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翩飞满脸不敢置信的望着蝶舞离去的背影,她…她挑起了她满腹心事后,就这样无罣无碍的走了?她这样算是人家的姐姐吗?
她更哀怨的眼调向身后的平泽恩。
哦!不…噢!好吧!平泽恩认命的叹息,坐上她对面的沙发。
“呃,他…离开了?”老实说,他不甚清楚他们之间的状况,还真不知该如何启口。
“嗯。”她轻声叹息。
“去哪?”
“回美国处理事情。”
“有没有和你联络?”他问得很小心。
“每天通电话。”
那,这样还有什么问题?平泽恩装了满脑这样的疑惑,但没胆问。
“他…有没有说何时回来?”
“大约再三至五天,不一定。”关于这点,她倒是每天必问
格一回。
“那么,你在愁什么?”他自始至终都弄不清楚这点。
“平大哥,我们才刚互表心迹,一切都才刚开始,你不觉得我们应该要用更多的时间来相处,互相了解,而不是一开始便两地相思吧?”终于可以一吐为快,她抱怨连连。真的,
格离开得太突然了。
“但,你们仍是每天通电话。”
“通电话算什么?谁知道他是不是在一手持着话筒喊宝贝,一手忙着对身旁的美女上下其手!”
“他有不良纪录?”
“当然没有!”抱怨归抱怨,她仍尽力维护情郎形象。
“那你为何这么想?”
“我在乎他呀!难道我不应该表示一下我的担心?”
应该!应该!平泽恩决定无论翩飞说什么,他都要表示赞同。
“呃,我倒是很讶异你会这么快决定与他交往。”平泽恩直觉,倘若他再不转移焦点,恐怕难以
身。
“其实也不会太快,我三年前便认识他了。”虽然很可惜那个让她可以化身幽怨小女人的话题迅速结束,她还是解释了她与
格认识的经过,从三年前的挟持事件到三年后的重逢。
平泽恩是她信任甚深的大哥,她认为没什么需对他隐瞒,除了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桥段,她几乎是完整的
代了整个过程。
“三年前?在你正准备毕业论文实验的时候认识他?”听完后,平泽恩有一串的疑问。
“对。那时你不知在忙些什么,好一阵子你都没出现,否则你当时就会见到他了。”
平泽恩是她大学直属学长,高她三届,她攻读硕士时,他正是准博士候选人,恰巧两人的指导教授又是同一人,与他深厚的
情便在当时建立。
若非他曾有一段时间忙于私务,没来找她,情同兄长的他,一定会注意到她身边曾出现的人物。
“当时他是联邦调查局探员,何以短短三年内摇身变为富商?”这是他第二个疑问。
“他要真是个富商,我就是远扬的董事长。”翩飞皱皱俏鼻“他贪鲜、爱刺
的性格根本不可能甘于『商人』这个平凡无趣的身分。”
“所以他还是联邦调查局探员?”
翩飞摇着头“他说过,他已经不是联邦调查局探员了。”虽然是在被挟持的情况下说的,但他应该没必要骗她吧?
“那他到底是什么职业、身分?”现在,平泽恩的疑惑更深了。
翩飞眨眨明媚的大眼“不知道。”
不会吧?“你不知道他的身分?”
她耸肩。
“你从来没问过?”
没有。
“他也不曾说过?”
“这很重要吗?”翩飞扬起不在意的笑“我爱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职业身分。”
“但这不应该是基本资料上的必填字段吗?”平泽恩开始为她感到担心“我的意思是,这是两人互相了解的基础,从他的职业与背景,你可以更容易去了解他的成长过程、他的性格发展,甚至他的兴趣,不是吗?”
“我三年前便认识他了,关于他的性格、兴趣在当时便已了解,而且爱一个人就该包容他的一切,他是什么身分背景根本不重要。”
很显然的,无论多聪慧、教育程度多高,只要是女人,一涉入情关,那不顾一切的心情,没有阶级、国度、古今之分。
平泽恩无奈的叹口气,心中为她的担忧更深了一层。
“在爱情的国度里,只要两心相系,其它的外在条件都不重要,但在现实生活里,却有更多残酷难堪的事实存在,不是你不去了解就可以避免的。让我这么问你吧,他家中还有哪些人?”
翩飞摇头。
“他家乡何处?”
摇头。
“他身边有什么亲近的朋友?”
摇头。
“他对自己的人生规画是什么?”
再摇头。
“你知道他的家人、朋友及他对未来的规画将如何影响你的未来吗?”
