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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宝儿。别过来!”

 “嘎?”毕进宝有点疑惑,尚未跳下马车,季叔裕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的脸才对,为何他会知道是她?原本是想要给他一点惊喜的,没想到他毫不感到意外。

 “那丫头!”那两个男子异口同声地道,又转头对那群却攻不上的人吼着:“去把那丫头抓过来!”

 那群打手一接令,立即往毕进宝的方向奔去。

 季叔裕见状,一径飞掠过几个人头,立即将毕进宝抓住,要将她再推回马车上。

 “季大哥,你见着宝儿不高兴吗?”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儿耶。

 “你没见着这情况吗?”真是够了,亏她的眼睛那么大,难道说她会不知道目前是什么阵仗吗?

 “咦?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呢?”她倾着螓首,恍然大悟出过:“是你的朋友吧。”

 季叔裕扯动僵硬的嘴角“你以往在这儿,见过我有朋友来拜访过吗?朋友之间的拜访会带刀带剑的吗?”她似乎不只是迟钝、不只是迷糊,似乎还有一点蠢,甚至是笨得可以!

 “说的也是。”她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又道:“可是以往说不准是因为我暂住在这儿,遂你的朋友不敢前来哩。”

 “你!?”他怒目瞪视着她,用尽全身的气力下怒焰。“上车!”

 她能不能别这么蠢?难道她看不出来事况相当危急吗?倘若她要是被逮住了那情景会是多么可怕?

 “季大哥,你生气了!”

 季叔裕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才想要开口怒斥她,却感觉背后有一阵杀气袭来。

 他猛然回头,不若方才点到为止,握紧拳一挥,将突袭而来的人给轰到后头去,随即又抓着她闪过猛烈的攻击。

 他忙碌地和飞扑上来的人对波,但他怀里的人倒像是大开眼界般地睐着眼前的一切。

 “季大哥,原来你不只会飞,还会武功哩。”哇,原来他是一个如此了得的人,但他为何独自在山野间过活呢?

 对了,她一点也不认得他,非得要找个机会问清楚不可。

 “是啊,我都要成仙了!”他左手挥拳、右手挡剑,忙得不可开,然而她这位大小姐却在这当头同他说笑。

 她居然儿都不怕“成仙?”她不解地道。

 她让他给左拉右拉,转过身后站近他时,却摹然惊见他身后有人提剑前来,教不由得失吼着:“季大哥,后头!”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季叔裕都没哼一声,随即转过身往那个人的罩门落下狠厉的一击。

 “季大哥,你血了。”她惊骇得张口结舌,知道这些人不是来比划一下,而是真的砍下了。

 “不碍事。”他沉稳得很。

 只要她别在她耳边聒噪不休的话,别说是十个人,就算是二十个人,他也一样不会吃败仗。

 “但是…”她嗫嚅着,乍见又有一个人提剑打算从他背后偷袭。

 她蓦然挣开他的怀抱,向那人走去。“喂,你们这些人怎么这样?哪有那么多人打一个的?我还以为你们是朋友,谁知道们们…咦,你们两个还真有点面。”

 她好似在哪儿见过他们,她深锁眉头沉思了一下,才蓦然想起“啊,你们两个是那时候将我前后围住的男人!”

 “小姑娘真是好眼力,大爷们待会儿把你带回家好生疼爱的!”猥亵的男人向前跨了一步,提起剑对背后的男人。

 她立即用她这辈子还没出现过的急速,贴上季叔裕的背,然后合上双眼等死。

 孰料,她只顾着响起凄厉的尖叫声,却不觉有椎心的痛楚落下。

 咦?她怎么会没事?她微微张开眼,只见那两个猥亵的男子皆已躺在地上;再回身一看,季叔裕居然也倒下了。

 “季大哥!?”她错愕地喊道,随即扑倒在他身上,睇着他那张惨白的脸和前不断淌出血水的伤口。

 碧罗苑

 “季大哥,都是我的错,倘若不是因为我又忘了地方,一时找不着你的茅屋,其实我早就该到了;倘若我早个两天到达的话,你就不会遇上这等事了。”毕进宝哭成泪人儿,坐在她自个儿柔软的塌边,双眼直盯着一脸惨白的季叔裕。

 她不是故意的,可是她真的不记得路了。

 那天她一出城门便直往北走,儿没发觉景不对,直到打一出毕府便跟在她身后的毕纳珍提醒她时,早已经过了一天了。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太目无王法了。”她低声哭泣着。

 虽说毕纳珍伉俪已报了官府,将那等人全都逮进衙门了,但季叔裕终究是受伤了,而且这伤可能还得要休养上一阵子。

 虽然大夫说季叔裕未伤及要害,而且身子极为硬朗,不会有大碍,但他至今仍是起不了身啊!

