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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风带微凉,缓拂过行人的脸上,留下一抹残凉后,毫不恋栈地往下一个目的地而去。

 踩踏枯黄红排落叶的声音轻轻传入耳,一片落叶缓缓飘落至戴著帽子的祁晴头顶。

 “啊。”她正想伸手将叶子拿下来,身旁伴行的向湛云却替她动手,将叶子凑到她眼前。

 “你想要?”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说明声音的主人有些感冒。

 祁晴伸手接过叶子,拿著叶柄转动叶子,发出轻笑声。

 “你的感冒还没好,不要说话,省得传染给我。”祁晴用叶子騒动向湛云的鼻尖,警告道。

 “不知道是谁传染给我的,还敢大放厥词。”抡拳捂嘴轻咳两声,向湛云轻道,声音带点空

 向湛云的感冒源自于祁晴,而祁晴的感冒来自于幼稚园的小朋友,通常学校若是有一人感冒,同班的人有些也会跟著遭殃,尤其是幼稚园的学生。

 “我又不是故意的。”祁晴鼓起腮帮子,伸个大懒,尔后偏首见向湛云有些苍白的脸色,不由得担心的问:“你真的不用去看医生吗?”

 “不用,又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轻微感冒,咳个几天就好了。”向湛云拒绝。

 “真的吗?”很多大病都是从小病引起的。

 “真的。”他郑重拒绝。

 “那…那你要不要喝点热汤?前面有小贩在卖。”祁晴伸手摸摸他的脸颊,凉冷的空气拂得他的双颊冰凉凉。

 “好。”难得祁晴这么为他著想,他怎能不点头?

 “等我一下。”丢下手中的叶子,祁晴快步跑向前面的摊贩。

 向湛云别找了椅子坐下等她。

 落叶缓缓飘落,一片接著一片,活似跳舞的舞姬们,用一个个的旋转来吸引人们注意。他将手掌摊开,任那些落叶透过他的指落地。

 秋天,真的到了。

 之前还因为温度太热而无法感受到秋天的气息,没想到隔没几天,气温骤降,让整个纽约霎时染上秋天的颜色,不过即使如此,纽约的街道仍是人来人往,只不过人们的脸上多了一丝恐惧以及戒备。

 “我回来了。”祁晴跑回他身边,带著两颊的微红,看似精灵般轻盈而至。

 然后,她皱起眉头“你怎么坐下来了?有没有先看看椅子上有没有白色粉末?”

 “呃…”经她一提,向湛云才想起自己很随意的就坐下来,没有这份警觉心。

 “起来。”看他一睑呆样也知道他儿没有防备。

 向湛云乖乖的站起来,让祁晴检查“坐下吧。”

 她碰碰他的臂膀,示意他可以坐下。

 待他坐下,她才将手中的杯子递给他“喝吧。”

 “谢谢。”泛著香气的玉米浓汤窜入鼻息,暖了他进的空气。

 “不客气。”祁晴也帮自己买了一杯,打开来喝。“阿向,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三天吧!”向湛云没有去数,只知道最近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长到不可思议。

 “三天…那为什么报纸上都没有写我们在热恋呢?”难道他们做得不够明显吗?祁晴有些怀疑,但不可讳言的,这几天她很开心。

 因为向湛云的缘故,让她觉得生活又开了另一扇窗,除了家庭、学校、课业之外,又多了一样…朋友。

 她的朋友不多,有些甚至远在另一端的洛杉矶乃至台湾,而日子一久,也跟著疏远,她身边的人,全都是经过父母亲过滤的人,而她无法跟这些人谈心,生怕自己不小心说了什么,成了父母眼中的缺点。

 然而,向湛云的存在弥补了这份缺憾,她可以放肆对他而不必担心自己被出卖,即使有时他们还是会争吵,但吵架也算是认识对方的一种方式吧!