她噘起红
,还是摇头。
“你完全不知道,又如何对未来的挑战做好准备?而他更不该什么都不说,若他有长久的准备,就该为你考虑这些。”
翩飞蹙着蛾眉,被平泽恩给吓到了。“听起来好象很严重。”
“答应我,翩飞。”平泽恩搭着她的双肩,语重心长道:“找个时间好好问他,若他信任你,他不会隐瞒。别急着把感情完全投入,在爱一个人的同时,也别忘了保护自己,好吗?”
翩飞心里明白,现在说这些其实已来不及了,这份感情早在三年前便深种,蛰伏了三年之后,受压抑的情感正以连她自己都难料想的速度倾巢而出,她无力制止,也不想再克制。
但她明白他的担忧不是毫无道理,她投给他一朵放心的笑容,承诺道:“我会的。”
她不知道问清这些外在条件后,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会有何影响,但倘若这是她身边的人所在乎的,那么她会问,她也相信
格没有必要对她隐瞒何事,她之所以完全不了解他的背景,只是纯粹因她没有问起罢了。
唉!怎么办,她又开始想他了,电视屏幕内的模拟影像,就快无法盛载她的思念了!
…
纽约,曼哈顿。
掌控世界金融局势,为数百余层的超高大楼,设计者利用高楼的外观,巧妙的在约略居中的位置,隐藏了某个消失的楼层。而大楼内,电梯速度快得令人轻易便忽略那突然多出的楼层。
于是,拥有隐密独立电梯的消失楼层,隐匿在每
进出千余人次的高楼内,数年间,无人察觉。
室内,中央空调强力放送着几乎令人战栗的冷空气,天花板上三片叶吊扇无力扭转死寂的氛围,厚重的帘幕完全阻隔玻璃帷幕外的骄
,闪烁不定的冷光来自七十吋
晶屏幕。
屏幕中分隔成三个子画面,每个画面各占据着一名年迈的男人。屏幕前,长桌的另一端,一名皮相俊美的男子闲倚在舒适的大椅上。
先进
良的视讯设备,令即使远在千里外的三名老者,也能轻易感受到男子倨傲轻蔑的态度,老人们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在早已细纹满怖的额头上,刻画出更深的纹路。
男人伸出前三指撑住额,修长好看的指头在额上轻轻敲点,状似深思。但老人们明了,那是他觉得无聊时特有的姿势。
“发生这样的大事,你不思索如何善后,却拿这样的态度对我们,你是什么意思?”老人中,有着西方人轮廓的那个沉不住气了。
“凡是能解决的,就不算大事。”男人微扯嘴角,放下手轻敲桌面。“更何况,这件事由各位极为欣赏的东方代表直接负责,我早被授命不得干预,如今又怎好
手?”
男人一句话堵得老人无言以对。
所谓养虎为患,大底便是如此。
当初他们三人发现这男人贪婪
狠的性格,一致赞同培植他为组织主席,统筹组织内事务,而他们只需在必要时遥控他,便能坐享其成。
但这男人一坐上主席大位后,非但不试曝制,甚至偶与他们作对,让他们气恨牙
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确实有能力使组织获致最大的利益,也养肥了他们的荷包及贪婪的心。
不过习于握有掌控权的他们也不愿让这情形长久持续,于是暗中培植另一股势力,东方代表便是这股势力的领导者,在必要时将取他而代之。
谁知东方代表竟在“天使”事件中出了瑕疵,让他们不得不出面请他
手解决。
严格说起来,这瑕庇不能算是东方代表的错。只能说是台湾治安太差,媒体又太泛滥,才让原本单纯的抢银行事件意外抖出一笔不明资金,引起中情局的探子的注意,甚而开始调查。
倘使让中情局的探子查出这笔被劫的资金,便是组织贩售“天使夜未眠”的订金,国际之间的恐慌与对立不在他们考虑的范畴内,他们只怕组织的隐密会被揪扯出来。
虽然目前态势未至严重,东方代表或有解决的能力,但事关己身的安危与利益,老人们不敢轻忽,只能急巴巴的求他来了。
“放手让年轻人尝试是一回事,真正危及组织利益时,你身为主席也不可能置身事外。”毕竟此刻不是与他正式反目摊牌的时机,穿着一身阿拉伯传统服装,蓄着一脸落腮胡的老人出面缓颊。“适时的帮东方代表一把,让他成为你的左右手,岂非美事一桩?”
