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们谁也走不了!”
黑衣女子冷笑一声,双掌一翻,直直朝段娄弹
而去,她势必得赶紧斩杀他们,以免让梦羽竹将秘密给抖出来。
可恶!她原本要让梦羽竹在死前尝尽痛苦折磨后,才要杀她了事,没料到这时应该待在广陵王身边的随侍竟会突然出现,她知道段娄不好解决,所以她招招狠毒地
近他的要害,企图要在极短的时间割破他的喉。
黑衣女子一有动作,段娄就把梦羽竹轻轻推开至安全地方,毫不犹豫地拔剑
战。
手数十招后,黑衣女子显然不敌段娄,但她知道如果被他们逃掉,她只有死路一条,因此她决定先除掉站在一旁的梦羽竹。在她挨了段娄一剑后,她身形一闪,手腕一晃,锋利无比的短刃倏地朝着一旁呆愣的梦羽竹疾
而去。
段娄在刀尖即将嵌进她的
口时,适时甩去手中的剑鞘,并将短刃打偏,及时挽救梦羽竹一条小命,接着他再出掌击中黑衣女子的
口。
黑衣女子摀住心口,瞬间呕出鲜血,她面容扭曲地瞪着段娄,狠声地冷笑:“即使你们现在赶去也没用,有了印信这项物证,太子是绝不会相信你的说辞,广陵王是非死不可了。”
“你胡说,君爷不会死的,不会!段护卫,请你告诉我,君爷他不会死的,对不对?”满脸悔恨的梦羽竹,再次对着神情严肃的段娄急问。
段娄并没有回她话,只是全神贯注地盯视黑衣女子的动作。
“你看,连段娄都没有把握他主子可以活得回来,哈哈!”哼,段娄果然是段娄,竟然毫无分神,害她一点机会都没有。
段娄虽没中计,但梦羽竹却心神俱裂得几乎昏厥。“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真该死,万一君爷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会苟活。”茫茫然的说完,梦羽竹忽然拿起地上那柄被段娄
落的短刃,预备要以死向夏常君谢罪。
快死呀!黑衣女子眼见梦羽竹正要把刀口往颈子上抹去时,眼泛残酷之
。
“主上不会死。”冷不防的,段娄开口,但锐眸仍紧盯着黑衣女子。
脆弱的心在一阵
烈的摆
后,她陡地松开手,又惊又喜地哭着说:“太好了、太好了,君爷不会死…不会死…”
“哼,广陵王若不死,那你们就。死吧!”黑衣女子一见情势对她极不利,要
困的机率已十分渺茫,于是打算与段娄来个玉石俱焚。只要段娄一死,凭梦羽竹一人根本进不了皇城。
黑衣女子全身浴血地跃上前,只攻不守,以期能找到段娄的死门而递出足以致命的一剑。
但段娄严谨以对,丝毫没被她杂乱无章的攻势给搅
。当黑衣女子正拚命地向他进攻时,她突然感到背部一阵剧痛,在她这么一停顿时,段娄的长剑已不留情地往她身上刺去──只见黑衣女子哀号一声,双眼圆凸地瞪视段娄后,又恶狠狠地转过头,瞪向从背后刺她一刀的梦羽竹。
之后,黑衣女子终于不甘心地倒地,结束她的杀手生涯。
匡啷!
梦羽竹浑身颤抖地将手中短刃丢弃,脚步踉跄地走到段娄面前,神情淒楚地说:“段护卫,谢谢你替我姐姐报仇。请你马上带我入宫解释,把所有的错,都让我一人承担吧!”
**
皇城仪和殿被段娄带进怡书阁的梦羽竹,已经独自坐在椅子上等候两个多时辰了。她之前曾恳求段娄能带她先去见君爷一面,但段娄早在将她送达这里后就不见踪影。
她只能任由焦躁难安的思绪慢慢啃噬自己的心。
最后,已心力
瘁的她只好默默垂着头,宛如木雕般一动也不动地坐着。
虽然手臂上的刀伤已经被包扎好,但她宁愿伤口还痛着,至少可以让她明了自己做了多少该死的事出来,而且还连累到百般容忍她、纵容她的君爷。
为什么她会那么的蠢、那么笨,为什么她就是不肯相信君爷?
