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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连于惑一夜未眠,精神却未显委靡,双眸炯炯有神,等不及上课时间,他提早到文学院教室等她。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神经绷得越紧,脑海中不停练习看见她该说的话。

 她来了!粉红色的长袖衬衫搭了一条白色的牛仔,一直到现在,他才注意到她的穿着永远搭配四季跟气候,一身粉系的她就像春天飞舞花丛间的小粉蝶。

 她一路漾着笑容与同学打招呼,不管同班与否、不管男或女,似乎每个人都喜欢跟她打招呼,偶尔头接耳说了几句悄悄话。

 她的受程度,他以前从不曾发现。

 于咏莲走进教室,终于与他四相接,没有他预料的悲伤,也没有他想像的惊喜,她仍然淡淡的漾着笑容,走到位子上,放下水蓝色的背包。

 "我…"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出乎意料的状况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的样子仿佛昨种种,只是南柯一梦。

 "你早!"于咏莲坐下来,拿出课本,才转头面对他,"怎么跑来文学院?你看起来精神很好,不像是想睡觉。"

 "我来找你。"

 "找我?什么事吗?"

 懊死!她的淡然让他开始手足无措,如果是生气,她大可对他尽情发放,但她一派温和的模样,实在让他始料未及。

 "我…我想喝你以前泡的那种茶。"

 连子惑,你这白痴,那是什么理由啊!

 "你想喝薰衣草茶?可是我今天泡的是玫瑰花茶,玫瑰花茶主要功效是养颜美容,你可能不太适合喝。"

 "我知道昨天…我说的话很过分…你在生气吗?"他喏喏的说。

 于咏莲的双眸痹篇他的,"你想太多了,事情过去就算了,人总是要向前看才能创造未来。"

 "你在生气。你可以骂我甚至打我,我不会有任何不满,这是我应得的报应!"连子惑急得一把捉住她的手,"我看了你留的纸条,不要放弃我!"

 "教授来了,我想听课。"于咏莲技巧的缩回手,离他温暖的大掌。

 看着她专注的听课表情,他只觉得挫败不已。

 可恶!他从来没这么讨厌所有吸引她注意的人事物,包括现在上课的教授。

 时间就像蚂蚁横越万里长城这么漫长,好不容易,他终于等到下课钟响。

 连子惑把握时间的开口,"咏莲,我…"

 "于咏莲,法文教授要你到他研究室一趟。"门外隔壁班的班代探头进来大声喊道。

 她朝连子惑歉意的微笑,"你要忙的话,就去忙吧。"

 "我陪你去。"连子惑跟着她站起来。

 "教授找我可能只是代一些要同学准备的作业,你跟着去会很无聊,要不要去实习商业大楼那儿看看有没有人找你?"她边说边收拾好背包。

 "我要跟你一起去。"他固执的重复。

 "你如果不觉得无聊就一起走吧。"拗不过他的坚持,她只好勉为其难。

 这是连子惑第一次来到教授的个人研究室,上等的红桧木柜,摆满了英、法文书籍,一名满头白发的男子,深邃的轮廓上刻画着岁月痕迹。

 他低头不时推着鼻梁上的老花眼镜,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书籍。

 "教授。"于咏莲敲敲敞开的门板。

 "你来了,那边坐。"老教授指指办公桌前的红桧椅,小心翼翼的合上书本。

 她示意连子惑坐在靠门旁的沙发,自己才在红桧椅上落坐。

 "教授,你我我来有什么事吩咐吗?"

 "那小伙子是谁?"老教授从老花眼镜上缘瞧瞧连子惑,好奇的问。

 "他是实习商业的人,来问我一些文件卷宗放哪儿,我等一下要跟他走一趟实习商业大楼。"

 连于惑皱着眉,不悦她的轻描淡写,她找的藉口仿佛在划清彼此界线。

 "我还以为他就是你考虑要不要到法国当换学生的主要原因。"

 "你要到法国?"连子惑大吃一惊,跳起身冲到她身边质问。

 "小伙子,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我没有大声。"

 "连子惑,你可不可以别打搅我跟教授的讨论?"老天!她的耳朵差点耳鸣,这样还不叫大声?

