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浪迹天涯
天庭界
仙乐飘飘,天界的花园中,坐着面无表情的沉轩之,及表面和气却满脸通红的仙子宓儿。
“拜托,这样优雅的环境,两位愁眉不展的岂不扫兴,等一下天帝来了,又要弄得彼此不开心了。”始终保持微笑的凌宇尘,端起千年铁观音斯文地啜了一口。
“你不要闹了,如果灵儿出了事,我不会善罢干休的!”
“宓儿,怎幺你嫁了人,脾气反而越来越差了?”
从花园门口走进一位白发白眉的老人,头戴一顶精致龙形王冠,两只眼睛已笑得病俺梢惶跸摺钦乒芟山绲牡弁酰嗍清刀母盖住?br>
“父王,我怕灵儿会出事!”宓儿激动地站起。
天上一
,人间一年,此刻她已上天界三小时了,不知道人间一切可好?
“呵呵呵,你们私放徒弟下凡,扰
了人间纪律,凡间本不该有苏嫣柔,蔺无痕也是终生不娶,你们这样胡搞瞎闹,发生事情也是应该,不信你们看!”
天帝手一挥,花园登时浮现了一面铜镜,出现在镜面的是苏嫣柔,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绝美如画中仙子,却无丝毫生命力。
“怎幺会这样?”宓儿冲向铜镜,镜面却“啪”一声消失了。天帝瞄向沉轩之,看见他的脸逐渐转为铁青,心中更是得意极了。当初他娶走宓儿,一点也不尊重他,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在天界之中沉轩之的本事是数一数二,却有一副傲慢的脾气,事事不听天命,只依自己的喜怒,完全没把天帝放在眼里。
天帝虽然心底认为宓儿是嫁对了人,但是他口头上绝不会承认的。几百年来他想找机会教训他,偏偏他大事小事从不出错。更常会扔来一个“你能奈我何”的眼神,真是气死他也。
在公事上整不了他,只好从私事着手,但宓儿是他的爱女,万万动不得,只好从他唯一的徒儿身上下手了。
“她毕竟过不了七情六
,才会碰到一些感情上的打击就封闭自己,你们还是放弃吧!”
“父王,你太过分了!”宓儿激动地说。
“这怎幺能算过分呢?我只是测试她今生可以负荷多少情感。要成为一个百分之百的人类,首要就是要能在情感及理智上求取平衡,你们不也曾努力教她适应吗?”这些都是实话,只是经由他口中说出,就显得格外刺耳。
“可是…可是…”宓儿仍是气恼。
“没有可是不可是的。”天帝看了沉轩之一眼。好家伙,果真沉得住气。
“就这样决定了!你们必须在这里待满一
才准下凡,这段日子让他们自由发展,倘若一年后两人仍是真情不移,我就成全他们,也不追问你们的胡闹。你们就暂时住在西边的宫殿吧!”
一直安静坐着的沉轩之“刷”一声站起,朝宓儿
间一搂,一下子消失在花园中。
“你看到他的脸了吗?”天帝捻须笑道。
“真是过瘾,他看来相当生气。”凌宇尘走向桌子,拿起茶饮用。“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计划,接下来就靠你演完下半场戏了。”
“遵命!”他微微拱手,下凡去也。
偌大的神仙花园,只剩下天帝一人。他轻抚胡子,忽然觉得背脊起了一阵凉意,这件事结束后,他可要出外避避风头了…
江南,风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春光之城,到处都充满了热情友善的人们,有些嬉戏、有些
诗作乐,这种
愉温暖的气氛,却蔓延不到湖边的一男一女。
这时,有两个小孩互相追逐到了湖畔的男女身边,在互相扭打之时不小心撞到了他们坐的一张精致竹椅,使得坐在上头的人跌了下来,两个头扎红丝带的小孩吓得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倒下的大人。
一个美得不真实的布偶,像真人一般大小,双眸如水地睁大,眨也不眨,扶住她的是一个非常好看的大哥哥,他器宇轩昂,但略显憔悴。
“大…大哥哥…这个布偶好像真的人一样…”小女孩略微害羞地问。
“布偶?”他嘴角微微牵动一下。“她不是布偶,是哥哥的未婚
。”他扶好了椅中的人。
“可是,大哥哥!她动也不动,怎幺会这样?”小女孩迟疑地伸出手,轻轻地摸了一下眼前的大玩偶。
“软软的!真的是人耶!像仙女一样漂亮的姐姐。大哥哥!姐姐为什幺不说话?”
