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好无聊。”
手支着下巴,看了看刚刚擦好的指甲油,百无聊赖的叹了口气。
“拜托,小姐,我都快要忙死了,你不要在那里因为无聊叹气了。”吴英群手上不停的工作着,一边出声抗议。
“那我帮你好了,最近都没事做啊!”
立即往他座位走去。
“行了,我不想再看你用一指神功打字。你太闲的话就去服侍我们的总经理大人。”
说起这个真教人气结,他看这妮子长得甜美可人,可说是女人中的女人,本来还想追她的,所以还满照顾她。结果没想到没多久这妮子就自己透
她想要的男人是总经理那种没有生活趣情的严谨男人。
最近看她那春风得意的模样,八成是得逞了。
“他刚刚才把我骂了一顿呃!就你说的…咆哮。”
在他的桌角一
股坐了上去,宁可在这里赖着,也不要回自己的位子无聊。
“唉!在你来之前,他从来没有大声说过话,更别说咆哮了。”吴英群抬头看了一眼关上的门,目光中含着同情。
现在看来,没有追到这个小姐也不是什么太遗憾的事。
“
讲。他常常这样啊!我昨天洗坏了他一件…两件衬衫,他就对我吼过一次,然后晚一点又吼了一次,什么叫没大声说过!?”
简直是嗤之以鼻。
说到这里,吴英群的同情指数又往上加了一大截。这女人实在是个傻大姐,要让她不难,只要抓中她的软心肠,她什么事都会帮你。可是她对很多事情的逻辑思考可和常人都不一样,跟她说话相当耗费心力。
包令人绝倒的是,常常被她的少很筋气得快休克时,小姐她还不知道你在生气。
“洗衬衫?哦,被我抓到了。你们同居了哦?”
得意的笑了“对啊,现在我是他的狐狸
.....”
“潘
,你进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她的得意,影涛的声音凌空劈来。
“他又吃错了什么葯?”
皱若眉头问吴英群。
吴英群赶紧低下头偷笑。“我也不知道。“
只好不甘不愿的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
“有什么工作要交给我吗?”
走进来直接走到他桌旁,靠着桌缘说话。
影涛只是恼怒的看着她。
“你又生气了哦?”影涛看着她那标准的无辜表情,感觉有些荒谬、有些生气。奇怪,每次跟她生气总不能持久,就会被她那模样逗得气不起来。
“你干嘛到处去说什么狐狸
不狐狸
的?”影涛的声音闷闷的。这妮子难道一点也不在乎他,一点也不在乎有一个邝太太的存在?
虽然他知道那个邝太太只存在她的想家中,可是他就是忍不住酸酸的,觉得她不够在乎他。
“有什么关系!?英群又不是外人,而且我本来就是你的狐狸
啊!”影涛不知道他在意的是那句“不是外人”还是她那不在乎的样子,于是他决定提醒她邝太太的存在。
“可是你也要顾虑别人的看法。”
“别人?”
倒
口气“你是说你太太哦?她不是不在台湾?”
苞人家的老公厮混这么久,她倒是从来没想过邝太太的存在,不曾想家邝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不在台湾。”
因为根本没有这个人。
“她会在意吗?”
实在不愿意去面对这样的问题,由于影涛是独居,不是跟老婆住在一起,所以她不必面对他回去另一个女人身边的问题。
“那你说呢?如果是你,你会在意吗?”他决定下一剂重一点的葯。
“我…”
皱起眉头,想象影涛跟另一个女人住在一起,然后把她丢到国外,一个人无聊,自己却每晚跟别的女人
绵。
不!她不喜欢。
“好,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这样说了。对不起。”
沮丧了起来。
“好了,不要想太多了。”影涛看她这样又有点心软。“我下午不在,反正你也没有工作,就去做自己的事吧!”
“你不在?那你要去哪里?”
关心的不是她可以放假,过去这可能是她这个懒人最快乐的事,可是今大她的心思却在他要出去的事上。她有一种恐惧,害怕他要离她而去了。
“我去学校上课。”影涛说。
“上课?你不是毕业很久了吗?难道你根本没毕业?”
