直升机,立时有两名男子向前
来,其中一个向大庭龙另行敬礼,道:“包围已经完成,参加包围的,一共有二十个小队,配有重机关
和各种轻型的武器,马戏团的成员,已经起身活动,看来并没有什么异状。”
大庭不住地点着头,木兰花则问道:“一小队有多少人?”
“十二名,全是经过挑选的干员。”
木兰花笑了一下,道:“只怕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已被两百四十名大汉包围了,大庭,一到那里,你只要说出事实,令他们投降就可以了。”
大庭龙男的神情,也全然是重负已释一样,他十分轻松地道:“真想不到,那么复杂,茫无头绪的事,一下子就解决了!”
他一面和木兰花一起跨上汽车,一面又道:“兰花师姐,你真是名不虚传。”
木兰花谦虚地笑了笑,道:“大庭师弟,那只不过是凑巧!凑巧我们到了东京的第一天,就会去看马戏,那是对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如果对方早知我们曾去看过马戏,那么,他就算要来找我们的话,也必然要经过化装才来的了。”
大庭笑了起来,道:“想不到他们想警告你不要
手,而你竟然就凭他们的这一个行动,破了这件案子!”
木兰花摇着头,道:“那不是我一个人的力量,不是安妮将那人的样子画了出来,引起了你的记忆,我也不会想到这个人是属于马戏团的!”
他们交谈着,车子正以极高的速度,在向前进发,十五分钟之后,他们已可以看到飘扬在马戏团帐篷之上的氢气球了。
而这时候,大庭也已利用了无线电话,和每一个小队的负责人通了话,使他明白了包围在那旷地的形势,马戏团中还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已被包围了,他们的活动和平时一样,有的在练习,有的在照顾着动物,谁也看不出来,这样充满着欢乐气氛的马戏团中,会隐伏着如此惊人的巨大危机!
等到他们到了旷场的边缘之际,便进了一间小屋之中,那间小屋,本来是出售汽水等饮品的,但这时已被用来作临时的指挥部。
大庭和木兰花两人一进去,就看到一张桌子上铺着一张图,图上画的是一幅那旷场地形图,有许多小红旗
在图上,每一面小红旗代表一个人,小红旗
着的地方,也正是那人隐伏的地点,隐伏得都十分之巧妙。
另外,还有三架直升机,随时准备升空,如果敌人想由空中逃走的话,显然也不能成功,包围圈严密之极。
大庭看了几分钟,便取过了望远镜来。
那小屋距离马戏团的大帐幕,约有一百码,在望远镜的观察下,马戏团成员的一切行动,全都看得十分清楚,大庭吩咐道:“准备扩音器!”
立时有人将一具扩音器递了过来,道:“有八只喇叭,可以同时传播你的声音,为了避免惊扰市民,我们也已作了必要的措施,劝所有的车辆绕道而行,我们可以放心进行一切。”
大庭按下了扩音器上的掣,
了一口气,用沉毅而坚决的声音道:“马戏团全体人员注意,马戏团全体人员注意!”
他的声音,立时通过了八只安装在四面八方的喇叭,传了开去,那八个喇叭,正是安装在旷地的四周围,向着旷地的。
是以,大庭的声音一传了出来,在旷地上活动的每一个马戏团成员,都可以听得到,持着望远镜在观察的木兰花,可以看到每一个人,不论在做什么事,都停了下来,而且,人人都面现惊愕和莫名所以的神色。
大庭的声音继续传出,道:“你们绝不必想到反抗,因为你们已被包围了,你们甚至不必想逃走,包围是十分紧密的。和你们讲话的,是东京防卫厅特别工作组的长官,大庭龙男。你们投降的话,绝不会受到攻击的!”
