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醒来了,美人。”一双手抚着她的手臂,一阵臭蒜味直朝樊冷蝶的口鼻里扑。
樊冷蝶睁开眼,目光凝滞在眼前这张有着小眼睛、大鼻孔的圆形男
脸孔上。
她在作噩梦吗?
熊祥怎么会坐在她旁边,而且还用
的目光看着她?
“你已经睡了三天,老子担心得很。你这白细的身子有什么闪失,我可是会心疼的。”他不安分的手直摸着她的手臂,浊贪的眼盯着她起伏的
口。
樊冷蝶捉住锦被,猛烈的咳嗽
得他松开手,她边咳边坐起身,把脸埋到双膝间。王八蛋熊祥,不知道趁她昏睡时,吃了她多少豆腐!
她怎么会在这里?脑子迅速回想一切,待咳嗽将歇之际,她的眼中也凝聚了足够的水气。
“美人,你没事吧?”熊祥把脸凑到她面前。
“多谢熊爷的关心,”樊冷蝶抬起头,-双明眸泛着点点水光,
边的笑却是
人的。她一向依场合而表现不同的自己。
“你还记得我!”熊祥喜出望外地
出一口黄板牙。
“奴家当然记得。滔天帮是何等大帮,熊爷是何等英雄豪杰,奴家怎会忘得了。”说完,她朝他抛去一个媚眼,捧得他眉开眼笑。
“人美嘴也甜。”熊祥贪婪的目光看着她丰润的
,情不自
地
了
自己的两片厚
。
“是熊爷救了奴家吗?”
弄清楚状况,她才有逃走的机会,最好还能骗到一个大夫来替她看看身体…不支倒地绝对和她体内的毒
不了干系。
“是啊!”熊祥一拍
脯,一脸得意的说:“那天我们赶路准备参加下个月的武林大会,争取武林盟主的宝座。经过树林时,我听到一阵怪声,便知道里头定然有人,我一马当先赶了过去,结果看到你昏
在地上,身旁有一只老虎…”
熊祥说得正精彩,樊冷蝶只觉得一道冷意自右方传来。
她拾起失望入一双没有温度的眼,来人是滔天帮帮主欧
无忌。
“奴家拜见帮主。”樊冷蝶理了理凌乱的发鬓,朝他点了下头。
熊祥连忙站起身,一脸的不自在。吹牛皮时居然被帮主撞个正着,这下倒霉了。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欧
无忌语调冰冷地说。
“我进来瞧…”熊祥声音颤抖的解释。
“出去向帮执法报到,包括这一回,你已经两次擅自行动了。”欧
无忌手里握着长鞭,目光冷冷地瞟向樊冷蝶。
一听到“帮执法”三个字,熊祥的脸色陡地变得青白,两次违纪代表了他必须延后六天才能拿到解葯。
“我也有功啊!不是说要留下她,好让…”
“闻令不从,再记达纪一次。出去!”欧
无忌看也不看他一眼,目光依然盯着樊冷蝶。
樊冷蝶在心里打了个突,欧
无忌浑身散发着森冷的气息。
熊祥离去后,她走下
榻,虚弱地行了个礼“樊冷蝶多谢帮主救命之恩。”
“谢谢?”欧
无忌冷笑两声,他已经可以预见樊冷蝶未来的悲惨命运了。她会和宛柔有着同样的下场吧?
他用生命去爱宛柔,却始终狠不下心一刀杀了宛柔,以换取宛柔真正的解
,樊冷蝶又如何逃得过她接下来的劫难呢?
欧
无忌拉开柜子,取出一套衣服丢到她身上“换上。”
“要去哪里?”她手上的衣服是轻软细薄的高级丝织品。
“换上。”欧
无忌走到门外,不再多言。
樊冷蝶很快地换好衣衫,走出房门,不安的感觉持续在心里扩散着。
随着欧
无忌一路走来,她知道自己身处在一座豪华的宅院,处处布置得金碧辉煌,雕梁画栋。
望着欧
无忌的背影,樊冷蝶想的却是沈拓野。同样具有不怒而威的气势,但欧
无忌显得阴沉,而沈拓野则是刚正不阿的。
正
之分,便是如此吧!
