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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九九六年夏天

 正值夏季,虽然将近五点钟,太阳却仍持续发挥威力。

 一身白衣蓝裙的少女自门外匆匆跑进屋内,细细的汗水在她额间冒出,粉小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她是孟家的养女…孟纯。

 孟振亦只有一个儿子孟余邦,后来子几次怀孕都胎死腹中,断了夫俩想要个女儿的梦想。

 儿子余邦自出生后,身体就很糟糕,不好带、不好养,三天两头跑急诊室,让两夫忙得焦头烂额。

 后来,迷信的祖母带余邦的八字到庙里请师父指点,师父说,必须帮余邦娶个童养媳回家,情况才会转好。

 在科学解释一切的时代,没人会相信这种事,孟振亦自然将它视为无稽之谈。直到有一回,余邦肠胃炎住院,小小的肠胃炎竟然让他陷入昏,手足无措的孟振亦猛然想起母亲的话,便开车到附近一所孤儿院,领养一名女婴。

 他替小女婴取名作“孟纯”“纯”和“存”字音相近,意思是希望女孩能为孟家保存唯一骨血。

 说也奇怪,自从孟纯被抱回孟家后,余邦的身体一好过一闩,没几天便出院回家,之后更是健康得像普通男孩一样,会跑会跳,调皮得不得了。

 孟家上上下下对孟纯非常好,也许是感激她保住余邦,也许是从小一手带大的,他们对她的关怀像亲生子女。

 余邦高中毕业那年,和同学出去玩,半路却出了车祸,车上四个同学全受了重伤,其中以余邦最严重。

 他重度昏,几次医生要宣判他脑死,但孟家夫不愿意放弃任何希望。

 余邦童稚时的经验让孟振亦有了想法,在征求孟纯的同意后,他帮两个小孩办了简单的结婚典礼,登记入籍,十四岁的孟纯成了余邦名分上的子。

 果然,在婚礼第二天,余邦奇迹般清醒,再一次,孟家人认定孟纯是余邦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女人。

 “余邦哥哥、余邦哥哥,我问来了。”一进门,孟纯就往楼上方向喊。

 “干什么跑这么急?看你,了一身汗。”孟妈妈走过来,手里端了一碗莲子汤。

 “我买了东西,要余邦哥哥帮我带给晓堂表姐。”按过莲子汤,盂纯咕噜咕噜,一下子就吃得干干净净。她最喜欢妈咪煮的甜品,每次煮好,她都是最捧场的一个。

 晓堂是余邦的表姐,她住在美国,过几天要结婚了,孟家全员都要到美国参加她的婚礼,可是孟纯要毕业考,没办法一起到美国,有点遗憾,但余邦答应她,等她毕业典礼过后,带她去出国去玩两个星期。

 “余邦和爸爸还没回家,你要不要先去洗澡?”妈妈问。

 “好吧!”

 孟纯点头答应,她是最柔顺、最乖巧的女儿,从没和爸爸妈妈闹过脾气,别家小孩的青春期是叛逆搞怪,孟纯的青春期可爱得像个小鲍主。

 “你好歹念念书,要毕业考了,不要全班都毕了业,只有你还要在学校留级一年。”

 “妈,我功课没有那么差劲啦。”软软的音调不是抗议,是撒娇。

 “不差劲的话就听余邦的话,去考大学啰!”

 “我才不要自讨没趣,我一定考不上的。”

 “就算不想考大学,也要认真念书。”

 “遵命!我的好妈妈。”

 “对厂,今天我到庙里求一个平安符给你,好好戴在脖子上,它能保佑你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考好试。”

 孟纯不好意思笑了。

 每次碰上她月考,妈妈都会到庙里面帮她求平安符,希望神仙保佑她低空飞过,不要让学校给留级。

 反观余邦哥哥,他就不需要妈妈替他瞎忙,他从小拿惯全班第一名、全校第一名,念好高中、好大学更是意料中的事,没人会替他的学业多担一分心。

 再看看她,从小大补、小补、家教、补习班,该上的课一个都没逃过,偏偏补不出一张像样的成绩单。

 “妈妈,养我你会不会觉得没面子?”

