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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新年新气象,虽说各行各业早已经开张了个把月,但仍有一抹淡淡的农历年气氛,然而…

 “你确定这份计画书可以推动今年的景气?”

 东皇集团每天的早餐会报上头传来钟离不带感情的嗓音,隐隐约约透着不耐和耐人寻味的怒意,令在场所有的高级主管个个噤若寒蝉,连最基本的企划案都不敢提出。

 一连几天下来,底下的高级主管皆至各处走访,想找出让总裁如此善怒的原因,然而…仍旧毫无头绪。

 新年新气象,只好让总裁顶着晴不定的怒颜端坐在会议室里。

 “没有更好的提议了?”他鸷地低问着,不怒而严的利眸扫过在场十数位高级主管。

 他们也都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偌大的会议室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个个皆如等待判决的罪犯,没人有胆子抬眼看向青天大老爷的脸,只是很可怜地承受他的怒吼声。

 钟离环顾四周一圈,双手往前一推,挪后自个儿的办公椅迅捷地站起身,冷冷地留了一句:“废物!”接着潇洒离去,留下头接耳的高级主管们。

 只是,他们不明白他刚才骂的那一句话是针对自己,而非他们。

 他的恼怒是针对自己…

 疾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钟离看着满室狼藉,不由得以脚踢开地毯上的杂物,恼怒地坐到松软的沙发上头。

 其实他想骂的是自己…

 般什么鬼?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居然搞得他一点工作效率都没有,甚至还藉故发在个个高级主管身上,简直像是一个耍脾气的任小孩。

 真是令人厌恶,然而最教他火大的,是依然无法甩开这种心情的自己。

 不过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年纪比他大,又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一个早已经过了使用期限的‮妇情‬;明明是留之无用,为何他却又感到弃之心疼?

 以他的身价,即使要建立一个后宫也不是问题,然而…

 敛眼瞅着摆在桌上、不知道让他重复咀嚼多少次的报告,他甚至不知道自欧洲回来、心高气傲的她,居然会屈就在一所国中当个平凡的美术老师。他以为她一定会来求他的,孰知她竟是这么倔!

 一个明明可以为了未来而出卖体的女人,为什么最后却宁愿归于平凡?他就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只要她愿意,她便可以拿到开启他这座宝库的钥匙,她为什么不肯?

 为什么可以控制全球经济的他,却连一个女人也抓不住?

 唉!疲惫地倒进椅背里,他硬是阻止自己去找她。

 怎么会放掉也挂念,捉着也挂念呢?这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怎么会在短短的几天里催化得如此可怕?倘若爱人是这般痛苦的事,何不让他打一开始就不懂爱?他厌恶无法掌握的情况。

 怎么会这样…

 “总裁,外头有一位钟离先生要见您。”秘书小姐可怜地跟在他的身后,过了老半晌才怯怯地开口:大家都知道总裁最近心情不好,聪明的话要闪远一点。

 “有预约吗?”因为她是个女人,他多少会给她一点好脸色,但仍是有限。

 “没有…”她的声音抖得厉害。

 “你是第一天上班吗?”挑起跋扈的浓眉,隐晦无光的魅眸堂而皇之地显他的不悦。

 “不是…”她已经快哭了。

 “既然不是第一天上班,那么身为我的机要秘书的你,是不是应该知道凡是要和我见面的人都要先预约?”轻柔的嗓音含着不客气的怒焰,逐渐爆发。“你这个秘书是怎么干的?”

 每个人都没有大脑吗?连这种基本中的基本问题也要他不断嘱咐吗?