虽然沈拓野掳走她的手段并不光明,但他追查水中月的决心却令人不得不佩服。
才离开他多久,她怎么就开始思念起他了呢?见鬼了!樊冷蝶在心里诅咒了一声。欧
无忌在一扇门前停下步伐“进去。”
“里头是谁?”她娇声问道。
“进去。”他并没有看她,脸上的表情一如寒冰。
樊冷蝶低着头,柳眉微颦、贝齿微咬住樱
,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姿态愈低,愈能让对方不设防…尤其当对方是个男子的时候。
虽然她不认为欧
无忌会吃她这一套,但是屋子里的人也许会。
“无忌,帮樊姑娘开门。”屋里响起一个斯文的声音,听来年纪不轻。
欧
无忌斜睨了她一眼,在转身之际发出一声微乎其微的气息,伸手为她推开门。
“谢谢帮主。”欧
无忌是在为她叹气吗?
樊冷蝶在跨过门槛时,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拾起你的头,小姑娘。”和气的声音从她前方传来。
樊冷蝶探
口气,依言抬起头…
一个白发老者端坐在房间中央的软榻上,手里把弄着一串绿色珠子,桌上放了几个大小不等的锦盒。
“小女子樊冷蝶拜见。”樊冷蝶微曲了下膝,目光却离不开老人红润的脸色。一头白发配上孩子般的容颜,这样的组合有些诡异。
“免礼、免礼。”老者呵呵地笑着,招招手要她到身边。“果然是个牡丹一样的绝
美女,难怪熊祥那个家伙屡次对你不礼貌。改明儿个我让熊祥向你道个歉,他太不像话了!”
“不用了,毕竟熊爷救了小女子一命。”
站在老者身边,她只觉得他双眼似乎过分明亮。他的笑看来真诚,却太过不真实,对素昧平生的她何需如此亲切有礼?
“救你?”老者摇摇头,一脸的不苟同,笑容依然挂在脸上。“熊祥向来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其实是他
队追杀一只老虎,没本事解决一只禽兽,反被禽兽
进林子里,所以才会凑巧发现你。是我叫欧
无忌去帮他,所以杀了老虎、救了你的人,都是欧
无忌。”
“谢谢恩公。”樊冷蝶弯身朝老者敬了个礼,却不
打了个冷颤。这位老者脸上没有一丝的皱纹,就像戴了个笑面具一样。面具之后,仿佛随时会有妖魔鬼魅窜出。
从老者身上,她感受不到人气或者是一丁点的善意,即使他笑容满面。
“你的命欧
无忌救的,何需谢我这个老头子。”
“是恩公下令欧
帮主杀虎救人的,不是吗?”她的心跳慢慢加快,他竟然可以命令滔天帮的帮主?眼前这名老者会是那个毁了几百条人命的魔鬼…刘明蝠吗?樊冷蝶强
住心中的焦躁不安。
“小姑娘真是会说话。”老者笑眯眯地看着她,双眼始终不曾离开过她。“对了,姑娘身上的毒是怎么来的?你得罪哪些人了?”
“我…”才说了一个“我”字,樊冷蝶马上低下头掉了几滴眼泪。注视老者的眼睛过久,竟让她有些晕眩。
哽咽声中,其实她正在调整自己的情绪。虚假的泪水她向来
得极快,困难的是如何不让他看出她眼中的杀意。
他究竟是谁?
“别哭了。把事情说出来,我会替你做主。”
樊冷蝶心念一动,一张俏脸马上布满恨意,燃着怒火的眼直视着老者。
“我被贯石帮的沈拓野骗了!他把我从长安带到这里,一路上说了许多好听话,于是我…整个人都给了他,谁知他为了控制我,居然强迫我吃下奉葯以防我逃走,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偷到解葯,从他身边逃了出来。”半真半假的谎言最容易让人相信。
“这个沈拓野也真是狠毒啊!”老者笑了笑“不过,你偷的那些东西是解葯也是毒葯,你知道吗?”
“我不懂,我中的不是软筋丸的毒吗?”
