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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有朱朱寸步不离地看护着,柳晏飞那一身伤、刀伤、七八糟伤,总算彻底康复了。

 终于可以卸下掌门主治医师之职的柳逐风,对朱朱的感激真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他又有时间去泡妞、喝花酒、到处玩了。跟着柳晏飞时,他的人生是黑白的,得以摆那个难的掌门人,他的人生立即恢复成彩的。

 “啦啦啦…美丽的妹妹,我又来了…”他哼着歌儿,踏着愉快的脚步,正准备采花去。

 “想去哪儿啊?”一个苍老又讥讽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像块大乌云般遮住了他所有的阳光。

 “老爹!”喔呃!逐风在心里高声哀嚎,为什么他的霉运接二连三,怎么也过不完?

 “晏飞呢?”柳家老爷子一把推开挡路的逐风,踱进客厅里。

 “上个月我传下命令要他解开‘四圣兽秘图’的暗号,他做的怎么样了?”

 “这…”逐风不敢说,这些日子有朱朱着,大哥有大半都被困在上养伤,动弹不得,哪有空去管那劳什子秘图的事。

 柳老爷横目瞪了儿子一眼。“还不赶紧去把你大哥叫起,都几点了,真不像话。”

 “啊?喔…我马上去。”逐风一溜烟往二楼的主卧室跑去,这下惨了,大哥恐怕有罪受了,要不要顺便通知二哥?老太爷降临通常不会有好事,先把消息传下去,给大伙儿一个心理准备也好。

 逐风在楼梯口撞到了朱朱,她摸着被撞扁的消鼻子,闷声怪叫。“柳逐风,你赶着送葬啊?走路不看路的。”

 逐风赶紧一巴掌捂住她的嘴,拉她上楼。

 “别这么大声,我父亲来了。”他朝楼下客厅方向努努嘴。“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得赶紧去通知大哥和二哥。”

 “兴师问罪?谁做错什么事了吗?”朱朱拉住他问道。她是有名的好奇宝宝,事情得不到答案是绝不会轻易放人的。

 “唉!”逐风一手拍着额头,大叹流年不利,也只能缓缓将秘图的事说了个大概。

 “哪有这么不讲理的老头子?”朱朱气红一张俏脸。“受伤了也不给时间养伤,还不停地派下任务,存心死人不成?”

 “他本来就是那种个性。”柳晏飞冷然的声音忽地入他们之间。“朱朱,你先上楼去,我一会儿再叫人送早餐上去给你吃,你今天就乖乖待在房里,别跑知道吗?”

 “为什么?你答应带我去钓鱼的。”她不依地跳脚。“不准你毁约。”

 “今天有事,改再说。”晏飞向逐风递个眼色,要他带她上楼?系男男越纤淠耷橐话俦叮挪换峁苷馀尥奘遣皇嵌拥男纳先耍退闶窍备荆盟搿扒嗔币慌芍涞墓叵担缓煤美靡环殴帧F谭稍绶⒐模俨蝗盟傥媸渌偷墓ぞ匀凰肜系涞幕崦媸悄鼙茉虮堋?br>
 “你…”朱钟诼气地低下头去,轻咬着下,好不甘心,他居然这样对她,还有那个不把人当人看的臭老头,全是一群讨厌鬼。

 但她不能在这里和柳晏飞闹翻,万一他恼羞成怒下令将她关起来,她岂非得不偿失。经历过社会磨练的女孩总算还不太笨,她念头一转,小不忍则大谋,少不得眼下这暗亏只有硬了。

 心不甘、情不愿地被逐风拉回房里,看着他销上房门,她在心里把柳晏飞骂翻了。那个该死、杀千刀的王八蛋,算他狠,不过这房间又不是只有大门一处出入所,窗户也很好爬不是吗?

