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惊慌失措地跑离会场,由于害怕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开车易发生危险,高云柔连车于都放弃了,直接拦了辆计程车。说她懦弱也好,说她没胆也罢,总之,她就是没有勇气面对盛怒中的何士颖,尤其是他那仿佛已经
悉了一切的双眼。
只是,他真的已经知道所有的真相了吗?
说真的,她并不确定。
但是不管怎样她都不能冒这个险,如果让何士颖知道盈盈就是他的亲生女儿,只怕他会跟她争监护权,那么一来她岂不是会失去女儿引盈盈可是她心头的一块
,她生活的全部重心啊!
代计程车司机疾速行驶,她要赶紧把女儿接走且藏起来。
“小姐,那是你的男朋友吗?驾驶技术不错耶!居然跟我并驾齐驱。”计程车司机透过照后镜跟高云柔说话。
“并驾齐驱?”
偏过头一看,何士颖果然驾着银色的朋驰跑车贴近,他摇下车窗嘶吼着她的名字。
心一惊,高云柔连忙要司机在车阵中迂回绕行,她知道他在美国住久了对台北的路况不
,企图用这样的方式甩掉紧跟不放的何士颖。
绕过几条曲折的小巷弄,以及几个急转弯之后,已经没看见何士颖的车追来,她以为甩开他了,于是要司机赶紧将车子驶至保姆家。
一直到将盈盈抱在怀里时,高云柔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然而她的松懈也不过是短暂的几分钟罢了,因为当她抱着女儿准备坐上原先那辆计程车时,朋驰跑车刷地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斑云柔的眉头因此而紧蹙,她轻咬着下
,以埋怨的眼神瞅着一脸势在必得的何士颖。
她有种感觉,他的表情好似在说: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下了车,递给等待中的计程车司机一张千元大钞并打发他走。
接着他走到高云柔身边,不经她的同意便霸道地揽着她的
,充分展
了他强烈的占有
。
他替她开了车门,斜挑着剑眉,以一种了然的态度睨着她。“上车吧!”
清楚何士颖不是一个会善罢干休的人,高云柔不做无谓的挣扎,抱着女儿乖乖地上车,任由何士颖载她们回家。
除了女儿咿咿呀呀的声音之外,一路上两人静默无语,谁也不肯先开口。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高云柔正思索着该怎么开口请何士颖离开时,却见他朝盈盈伸出双手,并且一脸兴奋期待的模样。
她直觉的抱着盈盈想往后退,不料,盈盈居然朝何士颖挥舞着双手,并且身子倾向他,投入他的怀中。
这让何士颖漾出了一抹
足的笑,他得意地抱着盈盈,在盈盈圆润的脸颊猛亲一下,然后以一种宜示主权似的口吻对高云柔开口“看吧!她一点也不怕我,我在想…或许我非常适合当盈盈的父亲也说不定。”
“你…”何士颖的一番话听得高云柔瞳目结舌、冷汗直
,在还不知何士颖说这些话究竟是试探还是已经知道实情的情况下,她不敢轻易有所反应,就怕会不打自招。
“你是什么意思?”
尽管已经努力做到力持镇静,但微颤的音调与瞬间惨白的脸色都已暴
出她的惶恐与紧张。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我和盈盈相当投缘罢了,如果当初你跟我没有分手的话,我们应该也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吧!”耸了耸肩,何士颖不打算这么快公布答案,他倒想看看她要瞒他多久。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粉拳紧握,高云柔防备地瞪着一派轻松的何士颖。
他则是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以她的紧绷程度来研判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会场里那些女孩说的话犹在耳畔,再加上高云柔防卫的态度,他几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盈盈就是他的女儿。
只是,为什么小柔当初不肯告诉他怀孕之事?
莫非对他当真已经没有任何情意?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天夜里为何又要旧地重游呢?
他不管,这次回来他绝不空手而回,不仅要女儿,就连小柔的心他也要。
当年他所错过的,今天说什么他也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而女儿就是他最想要的利息。
望着兀自沉思的何士颖,高云柔猜不透他心里作何打算,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出招时,就见何土颖对她
出高深莫测的笑容,然后抱着女儿往房间走去。
她着急地紧跟其后,诧异地看见何土颖居然抱着盈盈一起躺在
上,他就侧卧在盈盈身边,手掌轻拍着盈盈的背,嘴里还哼着安眠曲。
天啊!她几乎以为她眼花了,何聿颖居然在哄她的女儿睡觉?