影涛忍不住要翻白眼了,认识了她以后,他的面部表情丰富了许多。“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以当学生为职志吗?我是去帮人家上课。这学期在T大开了一门企业分析与诊断的课,两个星期去上一次课,连上四堂。”
“这样哦!我跟你去。”
双眼亮了起来,兴匆匆的说。
“不行。”他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为什么不行?你的课不能旁听的吗?”她撅起嘴巴问。
“答对了。”曾经他开放过旁听,结果教室挤满了人,让他根本不能上课,所以后来他干脆不开放。
他的课在T大之所以这么受
,一来是他的管理观念满新的,非一般传统的管理观念。二来是他管理着知名的邵氏集团,算是一个相当成功的模式,大家都想知道他怎么办到的。三是因为上他的课有机会到邵氏,或是他其他的公司实习,这对学商的学生是很宝贵的经验。
加上他的课一学期只开一门,只收二十个学生,所以每年都有一大堆学生起早排队,甚至夜宿;就为了选到他的课。
“让我跟嘛!我保证我会乖乖的,不会给你惹麻烦。”
举起手做发誓状。
“我看很难。”
“什么很难?我就坐在那里等你上完课,绝对会很安静的,我保证。好啦、好啦!不要那么小气嘛!我都没去过T大呢!”
见影涛还是无动于衷,横下心一
股坐到他腿上,双手爬上他的颈顼,脸蛋就靠在他的颈窝旁,细
的五官轻轻的摩蹭着他的肌肤,一边轻着嗓子娇声嗔意地劝说着。
“好不好?”她的
有意无意的贴吻着他的下巴。
“嗯哼?”他只哼了而声,没有说话。
“好不好嘛,涛…”这回她吻起了他的嘴角。
看来
是不达目的誓不甘休。
“你不要动来动去,下去。”
为了怕外面的人不小心看到这一幕,让他的威信
然无存,所以虽然他很想多享受一下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滋味,但却不得不命令她下去。
再让她这样逗下去,说不定自己就打破了原则,跟她在办公室亲热起来。
“对了,你有没有去看医生?你答应我去的。”
说到这个,
脸上就有三条黑线了。
她想到自己这个意外造成的大谎言,不知要如何收场。她前几天烦恼了一下,一时也想不到好办法,于是决定改天再想,结果就一直忘了这回事。
“我有去啊,医生说我只要作息正常、少量多餐,就可以控制病情。我都有照做哦,你知道,都是你盯着我吃饭的。”因为紧张,她的语调比平常快了一些。
“不是要你仔细检查吗?老实告诉我,情况到底有多差?”他着着她亟
掩饰的表情,心里不
更为忧心。
那表示情况很不乐观吗?
“哎呀!你能不能不要谈这个?人生苦短,何必去提那个吗,天气好的时候再想吧!”
又搬出她那套“天气好再想”的逻辑。
“可是我不放心。”影涛想到她身体的状况,想起她发作起来来痛得脸色惨白的样子,实在害怕。
“我们先不要说这个,我现在只想好好跟你在一起,你让我跟你在一起好不好?”她凝视着他,眼底还含着泪水,那模样是可怜兮兮的。
影涛心里一酸,忍不住将她纳入怀里。“好,我永远都跟你在一起。”
可是那死亡的阴影却轻轻巧巧的将影涛笼罩住了。
两个人一样忧心,只不过忧心的事不一样。
见影涛这样为她担心,她更说不出实情,她怕届时会失去他。
不要!她已经习惯他的拥抱,习惯他的吼叫,习惯他另一种形式的温柔,她不想失去他。
***
发誓,刚开始她真的想乖乖的坐在那里听影涛讲课。
可是,这是什么课?有听没有懂。
讲台上的影涛是满赏心悦目的啦,他讲课时还有另一种平时没有的风采,眉眼间的冰冷气息和距离感也少了些。
可是看久了也会腻啊!总不能真的看四个小时吧?