 不过是二楼,只要她小心点儿,别莽莽撞撞的,这点小斑度,难不倒她的。推开落地窗,站在阳台上往一楼看,虽然不高,但…

 …还是有点可怕。

 双脚不觉发软,小心翼翼退回房里,她不敢跳、也没胆爬,怎么办?搜寻的视线落在雪白的单上,一个念头在她脑?锍尚危绻刑酢吧鳌卑镏逝悴慌铝恕?br>
 想到就做,拉开单,翻出一把剪刀把新铺上的丝质单剪成一段段的长布条,连接所有的布条,便是一条漂亮的“绳索”绑在阳台的栏杆上,垂到地面,还差一点点,但这小小的距离她自忖应付的来。

 沿着绳索滑下一楼,相差约人高的距离,她轻轻一跳滚进了旁边的蔷薇花丛“呃!”不小心被花刺在手臂上划伤了一道口子,她疼得闷哼一声,又赶紧捂住嘴,担心被屋里人发现她的行踪。

 绕过前院来到厨房,悄悄地推开后门走进屋内,顺着长廊走过饭厅、书房、医务室、工作室、娱乐室…摸到客厅附近。

 偌大的厅里,柳晏飞、柳追云、柳逐风成三角之势围着一名满头白发、年约六旬的老人,想必就是三兄弟的父亲柳老爷子了。

 看起来不像逐风口里那个毫无人情味,尽会待儿子的讨厌鬼啊!朱朱满腹疑惑,躲在廊柱后竖耳倾听他们的对话。

 “你的意思是,你对着那张图整整四个月了,却还解不出里面的密码吗?”柳老爷子挑眉问着晏飞。

 晏飞端起面前的茶,轻啜一口,缓缓点了个头。“没错。”

 “你的工作能力似乎退步了,也许‘神偷门’该换个能力强一点的掌门人。”柳老爷子冷淡地嘲讽着。

 “请便。”晏飞跷高二郎腿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他才不在乎呢,名利富贵向来于他如粪土。

 “哦…”柳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瞄了他一眼,转向追云。“你最近又干了些什么事?”

 “只要和‘坏’字沾上边的都干过了。”追云眉笑、眼笑地回道。

 “别让我找着借口踢你出柳家。”柳老爷不觉微蹙双眉,这三个儿子好像专门生来和他作对的。炮口转向逐风。“你呢?”

 “当大哥的专任医生。”最小的逐风最乖了。

 “他的伤怎么样了?”柳老爹问道。

 “全好了。”多亏朱朱帮忙,逐风开心地笑了。

 “也就是说可以重新投入工作了?”柳老爷说来说去,最担心的还是“朱雀之钥”的下落。

 “哎…”逐风低下头不知如何回答。有朱朱天天着晏飞,哪还容得了大哥到处去拚命,他勇往直冲的脚步一缓下来,老爹那关可就难过了。

 “我无时无刻不在工作。”晏飞淡然地为小弟解危。只不过他最近把身体劳动转变成头脑运动了,与四大门将保持良好的联系,大家运用最科学、有效的方法来找钥匙,他不再单独行动,到处去探宝、盗宝“绅士怪盗”略微的安静竟连父亲都误会了。

 “你又做了些什么?”柳老爷口气转为严峻。

 “那张图八成与钥匙无关。”晏飞不免气,又白忙一场。

 “你连找都没去找就下断言,被女人昏了是不是?”柳老爷终于生气了。其实他今天来就是来算帐的,前些日子听说儿子恋爱了,他还不敢相信,柳家人根本无“心”怎么可能真心爱上一个女人?

 但晏飞为了那女孩一个月不曾出任务却是不争的事实,他惶恐,就要丧失一个最好的助手了吗?

 “老爹,其实大哥上个月…”逐风搔搔头,不准出任务这回事,严格说来朱朱只是帮凶,真正的主谋者该是他和追云才对。

 “那件事是我出的主意,医生下的单子,老爹有什么疑问不妨找您的老朋友黄医师去。”追云不怀好意地笑着。“神偷门”专属黄医师是全组织里唯一不买老爷子帐的人,但他医术又是该死的好,老爷子根本拿他没辙,才会积极培育逐风,想要自己的儿子接替黄医师的职位,但从医不是聪明或读很多书就可以胜任的,经验有时更是决定一切,逐风太年轻,常常遭到一些疑难杂症还是得黄医师亲自出马,所以喽!案亲到现在还不敢炒掉黄医师,只能含怒任他嚣张了。

 “哼!”果然柳老爷咬紧牙关,硬是下这口闷气,转向晏飞怒道:“我要你马上送那女孩回家,永远不得再与她见面。”

 “老暴君,你不要太过分。”廊柱后的朱朱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不问儿子身体、只关心工作也就罢了,居然连人家的感情都要管,还不准柳晏飞和她见面,他凭什么?