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她就算是做梦也不敢想像的幸福画面居然发生了,她曾以为已经走出她生命的男人不但回来了,而且还温柔地哄着女儿入睡。
只是…他的温柔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女儿?
毕竟他们的爱情已经是过去式了不是吗?这也是她当初发现自己怀孕了却不肯告诉他的原因,她不要一桩以孩子做为筹码的婚姻,即便是她仍然爱他爱得心隐隐作痛。
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打断了她的思绪,已从
上起来的何士颖指了指已然
睡的盈盈,示意高云柔和他一起出去。
为了怕吵醒女儿,高云柔没有做挣扎,任由何士颖牵着她来到客厅。
“如何?我很有资格当一个父亲吧?”他邀功似的看着高云柔,等着听她如何接腔。
“那又怎么样?”是心虚也是逃避,她擞过头;语气很僵硬。
“你还真是不诚实,一点都没变,就跟以前一样倔强,不过你的身体倒是诚实多了。”他在暗示她情人节那晚差点发生的事。
“你很闲吗?”她龇牙咧嘴地瞪着皮笑
不笑的何士颖。
“闲得有空在这儿浪费你宝贵的时间。”
“我确实是满闲的,事实上我还打算明天带盈盈去动物园,她需要一个丰富的童年。”
“你明天还要来?”她愈听愈觉得头痛。
“嗯!九点钟,我会来接你们。”他霸道地定下了时间,不容商云柔拒绝。
“你这是干什么?根本没有必要。”
“是吗?”他忽地收紧双臂,把高云柔牢牢地困在他怀里,然后不置可否地执着眉低头看她。“如果我不带盈盈去的话,难道她的父亲会带她去?”
一针见血,他就是存心要高云柔自己招认。
“不劳你费心,我自己会…唔…”话还没说完,何士颖的吻便蛮悍地落下,灵活的舌在她的
齿之间兜转
弄,引发她一阵哆嗦。
长长的一吻结束后,何士颖心满意足地放开她,他以食指挑起了她的下巴,薄
依然眷峦不舍地磨蹭着她的。
“记住!明天见。”他抵着她的
瓣,霸道地说着势在必行的事。
哀着被吻得微肿的
,望着何士颖寓去的背影,高云柔有种感觉,她和女儿原本单纯的生活将掀起波澜。
…
翌
。
斑云柔抬头看了挂在墙上的时钟一眼,发现已经八点半了,她赶紧帮盈盈换好衣服,然后将
瓶、
布等必需品
入背包里。
她要赶在何士颖出现前先带盈盈出门,在还搞不清楚何士颖的目的与用意之前,她不想轻易冒险。
再说,盈盈似乎非常喜欢何士颖的亲近,若是让盈盈习惯了他的存在,一旦他决定离开时,那么对盈盈而育恐怕会是一件残忍的事。
背起了背包,牵着盈盈来到门口,才刚打开门,就见何士颖双手
抱
前,气定神闲地站在门外。
“早!”他
出洁白的牙齿对着高云柔灿烂一笑,并且弯下
抱起盈盈。
他早就料到高云柔会来这一招,于是赶在约定时间前半小时便在门口等人。
“唉…早…”是心虚也是气恼,她没料到何士颖早已等在门外。
何士颖怜爱地轻捏着盈盈的脸颊。
“我的小盈盈可真乖,这么早就起
啦!爸比还以为得亲自叫你起
哩!”
“爸…比…”
天真的盈盈在听到何士颖的话之后,傻愣愣地跟着叫了一声爸比,乐得何士颖兴奋不已,而在一旁的高云柔则是捏了把冷汗。
“你这是做什么?别
教她。”她眼眉含怒地瞪着他。
“有什么关系,盈盈缺乏父爱不是吗?难道你能给她一个父亲?”
“谁说她缺乏父爱的?’
“别告诉我你家里之所以没有男人的东西是因为你的丈夫出差去了。”
“这…不关你的事吧?”
“谁说不关我的事,我听到了一些风声。”
“什么风声?”她不寒而粟,提心吊胆地等着他开口。
“有传闻说你未婚生女,我很好奇,谁才是盈盈真正的父亲?我更加想知道,有没有可能就是我?”