 “我为什么要觉得没面子?”

 “因为我头脑不好,不会工作、不会念书,好像什么事都做不好。有这种笨女儿,全天下的爸爸妈妈都会觉得委屈,对不对?”

 “谁说,小孟纯是我们家的青鸟,她给我们全家带来很多很多的幸福”

 “有吗?”

 “没有吗?想想看,爸爸说他什么时候很幸福?”

 “嗯…我帮他捶背的时候。”

 “答对了。还有,余邦哥哥什么时候最幸福?”

 “他说,陪我念书的时候最幸福,可是我觉得他在诓我,教一个笨学生,没有人会觉得幸福,除非…除非我的笨会让他觉得很有成就感。”

 “不对,你是我们家的幸福,有孟纯在,我们都好快乐。妈妈问你一句话,好不好?”

 “嗯!”她点点头,勾住妈妈的手,头斜靠在妈妈肩上,她们是最要好、最要好的母女档。

 “你喜欢不喜欢余邦哥哥?”

 “当然喜欢啊!他对我很好,”孟纯直觉反应。

 “孟纯,你也知道,你和余邦在法律上的夫关系早被认定啦,我想,等我们参加过晓堂的婚礼回国后,就把你和余邦的事情办一办,了却我们心中一件大事,好不好?”

 “哦…妈妈,余邦哥哥一定要娶我吗?要是他有喜欢的女生怎么办?”孟纯迟疑。

 “不会,余邦最喜欢的女孩子是你,而且我不是告诉过你,余邦给人家算过命,说他一定要娶童养媳,才能一生平安顺利,你们的婚事是天注定的,没人能更改。”

 “这样啊…那…那个事情办完后,我们全家人会像现在一样生活吗?”孟纯有着不喜改变的性格。

 “当然,不过你籼余邦的关系会有一些改变,你以后就变成他名副其实的子啰。”

 “那…好吧!如果你们觉得可以的话。”

 这就是孟纯,不太有自己的主见、不太有脾气,事事都顺着别人的想法去做,虽然有点儿傻,却傻得让人疼入心底。

 她在妈妈脸上印上一个吻,快步回自己房间。

 看着十八岁的孟纯,当妈妈的人满心快,孟家有福、余邦有福,才能得到孟纯这个好孩子相伴。

 女女士

 孟纯刚洗好澡,走出浴室,就看见余邦坐在书桌边,手拿红笔在她的课本上面,帮忙画重点。

 “余邦哥哥,你回来了。”

 “明天要毕业考了,课本都是白色的,连条重点都没有,告诉我,你要怎么去‮试考‬?”

 “我们班长说要帮我作弊。”她答得理所当然。

 “我真怀疑,你到学?锩孀鍪裁矗俊毙谎郏喟畎衙洗坷缴肀咦隆?br>
 “我在学?锩娼缓门笥寻。颐抢鲜θ寺氯岬模揖醯醚J歉霾淮硗娴牡胤健!?br>
 “成天玩,你没有一技之长,将来出社会怎么养活自己?”

 “余邦哥哥…你不养我吗?爸爸说,养我是你的责任。”

 “爸爸的论调会害死你,让你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余邦捏捏她可爱的小鼻子说话。

 “有没有上进心很重要吗?只要你可以把我养得的,我就继续住家里面当你们的青鸟,替你们制造幸福”

 趴在余邦哥哥背上,她的头贴靠着他的,他是最值得信赖的好兄长。

 “我怀疑你是真笨还是假笨。”

 “看是哪个方面啰!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专长,我的专长不是读书,我的专长是让人家都快乐。”

 “是啊…有你在,我们全家都很快乐。”余邦同意她的论调。

 把孟纯抓到前面,他和她并肩坐着。“告诉我,妈妈说的是真的吗?她说,你愿意嫁给我?”