木兰花在望远镜中,看得十分之清楚,在大庭龙男一开始讲话之际,似乎所有的人,都从帐幕中奔了出来,他们相顾愕然,大惊失
。
木兰花还看到一个大胖子,正在挥着手,在说着什么,而许多人都向他奔去,围在他的周围,那大胖子自然便是领导人了。
大庭龙男的话才一讲完,四辆有云梯设备的救火车,疾驶而至,云梯升起,在云梯的上端,是两个手持轻机
的
手。
那两个
手,背对背地蹲着,居高临下,就是他们八个人,便可以说已经控制了全场!而各种各样的惊呼声,也开始从旷地中传了过来。
大庭继续道:“每一个人都必须听从我的命令,将双手放在头上,从指定的地方走出来,绝对不准反抗!”
随着大庭的话,有十二个人已经奔向前去,六个一排,分两排站开,同时,呼喝着众人,在两排人中走过去。
木兰花看到,几乎所有的人,都已将手放在头上了,她放下了望远镜,道:“我们可以前去了,那胖子一定是他们的头子。”
大庭首先走出了小屋子的,和木兰花一齐向前走去,他们走近了几十码,便听得那胖子在两个人的押解下大肆咆哮着。
他的嗓门十分之大,只听得他厉声道:“这算什么?日本是一个野蛮国家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付我们的马戏团?我要求日本政府公开道歉!”
大庭来到了他的面前,道:“你是谁?”
那胖子气呼呼地道:“我是萨氏马戏团的团长,萨克廉,你是谁?”
“我是东京防卫厅的官员,大庭龙男。”
“是你,原来就是你带领着这些人来包围我们的?”
“不错,”大庭一面回答着,一面已挥手令两小队人冲了进去,他事先早已命令过他们,一冲进去,便立时守住那尊
人的大炮。
大庭面带微笑,道:“团长先生,刚才你说,你要求日本政府什么?”
“公开道歉!”
“我想你是记错了,你是向日本政府要求付出一千一百万英镑!”大庭
出他整齐而洁白的牙齿笑着。
在那一刹间,胖子团长脸上的神情之惊愕,当真是文字难以形容的,他张大了口,好一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胖子团长足足呆了半分钟之久,在那半分钟之中,大庭也不催他讲话,只是微笑着欣赏着他那种惊诡的神态。
半分钟之后,胖子团长才缓过了一口气来,道:“天,你说什么?我向日本政府要求付出一千一百万英镑?你是一个什么样的疯子?”
“我不是疯子,只不过你想不到你的面目已经暴
而已,将飞弹发
器装置隐藏在马戏团中,真不错啊,嗯?”大庭仍然微笑着。
胖子团长的眼睛是睁得如此之大,真叫人担心他的眼珠子会从眼眶之中,突然掉了下来!他望定了大庭,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是除了他喉间发出格格声之外,却是一句话也讲不出来。过了许久,才听得他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飞弹?”
大庭冷笑道:“是的,飞弹,团长先生,就是你们用来引致火山爆发的,我想你不必再抵赖下去的了!”
胖子团长突然怪声叫了起来,他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转过身去,向着身后,马戏团的其他成员,嚷道:“你们听听,这个疯子在说些什么?唉,我们是在什么地方?我们是在一个全是疯子的国家中么?什么飞弹?火山?唉,我的天!”
其他马戏团的成员,也都七嘴八舌地嚷了起来,大庭大喝一声,道:“住口,如果不是找出确实的证据来,你们是一定不肯承认的了?”
胖子团长厉声道:“你要我承认什么?”
“你们利用飞弹,引爆火山,向我国政府,勒索巨款,我可以在你们这里,搜出飞弹发
台和飞弹来,看你还有什么话说!”大庭的声音也十分严厉。在他那样严厉的声音下,任何犯罪份子,实是都不免会失
的。
可是那胖子团长,却是一副怒极反笑的神气,道:“好,那你去搜查吧,反正你们是野蛮人,我也不向你要搜查令了。”
大庭冷笑着,道:“搜查令在这里!”