 “可是钟离先生是总裁的堂哥…”呜,她就知道那个小姐骗她…害她一直被骂。

 鲍司高层中每个人都知道总裁最近的心情差到极点,聪明的就不该太靠近他,免得惹他不快,导致下场难以想像,但身为他的机要秘书的她,尽管想逃也无处可逃。

 “你到底是谁聘请的?谁才是你的老板?随便一个钟离先生随意代一句话你就当成圣旨,那我所代下去的命令又算什么?”烦躁,甩不开的烦躁狠狠地布满他心间,而她…只是一个很可怜的牺牲品,他心知肚明,但是他仍止不了想要发的行为。

 “我…”

 “出去!”为免控制不了自己,还是请她出去比较好。

 他的脑?镆恢迸绦懦蹊髁强啥竦拿姥眨褂心墙趟⒒鸬囊谎砸恍小<且渲校砂闹永爰倚”餍¤笠舱饷锤峁鹎荒艽硪磺校鹎皇峭蚰艿摹?br>
 可金钱不是万能的吗?

 倘若不是因为他把资金内移,光是在这个执行区就不知道会造成多高的失业率,倘若不是他不断地在欧美各区投进各种易,天晓得这一波经济危机还要持续多久…这样能说金钱不是万能的吗?

 既然他可以控制全世界,为何会控制不了一个女人?

 况且她根本不是什么有特殊身分、高贵地位的女人,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寻常女人。

 “阿,你连个面子都不卖我吗?”钟离梦轻拍着女秘书,晃到他的面前,举止优雅,俊尔不群。

 “你这么闲啊?自己的公司都不用管了吗?”他对自个儿的兄弟也挤不出好脸色来。

 “当然是有事才会找你,不然你以为我有你这么闲吗?”钟离梦勾着笑,很魅很惑魂,却是字字挑衅。

 “你是来找我吵架的吗?”钟离微眯起魅眸。

 “当然不是,我只是要你卖我面子,帮我牵条线。”他的笑容依然。

 “谁啊?”

 “初梓璃,五年前在欧洲大放异彩的女画家。”见他才疲惫地合上眼却又倏地睁开,钟离梦便更加确定钟离楚没骗他。“阿楚跟我说你认识她,而我刚好想借重她的妙手为我画几张画,收买客户的心,所以麻烦你帮我牵线。”

 钟离怒眼瞪视着他。“你为什么不干脆叫阿楚帮你牵线?他跟她是学长学妹的关系,不是更好说话?”

 他现在最不想想起的人就是她,能不能别在他的面前提起?

 “但是我听阿楚说你跟她的关系匪浅…”凡事点到为止即可,瞧他的脸色真的是快要发火了。“唉,阿楚人在国外,我等不及他回来了,因为听说初小姐下个礼拜就要在学校举行婚礼了,一旦嫁作人妇,可能就此没有办法委托她作画了。”

 “嗄?”婚礼?

 钟离像是弹簧似地弹跳起来,双眼直视着他,不知道该拿突来的失落感如何是好…对了,他都忘了她打算相亲,可才经过多久而已,怎么会决定得这么快?倘若她真想嫁人,他可以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婚礼,而她却宁可在校园里举办…她怎么会这么倔?

 “我之前托人调查的,听说她已经把工作给辞掉了,所以,这件事应该是真的。”他是不知道钟离为何脸色愀变,但大伙儿相处那么久了,多少可以看出一点端倪。

 “真的?”

 懊死,桌上这份资料是一个月前的,而事情偏偏是在他托人调查之后才决定的…可恶的女人,她到底打算怎么凌迟他?

 她宁可随便找个人嫁了,也不肯跟他吗?

 那么丢脸的话他都说了,为什么她还不相信他?

 “没错,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够赶在她出嫁之前帮我牵线,就算是婚后再帮我作画也没关系。”他可不管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重要的是要先帮他把这件事搞定。

 “出去!”

 避她是要结婚还是要做什么,他全都不管了!

