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辞职?为什么?”
隔天一大早,一夜都睡不安稳的白靖月,依然是一脸泰然自若、云淡风清的神情,可是眉间那隐隐显现的垂直凹痕,还有眼下的微黑,在在都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他放下手里刚收到的报告,一份关于婚礼上新娘临时变卦的意外,因这事而必须惩戒米婵娟还有秋海媚的报告书。
“呃…—我是想…”
“你不喜欢这个工作?”
“啊?”米婵娟一脸怎么可能的神情“不会呀!”
漂亮大眼里的黑圆,心虚地凝着白靖月桌上那光可鉴人的黑色桌面,她在心里思忖着,该怎么说出口?
总不能说是因为星期五不想跟他出去,让他…套句秘书方荷蔼转述的话“了解”一下吧!
“还是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如果有,请个几天事假就可以了。”
“请事假?那多浪费呀!”
那夸张嫌弃的语气,叫白靖月那俊美脸庞上的浓眉忍不住隐隐
跳,怎么会?都想离职了,还在乎请事假很浪费吗?
“那不然,你可以给我一个好原因吧?米小姐。”白靖月脸上神情依然淡然温和,笑意却逐渐褪去。
“原因…嗯…我觉得…这公司…”
“你跟同事处不好吗?”他用一贯对下属的耐心询问,可他却能隐隐地感觉到心里一股火,正急速地攀向脑门。
“啊?不会呀!”
“我想也是,不然你不会跟这么多年的好友一起留在公司,还是…你不喜欢我们公司的经营方针?”
“经营方针?呃…”看着米婵娟那种心虚的神情,白靖月知道,她一定没有把幸福娘的经营方针背起来。
“既然都不是公司方面的问题,那么…”
突然,白靖月脸一沉,俊美的黑沉中,窜出两道急如闪电的锐利眸光,直
米婵娟的双眼。
“是我的问题喽?”
“啊?呃!”
米婵娟那被人一拳KO的神情,叫白靖月心里真是连气都气不下去,这女人,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意图明显得就差没写在脸上吗?
平
做事这么聪明果断,怎么每次在他的面前,就只有展现出她那无限的蠢?唉,看来他不努力一点是不行的了。
当下他做了决定“我想我跟你之间,真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
“呃?”怎么会这样?米婵娟惊慌地看着白靖月。
“我自认为不是个很差劲的上司,也从来没想过会有员工因为我的原因要离开公司,所以这样吧!明天开始,你把座位搬进来,跟我一起办公,我们应该好好彼此了解,省得因为我们之间的不合,影响公司气氛。”
软的不行就只好来硬的!他就不信米婵娟那张看来像非洲干旱泥土的假笑,可以每天在他身旁维持九个小时。
“搬进来?不行!那我的工作…”
“我这里有足够的空间给你使用,而且关于这个,”他拿着报告书,在米婵娟眼前晃过,摆到她手上“你还得给我一个
代。”
“那天的事情是…”
米婵娟直觉地想反驳,却马上被白靖月那温和坚定的语气打断。
“米小姐,我不要理由,我要的是白纸黑字,负责任的报告。对了,另外我前两天发现一件事,就是关于过去这两年多来,你所主办的活动都没有留下完整的纪录跟报告,我想做完这些报告的时间,应该足够我们两个好好的…”浅浅地,那张簿而俊美的嘴角上扬起一抹
气“了解一下。”
啊…米婵娟张着嘴,这会儿,她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不…不会吧?她是来辞职的,她连一个星期五晚上的约会都无法承受了,怎么可能受得了整天在他身边办公呀?更别提…老天!叫她写报告?呜呜呜,那是她的工作吗?就算是,干么连两年多前的那堆混乱资料,都要重新整理写过呀?
哇,她不要啦!
***
呜…她现在真是生不如死,米婵娟睁着一双水光莹莹的美眸,可怜兮兮地看着在外面聊天说笑的同事们,死命放出求救讯号,可是却没半个人搭理她、同情她。
唉!浓密如扇般的漂亮长睫下,眼眶里的泪水就像是没
干过,却也没胆真
下泪来地在那儿晃呀晃的,她那柔美凄凉的模样,可真是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但是身为莫名其妙就变成
待者的白靖月,可是半点都不会同情她。
“呐!河诠饼。”
一开完会回来,白靖月就放了个纸包到她面前,神情和蔼却不带半点温度“去年的活动报表你整理完了没?”
