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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记得他和靖蓝第一次上,就被靖蓝绝佳的做技巧给震慑到…她十分知道怎么挑逗男人最感的地带,怎么让男人在第间死。

 但易轲每回和她做,总觉得她有一点心不在焉;身体在响应,她的心却不处在同一个时空。

 然而这个女人,她却给他这一生中最真实、最畅快的高;光是回想,就足以让他蠢蠢动。

 他很想吵醒她再和她做一次爱,然而弥漫了一个晚上的罪恶感与心虚,替攻防挫败他的心。

 天色已经大亮,金黄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进屋内,正好照耀在赤的躯体上。睡梦中的女人察觉到光线的刺眼,下意识往宽厚的膛里躲藏;然而这一动,却害苦了僵直着身体、彻夜未眠的易轲。

 敝不得她早上都那么早就起!以她的迷糊个性,大概常常忘记放窗帘吧?

 然而,此刻她却睡得很沉,昨晚消耗了这么多的体力,只怕等她睡醒还有苦头吃呢!

 易轲谨慎小心的挪开挂在他上的手臂,悄悄的翻身下,打算把窗帘放下。他想让她多睡一会,至少在自己没把事情理出头绪前不要醒来。

 等她醒来,自己该怎么跟她说?道一声歉?为了什么?为前一阵子不友善的态度?还是为昨晚的事?

 他承认自己是该负一部分责任,然而身旁这个女人当真如此无辜吗?

 傻瓜也猜得出她和靖蓝必然有某种关联,她的到来必定经过安排:她开着靖蓝的车,她说她曾停下来对过地图,她有关于“蓝色的眼泪”及薛曜芳的记忆…

 他很想抽烟,可是他的烟全在自己房里,他只好将窗户半开,把头埋入清晨凉爽的空气中。

 不知为什么,易轲相信这个女人并不是在演戏,否则她就该演得更无辜一点!

 她到底是谁?是否真是李金贵口中长得很像靖蓝的于谧蓝?这个于谧蓝跟李恩到了台北、住进宾馆,等李恩一死又回到上海…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宫中的西斯,四处寻找不到线团的源头。

 看看头钟,古超差不多上班了,他得再催催他,加快脚步找出于谧蓝的资料。

 正当易轲打算放下窗帘时,却看到一辆公安车缓缓驶近大门,车上下来两个男人。易轲从身影辨认出其中一个是古超,只是不认得另一个背着包包的年轻男人。

 不待古超按电铃,魏叔已经上前开门了。靖蓝车祸那一段时间古超常上门,魏叔也认得他。

 易轲知道魏叔马上会上来叫他,于是走回自己的卧房,整理好仪容,换上简单的POLO乙衫长,走到门口等魏叔。

 “古公安什么事,这么早?”

 易轲直接的问,魏叔的表情却带点不安,瞄向靖蓝的房间。“古公安说…有关于太太的事,要和您谈。”

 还真巧,他才刚想到古超他就自动上门:只是他为什么要带一个陌生人来呢?

 …。。

 迸超坐在沙发上抽烟,神色警戒,看起来不太想蹚浑水的模样;年轻男人却在客厅中走来晃去,明显的焦躁不安。

 一看到易轲下来,古超马上站了起来,必恭必敬的开口“对不起,易先生,这么早打搅您。”

 易轲微笑的表示没关系,眼睛却望向同样也盯着他的男人。“这位先生很陌生,怎么称呼?”

 “我来跟您介绍,”古超急急的说:“这是卢微光先生,他是台湾报的记者。”

 卢微光?阿光?是同一个人吗?

 易轲的心念转动,微笑变得冷淡“很抱歉,我不接受访问,即使是古公安带来的。”

 “我不是来访问你的,”阿光直截了当的说:“我是来找人的,找我的女朋友…于谧蓝。”

 果然是她,那一直牵动着他的名字。易轲冷冷的审视阿光一眼,在一张背向楼梯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这个身材瘦高、长了一张脸比女人还漂亮秀气的男人,他竟然有勇气直捣黄龙来要人?

 “你弄错了吧!你的女朋友为什么会在我家?”

 声音很冷、很平静,但眼中闪过的那一抹杀气,却足以敦阿光的寒直竖。这个男人的城府好深啊!只怕千军万马兵临城下,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的女朋友于谧蓝,正是尊夫人苏靖蓝的双胞胎妹妹:而我涸葡定,车祸后回到您家中的那个女人,是谧蓝而不是靖蓝。I

 双胞胎?原来如此,易轲不是没想到这个可能,只是…

 “别闹了,如果是双胞胎,怎么会一个姓于,一个姓苏?”