 “朱朱。”晏飞惊呼一声,该死!她怎么在这里?愤怒的眼神转向逐风。

 “我明明锁上房门了。”逐风高举双手做发誓状。

 追云眼光停留在客厅对角的三角窗旁,一条白布巾正在风中飘扬,他笑眯眯地开口。“咱们有第二个‘飞天怪盗’了。”

 晏飞脸色乍青乍白,错愕的视线连在窗外的白布巾和朱朱之间,这笨小妮子,居然敢爬窗,活得不耐烦了。

 “对啊!我是爬窗子下来的。”她昂高榛首,不驯的眼神对向晏飞,快步地跑过来。

 “这就是你要的女人?”柳老爷子斜睨了这突然出现活跃、亮眼的女孩一眼,心脏猛地一窒,好个有思想又不俗的俏娃娃,他年轻时想找这样的女孩找了好久,但最终陪在他身旁的仍旧是无数的木头美人,是他没福气吧?唉!难怪晏飞会心动。但他脸上表现出来的却是百分之百的不屑。“像只野猴子,你可真有品味。”

 “那当然,可爱的野猴子,怎么也比坏心眼的大野狼好。”朱朱冷冷地回刺一句。跑到晏飞身畔,紧紧护住他,谁敢再叫她未来老公去拚命,她就先跟他拚了。

 有趣的俏娃娃。柳老爷子眼里迅速浮掠过一抹淡淡的赏,太快了,几乎没有人看到。

 只有站在他对面,正像只小母狮瞪着他的朱朱疑惑地歪着头,奇怪!她看到的那点闪光是老爷子发出来的,还是…

 说时迟、那时快,又是一记亮芒划过眼帘,心中急速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趴下…”几乎与她尖叫出口的同时,一颗子弹穿透窗户擦过柳老爷子的脸颊,袭向晏飞。

 多亏朱朱反应快,间不容发之际踢弯晏飞的膝盖,咻!子弹擦过他的头皮,随着几许黑色发丝散落半空,砰!子弹应声击破壁炉前的塘瓷花瓶。

 紧跟着更多的子弹进屋里,玻璃窗、茶几、电视、沙发…

 屋内家具无一幸免。

 “快找掩护。”晏飞一手楼过朱朱踢翻酒柜暂为藏身。

 场面一片混乱,子弹像雨一样下个不停,而更多的伤害却来自飞的碎玻璃、木片。

 朱朱双手抱着头缩在晏飞怀里发抖,掩护他们的酒柜每隔一分就崩塌一寸,眼看着就要被冲击不断的子弹打碎了。

 “狙击是从大门附近来的。”晏飞乘隙再拉过一张沙发挡在朱朱面前,一手出怀里的手,高喊“追云我掩护你,你马上调一支护卫队过来。”

 “晏飞…你…你要去…哪里,不要…不要丢下我…”

 朱朱几时见过这等阵仗,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别怕,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晏飞将她紧紧拥进怀里,安慰道。“乖乖待在这里,我一会儿就回来。”

 “晏飞…”她苍白着脸,怯怯地拉住他的衣服。“小心点儿。”

 “我知道。”晏飞回她一抹温柔的微笑。“别出来知道吗?”

 “嗯!”朱朱咬牙点头,爱上他是她的选择,她不会后悔、也不会退缩。“我会很勇敢的。”

 “乖女孩。”晏飞笑着轻啄她的粉颊,一个翻滚,匍匐着爬行到去关附近,掩身于一株人高的盆栽后。“逐风,你跟我一起掩护追云。”

 “知道了。”一直躲在三角窗后的逐风忙出怀中手,探出头来高喊:“二哥,麻烦你了。”

 “没问题。”追云扬高两道浓黑的剑眉,深邃的眸里布满得意的神采。当然喽!这出由他自编自导自演的狙击戏如此成功,叫他如何不开心?

 “准备了逐风。”晏飞首先以身,几个漂亮的翻滚飞出屋外。“走了追云。”他从袖口打出一条细钢索住前院的椰子树,俐落的身影幻化成狡猾的黑豹,腾翻滚跃于花园中。

 “保重了各位。”几乎是晏飞翻出屋外的同时,追云低身形迅速跑过长廊,一排子弹在他脚后跟炸开,他仍毫不犹豫朝指挥室奔去。

 “二哥,小心点儿。”逐风即时破窗而出,解决了隐在屋外的杀手,护住了追云的背部。但他本人也因为不小心失了掩护而陷入被夹击的危险中。

 “逐风,后面。”晏飞眼明手快救了弟弟一把,为了逐风的安全,他只得自曝行踪,将狙击火力引到自己身上。

 狙击的目标挑衅地出现在眼前,奉命前来的杀手还会客气吗?

