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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虎儿!”东方妮起脚踢开了房门,那眯细的眼倏然暴睁开来。

 她…向来做男装打扮的虎儿竟穿着一身湖水绿的薄纱衫裙,出大抹酥,白玉似的藕臂若隐若现。

 从未染过脂粉的容颜透出一点粉红,像似三月里的桃花那样风招展着,舞出一阵阵春风。

 虎儿听到他的叫唤,豁然转过身来。“东方!”漾开来的浅笑直天上银月,风华绝代。

 苞以往一样,她笔直地扑进他怀里。

 东方妮接触到她在外的肌肤,像似碰着了烧红的烙铁,心脏给狠狠地撞了一下,情不自地运足功力将她震离怀。

 “东方!”她愕然张大嘴,眼里有受伤的神色。

 他着,双眼瞪如铜铃。这是虎儿吗?他的小虎儿…不!虎儿不是这样的…狂风巨在他心里翻腾着。

 “将军!”石威忽然闯了上来。

 “谁准你上来的?”想到她的肌肤会被外人瞧见,他什么理智都没了,身形一闪,挡住房门口,一掌将石威击下了楼梯。“滚出去!”

 虎儿怔忡地望向他,从没见过他如此狰狞的样貌,那对火眼里,将她否定得彻彻底底。

 “东方…”难言的痛楚抖颤地逸出,哪里还有半点万兽之王的魄势?

 他不认识这样的虎儿。东方妮咬牙背对着她,只觉心脏像要迸出口,皮肤给火烧得快要裂开。他不敢看她、也不看她,这女儿不是虎儿,她不是…。

 “换好你的衣服,给我出来。”砰一声,他甩上了房门。

 虎儿颤抖了下,这般冷沈的声音她还是头一回听闻。为什么?他气成这样?是为了早上校场的事吗?她愿意道歉,磕头也无所谓,只求他能原谅她。

 “虎儿。”水仙拍拍她的背。“那就是东方?”好个狂暴、躁烈的男人,真可怕!

 虎儿颔首,喉头梗着,说不出话来。

 “我帮你换衣裳吧!”水仙叹了口气。谁料得到一场彪房游戏竟会惹出如此大虎儿定定地站着,任由水仙帮她更衣、换衣。才披散下来的发又重新束起,红色的头饰是她学会说第一句话时,东方妮送的奖励;在绑住了她的发的同时也绑住了她的心。

 “虎儿!”水仙很担心她。

 虎儿无言,朝她点头致谢,默默走了出去。

 门口,东方妮瞧也不瞧她一眼,一径儿往前狂奔,虎儿则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一路无语,进了侯府里的客房,他坐在离她最远的椅子上,沈的眼还是不瞧她一下。

 “我以后再也不施展‘虎啸’了,我发誓!”她忽地着慌高喊。“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她以为眼下的异常是早上校场的祸事。

 问题根本不在这里!东方妮背对着她僵直地坐着,他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当初捡到她的时候,直觉遇上了今生最强对手,那感觉是兴奋的。在养育她的过程里,看着她出四肢着地爬行、张口闭口虎吼,到直起两只脚走路,努力学习喊他的名字…她是鲜有耐心的他,这辈子唯一花下最多心思陪伴的人儿。

 不否认,在心底,她一直是特别的;但虎儿就是虎儿,非男也非女、非亲更非故,只是独一无二的“虎儿。”

 她甚至喊他“爹”一个尊崇无比,却也压力无限的称呼。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变成一个大姑娘,一个令他心慌意、手足无措的漂亮女孩;而他该死的,一见这样的她,就控制不住心里的火气、烦躁不已。

 现在该怎么办?如果要遵守“男女授受不亲”的礼节,他根本不该将她带在身旁,甚至连她的手部不能碰一下。

 可她是他的虎儿啊!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一直是他们之间相处的方式,要他突然用待姑娘的方式对她…不行,他做不到,那样他们就再也不是自己了。

 除非他们有了什么名分…可恶!他用力摇摇头。又想到哪儿去了?

 “东方!”虎儿小心翼翼拉扯他的衣袖。“你要还不放心,不然…你废了我的武功,我就再也不能使‘虎啸’了!”

 东方妮蓦然回过头来,瞪大了眼。

 “不行吗?”她哽咽着。“那我自己动手好了。”

 说着她的手真要往气海拍下了,东方妮吓得几乎肝胆俱制。

 “你疯啦!”用力攫住她的双手。“无端端废什么武功?”弄不好会死人的!

