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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深秋早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窗帘而来。上人儿睁眼。

 酸。

 软。

 又酸又软。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受过训练的运动员,不会轻易有这样的感觉。可是就算再强度的集训锻炼之下,身体都不曾有过这样暧昧的古怪酸软。

 她慢慢清醒,昨夜狂野的情开始一幕幕回到脑海中,让她觉得昏眩。

 才动了一下身躯,浑身的不适让她忍不住呻,她在感地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时,也发现薄薄单下,她的际,圈着一只坚硬沉重的手臂。

 “醒了?”

 隋懒的嗓音低沉感,在她听来却好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突然发声讲话一般,吓得她全身就是一僵,脑筋一片空白。

 “早安。”恶魔继续说,一面在她光肩上印上一吻。“感觉怎么样?”

 她完全没有勇气转头面对,只是下意识地往的另一边挪。酸软的全身让这动作很笨拙而困难,然后她随即又被那只铁臂给拖回怀中,紧紧拥住。

 背后紧贴的温热躯体强劲而结实,横在际的臂,肌线条美得让人目眩。

 昨夜,与这俊美健硕的魔鬼纠竟夜,仿佛两只势均力敌的野兽在搏斗,到最后,他以全然的优势制服了她,在恶的哄与迫下,她耗尽体力,只能臣服。

 而他以最直接原始的方式,诉尽了一个男人对心爱女人的炽热爱慕。

 “有哪里不舒服,我帮你按摩。”魔鬼懒懒哄着,那长年练球而结了茧的砺大手开始沿着际游移。“这儿吗?还是…这儿?”

 一路缓缓往上,让她泛起阵阵皮疙瘩,以及从身体深处传出来的颤抖。太恶了,他的手渐渐不规矩,她无法克制地逸出了呻,那娇媚而沙哑的嗓音让她自己吓了一大跳。

 这…这是她的声音吗?怎会如此…如此令人脸红?

 “小桦,你不该这样惑我。”身后的吐息渐渐急,喑哑地在她耳际倾诉:“我本来想让你好好休息的,现在我改变心意了。”

 骗子!她在心里尖叫。他的手,从头到尾,都没有规矩过!

 “不能这样…”颤抖的嗓音在间抗议。

 “说内行话吧,这叫…回本垒?”魔魅般的低沉含笑宣称,一面在她的惊间,再度霸道地占领。

 等到黎桦与顾惟军双双来到医院韩医师的办公室时,都已经接近中午了¤桦一脸别扭地甩开牵着她的厚大掌,板着脸去准备仪器,却怎样也掩盖不住清秀脸蛋上的薄红。

 韩医师没有点破,只对着面前神清气的顾惟军微笑说:“两位迟到了。”

 一旁低头正忙碌的黎桦,连耳都红了。

 “你中午有约对吧,我们先看一下上次拍的X光片好了。”韩医师和气地说。他接过黎桦递过来的大信封袋,打开读片灯,开始详细说明顾惟军右膝的情况。

 两人家会神,黎桦却有点恍惚。

 昨夜,今晨,现在…她的情绪仿佛在坐云霄飞车,倏然下坠又狂猛升起,而在全然的黑暗里,他的怀中,她把最脆弱又最狂野的自己暴在他的面前,完全没有遮蔽,没有保留。

 情之后,她只觉得浓浓的恐慌不断涌上来,几乎让她灭顶。

 心太,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惟军追得太紧,她已经透不过气。

 正午时,有访客来了,打断两位男士的讨论,以及黎桦心如麻的胡思想。

 来者是钱鸿岳,以及两位西装笔籍男士。显然是约好的,顾惟军英俊的脸上完全没有意外的神色。

 寒喧介绍了一阵,不谙语的顾惟军很快退出讨论圈。其他几位围绕着X光片继续谈着,脸色很谨慎。然后,一行人出去了,准备到医院附近的餐厅去吃饭。而韩医师因为下午有门诊,所以留了下来。

 “钱大哥球队的人,来这里做什么?”他们前脚才出去,黎桦马上迫不及待地追问。

 韩医师收拾着桌上资料,勾起嘴角笑了笑。

 “你不知道吗?”韩医师轻松调侃:“顾惟军为了你真是用心良苦。你既然不想回去,他就打算来日本嘛。”

 “什么意思?”黎桦皱起两道英眉,听不懂。

 “SB球团透过钱鸿岳的介绍,一直都跟顾惟军有接触。他们在评估他来日本的发展怎么样。”韩医师推推眼镜,看着黎桦惊讶的神情,这才相信她完全不知情。“之前已经派过顾问去台湾看顾惟军打球了,今天是他们球团经理和复健师来关心顾惟军的膝盖旧伤状况,在年底以前应该会谈妥合约。你真的都没听说?他没跟你讲吗?”

