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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运气好,万里长城也挡不住!

 吕可娣开心的吹着口哨,眼角余光从后照镜看见她从大型垃圾回收处理场挖到的宝藏,此刻正安稳的待在卡车后座。

 回家洗洗刷刷,用处可大着呢。

 破铜烂铁对别人来说可能占地又没用,回收嘛,卖不了几个铜板,可是对于古老东西特别有偏爱的她,看在眼中,便忍不住手要带回家重新整治,给它另一个新面貌。

 行驶在爬坡路上,车龄老大不小的卡车,认命的上工“噗…嗤噗…”行经一段路后,它重重吐了几口黑烟,放了声响便宜告罢工,任她怎么催油门都没用。

 不会吧?才觉得自己手气顺、运气好到不行,就突捶喔!

 拉上手刹车,她跳下车,刚好看到车后的排气管像被掐住脖子的黑鬼,正吐着长舌头出黑油,然后不动。

 完蛋了,天要亡我!

 “喂,你很不够义气,就差几十公尺,不能等回家才寿终正寝喔?坏在这里,一大早的,还大马路上耶。”她不敢置信,睁着满是红丝的眼睛对着可能报销的车子说教。

 虽然说这条路来往的人车不是很多,又是大清早,可是这时间要把修车厂的阿杰从被窝里挖起来,他肯定会先把她的耳朵吼聋了再说!

 这时候的她才想到,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手机的好处。咚咚咚跑回前座,手机不在,包包也不在,放哪去了呢?

 吕可娣不习惯把手机带在身上,这下,遭报应了。

 看来如今惟一的生路,就是劳动双脚到不远处的7—11求救吧,她记得那间店前面有公共电话。

 车子暂且扔在这里,自求多福了…

 “叭…”此时,后头狂肆的喇叭声叫得她发直竖,赶紧捂住耳朵等那狂鸣结束。

 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按喇叭!

 “喂!小姐,你的车挡路了啦,这里又不是加油站,不要随便停车啦。”一串啦来啦去,嘲笑女子不会开车的笑声十分张狂。

 “你别吵,我正在想办法。”她头也不回。

 “想办法?你妨碍交通啦。”

 “我也知道,你没看到我正在想办法?”她霍然回头,眼眸对上大货车车头上搬家公司的商标。

 好几辆搬家公司的车成串跟着,领头的司机大罗叼着没有点着的烟看着她。

 “我的车坏了,要不然,请各位大力水手们下来帮忙,小女子不胜感激!”车箱上有着大力水手…派咬着烟斗的图画,和那领头两相对照,还颇有相似的味道。

 “小妹妹,没时间啦,你没看我们正忙着送货喔。”大罗看起来凶狠,态度却不差。

 “你开车的技术好吗?”

 “开玩笑!我拿到卡车驾照的时候,你还在你妈的怀里喝咧。”被一个小妞质疑,孰不可忍。

 “那好,大叔,我建议你从海岸线飙过,直接上路喽。”她俏生生的指头一划,叫他的大货车越过宽不过两公尺的马路,表演单轮特技,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绕过她。

 大罗咧着嘴,笑不出来。“现在的小表一个比一个讨人厌!”患了中年人爱碎碎念的症头,他跳下车,嘴巴却不饶人。

 车上的几个搬运工也跟着下车。

 “大叔,老鬼也是从小表变成的。”去到哪都被喊小表,她都二十七岁了耶,算了!也不是头一遭,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哇勒,还我一句你一句喔,你几岁啦,有没有驾照?阿勒我要是警察,你就倒大霉啦!”他嘴巴没停,另一方面伸出长满汗的手将吕可娣的卡车引擎盖掀起来“阿风,你去发动一下…阿范,你检查轮胎…”

 差点没把车子翻过来检查一遍的结果,水箱没水、火星太过老旧…拍案终结!