“同学,请问一下,这门课都教些什么?”
虚心的向旁边一位看来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男学生请教。
那男同学看了她一眼,其实刚刚已经偷看很多眼了。班上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正点的女孩,他怎么没见过。
“是企业分析与诊断。你是商管系的?”他问。
“不是啦!我是来旁听的。你刚刚说这个课上什么来着?”
边问,目光边不经意的看到前面正认真讲课的影涛,忽然想起什么的低呼一声。“上课不可以讲话,你用写的好了。”
想起她答应影涛要好好上课,绝对绝对不会影响其他人上课。
结果对方就写起了字条。
他传过来的第一张手条写着:这门课主要是对企业经营团体,用客观的态度了解企业的状况,诊断企业的病情,并研拟出建设
的方法,帮助企业起死回生。
一看头都大了。
真的是有看没有懂。
她又回了一张字条,谢谢,可惜我不太懂。我是门外汉。
不一会儿,对方又传过来一张字条。
这堂课不是不准旁听吗?你是哪一系的?
我?我是法文系的。
这样写着,完全没想到要告诉人家自己不是这个学校的。
难怪我从来没看过你。
对啊,我第一次来呢!
事实上她从来没来过T大。
结果
就这样和人家传字条传得不亦乐乎,等到她有点警觉的时候,影涛的眼里已经有着明显的警告意味了。
她偷偷的吐吐舌头,赶紧安分下来。
但是,好无聊哦!为什么大家都听得那么专心啊?
中午一高兴,午餐也没吃多少。早知道就多吃一点,现在肚子好饿哦!
对了,T大不是号称学风最开放的学校吗?那就是说做法很弹
啰。她刚刚有看到个同学在吃面包,影涛都没有生气的迹象。
瞄了一眼讲台上的影涛,见他根本都没有在看她。犹豫了两秒,咕噜叫的肚子让她下定了决心。
她身子一低,从教室后面摸了出去。
***
影涛怎么可能会不注意
。
那女人上课一直跟旁边的男学生嘀嘀咕咕,好不容易不讲话,竟然传起字条来。他也只能不动声
,以眼神警告。
没想到安分不到几分钟,她现在竟然溜得不见人影。她以为她跑出去他看不见吗?
他是想装作看不见,但是站在讲台上,目下的一举一动很难逃过他的眼。
“下个月开始就要动手实作的课程,邵氏集团提供各位实际观察企业运作、评估运作模式的机会,但是在那里要额外付出相当的时间,如果你不想太累,建议你随时可以退选…”
影涛正说明着学生到邵氏实作的部门分配,眼角却瞄到去而复返的
。
她终于回来了。
可是她手一里捧着的是…是热腾腾的泡面!
掀开盖子,还冒着烟呢!
***
“你胆敢在我的课堂上吃泡面!”
影涛火冒三丈的看着她,伸出的食指几乎要顶到她的鼻头了。
“你刚刚不是都好好的,为什么现在这么生气?”
不解的望着他。她端泡面进教室的时候是有点担心,但是她看他根本面无表情,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放心了。这一放心肚子就更饿了,然后她就快快乐乐的享受她的泡面大餐。事实上她从来没想过泡面也能这么好吃!
只是,为什么下了课他就变脸了?
先是不理她,仿佛不认识她似的。她边叫着他的名字,跟着他走了好一段路,这才看他回过头看她,目光还凶狠狠的。
“你还有胆问我为什么生气?”他开始吼了起来,然后甩开她攀住他手臂的身子,迈开大步往前走去。
“影涛,等等我嘛!”
不死心的跟上去。“你不是要我记得吃饭,不要饿过头了?我想下T校风那么开放,吃个泡面也没什么,何况你有规定不能在教室吃泡面吗?”