“姐姐只是病了,所以不说话。”他眼中浮现悲哀的神色。
男孩体贴地拍了拍他道:“没关系,大哥哥!我们村里有一位很厉害的大夫,他一定可以治好姐姐的病。”
男孩拉了他的手就要带他前往,却发现他仍一动也不动地立在原处。
“大哥哥…”“我等会儿就去,我想在这里先待一会儿。”
他不想令两个天真的孩子失望,事实上他刚才就从那位神医家中出来。
“那…再见了,大哥哥!”他们手牵手再度跑开了,离开之际仍频频回头。
立在湖边的深情男子正是紫焰盟少主蔺无痕。他悄悄挥去掉落在嫣柔头上的枯叶,她…仍是双眼空
地望着远方。
离开长安已近两个月了,当晚的噩梦却彷如昨夜一般清晰;当他醒来时,人已在悦来客栈,浑身绑满充满葯水味的布条。
原来为了逃离大火,他受了重伤,蔺磊则
夜不休地照料着他。
“嫣柔…她好吗!”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她…没事…”蔺磊困难地开口,迟疑着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那就好,那就好!”他心头一宽,只要嫣柔没事,那就好了。随即闭上双眼正
沉睡之时,却听见了蔺磊和手下的细声交谈。
“护法!大夫刚走,还是不行。”
“再去找更多的大夫。”蔺磊小声吩咐。
这一番话却惊醒了蔺无痕,他身上只有一些皮
伤,蔺磊找来的大夫要医谁呢?难道是…
“蔺磊,带我去见嫣柔,我要确定她没事。”
“少主!你的身子要紧。”
“你不听从我的命令?”他挣扎着要起身。
“是,少主。”蔺磊低下了头,扶住蔺无痕往隔壁房间走去。
“嫣柔!”蔺无痕一推开门,就看见坐在
边的苏嫣柔…她面如皓玉,昔日的秋水星眸此刻全是一片空茫,宛如毫无生气的陶瓷人偶。
“为什幺会这个样子?”他微颤的双手抚向了她的脸。
“属下该死!我赶到时嫣柔姑娘已晕倒了,等她醒来后便是这模样…大夫说…”
“说什幺?”
“可能受到不能承受的刺
…所以封闭了自我,可能…可能一辈子如此,无法恢复…”
“蔺磊,我们明
就出发,准备一顶舒适轿子!”
“少主?”
“寻遍天下,我也要找到大夫治好她!”他话一说完,回头凛然地看着自己的属下,眼中的坚决令人动容。
在那窄小的房间内,无人敢发出任何声响,只是被蔺无痕的言语及神态深深打动。
就这样,从长安一直向南出发,行经各地打探名医,一个月、两个月很快过去了,嫣柔的病丝毫没有起
,而蔺无痕亦没有放弃,只是
渐沉默了。
湖边杨柳垂畔,水天一
,夕阳染红了天际,又是一天即将过去,蔺无痕
下了披风,披在竹椅上的人儿身上。
“不管你感受得到或感受不到,这都是我向你承诺过的生活;走遍大江南北,看尽奇山异水,没有杂务
身。嫣柔…你都看见了吗?”
他伸手点了点嫣柔的眉间,强忍住泪水,双手轻抚她长及
部的柔软青丝,轻声念起…
“依依脉脉两如何?细似轻丝渺似波。
月不长圆花易落,一生惆怅为伊多…”悠然叹一口气,他半跪在竹椅前低喃道:“嫣柔,不管多久,不管有多困难,我都不会放弃的,你又怎幺可以退缩?这湖光山
,要是没有你与我共享,就显得褪
许多。醒来吧!快回到我的身边…”
他想起酒楼的初相逢;她强烈的正义感和冲动固执的脾气,不经意地掳获了他的心。她生气时两眼圆瞪,洁白的双颊
得通红,像颗红苹果似地十分可爱;笑的时候如同一朵清香白莲,使人忘却一切烦恼。
“你知道吗?只要你愿意醒来,即使你想要骂我、打我,我都甘之如饴,嫣柔…”万般的深情,最后又化为一声声的叹息,而夕阳也慢慢地沉入湖面。
蔺磊默默地出现一旁,这些日子他是自责最深的人,虽然蔺无痕未怪他,他却认为是自己行动太迟才造成悲剧。
“少主,起风了,该回客栈了。”
蔺无痕搂起嫣柔,兰磊跟随在后,三人回到客栈。
罢踏入客栈,就有一位属下上前报告。
“少主、右护法,老盟主派来了一位大夫。”
“是吗?快请…”只要是任何和医治嫣柔有关的事,都能使蔺无痕的脸上闪出一丝光彩。
“见过少主、护法。”
一位气度不凡的男子走近众人,一身黑衣看来极为神秘,俊朗的外貌有一丝不羁的神情。
“你是老盟主派来的大夫?”蔺磊有点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人。他看来像个贵公子,有可能是位大夫吗?
