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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外面,红西斜。

 必若月静静地躺在雷拓怀中,一动不动,惟恐触动了他的伤口。

 她已经尽可能地为他包扎止血,也将三颗丹葯全都喂他服下。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了。

 用体温为他取暖,她拉着他大的手,与他十指握,紧紧地贴在心口,彷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力量传给他…

 虽然明知毫无用处,可是,多少让她心里好受些。此刻的她早就哭到全身虚,口乾舌燥,一对美眸也红肿得不成样子,却还是止不住淌下的泪水。

 终于彻底明白,雷拓始终不愿在她面前提起江湖的苦心了。这是个太残忍、太混乱的世界,没有所谓的王法,充满了血腥杀戮…环顾四周的尸体,她忍不住不寒而栗,更往雷拓怀中偎近了些。

 不敢去想像,各地各处这样的荒山野岭中,藏了多少为江湖恩怨而丧命的人?

 必若月柔肠寸断,终于忍不住抬起一手,轻抚雷拓昏不醒的面容。

 她知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所以他卷入这一团腥风血雨中,义无反顾、可是他本身,却并非是喜爱杀戮的个性。

 等他伤好起来,也许他们能找个地方隐居,过平静的日子…就像现在那样,他采葯捕猎,她收拾家务。

 若能那样与他一起生活,真的,会很幸福。

 想着,将脸颊贴在他心口,筋疲力竭地闭起了眼睛。也不知是不是强烈盼望产生的错觉,总觉得他的呼吸强了些,脸色也不似之前那样骇人…

 就在这时,突然,耳边听见一阵脚步声,惊得关若月马上睁开眼睛,撑起了身子。屏息倾听,马上确定不是她的错觉,的确是有脚步声传来,而且渐渐靠近!

 必若月的脸色马上苍白起来。看了一眼重伤昏的雷拓,她一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颤抖地拾起青雷和紫电双剑。

 在心底默默祷祝,祈求雷拓父母在天之灵的保佑,她横剑在,鼓足了勇气,沙哑出声:"是谁在那里?"

 如果是刘瑾生的手下去而复返,她…她会拼命!

 口出现了一对人影,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若月?"

 这声音…关若月瞪大了眼睛,宛若梦中。"白…白情姐!"

 借着夕阳余晖,她终于清楚地看见,站在山口的那两个人,赫然正是严逍和白情夫妇!

 "白情姐、严公子!"关若月顿时像是看见了救星,踉跄地飞奔上前。"求你们…救救大哥!"

 白情终于看清里的情景,忍不住倒了一口冷气。"天哪!这里…"

 严逍马上跨步挡在白情身前,不让她看见太多。他锐利的目光一扫,落在了雷拓身上,转头问道:"你说的是他?"

 必若月点了点头,又有泪水落下。"大哥为了救我,被伤成这样…救救他!"

 严逍一点头,当机立断。"白情,你带关姑娘到外面等着,我马上把人带出来。"

 "好。"白情虽然会武,却不是江湖中人,那样血腥的场面看得她心里发,马上拉着关若月走出外。

 定了定神,她转头望向关若月,顿时讶异地挑了挑眉。"你…怎么变成这样?"

 几乎以为是她眼花了。文弱娇怯的尚书千金,此刻手中竟提着两把亮晃晃的宝剑?

 "这事说来话长…"关若月此刻的惊讶,远比白情来得要大,打断她问道:"白情姐,先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和严逍送你到刘家之后,就到关外去玩了几个月,回来的途中一时兴起,去刘家想探望你,却发现整个大宅里空无一人。"白情抿了抿嘴。"我们心知事有蹊跷,跑去附近的镇上想打探消息,没想到随便找了个酒楼,一脚踏进去,刚好瞧见刘家的总管大人!"

 "啊,王管家!"关若月低呼。她原本也暗自奇怪,为什么表舅带着的许多心腹里面,独独缺了他最得力的左右手。

 白情眉开眼笑。"是啊。那老东西目大无光,居然没看见我们,带着十来个人,鬼鬼祟祟地说什么要去支援老爷。我们悄悄跟在后面,就一路找到这里。"

 "白情姐,那些人…"

 "放心,都在山脚下让我们给收拾了。"白情吐了吐舌头。"唔,其实大半是严逍揍跑的。我只是在一旁看戏而已。"

 "难得你也会谦虚啊,白女侠。"严道带着调侃的声音响起,举重若轻地负着雷拓的身子,从山里走了出来。

 必若月马上了上去。"严公子,大哥他…"

 "他受的内伤颇重,但不至于丧命。"严逍朝她安抚地点了点头。"我已经运气护住了他的经脉,关姑娘,你可以放心。"