 大夫前脚才刚踏出,毕进宝后脚就跟上,立即在季叔裕跟前哭得泣不成声,活似他已经奔往西方极乐见佛陀去了。

 “你能不能别哭了?”他问声道。

 她一直哭着,一直哭着,那声音仿若在他的伤口上引起了哄鸣,痛得他直想要咒人。

 再说,她的泪水加斥驾,一闹便是一个时辰;倘若他再不制止她的话,说不准待会儿真的要驾鹤西归了,届时她更是有得哭了。

 “可是你受伤了。”说着说着,她的哭泣声再次一起。“别哭了,你愈是哭,我的伤口愈疼了!”见她又放声哭起,他忍不住地嘟了一声。

 哎,不过是这么一点小伤,她何必哭成这样?

 倘若她见过以往的他,那她岂不是要被他给吓死了?

 毕进宝被他一吓,止住了哭泣,眨了眨如扇般的浓眉长睫,只要泪水不争气地又掉了几滴。

 她呐呐地问:“季大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是不是怪她没有及时赶到?还是气她绊住了他的手脚,成了他的累赘?

 “我…”废话是要教他说上几回?

 从方才到现下,他不知道已经解释过多少回了,她居然还明知故问,这岂不是存心要气死他?

 正要狠下心地怒斥她一顿。却见着她晶莹的水眸不断地滑落泪水,顿时他的喉咙便像要让那泪水给区住似的,得他心头发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真是太门了。他居然抗拒不了她的泪水。

 不对,似乎在更久之前,他就是老忏逆不了她,不管是面对她的笑脸还是她的泪,感觉自个儿像是被她玩于股掌间,全然抗拒不了。

 “季大哥,你不要生我的气,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若是早知道话,我…”她噎噎地诉说着。却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要说什么。”你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姑娘家能如何?”他淡道。

 唉,她怎么会笨到想要帮他呢?何况她能帮上什么忙?她只能乖乖地躲在他怀里不就得了,何必跑去同那些蠢人理论?

 倘若不是因为她突地碰到他背后,他也不至于会被剑刺伤了。

 说穿了,她根本不是在帮他,反倒是在扯他的后腿,他甚至还觉得她和那群人根本就是同一阵线的。

 “我可以大喊,叫人来帮忙。”或许她的声音不够大,但总胜过他连哼也不哼一声的好。

 “若是有人听见了,相信一定会愿意拔刀相助。”

 “那是荒郊三野岭,你就算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他像是蓄意挑衅一般“况且就算真有人听见了,你以为人家会愿意拔刀相助吗?”

 这等世风之下,人人进之唯恐不及了,还有谁会愿意靠过来?

 “可是当初我连喊都没减,甚至都已经吓昏了,你还不是救了我?”她轻声道。

 倘若不是他救了她,天晓得当她落到那些人手中,她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以为每个人都会像我这般好管闲事来着?”他微红了脸,赶紧别过脸去,不让她发现他少见的羞红。

 啧,她真是快要把他给疯了。

 说她迷糊,她似乎也不怎么迷糊,居然还说出这般教他面红心跳的话来,害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

 “说的也是。”她低下粉须,没见着他的羞态。“不过,咱们要是不住在那荒郊野外,不就能躲过那些事了吗?”

 “季大哥,你就在这里住下吧,往后这就是你的家,这么一来就不会再发生这么可怕的事了。”对喔,她之前怎么都没想到这么好的法子。

 “这碧罗苑很大,再住蚌十来人都够,若是季大哥可以在这儿住下,往后就不用那么忙地干活了;你只管放心地在这儿住下,啥事都不用担心。”

 她怎么会这么笨呢?这么简单的事情,她早该要发现才是,不该笨得想要回去同他住在那易惹来杀机的荒郊野外。

 “等等,你在胡说什么?”他攒起浓眉,微微坐起身。“我堂堂一个大丈夫、你居然要我同你住在这儿,这岂不是等于我要躲在你的老院中过活了?我才不要,你甭打这主意。”笑话,若是他答应了,他这张脸要摆到哪里去?