“护法似乎对我有所疑问?”他微笑。蔺磊不敢作任何表示。
黑衣男子把目光移向蔺无痕怀中那位肤白如玉、眉目如画的女子。
“她叫嫣柔,你看得出她得了什幺病吗?”
他注视她好一会儿,只说出了一句:“心病需心葯医。”
这句话虽说得没头没尾,却令蔺无痕心中一喜,从长安到江南,所有看过病的医生都说她血气调顺,内外均无伤,但是却无法解释她的不言不语。
“大夫的意思呢?”蔺无痕急问。
“我的意思是说,嫣柔姑娘得的是心病,一般葯物是无法治愈的。”
“那要如何呢?”
“这个我暂时无法回答你们,少主,你要自己找出问题,嫣柔姑娘那晚到底发生了什幺事?你只要找出来,也许就有法子了。在下凌宇尘,想出答案时,
随时来找我,我就住楼上。”
他话一说完,便上楼去了。
蔺无痕一大清早便吩咐蔺磊看好嫣柔,只身前往湖畔沉思。
清晨的湖边雾
渺渺,忽闻一阵清脆的铃声,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微甜的清香,隐约之中出现了一个红色身影。
“公子的难题并非无解,何苦眉头深锁?”清脆的女音响起,她的话令蔺无痕一怔,抬起头来看她,整个人马上呆住。
来者眉心一点月形红痣,美目如盈盈秋水,一身火红的衣裳衬得佳人绰约多姿;若苏嫣柔像水中仙,她就是烈火幻化出的凤凰了。
震惊他的不仅只是她的美,而是她说的话。
“请姑娘赐教!”他拱手有礼问道。她淡淡一笑,红袖一挥立在湖畔,注视湖光山
,半晌才开口道:“在哪里发生的,就在哪里解决。”
“姑娘的意思是?”
“公子不妨布置一处完全相同的地方,相同的情景可能会唤回记忆。”她笑了笑。
“姑娘是谁?如何知道?”
“公子不用疑心,
后灾劫不断,自己可要小心谨慎!”铃声晃,红衣女子飘然离去。
“多谢指教!”他向女子消失的方向喊着。
蔺无痕不疑有他,马上施展轻功快速奔回客栈。命令蔺磊及手下布置一切,不到二
,事情便已办妥。
夜晚,蔺无痕抱苏嫣柔来到了小柴房。
他小心地将嫣柔放置在草堆中,轻声在她耳边低语。
“嫣柔,你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有任何危险,我都会为你挡着。”
搂着她,一声令下,不到一会儿,柴房已在一片火海中。
柴房内的蔺无痕动也不动地守着嫣柔,注视她的反应,无奈她仍是双眼眨也不眨,丝毫没有一丝情绪反应。
蔺无痕当下大急,眼看火已经快烧到他们了,嫣柔仍是无动于衷,接下来该怎幺做?总不能呆坐在此被火烧死吧!但是就此走掉,无非又是前功尽弃。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时,一簇火苗掉落,顿时引燃了周遭的柴草,
人的热力瞬间笼罩住两人,如果再不离开,将陷入生死险境。
此时,奇迹发生了,嫣柔的眼皮动了一下,嘴角也微微牵扯,这些细微的动作都没有逃过蔺无痕的眼睛。他兴奋地
红了脸,嫣柔终于有反应了。
“少主!火势越来越大了,快出来吧!”门外传来蔺磊的叫声。
“少主!危险啊!”“少主!快请出来呀!”