 “当然是真的,我要快快找到长期饭票,不然出社会我会饿死。”决定好的事她不想犹豫,因为犹豫会令人头痛。

 “你还年轻,没认认真真谈过一回恋爱,将来…说不定会有所遗憾。”余邦站在她的立场说话。

 谈恋爱很好玩吗?她没试过、不知道。

 “结婚后,我们不能谈恋爱吗?还是…你有谈恋爱的对象?如果有的话,我没关系的,我去跟爸爸妈妈讲。”她一脸的深明大义,惹得余邦发笑。

 “我没有女朋友!我只是觉得你太小,就这样决定你的一辈子,替你惋惜。”

 “余邦哥哥,你们对我很好,我想…就算是对亲生女儿或妹妹,也不可能再好了,小时候第一次知道你们不是我真正的亲人时,我以为你们在对我开玩笑,那时,我真的很难接受。

 后来…晓堂表姐告诉我,我非但不该伤心,反而应该感到高兴、感恩,因为再没有人会对养女那么好了。

 如果说被父母遗弃是种遗憾,是的!我遗憾;如果说失去亲人是遗憾,是的!我遗憾;可你们弥补了我所有的遗憾,我猜我的人生再不会有遗憾,因为你会站在面前,帮我挡住所有遗憾的,对不对?”

 是感恩也好,是报答也罢!如果答应这场婚礼能为家人带来快乐,她义无反顾!

 “是的,我会帮你挡住所有遗憾。”把孟纯抱在间,对于余邦而言,她定他永远不肯卸下的责任。

 “那还有什么可担心?”人应该知恩图报,不是吗?

 “你说对了,不用担心!”深气,余邦想,大概真的是自己想太多。

 “啊!对!我买一条项炼要送给晓堂表姐,你帮我带给她好吗?”孟纯跳起来,走到书包旁边,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纸袋子。

 余邦打开,是条钻石项炼。

 “很贵吗?”

 “钻石才八分,又打折,还是花掉我三个月零用钱,不过,没关系,晓堂表姐会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孟纯笑眼对他说。

 “你哦!花钱没节制,不会过日子。”他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反正你会资助我,对不对?”对余邦哥哥?担敲洗孔钅檬值氖虑椤?br>
 “是…来!我帮你整理行李。”

 “什么行李?我又不去美国。”孟纯不懂。

 “你不是说毕业考完,要和同学去环岛旅行?”受不了这个迷糊丫头,他她一头长发。

 “对嗅!我都忘记了。”

 “你的头脑里面到底都装什么?”

 “装…余邦哥哥,青鸟头脑里面装什么,你知道吗?”孟家人总说她是青岛,一只专为他们带来幸福的青鸟。

 “装胡思想!”

 他没理她,从衣柜上层拿出行李袋,将一套一套衣服往里。之后,打开自己的公事包,将刚在半路买的外出包清洗用品放进袋中,收拾好行李,他转身面对孟纯。

 “告诉我,会不会记得每天打电话给我?”

 “我…尽量记得…”

 盂纯抓抓头发,玩过头,谁会记得天天打电话,余邦哥哥的要求分明是过分。

 “我看,我还是把电话写在你的随身记事簿里面,收在最明显的地方,要是你真的有事,人家就会打电话给我。”他不相信孟纯,宁愿相信外人。

 “对对对,余邦哥哥真聪明,这样一来,要是你没接到电话,就表示我很平安。”

 “我该怎么说你?”

 “说我…很乖?”

 没错,她全身上下最大的优点就是乖,乖到让人不敢昧着良心骂她一声坏。

 摇摇头,他拿她没办法。

 “后天晚上我打电话回家,夜里不要到处跑。”

 “嗯,我不跑。”点头,她没反对,因为她乖嘛!

 “这里有两万块钱,我帮你分成四份,分别放在四个地方,要是丢了一部分,还有其他的钱可以用。”

 说着,他把钱折叠好,放在行李的四个口袋中。

 “好,记住了。”

 “这里有五千块,三千块放在书桌底层,两千块放在你的包包里面,包包里面的钱用完了,才可以拿抽屉的钱出来用。”

 “知道了。”

 “要是不幸,全部的钱统统不见了,怎么办?”他做随堂测验。

 “打电话给吴秘书,她会帮我解决所有的困难。”这句话她背过一千次,每回只要余邦出门,他就会把这句话拿出来考孟纯一回。

 “很好,出门要注意什么?”