 “怎么会?若是你愿意娶我的话,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得很,天经地义得很,哪会有什么关系。”泪痕尚停留在粉颊上,但她却是乐不可支。

 “这岂不等于要我入赘?”他惊吼一声,牵动了伤口,痛得他哭无泪。

 打死他、疼死他,就算暴尸荒野也无妨,横竖他就是不让人招赘,就是不卖他这一身的傲骨。

 “那有什么关系?”她颇为不解。

 “关系可大了。”他疼得脸色发青,气息如丝,却仍是坚持要爬起身。

 “季大哥,你在做什么?大夫方才帮你扎好了伤口,你若是这样动,伤及伤口的话,那该怎么办才好。”见他要爬起身,她连忙将他下,在一阵手忙出之中,不小心地着了他的伤口。

 “啊…”季叔裕声嘶力竭地暴喝一声,疼得他浑身发颤,只差一点就要咒骂她了。

 “季大哥,对不住,真是对不住,宝儿不是故意的。只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他要起身,遂她才想要把他下去。

 谁知道她偏不倚地就往伤口上下,肯定令他疼极了。

 “你…”她是故意的,铁定是故意的,要不然有谁会笨得用手在他的伤口上。

 伤口上头还覆盖着白布哩,她不可能没见着。

 要他别走,他也不该这般心狠手辣啊。

 “我…”她不知所错地睐着他。

 “叫什么玩意儿?我在十里外都听见了。”毕纳珍端着一碗葯汁,一脚踢开门板,抬眼眯着仿若颈鸳鸯般亲密的两人。

 “唷,这是怎么着,你们两个是什么德行啊?”

 “有啥关系?他们都快要成亲了,亲密点有啥不好?”跟在后头进来的毕来银噙着笑意踏进门内,接过毕纳珍手中一直不放的葯碗来到衅。“宝儿,让他把葯汁给喝下,伤口会好得更快。

 “谁说他们要成亲来着?咱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底细,根本不知道他接近宝儿是不是别有用心?你们真要让宝儿就这样出阁?”毕纳珍喋喋不休地说着,双眼却直盯在那碗葯汁上头。

 “多相处点日子不就知道了?”毕来银把葯碗递给毕进宝。

 “那得要花多少银两啊?”毕纳珍痛苦地低喃:“我方才瞧了老半天,儿瞧不出一贴十文钱和一贴一两的葯到底有何不同?”天晓得这个男人是不是在外头招意上了一大堆冤家,说不准只要一踏出毕府,便又会有一大堆人等着要揍他,谁更说得准到时候还要花上多少银两?

 哎呀,他是祸害,绝对有一堆仇家,光是这一点,毕纳珍就不允许他留下。

 “瞩。那是我要大夫用最好的葯,遂可能贵了些。”毕进宝缓慢地扶着浑身动弹不得的季叔裕,儿没发觉他疼得眼冒凶光,

 包没听见他疼得紧抿双,忍下在暗地里咒骂的秽语。她只顾着把葯汁往他的嘴里倒。“贵了些?这岂只是贵了些?”毕纳珍简直快要发狂了!“说,是不是城西那个蒙古大夫?我非要去找他理论不可,一贴一两银子的葯他也开得出来,他以为他是狮子吗?想开口也要找对象!居然欺上咱们毕府,他是活腻了不成?”

 话落,她似一阵风般地跑了出去,整个房间霎时安静了下来。

 “叔裕,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瞧见了笑话,三妹她就是这个样子,没什么恶意的,你千万别见怪。”毕来银也坐上塌,拿起手巾轻拭着他的角,笑得极为柔媚。“宝儿,好生伺候着他,倘若有事就得赶紧告知一声,也好有个照应。”

 “嗯。”毕进宝没仔细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反倒是她走出去之后,毕进宝的视线直停留在季叔裕睐向外头的双瞳里。“季大哥”

 “她是你二姐?”他低问。

 “你怎么会问我这事儿?”她扁起了嘴。她不喜欢,她很不喜欢他直盯在二姐身上的眼神。

 “她是个好女人。”他模糊地回答着。

 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甚痛,还是因为葯汁极有效用,他昏昏睡地合上了眼。

 “叹?”这是什么意思?“等等,你别睡着了,我有话要问你,你不能睡觉,季大哥!”

