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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这群人显然不是九黎人。

 舞在双方人马接触后,整理出这个想法。

 般不好还是九黎的敌人呢!

 刘祭司说过,蚩尤正和黄帝争夺天下共主的地位。敢在这时候和蚩尤作对的人,应该只有黄帝的人马才是。

 不晓得对方是如何得知族长到涿鹿会见蚩尤的事,才会埋伏在途中攻击她们、阻止两族结盟。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她单方面的猜想。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故做不经意地抬眼看向正以莫测高深的眼光注视她的男人。

 "你是谁?"她僵硬地问。

 "力飙。"他朝她微一颔首,慵懒地扯高角介绍自己。

 舞让这个名宇在脑中转过一圈,不认为自己听过这个野蛮人的烂名,倒是想起刘祭司提过黄帝身边有个力牧,是东方一个强大的游牧民族力族的族长。这家伙姓力,会不会和力族有关联?

 "你有名字吗?"

 傲慢、嘲弄的口气,听得舞怒火又生。光听这人说话,就足以让她怒火中烧,更别提见到那张欠扁的胡子脸了!

 自以为是的家伙!他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也不过是个空有一身蛮力、不长智慧的蛮子罢了!

 "力牧是你什么人?"她才不想告诉他名字呢,她只想套出他的来历。

 "咦,你居然听过家父的大名?不简单哦!"他啧啧称奇,言下之意仍是瞧她不起。

 他果真是黄帝那边的人。看来,这群人是冲着族长而来。

 舞借着浓密的睫掩护,打量了周遭的情况,心情更加沉重。

 姐妹们全落入对方的控制中,族长仍然昏不醒,她想凭恃一人之力救出众人,根本就是妄想。除非她能逃出去,联络九黎人援救族长,或许还有生机。

 主意打定,为了救出族长,她只得冒险一试。她们是九黎的贵客,蚩尤不会不管她们。等她找到援兵,她一定要从那个该死的野蛮人身上,讨回他施加在她身上的屈辱!

 "飙,准备走了!"离他们最近的一位虎背熊的大胡子,朝力飙吆喝。

 事实上,嵌喟攵际谴蠛樱扛鋈艘捕际歉咄反舐恚蝗献邢敢坏悖头植怀鏊撬?br>

 可是力飙给她的感觉就是不同。舞不晓得她为何有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力飙的气势吧。还有那对热力四、剽悍又狂傲的炯然眼眸,使得他即使和众人站在一块儿,都能教人一眼认出他来。

 "你乖乖跟我走,保证不会受到伤害。你的族人也是一样。"力飙用力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抱起。舞佯装手脚无力,将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他,脚步还踉跄了几下。

 她虚弱的模样,降低了力飙的警戒心。他摇摇头,眼光有几分轻蔑,以为舞受够教训,不可能再有力气反抗他。

 舞垂着头,微颤的肩显得伶仃可怜,事实上她是在等待机会逃走。

 她才不会相信这野蛮人的话呢!

 他刚才对她的所作所为,足以表示他和他的同伴对凤族人不安好心。

 她和姐妹们是随时可以为凤族牺牲,尊贵的族长却不能受到一丝委屈。她一定要救族长!

 舞用尽一切自制力,控制住体内翻涌的愤慨。

 她的腿侧绑了一柄匕首,不过,她暂时不考虑用到它。她仍在思考如何一举重创身边的男人,好有机会逃走。

 对方已从马匹上卸下凤族人的装备,几个人牵马离开,几个又负责消除地面的痕迹,还有的人将昏中的凤族女战士扛在肩上。看来,他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舞心里着急,但仍沉住气,刻意放缓脚步,显得自己很虚弱。

 她和她的俘虏者走在队伍的最后头,力飙显得有些不耐烦,大概是嫌她拖累他。舞知道不宜再拖延,力飙随时有可能学他那些同伴,将她扛着走,到时候她就没机会逃跑了。

 她和力飙跟队伍相隔约十来步,而她的跳跃和跑步能力堪称凤族之冠,只要让力飙在短时间内无法追过来,她有自信逃开他。

 他们正往更深的密林走去,小径两旁长满茂密的树木,沿着微陡的斜坡往下生长;只要滚进树丛里,很快就会被淹没在层层叠叠、深深浅浅的绿中。

 力飙的铁掌紧握住舞的手腕,舞几乎是被他拖着走的。忽然,她软弱的娇躯仆向他,力飙反应迅速地回身搂住那具曼妙的女体,蹙眉俯视怀中女子因痛苦和虚弱而皱起的小脸,心生怜意。