“我不用规定不能在教室吃泡面,因为他们没有人会这么做。”影涛不
庆幸他没有高血
,不然这样三天一小气,五天一大气,他早晚脑隘血。
“好嘛!是我不对,对不起啦,不要生气了;”
又攀上他的手臂,效法无尾熊的行为。
影涛理都不理她,甩开她径自往前走。
从来没看过脸色这么难看的影涛,
楞在当场,也不敢跟上去,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委屈的感觉从心里涌上来,直冲上脑门。没两下子,眼眶就酸酸涩涩的,用力的眨了两下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眼底都是水。她低下头,眼里的水就这样一颗颗的往下掉,一滴、两滴…
“哭什么哭?”一个闷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我都没哭了,你哭什么哭!?”影涛没辙的看着
满脸的脸痕,心整个都软了。
“影涛。”她看到他,仿佛被欺负回家告状的孩子般,投进他的怀中,不知是释然,还是感动他的回头,泪水掉得更起劲了。
影涛只能拥着她任她
一下洪,只是如果被学生看到了,恐怕他的威信会
然无存。
***
晚上吃过饭后,
在客厅的地板上摊开她的上课笔记…正确说来,是她COPY来的上课笔记。看着着着正觉无趣时,突然发现影涛不在书房里。
依他的习惯,吃过饭后都会在书房工作一下,然后看点书。可是今天他却在卧室里,而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她不
好奇的起身,走到卧室里。
“你在做什么?你收拾行李要去旅行吗?”
指着放在
边的行李箱,不解的问。
“你来得正好,这些钱你拿着。”影涛从皮夹
了一迭钞票给她。
没有接过来。“为什么?影涛,你还在生气啊?你要赶我走?”
她愈想愈觉得一定是这样,最近她常惹得地头顶生烟,他终于决定自己受够了吗?
“赶你走?”
“对啊,可是为什么你都收你的衣服,我的衣服在另外一层…”她警觉的闭上了嘴。“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收自己的衣服是因为我明天要去加拿大。”
“加拿大?那你没有要赶我走?”
“答对了,有赏。”他把钞票放在她手中。
“给我钱做什么?我会花掉,我要用再跟你拿。”
像捧着烫手山芋一样的要把钞票
回去给他。
“不要还我,我要去半个多月,你还是要用钱啊!”“你为什么要去半个多月?那你公司怎么办?课怎么办?”
着急的问,其实她比较想说的是:我怎么办?
“我每半年都要去加拿大一趟,所以公司和课程也早做了安排。”影涛说明着。
“为什么每半年都要去一趟加拿大?你在那边有公司吗?”
想到要跟他分开半个多月,满心涌上的都是不愿意。
“因为我家人都住在那里,我答应父亲每半年过去一次探望他们。”
他们?家人?
难道说是他老婆?
她心里涌上一阵恐慌。她甚至连他有没有孩子都不知道。说不定他还很爱他老婆,只是因为老婆不在台湾,所以…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问啊。”影涛大方的说。
“你…爱不爱你的孩子?”
“孩子?”他的目光
芒一现。他知道这女人在烦恼什么了。
好啊,乘机让她想想,不然她一辈子只想当狐狸
,哪天万一异想天开,想尝试当别人的狐狸
,那他不是白白顶了一顶绿色大帽子。
也该让她天真的脑子有点自觉了。
“爱啊!如果有的话。”他继续整理着行李,当作没看见她千变万化的表情。
看来他是还没有孩子。
“那你爱不爱你…老婆?”她故作潇洒的问。
“你说呢?”
影涛竟抛出这样的问题当答案。
觉得她不适合再追问下去,她又不是他的老婆,不能这样问东问西的吧!她应该要有当狐狸
的自觉才是。
她心底暗下了这样的决定。可是为什么她心底还会泛起一种酸酸楚楚的感觉,好像…好伤心被拧了一下?
***
天色转暗了,午后的卧室里,时光就在两人眷恋的缱绻里消逝。被窝下赤
的
贪恋着他坚硬却安全的肌肤触感,迟迟不肯移动身子。
“
,几点了?”影涛问着,伸手要拿放在
头的闹钟。
一把将闹钟抢过。“还早呃。”她翻了个身,整个人霸住他的身子,硬是不肯让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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