他将一份文件交给了胖子团长,可是胖子团长连看也不看,只是将之紧抓在手中。也就在这时,只见两个大庭的部下,快步奔了出来。
他们两人,正是刚才冲进去的那两个小组的负责人,大庭一见了他们,便立时大声问道:“怎么样?找到了那‘大炮’没有?”
那两个人急步奔到了近前,一面
着气,一面道:“找到了,在帐幕之中。”
大庭十分高兴,道:“好,可是派人守住了,不准任何人接近么?必需千万小心,我们还要进一步地搜寻飞弹!”
那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又互相用手肘碰了一下。
大庭立时吩咐道:“你们两人,鬼头鬼脑作什么?”
那两人苦笑着,道:“组长,我们已经检查过了,那┅┅尊‘大炮’,只是一尊魔术用的道具,它有一个强烈的弹簧,可以
出一个假人,同时,炮
是空心的,可以供钻进炮口去的小丑躲起来,在灯光黑暗时,再钻出来,那并不是什么火箭发
台。”
大庭龙男呆了半晌,回头向木兰花望了一眼。
木兰花在听得那人作了如此的报告之后,她也呆住了。那是不可能的,一定另有一尊“大炮”是火箭发
台,而有一尊,则是魔术炮。
她沉声道:“继续进行搜查。大庭,命令马戏团所有的人员,都在此处集中,我们找出昨晚的那个不速之客来,他们就不能狡赖了。请海关的人员来,证明他们团中一共有多少人,海关应该有入境纪录的!”
胖子团长气呼呼地道:“不必了,我们所有的人,全在这里了,只有一个人,他不在,从昨天晚上起就不在团中了。”
“那是谁?”大庭立时问。
“他是表演大炮
人节目中,担任炮手的威勒,是马戏团中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胖子团长也立即回答。
大庭龙男“哈哈”笑了起来,道:“好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我们要找的就是这个人,你却将他藏了起来,你这老
巨猾——”
大庭的话还未曾讲完,胖子团长已发出了一声怒吼,道:“我没有将他藏起来,是你们将他‘藏’起来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庭一呆。
“昨天下午,威勒在酒吧中和人打架,被警察抓了起来,一直到现在还没有释放,是谁将他藏起来了?”胖子团长的声音越来越大。
大庭龙男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这是不可能的,那个人,昨天晚上,还到琵琶湖的屋子中去袭击穆秀珍和木兰花,也就是凭这个线索,他们才认出那人是属于马戏团,是以才想到歹徒是利用马戏团作掩护的,而如今,团长却说他一直在拘留所之中!
如果胖子团长所说属实的话,那么他们的一切推断,也就成了毫无根据,而他们的行动,也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了!
大庭龙男并不是没有急智的人,可是在那样的情形下,他确实在不知说什么才好!这时,不但大庭龙男受了极大的震动,木兰花也是一样!
一时间,他们两人都说不出话来,胖子团长却在继续咆哮,道:“你们如果要找他,应该到东京警察局去,而不应该到这里来,你们用这样的手段对付我们,我们要到全世界去广为宣扬,证明你们的国家,是一个疯子和野蛮人的国家!”
木兰花轻轻碰了一下大庭,低声道:“吩咐你的手下,和警局连络,将那个威勒带来,还要请看守威勒的警员一起来。”
大庭点着头,道:“那么这里——”
“你尽管去下命令好了。”木兰花又立刻转过身去,道:“团长先生,我们的行动,绝没有野蛮和不文明之处,我们发现了可疑的地方,持着搜查令来搜查,也未曾损害你们的一切,难道在日本的国土上,你们竟享有可以不受日本法律的限制的特权么?”
胖子团长本来不知还想讲些什么的,但是木兰花一申斥,他翻着眼,便没有再在意料中的一切,对她是十分之不利的。
但是,她却还保持着镇定,她沉声道:“好的,寇利先生,我们要搜查你住的帐幕,你和这位先生可以一齐跟着来。”
小丑寇利作了一个发可奈何的表情,木兰花转过头来,道:“大庭,派三个干练的人员,和我一齐去搜查他们的帐幕!”