 “要注意安全,不可以队,余邦哥哥,我已经十八岁了,还要每次出门都把这些话背诵一次吗?”孟纯皱起两道可爱的小柳眉问。

 她的话问出余邦的笑意。没错!她十八岁了,再过几天就要为人,但他总对她放心不下,在哥哥眼里,妹妹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好!不你背,把头发吹干,我们下去吃饭。”

 “爸爸回来了吗?”

 “我们一起回家的。”

 “好!赶紧吹头发。”她低下头,把头埋在膝盖间,让他的大掌在她发间耙梳。

 这一年,她十八、他二十二,她被呵护了一辈子、她被惯了一辈子,她认定婚姻是报答恩情最好的办法:他宠了她十八年、疼了她十八年,他认定这种心情就是爱情。

 女六士

 提一袋碱酥,孟纯从外面走回来,全家人都不在,她有些孤单,却也有着自由自在的快

 中午考完试,孟纯同家睡一场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穿起拖鞋,拎着小包包,出门买碱酥和汽水当晚餐。要是让余邦哥哥看见她拿垃圾食物当正餐,肯定把她骂惨。

 鞋啪咑啪咑响,袋子里的碱酥引人食指大动,想着想着,她加快脚步往前。

 巷子口的街灯坏掉,幸好隔壁张伯伯家有人在,窗户里透出微弱光芒。

 走到家门前,她拿出口袋里的钥匙,连试几次,才把钥匙孔中,喀擦一声,门打开。

 这时,孟纯感觉后一阵凉意,瞬地愕然。她还没大喊出声,嘴巴已经被一只大手掌捣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安静!打开门,走进去。”低沉的男音在她耳边响起,不是征询,是命令。

 孟纯很害怕,骨碌碌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巷子里面半个人都没有,求救机率是零。

 打开家门,尽管脚步再小,摩摩蹭蹭,她还是走进花园里面。

 男人反手带上大门,右手环住她的,左手捣住她的嘴巴,孟纯的背密密实实抵在他的身上。

 看不是他的脸,只觉得他的体魄拔,是个高大男人,在他怀中,孟纯没有一分逃生机会。

 危险的气氛迫得她呼吸不顺,汗水从额间滴滴滑落,她惊恐、她焦惶,她想大声埋怨台湾治安,想开口问…治安不好,该下台的人是谁?

 男人低头,灼热的呼吸在耳边,热气体引出她阵阵颤栗,先后杀的耸动画面,不断在她脑海反覆上演。

 身后的庞然身躯散发出窒人气息,孟纯好想哭。

 当“想哭”念头一出现,鼻酸酸、眼酸酸,的眼眶掉下第一滴泪水。

 二滴、三滴…捣在她嘴巴上的大手感觉到意。

 门外杂沓脚步声响起,她嘴上的手加重力道。

 孟纯提耳倾听,分不清楚有多少个人,只觉他们的脚步都刻意放轻,几个浅声交谈后,脚步在附近众拢、离开、众拢、再远离…渐渐地,听不到声音。

 嘴巴上的大手终于松开,孟纯直觉要张口大喊,但当眼光接触到他如豹般的锐利眼眸时,张开的嘴巴自动乖乖合拢。

 抬起手臂,抹两下泪水,脸还是的,她闷气,乖乖往客厅方向走,打开门,回头,他还站在门边,没离开。

 要邀请他进门吗?

 孟纯摇头,如果他是通缉犯,她会变成共犯,余邦哥哥不在家,不能带钱到警察局保她出来。

 又走两步,身后没有声响。他还没离开吗?

 打开门,跨进右脚,他没动静;跨进左脚,他没动静;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她转头…

 啪!松手,那一包碱酥疾速落下…

 他居然…就站在她身后!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碱酥落地前捞了起来,回她手上。

 “我、我…你、你…你要进去吗?”

