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热闹的街道上,有一栋雄伟的建筑巍巍耸立,那就是…扬泰集团。
这栋高达三十层楼的大楼,已成为这条路上最显着的标的物,令人望而兴叹,无不对扬泰集团如
中天的事业感到生畏,只因为这等非凡的成就确实骇人…
早在几十年前,庞家的先人白手起家开了一间小商行,经历单薄的几代传至庞扬泰手中之后,经过一番奋斗,建立了扬泰集团,创造出无限商机,并且将触角延伸到海内外,将扬泰集团带领到世界的高峰,开创出强盛的商业王国,气势锐不可挡。
最近在商业界最炙手可热的消息,就是“扬泰集团”的老总裁在几
前召开股东大会宣布退休,即将接掌“扬泰集团”的新总裁人选,自然非庞扬泰的直系嫡孙…庞智驹莫属。
庞家向来男丁单薄,庞扬泰只有一个儿子,却有四个女儿,不幸的是庞家长男在娶
生子之后,夫妇两人同游日本时,遭到黑道暗杀,双双命殒,遗留独子在人间。
庞扬泰护孙心切,为了保住庞家这条唯一的血脉,他从世界各地雇来最有力的保镖,终
保护庞智驹,并且让他学习自保能,力,不断给予他最好的教育。
而庞智驹也没让人失望,从小到大,他的学习资质堪称天才,在他六岁那年,早已经融会贯通七国语言,并且视诹各国史
地,经过一连串的培训过程,和跳级求学阶段,在十三岁那年已经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在庞扬泰精心的妥善安排,和贴身保镖的跟随下,出国留学攻读更高的学位,聪颖绝顶的他,年纪轻轻便完成了所有学业,让人惊叹。
透过庞扬泰的精心安排,庞智驹踏出学府之后,便进入扬泰集团在美国的子公司上班,从基层做起,正确无误地掌握公司每一层面的运作情形,并且揪出弊端、进行改革。
所以早在庞扬泰宣布退休的好几年前,庞智驹便已经是扬泰集团下的精英,他对扬泰集团了解,自然胜过所有人。
扬泰集团新任总裁回国的消息一散播出去,各大报章媒体就像无头苍蝇似地,一窝蜂地想从扬泰集团里,挖出新任总裁的秘书。
毕竟他们对庞智驹的了解太少,不是因为庞家刻意隐瞒,而是庞智驹本身就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物,他不会让他不想靠近的人了解吨!
位于扬泰集团大楼,占地约莫三十来坪的会议室里,视野宽敞明亮,先进的设备应有尽有,全都应照出“扬泰集团”教人望尘莫及的成就。
庞智驹一张肃穆的神情,冷静且睿智的目光,仔细审阅手边的资料,他抬起黑漆如夜的双眸,立体分明的五官如上天精心雕镂而成,精致得不像话,那张刀削似的刚毅轮廓令人屏息,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狂佞的王者气息。
在他开口宣布新决策之后,所有股东们的脸上全都是一阵青、一阵白,不敢相信这个年轻人做事竟然这么狠绝,老总裁至少还会懂得留点情面,但是他居然是将一切揭开来讲明,不混淆丝毫。
“以上我所说的,就是公司未来的方针,在我接掌公司之后,我要彻底做一番整顿,一些没必要继续留在公司里的垃圾,短时间内都要清理干净,而这些垃圾不只是基层员工,也有可能是部门主管,更有可能是…在座的任何一位。”他勾起没感情的笑痕。
鲍司内部的高层主管和所有股东们无不心惊胆跳,心虚地以为庞智驹所指的人是他们自己。
但是其中也有人认为庞智驹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即使有再锐利的触角,也会在经历挫折之后逐渐磨平。
所以对这位新任总裁的看法人各有异,没有一定的答案和定论。
会议只进行了一个小时左右,庞智驹简单明了地将会议重点说明,没有半句赘言。
会议结束后,没有一个人是喜悦地走出会议室大门,每个人心底直喊糟,对庞智驹的反对声
层层扩大。
“智驹,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的姑姑,你总应该要将公司的股权,分些给我们吧?”
庞扬泰的大女儿庞欣,忍不住私底下向庞智驹要求道。
“你姑丈为了扬泰集团也奉献了不少心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不能在公司即将要大改革之际,一个地位也没有吧?”