 她看起来是那样娇弱,这场战斗似乎耗光了她所有的体力。浓密的睫无力地栖息在眼睑上、呼吸急促,粉柔的樱轻颤,跟之前绝不屈服的女战士形象直如天地之别。

 力飙摇摇头,心头一阵紧缩。多年来筑起心墙为之播撼。某种温暖的情愫在心底扩散开来,超乎他意愿地渐渐满溢成真实且令人渴望的感觉,一种他想要拥有,却经常逃避、排拒的感觉。

 他再度甩头,想甩开心头的那丝牵。他怎会对这女人产生这种怪异的情愫?

 不愿再往下细想,力飙放开她手腕上的箝制,伸手绕向她膝后,打算抱着她走。

 舞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她蓄势待发的膝头迅猛地朝上一撞,准确无误地击中他的鼠蹊部。

 他脸上的表情实在很难形容,舞认为她之前受到的屈辱,全在这一刻讨回来了。大祭司告诉过她们,男人的这个部位最脆弱,重创之下,搞不好还会丧命。他痛得弯下、喊不出声音的样子,让她险些以为自己杀死他了。

 可是当他眼中燃烧的怒焰和愤慨,汹涌制向她得意的狡猾眼眸时,舞马上发现他强悍到不会被这重击打倒。心悸之下,她马上身退开,滚进茂密的树丛间,没留下来欣赏他的痛苦。

 反复诅咒过无数不堪入耳的言语之后,力飙仍然直不起,只能弓着身体承受一波又一波的痛楚。

 距离他最近的大熊首先发现他的异状,等他冲到力飙面前,以同情的眼光好笑地看着他时,力飙原先被光的力气已恢复大半,那波疼痛对他的威胁没那么大了。

 那个天杀的女人,居然然想让他绝子绝孙!

 力飙的愤怒只能用着岩浆的火山来形容。

 "我去追她。"大熊自告奋勇。

 "不用!"力飙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迸出拒绝,眼中除了沸腾的怒焰外,还有一丝佩服。

 他小看她了!

 "我会找到她。"起身,下断续的疼痛提醒他刚才受到的奇大辱。他居然败在一个女人手下,就在他的同伴面前!

 这口气他若忍得下去,他就不叫力飙了。

 一阵微风吹来,摇动着树枝、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群树的议论,争执着这场男人与女人的战争,最后的胜利者是哪一方。

 浓郁的花草与树叶的香气弥漫,微风从树桠、绿叶间吹过。白花花的阳光并不因为向晚而减损光芒,反而更加刺目。即使树荫张扬如伞扒,光还是透过隙如雨点般洒落,摇曳的光影斑驳地印在叶片、树干、堆积着落叶的空地上,照亮了漆寂的森林世界。

 在这一片绿的世界里,偶尔会传来一阵高昂的鸟雀歌唱,数十种鸣禽占据住树枝啁啾议论,稍有騒动,又会各自逃散。枝叶间有松鼠、猿猴穿梭,灌木丛里有小鹿、小兔、狐狸的行踪,蜂蝶绕着野花打转。深密的丛林是属于植物和动物的世界,鲜少人迹。