老者没有法子停住笑容,那笑容是嵌在他脸上的,就像眼睛是五官的一部分一样,那笑容是移除不了的。
“非也,你体内的毒是贯石帮的‘事不过三’,名字虽不恐怖却是种
狠的毒葯。中了‘事不过三’这种毒葯后,便不能有超过三个时辰的剧烈活动,你会昏倒在树林里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种毒一般是用来防止对方施展武功,看来沈拓野显然十分忌惮你会逃走重要的是,只要吃了一颗‘事不过三’,便得服完七七四十九天的解葯,杏则人的筋脉会全
,疯狂至死。而四十九天后,若不服最后一颗解葯也是死路一条。”
樊冷蝶的身子摇晃了下,脸色苍白如纸。沈拓野真让她吃了那种歹毒的毒葯?
“我吃的是软筋丸。”她不相信沈拓野会那样对她。
“你体内没有软筋丸的毒,或许他早已让你服了解葯。若你中的是软筋九的毒,你应该会感到四肢酸痛,可是你没有,对不对?”老者摩抚着手里的锦盒说道。
“不可能…”她紧闭着眼,宁愿老者不曾告诉她这些事情。
樊冷蝶的手心因为握得死紧而隐隐作痛,她努力站稳身子,以免自己开始砸坏这房里所有的东西。
对沈拓野的情感在刹那间被连
拔起,她心里的痛就像从一个伤者身上拔出一把刀一样,那鲜血定如涌泉般溅洒了满身。
“前些时
,贯石帮采买了不少女人衣饰,有消息传说,那是为了明年初沈拓野的婚事而采办的。”
“婚事?”樊冷蝶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口莫名地揪动着,沈拓野确实为她添购了不少行头。
“没错。”老者紧盯着她的脸。
樊冷蝶默不作声,等待他的下文。她想扯掉老者的笑容面具!
“我原本以为沈拓野既然掳走你,又买了那些东西,自是要
娶你入门。结果,你猜怎么着,贯石帮里有个等了他一年的未过门
子,婚事八成是为她而办的。”
怒火积到一定的程度会让人疯狂。樊冷蝶忍不住大叫一声,手一挥砸掉了数只杯子。两颗眼珠子像燃烧的黑石一般,恶狠狠地看着老者。
他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别气了,想不想报仇?”
“报仇?”
“你得回贯石帮吃完那些解葯。”老者笑眯眯地说“我想趁着来
不多的日子里,多积些德,就让我帮你好了。你过来选一个锦盒。”
“你究竟是谁?”暴怒之下,她忘了谨言慎行,
口问出心中的疑问。
“我是谁?”老者抚着雪白的胡须,呵呵笑了两声“等你打开锦盒后,我便会告诉你。”
樊冷蝶瞪着那些色彩斑烂的银盒,总觉得那些盒子古怪得紧。她一个旋身便想走出去。
“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想走人吗?”老者的笑声透着鬼气,一颗绿色石子随即朝她的后背
去。
樊冷蝶来不及闪开,绿色石子击中她的背心,她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身子靠着墙壁直不起身。
“挑一个锦盒吧,否则你是走不出这扇门的。一、二、三、四、五,你要哪一个?”老者拍着锦盒问道,脸庞上仍挂着笑“对了,有个叫江君的人你会想见见,就是那个在青龙山庄非常护着你的那名年轻人。”
“江君在这里?”樊冷蝶精神为之一振。
“我没猜错,你果然中意他。他现在在我府上做客,如果你合作一些,我可以让你们见见面。沈拓野已有了未婚
,江君应该还未娶亲吧?你这样的美人肯屈就,而那个以怪僻闻名的恭成人也肯留他在身边,我该对江君这个小伙子另眼相看的。”说着,老者眯起眼盯着她“挑一个盒子。”
“第一个。”她二话不说,即刻说了个数字。
生死横竖都
在别人手上了,挑了盒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重要的是她可以见到江君。
“第一个吗?接着。”
一个红蓝相间的盒子直朝樊冷蝶飞去,盒子落在她上时,盒盖也同时打开…“啊!”樊冷蝶尖叫一声。
盒子里有只红色蝎子,而且蝎子正缓缓地爬上她的大腿!
