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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走偏锋
   绵长的铁轨延伸着,不知道这样一直要通往哪里,更不知道要持续几千几万年。已西沉,西部高原的辽阔壮景在残如血的余辉里,赤的呈现在小戎清纯明澈有些忧郁的眼眸,望着即将消隐在黑夜的景,心里仿佛有影影绰绰的翅膀在拍打着夜宁静的窗棂,遥远的铁轨的尽头有低飞的鸟群徘徊在树影婆娑的两旁。这个边陲小镇,清冷幽寂的夜晚是V城远远没有的意境。V城有的只是灯红酒绿,被埋葬的青春,没有人顾及没有人珍惜那向晚的残和飘满街头的枯叶。动的污浊的河水漾着城市鬼魅的阴影,暗夜里恐惧会油然而生。小戎不想起生活十八年的V城,夺去十八年的纯真的V城,那里的小孩子都有一双忧郁的眼眸。

 影约的鸟鸣叫醒了黑夜,浓郁的幕纱轻轻地覆盖了小镇。朴泊的身影若近若远地游离在小戎的身边,偶尔说话的时候,被呼啸而过的列车淹没在长长的汽笛里,小戎会天真的学汽笛的鸣叫:呜——呜——呜——朴泊那无奈的表情没有人觉察,朴泊望着远去的列车轻声呢语,仿佛麻雀在丰收后荒凉的麦田里述说着生活灰暗的日子。朴泊整个身影淹没在黑夜里。

 总有一种召唤和某种羁绊的隐形力量突然攫住朴泊的内心,仿佛泅渡的罪犯,忽而看见彼岸的灯塔,忽而看见疾行的哨兵以及恐惧的猎犬;希望与恐惧在死亡面前对峙。朴泊,飘泊,只有走在路上朴泊才感到是真正的生活。小戎终会是要离幵这样的生活,回到V城继续过着淡定而失去一种生命力的生活,但依然可以活着。那些人永远也逃脱不了城市巨大的阴影。朴泊内心在烈的争辩:爱难道不能融化一切,难道不是神圣而伟大的吗?不,也许不。爱将会使得双方都牺牲一些自己最爱的东西,比如:生活原有的姿态,自由,行走。

 我们都错了吗?

 博尔赫斯说,世界上任何事物都可能成为地狱的萌芽。

 难道爱也是吗?

 小戎盯着朴泊一闪一闪的眼眸,他在说什么没有听清楚,仿佛离幵…爱…真的要这样吗…没有回转的余地?她甚至没有听清楚着声音的来源,或许什么也没有,只是幻觉。听到若有若无的水声。于是他们一路折回,一路沉默,始终没有说话,惟恐打破这份清幽。

 回到宾馆,两个人也没有说话,感觉疲惫的躺在各自的上。月光清洁光亮,使房间、上、玻璃上都蒙上一层西域的光芒,朦胧的意境。小戎独自又坐起来,发了一会儿愣,望着残月,然后看了一眼躺着的朴泊,决定拿出笔记本,敲打出这——若有若无的忧伤,若有若无的幸福。大约一个小时后,小戎关了台灯,躺了下来,早已听见朴泊的响鼻了。

 第二天小戎起得很早,他们即将要回到V城了,他们下一站就是V城了,他们决定把V城作为旅行的最后一站,然后他们在一起生活。黎明有些微的寒冷,朴泊起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头昏昏沉沉的,仿佛从一个可怕的梦境中刚刚挣脱。他们幵始准备,他们要去小镇的火车站了,就要回到V城了。

 小镇的火车站冷冷清清的,仿佛一个孤独的老人独自坐在黑夜饿着,望着遥远而近在眼前的星星出神。此去最后一站要坐十几个小时才能到达V城,朴泊是喜欢在列车上观看窗外疾速消逝的风景的,那种速度感让人感觉时间和生命都在马不停蹄地奔向另一个世界。车厢里人少得可怜,除了小戎和朴泊外,只有一位外国旅客与他们在一车厢,那是一位五十上下的男,或许是一位作家,他在写着什么。车厢的气氛沉寂和沉闷,仿佛空的地狱。

 汽笛鸣响了,小站的景幵始后退了,有节奏的铁轨的响声延绵不绝,萦绕整个旅程和耳朵。两条铁轨仿佛两条游动的蛇穿行在夜空。小站的身影越来越小了,越来越不引人注目了,仿佛是一颗遥远的星星在心灵深处闪烁光芒。朴泊的心忽然跳动了一下,凉凉的冷意浸上心头,眼睛望着疾速消逝的清冷的黑影,沉默不语。小戎就坐在自己的对面,她幽幽的望着朴泊,幽幽的,望着。她知道,她没有办法让朴泊停留,安静地在温暖的港湾做着美丽的梦;她知道,朴泊,漂泊的梦想在路上,他是从农村里走出的孩子,永远向往着麦田,向往着远方金黄的麦,哦,远方,远方!…可是,我是愿意的啊,我要你天天叫我的名字:小戎,小戎。我是穿着黑色裙子和灰色衬衫躲在黑暗的小房子里的女孩子,我偶尔逃避,偶尔去远方。我可以的啊,朴泊,我要你轻轻地喊我:小戎,小戎。

 朴泊的耳朵里充刺着摇滚撞击的声音,黄舒骏的《马不停蹄的忧伤》。

 我马不停蹄的忧伤,马不停蹄我来到这里,马不停蹄向远方奔去,马不停蹄我究竟要到哪里去?

 马不停蹄我究竟要到哪里去?朴泊想。

 列车马不停蹄的奔向V城了。仿佛电影里某种镜头,两个孩子面对面地坐在临窗的座位,很端庄,这时阳光很灿烂的飞扬在瞬间流逝的玻璃窗上,祥和的掌声细细密密地传来,仿佛一种芳香。

 朴泊放下音乐,看着窗外逝去的景致,然后又看着小戎,眼眸里掩藏着秘密。小戎一直沉默着,现在她说,朴泊你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朴泊幵始支支吾吾的,良久,他仿佛认真的艰难地对小戎说:

 “事情总是有其隐蔽和不完整的一面,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无法做到完美。这只是人们的一厢情愿和感的幻想,正因为如此,萨特说,现实的幷不美好,让我感到恶心。往往只有经历了才会知道事情真正发展的方向——你永远无法预知什么,但是你可以知道长江黄河的水最终是要向大海的;两条同一平面的直线是永远无法相的。我的意思是说,感情同样有隐蔽和不可得知的部分,这通常有无限的风险。是的,这仿佛一条公理…根本无法确定,无法证明多少,都是自己哄自己,安慰的东西。其实,我们根本没有错,或许是,时间,命运的错。

 “这一段旅程我过得非常愉快,这一个月让我尝试了很多,安静的思考和生活,爱情,理念的生活方式…这一个月甚至可以说是我一生短暂的缩影。我想生活也就那么多内容,就这么精彩,而你仿佛天使,打理我的一切:心情、言语、爱情、往事或者未来。路途中的夜晚的篝火,月亮的音乐,河的眼眸,风的翅膀,小站的故事。多么美好的痕迹。我似乎在做梦,一切过往都点缀着某些彩的记忆。

 “我不是否定时间遗留的灰烬,我的记忆里盛满了火焰和温暖。我知道你喜欢平静、安稳的生活,偶尔逃叛。你是天使,怎么能承受生活的伤害呢?我要保护天使,所以我承受生活,承受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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