 黎桦一声不响。她的心绪混乱到极点,根本说不出话来。

 当天深夜,待钱家众人都就寝了,该睡在沙发上的客人又不请自来,摸进黎桦房间。初经人事的她怎堪得如此大胆又狂野的拨勾,在热烫的吻与坏坏的爱抚间失守,无助地又被拖进情漩涡,一次次承受着最猛烈的眷爱。

 被拥在坚硬的怀抱里,娇还没有平息,她汗的小脸贴在壮的膛,倾听腔里一下下撞着,好强好有力的心跳声。

 “小桦。”蓦然,低沉的声音在腔里震动,传到她紧贴其上的耳中。“我来日本打球,好不好?”

 黎桦紧闭着眼装睡,不敢回答。

 “其实也还没成定局,合约初步看过了,有些细节还要讨论,所以一切都还不确定。”黑暗中,放轻了依然充满男魅力的嗓音缓缓说着。“我问过你老板韩医师,跟钱大哥他们也都讨论过了,你似乎不想回台湾。我想,既然SB球团刚好有跟我接触,我…”

 一直没有听到回应,顾惟军抬起手,轻轻‮摩抚‬她光滑的背,温柔地问:“我觉得这机会不错,而且,可以就近陪着你。你觉得呢?”

 黎桦贪恋着背后游移大手的温暖,静静依偎在他前。她经过锻炼的健美体在他刚毅威猛的身躯旁,是那么娇美可人。他古铜色的健硕体魄衬得自己完完全全是个女人,而且是被深深疼爱眷恋着的女人。

 最矛盾的是,她一方面接近偏激地,痛恨着自己的娇媚。

 战栗地享受着爱的刺甜美,又同时厌恶着那样放的自己。

 她最黑暗的恐惧之一,便是成为像母亲那样的女人。她一直以偏中的形象与个性来武装自己,然而在与顾惟军热烈纠厮磨中,她失了。

 “睡着了?也难怪,大概累坏你了。”顾惟军轻笑,吻着她的头顶,顺手扯过被子,密密盖住她光的美丽娇躯。

 略翻个身,拥得更紧了,他连在睡梦中都不肯放手,坚持要用这样纠的姿势抱着她入睡。

 黑暗中,她静静倾听着沉稳心跳,以及规律的呼息声,全身酸软欺,却一直被翻涌的思所困扰,无法入睡。

 不能回答,无以为报,她只能选择一条对双方都好的路。

 至少,也要选一条自己觉得安全的路。

 她不知道有什么别的办法,除了她惯用的方法,逃开…

 …。。

 冬季来临的时候,台湾职球季结束,总冠军战在龙争虎斗之后,由高致勤所属的D球队获得最后胜利。

 彼惟军的队伍虽然是落败,他个人却硬是抱走最佳人气奖以及全垒打、打击率排行榜的两榜状元。风光之际,球队靠他赚进大把钞票,对于他不时要跑日本的行为也只能暂时敢怒不敢言。

 不过,当谣言开始传,说日本方面有职业球团与顾惟军频繁接触的时候,他之前神秘的空中飞人举动得到有力的解释。他所属的球队不再相信他去日本只是为了复健与检查,对于有贰心的名将,私底下已经紧急开会好几次讨论应变措施。

 流言四起之际,当事人顾惟军却满不在乎,遇到媒体总是打哈哈带过去,到耶诞节左右,甚至相当率地直接飞到日本去度假,留下甚嚣尘上的议论纷纷。

 钱鸿岳带着女以及七个多月的儿子回台省亲,东京近郊的房子当场剩下他们两人,自由自在,顾惟军着黎桦的时候也不用担心小甜从哪里跑出来打断。简直像是试验甜蜜同居生活似的。

 不过黎桦还是得去上班,新年放假的几天她也照样忙,甚至比之前更忙。顾惟军则是被安排要与SB球团的人见面商谈,或是到医院做例行检查与复健运动,甚至在寒冷街头闲晃,享受少有的悠闲。