她急忙跳起身想甩开蝎子,蝎子却在老者一声口哨声后钻进她的大腿。
“住手!啊…”椎心刺骨的疼痛让她惨叫出声,她颤抖着手想掐住蝎子的尾巴,蝎子却一溜烟地钻进她的大腿里。
她惊恐地看着蝎子在她的皮肤下窜动到她的腹部,然后到
,接着直上她的
口,最后在右肩附近消失踪影。
樊冷蝶整个人瘫倒在地上,豆大的冷汗频频从她的额间
下。
师父曾提过西南一带有所谓的“蛊毒”她向来只当那是一种传说,没想到在中原地区竟有人会下蛊毒。
她熠熠发亮的双眸直
向老者,恨不得冲过去杀了他。
“不用害怕,只要在月圆之
喂小东西葯丸,它就会乖乖的。”老者从身上掏出一颗红色葯丸“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老人家当然不会为难你这么一个美丽的姑娘。”
“你想要我做什么?”她力持镇定地看着他问道。
“沈拓野做起事有条不紊,武功更是莫测高深,早有人预测他会是这一任的武林盟主。我要你替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他!”
“杀了他?”樊冷蝶惊恐地向后退了一步。要她杀了沈拓野?
“没错,杀了那个负心汉,你才能拿到解葯,保全一条命。你该不会为了一个即将娶别的女人的男人心软吧?”
“你究竟是谁?”她自齿
间挤出字来。这老家伙竟使用这种恶毒的手段。
老者走回榻上喝了一口茶,而后捻胡微笑地说:“刘明蝠。”
“献给帮主千年老参一支。”
“献给帮主千里良驹一匹。”
“献给帮主…”
唱名的恭贺之物不绝于耳,宾客的祝寿之声同样不绝于耳。
没有铺张的红毯,没有丝竹管弦的奏乐助兴,贯石帮的这场寿宴办得简单,但这些或坐或站在大厅里的人,却未因此灭了兴致,能来到贯石帮认识一些英雄豪杰也是件天大的喜事。
因此,前来贺寿的人不需要知晓贯石帮帮主究竟是多大岁数,只需要知道贯石帮乃当今世上最有实力的帮派即可。
“诸位,”一个浑厚的声音自大厅正中央的檀木椅上传来“我谨代表贯石帮感谢各位朋友今
的到访。贯石帮没有奢华的排场,也端不出太精致的菜
,但是贯石帮的人皆很好客,今天来的朋友便是贯石帮的朋友,今晚就让我们不醉不归了!”
众人连声欢呼,所有的目光焦点都停留在沈拓野身上,没见过沈拓野的人,讶异于他的年轻,看过沈拓野的人则忙着谈论他赢得武林盟主宝座的胜算有多大。
“帮主,滔天邦的欧
帮主送了份礼。”严伯胥走到沈拓野身旁说道。
“他本人到了吗?”
“没有,这份礼是让人用轿子抬来的。”
“让门口的护法把它退回去,就说贯石帮与滔天帮素无
情,愧不能收他们的礼。”沈拓野立即做出指示。
“欧
帮主要人传话,若您不收轿内的礼,就把轿内的人烧了祭神!”
严伯胥的话引起宾客的喧哗…
滔天帮送的是个人!居然还用这种卑鄙方法让人就范。
“轿子进来,我倒要看看欧
无忌送了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给我。”拓野的声音里
含了怒气。
“来人!把轿子抬进大厅,”严伯胥向外头大喝一声。
只见两名贯石帮的人抬着一顶红色轿子走进大厅,把轿子放在大厅的正中央,两人朝沈拓野行了个礼后便离去。
此时,绕着大厅四周而坐的人全部向后退了几步,滔天帮送来的人,还会有什么好意,搞不好是个杀手。
红色轿帘正对着檀木椅,就在众人的屏气凝神中,一双纤纤素手掀开了轿帘,同时瓷杯破裂的声响自檀木椅处传来。
宾客的注意力转到沈拓野的身上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因为从轿内走出来的女子夺去所有人的心神。
一对明眸媚若秋水,花瓣般娇
的脸庞风情无限;这女子美得像是最极品的牡丹。
“我的天!”人群中传出惊
的叫声。
“容我为帮主献上一舞。”女子低头嫣然一笑后,伸手解开披风上的衣结。
就在披风缓缓落下,一只雪白的玉臂慢慢地呈现在众人面前时,她的一双勾魂眼笔直地望向坐在主位上的高大身影。
忽而一记黑影窜出,倏地卷起尚未落地的披风,将其重新里住女子的身子。
樊冷蝶朝沈拓野抛去一个笑容“小女子拜见沈帮主!”