 大罗取来水倒入水箱,里头马上传来滋滋叫的声音。

 “谢谢大叔…谢谢各位大哥…”果然,机械这种东西还是要男人才行。

 “火星记得要去换新呐!”勉强拿了一颗替代,怕也没能撑多久。

 “我知道啦!”坐上驾驶座,发动引擎,吕可娣出洁白的贝齿。

 果然是个热心的大叔。住在这个小镇都是好人,她是这么认为啦,虽然荷眼不认同。

 踩下油门,车子动了,可叫她傻眼的是前头竟来了辆马自达的吉普车挡住她的去路,车上的男人气急败坏的下车,往她直走过来。

 这下,换她过不去了。

 “…”从车窗探出头,她想喊住他。

 那男人没理她,笔直往她车后去。

 声音隐隐过来…

 “你答应我六点三十分以前会把东西全部送到,现在,已经超过约定的时间,请你给我一个理由,要不然我可以跟贵公司解约,你将要负担全部的损失费用。”

 声音一点平仄也没有,听起来却是气势惊人。

 吕可娣从后照镜看见大罗的脸绷得像颗大汽球,只要随便戳一下大概就破了。

 “了不起我不送嘛!”

 “不行!谤据合约内容,甲方的你没有资格口头解约,再说,你已经浪费我一个小时又二十七分,这次我不追究,但,下不为例!”他的“宽宏大量”简直吓死正常人的所有细胞。

 “我知道了。”从头到尾处在下风的大罗咬牙和血

 吕可娣看见黑衣男子转身踩着同样直线的步伐回来,经过她,然后回到他的吉普车上,随即一个漂亮的弧线转弯后,加速直往爬坡上飞驰,一下没了影子。

 吕可娣立即把卡车开到一旁,让搬家公司大货车先过去。

 礼尚住来,是她耽误人家的时间,她才是那个祸首。

 “谢啦,小妹妹!”大罗将他的大手伸出车窗外挥动着。

 我二十七岁啦,大叔!她在心里大声疾呼着。

 *-*-*

 远远的,白烟蹿得很高。

 咦,失火了吗?

 吕可娣是知道这附近有处供某大学研究的相思林,就距离她的房子没多远,可是林子也不会没事自己着火,不会是这社区里的邻居吧?她努力辨识,白烟夹着呛鼻的气味,再用力梭巡,不见火光,只有浓浓的白烟飘往隔壁“敦亲睦邻”去。

 将卡车再往前驶近一点,我的妈呀!她一口气踩下油门,刹车,迅速从驾驶座跳下车,天哪,是她的屋子在冒烟!

 这时候的她,当然没空分心去注意空了很久的隔壁搬采了新的邻居,也没看到好几辆似曾相识的搬家公司大货车,就泊在离她几公尺远的空地上。

 这里是老旧宅子新生的社区,多数的建筑物都面海,因为户数不多,住户们也为了往来方便,是以家家户户之间没有围墙,宽阔的大草坪上除了停车以外,几乎变成小孩们的游乐场所。

 一心赶着进屋子的她,不记得先把手刹车拉起来,所以,她以为停稳的卡车慢慢背着她滑过大半个草坪,吻上一辆大货车的车尾…

 而这时候的吕可娣已经进了房子,冲过大半个空间,跳过家具,推开纱窗门,直接钻进窑场,啪一声,准确的关掉电窑的开关。

 “咳咳咳…”远远有声音传来。

 但她没有对多余的声音分神,只专心在电窑上面,套上厚重的手套,准备打开窑门。

 于此同时,她瞥见电窑控温表,哎呀,烧过头了!可以控温的电窑明明设定得刚刚好,怎么超过用电的负荷量勒?电脑控制的新东西果然没有手控的好用,这一来,里面的盘子肯定要报废掉了。

 “好烫!”高温的电窑基本上是不能开的,必须等它自动退温,可她一急,哪管得了那么多,莽莽撞撞就将手往前伸。

 电窑里面烧的这批盘子是准备参展用的,这下,是来不及了…不知道关强知道她把盘子烧坏,会不会抓狂地把她切成八块?

