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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还要多久呢?他已经比预期的还要慢醒来了,该不会拖延到我的婚礼吧?”

 从佐恩王子的病房里,再次传来丘斌的抱怨声。

 没错,因为佐恩若不醒,他就得继续担任代理院长一职,可想而知他就会忙到没时间筹备他的婚礼。他才说着呢,未来老婆的抱怨电话又打来了。

 接起电话后,他一个字也抢不出口说,因为未来的丘太太,已经气得不让他说话。

 “老婆…好啦好啦,我知道戒指还没选,我会拨空处理的。”

 他才没空处理呢!

 最近医院频频出事,有名病患说要控告妇科的主任医生,说他接生不当,导致她才刚出世的孩子有点肾发炎,而这件事,安西驹几乎是完全代给丘斌处理,害他每天被未来的老婆大人骂。

 “怎么,慧宇又打来骂人啦?”

 “你还敢讲,要不是你的大力推荐,让我当什么代理院长,她会因为我没时间去选结婚戒指而骂我吗?还有,要是她后悔不肯嫁给我的话,你得想办法找个女人来爱我。”

 瞧丘斌此刻说话的神态,实在不像往日洒的他。

 “干么年纪轻轻就被人套住,你不是说还想多玩几年?”安西驹推了他一把。

 “你以为我还能多玩几年吗?我又不是你,每天有位娇贵的金丝猫替你张罗好吃的,我的胃溃疡让我深深觉悟了一件事,那就是安家立业才能保命。”

 说起来,有半个月没时间和蒂芬妮见面了,不晓得她将道位置记了几项?还有,下针与行针的手法,也不晓得熟悉了没?

 “老实招来,你们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不然,她干么每天叫爱咪送来香的爱心便当呢?”一手搭在安西驹肩上,丘斌越来越怀疑他们之间的师生关系,恐怕早已变了质。

 “那是因为他哥哥的性命操纵在我的手上,不巴结我行吗?”

 安西驹推开他,并且走到佐恩的边,摊开一堆针具,再用麻黄、柴胡、葛三种葯当葯饵内治。

 “哇!连好朋友都想欺骗,你该不会真当我眼睛瞎了吧?”

 他笑而不答,然后挥手暗示丘斌该去签阅公文了。

 “唉,有你这种见忘友的兄弟,真是我人生一大悲哀。”

 听到他的抱怨声渐渐远离,安西驹忍不住摇头轻笑,随后便开始专注的替佐恩诊疗。

 经过三十分钟的诊疗,他突然想到了爱心便当还没吃呢!

 然后,他开始收拾针具,并且开启葯熏的仪器,临走前,还拿出了佐恩最近才照过的超音波片子。

 “应该很稳定了才是…”

 他坐在佐恩的边,自言自语了几句,手托着下巴,深思了许久,突然间,他整包的针具掉到地上。

 安西驹放下超音波片子,蹲下去捡起针具,才庆幸自己刚才有先绑起来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整个人定住了。

 …。。

 “抱歉,我们尽力了…”

 当安西驹的声音恍似从远处传近时,蒂芬妮的思绪早就混乱到不行,她的喉咙就好象被卡住一样,让她直想尖叫,却喊不出声来。

 而泪水模糊的双眼,也像完全被囚了一样,根本不出眼眶。

 她想求助于安西驹,但他却背对着她渐行渐远。

 就在她想用力的捉紧他时,有个声响却吵醒了她。

 她惊慌的睁开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猛然的坐起身,然后忍不住的放声大哭。

 只是,就算她哭得再大声,手机铃声却似乎一点也不同情她,依然响个不停。

 难不成是恶梦成真?

 心慌意的她连忙拭去模糊的泪水,并接起头柜的手机“喂?”

 “是我。”

 安西驹?

 认出他的声音,蒂芬妮的泪水更加快速的滑落眼眶。

 “是不是佐恩…”

 另一头的安西驹有些惊讶。难道有人先告诉她了吗?

 “是的,请你马上到医院来。”

 闻言,她一刻也不耽搁,甚至连衣服都没换,便急急忙忙的叫了辆出租车赶到医院。

 一进到医院,她先是去找爱咪。

 “爱咪,公主来了。”

 伤势已经差不多痊愈的安西扬,唤起了睡在另一张病的爱咪。

 “少骗人了,三更半夜的,公主哪有可能来?”