大庭挥了挥手,立时有三名男子,向前走来。
木兰花向小丑寇利道:“请你带路。”
寇利又耸了耸肩,和那人转身向前走去,木兰花等四人,跟着后面,他们经过了一列铁笼,关在笼中的是各种各样的野兽。
那是一个规模十分大的马戏团,甚至有两只长颈鹿,而小丑寇利和那些野兽,都显然十分
,他一面向前走去,一面不断地和各种各样的动物,做着手势,当他伸出手来时,那两只长颈鹿中的一只,弯下颈来,
他的手掌。
他们大约走了两百码,来到了近二十个小帐幕之前,那些小帐幕,全是马戏团团员的住所,而这时,搜索人员也正在进行搜查,小丑寇利指着一个帐幕道:“就是这个,我看,已经有人搜查过了,还要再查么?小姐?”
木兰花冷冷地道:“要再查!”
她一面说,一面掀开了帐幕,走了进去。
帐幕之中十分凌乱,有着三张
,在
前
后,堆着很多木箱,衣服
七八糟地扔着,鞋子也东一只西一只。
小丑寇利跟在她的后面,道:“抱歉得很,小姐,我们刚要整理,那位长官便命令我们将手放在头上走出去了,请原谅。”
木兰花
了一口气,在这个帐幕之中,显然是不可能隐藏着飞弹,或是飞弹发
台的。但是木兰花却希望发现一些别的证据。
她和大庭龙男的三个手下,开始对这个帐幕中的一切,展开了最严密的搜查,甚至每一片纸,每一件衣服,都被翻来覆去地检查着。
但是,足足过了四十分钟,他们仍然一无所获,未曾发现丝毫可疑的东西,而大庭的声音已传了过来,叫道:“兰花师姐,威勒带到了!”
木兰花退出了帐幕,她一出去,就看到在两个日本警察之间,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欧洲人,正是昨天晚上见过的威勒!
木兰花呆了一呆,道:“好啊,威勒先生!”
可是威勒却瞪大了眼,道:“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了么?昨天我们还见过面,你还警告我,叫我不要理闲事的。”木兰花望着外面缓缓地说。
然而威勒仍然睁大了眼,道:“昨天晚上?小姐,昨天晚上,究竟是我喝醉了,还是你喝醉了?何以你比我更糊涂?”
大庭踏前一步,在木兰花的耳际低声道:“我已经问过了,自昨天下午六时起,他一直都在拘留所中,绝不可能外出的。”
木兰花并不出声,只是望着威勒,她可以肯定,这就是昨天晚上和她见面的那人,除非另外有一人,和这个威勒一模一样。
当然,那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如果威勒有一个双生兄弟,又如果有人用
巧的化装术,刻意化装成威勒的话,那么就可能有一个和威勒一样的人出现了。
双生子的可能
比较少,可以不加考虑,但如果是有入化装成威勒的话,为什么要化装成威勒的样子呢?而且,威勒自昨天下午起就进了拘留所,这是“偶然”的,还是“故意安排”的?如果是故意安排的,那就是一项十分巧妙的安排!
因为自己这方面,怀疑马戏团便是歹徒组织的大本营,一切的根据,便来自威勒,但是威勒根本没有可能前去琵琶湖,那么自己的一切怀疑,便都不成立了。
木兰花呆了片刻,才道:“总搜查可有什么发现?”
“没有,”大庭的神色十分沮丧“我们这一次,是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了,我看,政府恐怕非得要向马戏团表示歉意了。”
木兰花没有说什么,她只是缓缓地向外踱了开去,走了两三步,才道:“我看,你先去向胖子团长表示歉意,然后收队。”
“兰花师姐,我们——”
木兰花打断了他的话头,道:“我们的第一步行动,已经失败了。既然失败了,就要立即承认失败,那样才能最快地展开第二步行动。”
“那我们第二步行动是什么?”
“我会随时和你联络的,我先走一步了!”
