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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情况愈来愈糟糕,在冷风中站了两个小时之后,交通要上开始出现一些酒足饭想寻乐子的人。

 “请问,这个工作几点下班?”笑笑悄悄跑去问辣妹。

 “凌晨两点。”在她还来不及哀嚎出声,辣妹又说:“撑着点,现在才真正要开始忙。”

 “什么?”刚刚发面纸发到手快要断掉,那个都不叫做“忙”啊?

 “一些喝完酒想找乐子的人现在都出现了,正是推销甜蜜宾馆的好时机。”辣妹举起拳头往前一擂。“韩笑,上!”

 不要,她想回家!

 笑笑哭丧着脸朝面而来的两个糟老头递出面纸。

 “甜蜜宾馆,请多多捧场。”

 “咦?”糟老头NO.1看了看笑笑,眼神贼兮兮。“这还是朵小花喔!”

 “走这条路几百遍,从来没见过这么纯的,小妹妹,你卖不卖?”糟老头N0.2靠过来,大掌毫不客气地捏了捏兔女郎装后面那一球圆圆的白尾巴。“卜啾、卜啾!”

 笑笑吓呆了。哪…哪有人这么下的!

 “小花,如果有你陪我,我天天都来睡‘甜蜜’。”

 哇,好红的酒糟鼻,好浓的酒臭!笑笑又害怕又生气。这算什么服务业?哪里只是发发宣传单那么简单,这根本就是出卖相嘛!

 她决定了!明天一早就要抡一把金门大菜刀去把隐匿实情的佳佳给剁了!

 “再捏两下,卜啾、卜啾!”魔掌悄悄地从白尾巴球溜到笑笑的部。

 咻…一路摸下来,曲线好好!

 “啊!”笑笑跳起来,反地左右开弓,啪!啪!“老头!”

 “***!竟敢打老子。”糟老头NO.2不了,他马上抓住笑笑。

 糟老头NO.1也过来帮他,两个瘦瘦的男人力道大得惊人,一起拎起她。

 “放开我!放开我!”笑笑被迫离开地面,踢着腿挣扎。

 天哪!麻烦怎么愈惹愈多?

 “放开她!”

 突然间,一道比狮吼更震撼人心的怒喝切人了纷闹不休的场面。

 两个糟老头同时一僵。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对街大步走来,转瞬间来到笑笑身边。

 “霍晋风!”她心口一宽。“你终于来了!”猛然松口气的感觉,让她完全没有想到,他怎么会知道要到这里来找她。

 霍晋风投给她一个眼神,让她知道他有着浓浓的不悦。

 “你又是哪来的小蒜苗,竟然想管老子的闲事?”一记醉拳往霍晋风挥过来。

 他轻松闪开,五指握拳,左右各一击,精准迅速地捶进两个糟老头的小肮。

 “靠!”糟老头痛得弯下,连带也松了手。

 “啊…”笑笑发现自己在往下掉。“救命啊!”霍晋风毫无表情,只是铁臂一捞便圈住她的,将她往肩上一挂。

 她顿时变成一只面粉袋,虚软地挂在他背上,而那球惹祸的兔子尾巴就在霍晋风的右颊边拚命晃动。

 “好!”围观的群众忍不住笑咪咪地鼓掌喝采。

 霍晋风不发一语,转身就走。

 “等一下,你不能带她走!”辣妹冲过来挡人,在对上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神后,她往后退一步。

 “没事、没事。”她鞠躬哈。“我说的是…先生,您请慢走!”

 **

 这次的“兔女郎事件”肯定比上回的“偷窥事件”更严重!