他是白问他知道,瞥了一眼她脚边那堆看来似乎没动过的资料跟文件夹,这女人果然不是户内型的,终于抓到她的弱点了,莫名地,白靖月竟然有种小小的报复快
。
“资料很…我是说…我正在努力中…白总…”
敛去眼里的水光,米婵娟脸上的笑容依然很假,可是假中带苦,终于,白靖月的眼中掠过一抹
恶的得意,看来她快撑不下去了,终于开始
出真实的情感。
“休息一下,先吃河诠饼,我买了拿铁咖啡,也许补充一下体力,你的动作能加快一点。”
“嗯。”米婵娟点点头,抓起纸袋就开始啃豆饼。
真讨厌!心里怎么老是有股莫名
的情绪?尤其是当白靖月买来这种她最爱吃的河诠饼时,她更是有种心脏快要从
腔里爆出来的感受。
白靖月每次一接近她,身上那股跟一般古龙水不同的香气,总会重重地影响到她的感官与知觉。
那香气有股叫人说不出的淡雅高贵,充满着属于成
男人独特的品味,仿佛是白靖月才有资格用的味道一般。
现在看着他那穿着西装
的结实
部,正背对着她靠在自己眼前的桌边,喔!
懊死!不公平!怎么一个男人可以闻起来这么香,动作这么优雅,然后
部又…这么
感呢?
一想到这儿,她就无法不联想到那个在饭店的吻…不!是“嘴
相撞”从那一天以后,就常常莫名地出现在她的思绪中。
米婵娟心里
七八糟的想着,却没发现自己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白靖月。
他的肩膀是这么地宽而有力,劲瘦结实的肌
线条隐隐地在浅米
衬衫下起伏,
畅优美地收入他那微瘦的
,还有平坦的小肮…
小肮?!她不是在看他的背影吗?怎么会看到小肮?
猛一抬头,她讶异的目光直直地撞进一双黝暗、深沉得几乎叫人窒息的黑眸中。
“看够了吗?”白靖月的声音比平常低哑许多,一丝压抑隐藏在强忍着的不悦口气中。
“呃?咦…我…”忽地,两颊像是被瓦斯
快速火烤,顿时
成两个红晕。
“快点把那堆资料整理好吧!除非你不想离开这间。办公室了。”白靖月冷冷地丢下一句,猛然转身走向自己的位子。
可恶!留下她在身边办公,原本是个颇叫人得意的安排,但是随着这几天的过去,白靖月发现这实在是一种折磨。
像米婵娟这样一个大眼黑白分明,五官精致,活力十足的开朗美女,在身边只能看不能碰,本来就是一种折磨,更别提她还该死的老是不小心
出那种纯真…不,该说“饥渴”的眼神看着自己。
老天!这女人究竟懂不懂她对男人的影响力呀?
白靖月不
想起,一些在女同事之间的传闻,所有的女人都抓着自己的男人痹篇米婵娟,而米婵娟却一脸无辜,始终不懂为什么。
唉,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她还不只是普通的少
筋呢!
她再那样看他,真难保他不会把门关上,窗帘拉下,就地让从小到大根本不知道失控为何物的自己,也来尝试一下失控的滋味。
***
星期五傍晚,下班时间…
白靖月来幸福娘半年多,从没见过员工们像今天这样如此准时下班。
而不用说,就连米婵娟跟大家共事这么多年,也从没有有过今天这种被人孤立、遗弃的感觉。
两人之间在办公室里共处的紧张气氛、暧昧气息,不要说他们幸福娘自己的员工有感觉,就连隔壁那两家负责处理不同外贸事宜的运输小部门,那几个闲着没事就来幸福娘闲磕牙的员工,也有所感触。
终于星期五的傍晚到了,一群比当事人还要期待着星期五之约的同事们,外加隔壁部门来凑热闹的,林林总总共十多个人,全都提早打卡下班,然后潜伏在公司门口附近,等着跟监两人的约会,看一场难得的八卦好戏。
“米小姐。”
偌大的办公室安静异常,耳边突然传来白靖月低沉醇厚的嗓音,叫米婵娟吓得差点从电脑椅上跌下来。
“呃…是的。”她的
股从椅子上弹起来的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脸上惯性地堆上假笑“总经理,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走吧!”
办公室里既然没人了,他这个总经理,跟这位最近几天都办事不力的员工,似乎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儿。
“走?”