想藉他的手扶植东方代表,然后,顺理成章的取代他?
男人嘴角逸出一道冷笑。这些老头,真可爱。
无妨,他天生喜爱挑战,对手实力越是强劲,游戏便越有趣。既然老家伙们都齐齐出面求他了,他也不便违拗。
“了解了。”他冷淡答应,伸手
切断视讯联机。
“慢着!”性格较火爆的西方老头喝声制止他无礼的举措,他怎能问都不问他们一声,径自决定切断联机,如此无礼!
男人扬起眉,缓下动作。
“你别以为你现在是主席了,便可为所
为。我们可以把你拱上主席之位,自然能将你拉下台,你别不识好歹。”西方老头忍不住飙他几句。
有趣!他倒很想知道老头们要如何将他拉下台,在他已完全掌控组织内绝大多数的资源之后。
男人
边的笑纹被老人逗得更深了。
“年轻人,别急着事事逞能。”黄肤褐眼的东方老人开口,语调沉稳缓慢,有别于西方老人的急躁。“咱们欣赏东方代表除了他的能力外,更因为他谦逊有礼,可不是因为你脑子里想的那些骯脏事。『满招损,谦受益』,中国人的哲学你多学着点。”
男人几乎失笑,要论骄矜自满,他自认还难望其项背。
“受教了。”男人手一抬,切断联机,
晶莹幕内不再有老人们的影像,只余一片蓝光。
东方代表。
那个原本在组织内最无野心的男子,短短几年内屡建奇功,受到老头们的重视,很快进入组织核心,并在海外暗中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
他的内定接班人。
天真可爱的老家伙们,似乎以为表面恭顺的东方代表会比他更好控制,可他怎么就觉得东方代表正筹画着忠臣弒主的
采戏码呢?
噢!他真是不应该,他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该罚!
就罚他亲自前往台湾,会会受老头们倚重的东方代表,为他收拾善后。
倘若东方代表是个有趣的人物,那么他也不介意顺了老头的意,将东方代表扶植为左右手。
养头老虎在身边,他安逸已久的生活想必增添许多乐趣。
…
晴空万里,大地含笑,欢乐歌声,响彻云霄…
当然不是国恩家庆的时节,仅只是翩飞
愉心情的写照。
骄
儿仍高挂在湛蓝的天空中,但烫人的热度不再,微风轻掠过浓绿的树梢,筛落一地摇曳的飒
。她轻哼着歌,驾着心爱的MiniCooper,徐徐驶下婉蜒曲转的仰德大道。
当然心情开朗啦,昨
与
格联络,他终于定下确切回台的
期,想着即将能见到他,她的心翻上了万里晴空,暴风冰雪也阻挡不了。
红
的
角含笑,波光
转的杏眸带媚,她细细的将昨晚的对话内容反复回味。
电话响起时,她正在泡澡。她在浴池中加入几滴茉莉
油,纵使对肌肤没有绝对的帮助,素雅的馨香闻起来也绝对是一种享受。
手机传来特定的音乐声,她立即知道何人来电,没有细想,她抓过浴巾围上便往外冲。
“喂!”热水加速她的血
循环,再加上急遽的奔跑,她气息微
。
而远在千里外的他轻易听出来了。
“怎么了?”他的低语轻鸣从话筒里传来。
“刚刚在泡澡,一听到电话声便冲出来了。”
大脑自动将那幅活
生香的画面迅即演绎一遍。香雾弥漫的浴间,窈窕纤盈的女体仰躺在烟雾氤氲的池水中,铃响,女体破水而出,香肩上顽皮的水珠,滑过浑圆高耸的峰顶,顺着平坦的小肮,淌
进幽密深谷…
“嗯…”他
不住呻
“你在折磨我!”
她被他按捺不住的口吻逗笑。“我已经围上浴巾了,全身包得密不透风,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不好。”他声音闷闷的“你让我更想马上奔至你面前,将那碍眼的浴巾扒掉,痛快看个够!”
她
出调皮的微笑“你确定你只想『看』而已吗?”
话筒那端传来他类似呻
的笑声“别折磨我了,你知道我恨不得能立即对你为所
为。”
她娇声一笑“真可怜,帮我安慰一下你兄弟,提醒他,千万忍耐。”因为忍不住的后果是很可怕的,至少她有把握会让他永生难忘。
她的响应引发他真真正正的笑意,他低低的笑声传进她耳里,像重低音的鼓声震
着她所有感官。她紧握住手机,期望更真切的感受他的情绪、他的存在。为什么他会远在千里外呢?