 如果有人的形迹,对于擅长追踪的高手而言,很快就会发现。

 凡走过必留痕迹嘛!鲜少在这座森林出没的高大男人嘿嘿冷笑,光四的黑瞳专注地研究山径枯叶上的踏痕,顺着绿色草茎明显向东岔开的草丛踪追,一只蚱蜢从他前跳开。

 情况似乎比他想像中还要顺利,这点奇异地令他感到不安。

 或许是之前着了人家门道的关系,力飙不住把难逢的敌手想得更厉害。但话说回来,不过是个娘们,再厉害也有个限度。

 重创他之后,她铁定是慌不择路的逃命,而人一心慌,留下的破绽更多,他确定自己没找错方向。

 事实上,他还该对这位令他产生惺惺相惜之心的凤族女人刮目相看哩。

 他追踪了许久,除了找到她留下来的痕迹外,连对方的影都没瞧见。她有双飞腿,可她毕竟是个女人,体力有限,他有把握最后赢的人是他。

 如果没有把这女人抓回去,他铁定会成为同伴间的笑柄。心高气傲的他怎可能咽下这口气,这趟他是势在必得。

 脚步不停地往前追踪,力飙偶尔会停下来拧眉思考,判断敌人逃走方向。

 夕阳逐渐沉落地平线,力飙来到树林边缘,刚好来得及捕捉落在山峦处的最后一道阳光,他在心里诅咒,知道黑夜很快会来临。

 如果他是那名凤族女人,定然会在黑夜来临前找地方栖身。夜晚的森林是很危险的,前面的小山谷以乎是人的休息地方。稀落的果树沿着狭长的斜坡生长,还有条小河贯穿其中,如果是他,一定会选这地方。

 力飙迈着依然矫健的‮腿双‬在草原上狂奔,左足提起时,他直觉到不对劲,但已来不及反应,足胫被绊住,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倾。

 他沉住气,手掌拍向地面,想撑起跌倒的身躯,掌心却落到用来遮盖陷阱的枯枝草叶,高头大马的身躯直往陷阱里掉,力飙放大的瞳孔清楚看见坑底满顶端削得尖锐的树枝,幸好另一只手及时撑住实地,救了自己一条小命,但也吓得冷汗涔涔。

 没想到这女子如此狠心。

 稍后,他‮腿双‬虚软地坐倒在陷阱附近气,冷静下来后立即想到未必是凤族女人干的好事。

 她脚程再快,也没多余的时间布置陷阱,定然是利用猎人捕兽的现成陷阱引他中计。

 那些足迹便是为了让他上当。

 力飙蹙紧眉,如果他是凤族女人,还会再在这附近故布疑阵,以防他逃过一劫,气怒加之下,追错方向。

 这样一来,就伤脑筋了。夜越来越沉,新月如半圆金环,和着嵌在深蓝色天幕上,像白色花朵争相开放的星星放光明,这样的微光当然比不上白,在追踪上越来越困难。

 力飙决定放弃追寻敌人故意留下来的痕迹,反正极有可能是白忙一场。他仰躺在草地上,望着夜星沉思。

 如果他是她,他会怎么做?

 她逃走的目的是什么?逃命?找救兵?还是…

 如果是他,不是去找救兵,便是伺机跟踪敌人,以救回同伴。

 看那个凤族女人那样的拚命,对她的族长除了主从之间的忠心外,显然还有更深刻的情感…这点令他无端吃味起来。虽然没看清楚凤族族长的相貌,但对方的体形好像单薄的,那张脸以乎满俊俏,不输丽的属下。他实在不明白这么娘娘腔的男人,怎会有女人喜欢!

 看来凤族女人的品味很奇怪!

 力飙摇头甩开心头满溢的酸涩情绪,假定他的猎物对她的族长一往情深…他知道有些女人爱起来是很疯狂的…她舍得甩下情人独自逃命吗?

 以她作战时的剽悍,跟他抗争时的毫不屈服,显见她不是个容易屈服的人。他猜想她极有可能悄悄回去追踪己方人员,伺机救回同伴,要不然就是逃到九黎村落,想办法求救。

 但后者有可能会延误挽救凤族族长的良机,就算她到时找到九黎人帮忙,敌人不晓得逃到哪去了,她的族长岂非随之生死不明。

 那名凤族女人必是这样想的吧!

 力飙扬起的狡猾笑容有些阴沉,矍亮的眼睛在夜中放着光明,敏捷的身躯如豹般轻盈,蓄势待发。

 他很快自地面弹跳起,透过夜星指引方向,明白自己该往哪里去。

 不远的前方,他的猎物正在等待。

 尽管身体再欺、饥渴,舞仍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她掏出一颗汁满的果实,这是她之前在山谷的果树林里摘的,应该可以稍微解馋止渴吧。