 “他们比较希望看到我们分手吧!”三天,时间有点短,可能要长一点的时间才能演“分手戏”向湛云捧转著手中的杯子,热烟顺著上升的空气不断地往上飘,终至虚无、散逸。

 “那我们什么时候分手?”祁晴下意识地希望那天永远不要来。

 “祁晴娃娃,你说呢?”他无所谓,反正“分不分手”这个朋友他定了。

 “你又叫我娃娃!”祁晴没回答他的问题,只专注他自动为她取的外号。

 “不,是祁晴娃娃。”向湛云纠正,听她的名字听习惯,让他联想到日本的“祈晴娃娃”那个只有一颗头的白色小娃娃。

 但显然的,祁晴十分不喜欢这个外号。

 “管他是祈晴还是娃娃,不要叫我那个名字。”只有一颗头的白色娃娃,她觉得很恐怖,活像恐怖片里的恰奇。“不骗你,小时候我妈咪送给我一只恰奇娃娃,然后她放恰奇一、二集给我看,晚上我吓得睡不著,就怕那只恰奇娃娃突然会动来找我。”(“恰奇”是经典恐怖片,最新的一集是“鬼娃新娘”)

 “那是骗小孩子的。”向湛云笑了笑,捏捏她的鼻尖“长大就该知道那是假的。”

 “我管他是真是假,总之我会怕。”祁晴觉得世上有这种片子真是害人不浅。

 “可是祈晴娃娃很可爱。”他掏出手帕,然后了团纸巾在中间,用条线将它束住,一个小小的祈晴娃娃就此形成。“你看,它比恰奇可爱多了。”

 祁睛盯著那怪异的娃娃良久,终是承认道:“嗯,它比恰奇可爱好几倍。”

 她不懂,一个简单的形状,就可以幻化成一个娃娃。

 “把它吊在你房间的窗口,用来祈祷隔天放晴用的。”向湛云记得以前小弟很喜欢做祈晴娃娃,祈望父亲脑普一天下来陪他玩,而那天是晴天,纵使这个愿望从没实现过。

 “你倒清楚的。”祁晴将它收好,伸长腿。

 “我在日本持过一阵子。”那段不堪的回忆,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们,明明同是黑发黑眸,却感受不到一丝温馨亲和。“大学才到美国来的。”

 “我是国中毕业后就被送来美国了。”所以她的国语有腔调但不像向湛云那么破。

 看出她的想法,向湛云扬一笑“我的国语如何,你可是亲耳听过,你还认为我的国语破?”