 孟纯被他的身手吓傻,如果他是金庸小说里面的武林高手,除了开口巴结之外,她没别的事情好做了。

 男人点点头,跨开大步,自行往里面走。

 他、他…他的环保局适应力真好。

 走在他后面,孟纯打开电灯,一室亮光照清他的容貌,浓浓的眉梢拢起,直的鼻梁下是张薄薄的宽,他的长相无懈可击,孟纯生平第一次触电!

 他是个…很好看的歹徒,不、不,他是个好看的大侠,孟纯必须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讨好他…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

 男人的眼光在屋内四下搜索,缜密的态度,仿彿屋子里藏了几百个便衣警察,他要将他们一一揪出来。

 “没有人啦!我爸妈和哥哥都去美国了。”孟纯口而出的话让自己懊悔至极。她应该说爸妈马上回来才对。

 男人扫她-眼,孟纯忙挤出一个不自然笑容,很假很假的笑容里,酒窝若隐若现,牙齿的颤抖明显地带动嘴

 她的强作镇静,让拓拔渊忍不住莞尔。

 没人在家吗?很好!他正想找个不会被打搅的地方,好好休息几天。

 他不想回堂口让那群“兄弟”揶揄,每回挂彩,他们都要关虹来演-出贤良母温柔记…累!

 背过她,他低言一句:“我待几天就走,你不要打电话、不要对外透今晚的事情。”

 奇怪!他居然出言安慰一个女人的恐惧?像在反应他的话般,电话铃声突地大响。

 孟纯挪挪挪,挪到电话旁边,他看她、她望他,巴结表情扬起。

 “拜托、拜托,那是我余邦哥哥打电话回来,我一定要接,不然他一紧张,就会从美国马上赶回来。我保证不说出你的事情,我保证不秘密,让我接电话好吗?”

 娇柔讨好的语调出现,他不为所动,直直望着她的眼睛里写着威胁。

 他没说话,但眼神充分表达了意思…不怕当上分尸案女主角的话,你就接接看。

 铃响十声,盂纯扭绞双手,咬咬下,她的手搭在话筒上面,试着和他讲道理。

 “你说要住几天才离开,如果我大哥一紧张赶回来,你也不方便的,是不是?”

 居然有人敢漠视他的威胁?怒火点燃,准备烧上这个笨女人的股。

 钤响十五声,孟纯深口气再度出言:“拜托、拜托,我绝对不会出卖你,我只是不想爸妈相哥哥替我担心,不然你拿刀子抵在我喉头,如果你觉得我的话危及到你的安全,你就动手好了。”

 嘴嘟得高高,她的委曲求全他应该知道,平时,余邦哥哥看见她这个小媳妇表情,不管她是不是?祷蛭蘩砣∧郑惩郴嵯仍柿怂俳病?br>
 他的眼神转为冷冽,她是第一个看不懂他脸色的女人。

 拓拔渊拿起刀子,下一刻就要把电话线割断,孟纯猜出他的意图。

 不管了啦!他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孟纯抓起话筒就说话。

 “余邦哥哥吗,我是孟纯,我很好。”她说得很快,抱起电话,离他两步,她决意护卫电话到底。

 “你去了哪里,为什么我打两通电话你都不在?”余邦的声音里有谴责。

 “对不起,我去买晚餐,刚刚才进门。”

 澄澈的眼睛看向拓拔渊,孟纯脸上的谄媚笑容没退,两只手合掌,她拿拓拔渊当阿弥陀佛拜。

 他的眼光没离开她,但戒备神色离去,怪怪的,他竟然对她放心一-

 “今天考得怎么样?”余邦又问。

 “没问题的啦!我去问过导师,她说不管怎样都会让我毕业,她不想用自己的暑假来跟我这个笨学生耗。”

 他仍盯住她看?笑脸对他无用,孟纯瘪起嘴,右手推着他的瞠,缓缓摇头,用动作告诫他,弄坏别人家东西不道德。

 她的掌心软软的,抵住他的膛,教人舒畅的温度传进心窝,瘪嘴的表情让他觉得…可爱?

 在短暂的片刻里,拓拔渊的脑筋里一片空白。

 觉得怪异的人不单单是他,连孟纯也怀疑起,她对他的恐惧竟然在片刻间烟消云散。就为她手抵上他的膛?