大庭龙男
着手,木兰花要先走一步,他自然不能硬留着不让她走,但是这里的一切善后,却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他心中叹息着,木兰花已大踏步地走了出来,大庭龙男看着他向和威勒同来的两个警员,讲了几句话,便迳自向外走了开去。
大庭想了一想,来到了胖子团长的面前。
他还未曾开口,胖子团长便以讥笑的口吻道:“长官,你找到了多少飞弹,是长程的还是短程的,有没有核子弹头?”
大庭也已亲自检查过了那尊“大炮”那的确只是一尊魔术炮而已,至于飞弹,他自然没有什么发现,他只得勉强笑着,道:“对不起,团长先生,这┅┅是可怕的误会,我向你表示歉意,打扰了你们,但我想这件事,我们都不必张扬出去!”
“为什么我们要保守秘密?”团长气势汹汹地问。
“你知道,人们心理是十分奇怪的,如果让广大市民都知道警方曾光顾你们的话,那你们可能就会失去所有观众了。”
“那就要你们政府赔偿损失!”
“你可以这样要求,但是可能过上三五个月才有下文,你们团中那么多人,开销从何而来?所以你还是接受我的歉意好。”大庭的话,软硬兼有。
胖子团长悻然“哼”地一声,转过身去。
他转过身去,双手向马戏团人员挥着,道:“走!走!恢复正常的活动,算我们倒霉,碰到了一批疯子,今天的演出要特别小心,别出意外!”
大庭趁他转过身去,连忙也转身向外走去,一面传达命令,撤退所有的人员,不一会儿旷地附近,便已经恢复常态了!
木兰花在和大庭分手之后,低头疾行,她截住了第一辆见到的计程车,当司机问她到何处去的时候,她说出了一间酒吧的名字。
那间酒吧,就是威勒昨天晚上发生纠纷的那一家,她是才从押威勒前来的那两个警员的口中,问出来的。
她的心中十分
,她知道自己已掌握了某些线索,但是对方却比她更狡猾,将她发现的线索,完全抹去,令得她非从头来过不可!
她本来肯定歹徒是隐藏在马戏团之中的,但是在经过了那样大规模和彻底的搜查之后,她对自己的肯定,也不免有点动摇了!
但是,她却仍然可以肯定一点,那便是:即使事情和马戏团无关,也一定和那个威勒有关,因为昨天晚上来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的人正是威勒(至少是和威勒完全一样的人)!她要重新掌握线索,也必然要从调查威勒开始。
那间酒吧的所在之处,正是东京酒吧林立的银座。
银座的大名,是举世皆知的了,但是在
间,这地区却是冷清清的,花枝招展的吧女都未曾上班,酒客自然也不会来买醉。
是以,当计程车到达那间酒吧的门口,木兰花在下了车之后,那司机也好奇地向木兰花望了几眼,然后才离去。
木兰花在门口略站了一站,酒吧的门关着,她伸手去推门,门应手而开,酒吧内十分黑暗,木兰花并不立即就进去,而是站在门口。
她先咳嗽了一下,然后才问道:“有人么?”
一直等她问到了第三声,而且声音也提得相当高了,才听得有脚步声传了过来,接着,一幅帘子被掀开,一个中年女人走了出来。
那中年女人的化装相当浓,看起来令人极之不舒服。她的脸上,本来挂着职业
的微笑,但是一见了木兰花之后,微笑就消失了。
她某至不再向前走来,只是不耐烦地挥着手,道:“走!走!我们这里,并不招请女侍,凡是招请女侍的,门口一定贴着招纸!”
木兰花笑了一下,慢慢向前走去,道:“我并不是来当女侍的,我是想来问一件事情的,你是老板娘?”
那妇人立时换上了一副十分警觉的神色,道:“你是什么人?你是警察么?我们这里很平静,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过。”
木兰花并不正面回答老板娘的问题,只是冷冷地道:“这里并不平静,昨天晚上,有一个欧洲人威勒,喝醉了在闹事!”