米婵娟没想过他会用这种像是好友之间的动词,那理所当然、自在潇洒的语调听来像是另外一个人,她总以为他只会用那种温文中带着霸气的语气命令,或是吩咐而已。
“你不会忘记今天的晚餐会吧?”白靖月清朗的脸上,隐着一丝神秘的笑意。
“啊!晚餐会?真的要去吗?”她美丽的眼睛先是震惊的大睁,随即掠过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怒气,可紧接着在看到白靖月脸一沉的那一瞬间,便立即回复成为平
那种没啥诚意的谄媚笑容“是、是,当然没忘,怎么敢忘呢?可是…”
米婵娟抓着桌面边缘的手隐隐发抖“可是我穿的这么随便,怎么好跟总经理去吃什么晚餐会呢?再说我们每天早餐、午餐都在一起吃了,我看这晚餐就免…”
“你穿什么都很好看,就连这样也美得叫人
不过气来。”白靖月打断她,那毫不掩饰的
赏目光,从那双深幽漂亮的眼睛中直
而出,更是几乎赤
到诉说出他的
望。
米婵娟深深一震。
接着那醇厚的嗓音,更是带着叫人心跳的低沉语气道:“我相信你去哪里都会很美。”
白靖月说的绝无虚言。
米婵娟不但有副得天独厚的好身材,更因为喜爱运动,而使自己的魅力加分,那本来就随便穿什么都好看的骨架,在今天那件暗红色低领针织衫,跟紧身铁灰及膝裙的衬托下,使得她那不刻意的
感更显魅惑。
“啊…嗯…是吗?”呆愣了不知道多久,米婵娟听到自己的嘴里吐出这样的字眼。
“当然,走吧!”白靖月嘴角微扬,她这痴呆的表情,可比那种假笑好太多了。
于是乎,米婵娟就这么
迷糊糊地被白靖月拉出公司,坐上计程车。
两人都没注意到,在他们才走出公司大门后,一群装扮诡异的人就偷偷地在公司一楼的柜台后面冒出来,然后又偷偷地在他们两人坐上计程车后,大伙儿也分别坐上计程车尾随他们。
就在一堆小黄一辆跟着一辆开走后,突然街角又转出一辆黑色的高级宾士车,那时快时慢却谨慎小心的开法,显示的目的很明显…跟踪。
***
有没有搞错?这计程车…
台北的小黄这么多,为什么他偏偏一招手,就遇上一台小March改装的小黄呀?
后座那紧窄的位置,导致白靖月的长腿不得不张开,这一放就马上顶到米婵娟那穿着薄薄黑色丝袜的长腿。
那突来的热气与接触,让她吓了一跳。
呜呜,好想哭唷!
这种车连一个人坐都嫌难过了,还得跟身高超过一八0的白靖月坐?再加上她的腿也不算短,这会儿她只能死命地并拢,用近乎软骨功表演的角度,往另一侧车门斜靠过去。
她的举动看在白靖月眼中,只有说不出的复杂心情,那种又好笑又想杀人的感觉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发
,她当他是全身
着黏
的外星怪物吗?可恶!
可气归气,当他一开口时,依然是那温和低沉的声音“你想去哪吃晚餐?”
“都不想。”米婵娟小声地咕哝。
“什么?”
“啊…没有…我…咦…等等!”
忽地她眼睛一亮,看到夜市旁边那间前不久还在整修的拳击馆,竟然贴着练习开放中的牌子“停车!停车!”
“嗯?你想吃夜市?”
白靖月以为她是为了吃夜市才要停车的。
“不是…啊!我是说…是呀!我本来就爱吃夜市,不过…我可不可以先去另外一个地方?”
米婵娟的脑筋动得飞快,她的健身器材跟衣服,还有一部分放在拳击馆里呢!要是她能进去,换掉这一身
感又“
感”的装扮的话,相信她就不会对白靖月这么恐惧了。
她需要安全感,而天底下没有比穿着运动服,更能让她感到安全的了。
***
在拳击场门口,米婵娟对白靖月道:“你在这里等一下。”
一说完她就一个人直往拳击馆里走,一走进去,跟门口的林叔打了声招呼,她就迳自穿过拳击练习场苞擂台,当她正要打开自己的衣柜时,突然…
“你…习惯吃饭前先练拳吗?”
白靖月的声音愕然在耳边响起,她动作迅速地转身看他。
“咦?你怎么进来了?”她甚至没发现他跟进来。
“我只是好奇。”那双黑幽的眼中带着一抹好奇的笑意,正环看练拳场地里的设施,还有擂台。
“好奇?”一抹恶意的光芒突然闪过米婵娟的脑袋“怎么?有兴趣吗?”
她口吻中明显的挑衅,让白靖月收回打量四周的视线,不置可否地眯了下眼“你…这是在邀我挑战吗?”
米婵娟耸耸肩,这儿是她的地盘!
那平
惯有的假笑不见了,这会儿眼中散发出来的,是一种发亮发热的昂然自信“你会吗?打拳击?”
“应该会,戴手套吧!”
“哈!是吗?”米婵娟这会儿根本毫不迟疑“林叔,有没有东西可以借这个人换一下,他要跟我上场。”
“上场?”在门口边坐着,快打瞌睡的林叔,突然猛抬头,双眼发亮,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真的吗?有人敢跟你挑战?”
这句明显贬低白靖月的话,让他扬起了眉。
“怎么?敢吗?”