 从小到大,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练球与比赛。成名得早,让他们得到了许多,却也相对失去了同龄小孩能享受的自由与快乐。他在异国的热闹街道随闲逛时,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放松感。

 当然,最大的一个原因是,白将尽时,他可以到医院去接黎桦,与她一起逛超市,或吃碗热腾腾的拉面,然后牵着她的手从电车站散步回家。晚上,两人窝在沙发上看录影带,或他什么也不做的陪黎桦工作,看她在自己臂弯里秀眉微皱地专心读着资料。这种时候,他常常忘记过去,忘记现在,忘记所有不相关的事情,只是愉悦而足地静静看她。

 好像幼时得到一个新手套一样,爱不释手,舍不得用,每次练完球都小心翼翼擦拭。虽然知道过一阵子就会用老用旧,但刚得到时那崭新的皮味与略硬的触感,都让他满心喜悦。

 黎桦虽然偶尔略有所思地会闪神,偶尔对于他的亲近还是皱眉闪避,尤其是顾惟军在东京街头被台湾来的球迷认出来过之后,她极度排斥与他在公共场所定得太近,不过她的态度有明显的转变,两人单独相处时,不再像以前那样极力抗拒着。

 当然还是感觉得出偶尔的不情愿,但…

 彼惟军很清楚黎桦是脸皮极薄的倔强女子,他总是采取蛮横而霸道的主动,让她没有机会逃避或思考,只能无奈接受他的纠,被他原始而刚的热情给征服。

 她有神的凤眼,光滑的肌肤,健美的身体,甚至是略皱的柳眉,总是倔强地紧咬的…都令他恋。不是没有交往过更丽、更人、更有女人味的女友,但是怀中的她却令他像是回到了血气方刚的少年时期,迫不及待要拥紧她、疼爱她。

 “小桦…”

 浓情缱绻中,他不擅甜言语,总是在她耳边不停轻着她的小名,沙哑而感的嗓音,让心绪依然矛盾的她,只能无助地融化。

 她依然矛盾,甚至,愈来愈矛盾…

 她还是想逃离…

 “SB球团初步希望我在二月份签约。”深夜,万籁俱寂时,他拥着欺而昏昏睡的心上人,悠悠说着,低沉嗓音有着望餍足的慵懒。“薪水大概已经定案了,签约金还可以谈。现在在谈工作证的事情,球团请的中文翻译不太行,你有空的话,来陪我跟他们见面。反正以后,你也得常常帮我练习文,当当翻译。”

 “我工作忙,而且,我的文没有好到可以当翻译。”黎桦埋首他坚硬如铁的膛,闷闷地说。

 彼惟军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心,轻笑:“你何时变得这么客气起来?让我不太习惯。日本住久了,果然被影响了。”

 黎桦没应声。

 “台湾那边,好像也有人知道了,今天接到我们球队总经理打电话来,问我何时度完假,想跟我谈谈。”顾惟军没有察觉黎桦的沉默。

 事实上,对于这个话题,黎桦的态度一直很冷淡。不过黎桦对他的很多事情都有着异常的冷淡,顾惟军并不是个太感细心的人,他被即将来日本这件事占满心思,心心念念都想赶紧确定下来,不管是职业,还是对她…

 “我想,早点说也好,这次如果谈得笃定了,回去就该跟球队讲了。”顾惟军低头,认真地问:“你真的不考虑辞职吗?我想我养得起你。你的工作这么忙,我以后打球也会常常不在家,我们要在一起很困难…何况你借住钱大哥这里,也不是办法,还要帮忙照顾小表头…不如你搬来跟我住吧,先帮我安顿下来,年底回台湾,我们就可以…”

 黎桦光滑润的身子,在温暖坚强怀抱中,突然颤抖了一下。

 “冷吗?”顾惟军注意到了,他拥紧她。坚毅的下巴顶在她的发心,大掌温柔地在她背上游移,一面取笑:“你也算个运动员,怎么好像愈来愈虚弱?”