“翩,我想你。”他突然轻喃,声音低得近似沙哑。
包亲昵的气氛让她克制不住脸上痴傻的甜笑与眼里浓烈的思念。“我也是,好想好想。”
她不知道原来思念是可以如影随形的。早晨,她想着,他在何处醒来,谁唤醒他?
午,她想着,他是否照顾好自己,三餐正常?夜里,她望着星空仍想,他那儿的星月和她这里的,是一样的吗?
许是这份相思早在三年前便已侵入她神髓,逐步攻城掠地,才会在一旦察觉后,竟深刻得如此蚀骨。
“你何时回来?”她真的好想见他。
“明天的飞机,后天到台湾。”
对她而言,这无疑是最动人的天籁。
“几点?我去机场接你!”她抑不住兴奋,一心缩短分离的时间。
“别忙,还不确定时间呢!我答应你,一下机马上去找你。”他安抚道。
“嗯。”也好“喔!对了,咱们把基本资料填一填吧!”她想起平泽恩的
代,
口说出疑问。
电话那头顿了两秒钟。“你在跟外星人说话?”
对啊!她这样的说法外星人才听得懂。
她笑着解释“有人担心我不够了解你,提醒我一定得把你摸
才行。”
“我以为你早已经把我摸
了。”他带着笑意轻喃,低低的嗓音像丝缎滑过她
感的肌肤。
“才不,你肯定还有什么是我不清楚的。”她刻意忽略他话里的暗示,不让他有机会逃避这话题。
“小姐,我有没有二十一公分你应该很清楚。”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口吻里除了调侃,还有满满的骄傲。
去!谁跟他谈这个。再说,每一次,她都被他
弄得脑浆糊成一团,除了在他怀中不住
息低泣外,哪有空研究他的尺寸…
噢!她拍拍发烫的脸颊,挥去脑中被他勾起的绮想。
“喂!你这是在敷衍我吗?”她用凶巴巴的口气掩饰羞赧。
“岂敢。”他低笑“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嗯…”老实说,她也不知道她想知道什么,就从平泽恩的问题开始吧。“你的职业?你的成长过程?有没有什么挫折或影响你一生的事件发生?家里有哪些人?仙乡何处?你有几个知心好友?是谁?你对自己…”
“嘿!停一停好吗?”他打断她似乎无止境的问题。“我得先提醒你,你想知道的这些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你准备造三天都拿着手机度
吗?”
当然不!她宁可他早早跳上飞机,早早回到她身边。
“不要!不要!你还是早点回来得好。”
“这样吧,你先拟好履历表,回去后,我随你拷打。”
“真的?”她就知道他一定不会隐瞒她。
“对,皮鞭、蜡烛,随便你。”
满脑子桃
思想的大
狼!翩飞又好气又好笑。
“需不需要吊带袜、高衩
当配料?”她甜甜的问。
“如果有,当然最好。”他也不跟她客气。
“没问题,告诉我你需要的尺码。”她设下陷阱等他跳。
“以你舒适为主。”可惜他没上当。
“别傻了,
先生,那些东西是为你准备的,应该以你合用为主。”
“相信我,那些东西穿戴在你身上绝对比较好看又好用,
太太。”
噢!她又被他吃了一记豆腐,真可恶!
然后,他们又闲扯一堆有的没的风花雪月,才依依难舍的挂上电话。
情人之间的对话原来真的很没营养,数十分钟的时间里,真正的重点可能只有一、两句,其余都是闲话。今天过得好吗?爱不爱我?想不想我?太阳很暖、清风凉爽等等。
她以为她不至于如此愚蠢的,但她终于理解,这些无意义的言语其实只在传达一个讯息…不舍。
因为想多听一会儿他的声音,舍不得太早断线,所以宁可谈些无关紧要的,来延长彼此的牵系。
一切只因为放不下!
车行进入台北市区,速度渐渐缓下,她顺着车
时行时止,不懊不恼,也不急躁,这对平时爱开快车的她,实属难得。
驶出市区后,车子在工业区宽广的道路上拐几个弯,到达维亚厂区,很快找到专属停车位后,停车,走向办公大楼。
“好啦,究竟何事把我十万火急的召来?”她直直闯进平泽恩的办公室,没通报、没敲门,当然门外的秘书也早习以为常。
平泽恩从公文堆里抬首。
她柳眉倒竖,杏眼闪着薄怒,双臂环
,看似凶悍,但眼尾
角却
漏着掩抑不去的媚态。
好脾气的平泽恩摊着双手,笑道:“老板希望员工尽快结束假期,早
上工贡献心力,这样有错?”