上天为她安排的是怎么样的一场戏,她真下得了手杀了沈拓野吗?
“很失望见到我吗?”沈拓野紧扣住她的身子,炯炯的黑眼紧盯着她…这个不告而别的女骗子!
“我们还真是有缘。”周遭的窃窃私语不断地传入她耳中,樊冷蝶故意扬起一抹灿美的笑容,同时扯开音量娇嗔道:“帮主,您弄疼人家了。”
所有人的共同疑问均针对沈拓野堂而皇之拥着这名滔天帮送来的绝
女子的占有姿态,难道他们之间…
一声啜泣自西侧传来,一名身着粉衣的年轻女子落下两行清泪。
“陈嬷,请柳小姐回房。”沈拓野下令道,大掌却没有松开樊冷蝶。
一名年近五十的瘦黑妇人,轻拍着柳晴川的肩膀“小姐没有必要离开,帮主不是打算在今天宣布您和小姐的婚讯吗?”
此话一出,众人连忙观看三个人的表情,好事者甚至已经在默记着此时的情境,以期将来可以大肆张扬一番。
“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沈拓野看向柳晴川,英
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软化的迹象,即使怀中人儿仰手狠狠拧了他一记,他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小姐已经待在贯石帮一年了,您曾答应过老爷,会好好对待小姐的,所以您应该尽快和小姐成亲。”陈嬷义愤填膺地说。
“陈嬷,别说了。”柳晴川把整张脸埋到手绢里,轻声啜泣着。
“你接下来是要告诉我如何管理贯石帮吗?”沈拓野没有提高音量,但声音里的怒气却很明显。
他一双深不可测的黝黑眼瞳看向陈嬷,全场的人鸦雀无声。
和沈拓野相处久一些的人都知道,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干预他的决定。
“沈大哥,请不要责怪陈嬷,她…是心急口快啊!”柳晴川站起身紧拉着陈嬷的手,惶恐地朝沈拓野弯下身“你肯收留我们就是最大的恩德了,我爹在天之灵也会感谢你的。”
如泣如诉的话语倒将沈拓野说成无情无义的负心汉。
“你何必这么卑躬屈膝呢?”在众人
气声中,樊冷蝶脸上带着笑容看向柳晴川,笑意却不曾进到眼里。“他这种冷血的人,你怎么不干脆放弃呢?女人的青春有限,他这一耽搁就是一年,真是居心叵测。你老是这么认命,他就愈肆无忌惮地欺
你、吃定你,你认真想想,若有一天,他弃你而选择其它女子,你情何以堪?”
“闭嘴!”沈拓野怒不可遏地扣住她的颈项。
她是嫌事情还不够混乱吗?竟敢在众人面前挑战他的权威!他的手背浮现青筋,心头的怒火烧得他脸色铁青。
沈拓野高大魁捂的身材,在狞起了面容后,严肃得教人不敢
视。
“我相信沈大哥不会负我的,对吗?”柳晴川泪眼汪汪地看着沈拓野,希望他的答案是肯定。
“我既然答应了师父,就会对你做出最好的安排。”沈拓野并未正面回答。
“瞧!”樊冷蝶愤怒地瞪了他一眼“你千万不能相信他的承诺,这个男人只是个谎话连篇的小人!”
沈拓野骗她吃下毒葯,更隐瞒他有未婚
一事,他对她做了多少表面的敷衍功夫,他连一句真话也没有。
“记住你的身分,你没有立场说话。你只是一个东西,一个滔天帮送来的礼物,”沈拓野捏住她的下巴,朗声道“今
起,樊冷蝶便是我的所有物。若有人在其它地方见到这个女人,请将她送回贯石帮。”说完,他以一种侮辱人的眼光睨视着她。
“你这…”樊冷蝶甫开口,他便将她的手臂扭到身后,不顾她疼痛的呼气声,强
着她离开大厅。
柳晴川见状捏着手绢,哽咽一声后亦飞奔离开。
“我们帮主,‘攘外’的功夫做得不错,只是关于‘安内’嘛,就有待加强了。”严伯胥的话登时转移众人的注意力“来,我代表我们逃不过情关的帮主敬大家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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