 "那…那就好…"惶然的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她伸手拉住雷拓软垂的大手,感受到从他掌心传来的温热,忍不住又红了眼眶,含泪抬头。"严公子,谢谢你…"

 严逍点了点头,和白情对望一眼;心里对关若月真情的举止不无讶异。

 白情抿了抿嘴,微笑着走到关若月身边,柔声说道:"趁天色没黑,赶紧下山去吧。有什么话,到镇上客栈再说也还不迟。"

 必若月抹去眼角的泪花,点了点头,同意了。

 …

 客栈中,关若月守在雷拓边,把自己在刘家和他相遇的经过,以及这些日子来的经历,都源源本本告诉了严逍和白情。

 "原来这刘家的老狐狸,还真不是个东西。"白情说着,瞟了严道一眼。"你看你那木头徒弟,难得要他去办件事,居然也能害到人家差点送命!"

 "这不能怪少王爷。"关若月口说道,看了雷拓一眼,神情异常柔和。"而且,若不是去了表舅家,我也不会再遇上大哥。所以…"

 她的话音渐渐消失,可是,也已经不必再说下去。那温柔的神情,是谁都看得见的。

 白情的目光闪动,出现兴致盎然的样子,她似乎想追问什么,严道却在她肩头轻轻按了一下,微微摇头。

 上的人还在昏之中,这种时候,关若月只怕是没有心情来足她旺盛的好奇心的。

 白情原本正想叫丈夫出去回避,自己才能追问关若月和雷拓之间的事。可是看到严逍不甚赞同的表情,马上懂了他的意思。

 在这种时候,自己的确还是知趣些的好,微带嗔意地瞥了丈夫一眼,白情摸了摸鼻子,站起身来。

 "那么若月,我们先回房去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到隔壁叫我们一声就好。"

 "嗯,我知道,"关若月抬起头来,感激地一笑,"白情姐、严公子,这次多亏你们了。"

 "不用客气,你也早点休息,嗯?"白情朝昏的雷拓点了点头。"我想,他也不会希望看见你累着。"

 必若月脸上微红,答应了一声,目送他们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将视线转回雷拓身上,她忍不住伸手握住他垂在畔的大手,贴上自己的脸颊。

 太过习惯受他的保护、他的照顾,习惯了他屹立不倒的存在。如今榻上的人却显得那样脆弱,让她的一颗心茫然不知所从,无可依附…

 泛滥的情不试曝制,用脸颊磨蹭着他糙的手掌,亲吻他的指尖。

 "醒来,好?"怔然低语,泪光盈睫的眼底满是无措。

 此时已是深夜,他昏有大半天了…虽然严逍对她保证不会有事,可是这样不言不语的样子,让她怎能安心?脑海中,只是反覆地看见山里那让她肝肠寸断的一幕,沉重地在她口。

 想要看见他深邃的眼神,听听他低沉的嗓音,哪怕只是一下子。她好累,可是,怎么样也无法合眼,不敢合眼…

 彷佛是听见了她的哀求,贴着她脸颊的手指突然微微动了一下,让关若月浑身一震,急急抬头。

 "大哥?"

 听见了那声破碎的轻唤,雷拓在半梦半醒间又挪动了一下,幽幽转醒。

 "若月…"这是哪里?身边的她形容憔悴,一双美眸也红肿∽拓深邃的眼中闪过关切,却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能乾涩艰难地唤了她一声。

 必若月泪眼蒙胧地点了点头,牢牢地握注他的手掌,破涕为笑:"大哥,你…你总算醒了!"

 看见他深敛温暖的目光,在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下,她急急地站起身子。

 "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要不要喝点水?"

 "好。"他微微点头,感觉这一个轻微的动作几乎空了体内所有的力气,望着她,无法掩饰浓浓的关切,检视她的模样,虚弱地开口:"这是哪里?你…没事吧?"

 "我没事,多亏了大哥…"她哽咽低语,感动又感伤,泪水依然止不住地滚落。颤抖地倒了半碗凉水,她轻轻抬起他的头,将碗凑到他乾裂的边,"小心点,慢慢喝…"

 看着他的动作,突然,关若月感到浑身不自在起来。与雷拓这般接近,让她顿时想起山里,自己对他喂葯时的情景。那时他昏不醒,她可以抛开礼教的拘束,可是现在…

 下意识地转头,回避那让她感到无处遁形的目光,关若月努力回想着他之前问她的话,找话题似的开口:"我们现在是在客栈里…大哥一定想不到,是严公子和白情姐找到我们的…送我到刘家后,他们就四处游玩,这次回来时,刚好路过…"

 呃…好像、好像说得十分语无伦次…

 必若月心慌意,眼睛也不知该往哪里放。不敢面对他的目光,只能望向自己的手,可是端着碗的手就凑在他边,害得她的脸上又炸出一层彩,差点被自己脑猴浮现的念头给呛死。

 如果她突然含水喂他,不知他会如何反应?…天哪!什么时候,她竟变得这么大胆了?这样的念头…好生不知羞哪!