 冲锋、来福、左轮手…宛如暴雨般急骤而下的子弹毫不留情地袭向晏飞所在的方向,硝烟漫起的同时,-些较弱小的灌木丛、花草、矮篱…一一瓦解,眼看着晏飞可以藏身的地方越来越少,朱朱心急如焚,宛若热锅中的蚂蚁,又求救无门,不暗恨为何自己是弱女子之身,丝毫帮不上他的忙?

 快想办法,她拚命叫自己冷静,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机会逃出升天的。搜寻的眼连在这间狼藉的客厅里,椅倾、桌倒…

 这座大厅几乎是全毁了,晏飞正以身敌、逐风自顾不暇、而追云去讨救兵了,这里再没有人可以…咦?等一下,应该还有一个人,柳老爷子呢?他既是上任的“神偷门”掌门,身手理应不弱,可以请他帮助晏飞御敌。

 朱朱偷偷地爬出晏飞为她布成的护卫网,想找柳老爷子帮忙,屋外虽有晏飞和逐风分头抗敌,但狙击手过多,仍有少数漏网的弹不时击向屋内,她爬得胆战心惊,好几次子弹就在她身侧炸开,吓得她险些放声大哭,却因为怕惹晏飞分心而咬紧牙关硬忍了下来。

 “柳老爷…柳老爷,你在哪里?柳老爷…”她低声唤着,几乎寻遍了整座大厅,终于在壁炉旁找到了他。“柳老爷,你…

 啊!”一声尖叫差点出口,她即时咬住了舌头,任血腥味在嘴里蔓延、而泪水却了满颊。

 柳老爷子浑身是血、脸色灰败地瘫在炉边,而更多的鲜血正泊泊不停地从他肩上的伤口涌出,染红了整件灰色西装。

 她捂住嘴,泪水涌得更急,呆呆地凝视着虚弱的伤患,怎么办?柳老爷再不急救,他会死的。

 嘘!柳老爷一只手指搁在边,略微摇摇头,示意她别声张,他的儿子们正在拚命,不能再加重他们的负担了。

 朱朱狠命地咬着下,任软弱的泪水倒入肚,轻一颔首,爬近柳老爷身边,下外套覆在他身上,以防他因血过多而失温,再撕下衬衫的衣袖捆住他的肩颈动脉,帮他止血。

 柳老爷困难地扯动嘴角,给她一抹鼓励的微笑,赞赏她的勇敢。

 她紧紧抱住老人,无助的心只能祈求救兵快到,他的神智已经开始恍惚了,再下去…

 “大哥…”追云的声音像天降神兵般炸开一室霾。

 “神偷门”的弟子分别从大厅、院子、后门…四面八方反袭回来,不一会儿已渐渐控制住场面。

 “晏飞!”朱朱再也顾不得他早先的警告,不准漏自己的行踪,奋不顾身奔向正由玄关附近退进大厅的晏飞。

 “该死,不要过来。”晏飞紧急前扑倒她。“你不要命啦…”三魂七魄险些被她吓飞了一魂一魄。

 “柳老爷中抢了,伤得好重。”她偎在他怀里哭得无所适从。

 “什么?”晏飞楼着她退入厅里。“他在哪里?”

 “壁炉旁。”她指出方向。

 晏飞急忙拥着她,左闪右避退向壁炉。墙边柳老爷子脸色苍白,原本锐利的眼紧紧闭着,他已经失去意识昏倒了。

 “爸爸。”晏飞微颤着手探向柳老爷的鼻端,好险!还有呼吸。

 他赶紧背起父亲以着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医务室。

 朱朱跟在他身后,好几次子弹擦过他的手臂、际…带起一溜溜的血花,叫她看得心疼不已。但他好像没感觉似的,仍旧不要命地往前跑,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医务室。

 晏飞将柳老爷放在手术台上,为他戴上氧气罩,转身拉住朱朱。

 “你在这里看着我父亲,小心别让他失温,我去叫逐风回来替他动手术。”

 “嗯!”朱朱微一颔首。“小心点儿。”