 “咳…咳咳!咳…”逐渐靠近的咳嗽声越来越大,好像合唱团还分高低不同音阶,咳咳咳的,一时间屋内热闹非凡,但吕可娣依然毫无所察。

 终于,窑门打开了,扑面的高温得她往后退了好几步,灼烫的感觉才稍微舒解一些,虽然她长年跟这些窑在一起,脸皮还是练得不够厚。

 等了好半天,白烟散了些。

 “你…搞什么,烧房子吗?”用丝帕捂着鼻子的奥伏羲黑衣黑皮鞋,摘下黑墨镜的两眼充满血丝,好看的眉毛拧成两座小山,本来应该服帖的黑发掉了几经下来,一副要将她生活剥的模样。

 她呆了呆,语无伦次了起来“是电窑坏了,冒出来的烟,我不知道它的效果这么好,呃…这么庞大,我刚刚也以为房子烧了。”

 咦,这人不就是刚刚那个黑衣男人吗?乖乖,瞧那一身可怕的气息,她拿自己的脑袋打赌,他要不是杀手级人物就是黑社会老大,除了凶恶,还是凶恶。

 这女人还笑得出来?奥伏羲拿下丝帕,马上又被下一波余烟呛到,忍不住继续咳嗽。

 “哪里失火?咦,人都在里面,赶紧、赶紧!救人要紧!”屋外的搬家工人不知道打哪找来水桶,一路乒乒乓乓,只差没敲锣打鼓的跑进窑场。

 哪有人搬家送货还兼打火救灾的?这摊真是亏大了!

 “没事。”吕可娣慢条斯理的打开窑场的窗户和抽风机,让烟雾排散出去。

 原来是虚惊一场,众人这会才安下心。

 “又是你!小妹妹!”才跟她分手没多久的大罗认出她,他们还真是“孽缘”啊!

 “大叔,你们这么快就把货送完了喔?”

 说到货,几个大男人的脸马上搐起来,看来像在忍受什么天大的痛苦般。

 “还没有…外面,是你的车?”其实是多此一问了,那台九五年的福斯卡车不多久以前他才摸过,印象深刻得很。

 “大叔,我去倒茶请你们喝,谢谢你帮我修车。”电窑只有等一下再来处理了,家里一下来这么多人,她应付不来哩。

 “我们不是来喝茶的!”

 “大叔,你放心,我泡的茶超好喝的,止渴又不会碍胃喔。”这大力水手叔叔真是客气,这年头,好人真多啊。

 “大罗哥,我们不是要来喝茶的吧?”后面的助手用手肘拐了他一下,提醒着。

 “咳,对了,小妹妹…”

 “大叔叫我可娣,我二十七岁,距离小妹妹的年纪很远了。”这是一定要声明的,她是个子小了点,年纪可不小。

 “是、是…可娣…我要说的是,你的车刚刚撞了我的车…”实在不像耶,都二十七了?横竖看她都没这个年纪,白净的脸上也没有化妆品的痕迹,这应该就是天生丽质吧。

 吕可娣眨眼,圆圆的眼睛突然睁大“啊!我忘了拉手刹车!”

 天啊!她匆匆忙忙赶着进来,真的忘记了啦!

 “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长脑袋!”

 她循着声音回过头,恰巧对上奥伏羲阴冷森寒的目光。

 好…可怕!他要吃人还是杀人灭口!

 “我又不是故意的,人有失手,马也有蹄的时候嘛,我就不相信你从来没做过错事!”那么凶干吗?她委屈的咬着

 “你还有道理?”他前进一步,阴冷的挑眉,止住咳嗽的脸显得有些苍白“今天我应该在九点二十结束搬家的工作,现在再过十五分就要九点,你浪费了我多少时间,小姐,你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吗?浪费时间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哇,没这么严重啦。”有人看不过去悄悄地嘀咕。

 奥伏羲横过一瞥,杂音马上消失。

 “你的损失听起来不是很严重嘛,不过就几个小时…”虽然慑于他可怕的眼神和坏人的气质,但他也没道理把责任通通推给她嘛。心中的想法盖过对于他的惊恐,吕可娣就事论事的说。

 “几个小时?”他大为心痛“稍早之前,把搬家公司的车挡在大马路的人也是你吧?对时间没有概念就是对自己本身没有要求,你散漫的生活态度需要大大改进!”他严厉的口气会叫心脏比较无力的人马上昏倒。

 想想好像是自己理亏,吕可娣只好说:“不然你想怎样?”