 "你没有告诉我,你要去法国!"

 "咏莲,你确定这家伙不是你的男朋友?他表现得像你的丈夫了。"老教授打越的说。

 于咏莲脸皮薄,小脸倏地涨得通红,"教授,我决定去法国当换学生,还请您着手帮我申请安排。"

 "咏莲,你为什么答应?我不赞成你的决定,太匆促…"

 连子惑话还没说完,她便拉着他冲出研究室。

 来到人烟稀少的一角,于咏莲才停下脚步说:"我没有勿促,我考虑很久了。"

 "你之前没向我提过。"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在以前我向你提起,你一定会鼓励我去。"

 去他的,该死地被她说中了。如果是在他没有想通自己的感情之前,或许会很高兴的让她离开,但此一时彼一时,不能相提并论。

 "我的事对你来讲向来不是最重要,你为什么突然表现得异常起来?"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好奇。"

 于咏莲转过身背对着他,他突然的温柔表情,让她心为之撼动。

 "我昨天终于想通,为什么我对你总是带着牵挂。在逛士林夜市时,我可以买一堆东西回来给你吃;去猫空喝茶,我想着回家你会不会因为我抛下你而生气;听见白云飞跟穆尔扬嘴巴上一直念你的名字,我会整天不高兴。"

 她仍然背对他,为的是控制不停上扬的嘴角。

 "你认为这么说,我的反应是喜极而泣吗?"

 "我只是要告诉你,我真正的领悟,也诚实面对自己的感情归向。"

 "我长得不及你的标准。"

 "我的无趣也不及你的浪漫要求。"

 "我的脾气晴时多云偶阵雨。"

 "跟我木纳、冷漠又嘴硬的脾气可以中和。"

 "我已经决定不再对你付出,我想要多爱自己。"

 "我可以帮你一起爱你自己,只要你给我机会表现。"他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来。就算面对商界大老,他也不会有这种毫无把握的感觉出现。

 "我要去法国,时间跟空间会造成距离。"

 于咏莲,坚持你的信念,别让他认为你是唾手可得的。男人的回头确实金不换,但女人的回头应该要有代价,绝不能心软。

 她进行的不是感情拉锯战,也不是想争什么输赢,只是一种属于心灵的契合,若是无法明白等待,男人水远会将女人的付出认为理所当然。

 或许,他现在低头,顺应自己的感情指标,但假使有一天,他感情的指标换了人,她的轻易付出会变得不值得。

 所以古人说:不如安,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你还是决定去法国。"她还是要去,这表示…"你说过的喜欢还存在吗?"

 "我已经决定不再喜欢,就等时间慢慢淡化。"

 "那现在还是喜欢罗!"连子惑面微笑,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喜悦起来。

 "我第一次看见你笑得…这么毫无防备。"她也跟着笑出来,因为这样的笑容具有传染力。

 连子惑在情绪昂下,箭步上前,重重的在她上一吻。

 直到两人都快窒息,他才松开她,但手臂仍紧紧的圈住她。

 "去法国吧!我会学薛宝川苦守寒窑等你回来。"

 她试图平息急促的呼吸,"你可以偶尔打野食。"

 "这么开明?"

 "听说法国男人很浪漫。"

 连子惑理着眉,轻轻推开她,低首注视她,"我以为我们达成相守一生的约定。"

 "最初的相遇不一定就是最后相守一生,未来是一条很长的路,我们谁都不能预期。"

 "你在学我之前的论调,你怪我之前不给承诺吗?"

 "我发现我要学你的聪明。"

 "你不会有机会体会法国男人的浪漫。"他斩钉截铁的说。

 "为什么?"

 "跟我比较,他们不堪一击。"

 于咏莲只是淡淡的微笑,不置可否。毕竟在身体肌肤相触下,说再多话也是枉然,她想要好好体会这样的温暖,看能不能一直保留这样的回忆。

 她要去法国!