外头兄弟越叫越急。
蔺无痕咬牙忍耐,心里想着,只要多待一刻,嫣柔恢复意识的机会便会提高。
尽管火苗一再掉落,他仍是固执地抱着嫣柔,注视着她的反应。
“我叫你救人,可没叫你连命也送掉!”一朵红云再度飘入,红衣女子丝毫无惧烈火,反而被火光映得绝丽无比。
“贫苦、贪苦,痴最苦!你让开吧!”她说出一句佛语,柔美已伸向嫣柔的额际,纤纤玉指飞快舞动。
而后清亮的女音再度响起。“真也罢,幻也罢!重返你所属的修罗界吧!”
一指点向她眉心,嫣柔像是从梦境中醒了过来,星眸逐渐有了光采。她瞪着一片火海,眼中有掩不住的惊慌,记忆排山倒海地冲回了脑海;火海!娘亲!蔺无痕她似乎又看见他全身着火…
“不!不要!”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嫣柔,嫣柔!没事了!你别怕!”
兰无痕紧紧搂住她,而她仍在尖叫着,娇小的身躯不停地颤动。口中喃喃念道:“蔺大哥!死了!兰大哥!我害死他了…”
兰无痕半晌才弄懂她在说什幺,他迅速捧起她的脸,
嫣柔看向他。
“嫣柔,看着我,我没死!我在这儿!一直在这儿…”“蔺…蔺大哥…”狂
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睁大,而后大哭着投入他怀中。
“嫣柔!嫣柔!”他急得大叫。
“公子!你快带她逃出去吧,快!要来不及了!”红衣女子急忙道。
“对!我真胡涂!”说完一把抱起她,大步冲出柴房。
门外的人差点急白了头发,刚才听到嫣柔姑娘的惨叫,还以为发生了什幺事。
兰无痕虽是一身狼狈,但愉快的神情令众人皆松了一口气,这是他两个月来第一次如此神情喜悦。
他放下了嫣柔,又想冲回火场解救红衣女子,毕竟他欠她一次。
“公子留步!”正当他又要冲进去时,红衣女子正怡然向前,朝他盈盈挥手。
这会儿呆住的反倒是其它人了…这红衣女子何时进入?又是何时走出的?
“你是谁?”发问者是刚抵达的凌宇尘,他问出众人心中的疑惑。
“剩下的工作就交给大夫了,她只需多休养、多吃补葯便可,凌大夫,这点小事你该做得到吧!”她不仅没有回答凌宇尘的问题,还极为轻视地瞄了他一眼。
“姑娘,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如果有什幺需要…”
“你我萍水相逢,算是有缘,你自个儿多珍重了!”
她说完后,微微作揖,便
风远去,只留下淡淡甜香。
“凌宇尘,就有劳你了!”
蔺无痕吩咐完后,两人便上了轿回返客栈。折腾了一夜,算是达成目的,众人的苦心也没白费了。
天庭界天帝气冲冲地奔向西边宫殿,这个沉轩之果真是目无王法,竟敢违背他的命令下凡令徒弟恢复了神智,让他苦心经营的计划一下就泡汤了,他非要好好教训他不可,让他明白谁才是老大!
“沉轩之!”他吹胡子瞪眼地喊道。
他正准备来个人证物证俱在。
“谁在大呼小叫的,扰人清梦。”
这种低沉又带揶揄的口吻,除了沉轩之还有谁?整个天庭界只有他敢把挑衅公然放在脸上。
一身白衣、俊雅尊贵的沉轩之状似无聊地把玩着紫笛,而宓儿则躺在他膝上安睡,发出细碎的呼声,像只小猫般。
堂堂天界的领导者只能张大嘴,吹胡子瞪眼的。
怎幺可能?据凌宇尘回报,有人医好了苏嫣柔,他的矛头第一个便指向了沉轩之,没想到他们夫
都在!
“有事吗?陛下…”这家伙就是有本事把陛下两字念得很卑微,好像在秤呼他打扫的侍童一样。
“呃,我…我只是来看看你们住得舒不舒服…”
沉轩之似笑非笑地瞪视着他。
“嗯…呃,看来不错,那我走了!”
天帝只好摸摸鼻子离开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错?难道真是自己估计错误吗?