米婵娟在
他?嗯!这是个好现象,总比她老是像个小人脸要来得好。
“有何不可?”
***
白靖月上场一分钟,马上被米婵娟那看似娇小,可在擂台上却令人感到有
迫
的身段,还有那凌厉凶猛的攻势给直
到场边。
他一直想见识平
的米婵娟,而此刻,他可是深刻的体验到,为什么她叫做火爆狮子女的原因。
她真的像只在狩猎的狮子,几乎可以看穿他每个防守的动作,找到
隙钻进来,威胁着要用拳头挥向他的牙齿跟脸庞。
她是真的会打拳击,该死的!
白靖月却完全不懂,他只懂得最初级的防御动作,跟利用那练了二十多年西洋剑的抵御能力,直觉
的反击。
米婵娟很快地占了上风,正当她在得意时,却突然感觉到穿着防护背心的
前,有道猛烈不已的拳风直扑而来。
她硬生生地扯过身子,随着白靖月拳套边缘的划过,她的柔软
部跟着轻震了一下,他碰到她了?!怎么可能?
这惊吓让她一时无法接受,顿时连退两步。
“我打到你了吗?”一见她退开,白靖月紧张地问。
米婵娟看向他,在拳击面罩的中央,他的脸庞因
着汗而闪闪发光,他的黑眸凝满担忧,望着她,等她的反应。
猛地心一滞,白靖月的眼神叫她差点忘了
气。
“哈…呼…”她靠着绳子,猛然大口
气,气自己更气白靖月,他为什么要用那种让人心跳猛烈,几乎无法承受的眼神看她“你…你的最终目的是要把我打倒呀!不然怎么叫拳击?你小心了!”
一声怒吼,米婵娟靠着绳子的弹力,加上蕴满力量的一拳,就这样朝着白靖月的脸庞直扑而去。
“别打了!”
随着白靖月的声音响起,他的人也突然从她眼前消失,大力的一拳,直直挥向场边的绳子,紧接着像是被人突然
取了力量,她充满能量的右手突然被人引了个圈,撞进一堵结实的
膛。
顿时眼对着眼,鼻顶着鼻,
膛撞着
膛,她的右手被白靖月高高举起。
“你!”愕然很快过去,米婵娟整张脸瞬间像火烧一般,整个燃起红了“你在干么?放开我!”
“呃?”白靖月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意盈满眼眶“没想到,太极这招借力使力用在西洋剑或拳击上,都行的…呜!”
“通”字还没说出口,下腹马上受了一拳。
米婵娟的左手是空的,而且她左手的力量一点都不逊于右手,只是白靖月庆幸地想,如此像吃豆腐,两人几乎是彼此紧贴着的火辣距离,好像能让她的威力大打折扣。
“啊…你…”下腹部的五脏六腑顿时哀嚎出来,痛得白靖月不得不放开她的手,蹲了下去。
“哼!”米婵娟满脸通红,气呼呼地穿过绳子跳下擂台,往更衣室走。
“咦?米虫,你不打啦?你们还没分胜败耶!”林叔的声音愣愣地传来。
“不打啦!打赢那种笨蛋多没意思呀!”
米婵娟猛地关上更衣室的门,发出砰地一声声响。
白靖月抬起脸,看着场边一脸好奇的林叔。
“你…不要紧吧!”林叔上前询问被袭击的白靖月。
“呜…很痛…但是还好…”白靖月摸着绳缘站起来,疼痛已经逐渐减缓。
“嗯…”林叔摸摸下巴,一脸疑惑“照理说,这拳应该是让你KO送医院的,怎么会这么轻呢?”
“KO?被我挡掉的那一拳才是吧?”
白靖月的肚子还是有点痛,不过似乎没很严重,看来米婵娟的力量只是还好而已,像她这种力量,怎么能跟别的男人打,不会被吃豆腐吗?
这充满妒意的想像,瞬间充斥他的脑海,导致他没注意听到林叔下面说的话。
“不!米虫会气功,这种短距离的爆发拳,比之前那一拳应该更有力量,比赛的时候,她最讨厌有男人刻意接近她的身体,所以她努力地练过再练过,尤其是…专挑打在肾脏那种危险部位的附近,可你没被打到那里…怪了,看来她对你可是手下留情许多呢!”
一直等到自言自语的林叔歪着头,摸着下巴走回门边的位置上,白靖月才猛然醒悟。
“啊!”她手下留情?
还有…她刚才骂他笨蛋?她没把他打倒,就结束比赛?还有…
莫名的喜悦充斥心中,一向对他唯唯喏喏的她,刚才骂他笨蛋!
—般人被骂怎么可能这么高兴?可是白靖月却知道,米婵娟终于用真实的情绪面对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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