 她要实现遇见他之前的愿望。

 既然要前往法国当换学生,通知家人是必要的行为,纵使家人这名词对她而言是那么陌生,联系是多么的微弱。

 盎诚集团总裁于东诚是她的爷爷,同时也是于咏爱的爷爷。

 为了战胜富不过三代的箴言,于东诚对于一手创办的富诚集团,行事作风强硬在业界是出了名的。

 在于家,女子容貌上等,是联姻的最佳筹码;男孩资质聪颖,是未来主事的最佳利器,又或者能言善语、舌粲莲花,任何一项专才都能在枝叶繁茂的于家占有一席之地。

 于东诚也具备男人风的天,一三妾,使他子孙众多,于咏莲便是二姨太所生的儿子之女。

 于咏莲与于咏爱同处在衰的第三代中,本应该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男孩子向来调皮捣蛋,每个太太、少们一致认为还是女娃比较乖,可以尽情的宠,尽情的装扮。偏偏两个相距不到五分钟出生的女娃,本来就会让人拿来比较,而于咏爱小小年纪使出落得如出水芜蓉,每个堂表兄弟皆跟前随后保护,说话又娇又甜,除了会挑人爱听的话讲,偶尔耍耍小脾气只会叫大人觉得可爱。

 反观于咏莲从小就不爱哭、不爱闹,甚至很少听她开口。一群小孩聚集在一起玩耍,到最后一定在书房或琴室找到她。虽然长相清秀,但和一票相貌出色的小孩比起来,她的吸引力自然也就降低,得到大人的注意也就跟着减少。

 久而久之,她越寡言,家族的注意力就越少投注,所以她搬出明山的于氏大宅,没有多少人表示意见,因为根本就不知道。

 她没有出色的容貌,没有做人的成绩,太过平凡的她,成了家族中的异类。

 她向来不出席任何的社场合,想来也没有多少人会猜出她的出身。

 于咏莲下了计程车,衣着平凡的她,一路上惹来司机频频侧目。

 从距家一百公尺的地方,就瞧见路边排列整齐的劳斯莱斯、宾士、法拉利…这还是司机先生如数家珍的介绍,她猜今天在于宅有宴会。

 她绕到侧门,每当家里有宴会,侧门总会打开,以便随时补充宴会短缺的食物。

 "刘妈,家里在开宴会吗?"她走进忙碌却保持洁净的厨房。

 刘妈是于宅的资深管家,连于东诚对她也都礼遇有加。

 "小姐!你怎么这么久没回来?"她拉着于咏莲的手,仔细的上下打量。"让我好好瞧瞧你这丫头有没有乖乖吃饭!瞧瞧这脸颊怎么凹下来了?你没好好照顾自己不成?"

 "没有刘妈的手艺,莲娃怎么可能胖。"莲娃是她的名。

 "那你就搬回大宅,让刘妈好好的帮你补补身体。一个娇滴滴的女孩,说什么要独立自主,住家里交通不方便。瞧瞧咏爱,还不是住在家里,出入都是轿车接送。"

 "莲娃比较野嘛!住外头要造反也比较方便。"于咏莲深口气,"好香,是不是镶蟹黄盖?"

 "你这丫头,刘妈去拿来喂喂你的馋虫。"

 "刘妈真是了解我。"于咏莲撒娇的在她颊上大声的啦了一下,乖乖的洗好手,端坐在椅子上。

 刘妈迅速拿了几道她爱吃的菜回来,有镶蟹黄盖、清蒸龙虾、绍兴醉、酸柠拌三鲜。

 "你这次回来要住几天?"

 "我回来是要告诉爸妈还有刘妈,我要去法国念书。"她挑了开胃的酸柠拌三鲜入口。

 "法国?怎么突然说要去这么远的地方?因为咏爱的事?"

 "咏爱的事?"原来如此,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许久未联络的妈妈会打电话给她,还以为…原本准备要去法国的理由可以省了。

 "咏爱跟老爷子说你抢她的男朋友。"

 抢?于咏莲笑出声,"刘妈,你觉得我抢得过咏爱吗?"