一直到天帝走远了,沉轩之才从
间摸出了一个红色小瓷瓶,微笑。喃喃道:“幸好有这个红瓶。”
“沈郎…你说什幺?”宓儿从睡梦中翻了个身子。“没事。睡吧!”他笑得深情而
足,一只手轻抚爱
的秀发。
有瓶中仙子在人间,他和宓儿也可在天界休息个一
,红瓶发出了一丝闪光,沉轩之淡淡一笑,又将红瓶收回
际,继续把玩紫玉长笛。
位于江南的广兴客栈,此刻正洋溢着
欣鼓舞的气氛,恭贺紫焰盟的少主夫人痊愈。
在客栈楼上,蔺无痕运气调养一番后,就守在嫣柔身旁,他希望嫣柔一睁开眼就能见到他。那一晚的打击毕竟太大了,因此只要她是醒的,他便会极力抚平她心中的伤痕。
嫣柔在睡梦中低泣了起来,泪珠也自苍白的脸上不断垂落。他心疼地一把搂住她,牢牢圈在自己的怀里。
阵阵暖意侵入嫣柔的四肢百
,她渐渐止住了哭声,慢慢地醒来。先是含着泪珠的眼眨了眨,而后睁开了令蔺无痕心醉的翡水星眸。
“嫣柔!你终于醒了…”
怀中人明显地一颤,而后怯生生地抬头,在她眼前含笑的,是蔺无痕!怎幺可能?
“蔺…大哥…”她颤抖地抚着他的脸颊。
“是我!如假包换的蔺无痕。”他笑道。
靶受到了他的真实,嫣柔反而“哇”一声哭了出来,一头埋进他的怀中,肆意地发
她的恐惧及无助。
“我以为…我害死你了…”她断断续续地念着。
“还没有带你游遍大江南北,我怎幺舍得离去。”他轻抚她的背,让她发
多
来的恐惧。
“可是…那一击…我以为…”蔺无痕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凌宇尘和红衣女子所说的心结,就是嫣柔误以为他死在那场大火中。他明白后不由得双眼一红,那场事故竟让她的心封闭了两个月,一直以为只会调皮捣蛋的佳人,竟对他如此深情。
“傻瓜!我很厉害的,你忘了吗?”
许久,她的哭声才止住。
蔺无痕在她额上一吻,柔声道:“别哭了!大伙儿都为你担心了好久,快恢复元气,别再让人担心了!”
“我不要见他们,刚才我哭得那幺大声,又哭了那幺久,好丢人!我会不好意思。”她埋首撒娇。
“好吧!但你要先吃葯休息。”
“不要!”清醒后又恢复了刁钻脾气。
“嫣柔…”他头痛极了。
“我又没病!要吃你自个儿吃!”她逃离他的怀抱,干脆缩回被里来个相应不理。
“乖!别胡闹。”他扯开被子,却看见被下的她双眸紧闭,抵死不从的德
。
他摇了摇头,起身端了葯,回到
边。
“乖!来吃葯。”声音中加了些威严。
她翻了个身,用背部表示她的坚持。
“你…你不听话是吗?”他最后要胁道,这幺单薄的身子,病才刚好又耍脾气,真是令人心疼。
蔺无痕牙一咬,将她从
上拉至自己膝上,大手扬起,装作要打人,手扬得老高。“你这个不听话的丫头,该揍!”
她被他一吓反而“哇”一声,哭了出来。果真是“恶人没胆。”
“现在你喝不喝?”他故意铁着一张脸。
膝上的人点了点头,他忍住不看她含泪的脸,递给她那碗葯。嫣柔一语不发地一口喝光,又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一副敢怒不敢言、又受尽委屈的样子。
他捏了捏自己的额头,要提起全副精神来才应付得了她的脾气。现在她已逐渐痊愈,该花心思在公务上了。毕竟他已荒废了两个月,再这样下去还得了。
楼上的小俩口在斗气,楼下却充满了
愉之情,众人举杯庆贺,不久就可回返总部了。
看到蔺无痕下楼,众人皆举杯敬他。
“恭喜少主!少主夫人复元了!”
他举杯一笑。心想:岂止无恙,又开始闹情绪了!
“这一阵子多亏了大家,我这个少主倒是失职了。”
他又倒了一杯酒,向蔺磊道:“兄弟,多谢你了!来!我敬你一杯!”
蔺磊连忙摆手,要推开蔺无痕拱手致谢的双手,而蔺无痕也正要挡;一时之间四只手相
。最后两人有默契地一笑,一切谢意尽在不言中,毕竟是一同长大的哥儿们。两人同时举杯饮尽美酒,哈哈一笑,尽扫两个月来心中的郁闷。
“少主,有一事相告。”畅饮数杯之后,蔺磊突然提起。
“有什幺事说吧!”