 今天不是她的幸运,是黑星罩头,唉!

 “其他的不说,你的车连带撞坏了我的家具,就该要理赔!”

 她将目光移开他那张像极了坏蛋的脸“这位先生,关于赔偿问题我会负责的,不过你要先给我估价单,我不接受狮于大开口的要挟?朔蚜四惚蟮氖奔涫俏也裕牵闵杈市砼艿轿壹依矗阋脖匦胂蛭业狼福 ?br>
 什么?奥伏羲一脸寒霜。

 她不笨嘛,说起话来有条有理,可刚才那些叫人气到胃痛的两光行为又该怎么解释!

 “你确定需要我的道歉?”他瞪眼。

 虽然因为他的眼神瑟缩了下,吕可娣还是勇敢的准备把头点下去。

 “慢着!说到底,都是误会一场,和气生财,大家阖家平安。”此时,大罗挤到这两个几乎要爆出战火的男女前面。

 他人行以来,从来没接过这么多灾多难的Case,要是可以,他只希望快点领完工钱走人。

 “是她(他)在浪费我的时间!”两人异口同声。

 “我们都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大罗下了个简单的结论。他不身出来,恐怕这个黑暗的早晨会永遍过不完“奥先生,你的家具还有一大半没卸,我也赶时间耶。”

 奥伏羲丢来一眼“我知道了!你跟我来!”

 “谢天谢地!”他不额手称庆。

 “至于你…”奥伏羲又转回头“很不幸,我是你的新邻居,我们的账很有得算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没说的是这句话。

 人家狠话都撂下来了,吕可娣只能认命的尾随一群男人出去探看灾情。

 只见搬家公司的大货车损伤的情况比她想象得要严重,而她自己那辆老爷卡车却是毫发无伤,连后照灯都是好端端地。

 她连忙跑进屋里,数秒后再跑出,拿来笔跟支票簿“司机大叔,我开票给你,就照你说的赔偿金额,要写抬头吗?”

 “现在空头支票满天飞,我怎么信你?”大罗只是随口说说,但是下一秒看到吕可娣受伤的表情,连忙咬住舌头。

 这小妹妹…他这次看清楚她的长相,她柔美的五官姣好清新,小小的娃娃脸蛋,白里透红,眼睛又大又亮,可以说是美得冒泡了。

 “修车厂我有人,你要是还不放心,我打电话叫人来拖车,好吗?”她仍在支票簿上面写了个数字,并将其撕下来交给他。

 处理这样的事情,她不在行,很不在行。

 “你多写了一个零知道吗?”奥伏羲实在不想帮她,但是眼睛不由自主的瞄到支票上面的数字,火气就冒上来了。

 “真的?”检查一遍,果然。

 重新写了一张,个十百千万的数过,这次应该对了吧。

 “慢着!”奥伏羲面无表情的走她手中的支票簿,面对大罗“罗老板,先请你的工人把我的家具搬下来,然后我建议你直接把车送修,理赔的金额不管多少,你把估价单送来,这位小姐一定很乐意赔偿的;至于保险理赔的部分,我会请我的律师跟你谈。”

 他要是不出面,时间恐怕要无限制的被浪费掉,从来没看过办事这么缺乏效率的女人,叫人心痛!

 “可以。”大罗也爽快。

 吕可娣不由得多看了她未来的邻居两眼,对他处理事情的手腕有些佩服起来。这些人跟人之间的互动关系,她老是学不会。

 在她发呆的同时,两个男人达成协议,搬家工人小范指挥着其他人卸下大货车上几样大件的家具,而大罗自动的把她的卡车给停到她自家庭院前的停车位上,几个男人分工合作,一下子就把看似棘手的事情轻松搞定。

 而她,被彻底的晾着。

 看着忙碌的工人进进出出,她发现奥伏羲的家具真可观,光是巨大的木条就占了好几辆大货车,至于他本人早已经不在,可以想象他肯定是忙着进屋坐镇指挥去了。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看看他的家具有没有损坏得太严重?虽然他刚刚没提,但她的卡车把搬家公司的大货车车头擅凹了一大块,希望别要她赔太多才好。