 “我知道。”他应声的同时,人已消失在医务室门口。

 朱朱焦急地等在病旁,处理伤她没有经验,只能尽力帮柳老爷止血、保住他的体温和呼吸。

 一分钟像一世纪那么长,朱朱等得险些晕厥,晏飞才终于带着逐风走进来。

 逐风一检查父亲的伤势,随即面色凝重地道:“必须马上动手术,大哥,你和朱朱做我的助手。”

 “我…”她吓得张大嘴巴,向来怕见血的,但一看到晏飞忧心忡忡的眼神,再多的惊惧与痛苦也只得硬受了。“好,开始吧!”她深呼吸、鼓起所有的勇气跟进手术室。

 手术的过程比朱朱所能想像的更加冗长、恐怖。

 晏飞似乎见惯了血腥的场面,始终面不改地帮助逐风施打麻醉剂、止血、开刀。

 朱朱只是站在一旁为他们擦汗、递刀剪之类的工具,但切开人体皮的震撼和那不停在眼前奔窜的鲜血,早已骇飞了她整个神经。

 她根本不晓得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受刺过甚的心灵为了保护它的完整,口动关上了心门,她像一具无意识的人偶,茫茫然接受命令而动作,不敢想、不敢看,深恐略一闪神又将坠入无边的鲜血地狱。

 历经一百二十分钟的漫长手术,好不容易总算结束,柳老爷子被推入了加护病房。

 朱朱全身虚软地倚在门边,大口大口地着气。

 “我可…可以…先回…房里…里吗?”

 “她的模样不太对劲。”逐风附在晏飞耳旁轻声提醒着。

 “没事的,她一定会撑下去的。”晏飞心疼地望着她苍白如纸的小脸,深知她吓坏了,但眼前大厅的战事未了、父亲又刚动完手术生死未卜,他实在没时间耽溺于儿女私情中。“朱朱,你可以自己回去对不对?”他痛苦的眼眸对着她,一颗心都揪成一团了。

 “我…可以。”她重重地点头,看见他眼里的挣扎,她暗自发誓,她会学得坚强的,绝不成为他的包袱。迈着虚软无力的‮腿双‬,一颠一簸地走出医务室,摇摇晃晃往楼上爬去。

 她的心跳得快要撞出口了,手脚抖个不停,但强烈的意志力却支持着她几近破败的体,绝不可以倒下。

 咬紧牙关撑到了自己房间,才一打开门,她眼前一黑,全身的力气已尽数耗光,颓软地倒在地毯上动弹不得了。

 这场酷厉、彪悍的狙击,最后终于由“神偷门”取得胜利。

 来袭的狙击手竟有四十六名之多,难怪能迅速、不引起注意地突破门里第一层警戒网,突袭大厅。

 当追云在清点伤亡时,除了暗自警惕“神偷门”安稳过久,失了警戒心外,更在心中将丽亚皇后骂翻了。那个该死的毒妇,想不到她的势力这么大,她手上到底还有多少兵力?“苏格里”王国的男人都在混吃等死吗?竟让一个女人掌握了兵权。还说要帮莫纳王子夺回主权呢,到时不要连“神偷门”一起赔进去就要偷笑了。

 他得想个好法子,不然三个月后另一场大战,可有乐子逗了。

 “追云。”晏飞走过来拍着二弟的肩膀。“你也受伤了,进去敷葯吧!这里我来就行了。”

 追云斜睨了大哥一眼,他左臂、腿上血迹斑斑,瞧来他才是最需要进去疗伤的人,但…算了,今天大家都累了,不想跟大哥吵,就顺着他吧!相信他心里有数,懂得分辨事情的轻重缓急。

 “那我进去了。”他把手上的通讯器丢给晏飞。

 “追云,顺便去看看爸爸,他才动完手术不久,在加护病房里。”晏飞在他背后提醒道。

 闲言,追云背脊倏然一僵,父亲居然受伤了,好、太好了。向来冷淡的眼眸忽地飙出两道炽热如火山熔岩的怒芒?鲅腔屎螅勖堑牧鹤咏嵘盍耍愕茸趴窗伞伊吩埔怀沟渍迥悖揖驮诹献孀诿媲扒懈剐蛔铩?br>
 “追云,这事不是你的错,别太自责了。”晏飞低声咕哝着。

 其实弟弟们和父亲的心思,他怎会不了解,但他是掌门人,要帮助莫纳王子是他下的命令,接令的追云有权利做任何他认为有益行动成功的决定,尽管这方法急躁了点,或许会造成大损失,但身为主事者,他才是那个应该负起责任的人,不是听令办事的追云。