 “是真的,而且她好象在哭。”

 他气的推了爱咪一把,这才把她给叫醒,而一起身的她,果然看到了双眼哭得红肿的蒂芬妮。

 “公主,怎么了!”

 安西扬大概猜到是什么事,连忙上前拉住爱咪,轻问道:“会不会是王子出事了?”

 蒂芬妮显然也听到了他的话,泪水忍不住再次滑落。

 “公主,你别哭呀,他讲的。”

 “不,是真的。我才作梦梦见佐恩死了,就接到西驹的来电,他叫我来医院,我不敢一个人过去,所以就先来找你了。”

 现场的空气顿时凝了住。

 安西扬不感到有些纳闷。中午他才跟老哥吃过饭,怎么一点也没听老哥提起呢?

 “这是真的吗?”

 这下连爱咪也慌了,她泪满面的捉紧公主的手,主仆两人哭得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管如何,先过去再说吧,还没实证实之前,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安西扬被两个女人的哭声夹攻,手足无措得只能推着她们,来到佐恩王子的病房前。

 只是,他们停在门口,谁都不想当第一个面对现实的人。

 就在这时候,安西驹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泪满面的两人,再看到安西扬一脸的不安时,他的表情仍没有改变。

 “蒂芬妮,你一个人先进去吧!”

 最后,他轻轻吐出这么一句话,惹得蒂芬妮的泪水,更是汩汩而

 这一定是场恶梦,她见习的心血都还没来得及施展,佐恩就要离她而去了吗?

 她突然紧握安西驹的手,哽咽的问:“你通知我父母了吗?”

 安西驹点点头。

 “他们有说几时要来吗?”

 “马上。”

 天呀!

 蒂芬妮几乎要昏倒了,但安西驹温暖的大手,却撑起了她所有模糊的意志力。

 “你可以陪我进去吗?”她虚弱的要求。

 “可以。”

 随着安西驹的步伐,她举步艰难的跟在他后面,走进了自个儿兄长的病房。昨天她才来过的,而今天,他却离她更远了。

 这特殊病房内,甚至还残留着中葯的味道,想于此,蒂芬妮的眼眶更是氤氲起雾。

 抬起头,她看不清前方,只觉得病上似乎没有人在。

 “嗨,蒂芬妮,好久不见。”

 一声愉悦的招呼声传来,蒂芬妮连忙的拭去泪水,之后,她看到了病边的轮椅上,坐着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

 “我的天…我的天呀…”

 她双手摀住了嘴,一双眼震惊的看着安西驹,然后在还没放声大哭前,她突然抱紧了他。

 “告诉我,这是真的。”

 “是真的。”

 安西驹柔声给予她肯定的答复。

 “你只顾着抱他,不打算给哥哥一个拥抱吗?”

 坐在轮椅上的人,正是已经清醒的佐恩王子。

 就在他们兄妹抱在一起的感人时刻,安西驹悄悄打开了病房,外头的爱咪一走进病房里,随即马上跳到安西扬身上。

 “我的天呀,你哥哥真厉害。”

 “我早告诉你,他是神、是我的偶像,你偏不信,这下子你赌输了我一个吻,来吧!宝贝,我已经等很久了。”

 爱咪与安西扬夸张的大叫,让医院里值夜班的护士忍不住前来喝止他们,但,看到特殊病房内迟迟未醒的外国男子坐起身时,大家全都惊讶的忘记要阻止,就连一些长期住院的病人,知道这个由院长亲自诊治的病人已醒来,也都一一走过来道贺。

 “院长很厉害哦!”病患一赞赏有加的说道。

 “对呀,把一个死一半的人给救了回来,赶紧告诉我哥,叫他把中风的爸爸转进医院来。”病患二忙着想通风报信。

 “可是人家是外伤,又不是中风。”病患三则连声给他漏气。

 而就在众说纷纭的同时,蒂芬妮的手机也响个不停。

 除了佐恩的未婚凯赛急着要跟他说话之外,父母和许多亲朋好友,也全都打来道贺。

 等到这些电话全都接过了,为免让刚清醒的佐恩太过欺,蒂芬妮决定暂时关机,而且,她也想再一次向安西驹道谢,却发现他已经不在病房里了。

 “西扬,你哥呢?”