 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做出这么大的让步,更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再度退到无路可退,他不会允许自己再次低头的。

 “喂…”

 “你不走我走!”钟离怒吼了一声,恨恨地踹了办公桌一脚才扬长而去,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钟离梦。

 ***

 人群纷至沓来地直往校园的礼堂涌进,站在礼堂门口接待的初梓璃笑得脸都快要僵了。

 “老师,你今天很漂亮哦。”

 在礼堂帮忙的学生自她身边呼啸而过,还不忘赞美她两声。

 “不好意思,我天生丽质,什么时候都漂亮。”拂去心底沉淀的杂绪,她勉为其难地勾出一抹笑。

 “老师,你不要离开学?玻绦粝吕绰铩毖及蟆?br>
 “少来,以往要你们作品的时候,没人要理我,现在才要我留下来未免太迟了吧?”初梓璃挑起眉笑得很媚,心中却对这些孩子感到不舍。

 唉,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当老师。她最不屑修教育学分了,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如当年的戏言,她到最后还是当了保母。但若不是先调教过钟离那个刁钻的孩子,她又怎能驾控得了这群正值反抗期的孩子?

 “哪有、哪有…”学生们像是麻雀似地喳呼不休。

 “喂,婚礼耶,你们在吵什么?”才要好好训诫他们一番,却听到礼堂里头传来司仪的声音。“快点、快点,典礼快要开始了,赶紧进去。”

 学生们连忙跑进礼堂,而初梓璃则站在礼堂门口环视这蓊郁的校园,心里竟然泛起一阵不舍;到这里五年了,在她最茫然无措的时候,经由朋友的介绍来到这里,想不到一晃眼五年就过了。

 今天是她最后一天出现在这里,心里真的不舍。

 “梓璃,我们也要准备一下了。”身旁的男子轻道。

 她点了点头,随即便让他牵着手缓缓地走进礼堂。

 她需要很多勇气,向人生的每一道关卡逐步前进;五年前是一个关卡,让她痛下决心远离钟离,而五年后又是一个关卡,为的也是要彻底离开钟离的守备范围。

 只要是她决定的事就不会再更改,再痛、再多泪也不可能动摇她的决心。

 站在礼堂里,看着司仪开始结婚典礼,她知道一切都成定局了,过了今天,她会变得更坚强。

 “今天是为这对新人…”

 “不准再念了,今天没有结婚典礼!”

 婚礼才刚开始进行,司仪刚要介绍主婚人上台,蓦然被打开的礼堂大门传出一声教初梓璃战栗不已的吼声;她悄悄回头,见到的竟是一个发丝凌乱、胡髭满布的男子冲进礼堂。

 是他…天啊,他怎么能够忍受自己以这种面目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不对,重点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所有人尚在震愕时,便见他仍如一个王者似地抬头的走向礼堂中央的‮女处‬之道,直往新人近。

 “我不准你结婚,我说过了没有我的允许,你别想嫁别人!”

 狂怒中带点受伤的吼叫滑过初梓璃的耳边,她瑟缩地缩了下肩头,却见他走过她的身旁直往她眼前走去,搞得她一头雾水。

 他不是来找她的吗?

 “你知道吗?倘若我在此时此刻说出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想你还结得了婚吗?”该死,他的行径烂到连自己都唾弃,但是他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一想到她从此以后将要嫁作人妇,他便震怒得无法自己。

 “把他拦下…”礼堂里的人像是突然醒过来似的,连忙调兵遣将。

 “滚开!”他加快步伐,把拦截他的人毫不客气地推开,一个箭步街上前去擒住新娘的手,硬是把她的脸转过来。“梓璃,我是这么喜欢你,为什么你一点都感觉不到,我明明…咦?”她是谁?

 钟离眯紧魅眸,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得太醉了,要不然眼前这个女人,他不管是正着看还是横着看都不像是初梓璃?

 “你…”怪了,他没喝醉啊。

 “你是谁啊?”新娘惊慌地喊着。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新郎冷着一张脸,完全不知道该拿眼前的状况如何是好。

 “没有关系啊,我又不认识他,是他自己跑过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新娘子快要哭了。

 “那他怎么会说那种话?”

 “我…”

 “对不起、对不起,他是我的朋友,他喝醉了,我现在就把他带出去,对不起、对不起!”初梓璃连忙从伴娘群冲出,拎着小礼服的裙摆,拖着钟离往礼堂外跑,还不断地跟在场人士道歉,算是勉强收拾了一场闹剧。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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