 想到她会死,他死命咬紧牙,身体止不住颤抖。

 “你很生气、很生气…”她抿着,泪终于坠下。从前他也骂过她,还常常有事没事就赶她走人,可她知道他不是真心的,只是纯粹闹闹脾气,她很习惯了,从不放在心上。

 但这回不一样,她感觉得出来,他全身上下都散发抗拒她的气息,像是打心里厌恶她到极点!

 她有个不祥的预感,这问题若是弄个不好,他会永远离开她,而这正是她最害怕的事;没了武力算什么,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求留下他。

 虎儿从没掉过泪的,第一次的行为教他整个心头都紧了起来。为什么?因为他吗?好深的无奈在心底翻腾。

 “能不生气吗?”他伸手敲了她一记,很轻微,因为她是大姑娘,而他再也舍不得对她使劲儿了。“早上跑出去,三更半夜也不回来,整座侯府里的人都在找你,你知不知道?”

 “咦?”虎儿讶然。“你不是气我早上搅了你的阅兵?”

 东方妮张大了嘴。敢情他们一直都在同鸭讲?无奈外再加一股无力,天!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原来你不气我了,呵呵呵…”她开心地跳进他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下回绝不再跑了。”

 “你干脆发誓再也不闯祸,我还会开心些。”他翻个白眼,双手负在背后,任她在怀里蹭,既无力解决这麻烦,干脆暂时忘却。是逃避现实,但…心里真不愿把事情推演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可我不晓得怎么分辨什么事情才不算祸事啊?”她从没真心闹过事,只是…唉!灾难老自动上身,她有什么办法?

 东方妮白了她一眼。“那你发誓别再见女人就救!”

 “学武之人,不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习武何用?”

 他眼瞳里开始冒出火光。

 虎儿迅速跳离他的一大步。“这可是你教的喔,你教的…”快逃吧!看他的样子,又要训人了。

 “该死的!虎儿,你别跑,这次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一顿。”他暴吼。但真的下得了手吗?心里窜过一阵苦涩,怕是难喽!

 “呵呵呵…”她娇笑,跑得飞快。

 身形像燕子一样轻盈,而且…美丽!可恶,他完了,居然会觉得她“美丽”…。

 不过是在校场上闹了点儿小小的意外“狂虎将军”复出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边关。

 只是有关将军貌丑如恶鬼的传言稍微改了版本。现在人人都说,将军美赛王蔷、更胜西施,比天上的神仙还好看!

 正了身,东方妮理应开心的,可他一点快乐的情绪也没有。什么叫“美赛王蔷、更胜西施?”这不是摆明了说他“娘娘腔!”

 所以最近“靖远军”里顶着熊猫眼的兵士越来越多,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嘛,活该倒霉。

 比如昨天,虎儿才绕了营区半圈,她就瞧见了一、二、三…算啦!数没带黑眼圈的人还快些,总之没挨打的人十指头数得出来。

 她随手拖了个兵士。“你明知东方脾气暴躁,怎不谨慎?难道真这么喜欢挨他的拳头。”

 “唉,虎儿,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校场上那一闹,兵士们多认得她了。“将军是很威风,大伙儿也都很佩服他,可…只要一瞧着他的脸,神魂儿自然就失了,这也不是我们所脑控制的啊!”虎儿歪着头。一直晓得东方妮容貌俊美无俦,但是有这么厉害吗?竟能惑人心“但他是男人啊!你们也是男人,啊…莫非你们都有断袖之癖?”这种想法真令人讨厌。

 “别说啊!虎儿。”兵士吓出一身冷汗捂住她的嘴。不过贪看将军两眼、赞美几句就给打成这样,若让将军误会他们对他有幻想,这条命还要不要啊?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虎儿有些没好气地问,因为东方最近老板着脸,他心情不好,连带的她也快乐不起来。

 “这…怎么说呢?大伙儿都晓得将军确是男儿身,但他的脸…很难令人相信;不是说将军举止柔,事实上没人比将军更像男子汉了,只是他…就是好看,非常非常好看,不管将军出现在何地、场中有多少人,那光都集中到将军身上去了,你就是…不知不觉会被吸引住,然后…心神跟着失,下场…”他摸摸痛的眼,这就是下场。

 虎儿听着,心里有了计量。“要不要来打个赌?”

 “什么?”在军中赌博,要判军法的。“虎儿,你别害我了。”

 “又不赌钱!”虎儿强拉下他的耳朵。“理智上,你们都知道东方是男人,可感情上,只要一见着他的脸,便什么忌都忘光了。所以喽!咱们就来赌,东方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兵士睨她一眼。这事儿还要赌吗?大伙儿都晓得啊!将军是男人。

 虎儿嗤笑。“问问你们的心,真没有半分怀疑?”信心若坚强,还会被住吗?别开玩笑了!