 追云愕然地转头,晏飞已经开始接手他的工作,指挥“神偷门”

 弟子收拾善后了;看着大哥专注于工作的背影,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大哥一直知道他的所做所为?那他为何不阻止他?大哥是故意上当的?或者…他不知道,却在这一刻让亲情的温暖染上了向来冷淡无情的双眸。

 晏飞一直忙碌到夕阳西下,所有的善后工作才全部完成,没想到先包扎自己身上的伤口,他第一个担心的是朱朱。

 他最后看到她的时候,她苍白虚弱的像随时会昏过去,他的心在滴血,好想紧紧搂住她,用他的双手亲自拂去她眼中、眉间的惊惧,但为了工作与任务,他不得不狠下心来抛下她,而天知道!那一刻他的心、他的身体比中更加火热刺痛,彷佛被活活撕裂开来。

 “朱朱。”冲上楼就看到她倒在卧室门口,他吓得全身一颤,神魂儿都飞了。忙不迭跑过去将她抱进房里,放在上,检查她的心跳与呼吸。还好,老天保佑,她没事,只是她的手脚好冰,显然是受惊过甚,体力不支才昏厥的。

 轻轻抚触着那张微凉的俏脸,感觉她重却还算平稳的气息暖暖在手上,是生命的印证,促使他刚才被她吓得停摆的心脏又重新恢复跳动。

 他把脸紧紧贴住她的粉颊,一遍又一遍地摩擦着,为什么他从不知道,她对他而言是如此的重要。比他的事业、比那把虚无缥缈中的钥匙、甚至比他的生命都更加珍贵。

 迟钝的神经直到此时才明了自己的心,他喜欢她,是的,不知从何时开始的。也许早在十年前相遇的那一刻,他的心就沦陷在这奇怪、特殊的小魔女手中了;再次的相遇更加深了这份情如火如荼地狂飙四,而今,他再也离不开她了。

 “大哥。”逐风的声音适时打断了晏飞的沉思。所有的伤者都已经过妥善的治疗,就剩大哥了。逐风在医务室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他上门求诊,就知道痴情种子准是先上楼来探望心爱的女人,将自己的伤置若不顾了。可怜的医生只好抱着诊疗箱,亲自上门为他治伤。

 “逐风,你来得正好,快帮朱朱看看,她昏倒了。”果然痴情,晏飞眼里只有朱朱,再也看不到其他事物了。

 “唉!”逐风不住摇头地踱过来,看到大哥这般沉的模样,他还能说些什么,只好先帮朱朱检查了。“有点发烧,是受了惊吓的关系,不碍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是吗?”晏飞焦灼的视线万般不舍地凝注在她昏沉的睡颜上,是他害她试凄了。“对不起。”他伏在她耳畔轻声说着歉语,一直以来,他最担心的情况终于还是发生了。

 他的身分非比寻常,麻烦、危险于他如家常便饭,他不在乎受伤、更不畏惧拚命,但他还是有怕的东西,最最害怕的就是失去她。

 罢才看到她昏倒在门口,他吓得心脏都停了。根本不敢想像万一她从此醒不过来…不!那会比把他凌迟更痛苦。

 可是只要他还姓“柳”仍是现任的“朱雀”他身边的危险就不远不会少,这样的他,还有资格拥有她吗?倘若他不顾一切凭着一己的私心,硬将她留下来,谁来担保她的安全?他可以豁出性命来保护她,但像今天这样,他力有未逮时,又该如何?

 逐风光看他那张惘的脸,就知道大哥又陷入沉思了,不想吵醒他。逐风轻巧地为晏飞检查、上葯、包扎,直到处理完他全身的伤口,他犹自茫然未醒。

 “大哥啊!这种情事做小弟的也帮不上忙,你好自为之喽!”

 他抱起诊疗箱,放轻脚步退出卧房,将一室的宁静留给这对深情的颈鸳鸯。

 晏飞伸出手与她的指,半趴在她的枕边,和她面对面地以着专注到近似膜拜的目光将她精致的容颜深刻入脑?铩?br>
 “我会保护你的,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永远不再受伤害。”

 他在心中发誓,假设有一天,他的爱与她的安危产生了冲突,他会知道他该牺牲什么的,即使那个决定将令他心碎,为了她,他义无反顾。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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