 他说的是每次绵后,黎桦不是睡着,就是整个人陷入惘闪神的状态,常常问了半天都没回答。顾惟军归咎于自己的需索无度,却不知道,黎桦一再加深的矛盾与思绪翻涌。

 眼看着事情一直往她无力改变的方向发展,面对兴致又信心满满,蛮横侵占她的生活、感情、思想的顾惟军,她已经快要灭顶。

 在心完全沦陷、在无法回头之前,她必须做点什么。

 …。。

 “喂,是我。”

 “太早了吧…”电话那头,是还带着浓浓睡意与鼻音的男声。“你为什么永远不记得台湾、日本有一个小时的时差…”

 “废话少说。拜托你的那件事,我决定了。”

 “决定了?”男声懒懒打个大呵欠。“真的决定了?”

 “嗯。后面的事情,拜托你了。”

 “知道啦。”男声温和应允。

 彼惟军起时,不见枕边人,微觉奇怪。洗过脸后下楼,正好听见黎桦低声讲着电话,在“谢谢”二字之后收线。挂上了却不移动,只穿着一件浴袍的窈窕身材静静立在厨房的小窗户前,安静望着外面小树林沧茫的冬季萧索景象。

 “打电话给谁?”他无声无息地来到她身后,铁臂将她搂入怀中。

 她只是重重地一震,没有回头。

 “你今天比我早起。”顾惟军还是没有非常注意她异常的沉默。他吻吻她的头顶:“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了,今天晚上要不要带我去吃顿好的?”

 黎桦安静地在他怀中思考。半晌,她突然回身,像是豁出去了似的,仰脸对他说:“今天我不去上班了,我们出去玩一天吧。”

 彼惟军又惊又喜,表面不动声,浓眉下的俊眸却出卖了他,笑意:“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刚刚是打电话跟韩医师请假?”

 黎桦摇摇头,不再多说。主动拉起顾惟军的手:“换衣服,我们出门去。”

 那是一个寻常的冬日,阳光闷闷的,面而来的寒风冷飕飕的,刮在脸上会很痛。而餐厅、电车或百货公司里放着暖气,北国的女孩子们脸上都红扑扑的¤桦有个性的瓜子脸上却没有这样的血,她一整天的脸色都不是太好。

 “累吗?”闲逛了一天,从冬季冷清的公园,到热闹的大城市街道,拥挤的电车里,他们的手都没有放开过对方¤桦的小手略冷,顾惟军用他厚而温暖的大手紧紧包着她的。

 在池袋西口,人汹涌的繁忙大街上,她仰首看着丽霓虹灯下,那张英俊刚的脸庞。忍不住伸出手,让手指滑过浓眉、眼角,高的鼻梁,感的,到他坚毅有力的下巴。

 她反常的举动令顾惟军有些困惑,俊眸中燃烧炽烈的火焰,也带着不解:“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回家休息?”

 黎桦一整天都心神恍惚。她只是淡淡一笑:“我还不想回去。昨天不是还有人说过,我好歹也算个运动员吗?怎么能如此虚弱。”

 枕边戏谑的亲匿调笑被这样提起,顾惟军眼眸就是一黯。他拉着她走过亮晃晃的百货公司一楼、喧哗的车站区,拐进较无人声的小巷中。在阴影中,异国寂静的巷道,他深深地吻了她。离而有醉意的凤眼中,他看到一丝悲伤。

 “我们回家?”薄不断掠夺,他无法解释自己突如其来的情动与恐慌。只想紧紧拥抱她、霸占她的念头,得他几乎无法再多等待一秒钟。

 “不,等一下。”黎桦抵在他膛的手略略使力,息着推开几乎要当场把她一口掉的顾惟军,她听见他懊恼的呻。“我还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彼惟军没想到生活一直规律得像闹钟,每天不是上班就是在家的黎桦,也知道这样灯红酒绿的场所。她带他来到池袋一家小小的钢琴酒吧。装潢高雅大方,气氛优美闲适,灯光非常幽暗。落座之后,几乎看不见坐在对方的人。

 而黎桦没有坐在他对面。点完酒之后,她安静地依偎在他身旁。顾惟军低头,只能看到她很有个性的直鼻梁,低眉敛目,惹人疼爱。

 他忍不住又低头索吻。幽暗灯光的遮蔽下,吻愈来愈热,两人气息都开始不太稳定之际,有人在桌旁有些尴尬又有点失笑似地清了清喉咙。

 两人倏然分开,黎桦的脸烧红了,幸好在微弱光线下,不会被发现才对。

 彼惟军也有些狼狈,他抬头,赫然发现一个令人意外的访客。

 没有熟悉的白袍,只有简单的白衬衫和黑长,狂野又随地开了三颗扣子,细金框眼镜也拿掉了,平常一丝不苟的短发此刻中有序,整个人散发出与白天完全不同的气息,俊秀的脸上却带着熟悉的亲切笑意,眼神有些取笑地盯着他们…

 “韩医师?”顾惟军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一进门就看到这么火辣的画面。”韩医师笑说着。“今天居然有人来捧场,我等一下会更卖力表演¤桦,要不要点歌?”