斑云柔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而何土颖也没有给她开口辩解的机会,兀自抱着盈盈进入车内。
…
今天的动物园之旅,何士颖俨然像个尽职的父亲,抱着盈盈看遍所有的动物,也不管她是否听得懂,不厌其烦地对盈盈介绍各种动物的习
,他并且连照相机都准备好了,一张又一张地拍下盈盈可爱的模样。
看着盈盈天真的娇笑,高云柔的心有些动摇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虽然她给了女儿满溢的关爱,但她毕竟缺乏父亲的疼惜,瞧!何士颖的出现似乎带给盈盈前所未有的开心。
“小柔。”何士颖抱着玩得满身大汗的盈盈来到高云柔身边。“一起照张相吧!”他指了指站在前头手持照相机的路人甲,示意高云柔一起看向镜头。
“靠近一点,要照了。”路人甲很尽职地扮演摄影师的角色。
何士颖倏地紧搂高云柔的
,致使她一个脚步不稳,呈现依偎在他怀里的姿势,路人甲则抓准时机按下快门,为他们拍下了一张甜蜜的全家福。
不知道是不是当父亲当上了瘾,下午在动物园内的贩卖站休息、用餐时,始终没有正面戳破高云柔谎言的何士颖,忽地一改之前迂回的态度,边喂盈盈吃东西边神情认真的看着高云柔。
“小柔,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斑云柔的手稍顿,一颗心因为他的注视而七上八下。
“什么事?”心跳如擂鼓,她讨厌这种等待的感觉。
“对于当年的分手,你是否曾经感到后悔?”
口猛地一室,她就怕他问这种问题,而最该死的是,她的答案是肯定的。
她确实后悔过、遗憾过,也曾经不只一次地想要到美国去找他,但这些念头都因为顽强的自尊而未曾付诸行动,一直到再遇见他,她的心又开始蠢蠢
动。
“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你又何必再问?”
“小柔,”他握住她的手,深情且缱绻地锁住她的眸。“我在想…或许我们应该重新来过,这些年来我对你始终念念不忘,当年,我们都太冲动了。”
“你?”难以置信地看着何士颖,她怎么也料不到他竟会希望再续前缘。“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他的提议很难教人不心动。
何士颖低下头看着坐在膝上的盈盈,温柔的吻落在盈盈细柔的发丝上,他的脸上漾着一抹属于父亲才会有的骄傲神神情。
“为了盈盈,我当然是认真的。”
哗!感觉像是一桶冷水兜头浇下,将她的希冀与期待全部给浇熄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何士颖是为了盈盈而来的,即便是复合,也不会是因为对她还有爱。
她不得不说,这种和自己的女儿吃醋的感觉非常糟糕。
勉强挤出一抹涩笑,高云柔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脸上有一丝丝的失落,她要求自己依然要像只骄傲优雅的孔雀。
“为了盈盈?”她武装起自己,做出嗤之以鼻的表情。“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她真的是你的女儿吧?”
他双眸微眯,戾光进
地睨着高云柔,看得她局促不安地咽着口水。
“不是吗?”森寒的音调自他的薄
中逸出。
“当然不…”
“士颖…”
斑云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娇滴滴的呼唤给打断了,伴随在娇声呼喊之后的是细碎的跑步声。
她疑惑地顺着声音的来源回头看去,诧异地发现一位相当年轻的少女正对着他们挥手。
其实,严格地说,那名少女应该是只针对何士颖挥手才对。
旋过头,高云柔不解地望着何士颖,就见他以掌击额,
出莫可奈何的神情。
少女来到何士颖身边,旁若无人地勾着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士颖,人家好想你喔!啊…这是谁的宝宝,好可爱!阿姨亲一个。”
少女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睁大了美眸,弯下
在盈盈的脸颊啵了好大一声。
“黛比!”何士颖翻了个白眼,颓然地喊着少女的名字。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她一下飞机便吵着要见你,我只好带她来找你。”
紧跟在黛比之后出现的是跑得气
如牛的左辰伟,他才一现身便主动向脸色肃杀的何士颖道歉。
“士颖,别这样臭着一张脸嘛!人家专程从美国飞来看你,你不高兴啊?”黛比不怕死地伸出食指
弄着何士颖的脸颊,动作亲昵且自然。
这样的动作看在高云柔的眼里十分不是滋味,前一刻钟还跟她提要破镜重圆的人,现下竟当着她的面和年轻女孩打情骂俏,再加上得知他是为了盈盈才有了复合的打算,高云柔心寒不已,想要当场转头离去。
“你们聊吧!我带盈盈去洗手间。”走过去抱起了女儿,她想暂时痹篇这令人难堪的一幕。
“辰伟,你陪她们去。”何士颖对左辰伟使了个眼色,高云柔眼底的落寞让他有点担心,但他必须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左辰伟会意,也不管高云柔愿不愿意,执意跟在她身后走向洗手间。
待高云柔走远之后,何士颖咬牙切齿地对黛比下达命令“黛比,我警告你,马上回美国去。”
“不会吧?”黛比的脸蛋皱成一团。“人家才刚下飞机耶!而且机票那么贵。”
“我帮你出机票钱。”只要她别妨碍他的追
计划,就算要他出钱将她送至北极去他也愿意。
“可是…我连台湾的小吃都还没吃到耶!人家想喝珍珠
茶,吃臭豆腐、卤味、盐酥
…”黛比扳着手指头细数着她一直想品尝的台湾美食。
“我今晚就叫辰伟带你去吃,明天一早你就上飞机。”能愈早打发她走愈好。
“不行!’黛比仰高了下巴,双手叉
,一副不服气的表情。
“又怎么了?”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真想掐死她。
“因为我的任务还没达成。”
“什么任务?’