 什么叫做好女人?她不懂、不懂啊!

 几天后

 “我不要吃了。”别过脸去,季叔裕是铁了心地拒绝毕进宝。

 再吃下去就要吐了,真的不是他不给她面子,实在是这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原本以为她能做出最可怕的食物就只有包子,想不到她居然还能搞出如此骇人的东西来。

 他现下可是虚弱得很,肯定没办法忍住吧呕的冲动,她若是再他,只不过是让她自己难堪罢了。

 “可是你才吃一口。”她拿起调羹的纤手停留在半空中,一双大眼一瞬也不用地直睐着他。

 仿若感觉到她强烈的要求,他不得已地回过脸来。

 “有没有别的东西可吃?”他很窝囊的道。

 窝囊啊,他真的是窝囊到连自个儿都觉得唾弃自己了。

 他是该要掀掉被子,然后大声地喊道:那是什么东西,给我端出去!然后再一掌甩开她手上的鬼东西。

 但他于心不忍,真的不忍啊!

 瞧,她那毫无娇气、毫不造作的态度,以及那灿亮的大眼,仿佛浮上一层薄雾,要他如何抗拒得了呢?

 不过在这儿待了几天后,他觉得自己老是被她的喜怒哀乐牵动着,搞得自己身心俱疲,搞得他气血不顺!

 包惨的是,他居然还起了念,尤其当她靠他靠得如此近时,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更是不断地吹拂到他的鼻息之间,送进了他的心坎里面,搞得他彻夜难眠;而她却又不知死活地和他夜宿在这塌上。

 她是欺负他动不了身吗?

 “没有。”她颇带歉意的低喃:“但明儿个,我会一早起来帮你准备包子。”

 她的低语顿时让他拉回自个儿轨的思绪,教他赶忙别开眼再次调整自个儿有些急促的气息。

 “嘎?”他一愣,瞪大眼望着她那犹若天仙般无的美颜。

 她打算换种方式毒杀他吗?犯不着这般麻烦吧。

 倘若她够仁慈的话,她就该直接捅他一刀,让他死得痛快些。

 “包子啊,你不是最喜欢吃我做的包子吗?”她把特制调理的粥给放到榻边的茶几,再拿出手巾轻拭着他的嘴角。

 “谁…”他方要拉掉她的手,却率地发觉她手上布满了伤痕。“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伤口是被刀子划到的?”

 “不是。”她想要同手,反倒被他握得更紧。季叔裕直瞪着的那纤瘦的手上布满伤痕,不由得拧跋了眉。“宝儿,你不需要待我这么好,虽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但我不足以让你这样待我。’就算是要报恩,这方式也大过了吧。

 她可是千金小组,而且还是富甲一方的毕府千金耶,她需要亲自下厨折磨自个儿吗?在她的院落里至少也有十来个丫环可以差使,她何必要亲自下厨呢?这岂不是要他内疚来着。

 “喔,你若是不说,我又要忘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她怎么老是不小心给忘了?

 “嘎?”要不然她以为还有什么?

 “我待季大哥好,自然是希冀季大哥能够娶我。”她羞赧地拿起手巾微遮笑脸。“季大哥,我近来的表现,你有没有觉得我是个好女人呢?”

 至少有一点点像了吧?

 近来,她除了照顾他,或是下厨之外,其余的时间便偷偷地跟在毕来银身后学习她的一举一动。

 几下来,学不得十成,但至少也该像个六七分了吧?

 “好女人?”他愈听愈是摸不着头绪。

 这是哪儿门子的意思?为何他听不懂她所说的半句话?

 “那一天,你不是夸二姐是个好女人吗?”她微恼地扁起嘴来。

 “有吗?”他拧眉思付着。

 “有。”

 虽然毕来银在外头的风评不佳,但就他所见,他倒觉得她具备了女人的美德。

 这就是个好女人了,不是吗?

 “宝儿以为只要能当个好女人,季大哥就会想要娶宝儿为了。”话落,她更是娇羞地拿起手巾,将整张脸都给遮了起来。

 季叔裕眯起想眸,微挑起眉,盯着她造作又不自然的举止,总算是明白了。

 原来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行为怪异、举止扭捏,全是为了这一桩。他要不要好心地提醒地,她根本就误会了?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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