 心跳密集如鼓,她羞愧得不敢抬起头来,等他喝完了水,便急急地放下了碗,嗫嚅道:"大哥,要不要再喝一点…"

 "不用了。"雷拓的精神好了一些,暗暗运气在,发现有一股浑厚的内力护着自己的心脉,马上明白自己欠下了一个天大的人情。甩了甩头,暂时将这念头放在一边,他望向身边的佳人,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从刚才开始就发现她有些不对劲,似乎在隐藏着什么…

 "我…我没事。"关若月匆匆抬头,像是保证似的朝他一笑,随后马上又低下头,始终没有和他的目光接触。

 雷拓的心沉下。

 她虽然天羞怯,却从不曾这样回避过他,看不见她清澈眸中的神情,让他莫名地感到不安。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他在她面前一连杀了十几个人,让她感到害怕?还是…

 "若月,你…"才刚开口,口突然一窒,呛得他一阵猛咳。

 "大哥!"关若月顿时忘记了避嫌,趋身向前,手忙脚地拍抚他的口。"你还好吧?"

 "没…没事…"咳嗽渐止,好不容易过一口气,雷拓沙哑地回答,头脑晕眩,额角竟已有汗珠渗出。

 "快别说话了。"她心疼下已地拉着袖子,抬手轻轻替他拭汗。"你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现在先睡吧。有什么话,都可以留着以后再说,不是?"

 口气血翻涌,颇是难受,可是看见她关切的样子,心情却平定不少∽拓抬起一手,想要握住她仍搁置他脸颊边的手,叫她不要担心。可是手指擦过自己的脸,却痛得猛然一皱眉。

 "大哥,小心。"她连忙轻轻拉下他的手。"你脸上有伤,别去碰。"

 被她一说,他隐约记了起来,打斗混乱中,自己脸上似乎是被重重地划了一刀。抬眼望着她,他低声问道:"伤在哪里?"

 "在这。"指尖极轻地拂过他的疤痕,从眉心上方直至鼻梁。"虽然刀痕深,总算没伤到眼睛,还好。"

 她说得对,可是…脸上有这么长一道疤,以后只怕是更吓人了∽拓叹了口气,转头望向关若月。"你的脸色不太好,快休息去吧。我已经没事了,"

 见他说得确定,关若月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那么大哥,我回房去睡了。你也快再休息一下吧。"

 "嗯,我知道…"他淡淡地笑了笑:"晚安。"

 她终于出了一丝恬静的笑容,轻声回答:"晚安。"

 欺至极地拖着虚软的身体走出房间,关若月没有看见,雷拓望着她的背影,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沉郁。

 …

 "唉…"一声满含不耐、长长的叹息在房中响起,打破寂静─发出这声音的,是坐在头翻书的白情。

 严逍坐在桌前,静静地擦拭长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底却渗入一抹笑意。他知道子的忍耐力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

 果然,没过半炷香的功夫,白情"啪"地一声摔下书,叹道:"看不下去!"

 "看不下去?"严道淡淡地挑了挑眉,瞥了她一眼。"那不是你最爱的沧诗集吗?"

 "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白情瞪了他一眼。"隔壁两间房中,那一块石头一块木头,让我看不下去!"

 明明彼此有情,表面上却死不承认,盖弥彰的样子,让她想把两人都打昏,锁进房了事!

 严逍终于放下手中的长剑,摇头轻笑:"你不是说,你平生最不喜欢管闲事吗?怎么这会儿倒好像乐此不疲。"

 "这哪算闲事?看着那两个人客气来客气去的,我肚子痛。"白情站起身来,推了推丈夫的肩。"嗳,你帮我去支开雷拓。找他比剑也好,喝茶也好,总之带他闪远些,我要找我那若月妹子好好聊聊天。"

 严逍没什么异议地站了起来。几天相处,发现雷拓的确是个值得结的男子,也已经将他视为朋友,可是他和关若月之间竭力隐藏的情愫,还的确让人…看到肚子痛。

 他挑了挑眉。"你打算怎么做?"

 白情的目光闪动,朝门口走去。"我要教教我那乖得不得了的清倌妹子,se男人的本领。"

 她丢出豪语,随后便往关若月的房间走去。

 …

 白情走进关若月房中,只见关若月坐在桌前,神情有些郁闷,

 必若月抬头看见是她,楞了楞,随即挤出一抹笑容。"白情姐。"

 白情在她对面坐下,挑了挑眉。"怎么?希望我是你的雷大哥?"