 她必须要尽快回到她逃离的地域,敌人的行踪随时可能会被掩盖,到时候她就找不回族长了。

 心急如焚的她,等于是在跟时间竞赛,奈何奔波了一天的身躯己没有太多力气可供她耗费,若不是凭恃着一股坚强的意志,她早倒下来了。

 夜里的森林跟白天一般生气蓬

 除了夜枭的鸣啼外,还有蛙鼓虫鸣,为夜增添了些许活力。

 在凤族时,她会和初月到树林里捉萤火虫,坐在大树底下,倾听夜莺悦耳的声音。

 有时候她们还会爬到大树顶端,一起数着星星,互相比赛谁记得多大祭司传授的星相知识。

 每次都是初月赢,那双澄亮有情的深邃眼眸,藏有智慧的光芒。她认为,除了大祭司外,初月是凤族最聪明的人。

 她总是倚靠着初月解除心底的困惑。

 两人自幼形影不离,在武术及体力上,她略胜初月一筹,但初月比她聪明,转眸间便有千百个主意可以解决众人遇上的麻烦。

 她们是那般亲密、友爱,她总以为自已将以护卫的身分,永永远远、寸步不离地守候着初月,没想到初次远行,她就让初月被人掳走了。

 酸涩的泪水泛上眼睫,舞下喉头的哽咽,握紧拳头,心里的忧虑和不安不试曝制的在臆间扩散。

 伟大的九凤神,祈求你保护族长!

 除了一遍又一遍在心里祈祷外,舞只能拖着沉重的脚步继续往前行。她不要族长有事,族长绝对不能有事!

 仿佛在向上天宣告,她尚举着拳头挥舞,月光如雨点般从枝桠隙间下,照出了精致美丽小脸上的欺和愤懑。被细小枝叶刮伤的血痕在她细的小脸上错,但舞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心里被初月被俘的伤痛所盘据。

 她一定要救出族长,救出初月!

 心里反复着同样的念头,沉重得像石头的‮腿双‬仍蹒跚地往前拖。舞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心跳都显示出她的体力越来越弱,但她仍咬紧牙,不肯停下。

 忽然,她累极的知觉警觉起来。

 那些不断渗进耳中的森林动物声音,不知道何时沉寂下来。

 她听不见昆虫的叫声,夜鸟的鸣啼也停歇下来,除了吹拂过树枝的夜风声响外,周遭静得令人心惊胆跳。她机警地四处张望,透过月光.在暗沉难以辨明的浓绿深处,赫然有道金褐色的光影闪烁。

 舞急跃的心险些要跳到喉腔,呼吸一空,在的森林里,弥漫着猎食动物的体臭。她还来不及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酸软的四肢更加无力,娇弱的身躯在夜晚的寒意侵袭下,籁籁抖了起来。

 她绝不能死!

 这是她脑中唯一的意念。

 小心从腿侧拿出防身匕首,舞缓缓退后,离开豹子一跃可至的范围,眼睛慌乱地四下搜寻,看是否还有其他的危险隐伏。

 她知道豹子向来独来独往,习惯暗里出击,但难保不会有它的同类同时看中她,到时候她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逃。

 她正机灵地绕道想跑,黝黑如夜的豹子眨着掠夺的眼光,不慌不忙地跳下树,阴沉的眸光锁住她,妖异的瞳里闪着异样的饥渴,显然决定拿她当大餐。

 舞下喉头的硬块,紧握住手中的匕首。尽管知道自己的胜算不大,但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不管怎样,她都要战斗到底。

 看着它踩着稳当、轻盈的步伐向她迈来,舞的心跳得更急,额上冷汗直。它走一步,她便退一步,它在寻找攻击的最佳时机,她也在找逃亡的最好路线。一人一兽,僵持不让。

 豹的速度极快,她除了正面击,或是祈祷它突然改变主意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不是死,就是生。舞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