 余邦哥哥说得没错,人与人之间多“接触”沟通,就不会对彼此产生误会。

 他凌厉眼光扫向她,孟纯第二次触电!不晓得在触电过几次之后,她会不会变成电磁铁?

 “晚上早一点睡,养足精神,明天要出去玩,知不知道?”余邦叮嘱。

 “我知道了,余邦哥哥,你不可以打电话吵我睡觉哦!还有啊,我的礼物要记得交给晓堂表姐,还有啊,要好好照顾爸爸妈妈,还有啊,别忘记帮我带礼物回来,还有啊…”“够了,小避家婆,睡觉前要记得拨闹钟。”

 “好,余邦哥哥晚安。”

 孟纯匆匆挂掉电话。小小的两指头在前比了一个胜利姿势。耶!她赢了“坏人”一次!得意摇摆!

 向他的瞪视,孟纯不好意思的咬咬下,得意忘形是笨蛋最专门的事。她虽然不聪明,却也不能再用蠢动作来怒敌人。

 他失控了,一向深藏不的拓拔渊,竟让一个蠢到像猪的女人,气到忘记深不可测是他的形象标志。

 大步跨向前,他的膛贴上她的鼻尖,没打算她窒息,可他强势的男人味,频频让她呼吸不顺,她的气病在十八岁这年初次病发。

 “不要挑战我的命令。”他的语调像一把冷箭,咻咻咻,得她的血冻成洛神花茶冰沙。

 “我、我…你误会了,我不是要挑战你,我只是做一件对我们两人都好的事情,你是大男人,不会计较的,对不对?”头抬高,她的鼻头在他的衬衫上面画一道线。

 哦!好高,仰头,她只看得见他的鼻孔,是心形的呢,真漂亮,一个漂亮坏人有一个漂亮鼻孔,却有个不漂亮的心,可惜啊可惜。

 孟纯闭起眼,怕他的眼神又带来高伏特电

 意思是他计较了便不是大男人?

 通常在拓拔渊疾言厉说了那样一句话后,大多数的人不是跪地求饶,至少也要声泪俱下,表明自己绝不再犯同样的过错,而这女人居然、居然质疑起他是不是男人!

 手握拳,指节啪啪响起,出鼻孔的怒气直人体四十度极限。

 “啊!你血了。”孟纯大喊。

 他的过度用力,让已止血的伤口迸裂,鲜血滴在地毯上方。

 “你小心一点好不好,地毯很难洗的,要是被爸妈妈看见这里有血迹,他们一定会大惊小敝,硬要带我上医院针啦!”

 她怕死医院、怕死葯味、怕死全家人的大惊小敝。

 抓起一把面纸,孟纯跪在地毯上面,用力擦拭血迹。

 这个女人不关心他的伤口,只担心她的地毯?该死的!这女人的智力正不正常?

 他刚刚怀疑起她的头脑时,就见孟纯拿一把卫生纸在他的伤口上方,这个举动…比较正常,拓拔渊的脸色缓和,但她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想血。

 “小心一点,不要滴在地毯上,你的血型是什么型的?我是O型,你呢?要是我们血型不一样,被余邦哥哥验出来,我很难解释你的存在。”

 接下来十几分钟,就见她提来一桶清水和菜瓜布、抹布,用力处理他留下的“灾难。”

 好不容易,干净的地毯让她足笑容,站起身,对着两眼火势早已燎原的拓拔渊说:“弄好了,我去拿医葯箱帮你擦葯。”

 总算说出-句人话!拓拔渊选了沙发一角坐下,开衣袖,十几公分的刀伤,看来颇怵目惊心,尽管这种伤口他见得多了。

 “好大的伤,是警察弄的吗?”

 她认定他是坏人,而警察抓坏人是千古不变定律,所以他手上的伤绝对是警察的杰作。

 只是…现任警察除了之外,还会带刀子吗?下次碰到警察时再问清楚,说不定警察带弓箭、长鞭和…十香软筋散。

 在盂纯的认知里,拓拔渊当定坏人,善良正义的她,准备起一番话语来规劝他弃暗投明。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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