 “我在想你的台语应该是破到不行吧?”祁晴仰头,睨看他。

 “没错,我的台语破到你不知道我在说的是台语,所以我无缘参政。”向湛云自嘲地捏扁杯子。

 “台语破没关系,重要的是你的心地善良。”祁晴觉得自己似乎踩到向湛云的痛脚。

 “我只要自由。”他将杯子空投进不远处的垃圾筒。

 “你还不够自由吗?”祁晴将自己喝完的杯子交给他,他再次空投入垃圾筒。

 “不够。”向湛云大手一揽,揽过她的肩入怀,低头看她。

 “OK,我不了解,所以我们别谈了,谈些开心的事情吧!例如我们要怎么做才会吸引媒体?”祁睛看出他不愿多谈,因而开始转移话题。

 “当众接吻如何?”前几天的“意外”他很想重演。

 “那么多人在接吻,他们怎么会知道哪一对是我们?”祁晴眼里的向湛云的脸孔突然放大很多,她眸里除了他之外,再也不下任何事物。

 “他们会知道的。”向湛云低首覆上她因讶然而微张的儿,封住她出口的抗议,只想品尝她的美好。

 祁晴睁大黑眸,没多久即半合上眼,浓密的黑睫覆掩住她眼底转的光芒,她柔化在他怀里,任他予取予求。

 祁睛不得不承认,她不但不讨厌他的吻,甚至有点喜欢。

 向湛云恋恋不舍地延长这个吻,深吻、轻啄、撷取…然后他带著鼓动的心跳以及细微的息贴着她的,不肯离开。

 “你觉得如何?”他低问,音阶降低好几阶。

 “什么?”祁晴的息不比向湛云来得少,她眨眨蒙的眼,看清他的眼眸,让他眼里压抑的情给熨热心房。

 “这个吻啊!”他的眼睛染上笑意,微亮,也点亮了祁晴眼底的笑。

 他的手轻触她的,来回‮摩抚‬著,两人近的连呼吸部分享了。

 “如果不是做给别人看会更好。”虽然是作戏,但祁晴觉得向湛云很入戏,入戏到引发她体内另一股陌生又熟悉的热

 “我根本不知道有没有人在跟。”只是想吻你。向湛云这五个字消失在四片胶著的

 “那…那我们接吻是…”祁晴双颊爬上红晕,她分不太清楚自己对他的感觉,这几天才刚开始深入认识他,但是…

 “是什么,你自口己想,祁晴娃娃。”向湛云足的微笑挂在边,让祁睛看了心砰砰直跳。

 “告诉我。”祁晴拉住他的手,发觉两人手的尺寸差很多,他的手掌能完全包住她整只手。

 向湛云反手握住她的,牵著她往前散步而去。

 “阿向,你赖皮!”跟著他步伐的祁晴急得跳脚。

 “呵呵。”回应她的,只有向湛云的笑声。 “啊?真的假的?”祁晴站在幼稚园门口,接每个上学的小朋友,在见著辛济清带著辛起耀来上学而非是向湛云时,有些失望。

 岂料,顶著一双黑眼圈的辛济清说出了他生病的消息。

 “真的,今天躺在上爬不起来。”由于省房租的缘故,辛济清和儿子辛起耀和向湛云同住一个屋檐下,虽然事务所赚进不少盈馀,但他们还是住在一起。

 “看样子很严重?”真糟,前一天不该拉他出去散步的。祁晴神情焦急的问,脸上没了笑容。

 “还好,不过这次感冒有可能是因为太累的关系。”辛济清微微一笑,苍白的脸色几近发青。

 “你看起来也一副快昏倒的样子。”以前未曾在意辛济清早上的脸色,今天才突然发现他一大清早的脸色白得青紫。

 “因为我有严重的低血,不吃早餐还有早起都会这样,久了你就会习惯。”辛济清推推眼镜,微微一笑。

 “哦。我以为你也被阿向给传染感冒了。”那她就罪过了。祁晴垂眸,微蹙眉。“对了,你说他太累,是工作太累了吗?”

 她一直到现在还弄不清楚向湛云在从事什么工作。

 “嗯,最近他接到一宗大楼整修的案子,呃”辛济清警觉地停口,不再说下去“我得去上班了,起耀就麻烦你了。”

 “等等,那阿向呢?”祁晴比较关心的是向湛云的病况。

 “我有替他煮好浓汤,如果他饿了会自己温来喝,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祁晴忙不迭的问。

 “他可能会睡死吧,”依他的了解,向湛云向来是大病大睡,小病小睡的那种人。“他坚信生病睡觉就会好。”

 “你比我还了解他。”祁晴蹙起眉头,任心头的波涛起伏展现在略施胭脂的小脸上。

 看出祁睛脸上明显的嫉意,辛济清即使头昏不已也不笑出声来“你真是个醋桶。”

 “哪有。”祁晴眸子灵活的四处溜,就是不敢回过来看辛济清。

 “我会了解他是因为我们有相同的遭遇,认识有十年以上。”辛济清不再逗弄祁晴,微微一笑。

 “十年?”好久。

 “我们是在日本认识,到美国巧遇,后来就共同创…咳!”注意到自己又不小心漏一些事情,辛济清以轻咳带过。

 “哦…”十年的情谊她无法追,但她很希望向湛云今后的日子都有她。

 就算是为了躲避家里的迫,她还是希望向湛云这个朋友。

 朋友?祁晴的心因这个名词而轻轻颤动,分不清是何种情绪的她,将之归类为喜悦。

 “看来你是认真的。”辛济清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嗯?”什么意思?

 “阿向也很认真。”辛济清接的这句话更让人摸不著头脑。

 “啊?”什么跟什么?

 “感情的事本来就毫无预警的来得快,但要小心维持才不会让它去得也快。”辛济清像个大哥哥般摸摸祁晴的头,笑道。

 “辛巴狮王,你很奇怪。”祁晴唤出替辛济清取的外号,一边护著自己的头,一边退离他好几步。

 “只是献上我真诚的祝福而已呀。”辛济清打个哈欠,微布血丝的眼眸,教疲倦所占据。

 “这样好了,今天我替你送起耀回家,顺便看看阿向的情形,你到办公室就先休息吧!”知道他有低血,更知晓他就算受低血所扰,开车技术仍是一的。

 “送起耀才是其次吧!”看穿祁晴盘算的想法,辛济清不以为意的扬起笑容。不等祁晴反驳,他即摇摇手中的车钥匙“我该去上班了,对了,屋子的钥匙放在门口的花盆下面,别忘了自动归位。”

 “我知道了,谢啦。”祁晴朝他挥手道再见。

 辛济清发动车子,而空下来的助手座有份今天的报纸,被他摊开的某一版上头,有张向湛云和祁晴两人在公园里拥吻的照片。

 标题是这样下的…政与商两者热恋中! “砰”的一声,向湛云迟钝的感受到身体传来的痛楚,才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视界由一片模糊到清晰感觉上花了不少时间,尔后,他才发觉自己全身在发热。

 见鬼了!没事他怎么会散发热气?