在她忏悔过后,不知上天还会不会可怜她这个天下第一字型大小的大蠢蛋,如果会的话,她希望用她的性命来换取君爷的安全。
她知道她的命在太子眼中微不足道,但她也只剩下这条烂命了。
满含愧疚伤痛的泪珠扑簌簌地掉落在手背上,一滴、二滴、三滴…未曾间断,她微微地哽咽着,不想让外头的人听见她的哭泣声。
“别哭了,我可不想怡书阁淹大水。”
一听见
含调侃的笑语,梦羽竹连忙抬起僵硬的颈子,马上跪在夏常昭面前。
“太子,印信是我偷的,是我把它藏在逍陵别苑的,不关广陵王的事。求您查明清楚,不要定广陵王的罪,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在见到夏常昭的一刻,她终于崩溃了。
“你先起来。”
“不,我不起来,太子可以随时砍我的头,我只求太子放了广陵王,求求您!”梦羽竹揪住他的下摆,
不住声泪俱下。
“起来。”夏常昭突然严声喝道。
心思混乱的她被夏常昭所散发出的威仪给震慑到,她霍地松手,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呆滞地静默着。
“即使偷印信是你所?,但我也不能因为你的这番话就饶恕便陵王,除非…”他一脸莫测高深地凝望梦羽竹。
“除非什么?”
“先回答我,你跟广陵王是何种关系,为何你宁可被杀头,也要帮他担罪?”
“我跟广陵王的关系是…”她一时间居然回答不出来,但她一定得回话,并且一定要说实话,不然就惨了。“虽然梦羽竹身份卑微,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很爱他…”她微低下头,双手紧揪住两侧的衣摆,十分困窘地吐
自己对夏常君的心意,说完,她蓄满泪水的眼眶又不自觉地氾滥成灾。
“既然爱他,为何要把如此重要的印信放实在他房内,难道你不知这视同反叛的举动会?成多严重的后果?若是广陵王不服,说不定会因此牵动驻守南都的军队群体
愤,届时引爆一场战
,你可担负得起?”他一脸严峻肃然地凝视她梨花带泪的苍白小脸。
虽然他也算是共犯之一,但她必须承担大部分的错。
“羽竹愚昧,羽竹该死,请太子恕罪…不,请太子马上将羽竹处死!”她直
地再次跪地,顺势把眼泪擦干,灿眸里净是坚定无惧。
她差点就犯下滔天大罪,所以她是罪该万死,死有余辜。
“哦?难道你不怕死?”吊诡的光芒一闪而过。
“梦羽竹不怕死,只求太子能放过被梦羽竹无辜拖累的广陵王,梦羽竹来生必将结草衔环,以报太子大恩。”若是君爷能平安无事,要将她立即处斩她也无怨言,反正,她也只剩下一人孤伶伶地活在这世上,无所谓了。
“结草衔环就不用,不过,我若是要收你,你肯或是不肯?”教训完她,他硬是憋住笑,神色冷峻地睨视受惊的她。
“太子!”梦羽竹瞠目结舌地惊呼。“梦羽竹,回本宫的话。”
“不!太子,梦羽竹已经是君爷的人,就算是死,梦羽竹的魂魄也要长伴君爷一生,所以…”她仿佛突然被放置在灼热的炽焰之中,全身火烫不已。
梦羽竹不知道太子爷为何会故意跟她开此玩笑,但她此生除了君爷外,绝不会再侍二夫了。“你的意思是不肯*?”他的口吻明愿透
出不悦。
“除了这件事,梦羽竹可以答应太子任何事,求太子息怒。”梦羽竹一惊,唯恐太子会因此降罪在君爷身上,遂激动地向他磕头。
“你别磕了,再磕下去就换成我有事了。”夏常昭有些吃惊地想扶她起来时,他突然闷哼一声,接着便被一股力量给撞开。
他微怒地看向来者,却在一见来人之后,悻悻然的摸着鼻子悄然离开。
仍旧频频磕头的梦羽竹根本不晓得这瞬间的变化,她只知道自己突然被一股猛烈的力道给托起,整个人被抱进一堵坚硬的厚膛中,几乎无法动弹。
“太子,你放开我、放开我…”梦羽竹惊骇得脑中一片混沌,不断地挣扎、不断地叫喊,就是难以挣开他似铁的双臂。
如果她的心不是这么的紊乱仓皇,她一定可以分辨得出这熟悉的男
气息及令她依恋的
膛是属于谁的。