 "白情姐取笑了。"关若月的脸微微一红,摇了摇头,却掩不去眼中一闪而过的黯郁和担心。

 雷拓的伤已经渐渐痊愈,没什么大碍了。可是…总觉得这些天来,他若有若无地疏远了自己。

 他待自己还是一样温和、一样体贴,然而她总是觉得少了一份贴近的感觉。现在的他,有大部分时间是在和严逍切磋武功。她很高兴生沉默寡言的他能和严逍结为朋友,可是…

 白情静静地看了她片刻,将她挣扎的表情全看在眼底。她笑了笑,眼神一敛,认真地开口:"若月,关于雷拓…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

 那样认真的语气,成功地吸引了关若月的全部注意力。她抬头问道:"是什么?"

 "那个男人很爱、很爱你,可以为你去死。"白情缓缓说道,直视着她的眼睛。"但是,如果你要等他有所表示的话,只怕你会等很长的一段时间,如果不是一辈子。"

 "我…"关若月红了脸,却无法否认。是的,她知道雷拓爱她,山里他的一言一行,早就深深地烙印在她心上。

 所以,她才更不明白…

 "为什么他…"

 "我只能猜测,可是,你却是知道的。"白情微微笑了。"与他同住半载,你应该很清楚他的想法,知道他想逃避些什么,难道不是?"

 "我…"

 "试着从他的角度去想一想吧,他爱你,却始终不曾开口告诉你,是为什么?"

 被她这么一提醒,关若月浑身一震,突然有些明白了,是的…雷拓从来没有开口表示过,甚至不曾有过任何暗示。他…

 几个月相处的点点滴滴在她脑海中过,突然之间,不曾在意过的事,豁然变得那样明显。

 虽然她从未在意过,他却一直觉得自己长相凶恶丑陋,所以那晚才会提出要带她搬家,找个"配得上她的人",不是?如今脸上添了那一道长长的刀疤,只怕更让他耿耿于心了!包何况,他一向不愿在她面前提起江湖的事,那天在山里,却当着她的面杀了十多人,手法既快又狠…

 "大哥…"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心猛然痛了。早该想到的啊!他并不知道,这些她全都不在意,只在乎他!

 "我…我要告诉他…"几乎是喃喃自语地,她站起了身子,就要往外走。

 "慢着,"白情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拖回椅子上。"坐下。"

 "白情姐,我…"

 "我知道你心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要说的话,他未必会听得进去?"

 "这…"关若月的脸上出豫,怔怔坐下。

 白情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表情。"我问你一句话,你是真心爱雷拓的吗?"

 必若月点了点头,再也无力隐藏,亦不愿隐藏,低低柔柔地开口:"我爱他。真的很爱…"

 "既然是这样,就要明白地让他知道。"白情的目光炯炯。"有时候,光言语是不够的,还要有行动,让他没办法怀疑你的心。"

 "白情姐,你的意思是…"为什么那个表情,让她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

 "我是说,让你去勾引雷拓。"她潇洒地扔下一个青天霹雳。

 "什么!"果然不出所料,关若月被轰得晕头转向,忍不住叫了起来。她马上意识到失态,连忙低了声音,不确定地瞪着白情?"勾…勾引?"

 她没听错吧?

 白情悠哉地笑了笑。"说真的…虽然你也曾是红香院的花魁,这辈子还没勾引过男人吧?"

 "当然没有…"她虚弱地抗议。出生在书香世家,好歹也是知书达礼的人,又怎么会…

 "我猜想也是,那些寻花问柳的男人,难怪你避之惟恐不及。可是…"白情拉长了语调,笑望着她。"如果对象是雷拓呢?"

 蓦然,在他昏时,自己与他亲密的接触出现在眼前;对他喂葯,偎在他怀中为他取暖,‮摩抚‬他坚毅的面容…

 必若月的脸得通红,羞窘无比地垂下了目光。

 望着她的表情,白情了然地笑了。

 "没有觉得厌恶,对不对?"她的神情转为正经。"若月,勾引和自己两情相悦的男人不是下,只是争取幸福的方式。你想要让他知道你的心意,不是?"

 必若月挣扎片刻,终于下决心地点了点头。"白情姐,告诉我…该怎么做?"

 白情笑了,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一串话,关若月愈听愈脸红,低垂着头,因此错过了她眼中那一抹兴致的光芒。

 呵!这两个人彼此信任敬重,若是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自然什么都刃而解了。可是…那样岂非无趣得多?

 白情窃笑在心底。只希望,雷拓的心脏够坚强,承受得起美人的主动惑。也希望…等他明白一切后,不会想要宰了她这个始作俑者。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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