 笑笑沉默地跟着霍晋风回到他的住所。

 幸好他把身上的风衣下来给她围上,她才不至于以奇装异服惊动那栋高级公寓的专业守卫。

 叮!金色雾面的电梯门敞开,霍晋风跨进去,笑笑连忙小跑两步跟上。

 “啊!”当她的眼神接触到落地镜,才发现自己还戴着兔子耳朵的发箍。

 讨厌!她随手扯下来,懊恼地藏在身后。

 叮!电梯停在三十二楼,霍晋风踏出去,她又小跑两步跟上。

 然后,他开门、她跟进去,唯恐被拒于门外。

 他把钥匙门卡放在玄关的大琉璃钵上、她赶紧回头把门关好。

 他下鞋子套上室内鞋、她跟着照做。

 他走进以米白、浅棕等暖系为主的客厅、她亦步亦趋,大气不敢一声。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上一句话,也没有任何表情,俊朗好看的侧颜,此时看起来既冷漠又疏离。

 笑笑站在客厅里不敢动,心脏简直快要从咽喉里跳出来了。

 霍晋风走进厨房倒出两杯温开水,然后在黑色真皮沙发上坐下。

 “嗯!”他下巴一抬,指示笑笑坐下来喝茶。

 这是继喝止两个糟老头的暴行之后,他发出来的第一个声音,笑笑不敢不从。

 “是。”她必恭必敬,遵命行事。

 她一边坐下来喝茶,一边观察他的动静。

 然而,他丝毫没有动静,也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笑笑继续噤口不语,直到针在钟面上走了整整四十五度之后,她终于凝聚了足够的勇气。

 “我可以解释今晚发生的状况。今天晚上,我是去帮工读生佳佳代班。”

 这次的情形跟上回有些不同,不必他问,她就老实地供出委托人身分。既然佳佳在代工作的时候刻意隐瞒,她自然也没有必要吃了闷亏还不讲。

 再说,现在坐在霍晋风眼前担受怕的人可是她啊!

 “佳佳说,今晚她一定要去跟男朋友见一面,所以请我一定要帮她。”

 她站起来,扭绞着手指。

 “没有事先确认清楚就贸然前往,是我自己的不对。”她低着头认错。“对不起,我曾经说过不会再让你担心,但我却没有遵守承诺。”

 霍晋风抚着额头,僵硬的俊脸上渐渐浮出表情。

 “你当时为什么不拒绝她?”他问得冷静。

 他的冷静,反而让她着慌。

 “我拗不过她,她说,她一定要去见男朋友…”她呐呐地回答。

 “笑笑,你也可以告诉她,你一定要来见我一面。”他语气凝肃,却漏了一丝原有的渴盼。

 原来,他的冷静都只是表面,就像终年冰封的雪山。

 远远眺着,雪山总是那么洁白、沉静,仿佛框在画布里,千年万年都不会改变,但是,在眼看不穿的彼端,其实有大大小小的雪堆,不时在堆砌、崩塌。

 霍晋风就是这样。

 温柔沉稳的表象之下,也有情绪的波动,他会企盼、也会失落.只是他的障眼技术太好,非到被急了,绝不会轻易漏。

 “笑笑,你也有我,我是你的情人,你应该跟佳佳、我、任何人一样,在辛苦工作了一天之后,特别急切地想见到自己的情人,但你为什么去迁就别人的恋爱?难道你都不曾想过要飞奔到我身边来吗?”

 笑笑呆住了。

 想!她当然想!可是在那时,她真的很难对别人说“不”…

 “起码,我一下了班就会想去找你,就算在工作中,也会时常想起你。”傻傻的一头热,结果却被她晾在一边吹风。

 “对不起…”笑笑好懊恼,又生气、又责怪自己。

 她也是好喜欢、好喜欢霍晋风,但为什么她就是这么呆,一点恋爱中人的自觉都没有?

 霍晋风抚额叹息。“笑笑,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的语气淡然,令她好惊慌。

 “我好像一不注意,你就会去惹麻烦。”但,就是不会来惹他!

 “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她连忙保证。

 他叹了一声,无动于衷。

 怎么能要笑笑改变?她的骨子里,藏的就是热诚助人的个性,谁要是有了麻烦来找她,她就是没有办法不管。

 当初,他正是被她这份蓬的朝气所吸引,如今却为此担惊受怕。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不喜欢她了吗?笑笑好慌,晶莹的泪珠滚了出来。“你…你以前不是说过,喜欢我会出糗、爱耍宝吗?”