强悍有力的双臂紧紧锁住她纤弱的娇躯,并且越缩越紧。她被钳制得几乎不能呼吸,尤其是她臂上的伤口因这股巨大的压力而疼痛不堪,她不
逸出痛楚难耐的呻
。
“该死,你居然受伤,段娄是怎么保护你的?”夏常君倏然松开双臂,面色深沈敛凝地检视她的伤口。
段娄的回报中并没有提到她受伤一事。
“君、君爷?你没事?你真的没事?”乍听这道阴郁的嗓音之后,梦羽竹猛地一窒,双眸错愕地凝视眼前这张
恣的英
轮廓,下一瞬间,她眼眶一红,激动不已地搂抱住他。
“是谁伤你的?说!”夏常君扳开她的双手,语调犀利冷冽。
“君爷,是竹儿该死,是竹儿对不起你,害你被太子误会…君爷,请你原谅竹儿…”梦羽竹紧紧握住他的臂膀,眼泪扑簌簌地掉落。
“先告诉我伤你的人是谁?”夏常君甩开她的手,在她重心不稳时,诡异地覆上她的背脊,冷悍地将她的娇躯毫无
隙地贴合他霸强的身躯上,愿然是要她用身子去体会出他誓在必得的答案。
“伤竹儿的人是谁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愿意释放君爷了。”梦羽竹又哭又笑地绽出一抹令人觉得心酸又心安的微笑。
“竹儿…”夏常君爱怜地将她仰高的螓首
向自己的怀中。
“君爷,你会怪竹儿吗?”既然君爷无事,就表示太子已经相信她的说辞,那她就死而无憾了,不过她在临死之前仍想得到君爷的谅解。
“本王只怪你为何不听本王的话待在逍陵别苑。”虽然她因此了解到梦羽烟死亡的真相,而他也间接知道这怀中的可人儿是如何深爱着自己;然而要是他没有临时派遣段娄去查看她是否真有乖乖听话,他就会永远失去她了。
他真不敢想象若是他的竹儿有个万一,他这个广陵王要如何再去找一个小舞孃来?就算他掀开平镇王及丁仇挂勾之事,就算免除一场即将展开的战
,也无法敉平得了他永远的创痛。
事实上,夏常君之所以会怀疑平镇王有反叛之心,就是在他五十寿筵那天,平镇王对他有意的称谓及向他透
太子要废掉他广陵王的封号。
而实际的结果是,太子根本是为了他长期不回宫探视父皇,而在私下跟大臣们开的玩笑话,因为他一旦被撤封,就只能无事一身轻地待在皇城里了。
而夏常君也早就查出那名偷窃印信的宫女就是梦羽烟,也知道梦羽烟就是丁仇杀手组织中的血
,但是他不忍告知竹儿,因为他知道这项事实对于一直被蒙在鼓里的竹儿来说,无非是一件极?残忍之事。
但是,她仍旧知情了。
早知如此,他应该赶紧将她送走,根本不必为了尽早揪出平镇王的狐狸尾巴而听信皇兄之言,让竹儿轻易取得印信,以求顺利把平镇王及丁仇等一干人全部捉拿。
“君爷,竹儿让仇恨给蒙蔽了心。”
梦羽竹哽咽了下,接着又说道:“所以在太子赐死竹儿之前,竹儿任凭君爷怎么责罚我都可以。”
“哦,那么,本王若是要你应允一件事呢?”夏常君忽然支起她的下颚,深情地说。
“不要说一件,就算是一百件,竹儿也会应允君爷。”梦羽竹眨眨翦水秋眸,里头全写满对他的癡情
恋。
“做本王的妃子,做一个能伴本王终生的广陵王妃。”夏常君深深地凝视她震惊的雪白小脸,情不自
地倾身轻齧她微?的
。
“君爷,你要我做你的王妃?”好虚幻的一句梦语,可是她的下
明明有痛的感觉。
“竹儿,这不是你的幻觉,本王确实要你做我的王妃。”宠溺地弯起一抹微笑,他似有若无地轻触着她微颤的
瓣。
“谢谢君爷在竹儿临死前,还能给竹儿这么一个美丽的梦,竹儿会在九泉之下──”
“傻竹儿,没人会赐死你,也没人敢要广陵王妃死。”夏常君失笑地轻敲她圆额一下。
“但是竹儿犯下的是滔天…”
“若是你不答应做本王的王妃,那才叫犯下滔天大罪。”
“君爷,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她那么的坏、那么的差劲、那么的愚昧,为什么还会受到上天如此的眷顾?
“谁教本王中了一个叫梦羽竹的女人所撒下的情蛊,以致才会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呀!”他自嘲地一笑.