“之前为了嫣柔姑娘的病,此事不敢打搅少主。是有关冒充苏姑娘的少女。”
“咦?她此刻在何处?”蔺无痕差点忘了还有这个人。“因少主心系嫣柔姑娘,我不敢增加少主的困扰。现在只有等少主下令如何处置。”
“嗯,你的看法是什幺?”
“既然嫣柔姑娘没事,我想她罪不至死!”
“也好,你去探采她的语气,如果是为人所
,我也不想?畚薰肌!?br>
蔺磊领命而出,蔺无痕则走上楼,准备安抚他的俏皮小娘子。
蔺磊走向后侧的房间,向守门的手下示意敲了敲门,推门进入。
“如何?终于想起我这个未死的俘虏了?”房中少女淡然道,这两个月来她有得吃、有地方睡,只是从未有人与她交谈。从昨夜递饭之人言谈间似乎有喜悦传出,但她也已心如止水,早在接受苏夫人那五百两之后,她就出卖了自己。
蔺磊一愣,眼前这位看似文秀的女子,为何一副准备任人宰割的神情?莫非另有隐情?
“不如姑娘如何秤呼?”
“要杀要送官随便你们,我不怕死!”她闭上了双眼。
“我们不是嗜血之人,只是想弄清楚姑娘的用意,当时少主情急,才会对姑娘动
,希望姑娘不要介意。”
她冷哼一声。“想知道我的用意?我为了五百两出卖了自己!我妄想一步登天才冒充新娘子!你满意了吗?”
“你为了那五百两,差点害死人,你不知道吗?”蔺磊一时气愤,大声责骂。
两行清泪无声滑下,她退到墙边,最后抬头,勇敢道:“不错!那五百两可以救我生病的母亲,可以让我一家人平安度
,就算要我入地狱,我也不反悔。”
蔺磊一震,这薄弱的身子竟有如此沉重的担子,一时之间他也说不出安慰或谴责之话,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你先休息吧!等你平静下来再说。”
他关上门,也关起一室惆怅。
蔺磊正准备上楼禀告蔺无痕他的调查结果,却意外发现蔺无痕…堂堂紫焰盟少主被人反锁在房门外,而且一脸懊恼,以他的功力原可一掌拆了那扇门。而他迟迟不敢动手的原因定是里面的人惹不起…
他心里闷笑着,看来嫣柔姑娘醒了,而且比以前更有元气了。
“少主。”他鬼祟地。
“呃?”蔺无痕十分尴尬地回头,看向一脸了然的蔺磊。后者笑了笑,巧手一展,轻易开启了门,弯下
恭请少主进入。
“蔺磊…”
“是!少主?”
“为我保密。”
蔺磊忍住笑,顺手替少主关上了门。
屋里寂静无声,只余一盏烛灯微弱地点着。
蔺无痕一脸抱歉地走向
边,他总是忘了嫣柔是个半大不小的丫头,病才刚好他就狠狠修理了她一顿,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嫣柔?”他坐在
边。
“你敢打我!”从被中传出了咕哝声。
“我没有。”
“你有!”“对…对不起!”
“你是个大坏蛋…”
“这个大坏蛋是为了你好。”
“还生我的气?”
“我不要嫁给你!”她哼了一声。
“这个嘛…怒难从命。我们已经行过礼,是未婚夫
了。”
“别人代替的不算!”
“好啦!别闷坏了自己,我会心疼的。”
她整个人扑向他怀里,又搥又打,蔺无痕忍着她拳头。看她一点也没有停手的迹象,他双臂一紧,将她牢牢锁在自己的
前。
“我最讨厌你了!又想打我,又凶我!”她双手不能动弹,只有张口一咬!他忍痛让她在自己肩上留了道齿痕,也不忍推开她。
“气消了?”看她松了口,他笑问。
“以后不可以打我!”
“那你听话!”
“你还讨价还价?”她双眼闪着怒火。
“好了!以后我‘尽量’不欺负你。”他轻捏她的鼻头。“这一辈子我注定要栽在你手上的。”
蔺无痕随即低下头吻了她还想抗议的小嘴。
这个温柔的夜,就沉浸在醉人的浪漫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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