“是呀。”庞扬泰的长婿蔡利业在一旁点头附和道:“志统和我在公司服务很长一段日子了,志统是你的表弟,也是庞家的外孙,你应该要好好替志统铺条路才是。”
庞智驹沉静地坐在高级皮椅上,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充满谄媚奉承、动之以情的言语,他觉得可笑极了。
这些年来他长居国外,除了修习学业、准备接管扬泰集团之外,还动用很多方法在查缉凶手…
当年用金钱买通黑道,暗杀他双亲的主谋者!
经过长时间的追查,他早已经掌握了一点眉目,只是证据不足,他无法
主谋者现出原形。
不过他知道,清清楚楚地知道…围绕在他身边打转的这群狗,即使不是当年主谋者,也将会是未来的阴谋家!
“你们恐怕还没搞清楚一件事情吧?”他淡然地开口,说话的神态像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
“什、什么事?”
说也奇怪,他不过是用一身冷淡的语气和态度同他们说话,但是却有办法吓得他们冷汗直冒、战战兢兢。
“拥有庞家正统血脉的人,就是庞家唯一的继承人。”
“没错。”
这道理他们怎么可能不明白。
如果不是因为庞智驹是庞扬泰的嫡孙,公司大权和庞家的所有产业,会落人他手中吗?
这个庞智驹是把人当白痴吗?
这种事不用他特别声明,他们也心知肚明。
“我是庞家唯一的继承人,而你们刚才也说对了一件事,志统他是庞家的…外孙。”
言下之意,已经将他们所有人的身分都表示得再清楚不过,了。
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别妄想得到庞家的任何财产!,庞智驹从皮椅起身,身形高俊
拔,人才出众。
“想要得到什么,如果脑袋不够聪明,就乖乖付出同等的代价来换敢,千万不要尝试不自量力这四个字。”
说完,他迈步走出会议室大门,留下一群人错愕连连。
“这、这浑帐!”
蔡利业率先骂出。
“就是嘛!仗着爸爸偏宠他,就这样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哼!只不过是个不懂得骄兵必败的臭小于!我就不相信他能有什么惊人的作为。”
“我们在公司待这么多年了,难道会比不上一个刚出社会的年轻小伙子吗?笑话!”
庞家四位千金和姑爷炮声如雷,难得站在同一阵线上,炮口一致对外,而且全是对同一个人,充满不满和怨愤。
只因为这个人确确实实威胁到他们生存下去的空间。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任他目中无人?”
这口气谁也
不下去。
蔡利业神色倏地阴沉,与他们众人
换眼神,彼此心里有数,一桩可怕的阴谋又迅速成形。
“斩草不除
,春风吹又生,是我们太大意了。”谈话声中已经透
出过往的事实真相。“既然这个臭小子如此不知好歹,不如故技重施,彻彻底底将庞家的后代连
拔除!”
“嘘小声一点。”
庞欣探头探尾,深怕被外人听见。
当初他们八个人一起决定谋害大哥、大嫂,就是为了
后争夺庞家当可敌国的财产。
他们将这件事情当成控制彼此的利器,谁也不敢背叛谁,却又是每个人都在明争暗夺,企图要踩着对方的背往上爬。
整件事情一直都处于相当矛盾又荒唐的逻辑里。
“可是…他身旁有个保镖。”
庞欣所指的人是…辛耀。
他是庞智驹的贴身保镖,身手矫犍,年纪与庞智驹相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跟随在庞智驹身边做事了。
“据我所知,辛耀曾经是某恐怖组织的首脑,他的真实身分是团谜,但黑道、白道似乎都非常敬畏这个人。”
“那又如何,有钱能使鬼推磨,反正我们只要出钱,自然有人替我们卖命,一次不成功,还有下一次,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个推磨的鬼要请谁来当呢?”有人提出了这样的难题。
“当然是直接送钱到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里去。”蔡利业低声提道:“听说这个杀手组织所训练出来的杀手,个个实力惊人,我们不妨一试,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互觑一眼,都无声同意了此事。