 向湛云无力地将自己从地板上撑起,才发现自己是跌下来了。

 他甩甩头,想甩去突来的晕眩感,却愈甩愈昏,于是他放弃挣扎摇摇晃晃地起身往浴室去。

 半个小时后,洗完澡却未见自己脑袋清醒的他,扶著墙下楼来找吃的东西,发觉辛济清有良心的留了一锅浓汤给他。

 弄热后才想要盛来喝,一个迟钝“锵”的一声,碗即应声破裂。

 “不要动,”祁晴的声音在他想弯身捡拾碎片时传来。

 “祁晴?”向湛云还没有病到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

 “你先过来坐好。”祁晴带起耀回来,就见他站在炉前,把碗弄破,不由得紧张的冲上前扶著他到餐桌旁坐下。

 “你怎么会来的?”向湛云依从她的命令坐好,接过辛起耀丢来的巾好好的擦乾头发。

 “辛巴狮王说你病得下不了。”祁晴为他和辛起耀盛汤。

 “怎么可能?又不是大病。”向湛云点起烟,还没到即被祁晴抢过来丢进水槽冲走。“祁晴娃娃…”

 他的烟…

 “感冒的人不准抽烟。”祁晴展一朵粲然笑靥,说著止的话语。

 “OK,等我病好了,就可以,是吧?”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开始喝浓汤。

 “再说罗!你有没有发烧,要不要医生来看看?”见他脸色不佳,但精神还不错,祁睛不由得安下心。

 “不用。”向湛云摇头拒绝看医生“睡一睡就没事了。”

 “生病哪有睡一觉起来就神奇到完好如初的。”

 “我都是这样睡。”向湛云微扯动角,摸摸祁晴的发,微眯起眼“你的头发很漂亮。”

 祁晴闻言,大惊失,小手搭上他的额,发现他额头散发的热度比她的掌心还热。“你真的烧坏头了啦!”

 听到向湛云称赞她,比听到他中炭疽热病毒还恐怖。

 “我没有。”向湛云听她气急败坏的话语,只是笑着否认。

 “David,你来说公道话,你克劳叔叔有没有生病生到神智不清。”听本人的话不准,要让第三者来评论。

 “嗯。Sunny的头发分明就得可以,哪里漂亮来著?”辛起耀极度“配合”的说。

 祁睛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谢谢你哦!”  直到最近跟辛起耀接触多了,才知道他是一名古灵怪的孩子,小朋友们不跟他玩是因为…他很会整人。

 “我还是觉得很漂亮。”向湛云衷心的赞美得不到祁睛和辛起耀的赞同。

 “吃了吧?吃我扶你回房休息。”祁晴见那碗浓汤见底,于是道。

 “好。”他撑起自己,祁晴忙搀住他。“我可以自己走。”

 “走吧!”祁晴不接受上诉的硬是跟他上楼,安置他上,替他盖好毯子后,趴在边看着他。

 “看什么?”向湛云额微冒冷汗,让她拿了巾替他擦去。

 “原来你也是凡人,会生病的。”祁晴边替他擦汗,边道。

 “你把我说得像超人。”向湛云吐出炽热的气息,进带有祁睛发香的空气。

 “你是啊!”祁晴的手轻触他的额角、眼角,最后滑到角,眸变得幽深晦暗“我突然好想吻你。”

 “真心的还是作戏?”向湛云抬手捉住她的手,笑问。

 “当然是真心的。”祁晴俯首吻去他的话语,与他的手指握,四眸相

 “怎么办?”向湛云缓缓眨眼,深黑的眼眸满满都是祁晴的容颜。

 “嗯?”

 “我好像认真起来了。”向湛云不想跟她“分手”总觉得可以跟她一直“交往”下去。  m.PInG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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