 兵士红了脸。他们确实幻想过若将军变女人,那该是怎样的天姿国

 “你去邀人,我来调查东方入浴的时间,咱们来个眼见为凭,怎么样?”

 “看…将军…洗澡…”好人的提议,也好可怕。

 “你好好考虑一下。”虎儿拍拍他的肩,她可有信心了!这场赌绝对开得成,只是绝不能让东方发现,否则她的皮就该糟了。

 可她绝无意闹他喔,纯粹是想为他分忧,若她能帮他化解此一麻烦,相信再见他粲然笑颜的日子就不远了。

 怀着喜悦,虎儿蹦蹦跳跳地进了将军帐蓬,里头正在开作战会议。

 东方妮气鼓鼓地坐在正位上。“叫你们看的是地图,你们看着我做啥儿?”

 真恨在校场时给虎儿气疯了,一不小心了真面貌,现在再戴铁面具,威力只剩一半,还惹出一堆谣言和猜测,更有人处心积虑只想摘掉他的面具。

 他干脆丢了面具现出原貌,可这样也麻烦,不时昏人。一支蠢蛋军队,要怎么上战场打仗?

 “是,将军!”一群人赶紧把视线往桌上移。他们是也害怕、也惊愕;名闻天下的“狂虎将军”耶,生得如此俊美,真宛如神人降世!

 虎儿撇了撇嘴。这何尝不是一种盲目的崇拜?

 “八百年前的地图,看了也没用啊!”“谁让你进来的?我不是下令不准你进军营吗?出去!”东方妮拍桌,外头的守卫都该砍头。她也是的,以为战场好玩,一个不小心是会掉脑袋的;平常由着她闹,可来到这里,他绝不准她妄为。

 “我有好东西哟!”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你确定不要?那我走了。”

 “等一下,那是什么?”他瞥了眼,羊皮上好象画着山岭河川。

 “没什么?”她耸肩,脚步往外退。自进了军营,他夜夜避着她,说好听是担心她出事,其实他心里根本看不起她的本事,以为她只会胡闹。所以她才会处心积虑去弄这份图来,无论如何再不让他有机会甩了她。

 “回来!”他喝道。“把你手中的羊皮给我。”

 “你要买吗?算你便宜点儿,一万两银子就好。”存心惹他生气,谁教他又想撇下她!

 他横眉竖目与她对峙半晌。“你们都出去。”

 挥手摒退了众人,走过去拎住她的衣领。“你这家伙,真这么想死,干脆由我直接砍了你。”也省得她到处惹事,烦人心神。

 “没有我,你才会死咧!”她瞪眼,双眸里又是不驯的激光。

 他身子自然一热,打初相识开始,她的眸光就能教他心跳加速;最近在发现她的女儿装扮后,除了发热外,体内文窜起了另一股莫名的騒动。

 “啰哩啰嗦的!”东方妮撇开头,深口气,燥热缓缓平复。“你又拿到什么好东西了?”

 “你想看?”

 “废话!”要不他摒退众人干么?

 虎儿也不再刁难他,直接把羊皮给了他。

 “这是…”图上画的岂非西夷国地形?“这东西你哪儿来的?”

 “自然是从西夷国里偷出来的。”

 “你什么时候潜进西夷的?”天啊!这么危险的事,她当真不要命了。

 “我有告诉过你是我去的吗?”

 “那是…”啊!他想起来了,她有驯服兽类的能力,训练几只小猫、小狈代劳是比人潜进利便、安全些。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她骄傲地扬起眉。“若你让我参战,我早就帮你了,也不必牺牲十来个领行军。”

 东方妮默然。他就是不想她参战;近来心底奇怪的热气越来越强,总是见着她就发作,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其实她的能力不弱!至少比起那些见着他就发呆的人强上一倍,只是…意识到她是女人吧!像男人那样拚战,行吗?会不会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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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少废话,帮我叫那些将官们进来。”想了想,还是别叫她涉险吧!

 虎儿手“你想赶我走,把那张图据为己有?”

 他蹙眉。“那又如何?”

 “太不公平了!”她跳脚“那些人只会对着你发呆,可你重用他们;而我如此厉害,你却想撇下我?”