 这个问题阿光已经解释千百遍了,从台湾到上海,从警察解释到公安。“因为她们的父母离婚,谧蓝跟着母亲,所以改姓于;事实上她们也是直到上了同一所大学,才知道彼此的存在。”

 易轲缓缓点起一烟,仍然面无表情,但那冷然的目光,清清楚楚透出他的想法…

 他要一个绝对的解释。

 在那一刻阿光灵敏的顿悟。易轲是何等人物,怎会察觉不出靖蓝和谧蓝的差异?他一定知道家里的女人不是靖蓝,自己的出现不过是来穿针引线,补他所不清楚的漏罢了!

 “对不起,易先生,我应该把话跟你讲清楚。靖蓝跟谧蓝的感情并不亲密,她们在不同的环境长大,个性又有显着的落差;再加上学生时代有一些误会,这几年她们虽然有联络,但已经形同陌路了。你可以从靖蓝结婚都不通知谧蓝这一点看出来…”

 阿光话还没说完,易轲已经冷冷的打断他“就算这样,你又怎么肯定我家里的不是靖蓝而是…于谧蓝?”

 “这个月初,谧蓝骗我说她要到上海出差,结果她的同事却告诉我,说她因为要和我出去度假,自己请了年假…谧蓝从来不会骗我,除非是为了靖蓝:而就在十二号谧蓝抵达上海的那一天,靖蓝就出了车祸是不是?”

 台北的警察跟古超询问过关于靖蓝的车祸,所以易轲并不讶异卢微光知道这些事:让他不舒服的是,卢微光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透彻。

 看到易轲不吭声继续他的烟,阿光有点心急,他实在很担心谧蓝,但看得出易轲并不想这么简单就把人出来。

 于是他从背包里翻出一份资料,这是台北的员警整理给他的,他拿出李恩的沙龙照放到易轲面前,问道:“你认识这个男人吧?李恩,你的司机。”

 “前任司机。”易轲瞪着照片漠然的更正。

 “恕我冒昧的问,你的前任司机…是不是和靖蓝私奔了?”

 阿光觉得自己简直在虎口拔牙,易轲原本淡漠的表情变得铁青。

 他识相的翻出另一张照片丢到易轲面前,照片中还是李恩,但却是全身发黑、眼球暴凸,脸孔歪曲暴毙的景象。

 面对已知的事实,易轲连眉毛都没抬,只是不感兴趣的瞄了一眼;这下阿光又明白了,原来李恩的死对易轲不是新闻。

 于是他只好很认命的继续说:“在车祸后两天,也就是十四号那天,他和另一个女人用于谧蓝的名义搭飞机回到台湾,投宿在一家宾馆里;二十二号晚上,李恩毒过量死在宾馆上。这不是很奇怪吗?我女朋友独自一人来到上海,却和她姐夫的司机一起回台北?”

 疑惑回到原点,这到底是金蝉壳还是李代桃僵?

 “李恩一死,那个『于谧蓝』当天半夜就匆匆离开饭店,搭机到香港,然后转机回到上海。台湾的警察上门找谧蓝,我们一起推敲找线索,比对饭店和我家里的指纹,证明这两个于谧蓝不是同一个人,所以…”

 不需要阿光挑明,易轲也可以接下他的话。所以车祸前后的苏靖蓝,也不是同一个。

 他早猜到李恩有毒的瘾癖,在靖蓝失踪前几天,宝姨也说靖蓝看起来怪怪的;车祸之后,子皓并没有在那个“靖蓝”的血里验到毒品反应,易轲因而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现在想来,如果出车祸的真的是于谧蓝,难怪没有毒品反应!

 阿光又丢了另一叠照片给易轲。“这些都是那个『于谧蓝』在附近当铺卖掉的珠宝,我想你应该认得吧?”

 易轲大略翻一下,的确都在这里,项链、耳环、甚至结婚戒指,只是少了一样…

 “都在这里吗?”易轲怀疑的问。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阿光也只好猜测着他的意思回答“警方查到的都在这里,如果有缺漏,大概就是靖蓝还没卖掉。”

 “真是奇迹!”易轲的话冷得像冰“最值钱的她居然会没卖?”