老板娘急急道:“客人喝醉了酒闹事,那太普通了!”
“普通也好,不普通也好,”木兰花冷然道:“你当时一定在场,你将当时的经过,详细地说给我听!”
那老板娘贬着眼睛,道:“为什么?”
木兰花踏前了两步,
低了声音,道:“告诉我,要不然,我能使你至少一个月不能开门营业,明白了么?”
老板娘面上变
,道:“好,我告诉你,你是原杉大哥的人?为什么不早说?早说了也不必误会了,我们可不敢得罪原杉大哥!”
木兰花根本不知道什么人是“原杉大哥”但是从老板娘一提及这个名字时,便战战兢兢这一点来看,原杉大哥也者,多半是黑社会头子,是控制这一带势力的人马了。木兰花也不置可否,只是哼地一声,道:“快说!”
老板娘道:“那外国人,是和一个向导一起来的二来就喝威士忌,十分阔绰,后来,他一定要另一个顾客和他拚酒,那人不肯,就打起来了。”
木兰花问道:“那人是谁?”
老板娘的脸上,
出十分惊讶的神色来,道:“你不是原杉大哥的人,你究竟是谁,来查三问四的,快走!”
木兰花陡地踏前一步,一伸手,五指便已紧紧地握住了老板娘的手腕,厉声道:“快说,和威勒吵起来的是什么人?”
“我说了,那人是原杉大郎的手下。”
“后来怎样?”
“一打了起来,顾客就奔出门口,警察赶到,人都走了,但是那外国人却还坐着喝酒,自然就给警察带走了!”老板娘说着。
“你是说他可以逃走而不逃?”
“那我不知道。”
“哼!你们开酒吧的,也不会希望顾客会被警察带走的,是不是?难道在警察未来之前,你未曾劝威勒快点逃走么?”
老板娘叹了一口气,道:“小姐,你真厉害,好了,我是曾劝他离开,他如果肯走,警察来了,我们就可以说根本末曾发生过什么了!”
“而他怎么说?”
“他不肯走,他说他就是要等警察来!”
木兰花呆了半晌,如果老板娘所说属实的话,那么,威勒和人打架,以致他被留在拘留所中,一定是故意的安排了!
而这一个安排,牵涉到了两方面的人,究竟哪一方面的人是主动的呢?是威勒,还是原杉大郎手下的人?
木兰花点着头,道:“不错,你很合作,我再问你,原杉大郎住在什么地方?”
老板娘的脸色变成了死灰,她摇手不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住,他会突然出现,我们店中有三个酒女曾陪过他,三处的地方都是不同的,你别再问我关于他的住所了,我不知道。”
木兰花冷笑一声,道:“那么,我要找他,怎么找法?”
老板娘
了一口气,道:“他的手下,常年在银座后街,黑珍珠酒吧前的一辆白色汽车上,要找原杉大郎的人,都先去找他的手下。”
木兰花放开了老板娘,说道:“对不起,打扰了!”
她转身便走,出了那家酒吧之后,她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因为到如今为止,事情已发展到了和日本的一个大黑社会头子有关了!
木兰花出了门,立时走过了对面街,她走出了十来码,拐进了一条小巷子中,倚着墙,取出了大庭给她的无线电通讯仪,按下了一个掣。
不到几秒钟,她便听到了大庭的声音,道:“什么事?”
“大庭,我是兰花,有一个人叫原杉大郎的,你可知道他是什么身分?”木兰花
低声音,开门见山地问。
当木兰花的话一讲究之后,她便可以清楚地听到大庭龙男的声音之中,带着极其吃惊的成份,道:“你为什么要问起他来?”
“我已经查出,昨晚在酒吧中,和威勒打架的人,就是原杉大郎的手下,而那场打架,可能是故意的安排。”
“兰花师姐,”大庭忙道:“关于原杉这个人,不是一言半语能讲得完的,你到我的办公室来。”大庭接着说了一个地址。
“好的,我立刻就来,但你立即去提问威勒,告诉他我们已知道了昨晚的打架,是出于故意的安排,要他讲出是他主动的,还是原杉手下的人主动的,这一点,关系十分之大!”