 “不晓得…你别打搅我,我得好好接收爱咪给我的热吻呢!”安西扬一脸色相的拥紧害羞的爱咪,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

 “别闹得太大声,这里可是医院,佐恩需要休息。”

 蒂芬妮斥责了几句,便要大伙离开病房,而她自己也给兄长一个拥抱及晚安吻后,便离开了。

 直到现在,她的心跳仍在加速当中。

 最后,她在院长室里找到了正在休息的安西驹,而CD音响里,正播放着那首西洋老歌。

 她走了上前,安西驹也从椅子上站起身。

 他们默默的看着彼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动人轻快的乐声,响彻四周。

 当下,她主动上前紧握他的手,而安西驹也回握着,然后,在歌曲播送到“爱情就像忽然不起来的雨,说来就来…”她发觉自己就像歌词所说的一样,不小心的爱上了他。

 不自觉的倾身上前,他的吻,就像繁星般点落在她上。

 再次亲吻她的,安西驹才发现,早在雷亚国接住坠楼的她那一刻开始,他就逃不开公主这朵桃花追星了。

 …。。

 “丘比特算什么?只要我丘斌一放出爱情的箭,便没有任何女人逃得过我的瞄准…”

 身为新郎官的丘斌,显然已醉到胡言语的地步了。

 看他乐不可支的迷糊模样,安西驹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一伙人在离开宴客会场后,来到丘斌与慧宇的新屋中,继续叙摊。

 “够了吧,新娘子还在等着呢,新郎却还在这里瞎讲话,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丘比特?呵,顶多你们同姓而已,还敢自称打遍天下无敌手!”

 手持着酒瓶,说是来帮忙的安西扬,其实也已经醉得差不多了,一面扬着酒瓶挥了挥,一面…喝着,这会儿笑着丘斌,自己则醉倒在椅子上。

 看着这些酒鬼,蒂芬妮忍不住也饮尽杯中物,然后挤坐到安西驹的身边,勾住他的手肘。

 “怎么,连你也想发酒疯吗?”

 “我才没醉呢!”

 自从佐恩醒来之后,他们的感情如洪般快速进展着,虽然没什么时间昵在一起,而见了面,又多半要见习针灸术,但,蒂芬妮仍然能掌握他的胃,并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时光。

 “昨天我父亲跟我提起,他要好好表扬你一番。”

 “不必了,只要叫他命令你别来烦我,我就很高兴了。”

 “啰唆,有本公主来烦你,你还嫌弃吗?人家可是求之不得的呢!”

 连本公主这句自称都出现,那表示她也醉得差不多了,看来,丘斌的婚礼让大家都放松了。

 “喂,笨蛋扬,你喝得这么醉,谁要送你回去啊?”

 听到爱咪对安西扬的称呼,安西驹挑起眉,笑问着蒂芬妮“他们怎么了?”

 没想到才问着,蒂芬妮也已经喝挂了。

 现场就只剩下两个清醒的人。

 就在这时候,新娘子慧宇走出房门,安西驹连忙起身,然后扛起不知死活的丘斌,但隐约间还是能瞅见她不高兴的白眼。

 “我要找我哥,我哥呢?”

 就在安西驹把新郎扛进新房不久后,安西扬似醒非醒的发起酒疯,口口声声要找他。

 走出新房后,安西驹便一把捉紧他的手。

 “哥…哥…”

 “干么啦!不会喝,还喝这么多。”他极力想扛起弟弟,不过,他却不肯让他扛。

 “别拉我,我可以自己定…哥…哥,听我说…我知道自己是个惹事鬼,我很清楚…总而言之,哥,我对不起你,真的很对不起你…”拉紧他的衣袖,安西扬突然变得相当歉疚。

 “好了啦,你到底疯够没?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大家都疯疯颠颠的?爱咪,你会开车吧?”推开安西扬,让他坐在椅子上,安西驹忙着善后。