 “你是指『蓝色的眼泪』?”阿光小心翼翼的问,他原本以为“蓝色的眼泪”可能还在易轲手上。

 “你也知道『蓝色的眼泪』?”原本淡漠的表情突然现出惊讶“那你也认识薛曜芳吗?”

 “葯方?中葯方还是西葯方?”阿光说出了和谧蓝一模一样的笑话。“她是我的学妹,谧蓝的同班同学。『蓝色的眼泪』的展示会上,因为靖蓝临时放鸽子,冲着设计师是曜芳,谧蓝才上场替靖蓝代打。”

 一段无心的话,就像强力炸葯,为身陷宫找不到方向的易轲,炸开一条正确的出口。

 原来…珠宝展示会上他惊为天人的女人,不是后来成为他子的靖蓝,而是…

 如果真是这样…如果真是这样…

 阿光看到易轲原本深不可测的表情突然在一瞬间垮下,扭曲而纠结。他说了什么话攻进他的防护?

 易轲把脸埋进手里,他因一夜未眠欺的双眼;当他抬起头时,又恢复了淡漠的表情,转头对古超说道:“对不起,古公安,这是一点家庭纠纷,能不能让我们私下解决?”

 “是、是,我知道,我不打搅你们。”古超连声的说。

 不知道这个公安为什么那么怕易轲?不过阿光觉得自己最好不要问,谧蓝失踪这一阵子,他请人多方打听易轲,多少也知道这个人的来头不小。

 “魏叔,请你送古公安出去。”

 原来魏叔一直站在客厅的一角,阿光这时才注意到屋里又多了一个陌生的中年妇人。

 迸超一走,易轲的眼神就全变了,冷光直透阿光,带着他不明白的敌意。“你和…于谧蓝在一起很久了?”

 这回换阿光心存防备了。易轲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话题呢?“很久了,从学校到现在。”

 “展示会那天晚上,我看到一个男人开着车来接她,那就是你对不对?”

 “除了我不会有别人。”阿光坚定的回答让易轲心痛,而且易轲才出第一招,阿光就联想到前后的关联了。

 “所有问题都从那天开始的,对不对?恕我这样评论尊夫人,可是任何事只要扯上她都不会有好结果。虽然是双胞胎,不同的环境却造就天地之别的个性:你和靖蓝当了几个月的夫,应该很清楚她的本才是!”这么说来,卢微光跟靖蓝也很了?

 易轲背靠沙发,又点起一烟,表情复杂,说话却很冷静。“我们来把话谈清楚。你要于谧蓝,我要真相,我不喜欢被当傻子耍得团团转。”

 阿光暗暗松下一口气,这表示易轲并不否认谧蓝在这里。虽然他的心很急,但他更明白过不了易轲这一关,他绝对没办法平安的将谧蓝带离。

 易轲开口“前几天我的助理接到薛曜芳的电话,说是为自己设计的项链作一点满意度的调查…现在看起来,她是替你投石问路啰?”

 “没错,”阿光希望自己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够无辜。“当时台湾的警察还没找上我,我找谧蓝找疯了,任何可能的管道都不放过。”

 “所以你一开始就把方向放到我这边?”

 “并不完全是你,”阿光谨慎的说。要在易轲犀利的眼神下说谎,绝对需要十足的勇气。“主要是靖蓝。她在台湾的纪录太不良了,常常出纰漏让谧蓝收拾。我对靖蓝很有偏见,只要她找上谧蓝绝对没好事。”

 “你就对于谧蓝那么有信心?”易轲冷笑“你怎么知道她没在这场整人游戏中一脚,好让自己的姐姐远走高飞?”

 “因为谧蓝没那么勇敢。帮靖蓝善后是一回事,偶尔代她上台表演是一回事:但若说到换身分,留下来独自应付…对不起,容我这样说,像你这样一个男人,我不认为谧蓝有这个勇气。”

 是吗?易轲以为谧蓝应付他应付得很好,她的心无城府容纳了他过分犀利的盘算;她的笑容总是有办法化解他尖锐刻薄的言语…

 “易先生,”阿光尽量把话说得诚恳“我不知道你和靖蓝的婚姻生活发生什么事?我无意揭你隐私;只希望能找到谧蓝,看到她平安无事。”

 “就算她现在看到你,她也不见得认识你。既然你已经打听过了,应该也知道她出车祸失去了记忆。”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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