“是,我知道┅”大庭回答着。
木兰花关上“粉盒”转过身来。
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她,她匆匆地穿过那条巷子,召了一辆计程车,车子穿过了许多拥挤的街道,在半小时之后,停在一幢房子之前。
木兰花一看到了那幢房子,几乎疑心自己记错了地址!
但是当她下车之后,抬头仔细一看,一点不错,这正是大庭给她的那个地址,那是挤在许多屋子之中的一幢三层高的房子。
那房子的底层,开着一家“集贝店”就是专供贝壳搜集者购买贝壳的地方,生意也不见好,一个女店员无聊地坐着。
当木兰花打量着招牌时,那女店员也在打量着她。
然后,那女店员问道:“小姐,你想找什么贝壳,我们没有的,可以替你代找!”
木兰花笑了一下,道:“我的一个朋友给了我这个地址,他姓大庭,叫大庭龙男,说他是在这里的!”
那女店员忙道:“原来是兰花小姐请进来!”
木兰花跨了进去,那女店员带她来到了店堂后面,在肮脏的墙上,按了一个掣,一个残破的木柜,向旁移了开去。
木柜移开,竟是一架小小的升降机,那女店员道:“大庭先生在二楼,他早在恭候你了,请小姐上去。”
木兰花踏进了升降机,按下了掣,那木柜移上,升降机也向上升去,升降机几乎是立时停止的,接着,门便打了开来。
木兰花向外望了一眼,便不
一呆。
那是一间美丽舒适之极的办公室!
而从这幢屋子的外表来看,是绝想不到在那样普通的房子之中,会有着如此华美的办公室,大庭龙男正坐在一张办公桌之后,一见木兰花,便站了起来。
木兰花向前走去,道:“你这里不错啊。”
“这里是秘密的办公室,”大庭回答“即使是日本政府的高级官员,也不能知道它的存在,你是第一个踏入此处的外国人!”
木兰花立时问:“你问了威勒么?”
“问了,威勒供称,他在买醉时,有人以五万
圆的价钱,请他去和人打架,他照做了,也已得到了那笔钱,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
“也不知叫他去和人打架的是谁?”
“他不知道,但是他记得那人的样子,我们拿相片给他认,他认了出来,那人也是原杉大郎的手下!”大庭将一张相片放在木兰花面前。
木兰花看了一眼,相片上的人一望便知是个小
氓。
“好了,”木兰花再问道:“原杉大郎是什么人?”
“他是一个身分十分特殊的人物,战时他是少壮派的军人,他的军衔是大佐,曾任驻德使馆武官多年,战后,他侥幸逃过了战犯审判,回到了东京,不久使成为银座的极有势力人物,警方找不到他的什么差错,但是他显然控制着很多人。”
“他很有钱?”
是的,单在日本银行中便有巨额存款,我们不能怀疑他存款的来源,因为他有两家规模十分巨大的进出口公司,是专进口重型机器的。”
木兰花来回地踱着,大庭则沈重地望着她。
木兰花来回踱了两三分钟,才停了下来,道:“大庭,现在问题已十分明白了,这个原杉大郎,就是——”
木兰花的话还未曾请完,大庭龙男已经摇着手,道:“兰花师姐,关于原杉大郎这个人,千万不能下太草率的结论!”
木兰花望着大庭,大庭的神色十分尴尬,他勉强笑着道:“兰花师姐,我的意思是,原杉在军、政、警界的势力十分雄厚,我们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这和对付马戏团不同,到时,我们可能连道歉的机会也没有了!”
木兰花冷冷地道:“我们何必向他道歉?”
大庭苦笑着,道:“我是说——”
“你是以为我怀疑原杉大郎的理由不充份,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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