 “军营里没有女人。”

 “我是虎儿,不是女人。”讨厌他将她比做姑娘,因为他待姑娘是无情的,可面对“虎儿”自有一番特别待遇。所以她只愿一生当“虎儿”而在她这么努力过后,他竟还当她是姑娘?可恶!心好痛…

 “我这样说吧!军营里不留‘母’的…人和动物…什么东西都一样,‘母’的就得走。”跟她在一起久了,他的口才地磨利了。

 “红帐区里那些人难道是‘公’的?”

 他一口气差点不过气来。“你去找军?你…该死!”

 “我没去那儿睡,我只是去帮她们劈劈柴、烧烧水。”谁教他不理她,她满腔的郁闷不找张相仿的容颜倾吐,该往何处去?

 东方妮无力地垮下肩,早知她变态的性格,但…连对军都怜香惜玉,他委实无言。

 “给我跟嘛,老爹。”她扯着他的衣袖。“我很有用的。”

 “别叫我‘爹’!”他暴怒。“你能有什么用?再施虎啸吓坏我的战马吗?”

 还说帮他咧,月前校场那一役就差点没整死他。

 虎儿却笑得灿烂,就爱听他吼她。别别扭扭多讨厌?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事直接吼出来嘛,而且能享受他的吼声,又保持四肢完整无恙的只有她、只有她耶!

 “我有两大用处,第一、帮你探路;其二、我有办法让营里的兵士从此不再见着你就发呆。”

 “什么办法?”那可是他目前最大的隐忧!

 “你让我跟我才要说。”

 “你敢威胁我?”

 “做都做了,还问?”

 “你…”他吹胡子瞪眼,却又拿她没辙。

 “要不这样,老爹,你能说出一个理由,让我心服,我就不再烦你。”她够讲道理了吧?

 “那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跟我不可?”

 “要不你让我上哪儿去?”

 “上…”是啊!她无亲无故,总不能赶她回虎窝吧?“去找师父。”

 “你要我只身一人,独闯江湖去找师父?”她不信他放得下心。

 是啊!鳖谲的江湖能比战场安全到哪儿去?东方妮双眉紧紧打了一个结,几经思量。

 “若我让你跟着,你保证不惹事儿?”

 “我保证、我保证!”听见他终于软化,她不住跳起来欢呼。“不莽撞、不干危险事儿?”他一本正经的。

 她眨眨眼,一脸纳闷。“东方,你又变了…不像我认识的东方了!为什么你最近老是怪怪的?”

 打小就只跟他亲近,是因为自虎窝里出来,第一个见着的人就是他。虽然他老爱骂人、脾气差、吼声不绝,可她知道,他其实是疼爱她的。不论她惹他发多大的火,他从不曾伤害过她,威胁是有,但多是口头说说。

 习惯了他的直来直往,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变,她好生不安,这样的他让她心悸,还有…害怕;怕是缘分到了,他终要永远离开她。

 他心下一虚,火气又上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笨蛋…”她歪着头,这吼声是熟悉的,可眼底里的神采不一样。

 东方妮伸手再赏她一记暴栗。“我只怕你又闯祸、拖累我,你小心点儿,要是坏了我‘狂虎将军’的名号,看我怎么修理你?”

 “呵呵呵…”她傻笑。是啊,是啊!熟悉的东方又回来了“我才不会,你等着看我大显神威吧!”说完,她转头跑了出去,帮他叫人。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有什么好办法帮我解决麻烦?”

 “晚上你就知道了。”随着她的话落,方才被轰出去的将官们又陆续回到了营帐里。

 “参见将军。”他们拱手行礼,为了避免再因发呆而挨骂,这回他们学聪明了,把眼睛闭上就好。

 可此刻,楞住的换成东方妮了。她问他为什么变得不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他也问自己。要是能理解就好了…

 唉!为什么?

 月黑风高,既是贼子畅行的好时机,也是偷窥的最佳天候。

 “虎儿,你确定将军会在这时间到镜湖沐浴?”八月天,虽不到霜雪纷飞,可晚风也寒的,三更半夜洗澡,不冷吗?

 虎儿瞪了眼满口废话的兵士。“你要不信,跟我来做啥儿?”

 “嘿…”兵士抓抓头,被另一个同僚扯下去。

 “虎儿,我们这样去,会不会…万一被将军发现…”摸摸自己肿得快要瞎掉的眼睛,是贪看“美”可还舍不得把命玩淖。

 “那你就回去吧!”虎儿没好气的。设计这场赌局时也没想到要来印证结果的人居然这么多,一长排的,怕不有一支先锋军。四、五十个,东方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不发现?