 "去去去,说什么,什么抢不抢的!男人只要有深度眼光都会挑选你。"

 "深度眼光?那岂不是要近视有一、两千度才行。"

 刘妈轻拧下她的脸颊,"你这皮丫头,就爱挑我的语病?矗蹈趼杼嬗心歉瞿泻⒆勇?"

 于咏莲轻轻顿首。

 "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是一定的答案,他的条件太好了。"

 "那他呢?"刘妈担忧的问,厚实的手拨开她遮住脸的头发。

 于咏莲仍然埋头苦吃。他?如果以他的承诺来看,他是喜欢她。

 可是从那天的谈话后,他消失了三天,一直没有出现,所以…

 她根本搞不清楚状况。

 "莲娃,你别只顾着吃,要回答啊!"刘妈急得抢过盘子。

 于咏莲抬起头,用舌头净嘴角的酸酱,"我吃了。"

 "你这孩子,什么都不说,叫人担心死了!你就是这样才会不讨人喜欢。"

 她没有说话,只是带笑的看着刘妈。

 "你一直看我没有用。唉!听见咏爱说这事的时候,我是半喜半忧,喜你有个对象看子会不会开朗些,至少话也多些;忧你这对象喜好美…呸呸呸!我在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刘妈,在外面不管我有没有人爱,我知道在这里你最爱我就好了。"于咏莲双手抱着她的手臂,面小女儿的娇憨。

 她可是刘妈一手带大的呢!

 "你这丫头,就是这样我更心。上去换套衣服参加宴会,这回一定要找个家伙,将来替我好好照顾你、爱你。"刘妈拉着她的手臂,拖着她上楼。

 "不要啦!刘妈,我不要去参加!你明知道我不适合参加什么宴会,那比杀了我还要叫我难过。"

 "不可以不参加,这回的宴会可是你爷爷准备介绍你大堂哥进商场,也说明富诚集团即将迈向新的里程碑,同时还是公司六十周年庆。听说你们学?戳瞬簧偃耍缁岣鹘绲妮加⒁膊簧佟?

 刘妈的叨念让她脸色越显惨白。糟糕!这一面岂不学校人人皆知她是于咏爱的姐姐,幼稚园一路走来的恶梦又即将上演。

 虽然她不会在意,但是提供饭后茶余的话题不是一种光荣。

 于咏莲正想说服刘妈她不去参加时,在三楼遇见她母亲…吴虹铃,保养得宜的脸孔看起来像是她的姐姐。

 "妈!"

 "你还知道要回家,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晚才回来。小雅,她是我另一个女儿,麻烦你帮她打扮一下,我先去大厅看看。"

 小雅是吴虹铃的专属造形设计师,和于咏莲是第一次正式打照面。

 吴虹铃代完便匆忙离开,刘妈也跟在她身后去打点宴会的一切,两人全要小雅拿出化腐朽为神奇的功力。

 当然,她们没说出口,只是眼神都是这么暗示。

 于咏莲承认自己听过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句俗语,却没想过有一天这话会用在自个儿身上。她看着镜中的人脸上化着淡妆,一身粉丝质小礼服,仿佛挥挥衣袖就能飞上天际。

 偶尔泛着血丝的眼睛,在黑色眼影的描绘下变得立体有型,连黑瞳似乎也变得灵动,白哲的肌肤原本就透着健康的粉红,所以小雅只是简单的为她扑上薄粉,涂上淡淡的粉调口红。

 她的美跟于咏爱比起来,当然不值一提,于咏莲明白得很。在有自知之明的情况下,她仍然乖乖出席,只不过是从侧门摸进大厅,站在自助餐区让美食给拐了胃,她细细品尝着。

 终于看见他找了一整晚的小天使。连于惑不急着上前,站在另一端,微眯着眼看着她,瞧她脸上餍足的笑容,不牵动他的情绪,让口水分泌增加,只不过他渴望的是她。

 奇怪!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她一直以为是错觉,但是…于咏莲回身环顾四周,直到对上他黑黝的眸。

 他笔直的朝她走来,动作的迅速与俐落仿佛非洲草原上的豹。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于咏莲端着盘子,叉起一块凉拌龙虾,正要放进嘴里,连子惑却先一步就着她的手下去。

 "这个味道不错!"