他们的想法愈来愈阴沉可怕,几乎已经嗅不到属于人的气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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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曳着每道街灯投
出来的黑色长影,向毓萱手中提着一个大塑胶袋,三步并成步地往前方巷口走去。
一个转弯处,她走进了一栋老旧的公寓铁门内,气
吁吁地爬上四楼,匆匆忙忙从皮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
“我回来了。”
她喊了一声,马上马不停蹄提着塑胶袋往厨房里走去,挽起了衣袖开始动手准备晚餐。
她是个护士,在“慈婪纪念综合医院”值班,从小她就生长在单亲家庭的环境里,所以造就出她相当独立自主的个性,不幸的是父亲在她国二那年生病逝世,从此生活中只有她与弟弟两人相依为命。
长姐如母,她一个人担起照顾弟弟的责任,在外头打工,无论有多辛苦都不曾抱怨过。
也许是因为她的个性乐天知命,所以生活才能过得如此顺遂,而且弟弟也一直非常听话,让她更加知足。
做惯了家事和料理,准备晚餐对她而言简直是易如反掌,不一会儿功夫,一道又一道香味四溢的家常菜便摆上桌。
她将手洗干净,走到弟弟的卧室前,伸手敲了敲房门,轻喊道:“可以出来吃晚饭了。”
着门板,向焯正坐在电脑荧幕前面,专注地与网路另外一端的神秘人互传讯息。
“我收一下东西就好。”
他动了动十指,快速地在键盘上敲下几个按键,送了一句讯息给对方。
我要去吃饭了。
你真是我见过生活最中规中矩的杀手,不仅三餐正常,连睡眠时间都正常得不合?怼?br>
向焯扬
淡笑,没什么特别表情。
不要羡慕我,这种福气你一辈子都不会有。
去!你这个臭小子…
可想而知对方会
出多么呕的表情来。
正当向焯要关掉对话方块,对方突然传来紧急讯息!
嘿!恭喜,你有新任务。
向焯凝视着荧幕,等待对方下一个指示。
罢才我收到老板的传真,是一桩暗杀任务,有点难度。
我只关心酬劳。
他轻松以对,杀人对他而言从来不是难事。
母亲离家出走后,父亲整
酗酒不务正业,没钱喝酒,就拿他们姐弟出气,那时候他还小,哭哭啼啼中,深刻记得是姐姐紧紧抱住他,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下父亲的拳打脚踢和怒骂声
。
他们的家境也陷入清贫,甚至没钱吃饭,但是姐姐总会想办法不让他饿着,日子久了,他从胆小懦弱的小男生变成坚强的男孩,擦士泪水之后,便不再依靠哭泣过日子。
案亲终于得到他应有的报应,一生颓废而终。
为了翻身,不再过穷苦的生活,也为了给姐姐过好日子,因缘际会下,他进入了杀手组织,为钱舍身卖命、在所不惜。
你没真正开心笑过吧?我想这份酬劳会让你由衷而笑。
向焯看着对方来的讯息,心里已经有个底。
任务内容?
对象只有一个,扬泰集团新上任总裁庞智驹,只要他成为一个没有任何行为能力的废人,一百万美金马上汇入你的银行户头里。
定定地看着荧幕上的文字,向焯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竟然会有人愿意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买一个人的命,究竟是这个买主疯了?还是庞智驹命,真的有这等价值存在?
一样身为人,他的命又值多少钱呢?
叩叩!
“你在收什么东西?要不要我帮忙?”
向焯从不该有的
思中回过神采,起身打开房门,对他亲爱的姐姐笑道:“收好了,开饭吧。”
向毓萱绽开一抹朗笑道:“我有煮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喔。”
“天呐!你应该早点说的。”他像个大孩子似地,兴奋地搭着她瘦小的肩膀走到餐桌前。
向毓萱笑了笑道:“急什么?糟醋排骨又不会飞走。”
都已经是满二十岁男人了,还像个小朋友似地,真可爱。
她举箸挟了一块排骨到他碗里。
向焯盯着那块排骨,又看了她一眼,也同样地挟了块排骨到她碗中。
“医院的工作很累吧?多吃点,瞧你瘦成这样我会心疼。”
“我虽瘦,但是身体非常健康,你不用担心太多。”她突然
低音量道:“倒是你。”
“我?”他一脸讶异地反问:“担心我什么?”
“担心你每天除了上课之外,就是躲在房里上网,这样怎么可能
得到女朋友呢?”