 “但是.这次你耍过头了。”他眉目淡淡,唯有叉握紧的双手漏了思绪。

 当林葵璃告诉他,她在路边见到一身凉快打扮的笑笑时,他激动得几乎发狂。

 他当然不相信她所说,笑笑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他只是担心她的单纯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成为被人利用的工具,让她步入危险而不自知。

 尤其当他看见两个醉汉纠着笑笑,那股担忧发酵了,他无法克制地动了手,教训两个糟老头一顿。

 他向来以冷静着称,勒令自己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沉着以对,他甚至想不起自己上回失去理智地动手打人是什么时候,但因为笑笑,他破戒了!

 因为笑笑…他只脑凄笑。

 自从认识她以后,他无奈叹气与猝然怒的频率有了高幅度的成长。

 看他严竣的模样,笑笑六神无主。

 一个晚上折腾下来,她就像是惊弓之鸟,又累又倦。她需要的不是一场接一场的车轮战,她只想要一个温暖的拥抱,让她确定自己很安全。

 她浑身一震。

 如果她需要一个拥抱,那就代表为她心的霍晋风也同样需要一个拥抱。今晚,他也担惊、他也受怕,他也有必要好好确认一下她毫发无伤。

 这一次,她决定要先敞开自己的双臂。

 她带着几分不安站到霍晋风身边去。他的身躯暖热,每次靠近他,总会让她忍不住想靠得更近一些、更近一些。

 她张开双臂,生涩地攀住他的肩头,将他拥入怀中。

 霍晋风微微一震。

 笑笑觉得好困难。他的身躯结实,她小小的臂围不管怎么圈住他都显得好笨拙。

 再说,她的拥抱,真的能够温暖他吗?

 就在她质疑自己的时候,一双铁臂圈住她的,霍晋风将自己投进她怀里。

 “笑笑…”他只想永远唤着她的名字。

 她低下头,粉颊贴着他的墨发。

 “对不起。”她呜咽。“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嗯!”“你相信我,我一发现事情不对劲,就想打电话给你,请你来接我,但是手机他们没收了。”

 “嗯!”“你看,我有改进,对不对?现在我知道一有麻烦,就要向你求助。”

 “除了向我求助之外,你还要勇于对别人说‘不’。”霍晋风收紧了双臂,将她拢得更紧。“因为,我希望你能够主动投入我的怀抱,而不是因为某个麻烦才迫来找我。”这两者的意义大不相同。

 “好。”笑笑乖乖地回答,泪水濡了双颊。为了避免今天的情况再发生,她决定宣誓效忠…“我发誓,以后你将会知道我的行踪,我再也不会隐瞒你任何事,让你担忧。”

 霍晋风的回答是持续圈着双臂,仿佛笑笑是一只会到处飞的小鸟儿,不仔细照看着,就会飞出他的怀抱。

 “好,我相信你。”半晌后,他说。

 笑笑一颗彷徨的心,这才咚的一声复归原位。

 **

 “笑笑,你有红色炸弹耶!”

 下班后,乃菱顺手开了信箱走进屋来,把一叠信困放在桌上。

 “哦!会是谁啊?”笑笑跑过来瞧瞧。

 她前后翻看着,发现这封红色炸弹鼓鼓的一大包。她好奇地打开来看,发现喜帖上罗列的新郎新娘人名她都不认识,不过,收件人的确是她没错。

 她不解地打开附在红色炸弹上的信纸,认真阅读,信很长,她读着读着,脸色而转青、时而嫣红,最后看完,已经冒出一手心的冷汗。

 信中把寄信人与她的渊源写得一清二楚,她现在已经知道是谁要办喜事了!