 “会呀!”爱咪上前帮忙搀扶。

 “那他交给你了。”把口袋的钥匙交给了她,安西驹不得不走开了。

 因为醉到不行的蒂芬妮,已经开始嚷着要吐了。

 忙着抱她进厕所吐,安西驹简直比新郎还要忙碌。

 待他弄妥了一切,并且将她安全的送抵家中的上时,也已经是快天亮了。

 松口气的坐在边,看着她紧闭的双眼,他忽然也觉得欺,才准备想靠在墙边病把坌菹⑹保只豢戏殴?br>
 “喂?哪位?”走离房间,关紧房门,他才接起电话。

 “是我,李永生。”

 医院的股东一大早找他做什么?

 “有事吗?现在才清晨五点,有什么事不能等明天再说吗?”

 很显然的,李永生并不觉得早。

 “有件事呢,我可是迫不及待的想告诉你。”

 “什么事?”

 听得出他的口气有些兴奋。

 “是关于你弟弟的事。”

 西扬?这令安西驹想起回来前,他一直拚命道歉的模样。

 难不成他又闯祸了?

 “他怎么了?”

 静静的听着李永生滔滔说着弟弟惹的大祸,安西驹的神情一直很平静。

 简而言之,就是安西扬把手上握有百分之十五的医院股权,赌输给了罗沙曼,而罗沙曼则转让给李永生。

 “所以你现在的意思是…”

 “我要你退出院长一职,我想年轻的你还有很多机会,想必不会太在意这个职务吧!”

 虽不恋栈这个职位,但安西驹却一点也不想退让给他。

 “那如果我说不呢?”

 “那么,后果就自行负责。”

 语毕,李永生挂掉电话。

 过了许多,安西驹才挂掉电话,不过,身后传来的声音却把他吓了一跳。

 “西扬又闯祸了吗?”

 蒂芬妮走上前来,蹲在他的跟前。

 “你不是睡着了吗?”他轻抚着她的发,柔声问着。

 “呵,我是假睡的啦,我喜欢让你照顾我。”赖在他身上,她已经完全没法离开他了。

 其实蒂芬妮本来睡了,但突然急起来上厕所,却无意间听到他在讲电话。

 “你哦!”轻捏着她的鼻子,安西驹直被她逗笑。

 蒂芬妮抱紧他的,然后笑着说:“我从来没这么早起过,所以不曾看过沿岸的出。”

 她的神情显得有些落寞。

 “怎么,想念家乡了吗?”

 “嗯,有一点,好久没回去了。”她的声音有些干涩,但很快又恢复了“我没事啦,只是在无病呻。”

 虽然她这么否认,但安西驹知道她在想家。

 “除了你父母之外,你还想念其它人吗?”

 “其它人没有,倒是家里的狗歪歪,我想死牠了。”

 “歪歪?为什么叫歪歪。”安西驹挑起眉问。

 “因为牠走路的时候都会歪来歪去呀!”

 “一定是你踹得牠歪来歪去的。”

 “才没有哩,你少在那里讲,我才不会这么做!”蒂芬妮仰倚在他身上,吃吃的笑说。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她懒懒的听着他心跳,开口轻问:“西扬…是不是又给你惹了什么麻烦?”

 “没有,有爱咪在,他哪有时间惹什么麻烦呢?”安西驹避重就轻的带过。西扬的问题,不是她能处理的。“去睡吧,我医院里还有事,不陪你了。”

 “哎呀,人家不想睡嘛!”她死赖的站起,并将手圈在他的脖子上。

 “那你想干么?”

 “陪你呀,反正天都亮了,我陪你去吃早餐,等一下顺便可以去看我哥,也许拿他当试验,扎他个几针。”

 她一说完,安西驹马上出害怕的表情。

 “干么,我又不会扎死他。”

 “那可不一定,万一你的力道没用好的话…哎哟,打我干么?我说的可是事实呢!”

 “才怪,你就知道要损我,看我怎么修理你。”

 蒂芬妮追着他打,虽明知道他在让她,她却仍得寸进尺的想狠他。

 两人在天色完全亮了后,才结束笑闹,并且一起吃早餐、观看太阳升起。

 只是,这样的和谐气氛,却没法维持太久。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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