 好奇走到奥伏羲的屋前,吕可娣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哇!九大件行李,看得出来这些样样都是精品宝贝,雕着线花轴纤细优雅的温莎椅,有鸟眼睛纹路的枫本鲜书桌,她知道里面打开有无数个抽屉跟架子,就像个巨大的惊奇箱,是艺术品般的家具。

 她对历史不熟悉,却在了解家具饰品的开始,也多少能分辨时代赋予其上头的特色。

 其中,有个大包裹猝然攫住她的眼光。

 那是一座白玉屏风,虽然只能看见上头的饰绘,其他地方都用厚厚的纸板和海绵捆着,但那沁凉的感觉仿佛伸手就能感觉到;也许真的人不可貌相,他居然收集这么多古古香的东西。

 谁叫她钱包空空,只能到家具店偷偷摸摸宝贝,过干瘾。

 看着工人们吃力的从大货车上搬下最后一样家具,那是一张

 混合着淡紫、深蓝、柠檬绿三轻轻染起来的美丽,四柱桃花心木大,足足可以睡好几个人那么大,头雕镂着扑克牌上头国王跟皇后,尾则是武士,其他空白处则雕上黑桃、红心、方块、梅花,四花美丽非凡。

 太过美丽的东西会叫人生出幸福的悲哀,奇妙的情绪梗在吕可娣的喉头,她红红的眼润了起来。

 她伸手摸着弹甚佳的铺,嘴巴却喃喃的说服自己“这,没什么不一样,只是一张。”

 是啊,是啊,它柔软得不可思议。

 “我只摸一下,一下子。”说是一下子,小手却仍?疵ィ皇褪帧?br>
 等到她回神,人已经在上躺平,双手虔诚的放在小肮上面,四周弥漫着似曾相识的味道…她有多久不曾好好睡过觉了?这味道、这味道…她似乎在哪闻过,记忆里的芬芳,这时候悄悄散发了出来。

 “傻可娣,这是别人的耶,所以…”她稍稍借躺一下,工人和主人都不在,她只躺一下应该不会怎样的。她喃喃的自我安慰着。

 半晌后,当奥伏羲跟工人们又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情况…一个称不上天使的天使,正极度虔诚的睡在他个人专用的睡上。

 奥伏羲的表情深沉。

 她的脸真小,大半被如云的褐色长发给覆盖住,直达发的颜色,是天生自然,并非时下年轻人染出来的五颜六

 在阳光的直下,脂粉未施的脸蛋素净如瓷,似樱桃,温柔垂下的眼睫安静地栖息着,像是只要惊醒就会如同彩蝶般翮然飞去,洁白的颈子下是一件无袖香草针织衫、牛仔,服帖的衬出她不算玲珑有致却也是山峦起伏的身材。

 “这是新邻居的擞步吗?把自己当成礼物送上。”不带恶意的玩笑很自然的从搬家工人的嘴里吐出。

 “哈哈,哈死也没有你的分啦。”另一位工人笑着吐槽。

 “小范,啤酒呢,拿来给这些家伙洗洗嘴,嘴巴臭死了,都是一些黄废料!”大罗开骂,大力水手拳招呼了他们的啤酒肚。

 他们吃痛喊叫的声音,抓回奥伏羲突然飘远的思绪。

 她那困倦怠疲惫而浮现的黑眼圈叫人无法忽视,女人不是最注重美容睡眠的吗?她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可就算再累,也没有必要爬上他的吧?

 的确叫人印象深刻,短时间,他是忘不了这个女人了。

 “奥先生,这要怎么办?”大罗无奈的问着。他的搬家公司成立多年,就数今天最好玩。

 “先把抬进去吧。”

 “搬新厝,新娘自动送上门,眠跟新娘同进房。”搬家工人们肆无忌惮的开起玩笑。

 “少不正经了,做事!”大罗吼着。

 吕可娣嘤咛了声,好吵,蚊子吗?

 她轻翻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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