他现在的年纪,正好是与异
交往的时机。
“呵呵,吃饭时间,不要讲一些没营养的事来倒胃口。”他的回答总是这样带过。
“我觉得你很敷衍我喔。”她有点不满。
“好啦好啦。”他挟了青菜到她碗里。“算是给你赔罪,请笑纳。”
“嘻。”她
齿而笑。“嗯,大人有大量,原谅你。”
晚餐时间,是他们姐弟俩—整天的欢乐时刻,谁也不能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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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中午时分,外头的温度颇高,有些闷热难耐,而在高级西餐厅里,空调适中,悠扬的钢琴旋律环绕在空气中,营造出浪漫的气氛,餐桌间细声交谈,充满品味和格调。
庞智驹举杯,邀请与他同桌对坐的女伴…唐锦怡。
她害羞地娇笑,举杯回应,轻啜了一口红酒。
唐锦怡是“河东企业”唐总裁的千金,因为生意上的往来密切,所以庞家与唐家,一直保有不错的
情。
庞扬泰甚至主动向庞智驹提过,有意向唐家提亲,让唐家大小姐唐锦怡成为他的未婚
。
对于这桩婚事,庞智驹一直采保留态度,他没答应也没回绝,因为唐家对他来说还有事业上的助益。
“我真不敢相信你会约我吃饭…”唐锦怡诧异极了。
别看她仪态端庄的模样,其实她并不是什么有气质的大小姐,脸上那抹羞怯的笑容,都是靠演技堆出来的。
她是唐家的大小姐,自幼娇生惯养,脾气更是吓人,换男朋友的速度就像换衣服一样快,有钱人家的少爷是在玩女人,富有的唐家大小姐则是喜欢将男人掌控于指间。
像庞智驹如此多金又潇洒的男人,她更不可能放过!
老天,谁能知道她早在很久以前,就对庞智驹万分着
了!
“我爷爷跟我提过你,之前因为一直没有机会回来台湾,所以也没机会约你吃顿饭。”
他
出一抹
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让唐锦怡目眩得说不出话来。,他实在是好看得有点过分,她都快无法矜持下去了,只要他愿意,她随时都可以跳上他的
替他暖被。
庞智驹又怎么可能,看不透唐锦怡的本
呢?
他见过的人太多了,形形
,当然包括像唐锦怡这样的花痴女,通常这种女人他连瞧也不会瞧一眼,但是碍于商业利益的关系,他稍微忍耐一下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你…”正当唐锦怡
开口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騒动,优美的钢琴表演在瞬间停止演奏。
“咳咳咳…”一个年纪约莫三岁大的小男孩猛烈咳嗽,咳到最后完全没了声音,一张小脸涨得发红发紫。
“快叫救护车!快点!”小男孩的父母很着急,餐厅里的服务生也手忙脚
起来,不仅惊动了所有用餐的客人,也惊动了餐厅的负责人。
正当小男孩的母亲束手无策地在他背上又拍又打,只见他气
愈来愈糟糕,嘴
已经逐渐泛白。
这时候突然有个女人
身而出,她越过惊慌的食客来到小男孩身边,阻止小男孩的母亲继续拍打他的背。
“可能有异物哽在他的咽喉,让我帮他
出来!”她手脚俐落地将小男孩抱到地上躺平,一手抬高他的下巴,也不管刚才小男孩哭得一张小脸满是泪水和鼻涕,迳自张口复住他的口鼻开始进行抢救,动作十分纯
。
不一会儿,险些陷人昏
的小男孩猛咳一声,从嘴里呛出了一块牛
,还有一些胃酸和秽物。
小男孩得到轻松感之后,开始放声大哭,惨白的脸色因为激动地嚎啕大哭,又恢复红润。
“谢天谢地!幸好你没事!我的心肝宝贝…”母亲抱着孩子一同泣不成声,一旁焦急的父亲连忙向儿子的救命恩人道谢。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向毓萱一边用纸巾擦嘴,一边客气地笑道:“没事就好。”
今天是同事生日,她们特地挑中午没有值班的时间,来餐厅吃大餐庆祝,没想到刚好遇上这种事情,幸好没有造成遗憾。
从头到尾,庞智驹的目光都紧紧锁在这个见义勇为的女人身上,为了救人,她不顾一切的态度令人敬畏。
纤细瘦弱的身影慢慢走出他的视线之外,他回过神来,只听见唐锦怡用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说:“好恶心喔,她整个嘴巴都是那个小孩子的呕吐物和鼻涕吧?”
一样是女人,感觉差很多。
庞智驹不
在心底泛起了丝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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