 “谁寄来的啊?”乃菱经过她身边,随口一问。

 “没、没什么要紧的啦!”笑笑赶紧把喜帖藏进口袋,跑回卧室。

 坐在上,她心跳加剧,脑子纷纷。

 都怪她很多年前曾经做过一件很过分的事却没有道歉,也没有做任何妥善的处理,反而逃避现实,以至到了今天她仍然心有愧疚,而对方也念念不忘。

 现在人家来函,似乎是想讨回一个公道。

 笑笑想了想,决定这一次要勇敢面对!因为,这是她人生中悬而未决的一桩遗憾,老是在她心上挂着内疚、难过也不是办法,所以她决定去处理。

 但…这件事不适合张扬,愈少人知道愈好,所以她不打算让任何人知情。

 当然啦!“任何人”包括了与她最亲近的表姐,以及…霍晋风。

 笑笑苦着脸。怎么才刚发过誓说自己不会欺瞒他,马上得破誓了?

 她只希望老天保佑,她能够在霍晋风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这件事偷偷解决完毕。不然的话,她有预感…又会出大子了!

 **

 如果曾经伤过别人的心算是一种“负债”那么十几年下来,本金加上利滚利,她应该赔给对方多少的歉意?

 “笑笑?笑笑?”

 “嗄?”她茫茫然地回过神,一张朗俊的男面孔凑在她眼前。

 霍晋风坐在“马上办中心”的委托人位置,一脸寻思。

 “最近你跟我在一起好像都有点不专心。”他偏着头,自言自语。“是因为我的魅力减退了吗?还是我发出来的电波微弱不足以把你电得亮晶晶?”

 “…哎呀!两个都不是。”笑笑抓起一文笔,假装要填些表单。

 其实是她自己不专心,笑笑心里知道。她满脑子都是那个红色炸弹,以及随炸弹一起附上的超长信函。

 懊死的!她要尽早解决这件事,可是又下意识地不想让霍晋风知情。她的理性与感在挣扎,她记得自己才发过誓不会对他有所隐瞒,但另一方面,她又告诉自己,这件事有点棘手,不适合让他知情,但这绝对会是她瞒着他进行的最后一件事,她以后不会再有秘密了。

 因为心里积了好多事,她最近特别容易恍神,也不太敢直视霍晋风那双深幽幽的眼眸,她怕自己把不该讲的事统统讲出来了。

 呵!如果事情能愈早结束,她的心理压力就能愈早解除。

 “我看你刚刚也没把我说的话听进去。”霍晋风耐心地重复一遍。“这个星期中午,我有一场很正式的应酬,希望你能参加,当我的女伴。”

 笑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翻一下行事历。

 “星期中午?”她微微皱眉。

 “是的,不方便吗?”

 那是红色炸弹爆炸的期。“我…我有点事。”她的眼睛不敢直视他。

 霍晋风莞尔一笑。“不方便说?”

 “嗯…嗯。”笑笑表情很为难。

 他并不是想全盘掌控她的生活,只是笑笑心虚的模样让他特别想逗一逗。

 “你想背着我偷偷跟别的男人约会?”他故意说。

 “哪有?”笑笑猛地站起来,撞翻了水杯。“我才不是那种人,我…”

 “没有就没有,何必那么紧张?”霍晋风安抚她坐下,帮她抢救泡水的文件。“我本来想趁这个机会将你介绍给一些人…朋友,不过,如果你有事就算了。”

 “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笑笑乐得有点晕陶陶。

 她看过连续剧,如果一个男人愿意把自己的情人公诸于世,就表示他认了真,那么…霍晋风也是很认真、很认真的跟地谈恋爱啰?

 呵,心花朵朵开!

 “是的。”星期的应酬,是一个感且特别的场合,他原本盘算请笑笑亮相,让人们知道他的感情生活已经有了依归。“怎么?改变主意了吗?”