 细微的寒已在豹皮上张扬,不旋踵便要发动攻击。夜风沙沙地拂动草树,生与死在顷刻间使要决定。

 突来的箭矢破空声,打破了人与兽的僵持、黑豹以爆发的速度机敏闪过,但另一支箭接连来,准确落在它闪跳的方位。

 黑豹发出凄厉的惨呼,负伤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浓密、黑暗的树林里。

 "锵"的一声,舞的匕首落到地面上,全身的力气像被光似地,跌坐在地。

 受惊吓的瞳眸,茫然地捕捉到从树后走出的高大人影,斑驳的月光照出他冷峻的面容。舞赫然发现箭吓跑豹子的人,正是她费尽心思想甩的敌人。

 刹那间,她不晓得是被黑豹一口下肚比较可怕,还是落在这男人的手中可怕。

 以足尖挑起地上的匕首,力飙眯眼审视手中的民族武器,心里赞叹。

 无论是剑身的精美,或是剑刀的锐利,这柄不知用何材质打造的匕首,比起他们一搬所用的石剑,不晓得要锋利、坚硬几倍。

 敝不得数代之前,凤族会因为拥有打造非凡兵器能力而险遭灭族之祸。上头之所以命令他们阻止凤族和九黎结盟,关键应该就在于凤族的兵器吧。

 力飙幽深炯亮的黑眸莫测高深地罩向吓呆的舞

 平明媚照人的容光,此刻苍白似雪,丰润的双被她抿得没一丝血。眼睑下方的皮肤有着疲惫的线条,曾在那双如春日明潭般的眸里活跃的不屈服精神,此刻委靡不振,她看起来就像个生命力被离的行尸。

 一阵噬心的疼攫住力飙。

 他得紧握住双拳,才没冲上去掐住她脆弱的颈子摇晃。

 瞧瞧她把自己害成什么样了,这个笨女人!

 如果他晚一点到…

 力飙额际冒出冷汗,无法再往下想。

 "跟我走。"从抿紧的双掷出三个字,蹙眉看见呆坐在地上的女人眼眸闪过一丝惊慌,他懊恼地发现心头再度疼痛起来。他摇摇头,不愿细想,那只豹子虽然负伤逃走,但黑暗的森林还不知道暗藏多少危机,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他的口气缓和下来,眼中有着连他自己都不了解的温暖光芒,舞像被触动以的,眼里的惊惧逐渐收敛。

 她想起身投向他。

 这个意念令她感到困扰,加上四肢软麻无力,只能怔怔地瞧着力飙发呆。

 力飙很快眨了一下眼睛,将匕首袋,伸出猿臂将她从地上抱起。舞像个爱困的小娃娃般驯服,身子轻颤了一下,随即偎向他温暖的怀抱,没做任何反抗。

 她这举动倒令力飙受宠若惊。他觑了一眼合上眼睑的女人,猜想她大概是累坏了,才会没力气跟他抗争。力飙不苦笑起来,他到底在指望什么?以为这个凶女人会因为他救她一命而感激涕零,甚至以身相许、嫁给他吗?

 最后的一个意念吓得他险些失手将怀里的女子摔下来。舞半睁着眼眸看他,像是在询问他是不是也累坏了,没力气抱她?

 力飙的雄心壮志被起,就算她重得像头牛,他也会咬紧牙关说她不重,何况她的身子轻盈,即使他欺了一整天,仍算不上什么负荷。

 "没事。"他坚定地向她保证,看着她放心地再度合上眼睑,足地偎依在他怀里。

 这情景格外令他心动。力飙勉强将自己的眼光从那张虽沾染污泥但仍不掩清丽气质的脸庞移开,借着星月光辉寻找方向。

 离这里不远处,有个大树适合两人安身立命的。力飘毫不迟疑地往那里走。

 伴着蛙鼓虫鸣,力飙终于走到他打算用来过夜的树。怀里的舞发出轻微的鼾声,呼吸轻缓而绵长,他小心地将她放在一旁,略微整理了一下里才抱她进去,这期间她连眨一下眼都没有。

 力飙伸手揽她入怀,她恬睡的模样像婴孩般无,注视着她,他向来刚硬的战士脸庞也变得温柔。他伸出指头触摸她柔的颊,沿着分明的轮廓移向她人的芳。失去的血此刻全回到她丰润的朱,更衬得她娇动人,力飙感觉到血渐渐灼热了起来。

 他苦笑一声,暗叹美人入怀的时机不对。他太欺了,怀里的睡美人也是,此时此刻更不是贪的好时机。

 他合上眼,想打一下盹,脑子却不肯歇息,一再问着自己为何突然想到婚姻。

 他不是一向都抱持着游戏人间的态度吗?

 他不是再也不想对任何女人认真吗?

 他上的当、受的教训还不够吗?

 女人呵,外表温驯似绵羊,内心狠毒如蛇蝎。就拿这个凤族女人来说,她不是才狠狠地给了他颜色瞧,不但踹得他险些丧失男雄风,连带还有性命之忧吗?

 力飙脸上的温柔淡去,表情变得戒备,全身肌跟着紧绷。怀里的舞似乎感受到枕头变硬,不舒服地欠动身躯。

 力飙轻叹口气,将她搂紧,依偎向她,贪恋地嗅着她身上泛出的香泽,眼皮慢慢沉重起来。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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