“君爷…”梦羽竹感动地将双
贴上他的。
夏常君自是毫不迟疑地狂烈吻上她主动献上的朱
。
“君爷,竹儿真的不会死吗?”许久之后,濒临呼吸困难的她,还是忍不住透
出内心未知的恐惧及煎熬。
“竹儿,静静听本王说,太子决定赦免你的罪,所以你绝对不会死。”他并无意跟她讲起四叔企图谋反之事,只能用沈稳的语气一字一字安抚她、稳定她*徨失序的心。
“太子会赦免竹儿?”梦羽竹不确定地再问他一次。
“看来,本王若不即刻带你离开,你大概会一天到晚
问本王了。”夏常君无奈地一把横抱起她。
“我们要离开哪里?”梦羽竹圈紧他的肩膀,紧张的问。
“本王要你尽快成为我的王妃,你就不用无时无刻都在担心你的脑袋会跟身子分家。”
夏常君的大笑伴随着梦羽竹的抗议声,缓缓消失在仪和殿…“小安子,我有说过要赦免梦羽竹的罪吗?”在他们离去的同时,夏常昭突然出现,眉宇深锁地问着一旁的小安子。
“回禀太子,没有。”小安心尽责地回道“但请恕小安子斗胆,如果广陵王说有,那太子也就只好认了。”他弯起嘴角,偷视着主子一脸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唉!罢了、罢了。”他一甩袖,摇头轻歎地走入怡书阁。
他下次若要再见二弟,不知又要隔多久了。
**
半年后“王妃,天色已晚,请回府。”
段娄望着仍在溪
中玩得不亦乐乎的广陵王妃,浓眉不
揪得更紧。现在的他几乎已成为王妃的随身侍卫,足见主上是多?爱惜王妃。
“王妃,我们听段护卫的话回府去好不好?不然王爷若是比我们更早回去,那奴婢可就完了。”待在溪畔的侍女,连忙附和。
便陵王妃,也就是梦羽竹,正玩在兴头上,根本一点都不想理会人。
这是她成为王妃以来,第一次能在没有夏常君的陪伴下,无拘无束地
着鞋子,踏着清澄透澈的溪
泼水玩乐。
“王妃,您就可怜可怜奴婢吧!”眼见即将
落西山,侍女更是大?紧张地催促。
“好啦!瞧你紧张成这样。”
梦羽竹
起自个儿的裙摆,缓缓地走上岸,侍女赶紧牵扶着她,以免她不小心滑倒。
梦羽竹在侍女的帮助下很快地打理完毕,就在她准备要上马车之际,突然从远处走来一名布衣装扮的妇少正提着个木柄,往溪
方向走来。
猛地,一阵突如其来的莫名心悸让她放弃跨上马车的动作,转而朝那名妇少走去。
“王妃,您要走去哪?”
侍女急忙赶上去,而眉头锁得死紧的段娄也正要跟上前时,突然教一阵疾速的马蹄声给止住脚步。
每当梦羽竹走近那妇少一步,心口就震一下。
好像喔!妇少的侧脸几乎跟姐姐一模一样!
梦羽竹终于停在妇少的身侧,而妇少在此时注意到她旁边有人,于是徐徐地站起身,正面朝着满脸万分惊喜的梦羽竹。
是姐姐没错,姐姐居然没死!
瞬间,热泪盈满眼眶,只消一眨眼便会滚滚落下,当她激动得想抱住她,大声呼唤她时,却被梦羽烟接下来的话给震得当场傻愣住。
“这位夫人,有事吗?”梦羽烟生疏有礼的问。
“你不识得我了?”
梦羽烟摇摇头,奇怪地看着梦羽竹好似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我
子身子不适,告辞了。”骤然出现的夏常君,爱怜地将摇摇
坠的梦羽竹给揽在怀中,转身离去。
“等一下…”梦羽烟这时却突然唤住他们“我因为生了场大病,所以失去了大半的记忆,或许,我真认识夫人也说不定。”
闻言,梦羽竹又惊又喜地转头,想跟姐姐解释一切缘由。
原来姐姐是失忆,并不是不要她这个妹妹。
“竹儿,不要说。”夏常君拉回她急于奔去的身子,意喻深长的说。
“为什么?”她不懂。
“你忍心再勾起她痛苦的记忆?就让她重新开始吧!”
“我…”常君说得对,若只为了能使姐姐记得有她的存在而把不堪的过往统统摊在她面前,那她不是更该死?
梦羽竹深
了几口气,走到梦羽烟面前,轻声地对她说:“因为姐姐长得很像一位待我极好的亲人,所以我方才才会失礼,真是抱歉。”
“原来是这样呀!”梦羽烟不疑有他的笑笑。
“这只银环请你务必收下。”接着,梦羽竹将戴在手腕上的一只绿宝银环给拔下,递给了她。
“这…不行的…”梦羽烟虽然推却,但不知为何,却不由自主地接下,彷彿这只银环原本就是她的了。
“那我告辞了。”梦羽竹依依不舍地走到夏常君身边,在被他带上骏马时,还不时红着眼回头探视。
“夫人,我过得很好,有空就来看看我喔!”梦羽烟突然间冲动地对逐渐远离的梦羽竹喊。
“会的,姐姐,再见。”泪水再度夺眶而出,梦羽竹拚命挥动着手大声回应。
姐姐过得幸福就好,而她,心中再也没有对姐姐深深的愧疚及遗憾了,她紧紧地搂抱住傍她这美好一切的夏常君,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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