 虽然踏入霍晋风的生活圈令她很心动,但是,该解决的事,她还是希望能尽快解决。

 “不行,那天真的不行。”她的嘴角垂了下来,心里好惋惜。

 她手里拚命翻着行事历,恨不得把代表红色炸弹的秘密代号一笔涂掉。

 “没关系,那就下次吧!机会跑不掉的。”霍晋风站起身,吻了下她的额角。“我先回去办公。”

 看着他通情达理地走出去,笑笑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才刚踏出“马上办中心”霍晋风马上在走廊转角处遇到林葵璃。

 “总经理。”

 他敛起笑容,因为她对笑笑不实的指控,使他的态度更疏冷几分。

 “您应该没有忘记这个星期是舍弟的结婚典礼,家父与家母都非常希望您能到场祝贺。”林葵璃一扫低状态,笑盈盈地说道。

 “请转告他们,我会准时抵达。”

 “请问总经理,我可以担任您的女伴吗?”

 她笑靥如花的模样,仿佛她已经知道笑笑方才拒绝了他…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她不可能知道笑笑和他说了些什么。

 霍晋风挥掉这个充满偏见的想法。

 “我相信,当天府上一定有许多亲友需要招待,你不需要特别招呼我一人。”

 他的拒绝依然是那么委婉,从不让人下不了台阶。

 “您说得很有道理。”林葵璃一反常态,没有追问,也没有旁敲侧击。

 她淡淡一笑,气定神闲,仿佛手中着旁人不知的胜券。

 “那么,我就期待您的光临。”

 **

 星期近午,一辆小车开上山区别墅群。

 这个地带向来都住名富贾,寻常人开车兜风、上山看星星也很少往这边来,所以这一地带平时总是清幽得很。

 然而这天,宽敞的双向道路两旁却都停着名牌轿车,.这使那辆爬坡慢的小车相形见绌。

 小车开上去又开下来,找不到一个停车位,最后终于死心地停在车阵最上面。

 笑笑穿着淡紫的小礼服,踩着高跟鞋,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她今天正是来表现她的歉意,解决人生一大遗憾…不过,她没有预料到,场面会这么盛大,因为她拿到的请帖实在没有透太多端倪。

 她将请帖交给门口的侍应生,进入一座附有宽敞庭园的别墅。

 一踏进门,她便傻眼了。

 在这里,光是车道就有阳光社区一条主要干道的“规模”举目望去,冠盖云集,到处充满了贵妇名媛,她一身自以为是“盛装”的打扮,站在其间,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而已。

 每个人都从容地交谈,其中不乏在媒体上常见的面孔,唯有她东张西望,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站。

 或许她应该走出去,这里真的不适合她宋,退堂鼓在她心里重重擂起。

 “请问您是韩小姐吗?”

 笑笑猛一转身,差点撞上穿着蓝色滚金边制服的侍应生。“是,我是。”

 “请跟我来,少爷请您到后院。”侍应生礼貌的注视,仍掩不住好奇的打量。

 这小女人是什么来头?竟然让今天的新郎倌做起“后花园私会”的暧昧事。

 笑笑跟随着他穿过人拥挤的庭院,往后院走去。

 “就是这里了。”他规规矩矩地鞠个躬。“请您稍待。”

 “好。”笑笑手里提着珠珠包,有些局促地站着。

 后院枝叶扶疏,有一大丛绿油油的灌木,可能是经过管制,所以少了前面庭园的人声嘈杂。但是,她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院里不只她一个人,隐隐之中,好像有些騒动在酝酿。

 片刻之后,一个温和的男声在她后头响起。“韩笑…韩小姐。”

 笑笑马上转过身,动作急快,脚下的高跟鞋差点跟她唱反调。

 她努力稳住,尴尬地笑了一下。呵,今天的新郎倌!

 “你、你好。”她有点笨拙地打招呼,两眼甚至不敢直视着他。

 新郎倌一身笔的白西装,帅得就像刚从婚纱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特儿。

 当年,她就是对这个人…“点点点”的吗?她的“眼光”还真好!