“你觉得干妈会托付什么任务给我呢?”她皮笑
不笑地反问他。
一听到黛比提起他的母亲,何士颖不由得
着眉心,并且发出痛苦的呻
“噢…”黛比好心地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别这么沮丧嘛!吧妈又不会害你。”
“如果是你再加上她,那就肯定会害死我。”
原来黛比是何士颖母亲的干女儿,她与何家的互动非常良好,经常一放暑假就窝在何家与何母作伴,也因此与何士颖
得相当
。
当年何士颖原本已知会在美国的家人他准备结婚,不料,何家父母等到的不是媳妇,而是被情伤得失魂落魄的儿子,这次何士颖又在台湾逗留,虽然不敢肯定是为了什么原因,但何母以女人的直觉来猜测,八成是和女人有关,为了避免旧事重演,何母专程派黛比前来台湾打探消息,如果事情真如她所预测的,那她可得亲自跑一趟,说什么也不能让盼了许久的媳妇又飞了。
“别这样悲观嘛!我可是来帮你的耶!”
热情洋溢的黛比不避嫌地拉着何士颖的双手,很认真的看着他,殊不知她这个举动被刚从洗手间走出采的高云柔瞧见,看得她心头一阵酸。
何士颖甩掉她的手,冷漠地说:“敬谢不敏。”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非常感谢我的帮忙啰?”黛比的父母虽是台湾人,但是她却是在美国出生成长,因此对成语的了解有限,只见她一头热地拥抱着何士颖猛拍他的背,并且咧开了甜美的笑容“不用跟我那么客气。”
斑云柔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没有回座的打算,抱着盈盈转头就想走。
“等等!”左辰伟企图阻止她的离开。“你误会了,她是士颖母亲的干女儿,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士颖的干妹妹,你别想偏了。”
笔作洒
地耸了耸肩,高云柔不想让别人瞧见她的难堪。
“你才误会了,我无所谓的,他要和什么样的女孩交往与我毫无关系,我和他已经是过去式了。”
“高小姐…”叹了口气,他不便对她的固执与武装表达什么意见。“如果真要走,至少先跟士颖说一声,我再送你们回去,好吗?”
因为身高的差距,他低着头对高云柔细声劝说,巧的是,这一幕却让冈0好抬起头的何士颖看见,由于角度的关系,他怎么看都觉得左辰伟似乎低头贴近高云柔的脸颊。
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至他们身边,何士颖醋劲大发地拉开了左辰伟,并且对他怒目相视。
“嘱!别这样看我。”清楚看出何士颖眼中的妒火,左辰伟双手摊开高举,表明自己的清白。
何士颖没有兴趣听左辰伟的解释,将盈盈抱到自己怀中,并且霸道地扣住斑云柔的手腕,拉着她远离左辰伟与黛比。
“
、
!好大的醋劲啊!”目送他们寓去的背影,左辰伟不
有声地摇着头。当朋友那么多年,他总算见识到何士颖的占有
有多强了。
“醋劲?”跟着来到的黛比,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左辰伟“士颖在吃醋啊?那是不是表示那个女人是他的情人?”
太好了,如果是的话,她得马上打电话回美国报告。
“情人?”左辰伟哼了一声。“恐怕他们之间的关系比情人还复杂。”
“喔!原来如此。”黛比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她自以为是地将“复杂”两个字做了注解。
就这样,左辰伟的一句话,再加上黛比的自以为是,即将引发一连串的后续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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