“少来了,我的工作根本没有急迫
,以前还曾连休过一个月,也不见你有任何意见,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她才不信他会为了这么简单的理由召她回来。“别浪费我的时间了,有话直说。”
平泽恩轻轻叹息,敛去笑意,从抽屉拿出一卷录像带和一个牛皮纸袋,示意她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两天前,厂里发现有遭人闯入的迹象,虽然没有损失,但为求谨慎,我们将所有监视录像带调出检查,发现这一段画面。”他将录像带放入放影机后,转身对翩飞解释,语气严肃而谨慎。“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我希望你先保持镇定,可以吗?”直到获得翩飞的首肯,他才按下播放键。
平泽恩凝重的态度微微引发翩飞的不安,她深
一口气,缓和情绪后,专注的看着电视屏幕里播放的画面。
她认出画面里是工厂中某个角落的走廊,屏幕边角显示的
期确实是两天前,时间则是凌晨一点。
维亚并非三班制二十四小时运作,因此那时间工厂里理应空无一人,而画面一开始也确实如此,静止的画面除偶有跳动外,并无任何改变。约莫过了两分钟后,画面出现一道人影,背对着镜头从左下角慢慢移向右上。
那熟悉的背影、身形忽地让翩飞的心跳一顿。她捂着
,深深
气,并在心中暗暗祈求,不是他、不会是他。
上帝捂住了耳朵,不愿听见她的祈求。
屏幕中的人即将走出画面前,突然回身。她清楚看见他的脸。
格!
这代表什么?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
“不可能的。他这阵子人在美国,明天才会回来。”这是她回过神后第一时间的反应。
平泽恩定定的看着她刷白的脸,许久之后仍决定对她吐实“我知道他是你的男友,做你可能会不舒服,但很抱歉,我调查了他。”他拿出牛皮纸袋内的资料,上头是
格的出入境纪录。“他确实在十多天前离开台湾,但五天前他已回来。”
这颗强烈炸弹轰得翩飞一阵昏眩,心脏像被利爪猛然揪扯住般疼痛。
这是否意味着…他的欺骗?
“不会的,不会的…”她摇着头,不停喃喃自语,或是否认平泽恩的调查,却更像在说服自己。
平泽恩拿出另一份资料,继续说道:“这份是关于他职业的调查。他在两年前辞去联邦调查局的工作,自行开业成立侦探社,除了接受一般民众委托外,也时常协助警方或联邦调查局办案,在美国侦信界颇有名气。虽然不知道他这次来台湾是为了何事,但从与他接触的人来看,恐怕不是一件小事。”
老天!他说过,他为她而来,竟然…也是欺骗吗?
翩飞闭起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极力平抚自己慌乱的情绪,她必须冷静、冷静,她不要一点点小小的误会造成一辈子的遗憾,她要冷静。
“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平泽恩心里也不好受。
翩飞缓缓睁开眼,原有的慌乱已被抹去。“说吧。”她要知道所有。
确定翩飞承受得住,平泽恩才缓缓开口“他这次回美国,还特地跑了一趟费城,找上了金恩教授,”金恩教授就是她硕士论文的指导教授。“和他谈了一些关于你的论文研究及
友状况。”
这没什么对不对?也许他只是为了更了解她顺道跑趟费城,和她的指导教授聊聊她而已,她安慰着自己。
“我不知道这意味什么,但我认为你真的该找他问清楚。”
当然,她一定会问的,他们约定好了,只要等他回国…不对,他不在美国…那么,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她涩涩开口。
平泽恩伸出手,递给她一张纸片。“这是他在台湾的落脚处,也许你可以去看看。”
翩飞抖着手接过纸片。
去?不去?
她要去!她要知道所有真相!
她紧紧护住慌乱的心,维持着平稳的脚步,缓缓走出办公室,步向座车。
“需不需要我陪你?”平泽恩不放心的追出来。
翩飞摇头,她要自己找答案!
看着她坚决的表情,平泽恩只能
代一句“凡事小心。”
引擎声呼啸着,翩飞深呼吸后,放开煞车,红色小车滑出维亚。
平泽恩目送翩飞离去,直到红色小车走出视线,他才缓缓的将目光调向一直守在维亚对面的白色福特汽车。
车内,丹尼?布朗,紧闭着双眼,昏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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