 "要吃不会自己拿。"她转身瞧着自助餐区,看看还有什么没尝到。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来?"

 "于咏爱。"

 "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我喜欢的是你!"他顺势将头枕在她的肩上,脸偎进她的颈项,闻着她身上的玫瑰香味。"你身上是玫瑰香,为什么不是薰衣草香?"

 "我喜欢玫瑰香味。"

 "玫瑰的花语是爱情,你在表达爱我吗?"他的在说话同时,轻刷过她颈部感的肌肤。

 于咏莲企图闪开身子,躲避他太过明目张胆的暖昧举动。"你少臭美!"不吃了。

 她将盘子放在一旁的回收桌上,干脆正面看向他,也将他上下打量一番。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一条棕色格子,带着雅痞风格,但以为他真改子就错了,他右耳上的骸楼造形耳环,诡异得叫人难以别开眼,更别提他脚上那双鲜黄的运动鞋。

 "满意你看到的吗?"

 她耸耸肩,"你的穿衣风格向来让人不知该说什么。"

 "你认为我应该改变吗?"

 "你自己喜欢就好。"于咏莲发现周遭不停投过来的注意目光,他们怀疑的眸光似乎在讨论两人身分。

 "你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惬意,这算什么朋友!"白云飞突然出现,一把推开连子惑。

 "好久不见,咏莲。"穆尔扬藉机搭上于咏莲的,亲热的在她颊侧轻印上一吻。

 连子惑被白云飞故意以身子阻挡,来不及阻止,只能用眼神将穆尔扬凌迟至死。

 "你们怎么都出现了?"于咏莲吓了一跳。

 "我们跟你爷爷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他发邀请函给我们。"连子惑回答。好不容易闪过白云飞的身子,足拐穆尔扬退位。

 "生意?"

 "将来我会慢慢说给你听。你后天要出发去法国,对不对?"

 "你消息真灵通。"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连子惑不等她答应,硬是将她拖走。

 穆尔扬与白云飞注视着两人离去。唉!形单影只的人生,真给他有点…,自由自在。

 "他终于走了,我要回家睡觉。"白云飞率先开口。

 "睡觉?你忘了老大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事吗?"

 "天啊!反正这一家子对咏莲又谈不上善待,为什么我们要放下身段去跟于东诚谈?更何况他拉拢我们都来不及,要知道连少对他孙女有意思,铁定乐得合不拢嘴,乐观其成。"

 "老大的意思是要扭转咏莲在这个家的地位,否则老大大可不甩他们。"

 "真麻烦!"白云飞咕哝的话偶尔夹杂几句脏话。

 出了于宅大门,连子惑让她坐上一辆休旅车,自己则坐进驾驶座。

 "你会开车?"

 当车子顺着蜿蜒山路进入台北市区,她明白他不只会开,技术还好得很。

 "我们要去哪里?"

 "如果我说绑架你,你会怕吗?"

 "绑架在台湾会判死刑。"

 他轻笑出声,"我们要去度两天假,过两人世界。"

 "度假?你发什么疯啊!"她瞪了他一眼,"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带,没有换洗衣物,也没有任何准备。"

 "我都准备好了。"他突然倾身在她颊上偷个香,"你化妆。"

 "活该你吃得一嘴粉。"话是这么说,她仍然了一张面纸,轻轻帮他擦掉上的粉。

 "你的皮肤很好,以后不要化妆。"这是为了维护他的自身权益。

 "你以前不会说什么甜言语,对我也是爱理不理,真怀疑现在的你是不是连子惑。"她心里有感叹,也有讶异。其实稍早在见到他时,她真的毫无防备的吓了一跳。

 "只要明白我要的是什么,我就不会放手!"他信誓旦旦的说。

 于咏莲睨了他一眼,然后直视窗外不停向后飞逝的街景,"希望你是真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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