 若非恋着东方的笑颜,她早跷头去了。不晓得这场赌玩完后,他们能认清几分东方的真面目,但可以肯定,今晚,她百分之两百有场骂好挨了,唉…。

 “虎儿…”

 “闭嘴!”一记死光杀过去。“想活命的话,从这里开始都给我噤声慢行,东方的耳力有多厉害你们都很清楚,若是还没达成目的就给发现了…哼哼!那后果想必你们也不会太陌生。”

 四、五十人一起捂着眼睛,那场面可真够壮观的。

 “我们知道了。”

 虎儿冷眼白了他们一记。搞不清楚到底是美人?还是人

 “跟上来吧。”

 “是。”他们在鞋底绑了布、口里着圆球。这样子别说想制造噪音了、连说话都不成呢!

 队伍快速、静默地往前移。

 镜湖边,有一个人正在练刀。

 大多数人喜欢看舞剑,因为剑是君子之器。剑舞可庄严、可文雅、行如水、仪态万千。

 相较起来,刀就鲁多了,而使刀之人也多是不识之无的武夫。

 但东方妮的刀招却完全颠覆了一般人的印象。他的刀法凌厉刚猛、霸气十足,那稳定肃穆的姿态彷佛崇伟的高山。

 一刀劈过,连天上的乌云都可以劈开,明亮的月光了出来,撒下一片银芒!

 “呼!”练完一趟刀,他一头一脸的汗,缓缓下外衣。

 很多男人都不爱洗澡,以为这一身的汗味就是男人味儿,但东方妮却不以为然。相反地,他很喜欢洗澡,受干净、讨厌脏污。

 这习惯也延伸到身旁的事物上。“‘迅雷’,过来。”他双手在边圈出一个环,吹出一记打着呼旋儿的啸声。

 赤红色的宝马蹬着马蹄跑过来,润的鼻子在他怀里磨来蹭去的。

 “呵呵呵…”他仰头轻笑,拿起刷子,一下下为马匹刷着

 “迅雷”开心地扬声嘶啼,马尾上形如拂尘的闪亮鬃频频摇晃着。

 想不到将军也会做这种事!几名兵士面面相觑。

 大惊小敝!虎儿撇撇嘴。东方也是人啊!当然也会笑、也会生气、有喜欢的东西、讨厌的事…他与大伙儿再相同不过了。

 刷完马后,东方妮在马上轻拍一下“迅雷”跳舞似绕着他打转,显然受到如此良好的待遇令它相当愉悦。

 东方妮下半的衫子,月光下,他壮的身材展无遗。那宽广的肩背、厚实的膛,坚硬有若铁板,颜色是麦黄

 他身上错着许许多多深浅不一的伤疤,就是这些伤累积了他辉煌的战功。

 其中,尤以在肩胛上那道伤最深、最长,狰狞扭曲的姿态彷佛还可以窥见当时战况之惨烈!

 虎儿瞧得心悸不已。那一定很痛,不晓得东方是怎样熬过的?一想起他曾经吃过如此多的苦,水雾就不由自主地蒙上眼,宁可那刀是砍在自己身上。

 完衣后,东方妮转身,跃进湖里,强壮的手臂在水里划动着。

 直到那条壮硕的身影消逝在湖面上,隐伏在一旁偷窥的众人,那强怀里的闷气才尽而出。

 此时,兵士们的眼里再无恋,代之而起的是敬畏。

 将军啊!他们威武不凡的将军,今夜月光的聚集处不是他俏美如仙的脸蛋,而是那一身崇高肃穆的男子气概。

 怎会以为他是女人呢?不是的、不是的,他是“狂虎将军”这名号只称他一人而已…东方妮,名震天下、英豪盖世的“狂虎将军!”

 “你们在干什么?”一阵寒霜倏袭而至。东方妮铁青着俊颜立在众人面前。

 哇!他到底是不是人?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

 “唔唔唔…”口不能言的兵士们纷做乌兽散。

 当然啦!轻功最好的虎儿跑最快。

 东方妮长腿一扫,扬起一阵沙石。

 凡是被那合内力的石粒打中的兵士,无不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虎儿回身一探。惨矣!全给点中道了。这可该如何是好?

 转回去救他们?得了,以她的能力,能救几个呢?且当她对不起他们好了,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是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料到盛怒中的东方妮能发挥出比平常高出一倍的功力,不及一刻钟,她的领子就落他手里了。

 虎儿脖儿一缩,感觉他捉住她的手烫得吓人,悄悄转身一望,天啊!他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完啦完啦!这回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救命啊,谁来救救她?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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