 黎桦窘得有些结巴:“不…不用了。”

 韩医师没有多说,只是微笑跟两人点头,随即离开他们桌前。

 “韩医师为什么在这里?”顾惟军挑着浓眉,还是讶异。

 “他在这里兼职,一个礼拜来一天。”黎桦努力调整着自己紊乱的气息,以及滚烫的脸蛋。她恢复平常那有些冷淡的表情。“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果然,时间到了,韩医师出现在角落的平台钢琴前。简短两句文的问候与之后,随即,一阵流利的钢琴声在他指下泻,充满室内。慵懒而华丽,温缓的节奏非常适合此地的气氛,客人们都享受着这样适当而优美的背景音乐。

 “韩医师弹钢琴?”

 “听说学了二十几年,他自己很热爱,可惜家里要他当医生。”黎桦啜饮着颜色美丽的调酒,主动依偎在顾惟军怀里。

 彼惟军伸臂搂紧她“他这样的人…”老实说,顾惟军有些不是滋味。“有没有女朋友?”

 “有。”感觉酒已经开始在她血管里温缓奔,热热的懒懒的很舒服,她靠着他,慵懒回答:“人在台湾。好像追得很辛苦的样子。”

 “就像我追你也是。”顾惟军有些抱怨似的叹气,发出同病相怜的评论。

 黎桦闻言,突然挣扎开他的怀抱,转身仰头看着他。眼角微微上扬的丹凤眼中,燃烧异样的光芒。她深深地凝望他,好像要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就这样了吧,至少,让她放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怎么了?”

 “吻我。”她主动邀请,秀致的脸蛋上,有着下定决心的表情。

 彼惟军不管那么多,他永远无法抗拒她的请求。他把她拖进怀里,给了她一个绵又火热的长吻,在她里尝到甜美却带着一丝苦涩的酒味。

 好像情人倾诉爱语般的钢琴声,让人醉。

 当晚,一反过去的挣扎与不愿,黎桦不但温顺接受着他的侵略,还主动纠厮磨,用修长而光润的四肢拥抱他,柔软的息间不断贴上他的薄,好像没有明天似的抵死绵。

 “小桦…”望的哦,伴随着息声,在全然的黑暗中回

 回应他的,是她火热却无言的红

 极致的愉中她放声哭泣,狂喜的战栗中,她的哽咽令顾惟军心疼至极。近乎痛苦的快乐,她惊人的销魂回应,让这一个夜不断燃烧,几乎要把两人都烧成灰烬才罢休似的。

 清晨,顾惟军醒转之际,全身都还留着昨夜的爱记忆。他破天荒地没有马上起,只是翻身埋进还有黎桦淡淡肥皂清香的枕际,回味着动人心魄的绵。

 本来就知道她的子压抑却狂野,昨夜仿佛去什么桎梏一样,热烈甜蜜得令人销魂蚀骨。顾惟军光是回想,就成功地让自己从骨头里痛起来。

 叹了一口气,看来一早就得洗冷水澡了。不过没关系,来方长,待他来到日本,把她拐来与自己同住,确定彼此关系之后…呵呵,以后天天都可以…

 彼惟军起,整理好自己以及简单随身行李,准备去搭飞机时,发现黎桦已经出门上班了,不过贴心地帮他叫好计程车。他临走前锁好门窗,把钥匙在门底下,向冬日早晨冷冷的空气时,他的国际漫游手机响了。

 “你该出门了。”是黎桦平平的提醒。

 彼惟军扯起嘴角笑了。“你在办公室?”口气这么冷淡,一定是不好意思了吧,她一不好意思就闹别扭。两人都这么亲密了,脸皮还薄成这样,顾惟军忍不住想取笑她:“韩医师有没有说什么?昨天让他看到太多了。”

 黎桦的口气却完全没有改变,她还是那样略嫌冷淡地说:“没有。”

 “我门窗都关好了,钥匙在门底下,计程车在等我了。”顾惟军很愉快地说。

 黎桦沉默了几秒钟,才轻轻说:“谢谢你。”

 “锁个门而已,别客气。我很快就会回来。”顾惟军对她谨慎其事的道谢有些诧异,不过没有多想。他笑着跟她道别。

 沉浸在爱情事业两得意的意气风发中,顾惟军春风满面地上了车。日本的冬天冷成这样,不过,这也代表春天快到了,不是吗?