 “好久不见。”笑笑把心思拉回眼前。“恭喜你要结婚了。”

 新郎倌瞅着她,深怕看不够似的直盯着她。“我没有想到你真的会来。”

 “你已经寄喜帖给我了,不是吗?”笑笑有点困惑。

 难道他只红包,不本尊大光临?糟糕,她包的好像有点少…

 “韩小姐…”

 “你叫我笑笑就好,我们应该算得上是旧识了。”只是她一直都不想记住他,也不愿意听到太多有关他的消息。“以、以前的那件事,对不起。”

 说起那件丢脸事,她的声音比蚊子更小,两颊浮起红云。

 “没关系,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新郎倌温柔一笑。

 人家愈是宽宏大量,她的心里就愈难受,笑笑急急地接口。

 “对不起,多年来我一直对你抱着歉意,可是对于当年的事,我真的觉得很窘,所以也不敢试图联络你。”她再鞠一个躬。“对不起!”

 “请不要这样,今天我邀请你来,不是希望听到你的道歉。”

 “嗄?”不然请她来干嘛?

 新郎倌的眼波传递着强烈的电。“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

 他的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文艺爱情电影的台词?

 “我…不错啊!”她呵呵干笑。

 如果他打算在结婚前把所有的老同学、老朋友都找来,一个个确认人家过得好不好,那他可能到八十岁都结不成婚!

 笑笑心中,隐隐知道有一丝不对劲。

 “你结婚了吗?或者,有要好的男朋友了吗?”

 问这个做什么?她开始有几分戒心。

 “我同时也想知道,你有没有可能喜欢我?”新郎倌的口气变得急切。

 “嗄?”她头一歪。

 他热烈地开口。“笑笑,你是我的初恋!”虽然初恋只是暗恋。

 “不会吧!”她呆了一呆,眼神变得茫茫然。

 她只是来解决一桩多年前的糗事,怎么演变到后来变成了爱的告白?

 而且,告白的那个人,还是今天要结婚的男人!

 笑笑回过神,赶紧左看看、右看看。旁边应该没有人吧?不然,她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直的走进来,横的躺出去。

 但…是她心虚吗?她总觉得茂密的灌木丛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是的,我一直没有办法忘记你。”新郎倌朝她走近一步。

 笑笑退后一步。“可是,我们这么多年没联络了…”

 “初恋是很难忘的。”新郎倌再朝她走近一步。

 笑笑又退后一步。“当年我还那样对你…”“对我而言,那是邂逅的开始,我从那一天起就爱上你了。”

 “你今天要结婚耶!说这些话似乎不太好吧…”笑笑的表情已经很惊慌。

 “我不在乎,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走,反正这只是一个政治婚姻,而你才是我从小到大念念不忘的人…”

 “林孟杰,你敢!”突然间,一个穿着白纱礼服的年轻女人从那一丛很可疑的灌木后面冲出来。

 然后,她开始啜泣。

 可疑的树丛后面,再度钻出三、四个女人,手忙脚地安慰她,白纱女子因而哭得更凶。

 原来…原来,那真的藏了人!笑笑呆住了。

 接下来,四面八方又踏出一堆长辈级的人物。

 “你是谁?为什么来大闹婚礼?”严厉的质问。

 她哪有?笑笑警觉到这可能是一张陷阱的网,现在正慢慢地朝着她收过来,但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只是来道歉与祝贺,哪里想得到会面临这等阵仗。

 “你这个狐狸,竟敢抢我的丈夫!”白纱女子,今天的新娘子哭喊。

 “我还没跟你结婚,我不是你丈夫!”林孟杰,今天的新郎倌也呐喊。“再说,是我邀请她过来,你不能对我的客人无礼。”

 此言一出,更多人加入了指着笑笑骂的行列。

 她试着开口解释。“等等,我不是来闹场,我另有…”男朋友。

 必键的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刚刚她走过来的通道上然出现了一个人。

 如果这个时候有猪在天上飞,笑笑也不会更惊讶了。

 “霍晋风!”她的呼吸几乎梗住。“你怎么会在这里?”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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