 可…是吗?

 …。。

 回到台湾,顾惟军马上被自己球队的经理、经营代表、总教练等人连袂约谈。

 他终于首度承认与方SB球团洽商的过程,也表达了去日本打球的意愿。关于这边的违约金,方愿意出面代为处理。

 球队方面对他极不谅解,两边可说不而散。为此,顾惟军还找到人在台湾度假的钱鸿岳陪他一起出面,与球队择期再谈。

 消息不知道是怎么走漏的,很快地,媒体开始报导这件大事。国内新生代中最耀眼的明星将投效日本球团,引起正反两面的评价,轩然大波中,顾惟军还是不动如山,不管舆论怎么批评,台湾球队找了多少人来与他协商,他都铁了心想去日本打球。

 于是开始有各种批评出现了。说他被高薪与高价签约金惑,说他不肯效忠自己球队,还有好事者把旧事都翻出来,言情并茂地报导了他年纪小小的时候,就转学投效敌队,造成原来球队、学校以及教练的极大伤害,有名的少教练黎信洋从此一蹶不振…

 商谈近月,眼看他该赴签约的日子近,台湾这方面却还没有谈妥放人。女都先回日本、只身留下来帮顾惟军的钱鸿岳,也因为球队训开始必须回去报到了。他很忧虑地对顾惟军说:“小学弟,你的情况比我当时复杂很多。我那时国内还没有职,跟日本签了约就可以走。而你…你这样…是不是再多考虑一下?也许缓个半年再决定?”

 “学长,怎么连你都这样说?难道连你也改变想法了?”顾惟军黝黑刚硬的俊脸上,浓眉皱得紧紧的。

 回台湾的这一个月来,他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眼看情况愈来愈难以收拾,他想见黎桦的心也愈来愈焦灼煎熬,得他几乎无法冷静思考。

 黎桦工作异常的忙,加上她的态度冷到极点,对于他的焦虑完全没有帮助。愈是这样,他愈想尽快把她绑在身边,也省得这样两地相思,像被火烧一样地痛苦。

 “我是要你冷静想一想。”钱鸿岳拍拍他的宽肩:“是我介绍你到SB的,我怎么可能反悔?不过,像我说过的,你的情况比较复杂,人际关系牵扯很多。事缓则圆,我回日本会帮你跟球团的人先谈谈看,能不能把签约往后延…”

 “不行,我不要她等我这么久。”情急之下,顾惟军冲口而出。

 没想到钱鸿岳一听,一向和气的眉目突然就是紧紧一拧。

 “你是说阿桦?”钱鸿岳严肃地问:“你…不知道,她打算回台湾了吗?”

 仿佛青天霹雳,顾惟军站在暖冬的台北街头,只觉得闷雷轰隆隆地劈中了他,好半晌,他英俊的脸上只是茫然,完全没有其它反应。

 “你,刚刚说什么?”沉冷的嗓音仿佛从北极而来,冰冷刺骨。

 “阿桦说在台湾找到工作,好像是高致勤介绍的。”钱鸿岳这才证实自己的疑惑,顾惟军真的不知情。“你们闹别扭了吗?我才觉得奇怪,怎么会…”

 彼惟军长到二十六岁,这是第一次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喉咙、四肢。他僵立在当地,全身肌绷紧到发痛,久久不发一言。

 “不管有什么误会,你们好好谈一谈吧。阿桦也真任,不顾你的前途跟事业,说回来就回来…你也别太顺着她了,有什么话讲清楚嘛…这可不是小事,签约也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啊…”没有什么事情是开玩笑的。

 一个礼拜后,黎桦悄悄回到台湾。新工作是加入高志勤所属,去年得到总冠军的D球队担任兼职防护员,还帮忙训练员拟定训练计画。

 而方SB球团一直等到签约期已届,都没有等到顾惟军的任何回应,遗憾地宣布挖角失败,短期内将不再考虑这位选手。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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